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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兩個角的散文十里菱歌簡介:這位大哥,對于我這樣一朵來自京城的柔弱嬌花,你怎么忍心讓我做雞?一、專業(yè)做雞一百年我扒拉在窗臺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屋內的年輕男子,半晌,重重地咽了咽口水。男子戴著一個面具,我看不清長相,只能看見他身著一襲煙白色的衣衫,一頭潑墨似的長發(fā)用一根青玉簪松松地綰在了腦后,頗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上?,這個花一樣的美男子,此時正卷著袖口,在津津有味地吃烤雞。我再次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等他終于把烤雞啃得差不多了,我雙手撐著窗沿,深吸一口氣,“嘿”的一聲,利索地翻進了室內,翻到了他的跟前,順勢“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雙掌合十,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他:“神醫(yī)大人,請問這烤雞好吃嗎?”“你要?”他動作停了一停,轉眼一個啃了一半的雞腿就遞到了我面前,“拿去吃吧。”“不了。”我堅決地搖了搖頭,看也不看那雞腿一眼,“這烤雞既然是小的拿來孝敬您的見面禮,那就是您的雞了,小的豈有再來分一口之理?”“哦?”他眉毛挑了挑,“不餓?”“不餓?!蔽疑袂閲烂C。“很好?!彼h首,“不過,豆蔻姑娘,勞煩先擦一擦你的口水。”“……討……討厭。”我嘴角抽了抽,抬手隨意地抹了抹唇邊的濕潤,然后跪著前進一步,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揉了揉,“別說這些讓人羞羞的話嘛,穆大夫你倒是說說,你還記得一個時辰前答應了我什么嗎?”一個時辰前,我提著一袋重重的金子來求醫(yī)??墒沁@位穆大夫卻告訴我:“我不是那么庸俗的人,想我為你治病,可以,但是我不要金子,唔……今天,我想吃烤雞?!蔽掖篌@:“你怎么知道我會做雞?”我做雞的技術簡直一流,以前我還住在皇城的時候,每當我的丈夫出征回來,我都會捧著一只親手做的、香噴噴的烤雞,站在城門前等他,我丈夫那么挑嘴的一個人,唯獨最愛吃我做的烤雞……唔,我忘了,不是丈夫,是前夫。瞧見我的驚訝表情,穆大夫解釋道:“我來蔥蘢山也有一段時日了,我聽聞這山上有一種土生土長的野雞,肉質鮮美,架在小火上烤一烤,滋味兒最好。豆蔻姑娘,今日你要是能為我烤一只雞來,我便免費替你看診?!蔽矣X得他真是太任性了,明明我拼財力就可以,他卻偏偏要我拼廚藝。我好不容易活捉到一只野雞并料理好,好不容易不打擾他,忍住口水趴在窗外看他吃完,心想他終于是時候要兌現(xiàn)承諾,為我看病了吧?他掏出一條手帕,姿態(tài)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若有所思道:“穆某雖不敢自詡醫(yī)術高深,但以我多年行醫(yī)的經驗,一看姑娘你印堂發(fā)黑,面色蠟黃,就敢診斷你定是體內積毒多年……”“哦,這個啊,這個只是我捉雞時濺到臉上的泥巴?!薄啊冒伞!彼麩o奈道,“那就請恕穆某不才,未能看出姑娘究竟是個什么病?!薄拔矣胁。娴?。”我真誠地望著他。“穆某該如何幫你?”我握拳,興致勃勃道:“我想你幫我整個容!”我感覺到他似乎暈了一暈。他尾音揚高地“哦”了一聲,覷著我,眼里滲出一絲笑,仔細端詳著我的五官,道:“這眉這眼,除了臉上的泥巴需要擦擦外,穆某可不認為還有哪里需要整的?!闭f著,他很自然地就捏著剛才擦過嘴的手帕來替我擦臉。這……這一股迎面撲來的銷魂烤雞味……他看著我逐漸顯現(xiàn)出來的白凈五官,不知怎么的,似乎漸漸有些失神。我心中猶豫許久,最終想到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名大夫路過蔥蘢山,我萬萬不可白白失了這次機會,于是深吸一口氣,盯著他面具下深沉的雙眼,道:“穆大夫,你看好了。”我憋足了勁兒,讓全身的力氣全部往頭頂上沖去,然后,似草芽破土而出,“啵”的一聲,我的頭頂上冒出了兩只角。他眼神微妙,幫我擦臉的手頓住,卻不像以往我瞧過的大夫,在看見我的角時立刻就嚇得屁滾尿流。室內安靜了片刻,他放下手帕,朝我伸出手來,“失禮了,我可以摸摸嗎?”我點了點頭,他溫暖的指腹觸碰到了我的角上,思索道,“唔,不似鹿角分叉,也不似犀角尖細……你是個什么妖?”“我是人!”我大聲吼道,心中漫過一股酸澀,很快就氣餒下來,“我只是生病了……”“世上沒有哪一種病,會讓一個正常人長出角來。”他的語氣聽不出起伏。我抿唇:“可我只想當一個正常人?!蔽姨痤^,目光灼灼地與他對視,“穆大夫,你可以幫我嗎?我想你用時下最流行的微整形技術,嗯……幫我把這雙角裁掉!”他一怔,輕斥道:“胡鬧!這雙角看上去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裁掉?這如何能使得!”“我不管啊,你是大夫?!蔽业?,“你吃了我的雞,你答應了要幫我的?!彼麆e過臉,一副懶得和我說的樣子,我執(zhí)拗地看著他,只看到他薄唇微抿,側臉的線條優(yōu)美且端肅。我看著看著,恍惚間就有些失神,不自覺地喃喃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你就是可以辦到,現(xiàn)在這樣看你,我才發(fā)現(xiàn)你長得有點兒像他……”他仿佛是驚醒了一般,猛地扭頭,重新看著我,我也頓時回過神來,撇了撇嘴,伸手扯住他的袖子晃來晃去,不依不饒地哀求道:“穆大夫、穆神醫(yī)、穆好人……你看在那只土雞的分兒上,你就幫我這么一次嘛,說實話,我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二、好大一塊頭皮屑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只妖。雖然我一不小心控制,腦袋上就會有兩只角跑出來,角約莫一根手指長,質地堅硬如鐵石。當年我年方十五,又生于帝京的名門望族,也曾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傻白甜的年紀嫁為人婦。我的夫君慕容祁,那可是帝京鼎鼎有名的大將軍,英挺俊朗,神武無雙,想當年每逢冬日,帝京大雪,他身著銀甲,騎著一匹白馬,踏雪過京華,不知生生迷倒了多少無知少女。說來也巧,我十五歲那年,似乎所有的感官都在一夜之間發(fā)育成熟,我視力之好,可以看見百米外蝶翅上的花紋,臂力之勁,可以將一頭成年公豹一箭射穿,釘到石壁上。慕容祁是武將,對我這樣一個外表弱、內里糙的媳婦兒很滿意。新婚之夜,他掀開我的紅蓋頭,燭火跳躍之下,他眉眼間的笑意也很是溫柔:“豆蔻,你知道我為什么娶你嗎?”“還不是因為我家有錢嘛!”“你錯了?!彼?。我有些羞澀:“死相……我就知道你垂涎我的美色很久了,我只是不好意思說……”他淺淺一笑:“因為,我敬重你是一條漢子?!薄啊笨蓱z我這樣一朵嬌花,在嫁給了慕容祁之后,竟然要女扮男裝,跟他一起上戰(zhàn)場。某一次大捷歸京,我和他都很高興,禁不住興頭一起,沐著大雪,在自家庭院的枯樹下溫一壺小酒,在月光下酌飲。我喝得醉醺醺的,隱約聽到他道:“豆蔻,此次回京,皇上交給了我一個任務,要我找什么藥人……下次出征,我怕是不能帶著你一起了?!蔽矣行┚趩剩姞?,將我攬到懷里,我靜了半晌,一把推開他,臉紅通通的:“好吧,既然這樣,我就給你表演一個胸口碎大石,當作是給你的餞別禮好了。”“胸口碎大石?”他眼睛驀地一亮,視線移到了我的胸口處,眼神忒有深意。我點點頭,酒意沖腦之下,我舉起酒壺,“啪”的一聲拍到了腦門上。他一愣,好笑道:“你是不是喝瘋了?說好的胸口碎大石,你把酒壺砸到腦袋上做什么?”他也有些醉酒,搖搖晃晃地挨近我,要查看我的腦袋,“唔……疼不疼?”我并不覺得有哪里不適,晃了晃腦袋道:“沒事兒,我只是覺得頭皮很癢……”我抬起兩只手揉著頭,“奇怪,怎么會這么癢呢?”癢得似乎有什么要從腦殼里鉆出來?!澳氵@丫頭,幾天沒洗頭了?來,我看看?!蔽乙崎_手?!皣K嘖,媳婦兒,你這里有一塊好大的頭皮屑……”他抬起手,似乎要從我頭上拂去什么,幾下動作之后,他的嗓音變得有些疑惑,“怎么弄不掉?感覺硬硬的,還是兩個,唔……媳婦兒,你這個好像是角。”我和他齊齊一怔。有風吹過,我和他酒醒了。我和他靜靜地四目相對,我的眼里全是茫然,我明明只是一個鮮嫩的美少女啊,怎么會長出了兩只角呢?他的眼里一開始是震驚,隨即震驚一點點沉下去,最終只剩冬湖一般的波瀾不驚。他仿佛終于做了什么決定。他搖搖晃晃地站起,我想要解釋,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只能情急地去拉住他的衣袖,卻一把被他甩開,下一秒,他掛在腰間的那柄皇帝御賜的寶劍便拔了出來,指到了我的鼻尖兒上?!澳闶茄?,你竟騙我至此!”我急急地:“我不是……”“那你如何解釋你頭上的角?”他頓了一頓,“是了,還有你那過人的膽識。”我本打算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但他一句話已經定了我的罪名,我有些惱怒:“既然你認為我是,那你殺了我便是了。”我將脖子往他劍尖上頂了頂,“來啊,你行你上啊?!蔽也弊拥募∧w上滲出了一滴血珠,他臉色蒼白,約莫始終下不了手,最終只能狼狽地棄劍而逃。不知是因為酒力還是因為慌亂,他離去的時候腳步踉蹌,有好幾下險些摔在雪地里。第二日,一封休書便送到了我這兒。我哭成了傻瓜,我的親娘也哭成了傻瓜。我娘是我爹納的第四房小妾,早前成親多年不見有孕,她便去了一處深山老林調養(yǎng)身子,就這么調養(yǎng)了一趟回來,居然真的懷上了我。我長角的事情鬧開后,民間的流言漸漸便說我是我娘在山間和妖物私通懷上的孩子。我爹勃然大怒,為了維護他的顏面,他休了我娘,攆我和我娘一起離開。我和我娘無處可去,也無人收留,在一個冷雨夜里,餓了幾天之后,我娘將我狠狠推開,歇斯底里地哭喊道:“你走啊……你走!”她低低地啜泣,“你本就不是我的女兒,我當年懷孕本來就是假的,你爹納我的時候身體那么差,本就是為了沖喜,又怎么可能還有子嗣?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為了地位假裝懷胎,分娩時讓人去別處抱了一個孩子回來……”冰冷的雨凍得我有些麻木,我聽見自己冷靜地問:“那,我原本的家人呢?”“我哪知道?樵夫從蔥蘢山抱回來的,哪知道是什么妖怪所生?”眼前的阿娘身體瘦弱,紙薄的肩膀瑟瑟發(fā)抖,“你……你走吧,沒你跟著,我也能隱姓埋名,重新找個人嫁了,不至于被活活逼死……”于是我獨自一人上了蔥蘢山。蔥蘢山上連草都沒有一株。經歷了這么多,我的一顆玻璃心早就已經被虐成了渣渣。一個涼爽的早晨,我收拾好自己的儀容,洗干凈了頭頂上的兩只角,然后卯足了勁兒,一頭往石壁上撞去?!稗Z??!”一聲巨響,石壁被我撞出了一個大窟窿。我站在山巔,聽著風聲在山谷里回蕩,發(fā)絲凌亂遮眼,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連自個盡都這么困難,善了個哉!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三、這頂綠帽你喜歡嗎?我在蔥蘢山定居了兩個月后,穆大夫也來到了蔥蘢山。我住在山頂的石洞里,他住在山下的草廬中,經過一段時日的觀察研究,我發(fā)現(xiàn)他醫(yī)術該是不錯,山下很多村民都慕名來找他看病。他吃了我的烤雞,又耐不住我的哀求,終于答應了要替我裁角。一碗麻沸散喝下去,我便沒有了知覺,直至此時醒來……天啊,我的角真的被去掉了嗎?穆大夫坐在我的床邊,眸子里笑意深深,我感激地看著他:“穆大夫,你真是這世界上醫(yī)術最高明的大夫,沒有之一!”我無比動容,幾乎熱淚盈眶,“我一直以為動手術會很痛的,你的醫(yī)術真高明,我的角一點兒都不痛?!蔽业淖ψ泳o張兮兮地朝原先長角的地方探去,試探地輕輕一觸頭皮,先是碰到了一塊布料,唔,應該是他給我纏的紗布。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面鏡子,溫柔地問我:“你要照照看嗎?看看這個造型滿不滿意?”語畢,鏡子就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朝他感激地一笑,伸手準備去接他的鏡子,鏡子還沒接到手,視線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朝鏡子里瞥去,這一瞥,我笑容僵住,整個人瞬間石化。我揉揉眼,再揉揉眼,嘴里念念有詞:“南無阿彌陀佛!什么妖魔鬼怪,快快退散!姑奶奶可是百邪不侵……”我目光呆滯地轉向他,“大夫啊,我好像看到了什么臟東西?!薄霸趺磿桥K東西呢?你看你,都不知道有多美。”他笑吟吟地說道。我視線再度往鏡子里投去,這一次,只看一眼我就要哭出聲:“你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是真的?!薄啊忝冒?!”我忍無可忍,果斷怒了,我一揮手,他手中的鏡子就被我掃到地上,伴隨著清脆的“哐”的一聲,英勇地粉了身又碎了骨。我氣得全身發(fā)抖,磨著牙,殺氣騰騰地瞪著他道:“你玩弄我是不是?說好的微整形系列之去角手術呢?”他哪里有幫我去角?他……他只是給我戴了一頂帽子,還是綠色的!可憐我以為我摸到了紗布,原來是一頂綠得油光水亮的帽子!我氣得一把抓下帽子,狠狠地扔在地上,緊接著跳下床狠狠地碾了幾腳。通過地上的鏡子碎片我清楚看見,果不其然,我的兩只角依舊雄赳赳、氣昂昂地豎著,橫看成嶺側成峰。我抬頭,雙眼通紅地死死盯著他:“你這樣是幾個意思?”“戴著帽子出去,就沒人能看見你的角了?!彼跉饩尤贿€忒理所當然,我氣得眼前發(fā)黑,腦袋一低,立刻就要拿我的一雙角去撞他頂他。憑姑奶奶這雙天下無敵的第一鐵角,將他撞個粉碎性骨折綽綽有余!“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身手靈活地躲開了我的攻擊,眸光落在我的角上,無奈道,“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你的這一雙角實在太硬,我用我那柄千年寒鐵制成的薄刃去削你的角,角沒斷,反倒是我的刀斷了,我有什么辦法?”我身子一滯,止住對他的攻勢。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我摸摸自己的角,將他的話在心里完完整整地想了三遍,忽然一陣驚慌從心里襲來,我雙腳一軟,無力地重新癱坐回床榻上,這樣的話,我這輩子是不是就只能這樣頂著兩只角,繼續(xù)被人當作妖怪了?“白著一張臉做什么,你要是不喜歡戴帽子,也可以將頭發(fā)留長一些,到時候在頭上綰兩個童女髻,不也一樣遮住了?”他伸手過來,自然地撩起我的發(fā)絲,“你以前不是很喜歡用綰童女髻裝嫩嗎?”我聽進他的話,腦子昏昏沉沉,好久才琢磨出了一絲不對勁:“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喜歡綰童女髻?”我狐疑地盯著他。他背脊一僵,我努力想要看出他臉上到底是什么神色,然而始終礙于面具阻隔。他頓了一會兒,隨口道:“你的各種事跡,早就在京城里傳遍大街小巷了?!彼麖纳砼缘牟鑾咨隙似鹨煌胨?,遞到我面前,“來,趁熱干了這碗藥。”“不干。動手術我都能把刀弄斷,喝藥還有什么用?”我的心態(tài)已經是完全自暴自棄,“這藥又不會讓人看不見我的角。”“會的?!彼馈N覛怵H的情緒頓時散去一些,往藥碗里瞥去:“這什么藥?”“嗯,豐發(fā)護發(fā)的?!薄啊彼欢ㄊ窃谕媾?,我知道的!我從床上鯉魚打挺般跳起,正要使出“鐵角大王之毀天滅地第一招”去揍他,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下一秒,房門被人猛地推開。我第一時間撿起被子兜住頭?!澳麓蠓?,不好了!”一名老漢走路帶風地邁進來,滿臉焦急道,“外面很多傷者,你快去看看……”我犀利的眼風往門外掃去,看見屋外黑壓壓的全是村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臟污,地上擺著他們抬來的十幾副擔架,每一副擔架上都躺著一名奄奄一息的傷者,看那焦黑的程度,應該是被火藥炸傷了。穆大夫已經快步邁出門去,一邊查看傷者情況,一邊問:“怎么回事兒?”“鄰國的蠻夷進村了,我們自己組織村民去抵抗,可我們哪里是那群蠻夷的對手……”我不假思索地打斷道:“胡說,有慕容祁在,蠻夷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到這蔥蘢山下來放肆?!薄澳饺荽髮④??”老漢奇怪地瞅著我,嘆了一口氣,聲音里滿滿都是痛惜,“姑娘你好些時日沒進城了吧,慕容大將軍……慕容大將軍在十日前就已經戰(zhàn)死了??!”我腦子里“嗡”的一響。老漢繼續(xù)道:“慕容大將軍一生忠烈,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城里都在傳是因為慕容將軍休了那妖邪女子,那妖女不甘心,作怪害死了他,你說若是慕容大將軍在,蠻夷又怎敢到這里來燒殺擄掠?”老漢看了我一眼,又嘆了一口氣,“姑娘你哭成這樣,看來你也很為慕容大將軍痛心啊……”四、把你上交給國家慕容府。天空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雨,雨絲細細密密的,打在門前掛著的慘白紙燈籠上。我一路進門,并不見什么婢女仆人,以往熱熱鬧鬧的府邸此時一片冷清。我把斗篷的風帽往下壓了壓,徑自朝大堂走去。昔日的大堂今日成了靈堂,一名容貌平平,氣質卻十分出眾的女子正披麻戴孝地跪在一副棺木前,一邊抹淚,一邊燒紙。我踉蹌地撲倒在棺木上,使足了勁,就要把棺蓋推去。那女子淚眼婆娑中猛地一驚,立刻站起來拉住我:“你要干嗎?”我喃喃道:“我要看看他?!薄皩④姴⒉辉诶锩?。”女子又開始擦眼淚,抽泣道,“路途遙遠,他們并沒有帶回將軍,里面只是一件將軍的戰(zhàn)甲……”沒有親眼見到慕容祁的遺體,我突然就安下了心,腦里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另一張戴了面具的臉,不知怎么的,我直覺有哪里不妥。還沒有時間細細推敲,我的余光忽然瞄到不遠處的回廊下,那里站著一個人,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名容貌邪美的年輕男子。男子身穿紫衣,執(zhí)一把白色油紙傘,對上我視線的剎那,他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從回廊底下朝我走來。原先空空蕩蕩的府邸,頃刻間不知從哪里冒出了許多侍衛(wèi),神態(tài)恭敬地跟在男子身后。男子跨進靈堂,走到我身前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把傘收起,嘴角一勾,得意一笑:“果然沒錯,他一死,你定會回來奔喪。”我不耐煩地盯著男子:“你是誰?。俊蹦敲蘅尢涮涞呐釉缫逊乖诘厣?,行禮道:“皇上?!迸?,原來是當今圣上。我雖是帝京的土著居民,但由于我乃女眷,還真沒有機會進宮去面圣?;实鄄粦押靡獾卮蛄恐?,邪笑道:“倒是一個大美人,難怪慕容祁會那般護著你。”我輕嗤:“護你妹啊護,他用一紙休書送我離開千里之外,那還叫護著我?皇上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因為他知道朕要找你煉仙藥,所以特地將你送走,這還不叫護著你?”皇帝慢條斯理地說道,“兩個月前,朕下令讓慕容將軍去找一名頭上長角的藥人,據經典記載,此藥人的血可以助朕修煉成仙之術。直到帝京鬧出你是妖的消息,朕才知道慕容將你放跑了。哼,他該慶幸自己戰(zhàn)死了,否則這筆欺君瞞上的帳,朕還真要和他好好算一算?!蔽夷X里一片混沌。和慕容祁雪下飲酒的那夜,他似乎和我提起了皇帝讓他找什么藥人,而后我的角就冒了出來……難不成他當時一見我,就知道我是皇帝要找的人,休我是為了保護我?這是哪一出狗血???我心亂如麻,想要找到慕容祁質問個清楚,然而他們卻告訴我慕容祁戰(zhàn)死了,心煩意亂間,我聽見皇帝滿意地笑道:“你怎么會是妖呢?你可是一個寶貝。”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夸獎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據經典記載,你明明就是上古靈獸,只要得到你的血,朕便可以修成上仙。”皇帝話音未落,使了個眼色,他身后的侍衛(wèi)便上前將我團團圍住,皇帝下令道,“不要傷她,要活捉?!蔽逸p蔑地一笑:“對不住,我暫時還不想把自己上交給國家?!蔽揖涞囟⒅绦l(wèi)們,好說歹說我也是隨慕容祁上過戰(zhàn)場的人,再加上天生神力,論武功,侍衛(wèi)們能放倒我?天真!我卻怎么也沒有料到,他們準備了一張大網,趁我不備之際,一張網從天而降,立刻就將我網了個插翅難逃。是在下輸了。我在網里用力掙扎,皇帝在外面得逞地大笑:“哈哈哈!朕終于可以成仙了!”他笑得暢快之際,驀地有一道低沉聲音插入:“你想得美?!被实垡汇?,我也一愣。我用力扭頭朝聲源望去,看見靈堂里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那人身著一襲白衣,肩頭的布料微微被雨水打濕,他的手中握著一柄長劍。我瞳孔驟然緊縮。那是慕容祁的劍。五、本將軍不吃軟飯以我過人的聰明才智,我不是沒有想過,穆大夫就是慕容祁。如果慕容祁知道皇帝要捉我去練修仙之術,以他縝密的心思,他極有可能在休我之后,再在戰(zhàn)場上假死,最終去蔥蘢山上陪我當一對亡命鴛鴦。然而,穆大夫的面具一日未摘下,我便一日都不敢妄想,萬一,他不是慕容祁呢?萬一,他只是一個和慕容祁在某些方面有著相似的人呢?穆大夫連劍法都使得和慕容祁一模一樣,那些侍衛(wèi)哪里是他的對手?不稍片刻,侍衛(wèi)們便全都在地上躺平了?;实垡姞睿缇鸵呀浤_底抹油開溜,臨走前頗有氣勢地留下一句:“朕還會回來的!”穆大夫劍尖一挑,靈活地破開了罩在我身上的網,我迫不及待地從網里蹦出來,第一時間就伸手去摘他的面具?!斑眩 蔽沂忠粨?,一聲脆響,面具便掉到了地上。面具底下,深邃的眼神,紅紅的薄唇,果真是我心底最為熟悉的模樣?!岸罐ⅰ彼偷蛦镜馈!澳阆葎e說話?!彪m然我已經猜到,但親眼看到穆大夫面具一摘就變成了慕容祁,我還是有些凌亂,“我現(xiàn)在只想靜靜,別問我靜靜是誰?!彼嘈Γ骸拔乙彩瞧炔坏靡巡懦龃讼虏摺!蔽一它c兒時間才平復好心情,抬起頭,如今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他并不是真的棄我于不顧,然而想起當日他對我的決絕,我心中難免還是有幾分氣惱。我抬頭,定定地看著他:“既然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你怎么不事先和我商量?”“唔……”他淡淡道,“我怕你舍不得我?!蔽乙艘灰??!爱敃r你頭頂的角都冒出來了,你若不肯走,等消息傳到宮里,那就來不及了?!彼纳裆z毫不見后悔,“把你和你娘趕走,也是我給你爹出的主意,我的原意是讓你娘和你一起,你也可以有個伴,誰知道你娘……”他不予置評地皺了皺眉,接著道,“我后來找到她,才知道你獨自一人去了蔥蘢山?!蔽翌┝怂谎郏闹羞€是有些不暢快:“你到了蔥蘢山,大可以堂堂正正地去找我啊,如果你在我門前跪上三天三夜,我想我還是會大人不計小人過地原諒你的。你怎么在山下結廬而居起來了?還假扮什么穆大夫……”“我沒有了官職,總得找些活兒來干,好養(yǎng)家糊口吧?”他淺笑,“本將軍可不是吃軟飯的人?!薄翱墒俏矣浀媚悴⒉粫t(yī)術……”“嗯,我確實不會,藥我都是胡亂給他們抓的,誰知道他們一吃也全都好了,看來,我的確有當神醫(yī)的天賦。”“……”我直勾勾地看著他,心中還有一小塊地方在嘔著氣,可一想到他為了保全我這般用盡心思,連大將軍這個公務員的身份都不要了,我的心底又禁不住泛起一陣柔軟。我伸出雙手,輕輕地抱住他:“你一定是很想我,才在短短兩個月內就將一切安排好,上山來找我吧?!薄斑恚鋵崱彼?,“我只是想你做的燒雞了?!薄啊蔽液藓薜仄话?,他吃痛地悶哼一聲。我心想我用的力并不十分大,他這一聲痛哼未免太娘娘腔了一些,隨即聽見他開口道:“哎,媳婦兒,你溫柔點兒啊,我剛剛打斗時受了一點兒傷?!蔽揖o張地將他從頭到腳都檢查了一遍,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臂被刀劍割出了一道口子?!霸趺床辉缯f!”我瞪他一眼,心急地掏出手帕,正要替他包扎,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的傷口正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我愣了。這愈合速度……我禁不住想笑,又有些想哭:“你還好意思嫌棄我是妖!你不也是一只妖嗎?”他看著自己的傷口,仿佛是第一次知道一般,表情也十分驚訝。我一頭扎進他的懷里,這終于找到了同類小伙伴的酸爽快感啊……“你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一道憤慨的女聲傳來,我轉頭望去,才發(fā)現(xiàn)靈堂里的那名女子正雙眼通紅地盯著我們,她投向慕容祁的眼神充滿殷切,而當她的目光轉向我,立刻就充滿了鄙視,“無知的女人!在你面前的可是九重天上的祁晏上仙,還不快快跪下!”六、上仙摔到腦瓜了十五年前,九重天上的祁晏上仙在午睡時,一個不小心,將蜷在床尾與他一起打呼嚕的自家寵物一腳踹下了凡間。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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