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雜記》全文 古籍

西京雜記

《西京雜記》是古代歷史筆記小說集，其中的西京"指的是西漢的首都長(zhǎng)安。

原二卷，今本作六卷。該書寫的是西漢的雜史。既有歷史也有西漢的許多遺

聞?shì)W事。漢代劉歆著，東晉葛洪輯抄。

卷一

一、蕭何營(yíng)未央宮

漢高帝七年，蕭相國營(yíng)未央宮，因龍首山制前殿，建北闕，未央宮周回

二十二里九十五步五尺，街道周回七十里。臺(tái)殿四十三：其三十二在外，其

十一在后宮。池十三，山六。池一、山一，亦在后宮。門閔凡九十五。

二、昆明池養(yǎng)魚

武帝作昆明池，欲伐昆明夷，教習(xí)水戰(zhàn)。因而于上戲養(yǎng)魚，魚給諸陵

廟祭祀，余付長(zhǎng)安市賣之。池周回四十里。

三、八月飲酎

漢制：宗廟八月飲酎，用九醞太牢，皇帝侍祠。以正月旦作酒，八月成,

名曰酎，一日九醞，一名醇酎。

四、止雨如禱雨

京師大水，祭山川以止雨。丞相、御史、二千石禱祠，如求雨法。

五、天子筆

天子筆管，以錯(cuò)寶為附,毛皆以秋兔之毫，官師路扈為之。以雜寶為匣,

廁以玉璧、翠羽，皆直百金。

六、幾被以錦

漢制：天子玉幾，冬則加綠錦其上，謂之綠幾。以象牙為火籠，籠上皆

散華文，后宮則五色綾文。以酒為書滴，取其不冰；以玉為硯，亦取其不冰。

夏設(shè)羽扇，冬設(shè)縉扇。公侯皆以竹木為幾，冬則以細(xì)蜀為橐以憑之，不得加

繡錦。

七、吉光裘

武帝時(shí)，西域獻(xiàn)吉光裘，入水不濡。上時(shí)服此裘以聽朝。

八、戚夫人歌舞

高帝戚夫人善鼓瑟擊筑。帝常擁夫人倚瑟而弦歌，畢，每泣下流漣。夫

人善為翹袖折腰之舞，歌《出塞》、《入塞》、《望歸》之曲，侍婦數(shù)百皆

習(xí)之。后宮齊首高唱，聲入云霄。

九、強(qiáng)環(huán)

戚姬以百煉金為避環(huán)，照見指骨。上惡之，以賜侍兒鳴玉、耀光等各四

枚。

一十、魚藻宮

趙王如意年幼，未能親外傅。戚姬使舊趙王內(nèi)傅趙媼傅之，號(hào)其室曰養(yǎng)

德宮，后改為魚藻宮。

----、縊殺如意

惠帝嘗與趙王同寢處，呂后殺之而未得。后帝早獵，王不能夙興，呂后

命力士于被中縊殺之。及死，呂后不之信。以綠囊盛之，載以小耕車入見，

乃厚賜力士。力士是東郭門外官奴。帝后知，腰斬之，后不知也。

一二、樂游苑

樂游苑自生玫瑰樹，樹下多苜蓿。苜蓿一名懷風(fēng)，時(shí)人或謂之光風(fēng)。風(fēng)

在其間，常蕭蕭然，日照其花有，光彩，故名苜蓿為懷風(fēng)。茂陵人謂之連枝

草。

一三、太液池

太液池邊皆是雕胡、紫厚、綠節(jié)之類。菇之有米者，長(zhǎng)安人謂之雕胡；

葭蘆之未解葉者，謂之紫璋;菇之有首者，謂之綠節(jié)。其間，鳧雛、雁子布

滿充積，又多紫龜、綠鱉。池邊多平沙，沙上鵬鵬、鵬古鳥、端鼠鴻^,動(dòng)

輒成群。

一四、終南山華蓋樹

終南山多離合草，葉似江籬而紅綠相雜。莖皆紫色，氣如羅勒。有樹

直上百尺，無枝。上結(jié)叢條如車蓋，葉有一青一赤，望之班駁如錦繡。長(zhǎng)安

謂之丹青樹，亦云華蓋樹，亦生熊耳山。

一五、劍光射人

漢帝相傳以秦王子?jì)胨畎子癍t、高祖斬白蛇劍。劍上有七彩珠、九華

玉以為飾，雜廁五色琉璃為劍匣。劍在室中，光景猶照于外，與挺劍不殊。

十二年一加磨瑩，刃上常若霜雪。開匣拔鞘，輒有風(fēng)氣，光彩射人。

一六、七夕穿針開襟樓

漢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針于開襟樓，俱以習(xí)之。

一七、身毒國寶鏡

宣帝被收系郡邸獄，臂上猶帶史良娣合彩婉轉(zhuǎn)絲繩，系身毒國寶鏡一枚，

大于八銖錢。舊傳此鏡見妖魅，得佩之者為天神所福，故宣帝從危獲濟(jì)。及

即大位，每持此鏡，感咽移辰。常以琥珀笥盛之，緘以戚里織成錦，一曰斜

文錦。帝崩，不知所在。

一八、霍顯為淳于衍起第贈(zèng)金

霍光妻遺淳于衍蒲桃錦二十四匹，散花綾二十五匹。綾出巨鹿陳寶光家,

寶光妻傳其法?；麸@召入其第，使作之。機(jī)用一百二十銀，六十日成一匹，

匹直萬錢。又與走珠一琲，綠綾百端，錢百萬，黃金百兩，為起第宅，奴婢

不可勝數(shù)。衍猶怨曰：「吾為爾成何功，而報(bào)我若是哉!J

一九、旌旗飛天墮井

濟(jì)北王興居反，始舉兵，大風(fēng)從東來，直吹其旌旗，飛上天入云，而墮

城西井中。馬皆悲鳴不進(jìn)。左右李廓等諫，不聽。后卒自殺。

二十、弘成子文石

五鹿充宗受學(xué)于弘成子。成子少時(shí)，嘗有人過之，授以文石，大如燕卵。

成子吞之，遂大明悟，為天下通儒。成子后病，吐出此石，以授充宗，充宗

又為碩學(xué)也。

——、黃鵠歌

始元元年，黃鵠下太液池。上為歌曰：「黃鵠飛兮下建章，羽肅肅兮行

蹌蹌,金為衣兮菊為裳；暖喋荷存，出入兼葭，自顧菲薄，愧爾嘉祥。」

二二、送葬用珠襦玉匣

漢帝送死，皆珠襦玉匣。匣形如鎧甲，連以金縷。武帝匣上皆鏤為蛟、

龍、鸞、鳳、龜、麟之象，世謂為蛟龍玉匣。

二三、三云殿

成帝設(shè)云帳、云幄、云幕于甘泉紫殿，世謂三云殿。

二四、掖庭

漢掖庭有月影臺(tái)、云光殿、九華殿、鳴鸞殿、開襟閣、臨池觀，不在簿

籍，皆繁華窈窕之所棲宿焉。

二五、昭陽殿

趙飛燕女弟居昭陽殿，中庭彤朱，而殿上丹漆，砌皆銅沓，黃金涂，白

玉階，壁帶往往為黃金缸，含藍(lán)田璧，明珠、翠羽飾之。上設(shè)九金龍，皆銜

九子金鈴，五色流蘇。帶以綠文紫綬，金銀花銀。每好風(fēng)日，幡旄光影，照

耀一殿；鈴鏡之聲，驚動(dòng)左右。中設(shè)木畫屏風(fēng)，文如蜘蛛絲縷。玉幾玉床，

白象牙簟，綠熊席。席毛長(zhǎng)二尺余，人眠而擁毛自蔽，望之不能見，坐則沒

膝，其中雜熏諸香，一坐此席，余香百日不歇。有四玉鎮(zhèn)，皆達(dá)照無瑕缺。

窗扉多是綠琉璃，亦皆達(dá)照，毛發(fā)不得藏焉。椽桶皆刻作龍蛇，縈繞其間，

鱗甲分明，見者莫不兢栗。匠人丁緩、李菊，巧為天下第一。締構(gòu)既成，向

其姊子樊延年說之，而外人稀知，莫能傳者。

二六、珊瑚高丈二

積草池中有珊瑚樹，高一丈二尺，一本三柯，上有四百六十二條。是南

越王趙佗所獻(xiàn)，號(hào)為烽火樹。至夜，光景常欲燃。

二七、玉魚動(dòng)蕩

昆明池刻玉石為鯨魚，每至雷雨，魚常鳴吼，髻尾皆動(dòng)。漢世祭之以祈

雨，往往有驗(yàn)。

二八、上林名果異木

初修上林苑，群臣遠(yuǎn)方，各獻(xiàn)名果異樹，亦有制為美名，以擦奇麗者。

梨十：紫梨、青梨（實(shí)大。）、芳梨（實(shí)小。）、大谷梨、細(xì)葉梨、縹葉梨、

金葉梨（出瑯珊王野家，太守王唐所獻(xiàn)。）、瀚海梨（出瀚海北，耐寒不

枯。）、東王梨（出海中。）、紫條梨。棗七：弱枝棗、玉門棗、棠棗、青

華棗、樗棗、赤心棗、西王母棗（出昆侖山。）。栗四：侯栗、榛栗、瑰栗、

峰陽栗（峰陽都尉曹龍所獻(xiàn)，大如拳。）。桃十：秦桃、樵桃、細(xì)核桃、金

城桃、綺葉桃、紫文桃、霜下桃（霜下可食。）、胡桃（出西域。）、櫻

桃、含桃。李十五：紫李、綠李、朱李、黃李、青綺李、青房李、同心李、

車下李、含枝李、金枝李、顏淵李（出魯。）、羌李、燕李、蠻李、侯李。

奈三:白奈、紫奈（花紫色。）、綠奈（花綠色。）。查三：蠻查、羌查、

猴查。裨三:青裨、赤葉裨、烏裨。棠四：赤棠、白棠、青棠、沙棠。梅七：

朱梅、紫葉梅、紫華梅、同心梅、麗枝梅、燕梅、猴梅。杏二：文杏（材有

文采。）、蓬萊杏（東郡都尉于吉所獻(xiàn)。一株花雜五色，六出，云是仙人所

食。）。桐三：椅桐、梧桐、荊桐。林檎十株。枇杷十株。橙十株。安石榴

十株。槨十株。白銀樹十株。黃銀樹十株?；绷偎氖辍Ｇ觊L(zhǎng)生樹十株。

萬年長(zhǎng)生樹十株。扶老木十株。守宮槐十株。金明樹二十株。搖風(fēng)樹十株。

鳴風(fēng)樹十株。琉璃樹十株。池離樹十株。離婁樹十株。白俞、（左木右匐）

杜、（左木右匐）桂、蜀漆樹十株。括十株。根七株。楠四株。楔四株。楓

四株。

余就上林令虞淵得朝臣所上木名二千余種。鄰人石瓊就余求借，一皆遺

棄。今以所記憶，列于篇右。

二九、常滿燈被中香爐

長(zhǎng)安巧匠丁緩者，為常滿燈，七龍五鳳,雜以芙蓉蓮藕之奇。又作臥褥

香爐，一名被中香爐。本出房風(fēng)，其法后絕，至緩始更為之。為機(jī)環(huán)，轉(zhuǎn)運(yùn)

四周，而爐底常平，可置之被褥，故以為名。又作九層博山香爐，鏤為奇禽

怪獸，窮諸靈異，皆自然運(yùn)動(dòng)。又作七輪扇，連七輪，大皆徑文，相連續(xù)，

一人運(yùn)之，滿堂寒顫。

三十、飛燕昭儀贈(zèng)遺之侈

趙飛燕為皇后，其女弟在昭陽殿遺飛燕書曰：「今日嘉辰，貴姊懋膺洪

冊(cè)，謹(jǐn)上褪三十五條，以陳踴躍之心：金華紫輪帽。金華紫輪面衣?？棾缮?/p>

襦。織成下裳。五色文綬。鴛鴦襦。鴛鴦被。鴛鴦褥。金錯(cuò)繡襠。七寶夔履。

五色文玉環(huán)。同心七寶釵。黃金步搖。合歡圓玲。琥珀枕。龜文枕。珊瑚

玦。馬腦弓圓云母扇?？兹干取４溆鹕?。九華扇。五明扇。云母屏風(fēng)。琉璃

屏風(fēng)。五層金博山香爐?；仫L(fēng)扇。椰葉席。同心梅。含枝李。青木香。沈水

香。香螺卮（出南海，一名丹螺。）0九真雄麝香。七枝燈。

三一、寵擅后宮

趙后體輕腰弱，善行步進(jìn)退，女弟昭儀不能及也。但昭儀弱骨豐肌，尤

工笑語。二人并色如紅玉，為當(dāng)時(shí)第一，皆擅寵后宮。

卷二

三二、畫工棄市

元帝后宮既多，不得常見，乃使畫工圖形，案圖召幸之。諸宮人皆賂畫

工,多者十萬，少者亦不減五萬。獨(dú)王婿不肯，遂不得見。匈奴入朝求美人

為闋氏，于是上案圖，以昭君行。及去，召見，貌為后宮第一，善應(yīng)對(duì)，舉

止閑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于外國，故不復(fù)更人。乃窮案其事，

畫工皆棄市，籍其家，資皆巨萬。畫工有杜陵毛延壽，為人形，丑好老少，

必得其真。安陵陳敞，新豐劉白、龔寬，并工為牛馬飛鳥，亦肖人形，好丑

不逮延壽。下杜陽望亦善畫，尤善布色。樊育亦善布色。同日棄市。京師畫

工,于是差稀。

三三、東方朔設(shè)奇救乳母

武帝欲殺乳母，乳母告急于東方朔。朔日：「帝忍而愎，旁人言之，益

死之速耳。汝臨去，但屢顧我，我當(dāng)設(shè)奇以激之。」乳母如言。朔在帝側(cè)日：

「汝宜速去。帝今已大，豈念汝乳哺時(shí)恩邪？」帝愴然，遂舍之。

三四、五侯鰭

五侯不相能，賓客不得來往。婁護(hù)豐辯，傳食五侯間，各得其歡心，競(jìng)

致奇膳。護(hù)乃合以為鰭，世稱五侯鰭，以為奇味焉。

三五、公孫弘粟飯布被

公孫弘起家徒步，為丞相，故人高賀從之。弘食以脫粟飯，覆以布被，

賀怨曰：「何用故人富貴為？脫粟布被，我自有之?！购氪髴M。賀告人曰：

「公孫弘內(nèi)服貂蟬，外衣麻臬,內(nèi)廚五鼎，外膳一肴，豈可以示天下？」于

是朝廷疑其矯焉。弘嘆曰：「寧逢惡賓，無逢故人?！?/p>

三六、文帝良馬九乘

文帝自代還，有良馬九匹，皆天下之駿馬也。一名浮云，一名赤電，一

名絕群,一名逸驥，一名紫燕騷，一名綠螭騁,一名龍子，一名麟駒，一名

絕塵，號(hào)為九逸。有來宣能御，代王號(hào)為王良，俱還代邸。

三七、武帝馬飾之盛

武帝時(shí)，身毒國獻(xiàn)連環(huán)羈，皆以白玉作之，馬瑙石為勒，白光琉璃為鞍。

鞍在暗室中，常照十余丈，如晝?nèi)铡Ｗ允情L(zhǎng)安始盛飾鞍馬，競(jìng)加雕鏤。或一

馬之飾直百金，皆以南海白蜃為珂，紫金為華，以飾其上。猶以不鳴為患，

或加以鈴銀，飾以流蘇，走則如撞鐘磬，動(dòng)若飛幡葆。后得貳師天馬，帝以

玫瑰石為鞍，鏤以金銀輸石，以綠地五色錦為蔽泥，后稍以熊黑皮為之。熊

羔毛有綠光，皆長(zhǎng)二尺者，直百金。卓王孫有百余雙，詔使獻(xiàn)二十枚。

三八、茂陵寶劍

昭帝時(shí)，茂陵家人獻(xiàn)寶劍，上銘曰：「直千金，壽萬歲?！?/p>

三九、相如死渴

司馬相如初與卓文君還成都，居貧愁懣，以所著鵡霜g裘就市人陽昌貴酒,

與文君為歡。既而，文君抱頸而泣曰：「我平生富足，今乃以衣裘貴酒。」

遂相與謀，于成都賣酒。相如親著犢鼻禪滌器，以恥王孫。王孫果以為病，

乃厚給文君。文君遂為富人。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yuǎn)山，臉際常若芙蓉，肌

膚柔滑如脂。十七而寡，為人放誕風(fēng)流，故悅長(zhǎng)卿之才而越禮焉。長(zhǎng)卿素

有消渴疾，及還成都，悅文君之色，遂以發(fā)痼疾。乃作《美人賦》，欲以自

刺，而終不能改，卒以此疾至死。文君為誄，傳于世。

四十、趙后淫亂

慶安世年十五，為成帝侍郎，善鼓琴，能為《雙鳳》、《離鸞》之曲。

趙后悅之，白上，得出入御內(nèi)，絕見愛幸。常著輕絲履，招風(fēng)扇，紫綠裘，

與后同居處。欲有子，而終無胤嗣。趙后自以無子，常托以祈禱，別開一

室，自左右侍婢以外，莫得至者，上亦不得至焉。以耕車載輕薄少年，為女

子服，入后宮者，日以十?dāng)?shù)，與之淫通，無時(shí)休息。有疲怠者，輒差代之，

而卒無子。

四一、作新豐移舊社

太上皇徙長(zhǎng)安，居深宮，凄愴不樂。高祖竊因左右問其故，以平生所好,

皆屠販少年，酷酒賣餅，斗雞蹴蹋，以此為歡，今皆無此，故以不樂。高祖

乃作新豐，移諸故人實(shí)之，太上皇乃悅。故新豐多無賴，無衣冠子弟故也。

高祖少時(shí)，常祭松榆之社。及移新豐，亦還立焉。高帝既作新豐，并移舊社,

衢巷棟宇，物色惟舊。士女老幼，相攜路首，各知其室。放犬羊雞鴨于通涂,

亦競(jìng)識(shí)其家。其匠人胡寬所營(yíng)也。移者皆悅其似而德之，故競(jìng)加賞贈(zèng)，月

余，致累百金。

四二、陵寢風(fēng)簾

漢諸陵寢，皆以竹為簾，簾皆為水紋及龍鳳之像。昭陽殿織珠為簾，風(fēng)

至則鳴，如桁佩之聲。

四三、揚(yáng)雄夢(mèng)鳳作《太玄》

揚(yáng)雄讀書，有人語之曰：「無為自苦，《玄》故難傳。」忽然不見。雄

著《太玄經(jīng)》，夢(mèng)吐鳳凰，集《玄》之上，頃之而滅。

四四、百日成賦

司馬相如為《上林》、《子虛》賦，意思蕭散，不復(fù)與外事相關(guān)，控引

天地，錯(cuò)綜古今，忽然如睡，煥然而興，幾百日而后成。其友人盛覽，字長(zhǎng)

通，祥舸名士，嘗問以作賦。相如曰：「合紊組以成文，列錦繡而為質(zhì)。一

經(jīng)一緯，一宮一商，此賦之跡也。賦家之心，苞括宇宙，總覽人物，斯乃得

之于內(nèi)，不可得而傳。J覽乃作《合組歌》、《列錦賦》而退，終身不復(fù)敢

言作賦之心矣。

四五、仲舒夢(mèng)龍作《繁露》

董仲舒夢(mèng)蛟龍入懷，乃作《春秋繁露》詞。

四六、讀千賦乃能作賦

或問揚(yáng)雄為賦，雄日：一讀千首賦，乃能為之?！?/p>

四七、聞《詩》解頤

匡衡，字稚圭，勤學(xué)而無燭。鄰舍有燭而不逮，衡乃穿壁引其光，以書

映光而讀之。邑人大姓，文不識(shí)，家富多書，衡乃與其傭作，而不求償。主

人怪，問衡，衡曰：「愿得主人書遍讀之。」主人感嘆，資給以書，遂成大

學(xué)。衡能說《詩》，時(shí)人為之語曰：「無說《詩》，匡鼎來；匡說《詩》，

解人頤。」鼎，衡小名也。時(shí)人畏服之如是，聞?wù)呓越忸U歡笑。衡邑人有言

《詩》者，衡從之，與語質(zhì)疑，邑人挫服，倒屣而去。衡追之曰：「先生留

聽，更理前論?！挂厝嗽唬骸父F矣!J遂去不返。

四八、惠生嘆息

長(zhǎng)安有儒生日惠莊，聞朱云折五鹿充宗之角，乃嘆息曰：「繭栗犢反能

爾邪？吾終恥溺死溝中。」遂裹糧從云。云與言，莊不能對(duì)，逡巡而去，拊

心謂人日：「吾口不能劇談，而此中多有?！?/p>

四九、搔頭用玉

武帝過李夫人，就取玉簪搔頭。自此后宮人搔頭皆用玉，玉價(jià)倍貴焉。

五十、精弈棋裨圣教

杜陵杜夫子善弈棋，為天下第一。人或譏其費(fèi)日，夫子曰：「精其理者,

足以大裨圣教。」

五一、彈棋代蹴蹋

成帝好蹴蹋，群臣以蹴蹦為勞體，非至尊所宜。帝曰：「朕好之，可擇

似而不勞者奏之?！辜揖鲝椘逡垣I(xiàn)，帝大悅，賜青羔裘、紫絲履，服以朝

覲。

五二、雪深五尺

元封二年，大寒，雪深五尺，野鳥獸皆死，牛馬皆蜷縮如猜，三輔人民

凍死者十有二三。

五三、四寶宮

武帝為七寶床、雜寶案、廁寶屏風(fēng)、列寶帳，設(shè)于桂宮，時(shí)人謂之四

寶宮。

五四、河決龍蛇噴沫

瓠子河決，有蛟龍從九子，自決中逆上入河，噴沫流波數(shù)十里。

五五、百日雨

文帝初，多雨，積霖百日而止。

五六、五日子欲不舉

王鳳以五月五日生，其父欲不舉，曰：「俗諺：『舉五日子，長(zhǎng)及戶則

自害，不則害其父母?！弧蛊涫甯冈唬骸肝籼镂囊源巳丈?，其父嬰勒其母曰：

『勿舉！』其母竊舉之。后為孟嘗君，號(hào)其母為薛公大家。以古事推之，非

不祥也?！顾炫e之。

五七、雷火燃木得蛟龍骨

惠帝七年夏，雷震南山，大木數(shù)千株，皆火燃至末。其下數(shù)十畝地，草

皆焦黃。其后百許日，家人就其間得龍骨一具，皎骨二具。

五八、酒脯之應(yīng)

高祖為泗水亭長(zhǎng)，送徒驪山，將與故人訣去。徒卒贈(zèng)高祖酒二壺，鹿肝、

牛肝各一。高祖與樂從者飲酒食而去。后即帝位，朝晡尚食，常具此二炙，

并酒二壺。

五九、梁孝王宮囿

梁孝王好營(yíng)宮室苑囿之樂，作曜華宮，筑兔園。園上有百靈山，山有膚

寸石、落猿巖、棲龍岫。又有雁池，池間有鶴洲鳧渚。其諸宮觀相連，延亙

數(shù)十里，奇果異樹、瑰禽怪獸畢備。王日與宮人賓客，弋釣其中。

六十、魯恭王禽斗

魯恭王好斗雞鴨及鵝雁，養(yǎng)孔雀、mu，俸谷一年費(fèi)二千石。

六一、流黃簟

會(huì)稽歲時(shí)獻(xiàn)竹簟供御，世號(hào)為流黃簟。

六二、買臣假歸

朱買臣為會(huì)稽太守，懷章綬，還至舍亭，而國人未知也。所知錢勃，見

其暴露，乃勞之曰：「得無罷乎？」遺與紈扇。買臣至郡，引為上客，尋遷

為掾史。

卷三

六三、箓術(shù)制蛇御虎

余所知有鞠道龍，善為幻術(shù)，向余說古時(shí)事：有東海人黃公，少時(shí)為術(shù),

能制蛇御虎，佩赤金刀，以絳縉束發(fā)，立興云霧，坐成山河。及衰老，氣力

羸憊，飲酒過度，不能復(fù)行其術(shù)。秦末，有白虎見于東海，黃公乃以赤刀往

厭之。術(shù)既不行，遂為虎所殺。三輔人俗用以為戲，漢帝亦取以為角抵之戲

，若。

六四、淮南與方士俱去

又說：淮南王好方士，方士皆以術(shù)見，遂有畫地成江河，撮土為山巖,

噓吸為寒暑，噴嗽為雨霧。王亦卒與諸方士俱去。

六五、揚(yáng)子云載情軒作《方言》

揚(yáng)子云好事，常懷鉛提窠,從諸計(jì)吏，訪殊方絕域四方之語，以為裨補(bǔ)

《翰軒》所載，亦洪意也。

六六、鄧通錢文侔天子

文帝時(shí)，鄧通得賜蜀銅山，聽得鑄錢，文字肉好，皆與天子錢同，故

富侔人主。時(shí)吳王亦有銅山鑄錢，故有吳錢，微重，文字肉好，與漢錢不異。

六七、儉葬反奢

楊貴，字王孫，京兆人也。生時(shí)厚自奉養(yǎng)，死卒裸葬于終南山。其子孫

掘土鑿石，深七尺而下尸，上復(fù)蓋之以石，欲儉而反奢也。

六八、介子棄期

傅介子年十四，好學(xué)書，嘗棄觸而嘆曰：一大丈夫當(dāng)立功絕域，何能坐

事散儒!J后卒斬匈奴使者，還拜中郎。復(fù)斬樓蘭王首，封義陽侯。

六九、曹敞收葬

余少時(shí)，聞平陵曹敞在吳章門下，往往好斥人過，或以為輕薄，世人皆

以為然。章后為王莽所殺，人無有敢收葬者。弟子皆更易姓名，以從他師。

敞時(shí)為司徒掾，獨(dú)稱吳門弟子，收葬其尸，方知亮直者不見容于冗輩中矣。

平陵人生為立碑于吳章墓側(cè)，在龍首山南幕嶺上。

七十、文帝思賢館

文帝為太子，立思賢苑以招賓客。苑中有堂隍六所，客館皆廣尻高軒，

屏風(fēng)幃褥甚麗。

七一、廣陵死力

廣陵王胥有勇力，常于別囿學(xué)格熊。后遂能空手搏之，莫不絕腹。后為

獸所傷，陷腦而死。

七二、辨《爾雅》

郭威，字文偉，茂陵人也。好讀書，以謂《爾雅》周公所制，而《爾雅》

有「張仲孝友」，張仲，宣王時(shí)人，非周公之制，明矣。余嘗以問揚(yáng)子云，

子云曰：「孔子門徒游、夏之傳所記，以解釋六藝者也?！辜揖詾椋?/p>

「《外戚傳》稱『史佚教其子以《爾雅》』，《爾雅》，小學(xué)也。」又《記》

言：「孔子教魯哀公學(xué)《爾雅》。J《爾雅》之出遠(yuǎn)矣。舊傳學(xué)者，皆云周

公所制也?！笍堉傩⒂选怪悾笕怂愣?。

七三、袁廣漢園林之侈

茂陵富人袁廣漢，藏鑲巨萬，家僮八九百人。于北邙山下筑園，東西四

里，南北五里，激流水注其內(nèi)。構(gòu)石為山，高十余丈，連延數(shù)里。養(yǎng)白鸚鵡、

紫鴛鴛、耗牛、青并，奇獸怪禽，委積其間。積沙為洲嶼，激水為波潮，其

中致江鷗海鶴、孕雛產(chǎn)轂，延漫林池。奇樹異草，靡不具植。屋皆徘徊連

屬，重閣修廊，行之，移粵不能遍也。廣漢后有罪誅，沒入官園，鳥獸草木,

皆移植上林苑中。

七四、五柞宮石騏，麟

五柞宮有五柞樹，皆連三抱，上枝蔭覆數(shù)十畝。其宮西有青梧觀，觀前

有三梧桐樹。樹下有石騏麟二枚，刊其脅為文字，是秦始皇驪山墓上物也。

頭高一丈三尺。東邊者前左腳折，折處有赤如血。父老謂其有神，皆含血屬

筋焉。

七五、咸陽宮異物

高祖初入咸陽宮，周行庫府，金玉珍寶，不可稱言。其尤驚異者，有青

玉五枝燈，高七尺五寸，下作蟠螭，以口銜燈，燈燃，鱗甲皆動(dòng)，煥炳若列

星而盈室焉。復(fù)鑄銅人十二枚，坐皆高三尺，列于一筵上，琴筑笙竽，各有

所執(zhí)，皆綴花彩，儼若生人。筵下有二銅管，上口高數(shù)尺，出筵后。其一管

空，一管內(nèi)有繩，大如指，使一人吹空管，一人紐繩，則眾樂皆作，與真樂

不異焉。有琴長(zhǎng)六尺，安十三弦，二十六徽，皆用七寶飾之，銘曰「燔均之

樂」。玉管長(zhǎng)二尺三寸，二十六孔，吹之則見車馬山林，隱燃相次，吹息，

亦不復(fù)見。銘曰「昭華之管」。有方鏡，廣四尺，高五尺九寸，表里有明，

人直來照之，影則倒見。以手捫心而來，則見腸胃五臟，歷然無礙。人有疾

病在內(nèi)，則掩心而照之，則知病之所在。又女子有邪心，則膽張心動(dòng)。秦始

皇常以照宮人，膽張心動(dòng)者則殺之。高祖悉封閉以待項(xiàng)羽，羽并將以東，后

不知所在。

七六、鯨魚荔枝

尉陀獻(xiàn)高祖毓魚、荔枝，高祖報(bào)以蒲桃錦四匹。

七七、戚夫人侍兒言宮中樂事

戚夫人侍兒賈佩蘭，后出為扶風(fēng)人段儒妻。說在宮內(nèi)時(shí)，見戚夫人侍高

帝，嘗以趙王如意為言，而高祖思之，幾半日不言，嘆息凄愴，而未知其術(shù),

輒使夫人擊筑，高祖歌《大風(fēng)詩》以和之。又說在宮內(nèi)時(shí)，嘗以弦管歌舞相

歡娛，競(jìng)為妖服，以趣良時(shí)。十月十五日，共入靈女廟，以豚黍樂神，吹笛

擊筑，歌《上靈》之曲。既而相與連臂，踏地為節(jié)，歌《赤鳳凰來》。至七

月七日，臨百子池，作于聞樂。樂畢，以五色縷相羈，謂為相連受。八月四

日，出雕房北戶，竹下圍棋，勝者終年有福，負(fù)者終年疾病，取絲縷，就北

辰星求長(zhǎng)命乃免。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華酒，令人長(zhǎng)壽。菊華

舒時(shí)，并采莖葉，雜黍米釀之，至來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飲焉，故謂之菊華

酒。正月上辰，出池邊盥濯，食蓬餌，以祓妖邪。三月上巳，張樂于流水。

如此終歲焉。戚夫人死，侍兒皆復(fù)為民妻也。

七八、何武葬北邙

何武葬北邙山薄龍坂，王嘉冢東北一里。

七九、生作葬文

杜子夏葬長(zhǎng)安北四里，臨終作文日：「魏郡杜鄴，立志忠款，犬馬未陳,

奄先草露。骨肉歸于后土,氣魂無所不之。何必故丘，然后即化。封于長(zhǎng)安

北郭，此焉宴息?！辜八溃?，埋于墓側(cè)。墓前種松柏樹五株，至今茂

成

rm0

八十、淮南《鴻烈》

淮南王安著《鴻烈》二十一篇。鴻，大也；烈，明也；言大明禮教。號(hào)

為《淮南子》，一曰《劉安子》。自云「字中皆挾風(fēng)霜」，揚(yáng)子云以為一出

一入。

八一、《公孫子》

公孫弘著《公孫子》，言刑名事，亦謂字值百金。

八二、長(zhǎng)卿賦有天才

司馬長(zhǎng)卿賦，時(shí)人皆稱典而麗，雖詩人之作，不能加也。揚(yáng)子云曰：

「長(zhǎng)卿賦不似從人間來，其神化所至邪？」子云學(xué)相如為賦而弗逮，故雅服

，焉。

八三、賦假相如

長(zhǎng)安有慶虬之，亦善為賦，嘗為《清思賦》，時(shí)人不之貴也，乃托以相

如所作，遂大見重于世。

八四、《大人賦》

相如將獻(xiàn)賦，未知所為。夢(mèng)一黃衣翁謂之曰：「可為《大人賦》?！顾?/p>

作《大人賦》，言神仙之事以獻(xiàn)之，賜錦四匹。

八五、《白頭吟》

相如將聘茂陵人女為妾，卓文君作《白頭吟》以自絕，相如乃止。

八六、樊噲問瑞應(yīng)

樊將軍噲問陸賈日：「自古人君皆云受命于天，云有瑞應(yīng)，豈有是乎？」

賈應(yīng)之曰：「有之。夫目閏得酒食，燈火華得錢財(cái)，干鵲噪而行人至，蜘蛛

集而百事喜。小既有征，大亦宜然。故目閏則咒之，火華則拜之，干鵲噪則

喂之，蜘蛛集則放之。況天下大寶，人君重位，非天命何以得之哉？瑞者，

寶也，信也。天以寶為信，應(yīng)人之德，故曰瑞應(yīng)。無天命，無寶信，不可以

力取也?！?/p>

八七、霍妻雙生

霍將軍妻一產(chǎn)二子，疑所為兄弟?；蛟唬骸盖吧邽樾郑笊邽榈?。

今雖俱日，亦宜以先生為兄?！够蛟唬骸妇由险咭藶樾郑酉乱藶榈?。居下

者前生，今宜以前生為弟。」時(shí)霍光聞之，曰：「昔殷王祖甲一產(chǎn)二子，曰

翼，日良。以卯日生翼，以巳日生良，則以翼為兄，以良為弟。若以在上者

為兄，翼亦當(dāng)為弟。昔許厘莊公一產(chǎn)二女，曰妖，曰茂。楚大夫唐勒一產(chǎn)二

子，一男一女，男曰貞夫，女曰瓊?cè)A。皆以先生為長(zhǎng)。近代鄭昌時(shí)、文長(zhǎng)清,

并生二男，滕公一生二女，李黎生一男一女，并以前生者為長(zhǎng)?！够羰弦嘁?/p>

前生為兄焉。

八八、文章遲速

枚皋文章敏疾，長(zhǎng)卿制作淹遲，皆盡一時(shí)之譽(yù)。而長(zhǎng)卿首尾溫麗，枚

皋時(shí)有累句，故知疾行無善跡矣。揚(yáng)子云日：「軍旅之際，戎馬之間，飛書

馳檄，用枚皋；廊廟之下，朝廷之中，高文典冊(cè)，用相如。」

卷四

八九、真算知死

安定嵩真，玄菟曹元理，并明算術(shù)，皆成帝時(shí)人。真嘗自算其年壽七十

三，綏和元年正月二十五日晡時(shí)死，書其壁以記之。至二十四日晡時(shí)死。其

妻曰：「見真算時(shí)，長(zhǎng)下一算，欲以告之，慮脫真旨，故不敢言，今果校一

日。」真又日：「北邙青隴上，孤橫之西四丈所，鑿之入七尺，吾欲葬此

地?！辜罢嫠溃姥酝?，得古時(shí)空槨，即以葬焉。

九十、曹算窮物

元理嘗從其友人陳廣漢，廣漢日：「吾有二國米，忘其石數(shù)，子為計(jì)

之?！乖硪允丑缡噢D(zhuǎn)，曰：「東困七百四十九石二升七合。」又十余轉(zhuǎn),

日：「西困六百九十七石八斗。」遂大署國門，后出米，西困六百九十七石

七斗九升，中有一鼠，大堪一升；東國不差圭合。元理后歲復(fù)過廣漢，廣漢

以米數(shù)告之，元理以手擊床曰：「遂不知鼠之殊米，不如剝面皮矣!J廣

漢為之取酒，鹿脯數(shù)片，元理復(fù)算，曰：「薯蔗二十五區(qū)，應(yīng)收一千五百三

十六枚。蹲鳴三十七畝，應(yīng)收六百七十三石。干牛產(chǎn)二百犢，萬雞將五萬

雛?！寡蝓郭Z鴨，皆道其數(shù)，果蔬肴萩，悉知其所，乃日：「此資業(yè)之廣，

何供饋之偏邪？」廣漢慚曰：「有倉卒客，無倉卒主人。」元理曰：「俎上

蒸豚一頭，廚中荔枝一樣，皆可為設(shè)。」廣漢再拜謝罪，自入取之，盡日為

歡。其術(shù)后傳南季，南季傳項(xiàng)瑁，瑤傳子陸，皆得其分?jǐn)?shù)，而失玄妙焉。

九一、因獻(xiàn)命名

衛(wèi)將軍青生子，或有獻(xiàn)胴馬者，乃命其子曰胴，字叔馬。其后改為登，

字叔升。

九二、董賢寵遇過盛

哀帝為董賢起大第于北闕下，重五殿，洞六門，柱壁皆畫云氣華花，山

靈水怪，或衣以綠錦，或飾以金玉。南門三重，署日南中門、南上門、南便

門。東西各三門，隨方面題署亦如之。樓閣臺(tái)榭，轉(zhuǎn)相連注，山池玩好，窮

盡雕麗。

九三、三館待賓

平津侯自以布衣為宰相，乃開東閣，營(yíng)客館，以招天下之士。其一日欽

賢館，以待大賢；次日翹材館，以待大才；次日接士館，以待國士。其有德

任毗贊、佐理陰陽者，處欽賢之館。其有才堪九列、將軍二千石者，居翹材

之館。其有一介之善、一方之藝，居接士之館。而躬自菲薄、所得俸祿，

以奉待之。

九四、閩越鵬蜜

閩越王獻(xiàn)高帝石蜜五斛，蜜燭二百枚，白鵬、黑鵬各一雙。高帝大悅，

厚報(bào)遣其使。

九五、滕公葬地

滕公駕至東都門，馬鳴，局不肯前，以足跑地久之。滕公使士卒掘馬所

跑地，入三尺所，得石槨。滕公以燭照之，有銘焉。乃以水寫其文，文字皆

古異，左右莫能知。以問叔孫通，通曰：「科斗書也。以今文寫之，曰：

『佳城郁郁，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弧闺唬骸膏岛酰煲?

吾死其即安此乎？」死遂葬焉。

九六、韓嫣金彈

韓嫣好彈，常以金為丸，所失者日有十余。長(zhǎng)安為之語曰：「苦饑寒，

逐金丸?！咕焹和柯勬坛鰪棧m隨之，望丸之所落，輒拾焉。

九七、司馬良史

司馬遷發(fā)憤作《史記》百三十篇，先達(dá)稱為良史之才。其以伯夷居列傳

之首，以為善而無報(bào)也；為《項(xiàng)羽本紀(jì)》，以踞高位者非關(guān)有德也。及其序

屈原、賈誼，辭旨抑揚(yáng)，悲而不傷，亦近代之偉才也。

九八、梁孝王忘憂館時(shí)豪七賦

梁孝王游于忘憂之館，集諸游士，各使為賦。

枚乘為《柳賦》，其辭曰：「忘憂之館，垂條之木。枝逶遲而含紫，葉

萋萋而吐綠。出入風(fēng)云，去來羽族。既上下而好音，亦黃衣而絳足。蜩蟾厲

響，蜘蛛吐絲。階草漠漠，白日遲遲。于嗟細(xì)柳，流亂輕絲。君王淵穆其度，

御群英而玩之。小臣瞽耳貴，與此陳詞。于嗟樂兮！于是樽盈縹玉之酒，爵獻(xiàn)

金漿之醪。（梁人作薯蔗酒，名金漿。）庶羞千族，盈滿六庖。弱絲清管，

與風(fēng)霜而共雕。檐鋰啾唧，蕭條寂寥。雋乂英旄，列襟聯(lián)袍。小臣莫效于鴻

毛，空銜鮮而嗽醪。雖復(fù)河清海竭，終無增景于邊撩?！?/p>

路喬如為《鶴賦》，其辭曰：「白鳥朱冠，鼓翼池干。舉修距而躍躍，

奮皓翅之駿駿。宛修頸而顧步，啄沙磺而相歡。豈忘赤霄之上，忽池篥而盤

桓。飲清流而不舉，食稻粱而未安。古媛口野禽野性，未脫籠樊。賴吾王之廣

愛，雖禽鳥兮抱恩。方騰驥而鳴舞，憑朱檻而為歡?！?/p>

公孫詭為《文鹿賦》，其詞曰：「磨鹿濯濯，來我槐庭。食我槐葉，懷

我德聲。質(zhì)如細(xì)緡，文如素夔。呦呦相召，《小雅》之詩。嘆丘山之比歲，

逢梁王于一時(shí)?！?/p>

鄒陽為《酒賦》，其詞曰：「清者為酒，濁者為醴；清者圣明，濁者頑

版。皆曲滑丘之麥，釀野田之米。倉風(fēng)莫預(yù)，方金未啟。嗟同物而異味，嘆

殊才而共侍。流光醛醛，甘滋泥泥。醪釀既成，綠瓷既啟。且筐且漉，載篇

載齊。庶民以為歡，君子以為禮。其品類，則沙洛濠鄱，程鄉(xiāng)若下，高公之

清。關(guān)中白薄，青渚縈停。凝醛醇酎，千日一醒。哲王臨國，綽矣多暇。召

皤皤之臣，聚肅肅之賓。安廣坐，列雕屏，綃綺為席，犀噱為鎮(zhèn)。曳長(zhǎng)裾，

飛廣袖，奮長(zhǎng)纓。英偉之士，莞爾而即之。君王憑玉幾，倚玉屏。舉手一勞,

四座之士,皆若哺粱肉焉。乃縱酒作倡，傾碗覆觴。右曰宮申，旁亦征揚(yáng)。

樂只之深，不吳不狂。于是錫名餌，袪夕醉，遣朝醒。吾君壽億萬歲，常與

日月爭(zhēng)光。」

公孫乘為《月賦》，其辭曰：「月出嗷兮，君子之光。鵑雞舞于蘭渚，

蟋蟀鳴于西堂。君有禮樂，我有衣裳。猗嗟明月，當(dāng)心而出。隱員巖而似鉤，

蔽修堞而分鏡。既少進(jìn)以增輝，遂臨庭而高映。炎日匪明，皓璧非凈。踱度

運(yùn)行，陽陽以正。文林辯囿，小臣不佞。」

羊勝為《屏風(fēng)賦》，其辭曰：「屏風(fēng)輪匝，蔽我君王。重葩累繡，沓璧

連璋。飾以文錦，映以流黃。畫以古列，顆顫卬卬。藩后宜之，壽考無疆?！?/p>

韓安國作《幾賦》不成，鄒陽代作，其辭曰：「高樹凌云，蟠爾虧煩冤，

旁生附枝。王爾公輸之徒，荷斧斤，援葛囊,攀喬枝。上不測(cè)之絕頂，伐之

以歸。眇者督直，聾者磨碧。齊貢金斧，楚入名工，乃成斯幾。離奇仿佛，

似龍盤馬回，鳳去鸞歸。君王憑之，圣德日路。」鄒陽、安國罰酒三升，賜

枚乘、路喬如絹，人五匹。

九九、五侯進(jìn)王

梁孝王入朝，與上為家人之宴。乃問王諸子，王頓首謝曰：「有五男?！?/p>

即拜為列侯，賜與衣裳器服。王薨，又分梁國為五，進(jìn)五侯皆為王。

一百、河間王客館

河間王德筑日華宮，置客館二十余區(qū)，以待學(xué)士。自奉養(yǎng)不逾賓客。

一百零一、年少未可冠婚

梁孝王子賈從朝，年幼，竇太后欲強(qiáng)冠婚之。上謂王曰：「兒堪冠矣?！?/p>

王頓首謝曰：「臣聞《禮》二十而冠，冠而字，字以表德。自非顯才高行，

安可強(qiáng)冠之哉？」帝曰：「兒堪冠矣。」余日，帝又曰：「兒堪室矣?！雇?/p>

頓首謝日：「臣聞《禮》三十壯有室。兒年蒙悼，未有人父之端，安可強(qiáng)室

之哉？」帝曰：「兒堪室矣?！褂嗳?，賈朝至國而遺其舄，帝曰：「兒真幼

矣。」白太后未可冠婚之。

一百零二、勁超高屏

江都王勁捷，能超七尺屏風(fēng)。

一百零三、元后燕石文兆

元后在家，嘗有白燕銜白石，大如指，墜后績(jī)筐中。后取之，石自剖為

二，其中有文曰：「母天地」。后乃合之，遂復(fù)還合，乃寶錄焉。后為皇后,

常并置璽笥中，謂為天璽也。

一百零四、玉虎子

漢朝以玉為虎子，以為便器，使侍中執(zhí)之，行幸以從。

一百零五、紫泥

中書以武都紫泥為璽室，力口綠綠其上。

一百零六、日射百雉

茂陵文固陽，本瑯珊人，善馴野雉為媒，用以射雉。每以三春之月，為

茅障以自翳，用能矢以射之，日連百數(shù)。茂陵輕薄者化之，皆以雜寶錯(cuò)廁翳

障，以青州蘆葦為弩矢，輕騎妖服，追隨于道路，以為歡娛也。陽死，其子

亦善其事，董司馬好之，以為上客。

一百零七、鷹犬起石

茂陵少年李亨，好馳駿狗，逐狡獸，或以鷹鵑逐雉兔，皆為之佳名。狗

則有修毫、厘睫、白望、青曹之名，鷹則有青翅、黃眸、青冥、金距之屬，

鵑則有從風(fēng)鵑、孤飛鴇。楊萬年有猛犬，名青駁，買之百金。

一百零八、長(zhǎng)鳴雞

成帝時(shí)，交趾、越篇獻(xiàn)長(zhǎng)鳴雞，伺雞晨，即下漏驗(yàn)之，辱刻無差，雞

長(zhǎng)鳴則一食頃不絕，長(zhǎng)距善斗。

一百零九、陸博術(shù)

許博昌，安陵人也，善陸博。竇嬰好之，常與居處。其術(shù)日：一方畔揭

道張，張畔揭道方，張究屈玄高，高玄屈究張?！褂衷唬骸笍埖澜遗戏?，方

畔揭道張，張究屈玄高，高玄屈究張?！谷o兒童皆誦之。法用六箸，或謂

之究，以竹為之，長(zhǎng)六分?；蛴枚?。博昌又作《大博經(jīng)》一篇，今世傳之。

一百一十、戰(zhàn)假將軍名

高祖與項(xiàng)羽戰(zhàn)于垓下，孔將軍居左，費(fèi)將軍居右，皆假為名。

一百一-1—、東方生

東方生善嘯，每曼聲長(zhǎng)嘯，輒塵落帽。

一百一I■二、古生雜術(shù)

京兆有古生者，學(xué)縱橫、揣摩、弄矢、搖丸、樗蒲之術(shù)。為都掾史四十

余年，善鼬謾。二千石隨以諧謔，皆握其權(quán)要，而得其歡心。趙廣漢為京兆

尹，下車而黜之，終于家。京師至今俳戲皆稱古掾曹。

一百一I"三、婁敬不易旃衣

婁敬始因虞將軍請(qǐng)見高祖，衣旃衣，披羊裘。虞將軍脫其身上衣服以衣

之，敬曰：「敬本衣帛，則衣帛見。敬本衣旃，則衣旃見。今舍旃褐，假鮮

華，是矯常也?！共桓颐撗螋茫蚂挂乱砸姼咦?。

卷五

一百一十四、母嗜雕胡

會(huì)稽人顧翱，少失父，事母至孝。母好食雕胡飯，常帥子女躬自采擷。

還家，導(dǎo)水鑿川，自種供養(yǎng)，每有嬴儲(chǔ)。家亦近太湖，湖中后自生雕胡，

無復(fù)余草，蟲鳥不敢至焉，遂得以為養(yǎng)?？たh表其閭舍。

一百一十五、琴彈《單鵠寡鳧》

齊人劉道強(qiáng)，善彈琴，能作《單鵠寡鳧》之弄。聽者皆悲，不能自攝。

一百一十六、趙后寶琴

趙后有寶琴，曰「鳳凰」，皆以金玉隱起為龍鳳螭鸞、古賢列女之象。

亦善為《歸風(fēng)》、《送遠(yuǎn)》之操。

一百一十七、鄒長(zhǎng)倩贈(zèng)遺有道

公孫弘以元光五年為國士所推，上為賢良。國人鄒長(zhǎng)倩以其家貧，少自

資致，乃解衣裳以衣之，釋所著冠履以與之，又贈(zèng)以芻一束，素絲一褪,撲

滿一枚，書題遺之曰：「夫人無幽顯，道在則為尊。雖生芻之賤也，不能脫

落君子，故贈(zèng)君生芻一束。詩人所謂『生芻一束，其人如玉』。五絲為褊,

倍^為升，倍升為，倍為紀(jì)，倍紀(jì)為，倍為褪。此自少之多，自微至著也。

類士之立功勛，效名節(jié)，亦復(fù)如之，勿以小善不足修而不為也。故贈(zèng)君素絲

一褪。撲滿者，以土為器，以蓄錢具，其有入竅而無出竅，滿則撲之?！?

粗物也；錢，重貨也。入而不出，積而不散，故撲之。士有聚斂而不能散者，

將有撲滿之?dāng)?，可不誡歟？故贈(zèng)君撲滿一枚。猗嗟盛歟！山川阻修，加以風(fēng)

露。次卿足下，勉作功名。竊在下風(fēng)，以俟嘉譽(yù)?！梗ê氪馉€敗不存。）

一百一十八、大駕騎乘數(shù)

漢朝輿駕祠甘泉汾陽,備千乘萬騎，太仆執(zhí)轡，大將軍陪乘，名為大駕。

司馬車駕四，中道。辟惡車駕四，中道。記道車駕四，中道。靖室車駕四，

中道。象車鼓吹十三人，中道。式道侯二人，駕一。（左右一人。）長(zhǎng)安都

尉四人，3奇。（左右各二人。）長(zhǎng)安亭長(zhǎng)十人駕。（左右各五人。）長(zhǎng)安令

車駕三，中道。京兆掾史三人，駕一。（三分。）京兆尹車駕四，中道。司

隸部京兆從事，都部從事別駕一車。（三分。）司隸校尉駕四，中道。廷尉

駕四，中道。太仆、宗正引從事，駕四。（左右。）太常、光祿、衛(wèi)尉，駕

四。（三分。）太尉外部都督令史、賊曹屬、倉曹屬、戶曹屬、東曹掾、西

曹掾，駕一。（左右各三。）太尉駕四，中道。太尉舍人、祭酒，駕一。

（左右。）司徒列從，如太尉王公騎。（令史持戟吏亦各八人，鼓吹一部。）

中護(hù)軍騎，中道。（左右各三行，戟楣、弓矢、鼓吹各一部。）步兵校尉、

長(zhǎng)水校尉，駕一。（左右。）隊(duì)百匹。（左右。）騎隊(duì)十。（左右各五。）

前軍將軍。（左右各二行，戟楣、刀楣、鼓吹各一部，七人。）射聲、翊軍

校尉，駕三。（左右二行，戟楣、刀楣、鼓吹各一部，七人。）驍騎將軍、

游擊將軍，駕三。（左右二行，戟楣、刀楣、鼓吹各一部，七人。）黃門前

部鼓吹，左右各一部，十三人，駕四。前黃麾騎，中道。自此分為八校。

（左四右四。）護(hù)駕御史騎。（左右。）御史中丞駕一，中道。謁者仆射駕

四。武剛車駕四，中道。九方車駕四，中道。云罕車駕四，中道。皮軒車駕

四，中道。^戟車駕四，中道。鸞旗車駕四，中道。建華車駕四，中道。

（左右。）虎賁中郎將車駕二，中道。護(hù)駕尚書郎三人，騎。（三分。）護(hù)

駕尚書三，中道。相風(fēng)烏車駕四，中道。自此分為十二校。（左右各六。）

殿中御史騎。（左右。）典兵中郎騎，中道。高華，中道。肇罕。（左右。）

御馬。（三分。）節(jié)十六。（左八右八。）華蓋，中道。自此分為十六校。

（左八右八。）剛鼓，中道，金根車。自此分為二十校，滿道。左衛(wèi)將軍，

右衛(wèi)將軍。華蓋。（自此后糜爛不存。）

一百—b九、董仲舒天象

元光元年七月，京師雨雹。鮑敞問董仲舒曰：「雹何物也？何氣而生

之？」仲舒曰：「陰氣脅陽氣。天地之氣，陰陽相半，和氣周回，朝夕不息。

陽德用事，則和氣皆陽，建巳之月是也，故謂之正陽之月。陰德用事，貝U和

氣皆陰，建亥之月是也，故謂之正陽之月。十月陰雖用事，而陰不孤立，此

月純陰，疑于無陽，故謂之陽月，詩人所謂『日月陽止』者也。四月陽雖用

事，而陽不獨(dú)存，此月純陽，疑于無陰，故亦謂之陰月。自十月已后，陽氣

始生于地下，漸冉流散，故言息也，阻氣轉(zhuǎn)收，故言消也。日夜滋生，遂至

四月，純陽用事。自四月已后，陰氣始生于天上，漸冉流散，故云息也，陽

氣轉(zhuǎn)收，故言消也。日夜滋生，遂至十月，純陽用事。二月、八月，陰陽正

等，無多少也。以此推移，無有差慝。運(yùn)動(dòng)抑揚(yáng)，更相動(dòng)薄，則熏蒿欹蒸，

而風(fēng)雨云霧、雷電雪雹生焉。氣上薄為雨，下薄為霧，風(fēng)其噫也，云其氣也，

雷其相擊之聲也，電其相擊之光也。二氣之初蒸也，若有若無，若實(shí)若虛,

若方若圓。攢聚相合，其體稍重，故雨乘虛而墜。風(fēng)多則合速，故雨大而疏。

風(fēng)少則合遲，故雨細(xì)而密。其寒月則雨凝于上，體尚輕微，而因風(fēng)相襲，故

成雪焉。寒有高下，上暖下寒，則上合為大雨，下凝為冰霰雪是也。雹，霰

之流也，陰氣暴上，雨則凝結(jié)成雹焉。太平之世，則風(fēng)不鳴條，開甲散萌而

已；雨不破塊，潤(rùn)葉津莖而已；雷不驚人，號(hào)令啟發(fā)而已；電不眩目，宣示

光耀而已；霧不寒望，浸淫被泊而已；雪不封條，凌殄毒害而已。云則五色

而為慶，三色而成裔;露則結(jié)味而成甘，結(jié)潤(rùn)而成膏。此圣人之在上，則陰

陽和，風(fēng)雨時(shí)也。政多枇繆，則陰陽不調(diào)。風(fēng)發(fā)屋，雨溢河，雪至牛目，電

殺驢馬，此皆阻陽相蕩,而為裱泠之妖也。」敞曰：「四月無陰,十月無陽，

何以明阻不孤立，陽不獨(dú)存邪？」仲舒曰：「陰陽雖異，而所資一氣也。陽

用事，此則氣為陽；陰用事，此則氣為陰。陰陽之時(shí)雖異，而二體常存。猶

如一鼎之水，而未加火，純陰也；加火極熱，純陽也。純陽則無陰，息火水

寒，則更陰矣；純陰則無陽，加火水熱，則更陽矣。然則建巳之月為純陽，

不容都無復(fù)阻也，但是陽家用事，陽氣之極耳。落麥枯，由陰殺也。建亥之

月為純阻，不容都無復(fù)陽也，但是陰家用事，陰氣之極耳。荽麥?zhǔn)忌?，由?/p>

升也。其著者，拿芮死于盛夏，款冬華于嚴(yán)寒，水極陰而有溫泉，火至陽

而有涼焰。故知陰不得無陽，陽不容都無陰也。」敞曰：「冬雨必暖，夏雨

必涼，何也？」日：「冬氣多寒，陽氣自上躋，故人得其暖，而上蒸成雪矣。

夏氣多暖，陰氣自下升，故人得其涼，而上蒸成雨矣。」敞曰：「雨既陰陽

相蒸，四月純陽，十月純陰，斯則無二氣相薄，則不雨乎？」曰：「然則純

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