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行業(yè)分析LPG爭論背后錯綜復雜的利益博弈分析

LPG爭論背后錯綜復雜的利益博弈分析LPG的爭辯背后是錯綜簡單的利益博弈。從廣州最終改造完畢的車輛來看,這是一個巨大的利益蛋糕。截至2022年,廣州已有6400輛公交車、1.6萬輛出租車完成LPG改造,分別占公交、出租車總數(shù)約80％和100％。

“沒想到引起這么大的關注,沒想到關注的焦點在LPG上?！?0月27日,曾德雄坐在廣州市社科院會客廳里,感慨萬千。

一個星期之前,曾德雄等5位市人大代表的一份公交行業(yè)調研報告,引發(fā)了一場輿論風暴,至今仍未平靜。幾乎全部媒體都聚焦在LPG(液化石油氣)政府推廣項目上。非議、力挺、清潔、污染……一時滿城風雨。

其實,早在2022年市交委大力推廣公交出租車使用LPG方案以來,爭議聲就不絕于耳。這次人大調研報告的出臺,再次觸動了這根城市進展的敏感神經(jīng)。

滿城風雨

曾德雄等人大代表最初的想法,是想了解公交行業(yè)的真實現(xiàn)狀,供應看法供相關部門參考。“廣州公交車動不動就成市民關注的焦點,比如線路設置不合理、票價、司機開車橫沖直撞、交通堵塞……”曾德雄回憶,一開頭他們并不知曉LPG問題的存在。

8月中旬,5位人大代表自發(fā)相約調研,得到市人大支持。

他們組織了3次座談會。第一場參會的是公交公司管理層,很多老總提出政府對公交行業(yè)定位模糊,在公益與商業(yè)之間搖擺；站場緊急；一線工作人員工作環(huán)境差、待遇低?！爱敃r似乎有一個老總說,燃料成本高,企業(yè)承受不起,都沒特殊談到LPG?！痹滦叟叵?。隨后的兩場座談會有政府相關部門、公交司機參會,也沒有談及LPG。

引起人大代表留意的是在深圳調研期間,有看法稱LPG燃料“不環(huán)保、不經(jīng)濟、擔心全”。

深圳是廣東惟一獲得國家建設部“公交優(yōu)先示范城市”稱號的城市。事實上,深圳曾于2022年在全國領先使用50臺LPG燃料公交車。然而在2022年初就全部叫停,轉為主推LNG(液化自然?氣)和混合動力公交車。據(jù)報道稱,這是由于LPG車能耗大、修理成本高、供氣站無法滿意需求。

曾德雄等人還獲得了一份華南理工高校2022年的試驗報告,試驗車輛為混合動力、柴油和LPG大客車?！癓PG公共汽車在尾氣污染物排放方面,有機顆粒物含量稍低,但其氮氧化合物、碳化合物、硫化物等其它排放指標均比柴油公共汽車高,其中碳氫化合物的排放量比柴油公共汽車高127倍,百公里燃料費用比柴油公共汽車高9.2％”。

碳氫化合物為燃料排放污染物之一,127倍的驚人數(shù)據(jù)成了媒體重點報道對象,試驗報告負責人也成為媒體追趕目標,不過,他已不愿再發(fā)表看法。

10月15日,曾德雄等提交了調研報告,共提了4條看法,其中一條涉及LPG問題:公交車使用燃料品種單一,燃料成本過大。盼望政府部門能關注公交車環(huán)保性,樂觀推廣使用新能源。

調研報告見報那天,曾德雄剛好在香港開會。他接到了很多記者打來的電話,盼望他發(fā)表看法。他回廣州上網(wǎng)一看,才知道已是滿城風雨。

新聞輿論持續(xù)聚焦LPG,質疑和力挺的兩派觀點鮮亮,在媒體上不斷交戰(zhàn)。

媒體大多對LPG的環(huán)保性提出質疑,全部矛頭都指向力推LPG方案的市交委,以及三緘其口的環(huán)保部門。很多能源專家比較其他燃料,認為LPG在環(huán)保和經(jīng)濟性上值得商榷。公交業(yè)內人士也發(fā)表匿名看法,認為推廣LPG是一項政策性失誤,且爆料稱LPG公交車尾氣排放檢測常常是“不合格”。

與此同時,反對之聲也見諸報端。一些國家清潔能源項目專家力挺廣州LPG項目,認為LPG是清潔能源屬“常識”,無須再爭論。市交委回應稱,LPG屬于國家車用清潔能源推廣范疇,經(jīng)過嚴格的專家論證。這些報道大多冠以“市政府通稿”,或者署有“通訊員穗環(huán)宣”。

曾德雄期盼“拿數(shù)據(jù)來說話,僅靠專家論證過不足以服人”。

檢測數(shù)據(jù)隨后在10月26日也消失了。廣州市環(huán)境監(jiān)測中心站抽檢171輛公交車,總達標率為99.4％,檢測站負責人認為“目前我市在用LPG公交車總體排放處于良好狀況”。27日,市環(huán)保局首度開口表態(tài),認為華南理工高校試驗報告采納的是“淘汰的LPG改裝車”,數(shù)據(jù)不具備實際意義。

不過,有公交業(yè)內人士與記者交談時,稱檢測站抽檢是“打過招呼,挑了最好的車”。中國電動車輛討論會副主任、廣東省能源技術經(jīng)濟討論中心原主任溫宗孔認為本市檢測部門難以服眾,盼望有相對獨立的檢測機構抽檢。

截至發(fā)稿,這場爭辯遠未停息,各路媒體報道依舊風生水起。

利益紛擾

LPG的爭辯背后是錯綜簡單的利益博弈。

從廣州最終改造完畢的車輛來看,這是一個巨大的利益蛋糕。截至2022年,廣州已有6400輛公交車、1.6萬輛出租車完成LPG改造,分別占公交、出租車總數(shù)約80％和100％。

據(jù)公交業(yè)內人士介紹,置換發(fā)動機需要超過10萬元,更換新車需50多萬元。公交行業(yè)改造完畢需20多億元。

早在10年前,廣州成為全國12個清潔汽車試點示范城市之

一,啟動了公交車、出租車“雙燃料”改造之際,LPG之爭已起?！耙o我們一條活路啊?！边@句話,70歲的溫宗孔在10年前就已經(jīng)喊過。

他是中國電動車輛討論會副主任。也許是在1999年,他作為廣東代表團一員,到北京參與全國清潔汽車推廣動員大會。在分組爭論時,他向環(huán)保官員提了一個不和諧的問題:“液化石油氣在廣州推廣對環(huán)境有沒有好處?”“回答是沒有好處,由于廣州氮氧化合物超標比較嚴峻,LPG燃燒溫度比較高,排放的氮氧化合物也會比較多,對環(huán)境是火上添油。”他回憶說。

會后,同行的專家戲稱溫宗孔放了一個“原子彈”。他說:“也要讓電動汽車跑一跑吧?！睆V州推廣LPG并非一帆風順。最早是在30輛公交車、800多輛出租車上加裝了LPG裝置,改裝成雙燃料車。但由于技術不成熟、改造缺乏標準,以及發(fā)動機故障頻發(fā),被迫中止。LPG項目高速進展是在2022年之后。這一年,市交委制定了《廣州市公交出租車使用LPG推動工作方案》,方案在兩年內對全市公交車、出租車全面推廣LPG。

據(jù)公交業(yè)內人士稱,每部發(fā)動機政府補貼2萬元,其他費用企業(yè)擔當。當時,公交行業(yè)反彈很大。“我們建議到車輛報廢期再逐批進行更換,但沒人理睬我們?！苯Y果,很多公交公司陷入資金鏈斷裂的險境。“推廣LPG,是企業(yè)和員工犧牲了自己利益,為政府做出的貢獻?！边@名業(yè)內人士稱。

政府內部也有不同聲音。市環(huán)保局2022年向市長張廣寧做的報告稱:“全面推廣液化石油氣汽車,并不是解決公交、出租車排氣污染問題的惟一出路”,并引用了溫宗孔的觀點:“不宜推廣液化石油氣汽車”。

而且,2022年8月,時任市委書記的林樹森也提出,是否推行LPG,要依據(jù)LPG對可吸入微粒改善狀況的檢測結果而打算。

據(jù)當時媒體報道,林樹森說,最初他決心推廣LPG,是盼望通過LPG削減氮氫化物的排放量。但經(jīng)過查詢,LPG對削減氮氫化物并無作用?，F(xiàn)在影響廣州大氣環(huán)境的主要因素是可吸入微粒,因此LPG比對可吸入微粒的改善才是關鍵,對此要做討論。

盡管爭議聲不斷,市政府相關部門依舊聚焦在LPG上,邀請了很多能源專家進行論證。

王秉剛是全國清潔汽車行動協(xié)調領導小組專家組組長,他記得論證會的主流看法是使用LPG?！爱敃r也有其他觀點,比如柴油,但當時國內還沒有很好的柴油機和柴油；還有人提出自然?氣,但廣州不屬于富氣地區(qū)。”溫宗孔與王秉剛熟識,事后他質問王:“你怎么凈挑LPG的好處說!”他最近接受媒體采訪,稱這些專家“都是LPG項目的認可者,他們確定要為自己說話,哪怕是違心的”。

盡管爭議聲不斷,推廣LPG方案依舊快速鋪開。短短兩年時間,廣州便完成了改造工程,成為“全球LPG公交車保有量最多的城市”。

然而,博弈未曾斷過。

日前,人大代表調研報告披露的試驗報告看起來更像是“小動作”。試驗負責人最終向媒體透露,試驗是受廣州一家民營公交公司和美國伊頓公司的托付進行的。伊頓是全球惟一一家既擁有混合電力系統(tǒng)又有混合液壓系統(tǒng),并正式投入商用汽車應用的生產(chǎn)商。2022年1月,該公交公司訂購了30輛配備了伊頓混合動力系統(tǒng)的公交客車,成為全國第一家應用混合動力公交客車的公交企業(yè),并簽訂了技術合作協(xié)議。

在明年廣州召開的亞運會前后,約有3000輛公交車將面臨正常更替。一名公交業(yè)內人士盼望能使用比LPG更好的車型?！捌髽I(yè)有經(jīng)營自主權,我們盼望能試用其他車型。政府沒有權力指定,它只需制定尾氣排放標準就行。”

LPG究竟清不清潔?

“LPG是否清潔能源”和“LPG能否成為清潔能源”是兩個不同命題。LPG作為車用能源,燃燒后的排放物要達到清潔標準,這還需要嚴格的條件。

“真理越辯越明”的道理在這次LPG大爭論中充分顯示了威力。諸多能源專家輪番發(fā)言,使得“LPG是否清潔能源”獲得了遲到的科普。

盡管廣州LPG項目的行政決策、推廣方式上依舊存在爭議,但是從科學角度來說,LPG作為清潔能源是得到大多數(shù)能源專家認可的。它和電力、混合動力(一般指電力和其他燃料)、LNG(液態(tài)自然?氣)、CNG(壓縮自然?氣)作為車用能源,成為世界各大城市將來替代能源的優(yōu)選。

不過,世界和我國界定清潔能源的標準是針對排放污染物,所以“LPG是否清潔能源”和“LPG能否成為清潔能源”是兩個不同命題。也就是說,LPG作為車用能源,燃燒后的排放物要達到清潔標準,這還需要嚴格的條件。

發(fā)動機是重要因素,一般的發(fā)動機使用LPG,可能會導致尾氣排放物無法達標,甚至比柴油污染更嚴峻的后果。據(jù)公交業(yè)內人士介紹,LPG專用發(fā)動機也會造成燃料不完全燃燒,因此必需在尾氣部加裝處理器,如“三元催化器”。它的費用昂貴,每部要3000至6000元不等,每3個月更換一次?！鞍垂卉囀褂闷?年計算,每部車跑下來根本就不能賺錢?！边€有各類元件,如電子點火器,價格高達上千元,而且LPG車的修理保養(yǎng)費用比一般車要高。因此,基于經(jīng)濟性考慮,大部分公交業(yè)內人士對LPG都持反對態(tài)度?！耙粋€城市選擇什么能源,需要綜合考慮?！边@是一個大部分專家都認可的觀點,環(huán)保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