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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

一聲音傳播現(xiàn)象的地理分布,以及中國方言中的地理分布根據(jù)作者目前掌握的數(shù)據(jù),氣音區(qū)的分為布局現(xiàn)象主要分布在吳語區(qū)、贛語區(qū)和湘語區(qū)的一些地區(qū)。1.以材料的探討對聲樂調類的考察趙元任(1956:78~79)早在1928年初版的《現(xiàn)代吳語的研究》中就注意到嘉興、吳江盛澤鎮(zhèn)和吳江黎里鎮(zhèn)方言中存在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吳語的清聲母上聲字一般都念陰上,但吳江盛澤鎮(zhèn)和嘉興“次清字又分出一類,共有兩種陰上”;清聲母去聲字吳語一般都念陰去,但是吳江黎里鎮(zhèn)和吳江盛澤鎮(zhèn)“又把清音依全清次清的區(qū)別分作兩類”;清聲母入聲字吳語一般都念陰入,但吳江黎里“次清另成一種陰入”。遺憾的是,由于各種原因,在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里這一現(xiàn)象并未引起學術界的重視。1958年,葉祥苓率先發(fā)表兩篇文章,稱吳江縣城(即松陵鎮(zhèn))方言有10個聲調。后來葉先生(1979)又發(fā)現(xiàn)吳江縣城關松陵鎮(zhèn)老年人還能區(qū)分次陰上和次陰去,如:丑≠臭,彩≠菜。這就是說,松陵鎮(zhèn)的聲調應該增加到11個。張拱貴(1980、1981)先后發(fā)表兩篇文章,與葉先生展開討論。于是,葉先生(1980)發(fā)表《關于吳江聲調的兩點說明》一文,隨后于1983年發(fā)表《吳江方言聲調再調查》一文,對吳江七個鎮(zhèn)(松陵、同里、平望、黎里、蘆墟、盛澤、震澤)方言的聲調進行了全面考察。他發(fā)現(xiàn):該地區(qū)聲調分化的條件都與發(fā)音方法的送氣與否有關,而與發(fā)音方法的全濁次濁無關。七個鎮(zhèn)的聲調均在10個以上,其中吳江縣城松陵鎮(zhèn)和同里、平望的平、上、去、入都存在全陰調、次陰調和陽調三分的現(xiàn)象,調類總數(shù)為12個;黎里上、去、入都存在全陰調、次陰調和陽調三分的現(xiàn)象,但平聲全陰、次陰不區(qū)別調類,調類總數(shù)為11個;鎮(zhèn)澤平、去、入分全陰與次陰調,上聲不分,也有11個調類;蘆墟次清上并入次陰去,濁上并入陽去,調類總數(shù)為10個,但平、上、去、入實際上仍都是全清調、次清調和陽調三分的;盛澤上、去分全陰與次陰調,平、入不分,也是10個調類。張拱貴、劉丹青(1983)發(fā)表了不同的調查結果。他們把黎里的聲調也劃分為11類,跟葉祥苓(1983)相同,但調值記錄略有出入;把松陵和盛澤的聲調都歸為九類,并提出混上和混去兩個特殊的調類,即把次陰上和陽上合并,次陰去和陽去合并。許寶華、游汝杰(1984)指出:“在上海市和蘇南地區(qū)只有吳江縣及昆山縣南部農村的調類是整齊地按聲母是否送氣分化的。界外浙江的嘉興、平湖、嘉善和海鹽也是如此。這種調類分化的現(xiàn)象也見于舊松江府,不過是不成系統(tǒng)的,只是陰上調中有個別送氣清聲母字的字調歸并到陰去調?!痹撐膶⑷藗儗β曊{送氣分化現(xiàn)象的關注視野從吳江擴展到其他市縣。文中列舉了莘塔、陳墓、周莊、嘉善、平湖、乍浦、海鹽7個點的調類情況。從文中提供的材料來看,7處方言平聲都不分全陰和次陰;莘塔、陳墓、周莊、嘉善、平湖、乍浦等地次清上聲并入陰去,濁上并入陽去,雖然今上聲調內只剩下全清字,但全清、次清和濁聲母字今實際上在調類方面還是存在區(qū)別的;周莊全陰和次陰去聲別為兩調;莘塔、陳墓、周莊、乍浦、海鹽入聲都分全陰和次陰。錢乃榮等(1992:20)對趙元任曾經調查過的33個方言點再次進行了考查,認為:“在湖州、吳江、嘉興一帶,古次清(送氣音)聲母字的聲調從清聲母中分化出來,與全清聲母對立?!迸c趙元任(1956)相比,在吳江黎里鎮(zhèn)、吳江盛澤鎮(zhèn)和嘉興之外,錢乃榮增加了吳江縣城的材料;黎里鎮(zhèn)上聲趙氏未分全陰上與次陰上,錢氏別為兩調。此外,錢乃榮(1992:27、74、29)還發(fā)現(xiàn):溧陽古全清入聲字今念陰入?55,古次清入聲字與部分濁入字合流,念成舒聲長調入聲223;金壇“古次清陰入字并入陽入”,與念陰入的古全清入聲字相別;金壇西崗“古次清聲母的陰入字歸入陽入”,與念陰入的古全清入聲字相別??梢婂X乃榮認為,古全清與次清字今在調類上存在區(qū)別的方言點實有吳江(城關松陵鎮(zhèn))、吳江黎里鎮(zhèn)、吳江盛澤鎮(zhèn)、嘉興、溧陽、金壇、金壇西崗7處。綜上所述,在吳語區(qū),至少有吳江(松陵、同里、平望、黎里、蘆墟、盛澤、震澤、莘塔等鄉(xiāng)鎮(zhèn))、昆山(南部的周莊、陳墓——即今錦溪等鄉(xiāng)鎮(zhèn))、嘉興、嘉善、海鹽、平湖(及其境內的乍浦等鄉(xiāng)鎮(zhèn))、溧陽、金壇(及境內的西崗等鄉(xiāng)鎮(zhèn))等地存在聲調送氣分調現(xiàn)象。2.漢初目前的方言熊正輝(1979)發(fā)現(xiàn),南昌話古清聲母去聲字今逢送氣聲母念上聲213,逢非送氣清聲母念陰去35。陳昌儀(1983)也注意到,江西都昌土塘話“古去聲次清聲母字今讀陽去,全清聲母字今讀陰去;古入聲次清聲母字今讀低入,全清聲母字今讀陰入”。顏森(1986)指出,贛語昌靖片大多數(shù)地方以及宜萍片的新余聲母送氣影響調類分化。陳昌儀(1991:10)說:“贛語的中心地區(qū)——鄱陽湖周圍和贛江下游市縣的突出特色是古今聲母的送氣不送氣影響調類的分化。”李如龍、張雙慶(1992)也談到:新余的陰平、修水的陰去依據(jù)今聲母送氣與否分為A、B兩類;安義古全清去聲字今讀陰去調,次清去聲字今讀陰上調;都昌陽平、陰入、陽入調分兩類,今聲母為全濁聲母和h聲母的字為B類,其余聲母為A類。劉綸鑫(1999)對存在相關現(xiàn)象的方言有較為詳細的調查。按照他所提供的材料,永修、德安、修水、新余古清聲母平聲字今分為兩調。湖口、星子、永修、德安、修水、豐城、遂川古清聲母去聲字今分為兩調。南昌(塔城鄉(xiāng))、新建、安義的古清聲母去聲字今實際上也在聲調上別為兩類:南昌(塔城鄉(xiāng))古全清去聲字與古次濁平聲字聲調合流為陽平,古次清去聲字歸上聲;新建古次清去聲字歸上聲,安義古次清去聲字歸陰上,都與全清去聲字相別。永修、德安、都昌古清聲母入聲字今分為陰入和次陰入兩調。湖口古全清入聲字今歸陰去,古次清入聲字今歸次陰去。新余古次清入聲字今歸陽入,與古全清入聲字相別。辛世彪(1999)將南昌(包括南昌市、南昌縣)、都昌(城關)、都昌(土塘)、安義、新余(城關)、新余(沙土)、修水、永修(城關)、永修(三角)、德安、新建(灣里)、星子、湖口、南豐等地方言都稱為送氣分調型方言。這些方言點聲調數(shù)目各有5、6、7、8、9、10個不等。其中陰平分調的有新余(城關)、新余(沙土)、永修(城關)3點;陽平分調的有南昌、都昌(城關)、新建(灣里)、永修(城關)、永修(三角)、德安、南豐7點;上聲(包括古清上與次濁上)分調的有新建(灣里);陰去分調的有南昌、都昌(城關)、都昌(土塘)、安義、修水、新建(灣里)、永修(城關)、永修(三角)、德安、星子、湖口11點;陽去分調的有都昌(城關);陰入分調的有都昌(城關)、都昌(土塘)、新余(沙土)、星子、湖口,新余(城關)只有咸深山臻四攝讀入聲且以送氣分調,宕江曾梗通五攝歸陰平(也以送氣不送氣分別歸入次陰平和全陰平);陽入分調的有都昌(城關)、新余(沙土)、永修(三角)??梢?在贛語區(qū),聲調送氣分調現(xiàn)象主要出現(xiàn)在其中心地區(qū)——鄱陽湖周圍和贛江下游的部分市縣,以昌靖片最為普遍。3.湘語。見表2湖南師范學院中文系漢語方言普查組(1960)發(fā)現(xiàn)“聲母送氣構成聲調分化條件”,“漣源去聲次清另成調類(次清去)”(第8頁),因而“陰去分全陰去(調值是35)和次陰去(調值是32)”(第33頁)。據(jù)鮑厚星(2003)、劉麗華等(1987),漣源藍田的調類與此一致,部分調值有所出入。鮑厚星(2003)、陳暉(2004)發(fā)現(xiàn),安化梅城的調類也存在這樣的情況。鮑厚星(2003)還發(fā)現(xiàn),岳陽榮家灣(鮑先生認為這里的方言雖然受到了贛語的較大影響,但總體上看應當劃歸湘語)除了有陰入和陽入外,其他調類情況與漣源、漣源藍田、安化梅城等地很相似。請看表一:楊翊強(1988)認為,湘鄉(xiāng)(楊氏本人是離城關鎮(zhèn)15里的梅橋鎮(zhèn)新橋村人)話有7個聲調:陰平55,陽平122,次陽平214,上聲21,陰去25,次陰去215,陽去11。鮑厚星(2003)發(fā)現(xiàn)湘鄉(xiāng)月山、雙峰梓門橋的調類情況與此非常相似。陽平和次陽平的區(qū)分主要是以古聲母是次濁還是全濁聲母,而陰去和次陰去的區(qū)別則是以聲母的送氣與否為條件的。請看表二:鮑厚星(1989)發(fā)現(xiàn):邵陽方言“全清去聲字今讀陰去,次清去聲字今讀陽去,對應十分整齊”。儲澤祥(1998:81)也談到,邵陽方言今聲調“最有特點的是古去聲清聲母字的分化,即全清去聲字今讀陰去,次清去聲字今讀陽去,對應十分整齊”。從調類的區(qū)分來看,邵陽話古清聲母去聲字還是按照送氣與否分化為不同的調類,只是由于次清去聲字并入陽去,所以這一分化并沒有造成一個獨立的新調類——次陰去??梢?在湘語區(qū),至少漣源、安化、湘鄉(xiāng)、雙峰、邵陽和岳陽榮家灣等地是存在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的。除岳陽榮家灣外,這些方言點基本上都屬于婁邵片。4.陰平次清歸陽去陰山陰平在吳語、贛語、湘語之外的其他漢語方言區(qū),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比較少見。據(jù)湖南師范學院中文系漢語方言普查組(1960)的記錄,地處湖南南部的藍山縣(原報告寫作蘭山)方言“聲母送氣構成聲調分化的條件”,“陰平次清歸陽去……因此,蘭山陰平沒有送氣音”。(第14頁)藍山是西南官話和湘南土話并存的雙方言區(qū)。張均如(1987)發(fā)現(xiàn),廣西南寧心圩平話有11個調:陰平53,陽平31,陰上33,陽上24,陰去甲55,陰去乙35,陽去11,陰入甲33,陰入乙55,陽入甲11,陽入乙24。古清聲母去聲字,心圩平話今讀陰去調,其中古全清聲母字今讀不送氣聲母,念陰去甲55調;古次清聲母字今讀送氣聲母,念陰去乙35調。陰入調分甲、乙兩類,還看不出有什么演變規(guī)律。二古清聲母字與今聲字送氣分化的關系吳語古全濁和次濁聲母通常均念歸入陽調,今不送氣和送氣清聲母與古全清和次清聲母的對應較為整齊,故吳語聲調分化的條件都與發(fā)音方法的全清次清有關,而與發(fā)音方法的全濁次濁無關。葉祥苓(1983)、石峰(1992)認為吳江方言的聲調演化可分為兩個層次:第一層次按聲母的清濁分陰陽,第二層次按清聲母的送氣與否分全陰、次陰。第二層次的分化在不同方言點是不平衡的,有的地方發(fā)生了,有的地方似乎沒有發(fā)生。在同一方言聲調系統(tǒng)內部,陰平、陰上、陰去、陰入四調的分化也可能不平衡,有的地方四調都分全陰和次陰,有的地方則是或分或不分。有的地方,在發(fā)生第二層次演變之后,調類之間交互合并,形成復雜的調類格局。贛語中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有兩種類型:(1)古聲母是否送氣影響今調類分化。例如,都昌土塘方言今無送氣清音聲母,古聲母送氣與否影響今調類分化。其聲調的演變可能經歷了四個步驟:第一步,按聲母的清濁分陰陽;第二步,按清聲母的送氣與否分全陰、次陰;第三步,是次陰調字聲母念成全濁,但在調類上仍與全陰調、陽調相別,例如古全清聲母入聲字今念陰入5,古次清聲母和全濁聲母字雖今聲母都為全濁,但仍分屬不同的調類,前者念低入調1(實際上相當于次陰入調),后者念陽入調3;第四步,部分調類合并,例如都昌土塘方言的陽去字包括古濁去字和古次清去聲字,調值都念313。古全清和次清聲母平聲、上聲字未出現(xiàn)送氣分化現(xiàn)象。(2)今聲母是否送氣影響調類分化。這是贛語中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的主要類型。熊正輝(1979)認為,南昌話聲調的分化有前(Q)、后(H)兩個層次:前一層次按聲母的清濁分陰陽,后一層次按聲母的送氣與否分調。南昌話的古濁聲母平聲字今逢送氣聲母念陽平24,逢非送氣清聲母念陰去35;古清聲母去聲字今逢送氣聲母念上聲213,逢非送氣清聲母念陰去35,這些變化都屬第二層次。我們認為,屬于這種類型的贛語里,古濁聲母字與古清聲母字聲調再次分化的過程不是同步的,因為古濁聲母字在前(Q)、后(H)兩個層次之后還經歷了一個全濁變清的過程。在這些地方,古全濁聲母清化以后逢塞音塞擦音通常念送氣音,這樣古濁聲母便分成了送氣的塞音塞擦音與邊音、鼻音、擦音等所謂的非送氣音兩類,它們的聲調按照這兩類的不同出現(xiàn)分化,由此出現(xiàn)了屬于某一古調類的字按照古聲母的清濁和今聲母的送氣與否分化為四個調類的現(xiàn)象。最典型的例子是永修城關的平聲字:古清聲母平聲字今逢送氣聲母念14,逢非送氣清聲母念45,古濁聲母平聲字今逢送氣聲母念11,逢非送氣清聲母念33。一些方言在出現(xiàn)這樣的分化之后又出現(xiàn)了通過合并以減少調類數(shù)量的趨勢,例如都昌城關的去聲字:今念送氣聲母的古清聲母字與今念非送氣聲母的古濁聲母字都念陽去調213;今念送氣聲母的古濁聲母字念成陰平調332。湘語區(qū)的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也與今聲母送氣與否關系密切。例如漣源藍田、安化梅城、湘鄉(xiāng)梅橋鎮(zhèn)、雙峰梓門橋等地的次陰去字,主要來源于古次清聲母去聲字,但也包括少數(shù)今例外地讀送氣的古全清和全濁聲母字,如“礦”、“愧”為古全清的見母字,但在上述四地聲母都念送氣音,聲調念次陰去而不念全陰去;古全濁聲母去聲字在湘方言中一般聲母念不送氣音,聲調念陽去,但古全濁的並母字“判”、群母字“僅”在上述四地都念送氣清聲母,聲調相應地念成次陰去而不念陽去。安化梅城古入聲字今聲母送氣的歸次陰去,其余歸全陰去;古次清入聲字今多送氣,古全濁入聲字今讀塞音塞擦音時絕大部分送氣,這些今聲母送氣的入聲字聲調與次陰去相同。湘鄉(xiāng)梅橋鎮(zhèn)、雙峰梓門橋等地古入聲字今聲母送氣的派入陽平、次陰去,今聲母不送氣的(念擦音、鼻音、邊音、半元音的也在其列)派入次陽平、陰去。(陳暉2004)漢語方言中的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是發(fā)生在清濁分化之后的二次分化現(xiàn)象。這一分化通常會導致相關方言聲調格局的變化和聲調數(shù)量的增加:清濁分調給漢語及其方言帶來的僅僅是四聲八調格局的可能,而古清聲母的送氣分調則可以進一步造成四聲十二調的格局(例如吳江方言);在此基礎上,古濁聲母的送氣分調(實際上主要是全濁與次濁的分調)則有可能造成四聲十六調的格局。聲調的大量增加可以彌補聲母清化等所帶來的消極影響,但同時也可能帶來交際方面的新問題,為此在方言語音系統(tǒng)內部又會出現(xiàn)聲調合并的趨勢??梢?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要受漢語方言語音系統(tǒng)內部結構特征和交際功能的雙重制約,分化與合并是矛盾對立統(tǒng)一的兩個方面。聲調的送氣分化并不一定帶來聲調數(shù)量的增加。三非對比性聲樂特點導致全陰與次陰調類分化的主要因素的確是聲母的送氣成分。熊正輝(1979)指出,南昌話中的所謂送氣聲母包括六個聲母,非送氣聲母指的是其余的等十三個聲母?!熬陀绊懻{類分化這一點說,[h]跟送氣的清塞音和塞擦音行為一致,而跟等清擦音不同,這是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梢娔喜腫h]不是一般的清擦音,而是口部無阻礙的送氣音。也可以說,的送氣成分是[h],南昌送氣聲母也可以寫成。決定調類分化的實際是送氣成分[h]?!甭曊{發(fā)生學理論是美國漢藏語學家馬提索夫20世紀70年代提出來的。其基本內核是:聲調的產生和分化是由音段成分特征演化變異引起的。其經典性的《東南亞聲調發(fā)生學》一文闡述了聲調的發(fā)生發(fā)展過程(江獲1998):(1)最初的無聲調語言音節(jié)中存在著非對比性音高差別。這些差別僅僅是音首和音尾輔音差別的伴隨現(xiàn)象。因此,濁輔音起始的音節(jié)可能比清輔音起始的音節(jié)在音高上相對低一些,塞音結尾的音節(jié)比非塞音結尾的音節(jié)在音高上稍微高一些,或呈音高上升狀態(tài)。這種非對比性音高差別在無聲調語言中十分普遍。(2)當語言中的輔音特征喪失,音節(jié)原有的非對比性音高差別就會顯露出來,承擔區(qū)別意義的功能。如清濁合流,韻尾脫落。徐通鏘(1998)更是明確主張:制約聲調起源的關鍵因素是聲母位置上輔音語音特征的變化;只有在音首位置上輔音的標記性語音特征(如±濁、土送氣等)的變化才是聲調起源的關鍵。聲母送氣對聲調的影響雖然不及清濁的影響廣泛,但也為學者們普遍認同。不過,送氣究竟使聲調變高還是變低呢?各家的看法就不盡相同了。奧德利古爾認為,當一個語言從送氣清塞音、不送氣清塞音和濁塞音發(fā)展出了3個對立聲調時,那么有一種傾向就是高調來源于歷史上的清送氣阻塞音系列,如泰語的Trang方言(江獲1998)。不過,相反的傾向似乎更為常見。Sarawit報道了泰語Saek方言歷史上送氣來源的聲調要低于不送氣來源的聲調(江獲1998)。何大安(1989)以漢語湘方言、贛方言、吳方言和苗語、侗語的送氣聲母為例證明聲母送氣特征影響聲調變低。針對這種爭論,Hombert用英語和法語做了有關實驗,結論是:數(shù)據(jù)表明清輔音后送氣的音延與后接元音的起始F0值之間沒有直接的相互關系,英語和法語的清輔音對后接元音的F0值有著相似的互擾影響,盡管英語清塞音的送氣性質遠遠高于法語。而且,送氣和不送氣塞音后無音的F0起始值并沒有區(qū)別意義的差別(這是送氣是否影響音高的關鍵,江獲1998)。但孔江平(1993)所做的有關石門坎苗語濁聲母與濁送氣聲母(也可認為元音氣嗓音特征)音高差別的實驗證明,濁音起始F0高于平均F0,而濁送氣音起始F0低于平均F0。這個結果說明嗓音發(fā)聲類型對聲調有影響,濁送氣音節(jié)的聲調比非濁送氣音節(jié)的聲調要低。請看表三:從漢語相關方言中全陰調、次陰調和陽調調值的情況來看,送氣的確是使聲調變低了。石峰(1992)在討論吳江境內方言的聲調時注意到:送氣聲母的次陰調處于陰調和陽調的中間地位,它們從陰調分化出來向陽調靠攏。這是一種正在進行中的語音變化。丁邦新(1998)也指出:“大體說來,平上去入四調分化的趨勢是全清最高,次清次之,濁聲母最低,調型很類似?!吻迓暷副热迓暷嘎允孤曊{降低,換句話說送氣的聲母有一點使整個音節(jié)的聲調‘泄氣’的現(xiàn)象?!笔聦嵣?這種調值上的高低差別不僅存在于吳江境內的方言之中,也存在于出現(xiàn)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的其他地方的吳語以及贛語、湘語等之中。表四列舉了吳語區(qū)、贛語區(qū)、湘語區(qū)部分方言點及南寧心圩平話去聲分化和調值差異的情況,從中可以看出這些方言點的全陰去、次陰去和陽去調值大體上呈現(xiàn)高、中、低等差分布的態(tài)勢。聲調的音高變化與音節(jié)內部能量的分配密切相關,而聲母的清與濁、送氣與不送氣等區(qū)別會使聲母在發(fā)音時消耗的能量存在差異,都有可能成為聲調分化的潛在誘因。一般認為,濁聲母發(fā)音時聲帶的振動會消耗較多的力量,因此會使?jié)崧暷敢艄?jié)的音高低于清聲母音節(jié)的音高,從而導致同名調的分化。在這方面,桐鄉(xiāng)、松江等地吳語的調類分化是最好的例子。這些地方的方言陽調類與陰調類的調型幾乎完全相同(平行),主要的不同就在于陽調類比與其對應的陰類調值低,“這是由于‘清音濁流’的發(fā)音原理決定的”(錢乃榮1992:24)。請看表五:王福堂(2004)指出:“發(fā)音時聲母的送氣成分會消耗較多的力量,使送氣音節(jié)的音高低于不送氣音音節(jié)的音高,因而導致聲調的分化。送氣成分所起的作用和濁聲母是相似的?!彼穆晿仿晿贩矫娴脑蚣耙饬x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并不為某些漢語方言所獨有。孫天心(2003)認為,現(xiàn)代藏語方言中,常見氣嗓音作為伴隨語音特征與低調共存。他注意到,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兒蓋縣求吉鄉(xiāng)麻藏村的藏話(以下簡稱麻藏話)沒有獨立辨義作用的聲調,但是在聲調發(fā)生道路上,已走到習慣調(或稱伴隨調)階段,有取決于特定聲、韻母組合的固定伴隨音高。制約伴隨音高的條件與有調藏語方言不一樣,具體而言,聲母帶氣(送氣或氣嗓音)結合長元音時,調值必定低升,其他情況一律讀高調(短音節(jié)高降、長音節(jié)高平)。例如:黃布凡(1994:6)曾說過,聲母“清高濁低”的傳統(tǒng)看法不足以充分解釋現(xiàn)代藏語方言的聲調發(fā)展。從麻藏話的情況來看,聲母全、次濁完全不制約低調,低調的產生端靠聲母帶氣(含清送氣與氣嗓音)加上長韻。目前已有不少研究證實氣嗓音與低調密切相關,而且送氣、韻長制約低調的現(xiàn)象也存在于其他藏語方言。麻藏話低調產生的情況有兩點值得我們注意:(1)聲母帶氣(含清送氣與氣嗓音)是導致音高變低的重要原因;(2)聲母帶氣(含清送氣與氣嗓音)與聲母清濁一樣,可以成為調類分化的誘因,在聲調發(fā)生學研究方面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價值。漢語方言中的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與麻藏話的情況有所不同,因為漢語方言中的聲調送氣分化現(xiàn)象大多是發(fā)生在聲調清濁分化之后,大體上屬于陰調類再分化現(xiàn)象。所謂陰調類再分化,指的是四聲由于聲母的清濁不同而各分為陰、陽兩類之后,陰調類由于某些聲母發(fā)音方法的特征而引起不同程度的再次分化。這種現(xiàn)象在侗臺語族多數(shù)語言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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