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書畫的裝載與修復

論書畫的裝載與修復

常說“三個繪畫三個層次”。傳統(tǒng)書畫藝術,只有經(jīng)過裝裱,才能便于欣賞和收藏,而且,裝裱工藝水平的高低直接影響到書畫作品的整體審美效果。書畫未經(jīng)裝裱,再生動的畫面也會缺少神采。古人說“畫經(jīng)小托,業(yè)已功成”(P226),書畫裝裱的重要性可見一斑。所以,從書畫作品的完整生成程序來講,裝裱是書畫創(chuàng)作過程中不可缺少的必然環(huán)節(jié),是書畫作品的再創(chuàng)造。其實,書畫裱件本身就是一件完整的藝術品,而且書畫修復過程中的接筆和補色技藝更是直接參與了書畫藝術的再創(chuàng)作。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一幅書畫,只有經(jīng)過裝裱,創(chuàng)作過程才算最終完成。裝裱與修復工藝作為書畫整體布局的一部分,不僅能使書畫作品大為增色,還能起到保護文物的作用。傳世古書畫,由于年代久遠或收藏不慎,往往出現(xiàn)腐朽破損的情況,憑借裝裱師的高超技藝,精心修復,重新裝裱,就能使之起死回生,恢復其本來的神韻。因此我們說:裝裱及修復與書畫是相輔相成、緊密相連的關系。關于書畫裝裱的文獻記載,最早見于唐代張彥遠的《歷代名畫記》:“宋時范曄,始能裝背”(P197),說明我國裝裱工藝具有悠久的歷史。裝裱工藝在不同歷史時期有著不同的內容和變化,并不斷的豐富和完善。裝裱與修復作為傳統(tǒng)手工藝技術,其自身的發(fā)展也必然遵循一定的工藝美學原則。古人最初對書畫進行裝裱的目的十分簡單,就是要使書畫平整結實,便于保存和欣賞。隨著社會審美意識的提高,“平整”和“結實”已不能滿足人們的審美需求,這就直接促進了書畫裝裱工藝向追求美感的縱深層次發(fā)展。經(jīng)過歷代書畫裝裱工藝的不斷完善,最終形成了其特有的形式美學內涵和創(chuàng)作規(guī)律。先秦手工藝技術專著《考工記》總結了古代各種傳統(tǒng)工藝制作的基本法則,提出了“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為良”(P9)的樸素的工藝美術觀念,為我國傳統(tǒng)手工藝技術構建了初步的形式美學原則和創(chuàng)作規(guī)律。書畫裝裱工藝作為“有意味的形式”,以千百年來人們在生活中積累的審美經(jīng)驗和審美習慣為基礎,也逐步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形式美學內涵。以《考工記》相關記述為指導,我們可初步總結出書畫裝裱與修復的形式美包括材料美、工藝美、款式美、色彩美、線條美、結構美等多方面的內容?，F(xiàn)選擇其中幾個主要方面展開探討:一、傳統(tǒng)藝術中的文創(chuàng)材料應具備的應用功能裝裱材料是體現(xiàn)書畫裝裱形式美的物質條件。裝裱修復材料的選擇搭配及材料的加工運用,都是創(chuàng)作形式美的首要基礎。裝裱所用的宣紙、綾、絹、錦、天地桿、軸頭、簽子、穿繩、結帶等物質本身都體現(xiàn)了裝裱材料的質感美。裝裱紙張的確定選用,對裝裱的質量和效果影響極大。裝裱工藝中的用紙,從選紙、染紙到托紙均有嚴格的要求。唐代即被古人廣泛贊譽的宣紙,不但色純白潔,質感柔軟,厚薄均勻,吸水性好,而且紋理美觀,著筆深固,墨韻層次清晰,因此是裝裱修復用紙的首選。花綾圖案多種多樣,顏色豐富:常見花紋有梅、蘭、竹、菊、團花、云鶴、雙鳳、鸞雀等;顏色有深淺金黃色、米黃色、深淺藍色、綠色、青灰色、棗紅色、茶色等。這些冷暖色調齊全,圖案花紋多樣的材料本身就具有美的感染力,所有這些綾料,都可以單獨拿出來作為一件精美的藝術品欣賞。在裝裱修復過程中,我們根據(jù)畫心的內容色調、氣韻意境來選擇適合的花綾圖案和顏色,必然會取得良好的藝術效果。再如裝裱材料中的宋錦,也是理想的書畫良材絕配。其富麗不失穩(wěn)重的色彩、細膩且堅韌的質感、古雅不俗的風格、明暗有序的配色、粗細流暢的線條所構成的自然美感是無與倫比的裝裱修復材料。裝裱珍貴書畫所用的天地桿多以檀香木為材料,既有香味,又能防止蟲蛀,從材質上強化了書畫裱件的整體美感。軸頭是書畫裱件的實用飾物,需根據(jù)書畫作品的名貴程度來選用恰當?shù)牟牧?。古代書畫裝裱在綾絹和軸頭的品種、色彩等方面都很講究。歷史上用作裝裱軸頭的材料有玉、象牙、琉璃、牛角、珊瑚、瑪瑙、水晶、琥珀、紫檀、白檀等質料并有金銀鑲嵌.鏤雕工藝等表現(xiàn)手法。古代書畫裝裱僅軸頭材料的使用就有諸多講究,幾近苛刻?！端鍟?jīng)籍志》記載:“上品紅琉璃軸,中品紺琉璃軸,下品漆軸”(P6);宋代趙希鵠《洞天清祿集》也記載:“古畫多用簪頂軸小而重,古人用棗木、降真、鳥木、象牙等,他木不用”(P196);明代陶宗儀《南村輟耕錄》也有相關記載:“唐貞觀、開元間,人主崇文雅,裝書皆用紫龍鳳綾為票,綠方紋綾為里,紫檀云花杵軸頭,白檀通身柿心軸。此外,又有青赤琉璃二等軸,牙簽錦帶”(P18)?？梢钥闯?古代用不同質地,不同顏色的軸、帶來區(qū)分書畫的不同珍貴程度,裝裱材料的美感質地是與書畫本身價值相匹配的。這種模式化的裝裱形式對其他裝裱材料也必然有很高的要求。所以,古代書畫裝裱在材料的選用方面已經(jīng)達到很高的水平。如前所述,書畫裝裱的用紙、綾、絹、錦、天地桿、軸頭等材料就其本身來看都可以單獨做為精美的藝術品。用這些優(yōu)良材質來裝裱修復書畫,必然會起到錦上添花的效果,充分體現(xiàn)了書畫裝裱追求材料美的首要原則。二、工藝與技法并重:古傳復畫中的文創(chuàng)、轉色書畫裝裱不僅是一項技術性較強的專門技術,也是一項藝術再創(chuàng)作活動。從事裝裱工作對操作者的技術、經(jīng)驗和藝術修養(yǎng)都有著很高的要求。正如《裝潢志》所述:“良工須具補天之手,貫虱之睛,靈慧虛和,心細如發(fā)。”(P225)雖然裝裱是書畫裝飾與收藏的基本工序,但倘若裝裱不當便是對收書畫藏品的一種破壞,因為每裝裱一次,書畫原作的氣韻精神便可能減弱一次。古人說:“古跡重裱,如病延醫(yī)……醫(yī)善則隨手而起,醫(yī)不善則隨手而斃?！?P165)因此,我們必須盡量減少裝裱修復的頻率和次數(shù),同時更要注意追求裝裱過程中的工藝美。書畫裝裱的工藝美,一方面指科學的裝裱工藝操作流程,另一方面指通過裝裱師的科學操作,創(chuàng)作出做工精良的書畫裝裱藝術品。就具體的工藝技巧而言,從前述的選材環(huán)節(jié)中已經(jīng)得到了體現(xiàn)。在實際操作過程中,只有在工序合理的基礎上充分做到畫心定位精確、裱件色調搭配合理,天地桿勻稱均衡,裱件上下均滿足視覺最佳效果等諸多要求,才能稱得上是一幅完美的裝裱工藝品。裝裱工藝從最基礎的漿水的配制、漿糊的制作到托料、裁切畫心、鑲嵌畫心、覆褙、砑裝等都有一套嚴格的操作工序,需要操作者具備相應的裁刀、刷帚技藝,熟練掌握制糊、染色、鑲嵌、覆褙等技藝。如裝裱修復中的托綾環(huán)節(jié),包括開斷花綾—配托紙—做頭—平絲—上漿—上托紙—排實上墻等程序都要求操作得法、一絲不茍、井然有序。倘若個別環(huán)節(jié)操作不當,則會影響裝裱書畫作品的整體效果。再如裝裱工藝中紙縫的銜接處要妥善處理,做到有張有弛,要達到自然疏落而不能重疊的效果,才能讓畫面產(chǎn)生伸張自然的美感。唐代張彥遠曾說:“紙縫先避人面及要節(jié)處,若縫縫相當,則強急,卷舒有損。要令參差其縫,則力氣均平?！?P119)如果裝裱者在紙張的接縫處操作不慎造成重疊,就會傷害畫面自然流暢的美感。正如明代周嘉胄《裝潢志》所說:“補綴須得書畫本身紙絹質料同一者。色不相當,尚可染配。絹之粗細,紙之厚薄,稍不相侔,視則兩異。故雖有補天之神,必先煉五色之石。絹須絲縷相對,紙必補處莫分?！?P167)書畫修復技藝中要求最高的全色技藝,幾乎代表了裝裱與修復的最高水準,是體現(xiàn)修復工藝技巧的精華之處。古舊書畫經(jīng)過揭、補、洗等工序后,需將畫心的殘損部分,按作品的原貌和色調進行接筆、補色,這是一道極其重要的工序。所配材料的準確與否、接補技術的高低、接筆補色的恰當與否,都直接關系到修復的質量。否則可能會出現(xiàn)“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情況。故爾,接筆前,修復者要仔細揣摩書畫家的筆法及用筆特色,了解其筆墨特征,掌握筆法技巧,選用適合的筆墨材料,這些工作都要求修復者具備豐富的書畫素養(yǎng),還要有相當水平的繪畫技法功底,其難度可想而知。因為今人臨摹無法完全復原古書畫,并且一旦全色就有造假之嫌,所以對珍貴古書畫而言,現(xiàn)在已很少進行全色和接筆。國內博物館的書畫修復,大多只全不補,以“修舊如舊”的原則作為標準,以盡可能尊重書畫本來的歷史面貌。至于補色過程中的點補、鋪填、烘染等操作方法,也都有其特定的工序和原則要求,必須按正確程序來進行。而且一般要經(jīng)過連續(xù)多次操作才能逐漸達到要求。書畫裝裱與修復的工藝美還體現(xiàn)為裱件做工的精良和完美。完美的裝裱作品要達到平、薄、齊、凈、柔、勻、正,密、光的藝術效果,并要盡量避免裝裱修復過程中出現(xiàn)破、變、暈、皺、翹、崩、裂、走等現(xiàn)象。因此,一個優(yōu)秀的裝裱師,必須做到精益求精。裝裱工藝的精良首先表現(xiàn)為要有平的效果。平即是要求裝裱師在裝裱的過程中,始終做到保持畫心的平整,避免出現(xiàn)任何褶皺;而薄、柔是要求裝裱作品厚薄適宜,有柔軟質感,從視覺到手感上都要達到最佳效果;齊、勻、正則是要求裱件接口均勻、兩端整齊劃一,給人視覺美感;新、凈是要求裱件作品不能污染,亦不能出現(xiàn)跑墨、跑色現(xiàn)象。這些工藝美的效果都對操作者的技術、經(jīng)驗和藝術修養(yǎng)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而且在實際裝裱修復操作過程中,如何以審美化的技藝來彌補裝裱材料本身的不足也對裝裱工藝提出了挑戰(zhàn)。這都體現(xiàn)了書畫裝裱與修復的工藝美。三、唐代宮廷裝裝設計方案“相物而賦形”是裝裱的基本要求。我們在裝裱修復之前,首先要確定與畫心相適宜的款式。傳統(tǒng)的書畫裝裱款式多樣,大致可以分為軸、卷、片、冊四大類,每一類又可根據(jù)具體裝飾和工藝的差別分為若干種。書畫裝裱款式的選定,是根據(jù)畫心尺幅大小、不同形式、實用需要以及欣賞習慣決定的。如果裝裱的書畫用于室內裝飾,那么裝裱款式的選擇要服務于室內整體環(huán)境。書畫裱件大小、色彩、形式各異,往墻上一掛,就與周圍環(huán)境、墻面、家具、地板等產(chǎn)生了呼應和對比關系。裝裱款式與環(huán)境空間若相得益彰,就能給我們帶來豐富、多義的審美意味。所以,各具特色的書畫裝裱款式都是一種外在形態(tài)上的形式美。歷史上不同時代盛行不同的裝裱款式。古代宮廷為了顯示帝王的威儀,往往將書畫裝裱的款式模式化。唐《歷代名畫記》記述:“貞觀、開元中,內府圖書一例用白檀香身,紫檀首,紫羅褾織成帶,以為官畫之褾?！?P151)可見,唐代對宮廷裝裱的款式要求是十分嚴格的。到了宋代,宮廷裝裱形制已經(jīng)較為完備和成熟。宋徽宗趙佶曾設裝裱提舉官,并頒布裝潢格式,宋代《紹興御府書畫式》就曾記述:“其裝裱裁制,各有尺度,印識標題,具有儀式?！?P211)除政治目的外,古代書畫裝裱款式的設計,根本目的是讓書畫與裝裱形式達到最佳視覺效果。總體來說,每類裝裱款式都有其適合表現(xiàn)的書畫內容和形式。比如最常見的裝裱款式立軸,又稱掛軸、條幅,是從古代屏風改進發(fā)展而來的款式。傳統(tǒng)立軸一般有圈邊、隔水、天地頭、包首、驚燕、軸頭、天地桿、簽條等部分組成。具體格式又有:單色裱、雙色裱、三色裱、宣和裝等格式。立軸裝裱,選擇何種格式首先根據(jù)墻壁的高低,畫心長短比例而定。另外,收藏或消費者的要求也是重要因素:“而賓主定當預為酌定裝式,彼此意愜,然后從事,則兩獲令終之美?！?P221)其次,裝裱的款式要和室內裝飾風格相一致。其中,書畫懸掛環(huán)境的空間高度和面積是必須考慮的內容。較大的房間適合懸掛氣勢雄偉磅礴、構圖遼闊、筆墨剛健奔放的巨幅或大幅書畫作品,若把書畫裝裱成尺寸2米以上的立軸,就能與房屋空間相協(xié)調,更顯空間寬闊、穩(wěn)重和大氣。如在大戶型房間懸掛巨幅立軸山水風景畫,可使主人如臥游自然山川,仿佛置身于山水田園之中。這種裝飾效果,能使人的心性放飛自然,達到山水畫“可臥、可居、可游”的完美效果,使人感到無比清新和愉悅。因此,裝裱的款式美要與建筑空間和諧相稱才能得到完美體現(xiàn)。手卷是最早出現(xiàn)的書畫裝裱款式,適合邊展開邊欣賞,一般收藏價值較高的書畫橫幅作品多以手卷款式裝裱。手卷由天頭、副隔水、隔水、引首、隔水、畫心、隔水至拖尾等多個部分組成。按卷邊裝飾方式的不同,可分為撞邊卷、轉邊卷、沿邊卷等,尤以沿邊卷整體效果最好。這三種形式的天頭、引首、隔水、畫心和托尾幾個部分都與畫心相連,有序組圖。手卷的規(guī)格、尺寸主要根據(jù)畫心的尺寸而定。一般高度大都在30cm,長達10m左右,特點在于畫意連續(xù)不斷。唐代以前,書畫大都裝裱成卷軸形式。因為展閱不便,從唐代開始古人將卷軸分割成多頁,為防遺失,便裝潢成冊,稱之為“冊頁”。冊頁的出現(xiàn),使翻閱觀看變得大為方便。扇面極具美感的弧形外觀,能引導觀者的視線不斷變換。一般而言,扇面的裝裱多以挖鑲的技法來鑲嵌畫心,可用宣紙裝裱的扇面有紙、絹質的團扇和折扇,可以裝裱成鏡心、鏡片、屏條、冊頁等。冊頁的裝裱相對簡單,形式一般有蝴蝶式、推蓬式、經(jīng)折式等,全部用紙做開身,裝裱后裁齊四邊,美觀大方。裝裱的其它款式如鏡片、橫批、對聯(lián)、屏條等也都可以作為室內裝飾,既有實用價值,又具有很高的審美價值。四、明畫中的裝裝法設計在中國書畫發(fā)展史上,由于南北地域的不同,審美風格的差異,出現(xiàn)了不同地域特色的裝裱風格。如京裱色彩輝煌,裝背厚重;蘇派裝裱清新典雅,穩(wěn)重大方;嶺南派裝裱色彩秀美華麗、柔和勻凈等。這些代表不同地域風格的裝裱式樣,主要是通過色彩的選用和不同搭配來體現(xiàn)的。同樣一幅書法或繪畫作品,選用不同的裝裱材質顏色及色調搭配,作品的風格會迥然不同。色彩具有冷暖感、進退和脹縮感,是物體色與視覺經(jīng)驗所形成的重量感作用于人的心理意識的結果。裝裱材料綾、絹、錦等紡織品,紋樣緊密的給人以重的感覺,質感柔軟的給人的心理感覺就輕。裝裱配色深淺不同,會產(chǎn)生輕重與遠近之感?？傮w來說,書畫裝裱材質與書畫本身是綠葉與紅花的關系,也是賓與主的關系。所以兩者色彩對比不可過于強烈,必須和諧一致,避免喧賓奪主,力求達到明麗協(xié)調、清凈柔美的效果。書畫裝裱的整體色調是由畫心和參與配色的色相,明度和面積關系決定的。書畫藝術的色彩學原理都值得我們在裝裱修復中加以研究,反復實踐運用。裝裱配色色調,一般是天地頭色重,隔水、燕帶色淺。明代文震亨的《長物志》記載了裝裱部位的色彩:“上下天地須用皂續(xù)、龍鳳云鶴等樣,不可用團花及蔥白、月白二色。二垂帶用白續(xù),闊一寸許。烏絲粗界畫二條,玉池白坡亦用前花樣。書畫小者須挖嵌,用淡月白畫絹,上嵌金黃坡條?！?P175)在這里,我們可以看出明代書畫裝裱的用色原則:上下天地用須用黑色,不可用蔥白和月白,驚燕為白色,詩堂用白色,書畫小者用淡月白,旁用黃色,并用金黃絞條鑲嵌?？梢姽湃嗽谘b裱過程中就注意到了不同色彩調子的冷暖搭配、色彩之間的純度和明度的統(tǒng)一和諧。及至宋代,書畫裝裱多以深沉厚重的色調作為基調,又以明快溫暖的顏色適度突出基調,協(xié)調主次關系,從而達到淡雅清靜的色彩視覺效果。傳統(tǒng)中國畫多以墨色的濃、淡、干濕變化為主,著色為輔,故墨色較深的畫面,裝裱配色也要深,墨色較淡的畫面裝裱配色也要淡。總之,裝裱配色的要訣在于端莊含蓄,力求通過對比來更好的突出畫心。裝裱鑲料配色,以采用天藍、米色、淡灰、湖綠、土黃等色為佳。一般而言米色樸素淡雅,以米色為基調,能和多種色調的畫心搭配;淡灰色色域寬闊,給人深穩(wěn)厚重之感;湖藍或草綠色,具有閑適的自然氣息。在裝裱的色彩審美意識中,色彩不能用強烈的對比,忌用大紅大綠,要做到艷而不火,繁而不亂。如果畫心內容以暖色較多,可配以湖色鑲料;畫心內容比較素雅,則可配米黃色鑲料。這樣從根本上做到畫面古樸協(xié)調,給人古色古香之感,使整個環(huán)境氣氛與畫面意境渾然一體。日常裝裱修復工藝中,黃與橙、青與綠等色調差別不大的同類色在一起顯示的協(xié)調和諧,正是裝裱鑲料配色所要求的。這也正體現(xiàn)了周嘉胄《裝潢志》“畫心三尺上下者俱嵌邊,太短者挖嵌,用極淡月白細絹,畫如設色深者,宜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