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四講 歷史時期中國西南邊疆經略與交通變遷（已添加圖片）

第四講歷史時期中國西南邊疆經略與交通變遷錄目邊疆與邊疆問題壹中國邊疆問題研究的歷史與現狀貳歷史時期西南邊疆經略與交通變遷叁中國歷代邊疆經略概述肆一、邊疆與邊疆問題

(一)“邊疆”概念“邊疆”是一個內涵豐富的概念。邊疆既是一個歷史概念，也是一個地理概念。從歷史來看，邊疆隨著統(tǒng)一的多民族國家的形成和發(fā)展而逐漸形成和固定下來的。從地理來看，中國的邊疆包括陸疆和海疆。(二)歷史時期西部邊疆問題(1)西部邊疆經濟建設、發(fā)展與內地經濟文化交流和邊疆鞏固(2)歷代中央政權對西部邊疆政治的整合從郡縣制到歷代中央政府（漢代都護府、元代宣撫司、改土歸流）；左宗棠、趙爾豐、尹昌衡西征，左宗棠收復新疆等等；抗戰(zhàn)時期大規(guī)模的西部考察。李安宅；(3)關于歷代西部邊疆的移民與民族融合夏商周時期，西南地區(qū)是巴、蜀、滇等民族的汪洋大海，變服；秦漢以后，開始向巴蜀和滇東北大規(guī)模移民?！度A陽國志》卷三《蜀志》：秦滅巴蜀后“移秦民萬家以實之”?！妒酚洝肪砥摺俄椨鸨炯o》：“巴蜀道險，秦之遷入皆居蜀。”《三國志·呂凱傳》引《蜀世譜》：“初，秦徙呂不韋子弟宗族于蜀漢?！薄度龂尽肪砣妒裰尽罚骸?臨邛)本有邛民，秦始皇徙上郡實之。”趙人卓氏和山東程氏，臨邛以冶鐵為業(yè)，“興賈川滇”。四川青川發(fā)現秦代《為田律》。漢代西南移民：(1)修路：如蜀道、西夷道、南夷道。(2)設立郡縣：蜀、巴、犍為、沈黎、越嶲、汶川、南郡、益州、牂牁等郡。(3)移民。西漢流民“就食蜀漢”；松外諸蠻：“其地有數十百部落……自云其先本漢人?！鼻貪h以北方中原、山東和秦隴移民為主體。巴蜀“染秦化”“能言秦言”。

“西南夷”漢族移民來源：(1)屯田，開通博南道時遷徙呂不韋的后裔到滇西地區(qū)設不韋、嶲唐等縣。

(2)“西南夷”征戰(zhàn)和筑路的官員、兵卒、民夫滯留當地。(3)經商。卓氏將鐵器“傾滇蜀之民”，程鄭“賈椎髻之民”。(4)設立郡縣后派官員、士卒。兩晉南北朝時期，西南地區(qū)接收的移民主要來自北方地區(qū)。(1)關中地區(qū)的漢、氐、叟流民十余萬口經漢中入川，設置僑置郡縣。大量牂牁郡僚人入蜀，在巴、渠川、廣漢、陽安、資中、犍為、梓潼等地布滿山谷“與土人雜居”。(2)許多北方移民進入西南夷地區(qū)，聚族而居，形成“南中大姓”。牂牁大姓：龍氏、傅氏、尹氏、董氏。朱提大姓：孟氏、朱氏、魯氏、雷氏、興氏、仇氏、遞氏、高氏、李氏建寧大姓：霍氏、爨氏。益州大姓：雍氏。永昌大姓：呂氏、趙氏、謝氏、楊氏。唐宋時期，四川外來移民仍然是以北方秦隴、魯、豫地區(qū)移民為主。唐代入川兩次移民高潮：一是在唐玄宗時期“安史之亂”，二是唐末僖宗入蜀，“是時，唐衣冠之族多避亂在蜀”。唐代云貴地區(qū)移民，主要是官兵戍邊、戰(zhàn)俘留居。進入南詔地區(qū)的漢族移民大部分都被“夷化”。宋代四川移民，大量北方移民為躲避戰(zhàn)亂紛紛南下經濟條件較好的四川地區(qū)；宋代云貴地區(qū)也有許多漢族移民。早在五代時期，楚國便遣龍、方、石、程、韋、洪、盧、張八姓屯戍漣江流域，后演變成“西南八姓番”“西南七姓番”。宋元之際戰(zhàn)亂，四川“蜀人受禍慘甚，死傷殆盡，千百不存一二”。元末，紅巾軍起義，湖廣籍移民“避亂入蜀”。所謂“自元季大亂，湖湘之人往往相攜入蜀”，形成四川歷史上第一次“湖廣填四川”。故四川文化具有十分強烈的湖廣籍文化特色。元世祖平滇，大量北方漢族、蒙古族和維吾爾族進入云南地區(qū)，平滇之役，移民主要以南方籍為主。元明清時期，云貴地區(qū)先后設立行省，大量漢族移民通過屯田、經商、戍邊等方式進入云南、貴州地區(qū)，改變了云南和貴州地區(qū)以往“夷多漢少”的局面。云貴地區(qū)移民結構是為征戰(zhàn)留戍、移民屯田。籍貫主要是江南、江西、湖廣、四川、福建等地。正是由于明清時期云貴地區(qū)移民主要來自江南等地區(qū)，云貴地區(qū)漢族文化如方言、民俗、服飾、飲食、信仰等呈現出一種十分明顯的江南、江西文化氛圍，這與明清時期四川地區(qū)“課雨占晴半楚人”“半是湖南寶老官”民風迥然不同。章潢《圖書編》卷42：明代云南已是“與吳會同風”。謝肇制《滇略》卷4：云南“衣冠禮法、言語習尚，大率類建業(yè)”，“衣冠文物風俗言語皆與金陵無別”。光緒《永昌府志》：“明初遷江南人入居此地，就其習尚與江寧相仿佛，是以號小南京也……語言服食、儀禮氣習，大都仿佛江南?！蓖跏啃浴稄V志繹》：“(永昌)而其人反紅顏白晳，得山川清麗之氣，而言語服食，悉與陪京同?！鼻宕瀑F地區(qū)仍然保留江南遺風光緒《騰越廳志稿》卷3記載：騰越“遂沿有江南風俗”，保山有“小南京”之稱。咸豐《興義府志》卷40：黔南興義府“全境之民多明初平黔將卒之后，來自江南，尚有江左遺風”。貴州地區(qū)屯堡人服飾皆明代鳳陽漢裝。貴州安順地區(qū)“屯堡人”即明代調北征南和調北填南的江南籍漢族移民，其在衣食往行方面多有江南遺風。(4)關于我國歷代西部疆域演變與多民族統(tǒng)一國家的形成首先，中國的歷史是漢族和其他兄弟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的；其次，中國作為一個統(tǒng)一的多民族國家的締造和發(fā)展過程經過幾千年來政治隸屬上的一次次結合，互相吸引、日益接近、逐步融合，最后終于凝聚在一個疆界確定、領土完整的國家實體之內；第三，中國歷史疆域的形成，是漢族和各兄弟民族共同奮斗的結果。我國歷代西部疆域演變，還包括歷史上各兄弟民族建立的政權，如吐谷渾、吐蕃、南詔、大理、回鶻、西夏、西遼、察合臺汗國、準噶爾汗國等等，正是這些兄弟政權的發(fā)展壯大，為今天我國的疆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而元、清兩朝將之前獨立的各政權版圖整合的過程，也恰恰是我們多民族統(tǒng)一國家形成的關鍵舉措。(5)關于我國西部邊疆政區(qū)建置沿革方面軍事防衛(wèi)政區(qū)：漢晉唐宋的都護府、長史府，六朝的校尉部、督護；北魏的軍鎮(zhèn)；魏周隋唐的總管府、都督府；明朝以及清初的衛(wèi)所，明中后期的邊鎮(zhèn)；清代的將軍轄區(qū)、都統(tǒng)轄區(qū)等；管理少數民族事務的政區(qū)：如秦漢時期的“道”，南朝的僚郡縣、俚郡縣，唐宋的羈縻府州縣，元明清的土司，民國的設治局，共和國的自治區(qū)、州、縣、民族鄉(xiāng)。(6)關于我國西部邊疆跨境民族地理分布、形成原因與國家認同目前我國西部主要分布著蒙古、哈薩克、塔吉克、柯爾克孜、烏茲別克、藏族、傣族、苗族等跨境民族。(7)關于我國歷代西部邊疆各民族自身認同及其與周邊民族關系(8)關于我國歷代西部邊疆地區(qū)和民族與中央政府的互動關系站在中央政府的立場上；邊疆地區(qū)以及少數民族自身角度認識。(9)關于我國西部邊疆民族語言與歷史時期民族融合鮮卑族融合進漢族；滿族民族特征減少；蒙古族、藏族。二、中國邊疆問題研究的歷史與現狀邊疆史地的研究始于20世紀三十年代。1939年3月至6月，楊成志先生擬定《國立中山大學文學院邊疆學系組織計劃綱要》。四川大學是最早研究邊疆史地的學校之一，1922年,在葛維漢(DavidCrockettGraham,1884-1962)等人倡導和組織下,華西大學成立“華西邊疆研究學會”,發(fā)行《華西邊疆研究學會雜志》(英文版)。1942年，華西大學成立“華西邊疆研究所”。建國后，邊疆史地發(fā)展為一門比較完整的學科。1975年前后。譚其驤主持完成《中國歷史地圖集》，是關于邊疆政區(qū)設置歷史的重大成果。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邊疆史地研究再次掀起高潮，創(chuàng)立“中國邊疆學”成為“肩負繼承和開拓重任的中國邊疆研究工作者的歷史使命”。四川大學在研究邊疆問題方面有不少知名學者，如徐中舒、蒙文通、馮漢驥、任乃強、李安宅、吳天墀、童恩正等。專著：冉光榮教授《羌族史》、《中國藏傳佛教史》；劉復生教授《西南史地與民族：以宋代為重心的考察》、《僰國與瀘夷——民族遷徙、沖突與融合》；段玉明教授《大理國志》。邊疆史地文獻收集和整理：任乃強《華陽國志校補圖注》、劉琳《華陽國志校注》、四川大學圖書館與四川省圖書館聯(lián)合善本再造《清初四川通省山川形勝全圖》（150幅）（巴蜀書社2012年版）、李勇先等主編《蜀藏》系列、《中國西南地理史料叢刊》《華陽國志珍本匯刊》《華陽國志珍本匯刊續(xù)編》《巴蜀古舊地圖集》《四川珍稀家譜叢書》系列等。同學們課后思考：(1)中國歷代疆域是如何形成的？(2)歷代中央政府治理邊疆的方略政策措施成敗得失及其對當代治理邊疆的啟示。(3)近現代歷史上邊疆安全問題的成因及其應對。(4)歷代中國邊疆（西北、北方、東北、西南、海疆）地緣政治演變、政區(qū)設置變化、人口消長、經濟開發(fā)、文化演變，以及邊疆與域外經濟、文化交流情況。(5)中國邊疆各地逐步融入中國疆域的歷史源流和進程。(6)如何看待中國邊疆政區(qū)語言、宗教、教育、風俗、藝術的歷史發(fā)展、特點與成就。(8)歷代中央政府在邊疆文化建設方面的成就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9)邊疆民族價值取向、文化認同的演變規(guī)律和歷史走向。三、中國歷代邊疆經略概述秦朝統(tǒng)一中國以后，北逐匈奴，南平越人。漢武帝時，國家強盛，北拒匈奴，東南平定越地，西伐大宛，西域震懼，東北擊滅衛(wèi)氏朝鮮，開西南夷，拓地開疆。新莽政權在邊疆民族地區(qū)推行倒行逆施的治邊措施。東漢西北與羌族征戰(zhàn)，數度開通西域，西南置郡哀牢夷，兩次大規(guī)模北伐匈奴，東北經營烏桓、鮮卑。西晉的短命統(tǒng)治，與定居沿邊匈奴、鮮卑、羯、氐、羌等“五胡亂華”不無關系。西漢西晉南北朝對峙，邊疆與民族問題幾乎成了這一時期歷史政治主題的全部。隋朝的短暫統(tǒng)治與突厥關系處理不善，勞師東征高麗有關。唐朝與北方突厥、薛延陀、回紇，西域諸族、青藏高原的吐谷渾、吐蕃，東北的渤海、白蠻、烏蠻等邊疆民族問題糾纏在一起。五代，北方的契丹成為一支舉足輕重的政治力量，南方今云南地區(qū)建立的大理地方政權依然存在。南北宋與明朝的最后終結者都是少數民族，元與清的統(tǒng)治者同是入主中原的少數民族。這一時期，邊疆問題不僅仍與民族問題密不可分，而且又加入了宗教因素，并且宗教問題在西北和青藏高原地區(qū)越來越體現出其重要性，邊疆問題由此更加復雜。唐中后期五代南宋鴉片戰(zhàn)爭以后，近代主權國家觀念傳入中國。中華民族同外來侵略勢力的斗爭和救亡圖存成了中國民族關系的主線，而這一切又都是從邊疆開始。在新的歷史時期，西部邊疆地區(qū)不僅面臨傳統(tǒng)的邊界紛爭、內部發(fā)展經濟、穩(wěn)定社會局勢等問題，還深受以“東突”“藏獨”等為代表的恐怖勢力、民族分裂勢力和宗教極端勢力等“三股勢力”的威脅，邊疆問題與民族問題、宗教問題以及域外勢力插手等問題交織在一起，十分復雜。西部邊疆區(qū)的安定與發(fā)展直接關系到西部大開發(fā)、“一帶一路”倡議實施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成敗與否，也關系到整個國家的安危。四、歷史時期西南邊疆經略與交通變遷古代西南邊疆遠離中原，地處遐荒之地，外壤異域，交通十分不便，在清雍正時期仍然是“水路不通，陸路甚險”。交通將內地與邊疆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的重要紐帶，是內地與邊疆經濟、政治、文化往來的載體和媒介。歷朝出于對西南邊疆地位的認識，對西南交通進行了不同程度的拓建。而交通狀況又反過來促使中央王朝對西南邊疆的認識與經略發(fā)生進一步變化，兩者之間在漫長的兩千余年中互為因果，共同發(fā)展。方鐵先生指出：“從秦漢至明清的長時期里，歷代封建統(tǒng)治者對邊疆地區(qū)在經濟上開發(fā)和利用的價值，以及經營邊疆對國家的統(tǒng)一與發(fā)展具有何種意義，其觀念和認識不是一步到位的，而是經歷了一個逐漸提高，有時甚至是反復的過程?！?/p>

（一）漢晉南朝時期的邊疆經略與交通變遷的互動秦漢至南朝時期，是我國西南邊疆交通最早開拓年代，許多重要交通線在這一時期首次拓建。戰(zhàn)國時期，楚將莊蹻兵指西南。秦代，秦朝常頞“略通五尺道”。在李冰所筑由成都至宜賓的“僰道”基礎上，開通南廣到朱提的道路。此道南經高縣、筠連，渡筠連河，西至云南鹽津，渡橫江，沿橫江北岸西行，經豆沙關至大關、彝良，渡灑魚河南到昭通。漢朝唐蒙所修道路從僰道(今四川宜賓)出發(fā)途經南廣縣(今高縣、筠連、云南鹽津、大關、彝良、鎮(zhèn)雄一帶)、平夷縣、漢陽縣(威寧、水城、六枝特區(qū))，沿符河水(今南廣河)、筠連河、羊官水(今橫江)到牂牁江(今北盤江)，即“南夷道”，又稱“唐蒙道”。司馬相如“略定西夷，邛、筰、冉尨、斯榆之君徼，皆請為內臣。除邊關，關益斥，西至沫、若水，南至牂柯為徼，通零關道，橋孫水，以通邛、(都)(筰)”。即從今四川成都出發(fā)，經臨邛(今邛崍)、青衣(今蘆山)、嚴道(今滎經)、牦牛(今漢源)四縣，沿青衣江、大渡河、鮮水河，過甘洛、冕寧經安寧河至西昌。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漢武帝發(fā)巴蜀之兵擊滅勞浸、靡莫，兵臨滇國。滇王舉國投降，請置吏入朝。于是以為益州郡，賜“滇王王印”，復長其民，并開通博南山道。元封六年（公元前105年），漢武帝又征服昆明夷（今大理一帶），屬益州郡。最終，在漢武帝時期形成以“五尺道”為基礎包括南夷道、西夷道、博南山道的“西南夷道”。漢朝在西南夷地區(qū)設置七郡:犍為郡、牂柯郡、越雟郡、益州郡、沈犁郡、汶山郡、武都郡，加強了中央對西南夷地區(qū)的管理，在政治上為西南夷道的開通提供了保障。西南邊疆交通的開拓使得漢夷文化空前交融，從而促進了不同族群的融合，與新的族群的形成，還促成了南中大姓的形成，并使南中大姓稱雄西南地區(qū)幾百年之久。這些南中大姓，都是漢族人進入西南地區(qū)而形成的。(二)唐宋時期的邊疆經略與交通變遷的互動唐宋時期，由于中央（中原）王朝對西南邊疆的認識不同，未能施行直接的治理。

唐初在今川西南地區(qū)設立了嶲州、戎州等政區(qū)，并以此作為經營云貴的前沿。后來唐朝扶持南詔，牽制吐蕃，以此構建西南穩(wěn)固防線，更注重對西南地區(qū)交通拓建和維修。南詔異牟尋為向東部拓展疆域，在滇池附近建拓東城（今昆明），并拓修昆明至周邊各地的交通要道。而唐朝為控制和防守南詔，也十分重視滇川黔相鄰地區(qū)的交通路線。宋朝立國，宋太祖主張守內虛外的治邊政策，手揮玉斧，劃大渡河為界，將西南邊疆諸多地區(qū)劃為外域。宋朝的邊疆經略卻對西南交通重心的變遷產生較大影響。宋代西南交通道路主要有：清溪關道，即漢朝的靈關道；南詔、大理的通天竺道，就是漢朝的蜀身毒道的一部分；西漢時進桑縻泠道、步頭道，在漢晉時期又稱為交趾道，唐代稱為安南道(進桑道從云南中部經開遠、文山州、麻粟坡沿盤龍江到達進桑關，再到河內。步頭道從云南元江(以前叫步頭)，經紅河而下，到古勇步（今河口）而到河內)。石門道與秦漢時期的五尺道相對應；黔州道與漢代南夷道大致相對應。漢靈關道漢蜀身毒道相對于唐朝而言，宋朝的邊疆經略卻對西南交通重心的變遷產生較大影響。尤其在南宋偏安東南的時期，由蜀地至云南地區(qū)的清溪關道、石門道交通趨于衰落，從廣西地區(qū)至云南地區(qū)的邕州道，因馬匹交易，地位日益上升。大理國內部的交通，卻是四通八達，雖然從云南驛“東至戎州，西至身毒，東南至交趾，東北至成都，北至大雪山，南至海上”，基本上也沒有改變秦漢以來的交通格局。安南獨立，是中央（中原）王朝邊疆經略與交通變遷互動的結果。南詔強盛后脫離唐朝的控制，隔絕了唐朝至安南的交通線，唐朝對安南的經營力度逐漸減弱，安南大姓勢力得以迅速發(fā)展，也逐漸脫離中央（中原）王朝管轄。宋太祖揮玉斧之后，在西南地區(qū)全面推行消極保守的邊疆治策，不但影響邊疆交通的開發(fā)，也使得安南最終脫離宋朝版圖。(三)元明清時期的邊疆經略與交通變遷的互動元明清時期，是西南地區(qū)政治發(fā)展史上最為重要的一個時期，也是我國古代西南邊疆交通迅速發(fā)展的一個時期。元代在實現了空前的政治大一統(tǒng)之后，重視郵驛系統(tǒng)的建設。經過滇川黔相鄰地區(qū)的重要交通線有效數量多、使用頻率較高，其中自中慶(治今昆明)經過貴州東出湖南的“入湖廣道”的開通，并成為西南地區(qū)聯(lián)系中原內地的首選國家驛道，是元代西南地區(qū)交通事業(yè)建設取得的最重要的成就?！对贰さ乩砹?“元有天下，薄海內外，人跡所至，皆置驛傳，使驛往來，如行國中?！薄对贰さ乩硪弧罚骸吧w嶺北、遼陽與甘肅、四川、云南、湖廣之邊，唐所謂羈縻之州，往往在是，今皆賦役之，比于內地”。忽必烈親征大理國過程中即組織人力及時修筑道路。當時比較發(fā)達的交通線有中慶（今昆明）到成都、敘州、瀘州、黃平（中慶經貴州普安達黃平）、邕州、大雪山、車里，甚至通往大羅城（今越南河內）的道路，這些交通既有沿舊路再次開通的，又有全程新建的道路。元代西南地區(qū)行政圖明清時期主要交通干線有普安入黔舊路、烏撒入蜀舊路、建昌路、粵西路，道路名稱與元代不同，但路線大體相同。明朝鑒于元滅南宋的教訓，同樣十分重視西南邊疆的管理。明代漢藏交通建設成就突出。明代在西藏設烏思藏納里速古魯孫等三路宣慰司，管理衛(wèi)藏之地(前后藏、阿里三圍)；吐蕃等路宣慰司，管理藏東康區(qū)(朵甘)；吐蕃等處宣慰司管理甘青地區(qū)(朵思麻)。明朝使臣入藏的交通道路，前期以青藏道為主，中后期川藏道成為主要入藏道路，明朝使臣也曾行經西域道、滇藏道進入西藏。明代西南地區(qū)行政圖滇藏道川藏道川藏、滇藏路線大致圖清朝為平滅南明政權，收滇、入緬，更是看重西南的戰(zhàn)略地位，從清初就開始對西南邊疆的社會嘗試以內地的模式治理，交通的開發(fā)自然成為西南地區(qū)的首要任務。清朝對西南地區(qū)大規(guī)模的交通開發(fā)是在雍正朝改土歸流之后，改土歸流是西南邊疆交通開發(fā)的一個歷史分界點。雍乾兩朝是清代西南邊疆交通開發(fā)的鼎盛時期。改土歸流后清廷進行了一系列的交通開發(fā)事宜，水陸并舉，更著重于水路，以昆明為中心，先后拓修了云南至廣西、貴州、四川以及云南內部滇西、滇南等方向的道路，基本達到了清廷經略西南邊疆的目的。清朝不但在西南地區(qū)拓寬和維修了舊路，也曾開修一些新的交通路線。如為運送滇銅的金沙江水道、滇粵河道等，隨著清朝直轄地區(qū)向云南南部的拓展，元代從中慶到車里的交通在清朝中期演化為迤南大道，將今天西雙版納、普洱等廣大地區(qū)與內地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三迤是云南省的代稱。清朝雍正年間先后在云南設置迤東道、迤西道和迤南道，即三迤)。清代云南的地緣政治重要性更加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