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體重復字不宜成會意字

同體重復字不宜成會意字

在相同的開頭重復相同的單詞。我們現(xiàn)在不想創(chuàng)造合適的名字，只能暫時稱為相同的重復符號1。裘錫圭先生在《文字學概要》里給這類字定的名稱是“重復同一偏旁而成的會意字”133。我們不沿襲裘先生的說法,并不是想標新立異,是因為以下的原因:(一)、《說文》使用的術語是“部首”(所謂“分別部居,不相雜廁”),部首和偏旁還是有比較大的差別的;(二)、《說文》里面有一些重復兩個相同部分構(gòu)成的字,但是這兩個部分并不是部首,例如:“兢”、“羽”。這些字不在本文討論的范圍。(三)、這些字當中有一些不是會意字。裘先生也提到“重復同一偏旁而成的表意字,并非都是會意字?！?33因此,我們的提法和裘先生的觀點既有相同的部分,又有不同的地方?！墩f文》中該類字不算多,但是都很有特點。在漢字使用者的印象中,形聲字的形旁大體表示字義的歸類,聲旁表示字的讀音。然而,由相同部首組成的字,部首與部首在重構(gòu)體中是怎樣的一種關系?這個重構(gòu)體和原來部首又是怎樣的關系?這些都是很有趣的問題。王國維曾經(jīng)從古文字學的角度討論過“玨”和“朋”的關系96。黃洪宇先生也作過相關的研究,他主要從文字演變的角度展開論述。如前,裘錫圭先生認為重復相同偏旁的字并非都是會意字。因此,我們在探討這類字的時候,應該區(qū)分出哪些是會意字哪些是非會意字。這是一個很難處理的問題。根據(jù)《說文通訓定聲》的“說文六書爻列”,除了“回”、“祘”、“晶”、“巜”、“巛”五字是象形字之外,其余都是會意字18。其實,朱氏的處理也有矛盾的地方,例如“爻爻”,他說“按象交文麗爾之形,實即古文‘爾’字?！?22但是,在“爻列”中又歸入會意。裘先生進一步分析:“有的字如‘艸’和‘絲’,跟它們的偏旁是繁簡體的關系,應該看作象物字。即使是會意字,也不見得一定屬于本類,如一人跟另一人的‘從’字,就是圖形式會意字。不過大多數(shù)重復同一偏旁而成的字,是可以歸入本類的?！?33看來對于會意字的界定還有糾纏不清的地方。經(jīng)過分析,我們認為判斷同體重復字是否是會意字有兩個標準:(一)這個字與原部首比較,詞性是否發(fā)生變化;(二)這個字的意義與原部首的意義是否存在著程度的區(qū)別。附加的說明:凡是組合方向相反的同體重復字都屬于會意字,例如:邑、。我們的界定或許有不準確的地方,但是基本上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因此,朱駿聲的象形字,我們除了“回”字可以接受外,其他幾個都應屬于會意字。根據(jù)我們的標準,“玨”、“艸”、“卉”、“雔”、“賏”、“絲”等字就應該排除在外。其實,問題并不是這么簡單,如果單純根據(jù)許慎的釋義,應該排除的還有很多。例如:“蟲,有足謂之蟲,無足謂之豸。從三蟲?！?76和“蟲,一名蝮。博三寸首大如擘指。象其臥形。物之微細,或行或飛,或毛或臝,或介或鱗。以蟲為象?！?33根據(jù)判斷標準,它沒有詞性的變化,與原部首意義也沒有程度的區(qū)別。但是,段注說:“人三為眾,蟲三為蟲,蟲猶眾也?！?76這究竟如何看待?再如:“賏,頸飾也,從二貝?！?83《說文通訓定聲》:“按駢貝為飾,實即嬰之古文?！薄拔倪x注引說文,嬰,繞也?！?59“賏”若為“嬰”的古文,則是名詞,而“嬰”有繞的意義,是動詞,這樣詞性發(fā)生了變化。這種情況更加復雜。我們的界定或許有不準確的地方,但是對于討論下面的問題還是可行的?！墩f文解字注》(為簡潔起見,后文概稱為段注)中重復相同部首而成的字,如果它作為新的部首,一般都緊接在原來單部首的后面。如果不作為部首,它一般也出現(xiàn)在原部首的最后,當然,也有少數(shù)廁身于同部首字當中的。考察段注,這類字共93個,其中二合的62個,三合的27個,四合的4個。下面我們將從形、音、義以及段玉裁對形義關系的看法等幾個方面進行探討。一、來自同一組的重復詞的結(jié)構(gòu)類型21.1單純捕收點特點許慎說:“會意者,比類合誼,以見指撝?！?55這類字比較全面地體現(xiàn)了這一特點。單純看字的結(jié)構(gòu),即使不懂它確切的意義,也是可以像看圖畫一樣捕捉到該字的相關信息。部首的組合方式往往與意義有很大的關系,段玉裁在注中不止一次地指出某字當并不當重,某字當重不當并,理由也在此。1.2根據(jù)第一組的情況和位置，主要情況如下1.2.1段注中的5個字(1)相重指的是相同的兩個部首重疊組成的字。段注中有七個:棗、炎、多、菚、、畕、。(2)相并指的是相同的兩個部首并排組成的字。段注中有:祘、玨、從、艸、吅、、皕、雔、、玆、虤、、甡、賏、棘、秝、龖、、從、比、兓、兟、覞、、屾、豩、、赫、幵、、竝、沝、巜、臸、聑、奻、弜、絲、、斦、辡、等45字。(3)相反指的是相同的兩部首,其中一個旋轉(zhuǎn)一百八十度后并列在一起組成的字。段注中有:、行、舛、卵、北、、臦等8個。(4)相包指的是相同的兩個部首,其中的一個包住另一個而組成的字,僅“回”一字。1.2.2a.屬性注(5)“品”型三合字大多都呈品字型結(jié)構(gòu)。這是由于漢字方塊性的特點決定的。段注中有:卉、品、譶、雥、森、晶、皛、眾、毳、磊、驫、麤、、猋、焱、惢、灥、鱻、聶、姦、蟲、垚、劦、轟、孨等25個。(6)“川”型僅巛一字。1.2.3四書字(7)“田”型四個四合字都是這種結(jié)構(gòu)。有:茻、歰、、4字。1.3重復相同自然偏旁字玨注:義在于形,形見于義。注:以形為義。皕注:即形為義。注:以形為義。北注:此于其形得其義也。丶注:義取于形。屾注:此說義而形在是。沝注:即形而義在焉。魚魚魚魚注:此即形為義。斦注:言形而義在其中。在段氏看來,重復相同部首而成的字,字形與字義有一定的聯(lián)系。裘錫圭先生說:“在重復同一偏旁而成的會意字里,有一些字的字形也利用了偏旁之間的位置關系。例如同樣是由兩個‘朿’構(gòu)成的字,偏旁并列的是‘棘’字,上下重疊的是‘棗’字?！住?《說文》訓‘火光上也’;‘?！之敗绷?高聳’講,偏旁的上下重疊也可以認為是有意義的?！?35這是很對的。但是,并非每一個重復部首而成的字,部首之間的位置都區(qū)別意義。例如:“多”,根據(jù)朱駿聲的《說文通訓定聲》:“重夕為多,重日為疊。古文從竝夕?！?84段注:“有并與重別者,如棗棘是也。有并與重不別者,夕夕多是也?！?16“畕”,比田也。段注:“比,密也。二人為從,反從為比,比田者,兩田密近也?！?98根據(jù)“比”的意義,兩田應該相并。二、同義詞副本的發(fā)音研究2.1同體重復字與創(chuàng)新音字歸部的關聯(lián)所以它們的讀音不象形聲字那樣,存在一個表示聲音的符號。如果把同體重復字的一部分看作義符,一部分看作聲符,然后根據(jù)形聲字的特點來確定讀音的話,則往往謬以千里。在朱駿聲的《說文通訓定聲》里,同體重復字歸部絕大多數(shù)都與原來的單部首不同,這說明,這些字與部首的讀音聯(lián)系不大緊密。根據(jù)段注,許慎注為“讀若”的19字,注為“讀與某同”的1字,注“闕”的14字,引進古文或異體字(形聲)注音的4字,無注音的53字。許慎無注音,并不意味著這些字沒有讀音,是因為找不到讀若字或是他認為這些字不存在確定音讀的困難。該類字很大一部分是不常用的字,正因為如此,今天如果不對照字典辭書的話,我們很難確定它們的讀音。2.2徐神認為同體重復一詞的發(fā)音是明確的，但后人經(jīng)常會錯誤地讀數(shù)字2.3從“”到“”在許慎的時代,它們的讀音大概已失傳?；蛟S這從來就是一個圖畫性的符號,記錄的是一件事或一個場景,并無讀音可言。但是,在后世的字書和韻書中,這些字又有了讀音。就這些字本身而言,許慎的處理也有矛盾的地方。例如:“豩,二豕也。豳從此。闕?！倍巫?“謂其義其音皆闕也?！?56而“燹,火也。從火豩聲?！?80“豳,從山從豩。闕?！奔热弧柏h”的讀音已闕,許慎為什么還要說“燹”從火豩聲呢?這不矛盾嗎?因此可以推測,《說文》里面形聲字的讀音,有一部分是許慎從形體上虛擬出來的。這些字在后世韻書讀音,往往是根據(jù)所從形聲字的讀音訓出來的,因為同體重復字又可以充當聲符或形符組成新的形聲字。其實這是漢字“有邊讀邊,無邊讀旁”的讀音習慣所致。例如“辡”,它組成的形聲字有:辯、辨、辮、瓣等,根據(jù)這組字的讀音來猜測“辡”的讀音。這有點本末倒置,并不是說完全不行,但是問題不少。例如“弜”《說文通訓定聲》:“韻書讀如勥,蓋以彊訓為音,不足據(jù)也。今附弓聲末?！?5段注:“按此音后人以意為之也?！?42如此類推,讀為“弼”也未嘗不可,因為“弼”也從“弜”。再如:“入入,二入也。兩從此。闕?！倍巫?“此闕亦謂音讀不傳也。大徐良獎切。乃因兩字從此謂同兩音?！?24《說文通訓定聲》:“按音義俱闕,兩從此象形,非聲也。不當以兩字之音為音。今附此。”104前人已看出這種現(xiàn)象,并作出了批評。三、同義詞重復一的意義分析3.1對不同解釋的判斷從段注的引文可以看出,歷代的訓詁材料和文獻用字,同一個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釋,有的和許慎的釋義更是大相徑庭。分析地看,這些不同解釋雖然不能判斷是否妥帖,但是也不能說它們完全錯誤。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我們將在后面談到。3.2第二,兩書所見2個月的單自主字。請看第一階段,兩這類字的數(shù)量最多,情況也最復雜。(Ⅰ)舉二以言其多,例如:多重也。注:“重者,增益也,故為多?！毕φ?相繹也,故為多。重夕為多,重日為疊。(三一六上見《說文解字注》,下同)本不勝末,微弱也。從二瓜。注:本者,蔓也。末者,瓜也。蔓一而瓜多,則本微弱也。(三三七下)甡眾生并立之貌。注:“大雅毛傳曰,甡甡,眾多也?！?二七四上)選具也。注:“選擇而共置之也?！睆亩?。注:“二頁,具之意?！?四二二上)林平地有叢木曰林。(二七一上)情況并非絕對,也有舉二以言其少的。但例子不多。例如:秝稀疏適秝也。注:“玉篇曰,稀疏厤厤然。蓋凡言歷歷可數(shù)、歷錄束文皆當作秝?！?三二九上)斦二斤也。闕。注:“二斤也,言形而義在其中。爾雅毛傳曰,斤斤,明也。蓋其義與?！?七一七下)按“明也”,少則一目了然。(Ⅱ)并列義與對立斗爭義二合部首字,它們的意義往往有“并列”或“對立、斗爭”的意思。例如:覞并視也。(四一○上)并行也。(四九九下)竝并也。(五○一上)幵平也。注:“凡歧頭兩平曰幵?！?七一五上)(以上為并列義)虤虎怒也。從二虎。注:“此與,兩犬相齧也同意?！?二一一下)奻訟也。從二女。注:“訟者,爭也。周易睽傳曰,二女同居,其志不行。革傳曰,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此奻從二女之意也?！?六二六上)兩犬相齧也。(四七八上)辡罪人相與訟也。從二辛。(七四二上)(以上為對立、斗爭意)此外,相反結(jié)構(gòu)的字也應該歸到這一類,盡管它們的反對斗爭意味不明顯,但是它們強調(diào)的是對立的空間。有四例:北乖也。(三八六下)臦乖也。從二臣相違。讀若誑。(一一八下)兩之間也。(七三一上)(Ⅲ)程度的增加。例如(為了便于說明,現(xiàn)將其單部首字的釋義附上):爻交也。(一二八下)二交也。注:“二爻者,交之廣也?！?一二八下)幺小也。(一五八下)微也。注:“小之又小則曰微?！睆亩?。注:“二幺者,幺之甚也?！?一五八下)玄黑而有赤色者為玄。注:“此別一義也。凡染,一入謂之縓;再入謂之赪;三入謂之纁;五入為緅;七入為緇而朱玄,周禮、爾雅無明文。鄭注儀禮曰,朱則四入與。注周禮曰,玄色者,在緅緇之間。其六入者與。按纁染以黑則為緅。緅,漢時今文禮作爵,言如爵頭色也,許書作纔。纔既微黑,又染則更黑,而赤尚隱隱可見也,故曰黑而有赤色。至則赤不見矣?！?一五九下)玆黑也,從二玄。(一五九下)兂首笄也。(四○五下)兓兓兓、銳意也。注:“兂主入,故兩入兂為銳之意。兓兓,其言所謂意內(nèi)而言外也。凡俗用鑯尖字即兓字之俗?！?四○六上)赤南方色。(四九一下)赫大赤貌。注:“赤之盛,故二赤?！?四九二上)ㄑ水小流也。注:“水部曰,涓,小流也。ㄑ與涓音義同?！?五六八上)巜水流澮澮也。注:“水流涓涓曰ㄑ?氵口氏氵口氏ㄑ?氵口氏氵口氏然則曰巜。巜大于ㄑ矣。此字之本義?！?五六八上)三合部首字往往有“盛”或“多”的意義。例如:品眾庶也。從三口。注:“人三為眾,故從三口?！?八五上)譶疾言也。從三言,讀若沓。注:“文選琴賦,紛譶以流漫。注,譶,聲多也。徒合切。吳都賦譶澩,交貿(mào)相競。注引蒼頡篇,譶,言不止也?！?一○二上)羴羊臭也。注:“臭者,氣之通于鼻者也。羊多則氣羴。故從三羊。”(一四七下)森林多貌。(二七二上)晶精光也。注:“凡物之盛,皆三其文。日可三者,所謂疊日也?！?三一二下)毳獸細毛也。注:“掌皮注曰,毳毛,毛細縟者。)從三毛。注:“毛細則叢密。故從三毛。眾意也?！?三九九下)磊眾石貌。注:“石三為磊猶人三為眾,磊之言累也?！?四五三上)驫眾馬也。(四六九下)焱火萼也。從三火。注:“凡物盛則三之?！?四九0下)惢心疑也。注:“魏都賦曰,神惢形茹?！睆娜?。注:“今俗謂疑為多心?！?五一五下)灥三泉也。注:“凡積三為一者,皆謂其多也。不言三泉者,不待言也?！?五六九下)從抽象的引申義看,三合部首字似乎也存在程度增加的意義。例如:皛顯也。通白曰皛。從三白。(三六四上)麤行超遠也。從三鹿。注:“三鹿齊跳,行超遠之意?！?四七二上)疾也。從三兔。注:“與三馬、三鹿、三犬、三羊、三魚取同意。兔善走,三之更疾矣?！?四七二上)猋犬走貌。注:“引申為凡走之稱。九歌:猋遠舉兮云中。王注:猋,去疾貌。爾雅,扶搖謂之猋。作此字?！睆娜?。注:“此與驫、麤、兔兔兔兔兔兔同意?！?四七八上)巛貫穿通水也。注:“巛則貫穿通流,又大于巜矣?！?五六八下)這類字往往也有“多”或“極”之義。例如:眾口也。(八六下)極巧視之也。注:“工為巧,故四工為極巧。極巧視之,謂如離婁之明,公輸之巧,既竭目力也?！?二○一下)茻眾草也。(四七下)以上是對多數(shù)字進行的歸納。由于某些字的意義很難確切把握,例如:東東、屾、沝、豩等等,暫時存疑。同時,有一些字的意義或許早就引申,難以歸入以上類別的,我們將在后文討論同體重復字意義解讀的多種可能時會涉及到。一幅畫在不同的觀賞者眼里有不同的體驗和解讀。在沒有任何文獻背景或相關知識背景的情況下,對字的理解可以是多元的。例如:“聑,安也。注:二耳之在人首,帖妥之至者也?！比绻麊渭兛吹竭@個字,我們從不同方面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一)兩只耳朵。(二)一左一右,兼聽也。(三)耳主聽,兩耳齊聽,細聽也……在《說文解字注》中,段玉裁的注解也往往反映了前人對字義的不同理解。我們選幾個典型的例子說明。森林多貌,從林從木。注:“按篇韻皆云,森,長木貌。疑篇韻所據(jù)為長。從林從木正謂有木出平林之上也?！?二七二上)麤行超遠也。從三鹿。注:“三鹿齊跳,行超遠之意。字統(tǒng)云:警防也。鹿之性,相背而食,慮人獸之害也,故從三鹿。楊氏與許乖異如此?！?四七二上)豩二豕也。豳從此。闕。注:“謂其音義皆闕也。二豕乃兼頑鈍之物,故古有讀若頑者?！?四五六上)朱城先生說過:“漢字形體往往以具體個別的形象反映相對抽象概括的詞義。詞義概括著現(xiàn)實生活中豐富多樣的內(nèi)容,而具有象形意味的表意字,往往是‘畫有其物’的。因此,漢字圖形只能表現(xiàn)其中典型的部分。這樣,通過形體反映出來的字義,就有可能比語言中的詞義范圍狹窄。如果完全拘泥字形來推斷它所記錄的詞義,就會產(chǎn)生誤解?！薄皾h字用象形符號記錄語言里的詞,表達詞義時,其中雖有一定的規(guī)律,但是兩者的聯(lián)系并非是有機的,形義的聯(lián)系存在著多種可能性,常常有人為的規(guī)定性,是約定俗成的。如果我們認識不到這一點,拘執(zhí)于一點一畫求之,就可能導致妄說。所以,據(jù)形求義中,常有仁者見仁、意見分歧的情況。我們當謹慎對待,擇善而從?！?9-40朱先生說得很到位。在從圖畫向文字的轉(zhuǎn)化過程中,字義的約定俗成應該是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本身作為描繪一個事件場景的圖案,要消除解讀的多能性而抽象濃縮為一個相對確定的意義,這是必定的過程。《說文》中音義皆闕的字,大概是沒有經(jīng)過這一過程的緣故。例如:入入、東東、屾、沝等。從問題的反面看,我們也充分相信字義的人為約定性。例如表示人的一類部首,重復構(gòu)字后,意義有的相差很大。如:從相聽也。(三八六上)比密也。(三八六上)北乖也。(三八六下)并行也。(四九九下)奻訟也。(六二六上)辡罪人相與訟也。(七四二上)雙人的“從”、兩夫的“夫夫”、兩女的“奻”、兩辛的“辡”,為什么不都釋為“并行也”或“訟也”呢?兩個“夫”就沒有爭斗的時候嗎?兩個“女”就沒有并行的時候嗎?如此種種?；蛟S有人說,這是古人對人的等級觀念造成的,我們認為這種假設是合理的。這種觀念正是約定俗成的心理基礎。但是,如何消除這類字的表義局限,這是我們關心的。我們認為通過考察原單部首或者以該類字為形符或聲符的字的釋義為線索,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傳統(tǒng)訓詁的“因聲求義”、“聲旁表義”等方法和觀念為我們提供了理論的基礎。例如:劦同力也。注:“同力者,和也。和調(diào)也?！?七○一下)恊同心之和也。(同上)勰同思之和也。(同上)協(xié)同眾之和也。(同上)通過比較,我們可以知道“劦”有“和”的意義,也可以理解段注的意思。有一些字的釋義較隱晦,不易把握,結(jié)合以同體重復字為聲符的字的釋義,可以理清線索。例如:虤虎怒也。(二一一下)曰虤虤兩虎相爭聲,從虤從曰。(同上)贙分別也。從虤對爭貝。(同上)結(jié)合下面兩字的意義來看,我們可以很明白地知道,“虤”為什么可以訓為“虎怒”。一山不容二虎,兩虎相爭,爭則怒。從這個意義來看,我們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觀察力。如果從更宏觀的范圍考察,我們可以深刻地理解某類重復相同部首而成的字都具有某一個意義。例如:孴盛也。(七四四上)眾盛也。(二五○上)燊盛貌。(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