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農(nóng)村未成年性侵案件頻發(fā)的原因及對策

李澤科【提要】：強奸，是一種嚴重侵犯女性身心健康的犯罪。近來，網(wǎng)上頻繁爆出官員強奸未成年、校長帶未成年女生外出開房、教師強奸未成年學生致其懷孕等丑聞。從筆者所在法院審判的案件來看，強奸未成年的案件比例也很高，而且被害人多為農(nóng)村在校未成年學生，被害人與被告人之間或是親戚、熟人，或是同學、朋友，且存在強奸親生女兒、孫女的案件。這種嚴重侵犯未成年身心健康和違背倫理的犯罪，令人憤怒和痛心。作為司法工作者，在打擊此類犯罪的同時，應該多些思考，為何類似案件屢禁不止？又該如何防范此類案件的發(fā)生？作為社會的一員，我們都有保護未成年人健康成長的義務。筆者正是源于這樣的沖動，決定寫這篇調(diào)研?！咀髡邌挝弧浚赫部h人民法院【主題詞】：農(nóng)村未成年人性侵【以下正文】：一、行文初衷2010年11月10日，正安縣人民法院不公開開庭審理了被告人鄭某某、婁某某、李某某、駱某涉嫌強奸罪一案。被侵害對象多達8人，而且均是未成年人，其中最大的16歲，最小的才14歲，同年，我院還審理了陳某某強奸自己的親戚彭某某一案，被害人剛念初中一年級。2012年，正安法院以強制猥褻兒童罪判處被告人李某有期徒刑四年，而多名被害人均為小學高年級女學生。2013年1至6月，正安法院又相繼受理并審結強奸案件9件11人，在被侵害的9名被害人中，就有8名是農(nóng)村未成年在校學生。其中，被告人張某某多年來長期霸占自己未成年的親生女兒致其懷孕進而東窗事發(fā)；68歲的被告人曾某某和85歲的婁某某以給零花錢的方式多次誘騙強奸不滿十四周歲的在校女學生；69歲的被告人萬某某以給零花錢的方式多次誘奸自己未滿14周歲的親生孫女。這一樁樁令人心寒的案例，就發(fā)生在我們身邊。最近，網(wǎng)上曝出的永城市委副秘書長李新功強奸幼女案、2013年6月18日瀏覽于。、有深圳一老師涉強奸小學女生致其懷孕案、來源于《南方電視臺》，發(fā)布于2013-06-2622:00，于2013年6月27日上網(wǎng)瀏覽。、有海南省萬寧市后郎小學校長陳某鵬及萬寧市一政府單位職員小忠?guī)ё?名就讀6年級的小學女生外出開房案、《法制網(wǎng)》5月13萬寧電，瀏覽于2013年5月13。、有潛山縣余井鎮(zhèn)天明村小學校長楊某強制猥褻6到11歲女學生多人，跨度長達10年之久、來源于：《、2013年6月18日瀏覽于。、來源于《南方電視臺》，發(fā)布于2013-06-2622:00，于2013年6月27日上網(wǎng)瀏覽。、《法制網(wǎng)》5月13萬寧電，瀏覽于2013年5月13。、來源于：《中安在線》，2013年02月21日04:46，題為《小學校長盡是“惡魔”》，于2013年6月27日上網(wǎng)瀏覽。、來源于：《南方日報》，2013年02月26日08:29，于2013年7月10日上網(wǎng)瀏覽。二、農(nóng)村未成年人性侵案件發(fā)生的原因分析1、性生活長期得不到滿足。性，是人類永恒的話題。性生活也不乏為正常男女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人類繁衍的歷史，機。此外，由于受傳統(tǒng)因素的影響，農(nóng)村家長往往談性色變，更何況是對自己的子女談論性話題。由于疏于對未成年女孩的性知識、性安全和自我保護的教育，大部分受害女孩缺乏對性侵害的最基本的分辨能力和防范意識，有部分未成年女孩在遭到侵害后仍不能辨識事情的性質(zhì)和后果，甚至不懂如何向家長、親人和老師表達。5、學校教育缺失、管理疏漏。一方面，中小學性教育缺失，。尤其是廣大農(nóng)村中小學基本上是空白。在農(nóng)村，家庭性教育根本處于被封殺的現(xiàn)狀下，作為傳道、授業(yè)、解惑的學校理應承擔起性教育的責任。然而現(xiàn)實中學校長期以來對性教育的回避，使得處于青春期的中小學女生對性存在一種朦朧狀態(tài)，無從正確了解，更不知道如何防范性侵；另一方面，農(nóng)村中小學管理疏忽。廣大農(nóng)村中小學相對較偏遠，尤其是很多小學，位于偏遠的山村，條件較差，學校領導首先對教師管理不嚴格，只要教師能保證學生在校期間不出問題，即是最大的任務，對教師課后的生活，基本不會過問，更不會組織教師進行思想政治教育。這對部分意欲性侵女學生的教師來說，學校管理和監(jiān)督的空白似乎助長了其犯罪的氣焰。同時，學校對校外那些對校內(nèi)女生心存不軌的社會閑散人員，更是無強有力的監(jiān)管措施。尤其是農(nóng)村寄宿制學校，學生們大多周五回家星期天下午返校，而有一部分學生周末留在學校不回家。在這段時間，老師多數(shù)回家，學校基本處于無人監(jiān)管狀態(tài)，這恰恰是未成年性侵案件容易發(fā)生的時段。6、社會對性話題的回避和對貞操的不正確認識。受傳統(tǒng)觀念的影響，人們對性仍然心存“羞羞澀澀和遮遮掩掩”的認識，明明知道每個人都需要卻總是不肯“堂而皇之”的談論。作為人類生存繁衍所本能需要的東西，應該有一種淡定的認識。特別是對于貞操，大部分人還存在比較強烈的處女情結，對失去貞操的女性尤其是遭受暴力的女性，始終存在某種無法接受和原諒的心理。這種普遍的社會認識，如何與農(nóng)村未成年性侵案件扯上關系呢？實際上，從某種意義上講，社會普遍對性話題的“過分羞澀”和對失貞的過分偏見，往往讓作案的人尤其是熟人作案者產(chǎn)生一種無奈心理，即女方一般不會說出去的，說出去她的名聲就完了，以后就沒人要了，并常常在事后以這樣的語言相威脅。而作為被侵害者來講，許多還真存在這樣的顧忌。從所辦理的案件來看，被害人基本上都不是在被侵害的第一時間報案，基本上都是被父母或親友或校方發(fā)現(xiàn)異常繼而追問下才支支吾吾或含淚告知，有的時隔很久，甚至造成公安機關取證困難。正是基于行為者和被侵者存在上述認識，往往助長了悲劇的上演，有的被長期侵害。如我院剛審理的張某某強奸自己女兒長達五、六年之久。所以，我們不能不說社會對性和對貞操的過分偏見，影響著人們的心理，同樣也影響著性侵者和被侵者的心理，促使大量悲劇的發(fā)生。三、農(nóng)村未成年性侵案件的防范對策雖然我們無法遏止犯罪者對性的沖動，但我們是有對策來加以防范、從而減少悲劇發(fā)生的。要加大打擊力度。對于性侵未成年的被告人，只要有線索，公安機關就一定要堅決查處，而且要查實，因為被告人即便做了案，在法庭上也會吱吱嗚嗚，總會說“我沒有那個……”，找各種理由為自己脫罪。所以在辦理這類案件時，一定要把證據(jù)固定死，特別是要及時做好相關鑒定；作為檢察機關，在審查起訴時，對證據(jù)不足的，一定要及時要求補充偵查，確保證據(jù)確實充分；作為法院，對這類案件一定要“快審快判”，不宜久拖不決，要讓社會及時知道結果。同時，在量刑上，嚴格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凡是性侵未成年的案件，除了法定應當從重的情況外，還要綜合社會影響等酌情考慮從重。通過對被告人的“沉重打擊”從而達到震懾那些有侵害未成年邪念的人，進而達到社會預防的目的。2、要加強性教育。通過對未成年女孩尤其是偏遠農(nóng)村女孩的性教育，提高其防范性侵的能力。一方面，作為家長，要從性羞恥心理中解放出來，對于漸漸長大、處于青春期的女孩，一定要正確的對其實施性生理、心理的相關教育，讓其了解一些性常識，使其養(yǎng)成正確面對性的心理狀態(tài)。同時，要時常提醒其如何面對一些可能存在性侵害的行為，譬如不要單獨和男性出行、不要隨便接受男性施與的好處等等，要讓其知道哪些行為可能對自己不利。同時，家長要教育自己的女孩，告知其被強暴后的嚴重后果，使其在與異性接觸時自覺的產(chǎn)生防備心理；另一方面，作為學校，應當有針對性的開展性教育，讓處于青春期的學生們了解什么是性，讓學生們知道暴力性行為會遭受什么樣的制裁，以及被性侵后對自己的健康成長和今后的人生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如今的青少年受網(wǎng)絡暴力、色情和電視熒屏上漸漸開放的“親密鏡頭”的影響，對性的懵懂感已經(jīng)提前，學校的性教育也應當提前。筆者認為，面對越來越多的性侵未成年案件，學校、家庭開展這方面的教育已經(jīng)刻不容緩，至于教育的方式，可以根據(jù)具體情況而定。只有加強教育，提高未成年女孩防范性侵的能力，給其一雙“識別不良動機、不軌行為的慧眼”,才能從一定程度上減少悲劇的發(fā)生。3、要加強對未成年女孩的管理。單親家庭和父母長期不在身邊的未成年女孩往往成為性侵對象。因此，家長不能固守傳統(tǒng)的“只要給孩子吃飽穿暖就好”的想法，而應該多關注孩子的精神世界。任何一位家長都能夠算簡單的賬，努力工作都是為了孩子，那么一旦孩子遭遇本文探討的話題，再多的付出有何意義？因此，廣大農(nóng)村家長應該加強對孩子的監(jiān)管和教育，要讓孩子感受到更多的父愛和母愛，不能再將孩子們都留在偏遠的農(nóng)村跟隨爺爺奶奶生活，因為留守兒童中出現(xiàn)的問題太多。父母應該多留心處于青春期女孩的變化，一旦發(fā)現(xiàn)其有不正常的表現(xiàn)或發(fā)現(xiàn)其與男孩有不正當交往，應及時予以疏導或制止；對于學校，更要有針對性的加強對未成年女生的管理，因為在校期間女生與異性接觸的時間和機會相對多，所受誘惑相比更廣。因此，在管理上，學校要嚴格管理，對那些社會上閑散人員干擾女生或在校男生干擾女生的行為，一定要及時處理，防止不良后果的發(fā)生。同時，學校和家長之間一對一的溝通十分必要，學校應該讓每位家長了解孩子在校期間的學習、思想動態(tài)，對可能存在性侵未成年女生的情形要及時通知家長。4、社會要改變錯誤的貞潔觀。如上所述，人們對處女情結的過分糾結，對失貞者尤其是遭遇強暴者，形成一種無形的社會偏見，會“暗中”制造一種無形的輿論壓力。正是這種壓力，一定程度上助長了那些意欲性侵未成年女孩的不法分子，這些人往往在性侵時以不從便告訴他人相威脅逼迫對方就范，或在性侵后以相同的方式威脅女孩使其不敢向家人或親友、學校舉報，遭受性侵的女孩往往也正是出于名聲或擔心被歧視而不敢報案。這樣的貞潔觀，是應該改變的，尤其是對遭受性侵者，其本身作為被害人理應得到社會的同情，相反卻遭遇社會的冷漠和歧視，這種二次傷害給其造成的打擊無疑雪上加霜。為此，我們的社會應該正視失貞的女性，實際上對女性貞操與否的評價，本來就是對女性的一種歧視或者說一種不公正的對待或者說是這個社會男權主義的復燃，甚至是一種不尊重人權的體現(xiàn)。當然筆者不是倡導性開放更不是贊成未成年女性過早的發(fā)生性行為，而是要提倡一種正確的貞潔觀，以排除那些可能遭受或已經(jīng)遭受性侵的未成年女孩拿起法律武器捍衛(wèi)自身權利的憂慮。全社會都應該多一份關愛，對廣大農(nóng)村未成年女孩們、對這些懵懂、幼小的心靈。不管是發(fā)生在我們身邊的、還是通過廣播、電視、雜志所報道的，性侵未成年女孩的案例已不鮮見，每一個人都應該多思考、多點良知和關愛，面對那些遭受殘暴侵害的無辜者，我們都不應該以歧視的眼光去看待以給其造成再一次的傷害；對那些坐在教室里的、蹦跳在回家路上的、為生活忙碌在田間地頭的幸運的未成年女孩們，我們都應該多分呵護和責任，在她們周圍、在她們成長的途中形成無處無時不在的無形的、堅不可摧的保護之墻，助其健康、快樂成長。結語：2013年6月18日，經(jīng)最高人民法院核準，原河南永城市委辦公室副主任李新功當日被執(zhí)行死刑。李新功被執(zhí)行死刑，還給那些被侵害未成年女孩一個公道，也讓她們的家人得到了些許的慰藉，同時也向全社會傳達了一個明確的信號——性侵未成年女孩最終逃不脫法律的嚴厲制裁。未成年女孩尤其是廣大農(nóng)村的未成年女孩，她們無法改變自己的出生和成長環(huán)境，但作為祖國未來的主人，她們是這個社會不可或缺的分子，她們理應得到最基本的尊重和獲得最基本的人權保護。2013年5月29日下午，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在“六一”國際兒童節(jié)即將到來之際，來到北京市少年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