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山] And Love Said No(BY刺花)

1、 斗山 And Love Said No(BY刺花）先說點廢話，題目是HIM（惡魔殿下，我大愛的一個北歐哥特金屬樂隊）的歌名。其實只是剛好在聽，而文中的番茄是個從來不拒絕兒子的設(shè)定，只有唯一一次-所以叫LOVE SAID NO，嘿嘿。要說真正的BGM的話，請選用兒子的LOVE SONG（其實也只借用了最后幾句而已,前面無關(guān)）.就醬，以下正文- 生田斗真拉開春風(fēng)的門，習(xí)慣性地朝吧臺前右起第一個位置看去，果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嘴角拉開一絲若有似無的笑，走過去把大衣掛在墻壁上，順勢坐到右起第二個位置上，朝老板娘秋山紀(jì)子喊，一杯啤酒。 旁邊的人沒抬頭看他，“咕嘟”一聲喝下一大口啤酒，伸出舌頭把嘴邊一

2、圈白色的泡沫舔去，才輕笑起來。 “我說生田桑，不是新升了課長么，怎么還跑來和我們這種小職員混在一起呢?！?“我是怕有人看不見我會覺得寂寞啊?！鄙锝舆^紀(jì)子遞來的酒，一口氣喝掉半杯。 “誰不見你會寂寞啊，說這種自戀的話也不覺得臉紅么?！?“我又沒說山下你，我是說秋山桑，對吧秋山桑?！鄙镆荒槦o辜笑得燦爛，順便朝風(fēng)韻猶存的老板娘眨眨眼，惹得紀(jì)子掩著嘴咯咯地笑。 山下瞪他一眼，自己又忍不住笑起來。生田看著燈光下那個人迷離的眼神飛過來，倒像是媚眼一樣。一時間有些恍惚。 兩個人安安靜靜喝著酒，偶爾說兩句諸如新的工作很累啊或者高中同班的亞美又生了一個小女兒之類的閑話。 這家居酒屋在一條稍微偏僻的小巷里，比

3、起外面那些霓虹閃爍的酒吧略顯破舊，有些冷清。老板娘紀(jì)子年輕時是個美人，說話大方風(fēng)趣，酒也是很好的。因此有不少像生田和山下這樣的熟客來。不過這樣寒冷的冬夜，店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音響里放著一首叫做時流扎身的老歌，一個中國女歌手用甜美動人的聲音向戀人傾述執(zhí)著的愛意。 “流澤給你打過電話了吧?！?山下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黏膩，經(jīng)常被第一次見面的人誤會成愛撒嬌。于是跟不熟悉的人交談時山下總是下意識把聲音壓得低啞一點。在生田面前當(dāng)然不用。那家伙啊，恐怕是比山下自己都還了解自己的存在。就算是撒嬌也是可以的吧。說不定我真的喜歡在他面前撒嬌呢-這種想法有時會在山下腦中一閃而過，隨后就被男人的自尊拋到了腦后。作

4、為一個堂堂男子漢，撒嬌什么的果然還是太丟臉了吧。 “嗯，婚禮定在下個月，說要我們當(dāng)伴郎呢?！?“說起來，那家伙比我們都要小呢?！?“是啊，怎么搶到我們前頭去了?！?“斗真怎么還不結(jié)婚呢？現(xiàn)在又升了職，在公司的人氣一定更好了吧，總會有一個你也看得上的女孩子喜歡你吧?！?生田愣了一下，仰頭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無奈地笑起來，“笨蛋，總不能隨便找個人就結(jié)婚吧?！?“其實斗真真的很溫柔呢。”山下趴下身，把臉貼在吧臺上，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喃喃自語，眼睛似睜非睜。生田轉(zhuǎn)過去看他，即使燈光不太明亮還是可以看得出臉上的紅暈。 “喂，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边@家伙，喝醉了吧。生田抬手拍拍他的臉。溫?zé)嵊|感立刻從皮膚上細(xì)

5、小的神經(jīng)傳到腦海中，或者，還有心里面。 “山下君今天好像心里不痛快呢，一直問我要酒喝”，紀(jì)子依然溫柔地笑著，“不過人總會有想要大醉一場的時候啊。而且我想生田君肯定會來的，山下君就算喝醉了也沒有什么大礙吧?！?“他不來也沒什么大礙吧?！鄙较伦砹艘淮蟀?，紀(jì)子的話卻是聽進(jìn)去了。仿佛和誰賭氣似的嘀嘀咕咕來了這么一句，“我自己也可以回去?！?生田忍不住笑。喝醉了的山下不會發(fā)酒瘋，如果不開口的話看上去很正常。只是一說話就跟任性小孩子沒什么兩樣，最會胡攪蠻纏。 “好啦好啦，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回去。” “你還記得自己住在什么地方么？” “我自己回去?！?“你叫什么名字？” “我自己回去。” 生田終于可以

6、確認(rèn)，山下是真的醉了。 好不容易把醉鬼送到家里，即使這樣寒冷的天氣生田的額頭上也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經(jīng)過這番折騰的山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視線里依稀是自己熟悉的身影。于是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模模糊糊地說了句“斗真就住這里”就安心地沉入夢中。 放心，我不會走。 我怎么舍得走。 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伸手將他散在眼睛上的頭發(fā)撥開，細(xì)細(xì)打量。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好看了。生田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面，山下幫著他媽媽從卡車上拿東西下來，穿著粉紅色的襯衣。他以為他是個女孩子，興沖沖地跑到媽媽面前報告說鄰居家來了一個漂亮的女生。結(jié)果等到山下媽媽帶著他上門拜訪新鄰居的時候說這是我的兒子智久的時候生田簡直傻了眼，直到聽到他開口說

7、請多關(guān)照的時候才終于回過神來。女孩子的聲音應(yīng)該更清脆一點，山下的聲音雖然軟軟的，卻比女孩子低沉很多。生田終于泄氣地承認(rèn)對方跟自己一樣的確是一個男孩子。可是怎么會有長得這么好看的男生呢。于是生田伸手戳了戳山下粉嫩的臉說軟趴趴的你是桃子么，結(jié)果被山下一把推到地上去說你圓圓的才像個番茄。 沒想到男孩子更好?？梢院妥约嚎匆粯拥穆嫶蛞粯拥挠螒蛏踔脸酝粋€漢堡。國中一起，高中一起，連上大學(xué)也一起。其實以自己的成績上東大也是可以的，卻背著父母偷偷地改了志愿，報了和他一樣的明治。在放榜的時候面對他驚喜的目光假裝懊喪，怎么會發(fā)揮失常啊，結(jié)果又要和你這家伙一起了。 要和你一起。 什么時候開始，想要和這個人一直在

8、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永遠(yuǎn)不要分開。 是因為喜歡。生田很坦誠地面對了自己的心情。即使這個人是跟自己一樣的男生，即使他只是把自己當(dāng)成最好的朋友。陪他喝酒聊天吃烤肉，聽他發(fā)牢騷容忍他的任性小脾氣。其實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鐘，對自己都是甜蜜的折磨?？墒蔷退氵@樣也不想離開，只想守在他身旁。 就是這樣強(qiáng)烈的愿望。 想觸碰，想擁抱，想親吻?？墒侵荒苋棠汀?就像現(xiàn)在，只可以躺在他的身旁，聽著他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慢慢入睡。 山下比生田先醒過來。宿醉的頭痛讓他忍不住抬手按住額際，不小心碰到了睡在身邊的人。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依稀想起昨晚自己拉著他叫他住在這里。 心血來潮拿手指描繪他的輪廓。眉毛，鼻

9、子和嘴。明明是看了十幾年的臉，為什么無論怎樣也不會覺得厭煩呢，真是太神奇了。 生田睜開眼就看見眼前的人一臉迷茫的樣子，努力思考的表情很可愛，忍不住笑起來。清晨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沙啞，聽上去有幾分性感。山下反應(yīng)過來，忽然意識到兩個人的距離只有二十厘米，陡然覺得現(xiàn)在的氣氛太過曖昧，莫名紅了臉。于是迅速從床上站起來，跳到窗前拉開窗簾，故作深深地呼吸，好像空氣新鮮的不得了的樣子。 “山下昨天怎么了?！?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生田側(cè)了身依然躺在床上不想起來。 “好久沒看到你喝醉的樣子了，真是可愛呢?！鄙锇杨^埋在枕頭上，笑聲聽起來悶悶的。 “不要再說我可愛！”山下瞪圓雙眼大叫。 “可是真的很可愛啊，現(xiàn)在雙

10、手叉腰的樣子更可愛?！?“生田斗真！”山下氣得不得了，走過去拿起枕頭就往那個欠扁的人身上砸。軟綿綿的枕頭毫無威懾力，生田還是繼續(xù)無賴地笑。 算了，跟這個人完全沒辦法發(fā)脾氣，自己不是早久知道了么，山下泄氣地想。 “好了好了，我說正經(jīng)的啊。昨天到底為什么不痛快?！?“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有點心煩而已?！鄙较履槼巴猓恢涝诳词裁?。 “那到底是為什么心煩啊?！?這個人是十萬個為什么嗎？山下抬頭瞪他，又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窗外，聲音悶悶的。 “最近直美老是拿女孩子的照片過來，她問我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 終于還是要面對啊。 生田的笑還掛在嘴邊，心里苦澀泛濫。真是太苦了，明明早上還沒有喝咖啡。這感覺，就像高中的

11、時候，山下帶著一臉羞澀的女孩子走到自己面前說，這是我的女朋友。生田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的表情，笑得燦爛無比，卻在他們轉(zhuǎn)身的時候一下捂住自己的心臟慢慢蹲了下去。他以為自己有心臟病，不然為什么心痛得快要死掉。 山下交往的女孩子不算少，其實骨子里卻是個很純情的人。有女孩子在分手的時候哭著問為什么，他只是一臉抱歉地說你不是我最喜歡的人。然后幾乎所有女孩子都會問，誰是你最喜歡的人？他也只會茫然地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完全不顧這答案簡直是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 生田有一段時間很生氣。他覺得好吧你不喜歡我就算了，要和女孩子交往也可以，可是為什么老是搖擺不定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情呢，這樣不是會傷害到人家么。即使知道山下不是那

12、種玩弄人心的人，生田也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問他既然不是最喜歡的人干嘛還要交往。我們的山下君卻一臉無辜，不交往的話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我最喜歡的人呢。 其實山下自己知道，他潛意識里對愛情有種近乎偏執(zhí)的追求。這是父母失敗的婚姻帶來的后遺癥。十二歲以前的記憶里最多的父母永無止境的爭吵，吵完之后母親坐在床邊不停地抹淚，父親皺著眉頭一言不發(fā)地抽悶煙。小小的山下不明白，明明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人，為什么最后會互相折磨。所以變成單親家庭的小孩那一天起，山下一個人哭著跑到神社許了一個愿，山下智久以后要跟最喜歡的人在一起。 跟生田講起這件事的時候山下一直都在微笑著，其實再怎么不好的回憶經(jīng)過時間的洗禮也會淡到可以一笑而

13、過。等他講完發(fā)現(xiàn)旁邊那個人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轉(zhuǎn)過頭去看他的時候卻看見那個人一臉像是要哭出來的表情。心里就有“喂，該哭的人是我吧”-這種感覺。 “那么你怎么想的呢？”生田聽到自己的聲音覺得很奇怪，怎么會這么低澀。 “雖然已經(jīng)到了這個年紀(jì)，可是結(jié)婚這種事還是要慎重考慮的吧?！鄙较碌椭^，用腳尖在地上畫著圈。 “那到底考慮得怎么樣？” “我還沒有找到自己最喜歡的人啊?！?“你最喜歡的人到底是什么樣子呢？”生田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我也不知道”，一如既往讓人郁悶的答案，山下微微偏著頭，表情卻很認(rèn)真，“我想那個人一定要對我很好，讓我覺得很舒服，想要一直跟他在一起無論如何也不會厭倦?？墒堑浆F(xiàn)在為止給我這種

14、感覺的人只有斗真而已。” 生田覺得自己像是在乘坐快速升降機(jī)。剛才還在碎在地上的心迅速黏合在一起猛然蹦到了高空。 這個-算是告白么？難道今天是他的幸運(yùn)日？ “可是斗真又不是女孩子啊?！鄙较掠X得很頭痛，賭氣的話也沖口而出，“如果實在找不到那個人就隨便跟誰結(jié)婚好了?！彪m然自己也知道是絕對不可能那么做的。 可是生田不知道。果然是快速升降機(jī)，他聽到自己的心又啪的一聲落到地上。這回不僅是心痛，火氣也跟著上來了。 這家伙非要這樣玩弄別人的心情么。 其實也知道這樣不對，山下什么都不知道，自己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墒菈阂痔玫那楦汹s走了理智占領(lǐng)了大腦，那句話仿佛不受控制地沖喉嚨里沖了出來- “不行！不能跟別人結(jié)

15、婚！” 這大概是生田斗真第一次對山下說“不行”。 從小時候到現(xiàn)在，生田從來沒有真正拒絕過山下。山下說斗真今天去你家玩龍珠，生田說好。山下說斗真請我吃豆乳鍋，生田說好。山下說斗真跟我一起念堀越，生田說好。山下說斗真我又失戀了出來陪我喝酒，生田說好。 可是這一次，斗真說，不行。 山下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因為激動而呼吸急促，那雙熟悉的眼睛透出復(fù)雜糾結(jié)的光。渴望，狂熱，矛盾，掙扎。山下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斗真，非常陌生，可是自己卻感覺心里有什么在涌動。就像是結(jié)冰的湖面被人砸了一條裂縫，有什么東西涌了出來。 “斗真你” “-我喜歡你?！?生田閉著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終于說出來了?？墒禽p松的感覺在看到山下一

16、臉震驚的時候化為苦澀。 “但是我也是男人啊?！?“誰規(guī)定男人不可以和男人在一起？” “可是我” “不要說了”生田大聲地喊道，看著慌亂的山下，心痛到麻木。他覺得再對著努力找借口應(yīng)對自己的山下多一秒鐘，自己就會像摔在地上的雕像，碎成一塊一塊。 果然還是無法接受吧。 以后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吧-不，是根本沒有以后了。 其實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jié)果。有的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無法收回來。只是心中那只名為貪婪的怪獸時時刻刻都在咆哮著，而現(xiàn)在它終于掙脫了枷鎖。 生田拾起床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關(guān)上門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用光了所有力氣。身體貼著墻壁慢慢滑下，抱著膝把頭深深埋起來。炙熱的眼淚透過布料滲進(jìn)皮

17、膚，帶著燒灼的痛感。 山下覺得心隱隱作痛，眼淚忽然沖上了眼眶，這樣的反應(yīng)連自己也覺得無法理解。 原來一直都笑得像不要錢一樣的生田斗真，也會有那么絕望的表情。那家伙的背影，看起來像是失去了全世界。而為什么，自己在看到他那種表情的時候，心里像針扎一樣刺痛。 想要開口叫他不要走，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無法發(fā)出聲音。 直到關(guān)門的聲音傳來，山下才慢慢倒在床上。記憶開始鋪天蓋地地涌進(jìn)腦海，像幻燈片一樣閃現(xiàn)出過往的影像。背景音卻只有那一句話，像被按下REPEAT鍵一樣反復(fù)播放著-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是哪個科學(xué)家說過，反復(fù)八次會形成終身記憶。 第一次見面抱著足球的斗真。 戳著自己的臉說你是桃子啊的斗真。 在課堂上把唯一的筆遞到自己手中的斗真。 排了四十分鐘隊一起坐上摩天輪一臉興奮的斗真。 大學(xué)入學(xué)考試放榜時一臉沮喪眼神卻藏不住笑意的斗真。 領(lǐng)到第一份薪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