《三國演義》中劉備道德問題的深層思考

1、三國演義中劉備道德問題的深層思考政治斗爭中道德的艱難守護劉備道德問題的深層思考重讀三國演義 ，感到劉備的道德問題是很值得研究的。三國人物中，曹操是個最不道德的典型， 他是知道德而不道德； 孫權亦無多少道德可言， 做事情很少有“利”與“義”的權衡；而劉備不同。劉備談不上有多大的才能，他創(chuàng)立蜀漢基業(yè)，是以“人和”為本，靠的是道德的凝聚力和感召力。當然， “皇權”這頂帽子幫了他的忙， 但是當初劉姓皇親不止他一個， 比如劉表， 就比他還名正言順。而人們在小說中欣賞劉備的道德美、 感受他仁厚謙恭、 守義重情的同時， 又發(fā)現(xiàn)劉備偽，覺得他有時虛情假意，甚至背信棄義。小說中對劉備的許多描寫，的確使劉備的形象

2、被打了一個大折扣。 這是讀者的誤解， 還是作者的有意安排， 抑或是羅貫中在塑造劉備這個形象時，沒有把握好分寸。 三國演義中的劉備，是道德楷模， 還是雙重人格， 或者根本就是個偽君子？本文試圖盡可能拋開前人之見，包括金圣嘆的品評，從歷史和政治的視角，反思劉備的道德問題，進而闡明劉備道德實踐的基本特征和在今天所具有的認識價值。首先，我們就人們對劉備道德發(fā)生懷疑的一些問題，作一番剖析和評判。（一）關于劉備摔孩子劉備摔孩子，成了一個婦孺皆知的頗具滑稽色彩的故事，對劉備形象影響最大， 甚至跳出了文人圈子，進入民間歇后語。小說中是這樣描述的：（趙云將阿斗）雙手遞于玄德。玄德接過，擲之于地曰： “為汝這孺子

3、，幾損我一大將！ ”趙云忙向地下抱起阿斗，泣拜曰： “云雖肝腦涂地，不能報也！ ”后人有詩曰： 曹操軍中飛虎出， 趙云懷內(nèi)小龍眠。 無由撫慰忠臣意。 故抱親兒擲馬前。在這里， 作者只不過認為劉備摔孩子有撫慰趙云的用意， 并沒有點明劉備有其他動機， 那么我們依據(jù)什么非要從中認定劉備摔孩子的真正用意是 “刁買人心” 呢？文學欣賞本身是模糊形象思維， 完全可以容納多元闡釋， 因此， 即便是家喻戶曉的觀點也未必勿庸置疑。 現(xiàn)在， 讓我們換一種思維方式思考一下， 劉備摔孩子有沒有可能是真心實意，所表現(xiàn)出來的會不會是真情實感？首先， 我們對這一行為的考察不能脫離當時的歷史文化背景。 當?shù)乃びH兒子，極不

4、近人情， 如果不是另有它求， 斷不會這樣做， 這是我們今天很容易得出的結論。不過，倘若我們考察一下近兩千年前的道德觀，則會發(fā)現(xiàn)，那時襁褓中一小兒在人們心目中的份量遠沒有今天這么重。 自人猿相揖別以來， 就存在父愛， 但父愛的強度和表現(xiàn)形式古今卻有很大差別。 “兄弟如手足， 妻子如衣服” ， 就是當時體力勞動為主體時代的倫理標準。因此，我們不能以今天普遍“慈化”了的父愛為尺度來衡量劉備摔孩子的行為。第二， 對劉備這一行為的評判不能脫離當時的歷史環(huán)境和特定場合。 對于三國時代的情形，曹操的詩里寫得很清楚，由于連年戰(zhàn)爭，軍閥們瘋狂地殺戮，中原人口從漢朝的五千萬人，銳減到數(shù)百萬人，千千萬萬的家庭斷子絕

5、孫，大片大片的村莊成了 “萬戶蕭蔬唱鬼歌” 的白地廢墟， 無數(shù)百姓永遠消失在后來的戶籍上，人命不如草芥， 一捆青草還能喂喂軍馬， 一個兒童的性命又值幾何？只要我們不把和平年代與戰(zhàn)亂時期的價值標準和行為規(guī)范混為一談， 對當時劉備所為就不難得出較為客觀的結論。更為重要的是， 這時的劉備集團正經(jīng)歷著一場浩劫。 在長坂坡， 劉備目睹背鄉(xiāng)離井一路跟隨著自己的幾十萬百姓橫尸遍野，眼看忠肝義膽的文武將士血流成河，絕望和悲憤使他痛不欲生。 這時得知為保住阿斗， 糜夫人投井自盡， 趙云險些喪生， 劉備的悲憤之情達到了極點， 無辜的阿斗自然而然地成了精神處于崩潰邊緣的父親宣泄情緒的對象。 劉備的這種做法或許并不妥

6、當， 但當時被挫折感所左右的劉備是無暇顧及的。第三， 摔孩子的行為符合劉備重統(tǒng)一大業(yè)， 輕個人家庭的價值取向。 劉備是極重感情的，但他的感情重心卻不是妻子兒女，而是他的文臣武將。這是因為，他以統(tǒng)一國家、 匡扶漢室為已任， 而妻兒對其統(tǒng)一大業(yè)的完成無關緊要， 有時甚至是拖累， 而能為自己出謀劃策、 沖鋒陷陣的文臣武將卻直接關系到統(tǒng)一大業(yè)的成敗。從客觀上講， 過于沉重的使命迫使劉備全身心地投入了政治角逐和軍事較量而無暇顧及家小。 這些原因的存在， 使他與身邊的文武將士建立了魚水相依的感情聯(lián)系， 妻兒在劉備感情上卻受到了排擠。 可以說， 蜀漢政權領導核心中的每位成員在劉備的感情天平上的份量都在阿斗之

7、上。 特別是趙云這等智勇雙全而又忠肝義膽的奇才良將更是不可多得。 沒有了趙云， 對劉備鞏固政權成就統(tǒng)一大業(yè)可以說是一個難以估量的損失。 丟掉了政權， 別說一個阿斗， 就是劉備生有七郎八虎九姐妹，也全是人家俎案上的魚肉，這一點劉備是再清楚不過了，此時此刻，劉備的感情傾向于誰，是趙云還是阿斗不是清清楚楚的嗎？再說， 當時的阿斗對劉備來說， 遠沒有現(xiàn)在的一些人想象的那樣有價值。 在長坂坡， 一切都已喪失殆盡， 要沮喪至極的劉備當時就有準備一個太子的心思， 實在是不現(xiàn)實的。當然，對于忠勇之將趙云來說，自然要舍命救阿斗，以免蜀漢政權絕后， 而劉備則現(xiàn)實得多， 他最為重視和珍惜的是眼下為他出生入死、 日后

8、使他有望東山再起的忠勇將士。 由此我們可以認為， 劉備摔孩子時說的 “為汝這一孺子，幾損我一員大將”委實乃肺腑之言?；蛟S有人會說，孩子已經(jīng)獲救，反正趙云沒死，何必還摔孩子呢？須知，這種舍命救主的冒險行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有趙云，就有關羽、張飛，劉備害怕和著急的正是這個，他希望這樣的蠢事到此為止，他摔孩子，要的就是下不為例，這正是劉備理智的表現(xiàn)。讓我們回頭看一看紅軍長征時的情景： 即使是毛澤東的孩子， 也在長征途中被送給了老鄉(xiāng)， 為什么？為的是減少犧牲， 為的是不妨礙革命大業(yè)的完成。 對比紅軍將士無奈何的心境， 我們是不是更能理解劉備的處境？縱觀古今中外， 多少肩負歷史重任的仁人志

9、士， 為了實現(xiàn)遠大的政治報負， 不得已犧牲自己的家人， 他們把親屬視為個人生命中的一部分， 在自己走上祭壇的同時， 親人便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牽連，這種牽連在某種意義上講，是一種個人利益的犧牲，沒有虛偽可言，更不應該受到道德譴責。以統(tǒng)一大業(yè)為重， 始終是劉備的主導價值取向。 在劉備摔了孩子之后， 還是趙云，日后又做出了截江奪阿斗的壯舉，雖然沒有“七入七出”的驚險，也很精彩。不是他不思教訓， 也不是他受到劉備先前摔孩子的鼓勵， 那是絕然不同的兩個場合、兩種情況。阿斗一到江東，便會成為人質，而這時的劉備集團，不可能從容理智地處理這個成為人質的小兒， 所以趙云的截江是極有價值的， 它關系到劉備集團事業(yè)的

10、成敗。 這時的劉備就不再摔孩子了， 兩相比照， 可以反映出劉備當初摔孩子是條件所限，情形所迫。對劉備而言， 本無須刁買人心， 不過， 這時的劉備卻需要渲泄一腔悲愴和愧疚之情。 絕境中的劉備， 目睹死難者血流成河， 看到身邊的將士舍生忘死， 浴血奮戰(zhàn)，作為主帥， 自己不能保護一方百姓的安全， 不能給將士們些許安慰和幫助， 劉備的內(nèi)心涌起強烈的感激和愧疚之情。 當血痕遍體的趙云把懷中熟睡的阿斗雙手遞給他時， 劉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無數(shù)蒼生的不幸與阿斗的幸存在劉備的心中形成了強烈反差， 致使他心理嚴重失衡。 而阿斗的出現(xiàn)， 為他尋求心理平衡提供了條件。 孩子是劉備唯一擁有并可以支配的小生命

11、， 在此承擔了他向將士們謝罪的沉重使命。 他摔孩子的行為勝過千言萬語， 把劉備對趙云等忠勇將士的痛惜、感激和愧疚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 “無由撫慰忠臣意，故報親兒擲馬前”之說， 似乎劉備摔孩子是有明確目的的理智行為， 其實劉備表達的純粹是一種感情， 撫慰不過是這種行為產(chǎn)生的客觀效果而已。 這一摔， 摔出了劉備的大仁大義，也摔出了特定環(huán)境中的天地情理。總括以上幾點分析， 可以認定， 劉備摔孩子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心理是極為復雜的， 但他絕不是想以此刁買人心， 而是身處絕境的劉備真情實感和大仁大義的表現(xiàn)，是特定環(huán)境中情與理的必然。（二）關于劉備托孤小說中，托孤一場有如下情節(jié)：先主命內(nèi)侍扶起孔明，一手

12、掩淚，一手執(zhí)其手，曰： “朕今死矣，有心腹之言相告！ ”孔明曰： “有何圣諭？”先主泣曰： “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邦定國，終成大事，若嗣子可輔，則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為成都之主。 ”孔明聽畢，汗流遍體，手足失措，泣拜于地曰： “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盡忠貞之節(jié)，繼之以死乎！ ”言訖，叩頭流血。在此，劉備的做法有點象“殺雞問客” 。于是人們認為這是劉備試探諸葛亮，看其是否忠誠， 會不會在他死后篡位奪權。 也有人認為這是劉備用的一計， 意在通過虛讓皇位進一步激發(fā)諸葛亮的忠貞之情， 為自己死后阿斗當皇帝搭橋鋪路。 而諸葛亮的“汗流遍體” 、 “手足無措” 、 “叩頭流血”的表現(xiàn)越發(fā)加深了人們對劉備“

13、托孤” 之行的反感， 他竟對如此忠誠的諸葛亮起疑心， 用心計， 令人忍無可忍。但仔細想來，這些也只是人們的推斷，事實也許并非如此。誠然，劉備希望在他死后阿斗能繼承父志，匡扶漢室。但是，戎馬一生的劉備深知， 在那樣一個政治競爭異常激烈， 軍事斗爭極其殘酷的時代， 領袖人物素質高低幾乎能決定一個政權的生死存亡。 在三國鼎立的政治格局中， 蜀漢政治地盤最小，實力最差，如果阿斗德薄才平，他就會成為諸葛亮行動的羈絆，那么自己征戰(zhàn)半生、 無數(shù)將士用鮮血和生命開創(chuàng)的蜀漢基業(yè)就會被葬送， 這是劉備最擔心的。對劉備來說， 最重要的莫過于保住蜀漢基業(yè)， 進而完成統(tǒng)一大業(yè)， 為此他什么都可以付出，包括阿斗的地位。他

14、如此“托孤” ，反映了一個身處亂世的領袖政治上難得的清醒和明智。應該說劉備的確對諸葛亮不放心， 但他擔心的不是諸葛亮不忠， 在他死后奪權篡位， 而是擔心諸葛亮出于對故主的忠誠和對自己的名節(jié)的過于珍惜而愚忠。 劉備談不上大智大勇， 但卻有知人善任的突出才能。 他太了解諸葛亮， 這個一生以管仲、樂毅為榜樣，始終以忠仆輔臣給自己定位的人，過于看重忠義的名節(jié)，如果讓諸葛亮背負忘恩負義、 謀權篡位的千古罵名， 他定會感到比死還痛苦百倍。 但是，中國封建社會，君權沒有制約，沒有現(xiàn)代的選舉制、任期制，明君可以制約奸臣、忠臣卻無法制約昏君。而忠臣伴昏君，無不以悲劇告終，何談成就大業(yè)。劉備想到了這一步，臨終的“

15、托孤” ，實際是囑咐諸葛亮以江山社稷為重，不可為個人名節(jié)所累。 這表明劉備在一定程度上認識到了君主專制政體權力交接上的弊端， 并盡可能地不讓這種弊端影響事業(yè)發(fā)展， 表現(xiàn)了一個政治家的深謀遠慮和大智大慧。事情的發(fā)展不幸為劉備言中。 正是阿斗聽信讒言使諸葛亮北伐功敗垂成。 如果諸葛亮真能按劉備的臨終囑托行動， 蜀漢政權也許是另外一種命運。 事實證明劉備的擔心不是多余的，諸葛亮英才蓋世終未超越愚忠的樊籬。聯(lián)系這一悲劇結局，反觀劉備臨終囑托，越發(fā)令人感到情真意切，語重心長。再說， 斷言劉備托孤是試探諸葛亮是否忠誠， 也不符合劉備的為人和他同諸葛亮情同魚水的君臣關系。 劉備為人仁厚謙恭， 對屬下一向尊重

16、信任， 他因此贏到了眾臣對他的耿耿忠心。劉備與諸葛亮名為君臣，實為知已，可謂“黃金搭檔” 。可以說， 這份君臣間的相互尊重和信任， 是蜀漢政權得以創(chuàng)立和維系的根本。 劉備不可能對自己一向敬重的搭檔突然失去信任產(chǎn)生戒心。 諸葛亮聰明絕倫， 也不是被人蒙騙愚弄之輩， 劉備不可能糊涂到去試探諸葛亮有無誠心的地步。 只是劉備知道，他們這種良好的君臣關系不會自然地“遺傳”下去，而且劉備預感到他與諸葛亮的感情有可能在他死后異化為束縛諸葛亮的精神枷鎖， 從而妨礙事業(yè)的發(fā)展。因此，他在臨終之際，才對諸葛亮合盤托出自己“兩手準備”的“心腹之言” ，可見，托孤之舉是對諸葛亮的絕對信任，這份信任與劉備的為人和蜀漢政

17、權的立國之本完全一致， 與劉備對諸葛亮以往的尊重信任一脈相承。 此舉不該是劉備留給后人的一個問號， 而應該是他給自己一生的道德實踐畫上的一個圓滿的句號。在此， 人們或許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劉備作為一個地主階級政治家， 怎么能夠超越“家天下”的觀念呢？不錯，劉備確有正統(tǒng)觀念，但他把正義原則置于正統(tǒng)思想之上的。他立志“匡扶漢室” ，既出于正統(tǒng)觀，更出于正義感，是因為曹操專權霸道，任意侮辱漢獻帝，劉備要為國除奸，救困扶危。他終生奮斗的目的不是自己當皇帝，封妻蔭子，而是還天下以太平公道，救無數(shù)蒼生于水深火熱。因而當正統(tǒng)與正義發(fā)生矛盾時， 劉備能夠做到犧牲正統(tǒng)以維護正義， 這是同時代的其他人， 包括諸葛

18、亮都沒有達到的一種境界。 階級分析是一種認識問題的方法， 不是可以機械粘貼的標簽， 一個人良好的道德品質和政治素養(yǎng)， 可使他在某個方面，在一定程度上超越其階級局限。這是不足為怪的?？偠灾?對劉備托孤之舉， 不能懷疑他的真心， 沒有理由非要認定這是他對諸葛亮不放心， 故意試探其誠。 此舉是劉備從大局著眼， 在影響事業(yè)發(fā)展的重大人事安排上做的政治交待， 是他重大業(yè)， 輕妻兒的又一實證， 是突破封建世襲制的一次嘗試，堪稱超塵拔俗、深謀遠慮。（三）關于劉備占蜀劉備數(shù)次占據(jù)別人領地，人們因此認為劉備“背信棄義，靠誰害誰” 。劉備占據(jù)的地盤，比較大的有三塊，一是徐州、一是荊州、一是益州。下面我們一一進

19、行分析。三讓徐州的故事通過戲曲流傳很廣，陶謙第一次見到劉備，就要將徐州讓給他。劉備說“公有此言，莫非疑劉備有吞并之心耶！若舉此念，皇天不估” 。在這里，劉備說明了， 吞并別人的領地， 是要遭天譴的不義行為。 他的道德準則不允許他接受這種相讓。第二次，劉備仍堅辭不受，因為接受了則“天下將以為備為不義人矣” 。第三次，陶謙讓完就死了，劉備依舊不應允，最后在百姓的哭勸下， “乃許權領徐州事” 。在這里，劉備的道德觀念是很清楚的，他的舉動完全合乎他的道德規(guī)范。劉備在會見諸葛亮時， 諸葛亮就提出了三分天下的戰(zhàn)略， 具體說來要占有荊州和益州作為根據(jù)地。劉表也表示，等他死后，要劉備作荊州之主，但劉備拒絕了，

20、因為“景升待我，恩禮交至，安能乘其危而奪之”？到此，劉備的原則仍是對人不對地。劉表一天在，他要對得起劉表一天，劉表的兒子一天在，他要對得起劉表的兒子一天， 因為這一時期劉備的道德觀念仍是： 地盤是人家的私有財產(chǎn)， 巧取豪奪是不義行為。他后來占荊州，是聯(lián)吳抗曹之后，已不屬于占劉表之地。劉備取成都， 情況變得復雜起來。 雖然這時劉備仍然強調要出師有名， 行動有據(jù)，反對不擇手段， 事實上， 他也是在等到劉璋對不起他的時候才動的手， 但此刻這些已是方式和策略問題了。 實際上這時的劉備與諸葛亮已經(jīng)統(tǒng)一認識， 制定了占取益州的計劃。 這種情況表明， 這時的劉備在創(chuàng)建根據(jù)地問題上道德觀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放棄

21、了他此前一直遵循的對人不對地的原則。在一些人看來， 劉備沒有把好人做到底， 他對劉璋等漢室宗親動手， 是兔子吃窩邊草， 是骨肉相殘的不義之行。 如何看待劉備在建立根據(jù)地問題上道德觀的變化，是進步還是蛻變？是研究劉備道德不應回避的。一般說來， 把別人的東西據(jù)為已有是不道德的。 但道德從來都是具體的， 任何道德規(guī)范都有其特定的適用范圍和界限。 劉備占取他人領地是政治行為， 不能孤立地進行一般的道德評價， 應將其置于一定歷史條件下， 與這一行為所要達到的政治目的聯(lián)系起來進行綜合分析。東漢末年，王室衰微，群雄四起，國家呈現(xiàn)四分五裂之勢，人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在這種情況下，削平群雄，實現(xiàn)國家統(tǒng)一，重建中

22、央集權專制統(tǒng)治是歷史的要求，人民的愿望，無論誰致力于這一偉業(yè)，都值得充分肯定。在這一點上，我們對劉、曹、孫三方不能厚此薄彼。然而，問題在于三方政治勢力的競爭并非機會均等。曹操從諸侯傾扎中已占“天時” ，他利用丞相地位，挾天子以令諸侯，名正言順地東征西討擴張勢力； 孫權居 “地利” ， 繼父兄之業(yè)而盤據(jù)富庶的江東；而劉備則必須白手起家。 他雖為漢室宗親， 卻未曾擁有封地， 如不取他人地盤就無法立足， 統(tǒng)一國家的宏圖大志就無從談起。 這種政治與道義的兩難選擇， 目的與手段的矛盾沖突，一直困撓著劉備。起初，劉備堅持對人不對地，以取他人地盤為不義， 這雖然使他博得了良好的聲望， 但同時也使他失去一些機

23、會， 極大地局限了他勢力范圍的擴展， 以致遲遲形不成氣候。 隨著政治形勢的發(fā)展， 劉備集團面臨的挑戰(zhàn)越來越嚴峻，如果繼續(xù)恪守原有的道德規(guī)范，不加緊擴建根據(jù)地，蜀漢政權就有被人吞掉的危險。在這種情況下，劉備經(jīng)諸葛亮等人的鼎力勸說，終于解放了思想， 不再拘泥于封地是人家私有財產(chǎn)的觀念而謀取了益州， 從而奠定了蜀漢政權三分天下有其一的地位。 我們認為， 在創(chuàng)建根據(jù)地問題上， 劉備道德觀的這一變化，是思想觀念的更新，是一種自我超越。在統(tǒng)一國家問題上，他超越了先前那種把手段擺在首位的頭足倒置的道德觀， 以統(tǒng)一大業(yè)為重， 實現(xiàn)了目的與手段的正確定位。 表面看來， 他取益州是一種道德的退步， 實際上丟掉了應

24、該丟掉的精神枷鎖， 適應了高層次的道義要求， 從而在根本上改變了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被動局面。再說， 劉表、 劉璋等其他漢室宗室， 都是些胸無大志的無能之輩， 他們偏安一隅，茍延殘喘， 無心也無力完成匡扶漢室的任務。 就是劉備不取他們的地盤， 這些人也難以逃脫被別人蠶食、 鯨吞甚至趕盡殺絕的命運， 他們被劉備兼并， 至少性命有保，衣食無憂。因此說，劉備取益州，對人對己，于國于民都有利，因而是符合道德的。 不僅如此， 劉備此舉盡可能的把政治理想與道德追求， 把殘酷的政治斗爭與崇高的人道主義精神， 把目的與手段， 把義與利結合起來， 這在三國那個弱肉強食、充滿血與火的時代是難能可貴的。我們在此所以為劉

25、備的兼并行為作道德辯護， 從更深層次上講， 是因為在中央集權弱化、 豪強擁兵割劇據(jù)的情況下， 這種兼并可以剌激競爭， 促進國家統(tǒng)一和社會發(fā)展，是一種歷史的進步。古往今來，哪個有所為的開國之君不是采取削平群雄的手段實現(xiàn)統(tǒng)一的呢？楚漢之爭，劉邦把昔日反秦盟友逼得自刎于烏江，康熙皇帝開疆擴土使周邊國家俯首稱臣，對此等行為我們從不指責他們不道德，而是稱贊他們有膽識、 有作為。 新中國的締造者毛澤東不也是白手起家創(chuàng)建和擴展紅色根據(jù)地的嗎？劉備取益州同他們一樣， 都是為了完成崇高的歷史使命而作出的正確選擇，是一種非同一般的，也是一般人所難以理解的高層次道德行為。到此， 劉備占蜀這一問題的實質已經(jīng)清楚， 作

26、為實現(xiàn)統(tǒng)一大業(yè)的必由之路， 并非不義之行，而是大義之舉。（四）關于劉備之哭劉備眼淚之多， 令人瞠目。 袁闊成的評書 三國演義 把劉備的眼淚喻為自來水，有想用時隨時可以擰開的本領。 劉備的哭大體有兩種情況， 一是真情， 二是作戲，這后一點是任何人也否定不了的。在第 56 回，諸葛亮交待劉備：“若肅提起荊州之事，主公便放聲大哭，哭到悲切之處，亮自出來解勸。 ”計會已走，接魯肅入府。禮畢 茶罷，肅曰： “今奉吳侯鈞命，專為荊州一事而來，皇權又借住多時，未蒙見還： “今既兩家結親，當看親情面上，早早交付” 。玄德聞言，掩面大哭。肅驚曰： “皇叔何故如此？”玄德哭聲不絕，孔明從屏后出曰： “亮聽之久矣。

27、子敬知吾主人哭的緣故么？”肅曰： “某實不知。 ”孔明曰：“有何難見？當初我主人借荊州時， 許下取得西川便還， 仔細想來， 益州劉璋是我主人之弟，一般都是漢朝骨肉，若要興兵取他的城池時，恐被外人唾罵，若要不取，還了荊州，何處安身？若不還時，于尊舅面上又不好看。事實兩難，因此淚出痛腸” ?？酌髡f罷，觸動劉備衷腸，真?zhèn)€捶胸頓足，放聲大哭。魯肅勸曰：“皇叔且休煩惱，與孔明從長計議。 ”這一段開頭劉備的哭是作戲，是劉備和諸葛亮利用魯肅為人厚道而用的緩兵之計。而孔明說罷之后劉備的哭是動的真情。類似這種真假合哭，不僅劉備有，諸葛亮哭周喻也是如此。 這類哭反映了在當時的政治舞臺上政治活動家感情的復雜性。如果

28、說他們這些哭還是有真有假，真真假假，那么，甘露寺招親則純粹是作戲了，這一段盡人皆知，無需贅述。劉備在吳國太面前流的淚無絲毫真情，完全是利用婦人之仁使自己擺脫險境，不得不承認，劉備在這方面確有作戲的本領，能夠很快進入角色，而且每每都能產(chǎn)生感人的效果。既然是作戲，當然就是假的。但是，政治家作戲，不是什么道德問題，而是職業(yè)需要，是一種政治策略，眾所周知，搞政治斗爭不講策略是絕對不行的?，F(xiàn)在總統(tǒng)們在大眾場合總是要親吻孩子， 臉上總掛著微笑， 不也是作戲嗎？我們?yōu)槭裁匆氊焺渲弈兀孔寕渲?，除了作戲，更多的還是真情流露。他的哭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區(qū)分敵我，內(nèi)外有別。對外，哭多是策略手段，對內(nèi)，哭卻

29、是真情實感的表現(xiàn)。他初識關羽、 張飛， 哭著說出自己的出身和志向的， 為自己作為中山靖王之后無力匡扶漢室而痛心疾首，悲淚長流，這使關、張深受感動，遂有“桃園結義” 。劉備送別徐庶， 依依不舍淚流不止， 深受感動的徐庶終生未給曹操獻一計一謀。 劉備這類的哭， 打動過無數(shù)忠臣良將的心， 極大地增強了劉備集團的親和力。 人們常說， 劉備的江山是哭出來的， 這或許有幾分揶揄色彩， 但不也恰恰表明劉備的蜀國大業(yè)靠的是自己的至誠至切， 感天動地的道德情感和人格力量嗎？用現(xiàn)代人的眼光看，男人們可以微笑，可以憤怒，而動不動哭哭啼啼則使人生疑。其實，所謂感情豐富， 就是喜怒哀樂多種感情皆備于我。 領袖人物中這種

30、感情豐富的人大有人在， 毛澤東經(jīng)常哭， 多年相處的警衛(wèi)要離開他了， 他拍著人家的脊背嚎陶大哭，他看白蛇傳 ，看著看著就進入了劇情，哭起來，乃至站起來當眾大吼，看紅燈記毛澤東和周恩來一起哭。這種常人的舉動，這種感情不加掩飾的率真， 是大災大難大動蕩中孕育出來的領袖才有的風采和魅力。 那些在和風細雨中成長起來的、被現(xiàn)代政治“夾飯“定了型了總統(tǒng)們，雖有高雅的談吐，得體的舉止， 卻唯獨不肯流露自己的真實感情， 就是內(nèi)心翻江倒海， 表面上也要保持風平浪靜，終日把微笑掛在臉上，否則，人們會感到他們?nèi)狈︻I袖人物的風度，不配作總統(tǒng)。 劉備是亂世英雄， 對比那些將喜怒哀樂干掉三個的現(xiàn)代政治活動家， 他的感情要豐

31、富和真實得多。 感情的豐富是一個人的個性特點， 甚至是個優(yōu)點， 這與道德無關。 而感情的真實與否卻可以而且應該作道德評價。 我們說， 劉備雖然有時出于政治需要作戲， 但殘酷而復雜的政治斗爭并沒有使他失去本性和應有的道德感情，這是難能可貴的。我們在弄清了以上幾個問題的是非真?zhèn)沃螅?不難看出， 羅貫中并無有意丑化劉備的意圖， 那種認為他使用孔夫子 “微言大義” 的手段隱曲地表現(xiàn)劉備虛偽的看法是錯誤的，羅貫中不是有意識地給劉備“加缺點” 。劉備那些在人們眼里的所謂缺德之點，正是他的過人之處。也有不少的人認為， 讀者產(chǎn)生劉備 “偽” 的印象屬于作者創(chuàng)作意圖與客觀效果脫節(jié)， 原因在于作者表現(xiàn)手法使用不

32、當， 在人物形象塑造上沒有把握好分寸。 持這種觀點的人常常用魯迅先生的評語作為依據(jù)。本文認為這種觀點也是難以成立的。不錯，對于三國演義 ，魯迅先生的評價是： “欲顯劉備之長厚而似偽，狀諸葛之多智而近妖” 。但不能以此斷言羅貫中對劉備這個形象的刻劃失了分寸。這是因為， “似偽”不是偽， “近妖”未至妖，而這種似偽之真，近妖之智，才是真善美的極致， 才達到了一種神妙的境界， 這正說明羅貫中這個文壇巨匠在塑造劉備、 諸葛亮這兩上優(yōu)秀人物時， 在他身上寄托了作者對真善美的熱切向往。 然而， 羅貫中的良苦用心并沒有為人們所理解， 絕大多數(shù)人并沒有從作品擁劉反曹的傾向中認識到作者的正義感和揚善懲惡、 扶正

33、壓邪的價值觀， 反而簡單化的認為這是羅貫中站在正統(tǒng)的立場上偏坦劉備。 而今， 正統(tǒng)思想早被掃入了歷史垃圾堆， 但重利輕義， 重才輕德卻成為多數(shù)人的價值觀， 劉備在一些人眼里隨之成了虛偽和無能的化身，而被羅貫中貶斥的奸雄曹操則得到了人們普遍的“理解” ，為其作翻案文章的不計其數(shù)， 以致在一些人心目中已形成了曹優(yōu)劉劣的定論， 這不能不說是美丑混淆、 是非顛倒。 羅貫中如果泉下有知， 一定會感到遺憾和痛心的。通過以上幾個問題的分析，我們可以認定，指責劉備“虛偽” 、 “不義”是不公道的， 理由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 也不符合作者的意圖， 他那被人斥為不仁不義的行為，正是大仁大義之舉， 人們認為他虛情假意所

34、做的表演的， 正是這個生存于亂世的有道之君至真至誠的曲折表現(xiàn)。到此，我們澄清了加在劉備身上“莫須有”的罪名，摘掉了扣在他頭上“偽善”的帽子。 然而要給古往今來許許多多的劉備們摘掉加冕， 則需要進一步探討這類人物被人誤解， 遭人非議的根源， 概括出他們道德實踐的特點， 從而掌握政治斗爭中道德發(fā)展的一些基本規(guī)律。 如果說本文此前多從反面對劉備的具體行為進行分析， 下面將從正面對其道德實踐加以概括抽象。 筆者認為， 劉備的道德實踐主要有以下兩大突出特點。第一， 堅持道德實踐與政治進取的統(tǒng)一， 充分發(fā)揮道德在政治斗爭中的凝聚力和感召力。劉備繼承發(fā)揚了儒家“以仁待人，以德治世”的傳統(tǒng)，把追求道德的完善與

35、政治上的積極進取努力結合起來，靠“人和”開創(chuàng)了蜀漢基業(yè)。這種以德為本，建功立業(yè)，是劉備道德實踐的閃光點，同時也是他被人誤解的根源。中國歷史上， 注重道德修養(yǎng)的人大都不屑涉足官場， 在東方文化里， 道德高尚與淡泊名利幾乎成了同義詞。因此人們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觀念是道德與政治具有不相容性；道德只有與權力分離，才能得到升華和凈化，有道德的人，也只有遠離政治才能修成正果；政治需要的是權術而不是道德，道德是攀登權力高峰的絆腳石。尤其是亂世， 道德與政治在人的心目中更是水火不容。 有了這一種思維定勢， 人們就很難理解劉備的選擇。 東漢末年的中國社會是一個政治競爭激烈， 社會嚴重失序的戰(zhàn)亂時期， 各路豪杰紛紛

36、告別道德， 以求輕裝上陣， 在政治角逐中捷足先登。唯獨劉備不同，他沒有隨波逐流，而是逆水行舟，他沒有走功利的陽關道，而是走上了道義的獨木橋，加之劉備又打了個“匡扶漢室”的旗號，有些人便認定他不識時務，不合潮流，拉歷史列車。我們認為，劉備絕非伯夷、叔齊之輩，他的選擇不是落后保守， 而是符合歷史發(fā)展要求和廣大民眾的愿望的。 這是因為，在當時， 結束戰(zhàn)亂， 實現(xiàn)統(tǒng)一， 有兩條途徑： 一是利用社會混亂， 徹底擺脫道德，最大限度地發(fā)揮權術的作用，不擇手段，力挫群雄，達到君臨天下的目的；二是適應戰(zhàn)亂時期人民對安居樂業(yè)、 淑風良紀的渴望， 高舉道義大旗， 發(fā)揮道德影響力，以絕對精神優(yōu)勢戰(zhàn)勝對手，實現(xiàn)天下歸一

37、。如何選擇，取決于行為主體的價值取向。以“寧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為人生哲學的曹操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前者，而深信“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劉備則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后者，從而握緊了道義的纖繩， 承擔起了亂世之中揚善懲惡的沉重使命。 劉備和曹操的選擇，可以說都是從實際出發(fā)， 不同的是， 曹操作為一個功利主義者， 看到的是社會秩序的混亂和道德墮落為自己不擇手段地謀取國家政權提供了機會； 劉備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 他注重的是亂世中民眾的祈盼并以此作為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基點， 力挽狂瀾， 在謀求國家統(tǒng)一的同時， 致力于靈魂偉業(yè)的重建。 這是截然相反的兩條道路，反映了兩種根本對立的人生觀。 評價歷史人物， 我們當然

38、要注重其行為目的， 但同時也要考慮他的手段。 歷史唯物主義以是否有利于生產(chǎn)力發(fā)展和社會進步作為評判是非的根本標準， 但并不排斥道德評價。 三國時期的劉曹之爭， 不同于春秋無義戰(zhàn)， 存在著一個道義的守護問題。 劉備和曹操可以說都抓住了歷史機遇， 因為三國時代本來就存在著造就大善與大惡、 英雄與奸雄的社會條件。 社會秩序的混亂， 可以刺激個人主義者不擇手段地索取， 也可以激發(fā)仁人志士竭盡全力的奉獻， 既可以使一些人陷入道德的低谷， 也會把真正的精英推向道德的巔峰。 這就是歷史的辯證法。由此可見，劉備不是不識時務，而是獨具慧眼，發(fā)現(xiàn)了亂世中道德的生長點， 并以此作為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立足點。 這是適應時代要

39、求， 以正確手段達到正確目的的偉大創(chuàng)舉。致力于道德實踐與政治進取的統(tǒng)一， 無疑會使社會道德面臨新的課題， 新的挑戰(zhàn)， 會遇到常人不曾遇到的矛盾和困難。試想，如果劉備不以完成統(tǒng)一大業(yè)為己任，不參與政治角逐， 他就不會占人家的地盤， 不會去摔自己的兒子， 不會流那么多的眼淚，當然也不用去留那個數(shù)百年來人們說不清道不明的“政治遺囑” 。而沒有這么多令人費解的事情發(fā)生，人們對劉備的道德自然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懷疑了。但是，也要看到，正是這些困難和挑戰(zhàn)鍛煉了讓備，促使他做出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達到了常人達不到的境界。 與政治進取相結合的道德雖然在一般人眼里失去了那種“純潔” ，卻得以在高層次、大時空中發(fā)揮

40、作用。首先， 充分發(fā)揮了道德的凝聚力。 劉備深知對手曹操的文韜武略和大智大勇， 要戰(zhàn)勝之， 必須把志同道合者團結在一起。 “桃園結義” 是劉備聚義活動的第一步，繼后，他又“三顧茅廬”拜請諸葛亮出山相助，再后，他得趙云、黃忠等忠臣良將。 形成了創(chuàng)業(yè)所需的領導核心。 劉備以自己的品格和為人贏得了屬下對他和他開創(chuàng)的蜀漢大業(yè)的耿耿忠心： 關羽的千里尋兄， 趙云的單騎救主、 諸葛亮的掬躬盡瘁， 無不是感念劉備的仁德恩義， 有了這些忠肝義膽而又智勇雙全的文臣武將，劉備如魚得水， 如虎添翼， 極大地增強了政治競爭力， 當然， 在競爭的壓力面前，曹操也廣攬人才， 但劉備與曹操不同在于， 他不僅慧眼識人， 更重

41、要的是以誠待人，以情感人，這是曹操那金錢美女、高官厚祿的招才之術所無法比擬的。劉備的人格力量尤如一面不倒的旗幟，凝聚著蜀國軍民的心，就是到蜀國敗亡之際，忠臣之后仍感念先帝之德，紛紛自殺殉國，悲壯之舉，可歌可泣。曹營中人才濟濟， 有幾個對曹操如此忠義？司馬氏父子繼承發(fā)展了曹操的毒辣奸詐， 在曹操死后， 重演了當年逼宮的悲劇。 曹操南征北戰(zhàn)一生打下的天下落入他人之手。 正反兩方面事實表明，劉備在政治斗爭中充分發(fā)揮了道德的凝聚力作用。其次， 充分發(fā)揮了道德的感召力， 劉備作為一方主帥， 在豪強擁兵割據(jù)的情況下，以德為本，獨樹一幟，有著極強的感召力。他關心民眾疾苦，減輕百姓負擔，新野百姓有歌謠“新野牧，劉皇叔，自到此，民豐足” 。當陽撤退，幾十萬百姓相隨，足見其在民眾中的影響和威望。在各路諸侯中，劉備也是人心所向，眾望所歸，各地豪杰從者如云，這使劉備在不居天時地利的情況下，仍可招賢納士，壯大力量。可見道德在政治斗爭中感召力之強。劉備一生致力于道德追求與政治進取的統(tǒng)一， 但受制于歷史條件， 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