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生育率的地區(qū)差異與政策取向

韓國生育率的地區(qū)差異與政策取向

一、家庭政策與項目實施:20002010年韓國生育率提升的地區(qū)差異據(jù)人口研究，總人口低于1.5，這是一個非常低的出生水平。低生育水平對未來人口的年齡結構和規(guī)模有重要影響，并很難在相對較短的時間內(nèi)增加出生人數(shù)（koretal，2002；mcdoll，2006；lutz等人，2006）。韓國的總和生育率從1960年的6.0下降到1983年的更替水平2.1,接著繼續(xù)下降到1998年的極低水平1.47。此后生育率一直在小幅波動中下降,2001年下降到超低水平(總和生育率低于1.3),2005年達到破紀錄的低水平1.08。2000年以來,總和生育率一直在超低水平徘徊(StatisticsKorea,2013)。2003年韓國政府啟動了旨在阻止并扭轉生育率下降的政策和項目。第一個綜合性5年計劃SaeromajiPlanI(2006～2010)和第二個5年計劃SaeromajiPlanII(2011～2015)包括一系列政策和項目,目標是2020年將總和生育率提升到1.6,同時推動社會環(huán)境建設,以期在人口老齡化社會中保證持續(xù)的經(jīng)濟發(fā)展,保證無論年齡和性別,所有人都享有高質(zhì)量的生活。這些政策與項目包括為兼顧工作和家庭生活提供經(jīng)濟和社會支持,提供生育補償,改善生殖健康服務,構建家庭友好型社會環(huán)境,促進性別平等(Cho,2006;GovernmentofRepublicofKorea,2010)。本文所用家庭政策和項目統(tǒng)稱這些計劃中的政府項目。盡管韓國地域緊湊、地區(qū)間差距不大,但在生育水平方面一向存在明顯的地區(qū)差異(Eun,1997)。2010年省級總和生育率的分布從首爾市的1.01到西南農(nóng)業(yè)地區(qū)忠南省(Jeonnam)的1.54(StatisticsKorea,2013)。形成差距的原因可能是社會經(jīng)濟條件差距及家庭政策和項目實施方面的不同。此外,韓國中央政府提出家庭政策和項目的指導意見,由各地政府負責實施,因而地區(qū)之間會有所不同。本文將分析2000～2010年韓國生育率的地區(qū)差異,這一時期韓國的總和生育率在1.47～1.08之間波動。我們還將分析生育率差異與當?shù)厣鐣?jīng)濟條件和家庭政策與項目實施之間的關系。在控制了不同地區(qū)的社會經(jīng)濟因素影響后,本研究結果可用于分析現(xiàn)行家庭政策對提升生育率的作用。此外,考慮到未來社會經(jīng)濟發(fā)展,本研究結果還可為未來家庭政策取向提供依據(jù)。二、韓國的人口水平和社會經(jīng)濟變化(一)tfrpppr的遞度計算本文使用兩種總和生育率。一是根據(jù)年齡別生育率估算的傳統(tǒng)的總和生育率,記為TFRasfr,數(shù)據(jù)基本來自人口統(tǒng)計。另一種是根據(jù)時期孩次遞進比計算的總和生育率TFRpppr,應用人口普查微觀數(shù)據(jù)計算。孩次指婦女曾經(jīng)生育的孩子數(shù)量,孩次遞進比是婦女生下一個孩子的比例,即從當前孩次遞進到下個孩次的比例。本文應用的孩次遞進比是時期指標,而非隊列指標,即考慮年內(nèi)觀察到的婦女生第一個孩子(PPPR1)、生第二個孩子(PPPR2)、直至最高孩次的孩次遞進。韓國的婚前生育極少,可忽略不計(StatisticsKorea,2013),假設先遞進到初婚,然后再遞進到生一孩也是合理的。因而可將PPPR1拆分為從婦女本人出生遞進到初婚(PPPRBM)、再從初婚遞進到初育(PPPRM1)兩部分。時期總和生育率TFRpppr即可從所有遞進比估算。TFRasfr一般不會與TFRpppr完全相同,因為TFRasfr是從只考慮年齡但未考慮孩次及其間隔的生命表估算的,而TFRpppr未考慮年齡但考慮了孩次和間隔。我們應用1970、1980、1990、2000年的普查數(shù)據(jù),估算了普查前10年的TFRpppr;應用2005年和2010年的普查數(shù)據(jù),估算了普查前5年的TFRpppr。韓國的生育率變化可分為3個階段(見圖1)。第一階段為1960～1983年,是生育率從高水平向更替水平急速下降時期。韓國生育率在這個階段的下降,是快速經(jīng)濟發(fā)展和社會變革與國家有效的計劃生育項目共同作用的結果(Cho等,1982;Choe等,2006;Kim,1987;Kwon,1993)。第二階段為1983～2005年,韓國生育率在此期間下降到TFRasfr1.08的最低水平。這個階段的國家計劃生育項目,將倡導少生、減少非意愿生育的目標,調(diào)整為改善生殖健康服務質(zhì)量、倡導健康家庭。2005年以后為第三階段,TFRasfr和TFRpppr在此期間略有提升。2006年開始實施的Saeromaji計劃,旨在向婦女提供經(jīng)濟和社會支持,幫助她們實現(xiàn)自己的生育意愿(Cho,2006)。圖2為1960～2010年3個階段的孩次遞進比變化。時期孩次遞進比在生育率下降的3個階段顯示出不同模式。生育率下降的第一階段PPPR3和PPPR4急劇下降,PPPR3從0.92下降到0.41,PPPR4從0.87下降到0.27。而PPPR1和PPPR2幾乎不變,前者一直在0.95及以上,后者僅從0.95下降到0.92。第二階段PPPR3和PPPR4逐漸降低到極低水平,分別降至0.18和0.12。此外,PPPR2在波動中下降,PPPR1開始有明顯下降。二孩遞進比PPPR2在此階段的大部分年份都在0.85以上波動,不過在1987～1990年間低于0.85。這些波動主要受國家計劃生育項目的影響,在項目放寬松之后有一段短期的力度增強(Choe等,2006)。初育遞進在此階段開始發(fā)生明顯變化,1983年的PPPR1為0.95,即95%的婦女終身至少生育過一個孩子。2003年的PPPR1下降到0.75,2004年為0.76。長此以往,將會有約1/4的婦女終身無孩。換言之,這個階段的生育模式變化顯示了無孩婦女有明顯的上升。第三階段的特點是總和生育率在2005年后略有回升,PPPR2趨于穩(wěn)定,PPPR1略有上升。從PPPR1反映出來的無孩婦女比例從2003年的25%下降到2010年的17%。(二)婦女的勞動參與水平的提高不高1960年以來,韓國經(jīng)歷了快速的經(jīng)濟發(fā)展和社會變遷,1980年以后社會變遷速度加快。表1列出了1980～2010年韓國部分經(jīng)濟社會指標,與生育率變化的第二、三階段相對應。這段時期的人均GDP從1980年的1660美元上升到2010年的20562美元(按2010年美元價格),城市居民比例從1980年的57%上升到2010年的83%。最令人矚目的是婦女受教育程度的改善,高中入學率在30年間從44%上升到92%,高中畢業(yè)女生升入高校的比例從1990年的32%上升到2010年的81%。相對于經(jīng)濟和教育的巨大變化,勞動年齡(15～59歲)婦女的勞動參與變化不大,1980年婦女參與勞動比例為43%,2010年為49%。私有車輛和手機數(shù)量的急劇上升意味著人際交往更為頻繁,也意盡管婦女的勞動參與水平在30年間沒有顯著變化,但由于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初婚和生育年齡的推遲等,婦女勞動參與的年齡模式發(fā)生了改變。圖3為婦女在1990～2010年的年齡別勞動參與率。1990年以后,由于接受高等教育的婦女比例上升,20～24歲婦女的勞動參與率急劇下降。1990～2010年,25～29歲婦女的勞動參與率明顯持續(xù)上升,主要是由于持續(xù)的經(jīng)濟發(fā)展為年輕未婚并受過高等教育的婦女創(chuàng)造了不斷增長的就業(yè)機會,以及初婚和初育年齡的推遲。勞動參與水平最低的年齡段從1990年的25～29歲推遲到2000年的30～34歲,2010年進一步推遲到35～39歲。這是初婚和初育年齡推遲的結果。值得注意的是,在快速社會經(jīng)濟變化中,韓國婦女的勞動參與模式一直保持“M”形,盡管在最低和最高年齡的參與水平有所變化,但總有相當一部分人在生育高峰年齡退出勞動力市場。三、韓國兒童促進水平的變化與地區(qū)差異(一)代次生育率計算在分析生育率的區(qū)域差異時,我們主要應用時期孩次遞進總和生育率TFRpppr描述婚育行為,總和生育率的計算包括了所有孩次遞進。這些生育指標的估算都應用2000、2005和2010年普查的微觀數(shù)據(jù)。普查數(shù)據(jù)是按住戶登記個人信息的,我們首先應用Luther發(fā)明的生育史重構法(Luther等,1988;Luther等,1990;Retherford等,1996)構建所有15～60歲婦女的生育史?；居嬎悴襟E為:首先,篩查所有15～60歲婦女的家庭成員記錄,找出其子女;母子匹配的關鍵變量是年齡及其與戶主的關系。但用這種方法構建的婦女生育史可能不完整。其次,檢查婦女自報的曾生子女數(shù)是否大于母子匹配得到的子女數(shù)。如果有子女缺失,則應用婦女曾生子女數(shù)和從近年生育年齡模型推算的年齡別出生概率(根據(jù)已匹配子女調(diào)整)來補齊生育史(關于更多技術細節(jié),可參閱Choe等,2009)。構建生育史后,再應用婦女出生年、初婚年和各孩次生育年份,估算時期遞進比。這些遞進比依次是:從婦女出生到初婚(PPPRBM),從初婚到初育(PPPRM1),從初育到生二孩(PPPR2),從二孩到生三孩(PPPR3)等。根據(jù)各地的假想時期生命表以此類推。PPPRBM遞進的生命表在40歲截止,更高次遞進的生命表在孩次間隔10年截止。根據(jù)所有孩次的時期遞進比,我們估算了各地的時期總和生育率TFRpppr。由于該指標的計算不涉及婦女年齡,所以初育年齡推遲對該指標的影響要小于TFRasfr。因此,如果某年初育年齡推遲,則當年的TFRpppr會略高于TFRasfr,如圖1中生育率下降的第二和第三階段。韓國的主要行政區(qū)劃包括1個特大都市(首爾,皆為城區(qū)),2個全部為城區(qū)的大城市,4個分城鄉(xiāng)的擴展大城市,9個分城鄉(xiāng)的省。我們將這29個地區(qū)作為分析單位,應用2005年普查時的當?shù)?5～49歲婦女在全國同齡婦女中占比進行加權。(二)歲以下和33歲以上的性別、生1995～2010年韓國TFRasfr在1.08～1.47之間波動,這段時間不同年齡組的生育行為發(fā)生了變化。圖4顯示了根據(jù)人口統(tǒng)計估算的20～24歲、25～29歲、30～34歲和35～39歲組的年齡別生育率模式變化。25～29歲組婦女的生育率持續(xù)下降,30～34歲組的生育率在2000～2005年基本保持不變,2005年以后呈小幅度穩(wěn)步上升。2005年以前生育率最高的是25～29歲組,此后則是30～34歲組。20～24歲組的生育率走向與25～29歲組相似,但水平低得多。35～39歲組的生育率變化也與30～34歲組相似,且生育水平相對更低。20歲以下和39歲以上的年齡別生育率極低,可忽略不計。圖2顯示,1995～2010年TFRpppr的主要構成是PPPR1和PPPR2。1995～2005年PPPR1和PPPR2明顯下降,此后PPPR1有小幅回升,但PPPR2保持不變。根據(jù)1995年和2005年的生育模式,PPPR1下降意味著終身無孩婦女將從9%上升到24%。由于韓國非婚生育水平一直都很低,占總生育比例不到2%(StatisticsKorea,2013),可將PPPR1分解為PPPRBM(已婚比例)和PPPRM1(已婚婦女中有孩比例)。圖5顯示了韓國婦女曾婚比例的變化,從中可以看出,未婚婦女比例從1995年的7%急劇增加到2005年的18%。而與此同時,已婚婦女無孩比例僅有小幅增加,從1995年的2%上升到2005年的6%。2006年被認為是結婚的吉祥年,因而PPPRBM有個小凸起(2006年正逢農(nóng)歷閏年,共有13個月,并有兩次“立春”)。2005～2010年,PPPR1有小幅上升,這主要是由于PPPRM1的小幅上升或已婚婦女無孩比例從6%到1%的下降。PPPR1和PPPR2兩個指標的變化反映了二孩及以上婦女比例的下降,從1995年的79%下降到2005年的55%,此后在2010年又略微上升到61%。此外,1995～2010年,初育年齡也發(fā)生了變化(見圖6)。平均初婚年齡的計算是用于推導時期初婚遞進比的生命表的一部分,因而是假想時期指標,且不同于常用的SMAM(根據(jù)普查時未婚比例估算的平均初婚年齡)。從圖6可以看出,初婚年齡和初育年齡的變化趨勢相同,反映了初婚初育間隔基本不變;只是在2010年初育平均年齡略有下降,而初婚平均年齡不變。如圖1所示,初婚年齡的持續(xù)推遲導致持續(xù)推遲生育,因而導致TFRasfr降低。(三)tfrpppr的代際差異韓國的生育水平和社會經(jīng)濟狀況都存在明顯的地區(qū)差異。曾有研究指出韓國總和生育率TFRasfr的地區(qū)差異(Eun,1997)。TFRpppr及其主要構成的地區(qū)差異在2000年以前基本穩(wěn)定(數(shù)據(jù)未列出),但2000年以來差異呈增大的趨勢。因而,我們主要分析2000年以后的情況。表2和表3顯示了TFRpppr及其主要構成PPPRBM、PPPRM1、PPPR2、PPPR3的差異。表2顯示,在所有3個年份中,TFRpppr的最大值與最小值之差都在0.6以上。這個差距相當大,并與此前研究所發(fā)現(xiàn)的TFRasfr差距一致。由于最大值有所降低,致使該差距逐漸縮小。表3顯示,TFRpppr中各孩次的差異及變化較為復雜。初婚遞進比或估計的已婚比例差異最大。已婚比例的最大值在3個普查年份均接近100%,即有些地區(qū)絕大多數(shù)婦女最終都會結婚。而最小值從2000年的83%下降到2010年的75%,各年份的最小值都發(fā)生在首爾。因為最大值基本不變,而最小值下降顯著,極差則從2000年的13個百分點增長到2010年的23個百分點。顯然初婚及隨后初育的遞進變化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TFRpppr的變化。從初婚到初育的遞進比在3個普查年份都很高,地區(qū)差異很小。換言之,幾乎所有已婚婦女都至少生一個孩子,且直至2010年這種模式?jīng)]有改變。而一孩向二孩的遞進變化則值得注意。該遞進比的最小值相當?shù)?3個普查年份都在70%及以下,最大值則遠未達到普遍生二孩的水平。二孩遞進比的極差較大,僅在2010年略有縮小。值得注意的是,這10年中已婚比例的差距逐漸拉大,而二孩遞進比的差距縮小了。這兩部分向相反方向的變化可能導致TFRpppr地區(qū)差異幾乎不變。從二孩向三孩的遞進比極差上下波動,但該遞進比較小,不會對TFRpppr有顯著影響。(四)各生育指標差異的影響近年來,有關東亞低生育率國家的研究發(fā)現(xiàn),婦女非農(nóng)就業(yè)、兼顧工作和家庭的困難程度、婦女有關性別角色的態(tài)度等,都是影響生育的關鍵因素(Bumpass等,2009;Choe,2006;Choe等,2006;Jones,2007)。這些因素以不同方式影響家庭組建進程的各個階段。例如,婦女對性別角色的態(tài)度更可能影響初婚和初育,而對更高孩次的影響相對較弱;難以兼顧工作和家庭則對二孩和更高孩次有更大影響。婦女的非農(nóng)就業(yè)對每個階段都有影響。因為分析單位是地區(qū),樣本量較小,我們僅選擇4個解釋變量,分析它們對2000、2005、2010年地區(qū)各生育指標差異的影響。這4個解釋變量是:城市化、婦女就業(yè)結構、婦女受教育水平、托兒設施使用率(以下簡稱入托率)。在低生育水平下,這4個變量應足以解釋主要原因。我們估算了每個普查年度的PPPRBM、PPPRM1、PPPR2、PPPR3,以TFRpppr作為回歸分析的因變量。由于不同地區(qū)的人口規(guī)模相差較大,回歸中應用15～49歲婦女規(guī)模加權。城市化和婦女受教育水平與婦女的性別角色態(tài)度密切相關。我們將城市化程度分為大都市、其他城市、農(nóng)村三類。婦女受教育水平的指標定義為30～34歲婦女受過高中以上教育的比例。就業(yè)結構指標為40～44歲婦女的非農(nóng)就業(yè)比例。婦女在考慮結婚和生育時,主要問題是生育后的就業(yè)機會。在婦女非農(nóng)就業(yè)比例相當高的地區(qū),即使婦女因婚育暫時退出就業(yè),她們對重返勞動力市場會持積極態(tài)度,而這種積極態(tài)度也可能與較高的生育水平相關。我們在分析中沒有納入40歲以下婦女的就業(yè)狀況,因為她們的勞動參與受生育行為的影響。我們嘗試使用當?shù)赝袃悍盏睦们闆r代表兼顧工作和家庭的困難程度,具體指標是普查年份5歲以下兒童入托率。家庭政策的主要目標之一就是提供足夠的托兒服務,我們用實際使用該服務的信息來測量家庭政策的有效實施。從表4可以看出,2000～2005年所有生育指標均下降。2005～2010年PPPRM1和PPPR3有所回升,但PPPRBM和PPPR2基本不變。這些波動導致TFRpppr在2005～2010年小幅回升。受過高等教育的30～34歲婦女的平均比例在10年中幾乎翻番,從2000年的36%升至2010年的68%。同期40～44歲非農(nóng)就業(yè)婦女的平均比例從44%升至60%。5歲以下兒童的入托率在2000～2005年間變化不大,但2005～2010年增長了1.6倍,這在很大程度上歸因于2006年開始實施的Saeromaji計劃。(五)托兒服務tfrp和一主動來樣”表5為回歸分析結果。城市化對某些孩次遞進有微弱作用,但與總生育水平不相關。婦女受教育程度在3個普查年份都與初婚遞進高度相關,即受教育程度越高、初婚遞進比越低,近年的相關程度更高。受教育程度在2000和2010年也和二孩遞進相關,但在2005年不顯著。值得注意的是,2005年的教育變量對一孩和二孩遞進作用不顯著,但對三孩遞進有顯著正向作用。當時生育率處在最低水平,而在受高等教育婦女比例較高的地區(qū),婦女更有可能生兩個以上的孩子,不過總的來說生多孩的比例很小。婦女的就業(yè)結構在2000和2005年僅對三孩遞進略有影響。較高的非農(nóng)就業(yè)比例與生三孩的可能性負相關,但該相關關系在2005年較弱,不具有統(tǒng)計上的顯著性。入托率在2010年與二孩和三孩遞進高度正相關,但在2000和2005年僅有微弱的混合效應,且只對三孩遞進有影響。2010年的入托率和TFRpppr之間顯示了高度相關,并在統(tǒng)計上非常顯著。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韓國總體上托兒服務仍很有限。2006年實施家庭政策和項目以來,托兒服務設施逐漸增多,并且托兒服務利用上升與二孩和三孩婦女比例上升相關。調(diào)整后R的變化說明,回歸中的解釋變量對初婚遞進、三孩遞進和總和生育率有較強的解釋力,而對已婚婦女的一孩遞進則不然。2000～2010年這組變量對二孩遞進的解釋力度逐漸增強。四、教育程度對女性生育的影響韓國生育水平下降迅速,且1998年以來一直保持在超低水平。2000～2010年的時期總和生育率TFRpppr基本不變,但其構成、尤其是一孩和二孩的時期遞進比波動明顯。盡管在2000年以前地區(qū)之間的生育率存在差異,但相對穩(wěn)定,而2000年后差異增大。初婚、二孩和三孩遞進的地區(qū)間差別較大,而已婚婦女的一孩遞進則差別很小。盡管TFRpppr的某些成分與地區(qū)城市化程度有弱相關,但城市化與總和生育率之間沒有顯著統(tǒng)計相關。受過高等教育婦女比例在2000、2005和2010年3個普查年份都與初婚遞進比顯著相關,且在近年相關性增強。2000和2010年受過高等教育的婦女比例與二孩遞進比負相關,但在2005年不顯著?？偟膩砜?在所有年份婦女受教育程度都與TFRpppr顯著相關。受教育程度高的婦女初婚遞進比低,究竟是因為婦女的偏好,還是其他原因需要有更多研究。如果因為受教育程度高的婦女偏好不結婚,那么,哪些原因導致有這種偏好?最近一項對20～44歲未婚男性和女性的全國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不到5%的未婚男女偏好不結婚,在非正規(guī)就業(yè)和低收入人群中比例稍高(Kim等,2012)。當問到?jīng)]有結婚或晚婚的主要原因時,80%以上男性和女性報告主要原因之一是“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Kim等,2012:266)。此外,58%的男性和78%的女性還選擇了“沒有準備好承擔婚后的額外責任”作為未婚的理由之一。這些調(diào)查結果說明,如果年輕男女能有更多機會獲得穩(wěn)定工作、如果他們能處理好隨婚姻而來的“額外責任”,有可能提升初婚遞進和生育水平。未來家庭政策需要認真考慮這些因素。在2005、2009和2012年3次全國調(diào)查中,向20～44歲的婦女詢問了她們偏好的子女數(shù)量和就業(yè)組合,調(diào)查對象選擇最多的是兩個子女和非全日制工作,其次是兩個子女和全日制工作。2012年的調(diào)查中有59%的婦女選擇兩個子女、非全日制工作或全日制工作(Kim等,2012:176)。僅有18%的婦女選擇不工作,有23%的婦女選擇少于兩個子女。20～44歲未婚男性的調(diào)查結果與女性相似。我們的研究發(fā)現(xiàn),在更多兒童利用托兒服務的地區(qū),二孩遞進比較高,但僅在2010年才顯現(xiàn)很強的相關關系。這說明2006年開始的Saeromaji計劃的家庭政策和項目在提高生育水平方面起到了積極作用。隨著越來越多托兒服務的開展,二孩和更高孩次遞進比有可能上升,從而可能提高生育水平。但在幫助職業(yè)婦女實現(xiàn)意愿生育二孩方面,還需要做更多工作。未來家庭政策中,可能重要的是為已婚婦女提供薪水豐厚的非全日制工作,創(chuàng)造家庭友好型就職環(huán)境。對于諸多影響生育率的因素而言,以上分析仍有局限。在影響韓國的婚育行為方面,住房價格、兒童教育成本、青年男女的就業(yè)環(huán)境等都是重要的影響因素。這些因素是否存在地區(qū)差異,其差異是否影響結婚生育的地區(qū)差異,還有待進一步研究,為此也更迫切需要收集相關數(shù)據(jù)。影響生育率的因素韓國生育率變化及其影響因素對中國的啟示韓國生育率的變化過程與中國極其相似,只不過在時間上比中國早10年。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