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與人格認同──網路的人際關系

PAGE/r/n27/r/n//r/nNUMPAGES/r/n27/r/n面具與人格認同/r/n──/r/n網路的人際關系/r/nVirtualCommunity/r/n虛擬社群（社區(qū)）那個字，差不多慢慢地經由各種大眾傳播媒體的傳散，變成我們稱呼網路上人際關系的用語了。由于中文翻譯的緣故，加上有關網路戀情、網路色情，乃至網路一夜情等種種軼事的流傳，使得/r/n/r/n網路上的人際關系/r/n總是帶有一點奇妙、刺激的色彩。/r/n想想，你能夠在深夜獨自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卻正在跟異國的陌生人交換著生活中的一些瑣事或感受；但也因此使得我們在心底難免會不安地覺得如此的人際關系是虛幻的、容易破滅的，當切線、關掉電腦之后，誰也不明白對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即使見了面，也可能發(fā)覺對方全然和自己想像的模樣完全不同。許多人為如此的奇妙色彩所吸引，但也有許多人厭惡地排拒著這種輕易地就會幻滅的人際關系。/r/n事實上，/r/nvirtual/r/n虛擬那個字在英文里的原意是有力量的、有效的，全然沒有虛幻的意思，扣緊虛擬社群那個詞來講，那個詞所要描述的是一種不直接面對面，經由溝通媒體的中介所形成的人際關系。也確實是講，如此的人際關系是確實存在的，然而照舊有著它有不于大部分日常生活人際關系的專門性。/r/n事實上，即使在日常生活中，我們也一直不斷地體驗某些通過媒介的溝通，其中最典型的確實是電話與書信。再認真地想一下，我們也會發(fā)覺由于閱讀著相似的報紙、觀賞著類似的電視節(jié)目，我們和這塊土地上，乃至于全世界的其他人，也構成了一種人際關系，甚至有了一體感。在幾個世代往常的人們也許專門難想像要是在遙遠的南極上空臭氧層有個破洞跟他們會有什么關系，既不可能是他們造成的，也可不能阻礙他們，更極端地講，也許全然可不能明白有這么一回事。這次東南亞的經濟風暴，也讓我們見識到國際經濟體系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緊密關系，連美國、歐洲各國也不得不緊密注意情勢的演變。因此，早在數十年前，加拿大學者麥克魯漢（/r/nMcLuhan,Marshall/r/n）就差不多用「外爆炸」那個概念來描繪電子媒體將全世界整合為地球村的情況。/r/n然而，電腦網路做為一種架構人際關系的媒介，卻與電話或是電視有著極大的不同。通常，我們總是利用電話與原來就熟識的親友聯絡，只有極少數的情況是在有專門目的坐/r/nU/r/n，才與陌生人交談。此外，在大部分的情形下，電話只是個人之間一對一的溝通媒體，而不是大眾傳播媒體。相對地，電視或是報刊等大眾傳播媒體，則只有在少數的專門情況中，才會被個人用來與另外一個人傳遞訊息；更重要的是，過去的大眾傳播媒體都只有單向傳播的功能。從近幾年來扣應（/r/ncall-in/r/n）節(jié)目的盛行來看，我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有許多人具有向大眾發(fā)聲的強烈欲望，以及這種新奇經驗的魅力。隨之，我們也會發(fā)覺，電腦網路恰好確實是私人溝通媒體與大眾傳播媒體的結合，同時，那個媒介不僅是多媒體的，依舊雙向的。電腦網路不只能夠當作私人間通訊的工具，也使得個人得以獵取與傳散有關公眾事務的各種訊息。/r/n電腦網路那個專門的傳播媒體在資訊交流方面的阻礙，我們將以另外一篇文章來加以探討?，F在，我們將特不針對它在架構人際關系上的效果進行討論。/r/n曾有一幅關于網路的漫畫，畫著一只正在上網路的狗，露出狡獪的表情，專門快樂地講著：「在網路上最大的好處確實是，人們永久可不能明白你是一條狗?！菇浻删W路媒介的溝通，事實上是極為專門的，一方面，你能夠舒適地待在自己的家里，另一方面，卻彷佛進入一個公共場所，能夠跟許多人談天、或是對群眾發(fā)表意見。在此，使用者隱匿了部份或全部真實世界的身分（/r/nidentity/r/n），并決定自己打算呈現的面貌，個人能夠藉此塑造一個或多或少跟真實世界身分不同的自我。同時，網路上人際互動的公共性，也使個人能夠輕易地把自己呈現在公眾的面前，這就像是站在舞臺上，表演者在后臺隱藏了部份的真實身分，在前臺則盡力地扮演著觀眾期待的角色。/r/n簡單地講，經由電腦網路媒介的人際關系，類似于隔著面具（/r/npersona/r/n）的互動。藉著制造一個代號（/r/nid/r/n），使用者能夠臨時隱匿部份或全部在真實世界中的性不、學歷、職業(yè)、乃至于地位等身分，甚至跨越地域的限制與遠方的其他代號形成互動或資訊交流。這是許多人以匿名性（/r/nanonymity/r/n）來描述網路人際關系的緣故，也是許多人把電腦網路上人際關系排斥為虛假或虛幻的理由。/r/n事實上，真正的匿名性應該是個代號背后隨時更換著使用者，同時，個人也隨時更換著代號。然而，我們發(fā)覺使用者卻經常會在代號以外幫自己取個匿稱，甚至在自己的招貼里加上精心設計過的簽名檔，乃至于經營自己的名片檔等，同時，固定且長期地在與其他代號的互動或資訊交流中，塑造那個代號的特性。換言之，個代號慢慢地有了自己的身分認同。因此，網路上的人際關系并不是許多人想像的那樣因匿名而導致任意與不確定。我們或許能夠將這種隱匿部份身分，重新經營另一個身分的使用方式，稱為化名（/r/npseudonymity/r/n）。/r/n由此可見，電腦網路上的人際關系就像舞臺上的表演，表演者在前臺扮演著眾人期待的角色，同時努力地把后臺隱藏起來。事實上，在真實世界中，尤其是在現代的都市生活里，我們也都在不同的場合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以局部的人格與他人互動。然而，在網路上與他人互動之時，我們的真實軀體往往是待在一個私密的空間，舒適地與他人交談，真實世界與網路空間的割裂較大，再加上網路人際關系領域的擴展，相形之下，不同人際關系之間交疊的機率并不大。從那個角度來看，我們不僅能夠把電腦網路視為一個前臺，真實世界當作一個后臺，在電腦網路上的不同活動場域也分不構成了一個個幾乎互不交疊的前臺與后臺，這確實是社會學家/r/nErvingGoffman/r/n所講的觀眾區(qū)隔。藉此，個人一方面得以塑造一個有不于真實世界身分的人格認同，另一方面也能夠同時維持數個不同的身分。個人因而能夠藉此主動地塑造一個全新的自我以及相應的人際關系。/r/n在網路上，個人的自我塑造過程并非毫不受到真實世界身分的限制，例如，一個完全不明白園藝的人，再如何樣也不可能搖身一變，在相關討論區(qū)成為一個具有專業(yè)知識、樂于助人的「大大」。在真實世界中我們難免傾向于參考個人的身分來推斷他的言論，同時，個人的諸多角色與相應的人際關系之間，總是專門容易就會有些重疊，因而，徹頭徹尾地重新塑造一個全新的自我也會比較難以如愿。相較之下，由于網路上人際關系的范圍往往能夠極大范圍地橫跨地域、職業(yè)、年齡等固有社交圈的限制，故而，比較容易做到觀眾的區(qū)隔，隨之，重新塑造自我的可能性也就大了許多。/r/n然而，真實世界的身分終究無法完全抹去，這是因為真實世界仍然有它的優(yōu)位性，不論使用者是否把大部分的時刻花在網路上，或是在主觀意愿上比較喜愛網路上所扮演的角色，由于物理上軀體的限制，照舊必須回到真實世界來過生活。再加上網路使用者可能同時擁有數個代號，就像同時保有數個表演舞臺，甚至在不同的舞臺上所面對的也是完全不同的觀眾。因此，網路上的人際關系必定會呈現為一種局部人格間的接觸。但也因為這種人際關系只是建立在局部人格之上，不可否認地，網路上的人際關系確實是顯得比較虛無與易碎。/r/n另一方面，在真實世界的人際關系中，我們不僅常常能夠藉著關系的相互交疊來確認他人在不同活動場域之間的表現是否一致，同時，日常生活中的互動，尤其是面對面的互動，所能傳遞的訊息也比較豐富，我們不只能夠收到他人有意傳遞出來的言談舉止，還能夠觀看他無意間所流露的訊息，并藉著這些訊息之間的相互對比來確定對方的真正意思。/r/n相形之下，我們在網路上所能夠得到的有關他人的訊息，大多數都要依靠對方有意的表現，例如代號、匿稱、簽名檔、名片檔、乃至于所張貼的招貼。盡管在這當中真實世界的身分也難免會滲透到網路上來，然而不管如何所能得到有關他人的訊息確實是少了專門多。換言之，個人藉著電腦網路而在互動當中保有呈現自我、塑造自我的主動性，也同時意味著認識他人的限制。/r/n此外，由于人與人之間不是面對面的互動，溝通的隱匿性也使得個人能夠比較放得開地投入互動的情境當中，因此，在個人情愿呈現給他人的面向上，還會有放大或夸張化的效果。這關于當事人來講，也會有一種莫名而令人興奮的解放感。電影摩登大圣原來的片名確實是面具（/r/nmask/r/n），事實上，劇中所描繪的也是主角在戴上面具之后行為變得夸張化的情形，事實上，他在當時所表現出來的，卻專門可能是他長期受到壓抑的自我。那個現象事實上就特不接近電腦網路上人格認同與人際關系的寫照。然而，解放或是夸張化是不是等同于為所欲為呢？會可不能讓網路上的人際關系因而變得虛假與虛幻呢？/r/n我們能夠這么講，網路上的人際關系就像是一場探究自我認同的游戲。游戲并不意味著跟道德無關，甚至是逢場作戲、游戲人間等。有誰看過專門作弊的圍棋大師呢？又有誰能夠想像一場參與者毫不在意輸贏，卻還能毫無保留地投入精力，同時引起旁觀者注目的游戲呢？/r/n相反地，假如我們把電腦網路當作一場游戲的話，你將會發(fā)覺，逢場作戲、游戲人間只會讓自己變成一個沒人理會的卒子。我就曾經看過一個常常在談天室里，到處不得體地開黃腔、罵臟話的人，長期下來沒有人理他，也就消逝無蹤了。我猜，八成是因為沒人理他，自己也終究覺得無趣吧。/r/n事實上，網路絕不是一個毫無規(guī)則的化外之地。因此一個好的游戲者一定是一個專注的參與者，他必須全神貫注地在游戲規(guī)則的限度里斗智，而不是違反規(guī)則地作弊、欺騙。游戲跟規(guī)則是分不開的，不同的游戲必定有不同的規(guī)則。/r/n前面所謂不得體地開黃腔，并不是由于網路上禁止開黃腔；不得體是因為時機與場合不對，也確實是搞錯游戲的性質，以致于違反了那個游戲的規(guī)則。進一步來講，不僅整個電腦網路能夠被當作一場游戲，網路上的不同群體、不同場合也會有不同的游戲規(guī)則。在心情版談性的招貼八成會被版主刪掉，相反地，在玩網路性愛的談天室里，使出渾身解數來挑動對方的情欲，一定會得到眾人的贊許。/r/n在網路游戲中，最需要投入的賭注（/r/nillusio/r/n）是什么呢？那確實是我們的幻想（/r/nillusion/r/n）。而且那個幻想游戲的實現，需要游戲的所有參與者一起達成，也確實是講，這是眾人之間幻想的相互感應，相互增強。只有我們跟其他參與者一樣，都特不認真地在意所投入的賭注，同時也急于贏得最多的賭注，那個游戲才進行的下去。參與者假如只是把網路上的人際關系當作一場虛幻的夢，那個探究自我認同的游戲必定會進行不下去，因此，所謂的幻想也就不能被簡單地等同于虛幻。/r/n事實上在真實世界里，一個領域也都分不類似于不同的游戲。例如，在學術圈極為強調的忠實徵引與交代出處，關于一個講故事的人而言，反而會使得故事沒有方法以「那個故事是我小時候從一個陌生人那兒聽來的：專門早專門早往常，在某個地點，有一個人/r/n……/r/n」如此奇妙且引人入勝的方式開頭，也使得故事無法藉著流傳的過程而變得越來越精彩。由此可見，學術研究的游戲規(guī)則與講書者的游戲規(guī)則是不一樣的。然而，不管是真實世界依舊網路上探究自我認同的游戲、也不管游戲的內容是什么，都需要我們把游戲的賭注與勝負當真，盡心盡力地玩這場角色扮演的游戲。只有我們毫不在意游戲的規(guī)則、賭注與勝負時，游戲才會真正地變成虛空或虛幻。/r/n更重要的是，既然網路上的人際關系是一場探究自我認同的游戲，同時，那個游戲的真實性必須靠著參與者一同使事實上現，也因此游戲背后有著所有參與者共同組成的社會在支撐著它；隨之，個人無法單憑自己的意志來決定游戲的進展與結果。換言之，網路上的人際關系不是一場虛幻、虛構的游戲，而是經由社會共同建構的真實。/r/n即使不談那個游戲有它長期以來經由互動所形成的規(guī)則，個人不能任意地加以改變。參與者也無法在決定要成為某個討論區(qū)的「大鍋」之后，就趕忙如愿地變成人人景仰的「大鍋」。由此可見，網路上的人際關系盡管仍需使用者投注其幻想，且個人形塑另一個自我的意愿也是網路人際關系的關鍵因素，然而，這仍然是個由所有的參與者所共同支撐起來的真實游戲。/r/n我們講過，那個探究人格認同的游戲其賭注確實是幻想，贏得更多的賭注確實是得到更多其他參與者與你自己幻想間的交互感應，認同那個幻想的交互感應者越多、越深，也就意味著幻想的實現，亦即圍繞于那個代號的身分認同越加確立，越加被其他的參與者當真。而那個確立的身分認同也能夠反過來支持其他人的幻想，或是阻止某個參與者實現他的意志。/r/n有時為了在那個自我認同的探究游戲里贏得更多的賭注，參與者還會援引真實世界的身分來增加自己在游戲中所握有的資源，像是在硬體版的張貼里表明自己在相關科系與產業(yè)的學經歷，以便加強自己的權威性，或是有些名人并不介意讓不人明白自己的真實身分等。隨著游戲的進行，個人將會累積它所贏得的賭注，就網路上的人際關系而言，只要長期經營，個代號都能夠進展出自己的身分認同，然而，結果是否能夠完全合乎使用者的期待，就得看你玩得好不行了。/r/n從那個過程來看，我們發(fā)覺賭注的累積會變成手中的資本。參與者有時拿現實世界的資本來強化自己在那個游戲里個人所握有的資本，小自不惜花費龐大的上網費用與電話費，整天掛在網路上，大到投入資本自己架個網站，當個最有權威的站長。介于這之間的，就像是把自己部份的身分地位透露出來，以便提高自己發(fā)言的可信度等。/r/n因此，這種跨越游戲的資本轉移必定無法全部如愿，怎么講個游戲都有自己的游戲規(guī)則，以及在規(guī)則限制下進展出來的行動邏輯，因此，資本的轉移也需要通過轉譯的過程。甚至真實世界的身分還可能成為自己的弱點，反而降低發(fā)言的公信力，像是經常為某個直銷產品講好話的網友，被人揭發(fā)事實上是該公司的成員。進而，現實世界的身分地位也不盡然能夠確保自己的發(fā)言不受挑戰(zhàn)，尤其是在強調平等、挑戰(zhàn)權威的網路文化下，隔著代號的網路溝通也相對地比較能夠降低身分地位對討論情境的阻礙，不管那個身分地位是真實世界的，依舊網路上的。/r/n盡管如此，我們從某些站長所具有的權威，或是某些大大（大鍋）們的阻礙力來看，不可否認地，網路上的人際關系仍然能夠累積資本，也依舊有身分地位的差不。進一步來講，有時候在網路上所累積的資本也會回過頭來被轉譯到真實世界去，就像是某些人會因為在網路上的表現，而被邀請到真實世界去參與座談，乃至于出版書籍等。在這種情形下，我們確實還能夠把網路上的人際關系視為虛幻、空虛的嗎？/r/n確實，有許多人期待能夠藉著網路那個全新的溝通媒介使世界變得更好，尤其是藉著資訊流通管道的普及和公眾參與，我們希望個人都能夠輕易地得到自己所需的資訊，同時，還能夠不受身分地位的限制，參與公共議題的討論。就社會的進展來講，如此的價值期待是必要且值得確信的。個人也衷心希望以后政府的資訊通訊差不多建設能夠不被「網路商機無限」的論述所主導，以免既有社會的資本主義邏輯進一步滲透進那個新興的領域，在此復制原有的不平等關系。/r/n然而，依照我們先前的討論顯示，網路上的資本與現實世界的資本之間會有相互流通的現象，經由轉譯的過程，某些人仍然能夠利用既有的資源，來提高自己在網路上的身分與地位；同時，也有部份的網友由于在網路上所累積的經驗與聲望，在現實世界中備受禮遇。從實際的情形來看，電腦網路那個活動場域的興起，并沒有導致社會的全面平等化，至多只有某些部份的重新洗牌而已。換言之，不管是電腦網路之內或之外，各式各樣的資本及其伴隨的權力仍然構成了社會運作的差不多布局與重要機制。/r/n就網路上的人際關系而言，最起碼的電腦設備與知識構成了參與游戲的差不多門檻。一旦跨越了那個門檻，掌握電腦技術知識的多寡，還會進一步決定個人的阻礙力。因此，只要連上了網路，即使不明白電腦技術，我們依舊能夠在其他討論區(qū)積極參與討論。只是在電腦那個媒介仍然相當不完美的情形下，總是專門容易遇到需要技術支援的情況，我們也常常聽講某位網友因為幫美眉解決電腦問題而追到女朋友。事實上，上網路與否就差不多把世界上的人分成兩類了，更不用講上網時刻的長短，也是個人阻礙力的決定因素之一。進一步來講，個人在網路上所處的位置，也決定了人際間的權力關系。/r/n例如，站長能夠決定整個網站的走向，就我所知，曾經有個聞名網站的站長因為參與某版的討論時遭到網友的嚴厲挑戰(zhàn)，一氣之下，就以那個版沒有存在的必要為理由，而把整個版給殺掉了。其次，版主也能夠宣告張貼言論的原則，并據此砍信。還有討論區(qū)的「大大」也必定比名不見經傳的網友，有更大的號召力來發(fā)起網聚。甚至，盜版軟體站的站長本人就比較容易得到其他盜版軟體站的站友權限，進而，藉此充實自己網站的收藏，讓自己與自己的網站更加重要。甚至在站友之間也可能有權限的區(qū)不，有些版只有進階的使用者才看得到，有些版則是站長跟版主專用的，在此，不僅知識決定了使用者的權力，權力也會反過頭來決定使用者能夠獵取資訊的范圍。這些網路人際關系的差不多布局，就像是舞臺的布景一樣，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不同的角色所能發(fā)揮的阻礙力。/r/n如同我們之前所指出的，網路溝通的差不多運作條件，諸如電腦知識與經濟條件的門檻、或是知識與權力之間的交互作用，乃至于不同的角色位置所蘊含的權力層級等，這些權力布局構成了網路人際關系的舞臺布景。然而，權力布局在實作上的意義并非毫無改變的可能性，同時，由誰來占據這些較具優(yōu)勢的位置，也是能夠被挑戰(zhàn)的。事實上，這一點也適用于真實世界的權力布局。/r/n只是，在現代社會中，個人與組織之間是處于權力不均等的狀態(tài)，通常無力對抗組織，即使要對抗也得依靠另一個組織，例如消費者往往必須倚賴媒體或消基會才能向出售瑕疵貨品的商業(yè)公司施壓索賠。然而，一方面網路本身就具有大眾傳播媒體的效果，特不是個人能夠不經組織的中介對群眾發(fā)言；同時，其他網友個不的發(fā)言，也都能夠在網路上立即呈現，因此個人之間也不見得需要有橫向聯系，甚或形成運動團體，仍然能夠隨時相互奧援，產生壓力。在最近發(fā)生的種子網路光碟感染病毒事件當中，握有技術等各項資源的種子網路卻在眾多網友們口誅筆伐的強大壓力下，不得不承認錯誤，同時由某位經理為事件過程中濫用技術的舉動道歉。這確實是一個由網路上眾多的個人直接挑戰(zhàn)真實世界組織權力的好例子。/r/n另一個例子是，數個月前，某個聞名網站的站長們以研究者進行研究未事先告知等理由，集體抗議該站某站友的論文發(fā)表。這件情況在站內引發(fā)了特不激烈的討論，有些站友痛責研究者侵犯她的隱私權，有些站友則質疑「研究前必須告知」等要求是否早已是全站共識。后來引發(fā)的一個爭議在于，站長們連署發(fā)出的抗議書到底只是代表個人意見，依舊也必須通過站友們授權？以及站友們有否托付站長們什么權限？若有的話，其內容為何等等。結果這件情況草草落幕，既沒有在事后形成支持站長們抗議行動的共識，也沒有依站長的期待，從討論中形成任何新的共識。在那個例子當中，我們能夠發(fā)覺站長的權限內涵自身也成為討論的主題，既有的權力布局并沒有方法確保意志的遂行，進一步來講，當這些站長們日后必須更小心地運用自己的權限時，這也意味著對權力或多或少的限制，以及既有權力布局意義的改變。/r/n不管是在真實世界或是虛擬社區(qū)，權力布局的重設都涉及了詮釋權的掌握，以及實際的參與行動。大自向政府要求一個指向社會公平而非商業(yè)利益的資訊通信差不多建設，小到挑戰(zhàn)網站內的權力區(qū)分、藉著挑起討論來重新定位站長或版主的權限內涵等，都能夠因為諸多網友的積極發(fā)言而引起關注，甚至鼓動風潮。我們盡管無法明白在什么樣的時機下，如何樣的個人行動必定會產生風起云涌的力量，能夠確定的是，這些例證正不斷地發(fā)生著。許多網路上的游戲規(guī)則也在網友們的熱心參與討論之下得到修改，從砍信的規(guī)則，乃至整個站的進展方針，都能夠成為討論的主題，結果可能只是挑戰(zhàn)站長親自公布的規(guī)定，也可能會導致共識的重新凝聚。當這些聲音大到無法被忽略時，我們就間或能夠看到眾多小蝦米戰(zhàn)勝大鯨魚的情形發(fā)生。/r/n假如我們再看看那些在網路上集結力量以及造勢的某些社會運動，必定能夠了解到盡管真實世界與網路上都一樣有權力不均等的現象，然而，這些布局并不是不可突破的限制，充其量只是我們活動的布景。某些行動可能修改了網路上的權力關系，某些行動甚至會改變真實世界的運作。就數量上的比例來看，虛擬社區(qū)的參與度不見得會比真實社會來得高，然而，關于那些全心投入的人而言，他們卻能夠輕易地積極參與那個社會的形塑，甚至能夠跨地域地集結力量。在八十四年底，我個人也曾經參與一場在網路上動員、集結并鼓動風潮的消費者運動。這是由一群素未謀面且縱貫臺灣南北的網友們所共同醞釀、策劃的行動，從傳單草擬、服裝制作、乃至于活動設計等，差不多上經由網路來開會與聯系。/r/n由于網路上的溝通要緊是靠語言、文字，隔著網路的人際關系比較不易受到軀體上暴力的威脅，同時，在化名的愛護下，反對他人的主張也比較沒有來自現實世界的牽扯或負擔。加以，網路自身也有它進展的歷史，原來的網路文化確實是強調理性溝通，即使是在現實世界中，不管實際狀況如何呈現，合理地交換意見也是一個被大多數人所同意的價值，在這種情形下，言論上的聲勢本身也能夠產生力量，左右原來的權力布局，發(fā)揮挑戰(zhàn)既有權力與權威的效果。權力盡管決定了游戲進行的差不多布局，然而游戲過程卻不是任何權力所能完全決定，甚至在重組權力布局的關鍵時刻，游戲規(guī)則的訂定與詮釋，本身也成為競逐的標的。/r/n虛擬社區(qū)并不是架在空中的樓閣，相反地，網路上的人際關系與真實世界的人際關系仍然是相互牽連的，就如同許多網友終究會見面或是常常另辟溝通管道一樣。網路也不是權力真空的烏托邦，各式各樣資本與權力的運作，在網路上、真實世界中，以及這兩個場域之間流淌著。因而，這些因素也是我們在網路上探究自我認同的舞臺布景。/r/n面具可能讓我們跳脫某些權力的運作，但我們可不能因此躍入真空中，而只是換個舞臺、換個布景罷了。事實上，參與那個探究自我認同游戲的網友們，也經常在轉換舞臺的過程中，試圖查找或建立一個能在最大程度上發(fā)揮自己手中握有的資本，甚至還能進一步累積資本，順利塑造自己人格認同的權力布局。/r/n既然網路上的人際關系是探究自我認同的動態(tài)游戲過程，同時，一方面是局部、多元、且流淌的人格認同之間的接觸，另一方面，游戲內外也都有著資本與權力的運作。在這種情況下，人與人之間（應該講是代號與代號之間）是否還有親熱關系呢？我們如何還能信任他人，以及相信他人所講的話是確實呢？依舊只剩下爾虞我詐的權力斗爭呢？網路上的人際關系是不是因此就不可能有任何信任關系了呢？/r/n假如單就網路上的人際關系來講，的確只是建立在局部人格之間的接觸與互動，因而信任關系也只是建立在局部人格之上，使用者所信任的只是圍繞著那個代號所形成的身分認同而已。然而，實際上網路的人際關系經常都會在長期經營之下，逐漸拓展到真實世界的身分，因此我們也會得到越來越多有關他人的訊息。另一方面，由于參與網路上的人際互動無須軀體的接觸，再加上只是部份人格之間的互動，個人反而不必擔心整個人格或是軀體會受到網路人際關系破滅的阻礙，在感到不舒服之刻隨時能夠抽身出來，因而能夠放心地與他人交往。/r/n甚至，還能夠在化名的愛護下，與毫不相識的網友分享心底最私密的經驗與感受；也因此，我們反而在網路上看到許多助人行為，尤其是那些不必將自己暴露在真實世界互動的資訊交流。幾年前我也曾經因電腦故障而到國際的新聞群體里詢問有關問題，結果在一周之內，就陸續(xù)得到遠自美國、澳洲等地許多熱心網友的詳細解答。這些網友們的實際經驗顯示出，網路上的自我認同探究游戲，并可不能因為化名，或是參與者探究自我的行動，乃至于游戲中資本與權力的阻礙，而變得只有斗爭與欺瞞。相反地，討論區(qū)中時刻發(fā)生的資訊共享依舊千真萬確的。無私的資訊交流正是網路上人際關系最可貴之處，也是許多網友成為大鍋的緣故。/r/n我們無須因為網路的人際關系是隔著面具所建立起來的，而擔心如此的人際關系是比較不可信賴、虛幻的，因為個人的人格認同總是在一定的社會脈絡中形成，同時是在與他人長期的互動中，逐漸進展出一個關于個人自我的認知，包括個人關于我是誰、是如何樣的一個人、如何變成現在那個模樣，以及我期待以后要做什么、想成為如何樣的一個人，這些問題的認知。/r/n個人的面具事實上確實是社會期待他所扮演的角色，人（/r/nperson/r/n）那個字的原意確實是面具（/r/npersona/r/n）。當我們如此地制造和扮演自己所選擇的角色時，那個面具就成為我們人格（/r/npersonality/r/n）的一部份。就如同小時候從學校教育中慢慢學習如何當個好學生一樣，在探究自我認同的游戲當中，以及在與他人的互動當中，我們也在學習什么是合宜的行為，這些角色背后的規(guī)范，就逐漸地內化成為我們的價值與道德推斷，因此，網路的人際關系仍然有其社會化的效果。/r/n然而，我們仍須了解，虛擬社區(qū)的實效必須建立在我們的期待之上。網際網路原來是為了保持國防通訊的暢通，后來又成為科學家或學者間資訊交流的便利管道，現在則普及成為我們的私人溝通媒介與大眾傳播媒體。網際網路最要緊的效用，能夠講是為了補充原有溝通管道的不足與限制。在了解網路以及網路人際關系的特性之后，必須思索與注意的問題是，我們要利用它來做些什么情況。否則，作為真實世界人際關系模擬物的網路人際關系，專門可能會取代它原來所要模擬的對象，模擬的實效性將因而喪失了效用的指標，導致虛擬取代真實，變成唯一的真實，那么，網路上的人際關系就反客為主地驅逐了它原先所要補充的真實世界的人際關系。/r/n這就變成所謂的網路沈迷癥候群，亦即個人完全忽略真實世界的人際關系，整天逃遁到網路上。如此的現象可講是/r/nid/r/n的實體化（/r/nid-entity/r/n），使用者將所有的身分認同放置在網路的身分上，藉此躲避真實世界生活的壓力，就如同寧愿停留在夢幻當中，不愿醒來的人一樣。其結果是，個人藉著化名的掩護，企圖完全脫離真實世界那個首要現實對個人的強制性，一心一意追求網路人際關系所帶來的滿足，或是想要藉著電腦網路所提供的方便性，不斷地更換/r/nid/r/n（也確實是身分）與游走在不同的舞臺之間，來躲避任何角色固定下來時所蘊含的社會責任。/r/n然而，虛擬社群再如何具有實效，終究只是現實的模擬，是社會關系的補充，而非替代。原本用來克服現實環(huán)境限制，拓展個人人際關系范圍的網路世界，一旦取代了真實世界的人際關系，將使得個人失去學習適應的機會。用佛洛依德的人格理論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