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大導(dǎo)馮小剛

1、市井大導(dǎo)馮小剛1997 年，甲方乙方讓馮小剛一戰(zhàn)成名。不管怎么說， 接下來不見不散 、沒完沒了 、大腕， 一路走下來，既沒讓咧著嘴等笑的觀眾失望，也沒讓張著口 袋等摟錢的投資商失望。 “馮氏幽默”至此成了他最大的資 本。而就在人人都期待他下一部找樂大作的時候，馮小剛?cè)A 麗一轉(zhuǎn)，拍了個夜宴 。雖然最后票房勁收 1.5 億，但磚頭 也一并收了不少。有人說他墮落了，有人懷疑他秀逗了，還 有人說他沒事非得給自己較什么勁，拍一悲劇就能證明什么 了？然而馮小剛是個明白人。他要票房，其次才是好玩；他 要群眾基礎(chǔ)，但現(xiàn)在或許更要國際投資商知道他的名頭；他 也想得獎，也想被學(xué)院派承認，也想證明自己不光是會講好

2、玩故事如果說他以前給大家講了不少好故事，那么現(xiàn)在，或許 他更愿意說的，是他想講的一個故事。從文藝片到“中式大片”在馮小剛的導(dǎo)演生涯中， 不論是文藝片還是 “中式大片” ， 人們都固執(zhí)地認為，這不是他們所知道的馮小剛的本來面目。而多數(shù)人對馮小剛的認識， 是從 1997 年的甲方乙方 開始的。在這之前， 估計很少人知道， 馮小剛還拍過不少文藝片， 諸如大撒把 、永失我愛 、一地雞毛等等。然而，這 些片既沒有讓他成名，也沒有在他成名后被人們想起來。或 許是甲方乙方所開創(chuàng)的“馮氏賀歲喜劇”太過濃烈，所 以深入人心。王朔的京味臺詞，葛優(yōu)冷面笑匠式的幽默，加 上馮小剛?cè)娜庵v好一個故事的努力，讓他的賀歲

3、片十分 像賀歲片一熱鬧，有巨酷并且能迅速流傳的臺詞，有起因經(jīng) 過結(jié)果的完整故事，再加一點夸張的藝術(shù)效果。正如馮小剛 自己總結(jié)的那樣： “賀歲片有兩性，一是傳奇性，一是人民 性?！瘪T小剛把這兩點玩得滴溜轉(zhuǎn)，諸如甲方乙方 、不 見不散、沒完沒了 、大腕、手機，甚至也可以包括 天下無賊 ，都被人奉為經(jīng)典。當然此種經(jīng)典，并非是讓人看完悲天憫人思考人性的彼 種經(jīng)典。馮小剛的這些片，最常被人拿來“解悶兒” ?？戳?一遍兩遍十遍，還是能被已經(jīng)爛熟的臺詞逗得樂起來，這就 是屬于馮小剛式的經(jīng)典。里面的臺詞，基本人人都能來上兩 段。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鼻孔迎接光明“做人要厚道。 ”“黎叔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4、。 ”而諸如大腕里那段著名的精神病患者白日夢一“一 定得選最好的黃金地帶，雇法國設(shè)計師，建就得建最高檔次 的公寓，電梯直接入戶，不行最少也得四千平方米。什么寬 帶呀，光纜呀，衛(wèi)星呀，能給他接的全給他接上。樓上有花 園，樓里有游泳池，樓里站一英國管家，戴一假發(fā)，特紳士 的那種。業(yè)主一進門甭管有事沒事都得跟人家說： MayI help you，sir?一口地道的英國倫敦腔，倍兒有面子！社區(qū)里再 建一所貴族學(xué)校， 教材用哈佛的， 一年光學(xué)費就得幾萬美金。 再建一所美國診所，二十四小時候診，就是一個字：貴！看 感冒就得花個萬八千的。周圍鄰居不是開寶馬就是開奔馳， 你要是開一日本車，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

5、招呼你說這 樣的公寓一平方米得賣多少錢?（我覺得怎么著也得二千美 金吧?）二千美金?那是成本！四千美金起。你別嫌貴，還 不打折。你得研究業(yè)主的購物心理，愿意掏二千美金買房的 業(yè)主，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二千。 什么叫成功人士， 你知道嗎? 成功人士就是買什么東西， 都買最貴的， 不買最好的！ 所以， 我們做地產(chǎn)的口號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這簡直可以說是馮氏喜劇的代表所在：有理有據(jù)，一氣 呵成，又拽又貧可又句句觸摸現(xiàn)實，你當笑話聽完了，回頭 一想，嘿，現(xiàn)在還真是這么回事兒。這也正是馮小剛式的輕喜劇魅力。許多的小情節(jié)都直接 來自現(xiàn)實經(jīng)歷，正如他的朋友孫健君說： “他是一個拿來主 義大師，他的后期

6、很多信息來源于飯局，飯桌上的點滴都被 他像海綿一樣吸收了。 ”先取之于小圈子流傳，然后被他夸 張夸張刪刪改改搬上熒幕，再又重新回流到大眾之中。這種 把一個故事講得有趣，是許多學(xué)院派導(dǎo)演不愿意做的事，原 因是“太俗” 。內(nèi)容市井、結(jié)構(gòu)平庸，不是每個學(xué)院派都能 放下身段，而屬于“院外那派” 、文宣隊出身的馮小剛，恰 恰沒有這種姿態(tài)上的束縛。夜宴的“宴”當被人們定性為市井派喜劇大導(dǎo)演的馮小剛，有一天突 然拿出了一部 夜宴 來，無法不讓人大跌眼鏡。 顯而易見， 夜宴絕不是公認的“馮氏”路子的電影。能拍這樣片子 的導(dǎo)演不少，而犧牲一個能替大眾找樂的導(dǎo)演，去換回“藝 謀第二”、“凱歌第二” ，在人們看來是

7、大大不值得的。所以 罵的人多，但夜宴 6000 萬的宣傳費也不是白扔的，人們 很好奇，這個看來完全和文藝搭不上邊的北京頑主，會拍出 怎樣的“東方哈姆雷特”來。夜宴票房最后收了 1.5 億，馮小剛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 意。除此之外，他對自己拍的這部電影本身，也“覺得拍得 非常滿意”。但除了這些滿意之外，馮小剛一早說過， “這個故事沒 打動我。你要被打動， 也只是技術(shù)上能被打動。 他們那里頭， 包括那些事，都離你八丈遠” 。不如說，他拍這部片，純粹 是出于職業(yè)道路發(fā)展上的需要。 夜宴投資 1500 萬美元， 創(chuàng)作團隊一出手便是袁和平、葉錦添、譚盾；里面章子怡、 吳彥祖、周迅、葛優(yōu)等等大腕云集，國際、港臺

8、、大陸高中 低層一網(wǎng)打盡；臺詞極其文藝化，故事則完全是哈姆雷特中 國版。有人說，夜宴完全是奔著奧斯卡去的。對此，馮小 剛不置可否，但對于拍夜宴的動機，他直言不諱： “天 下無賊其實就腳離地了，那不是腳站在地上的故事， 夜 宴腳更不著地了。把這些都弄完了，回頭再弄那些，他才 不輕視你。”換句話說，夜宴只是他拿來作證明的東西而已：一 是證明給那些國際投資商看自己操控大成本商業(yè)片的能力， 另一面則多少有所私心的，想證明“自己不是僅能搞喜劇的 料”。之前溫故 1942的流產(chǎn)，或許對他多少有所觸動。 僅僅在本土市場的呼風(fēng)喚雨，已經(jīng)不能再承載他更大的想法。渾不吝馮小剛說，溫故 1942是自己真正想拍的東西

9、。劉震 云的這部小說，講述了 1942 年河南災(zāi)荒，上千萬難民向西 安逃難的過程。馮小剛很喜歡這部小說，說它是“中華民族 的心靈史、災(zāi)難史” 。早在 1994 年，馮小剛就開始游說劉震 云將其拍成電影，而直到 2000 年，馮小剛才拿到改編權(quán)。 要拍的話，光投資就得上億，就在他準備把自己靠賀歲片積 累下的投資商信任度全押上的時候，電影沒有通過審查。心 灰意冷的馮小剛轉(zhuǎn)而投入夜宴 ，據(jù)說當時馮小剛一度推 掉許多圈內(nèi)的聚會。對于一向?qū)⑸缃划斪髯约红`感來源的他， 可見打擊之大。外部條件的障礙，或許激起的更多是他掃除 障礙的決心，其中拍夜宴大概也應(yīng)是舉措之一。這多少有點他身上的“渾不吝”味道。當年王朔

10、的書里 把這詞一用，大家就都開始學(xué)會“渾不吝”起來。所謂“什 么都不怕，一根筋愣到底的主兒” ，這詞也是大小媒體總愛 拿來形容馮小剛的。馮小剛脾氣壞大家都知道，記者招待會 上指著鼻子罵記者也不是稀罕事。早先葉京一部與青春有 關(guān)的日子，又讓人們重新把馮小剛和王朔搭上了關(guān)系。 “馮 褲子”是不是馮小剛暫且不談，但王朔給他的影響卻是極其 深刻的。曾經(jīng)馮小剛寫王朔， 一開頭就是 “抬頭望見北斗星” ， 王朔身上的 “痞、 狂、渾不吝”，在馮小剛身上也烙印至深 除此之外，“現(xiàn)實”也是他的特點之一。對于自己的電影， 他的第一要求是票房。從拍賀歲片火暴以來，他一路就“沒 拍失手過”。所謂的沒失手，指的就是票房大收。所以曾經(jīng) 拍天下無賊時，馮小剛本想請姜文來演男賊，因為覺得 他能把人演得特壞，但在此基礎(chǔ)上又能演好。如此之下，票 房肯定有保證。而姜文彼時正忙得不可開交，于是對他說， “如果要合作， 你得等”，并勸他：“你得允許自己拍砸一次， 就是把肩上的擔子卸下來，又怎么了 ?”不過馮小剛?cè)允欠挪幌拢?“總覺得把片子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