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楚世家》古今對照

1、史記楚世家古文：八年，伐陸渾戎，遂至洛，觀兵于周郊。周定王使王孫滿勞楚 王。楚王問鼎小大輕重，對日：“在德不在鼎。”莊王日：“子無阻 九鼎！楚國折鉤之喙.足以為九鼎?！蓖鯇O滿日：“嗚呼！君王其忘 之乎？昔虞夏之盛，遠方皆至，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 使民知神奸。桀有亂德，鼎遷于殷，載祀六百。殷紂暴虐，鼎遷于周。 德之休明，雖小必重；其奸回昏亂，雖大必輕。昔成王定鼎于鄭鄢， 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 未可問也。楚王乃歸。十六年，伐陳，殺夏征舒。征舒弒其君，故誅之也。已破陳， 即縣之。群臣皆賀，申叔時使齊來，不賀。王問，對日：“鄙語日牽 牛徑人田田主取

2、其牛徑者那么不直矣取之牛不亦甚乎且王以陳之亂而 率諸侯伐之以義伐之而貪其縣亦何以復令于天下！ ”莊王乃復國陳后。十七年春，楚莊王圍鄭，三月克之。入自皇門，鄭伯肉袒牽 羊以逆，日：“孤不天，不能事君，君用懷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 敢不惟命是聽！賓之南海，假設(shè)以臣妾賜諸侯，亦惟命是聽。假設(shè)君不忘 厲、宣、桓、武，不絕其社稷，使改事君，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 敢布腹心?！背撼既眨骸巴跷鹪S?！鼻f王日：“其君能下人，必能 信用其民，庸可絕乎！”莊王自手旗，左右麾軍，引兵去三十里而舍, 遂許之平。潘厄入盟，子良出質(zhì)。夏六月，晉救鄭，與楚戰(zhàn)，大敗晉 師河上，遂至衡雍而歸。二十年，圍宋，以殺楚使也。圍宋五

3、月，城中食盡，易子而食，析骨而炊。宋華元出告以情。莊王曰：“君子哉！ ”遂罷兵去。（節(jié)選自史記楚世家）今文：八年（前606）,楚國討伐陸渾戎，到達洛陽，在周都郊外 閱兵。周定王派王孫滿犒勞楚王。楚王向王孫滿詢問鼎的大小輕重， 王孫滿回答說：“統(tǒng)治國家在于道德不在于寶鼎?！鼻f王說：“你不 要倚仗九鼎！楚國只要銷毀刀劍上的刃尖便可以鑄成九鼎?！蓖鯇O滿 說：“哎！君王忘記這些了嗎？過去虞夏興盛時，遙遠的國家都來朝 貢，讓九州的長官進貢金屬，鑄成九鼎，其上繪了許多山川物體，各 種怪異之物都具備，好讓百姓知道怪異為害情況。桀道德敗壞，鼎便 被遷到殷朝，殷延續(xù)了六百年。殷紂王殘暴狂虐，鼎又被遷到周朝。 如

4、果天子道德美好，鼎雖然很小卻重得移不動；如果天子道德敗壞， 鼎即使再重也容易移動。過去，周成王把九鼎安置在鄭廓（jiG ru）, 占卜說可以傳世三十代，立國七百年，這是上天的意旨。如今周王室 雖然衰微，但上天的意旨沒有改變。問鼎輕重，確實不可以啊。楚 王才撤軍回國。十六年（前598）,楚國討伐陳國，殺了夏征舒。因為征舒殺 死了自己的國君，所以楚國殺死了他。攻下陳國后，楚國就把它劃作 自己的縣。群臣都慶賀勝利，只有申叔時剛從齊國出使歸來不慶賀。莊王問他為什么，申叔時回答說：“俗語說，牽著牛筆直地走到人家 田里，田的主人搶走了牛，牽牛走入人家田里確實不對，但搶走牛不 也太過分了嗎？當然，莊王您是因

5、為陳國動亂才率領(lǐng)諸侯們攻伐它， 明明是有理攻伐它，但貪婪地把它劃歸為自己的一個縣，這怎么能在 天下發(fā)布命令呢！莊王于是又恢復了陳國后代的地位。十七年（前597）,春天，楚莊王包圍了鄭國，三個月攻下 它。從皇門進入鄭都，鄭伯脫去上衣露出胳膊牽著羊迎接莊王說：“我 不為上天所保佑，不能侍奉您，您因此發(fā)怒，來到我國，這是我的罪 過。我怎敢不聽從您的命令呢！您把我遺棄到南海吧，或者把我當奴 隸賞賜給諸候，我也唯命是聽。假假設(shè)您不忘記周厲王、宣王、鄭桓公、 武公，不斷絕他們國家的祭祀，讓我侍奉您，這是我的心愿，我也不 敢有如此的奢望。只是大膽地向您表白一下?！背拇蟪紓兌颊f： “君王不要容許他，”莊王說：“鄭國君能這樣謙卑，就一定能任用 自己的百姓，怎么可以斷絕他的祭祀呢”說完，莊王親自舉起軍旗， 左右的人指揮軍隊，率軍退后三十里駐扎下來，于是容許與鄭國國君講和。鄭大夫潘廷（wGng） 來訂立盟約，子良到楚國當人質(zhì)。夏季六月，晉國救助鄭國，與楚國 大戰(zhàn)，在黃河畔楚國大敗晉軍，楚國一直打到衡雍才回國。十年（前594）,楚國包圍了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