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法律問題研究

中文摘要摘要從全球來看，跨境河流資源安全、利用已是一個熱點問題，同時許多國家都存在著水資源短缺的情況，這顯然不利于國家間的和諧共處，存在著很大的沖突風險。。要制止這種矛盾與沖突，必須正確解決各國間的利益沖突。中俄雙方在關于河流的漁業(yè)、發(fā)電、水資源的利用、環(huán)保等許多眾多領域開展了積極的合作，受政治因素的影響也經歷了不同的發(fā)展時期，近幾年關于跨界河流資源的合作尤為緊密。中國和俄羅斯是相鄰的國家，同時兩國都關注邊界水資源的利用、管理，在經濟的深入發(fā)展下，產生了大量的水資源需求，由此也加大了邊界水域的管理難度。所以，需就中俄跨界河流的利用現狀、合作機制開展探析，綜合理論、實踐等知識來設計出完善的合作機制，促進跨界河流的長期利用，更好的保障兩國經濟社會發(fā)展的需求。對于全文，整體可劃分成四部分：第一部分，理論分析。共有兩節(jié)內容：第一節(jié)是對跨界河流的界定，深入探究跨界河流的內涵，厘清跨界河流特征及法律屬性。依據確立的相關國際法的原則對中俄跨界河流的法律性質進行界定；第二節(jié)具體闡述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概念、可利用的范圍，以及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主要方式。中俄雙方目前在水體利用、漁業(yè)資源開發(fā)、跨界水體水質聯(lián)合監(jiān)測保護等方面進行合作。改進現有的漁業(yè)養(yǎng)殖方法與技術，確定捕撈配額，由此科學的利用漁業(yè)資源。成立跨界水聯(lián)合委員會，完善中俄跨界河流的水質監(jiān)測工作；第二部分分為兩節(jié)：第一節(jié)分析了作為中俄兩國家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理論依據，對中俄可適用的權力基礎、國際原則進行梳理和評析，可為今后中俄跨界河流的利用合作提供強有力支持。第二節(jié)當中，主要就合作的法律依據開展了多視角分析，對適用于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國際公約、以及中俄雙方在漁業(yè)合作、環(huán)境保護、水資源的利用等協(xié)定做出具體說明。第三部分，就當下的利用問題，還有現實困境進行分析，包括對相關國際原則的適用分歧、合作領域的不全面、相關協(xié)定的執(zhí)行力度不夠、缺乏管理機制，還有爭端解決機制。第四部分，其共有兩節(jié)內容，基于前面的分析結果來設計出具體對策，一方面，要確定出利用當下的原則、權力基礎；另一方面，需發(fā)展出系統(tǒng)化的中俄管理機制，如，設置一個統(tǒng)一指揮機構——界河管理委員會，由此來全面負責管理，促進合作利用、對中俄的跨界河流環(huán)境危險建立通知協(xié)商機制，實現界河的利用與治理實施雙邊或多邊合作。關鍵詞：中俄邊境；跨界河流；合作基礎；合作機制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法律問題研究英文摘要ABSTRACTFromaglobalperspective,thesecurityandutilizationofcross-borderriverresourceshasbecomeahotissue.Atthesametime,thereisashortageofwaterresourcesinmanycountries,whichisobviouslynotconducivetotheharmoniouscoexistencebetweencountriesandthereisagreatriskofconflict..Tostopsuchcontradictionsandconflicts,wemustcorrectlysolvetheconflictsofinterestamongcountries.ChinaandRussiahavecarriedoutactivecooperationinmanyfieldssuchasriverfisheries,powergeneration,utilizationofwaterresourcesandenvironmentalprotection.Affectedbypoliticalfactors,theyhavealsoexperienceddifferentdevelopmentperiods.Inrecentyears,thecooperationontransboundaryriverresourceshasbeenparticularlyclose.ChinaandRussiaareneighboringcountries.Atthesametime,bothcountriespayattentiontotheutilizationandmanagementofborderwaterresources.Withthein-deptheconomicdevelopment,thereisalargedemandforwaterresources,whichalsoincreasesthedifficultyofborderwatermanagement.Therefore,itisnecessarytoanalyzetheutilizationstatusandcooperationmechanismofcross-borderriversbetweenChinaandRussia,anddesignaperfectcooperationmechanismbyintegratingtheoreticalandpracticalknowledge,soastopromotethelong-termutilizationofcross-borderriversandbetterensuretheneedsofeconomicandsocialdevelopmentofthetwocountries.Forthefulltext,thewholecanbedividedintofourparts:thefirstpart,theoreticalanalysis.Therearetwosections:thefirstsectionisthedefinitionoftransboundaryrivers,deeplyexploretheconnotationoftransboundaryrivers,andclarifythecharacteristicsandlegalattributesoftransboundaryrivers.DefinethelegalnatureofSinoRussiantransboundaryriversaccordingtotheestablishedprinciplesofrelevantinternationallaw;Thesecondsectionelaboratestheconceptandscopeofnonnavigationalutilizationoftransboundaryrivers,aswellasthemainwaysofnonnavigationalutilizationoftransboundaryriversbetweenChinaandRussia.Atpresent,ChinaandRussiaarecooperatinginwaterutilization,fisheryresourcesdevelopment,jointmonitoringandprotectionoftransboundarywaterqualityandsoon.Improvetheexistingfisherybreedingmethodsandtechnologies,anddeterminethefishingquota,soastomakescientificuseoffisheryresources.EstablishajointcommitteeontransboundarywatertoimprovethewaterqualitymonitoringoftransboundaryriversbetweenChinaandRussia;Thesecondpartisdividedintotwosections:thefirstsectionanalyzesthetheoreticalbasisforthenonnavigationalutilizationofcross-borderriversbetweenChinaandRussia,andcombsandevaluatestheapplicablepowerbasisandinternationalprinciplesbetweenChinaandRussia,whichcanprovidestrongsupportfortheutilizationcooperationofcross-borderriversbetweenChinaandRussiainthefuture.Thesecondsectionmainlycarriesoutmultiperspectiveanalysisonthelegalbasisofcooperation,andmakesspecificexplanationsontheinternationalconventionsapplicabletothenonnavigationalutilizationofcross-borderriversbetweenChinaandRussia,aswellastheagreementsbetweenChinaandRussiaonfisherycooperation,environmentalprotectionandtheutilizationofwaterresources.Thethirdpartanalyzesthecurrentutilizationproblemsandpracticaldifficulties,includingdifferencesintheapplicationofrelevantinternationalprinciples,incompletenessinthefieldofcooperation,insufficientimplementationofrelevantagreements,lackofmanagementmechanismanddisputesettlementmechanism.Thefourthpart,whichhastwosections,designsspecificcountermeasuresbasedonthepreviousanalysisresults.Ontheonehand,weshoulddeterminethecurrentprinciplesandpowerbasis;Ontheotherhand,itisnecessarytoestablishabilateralormultilateralriverboundarymanagementmechanism,whichisresponsibleforthedevelopmentofSinoRussianriverboundarymanagement.Ontheotherhand,itisnecessarytousetheSinoRussianriverboundarymanagementmechanismtopromotethecomprehensivecooperationbetweenChinaandRussia.KeyWords:TheChina-Russiaborder;Transboundaryriver;Cooperationbasis;Thecooperationmechanism目錄目錄目錄TOC\o"1-3"\h\u1899498271引言 引言一、研究背景及意義中俄界河方面，主要有一湖兩江四河，同時總通航里程超2600公里，由此將中國水系、俄國水系、邊境口岸連接了起來，方便了兩國的河流運輸，并發(fā)展出了兩國共同管理的水運通道。兩國跨界水域合作特別是黑龍江省與俄羅斯遠東地區(qū)的合作，不僅是兩國人民的需要，更有利于營造安全可靠、經濟繁榮、長期穩(wěn)定的周邊和平環(huán)境，維護亞太乃至整個世界的和平與安全。中俄兩國跨界河流是區(qū)域發(fā)展的重要保障，發(fā)揮著巨大作用，兩國一直重視對跨界河流的非航行利用和發(fā)展，并持續(xù)加強合作，共同來對管理的跨界河流開展水資源的保護工作。因為管理方式、監(jiān)管模式等的不同，這顯然給中俄兩國的這方面合作帶來了挑戰(zhàn)，因此還需進一步深化合作機制。本文將對兩國跨界河流歷史、現狀、存在的問題開展多視角的分析探討，為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國際合作提供法律對策及建議。國內外研究現狀從時間進程上來看，1934年國際法學會通過的《國際河流航行規(guī)則》的第一、二條分別指出了國際河流是指河流的主河道或支流能夠用于航行的部分是跨越不同的國家或者地區(qū)的河流，國際流域指跨越兩個或兩個以上國家，在水泵的分水線內的整個地理區(qū)域，包括該區(qū)域內流向同一終點的地表水和地下水。1992年，《跨界水道和國際湖泊與利用公約》順利通過，此時歐委會的所有成員國都簽訂了此公約，由此具備了法律效應，其中就跨界水體進行了具體化的界定。對于跨界水平，其含義為：任何跨越了2個及以上國家邊界的地表，或是地下水體，跨界水體包括國際河流和國際湖泊。從國際流域概念的提出以來，國際開始注重對跨界河流的全面總體開發(fā)利用，為國際流域的非航行利用奠定了基礎。相關研究成果多為下面這些：（一）國內研究現狀一是跨界河流史研究，以曾彩琳、何艷梅等學者為代表，主要的從開發(fā)利用的發(fā)展論證其具體化的非航行利用范圍。二是跨界河流的非航行利用的法理研究，以賈琳、郝少英等學者為代表，從國際河流的非航行利用定義、國際河流非航行制度的歷史發(fā)展和國際實踐出發(fā)，論證在中俄跨界河流中非航行利用的法律依據；以滕仁、付紅等學者為代表，提出河流的自由流動，由此讓國家邊界變得復雜化，并帶來了相關領土失去了完整性，所以流域內的各國對于流經本土的河段享有主權。然而，在實施開發(fā)利用活動當中，必須考慮到對其他國家所帶來的各方面影響，以不損害其他國家的主權權利為界線，公平合理的使用、不造成重大損害等原則的跨界河流利用的理論依據。三是戰(zhàn)略開發(fā)研究，以王宛、李興等學者為代表，對中俄合理利用和保護跨界水的協(xié)定進行研究，對兩國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其他資源開發(fā)利用、環(huán)保等的合作給出了具體化的建議。國外研究現狀一是跨界河流研究，學者SergeiVinogradov(2015)、RobinKundisCraig(2018)、AhmedTayia（2019）等，從國際水法角度探討了跨界河流法律性質和非航行合作利用途徑。二是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合作研究，Kaya,Ibrahim對中俄的合作領域進行研究，中俄兩國加強了漁業(yè)經濟的科技合作，包括對共同感興趣的漁業(yè)項目進行調查研究，并提出在中俄邊境的漁業(yè)捕撈形勢嚴峻需進一步明確跨界捕撈的責任；布林丘克(M.M.Eproryyk)出版的《生態(tài)法概論》分三個部分論述了俄羅斯河流領域一般概念和具體內容。三是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爭端的研究，AronTWolf提出了跨境水資源的特點，但是由于水資源變化的復雜性、利用上的廣泛性、利與害的兩重性、不可替代性和有限性，易在流域各國間產生利害沖突。這就制約了國際河流非航行利用的開發(fā)進程，使許多國際河流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達成國際協(xié)議。四是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法律對策，研究，學者InesDombrowsky、ADNikanorova等提出的全面區(qū)域治理等理論來對中俄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進行雙邊協(xié)定的完善并加強合作。綜合可知，現階段國內學術界也開展了一些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研究，并就其重要性、意義進行了肯定，提出了中俄在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法理依據，但欠缺對相關國際流域非航行利用的制度及其衍生權益的深入研究；提出了應加強區(qū)域合作，但缺乏對跨界流域非航行利用實現路徑的深入探究；比較分析了中俄兩國的跨界流域的開發(fā)戰(zhàn)略，但缺乏基于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對中俄兩國特別是相關國際法以及國際原則權益主張的深入探究。本研究將在已有理論分析、歷史分析和國際法研究基礎上，進一步對跨界河流的非航行利用及其衍生權益的歷史沿革、法律性質及內涵發(fā)展進行分析，為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行使以及深入全方面的合作提供合法性、正當性和可行性的理論依據。三、論文所解決的主要問題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在實踐中存在原則適用、法律適用等出現歧義；當前水資源管理監(jiān)管不力、相關協(xié)定執(zhí)行力不嚴等問題，而兩國管理部門眾多，缺少跨部門、跨地區(qū)的協(xié)調機制。因此為解決上述出現的問題與障礙以及加強兩國跨界河流的合作、污染防治提出相應的解決對策和建議。四、研究方法本課題重在實證研究，綜合運用社會調查法、文獻研究法、比較研究法、邏輯分析法同時采用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方式，利用建模分析問題，實施多視角的分析，最后給出可行、有效的發(fā)展建議。文獻梳理：從知網、百度等渠道查找理跨界河流的相關文獻，探尋其法律性質，通過歷史考察梳理發(fā)展脈絡，尋找國際法依據。特別是收集俄羅斯有關跨界河流的論文和文獻資料，了解這方面的詳細信息，分析其合作模式，由此來從整體上掌握這方面的發(fā)展。比較分析：搜集全球的國際判例，還有跨境河流合作模式，進行總結、分析和比較，為中俄跨界河流合作提供借鑒。SWOT分析法：對于中俄這方面合作當中所具有的優(yōu)勢、劣勢，還有機會和威脅開展多視角分析，同時就國際法、全球形勢等來方面開展分析，從而推進中俄兩國合作。五、創(chuàng)新點本文基于國際水法的規(guī)定，從中俄跨界河流的法律性質出發(fā)，對現有雙邊協(xié)定和可適用的國際公約進行梳理，發(fā)現國際河流非航行利用發(fā)展當中的突出性問題，還有存在的法律障礙，并綜合公約、案例等來設計出了可行、有效的解決措施，為中俄加強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合作提供借鑒和參考。一、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概述（一）跨界河流的內涵1.跨界河流的界定河流是指在特定的一個區(qū)域內由地表水和地下水注入的水流，經?；蜷g歇性地沿地表流動。傳統(tǒng)國際法當中，基于河流在各國的位置、法律地位，將河流分為內河、界河、多國河流和國際河流?？缃绾恿魇且粭l橫跨兩國或更多的河流，也可被稱為多國河流或國際河流。[[][]曾盼,曾彩琳.國際河流法律性質的多維思考及對我國的啟示[J].廣東水利電力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21,19(03):44-47.對于國際河流的定義，有專門的國際條約中對此加以規(guī)定。1934年國際法學會通過的《國際河流航行規(guī)則》第一條規(guī)定，國際河流是指其干流或支流可以跨國家或地區(qū)航行的河流。1966年，召開了國際法委員會會議，并順利通過了《國際河流利用規(guī)則》的第二條，其中規(guī)定，國際流域指橫跨兩國或更多國，在水泵的分水線內的整個地理區(qū)域，包括從該地區(qū)流入相同終點的地表水和地下水。1997年，《國際水道非航行使用法公約》第二條中這樣規(guī)定，國際水道是指其組成部分位于不同國家的水道。從上述概念可以看出，在國際法層面的意義上，[[]倪晉仁,高小薇[]倪晉仁,高小薇.河流綜合分類及其生態(tài)特征分析方法[J].水利學報,2011,(9),1009-1016.2.中俄跨界河流的界定中俄互為最大的鄰國，其中大部分為水上河流邊界，兩國之間的跨境河流由一湖兩江四河（即興凱湖，黑龍江、烏蘇里江，松阿察河、白綾河、綏芬河、瑚布圖河）組成。中俄通過邊境河流將中國北方19個港口和俄羅斯15個港口緊密相連，使之發(fā)展成公用的水資源，一起享受便捷的水運通道。[[]鄒偉宏,李大海.中俄界河航運安全監(jiān)管現狀及建議[J].珠江水運,2014(11):64-65.]中俄邊界的分界線及分界點一般在河流的水流中心線或主流中心線上，兩國分別對屬于自己一邊的水域及領土行使排他性的管轄權，但是界河作為兩國的共同資源，其使用和管理等事項由[]鄒偉宏,李大海.中俄界河航運安全監(jiān)管現狀及建議[J].珠江水運,2014(11):64-65.[]付紅.《中俄水資源保護法律制度比較分析》翻譯報告[D].黑龍江大學,2016,10-11.其中，黑龍江是中俄兩國最主要的國際界河。黑龍江(俄羅斯又叫阿穆爾河)是中國第三大河流、也是世界十大河流之一，橫跨中國，俄羅斯，蒙古，黑龍江干流從額爾古納河與石勒喀河的交匯處，黑河市是中俄界河的上游和中游。黑龍江干流具有較大的水量，水深寬，水流速度較為平緩，是漠河及興凱湖下游的烏蘇里江航運的良好基礎。但是，由于天氣原因，一年之中有6個月的冰期，[[]賈生元.中俄界河—黑龍江的生態(tài)保護與可持續(xù)開發(fā)探討[]賈生元.中俄界河—黑龍江的生態(tài)保護與可持續(xù)開發(fā)探討[J].中國環(huán)境管理干部學院報,2002,(02),31-35.烏蘇里江是黑龍江的一條主要支流，也是中俄兩國間的一條重要的國際河流。烏蘇里江的上游分為兩個部分，左邊是源于興凱湖的松阿察河，右邊源于俄羅斯境內的烏拉爾河。[[]曾彩琳,黃錫生.國際河流共享性的法律詮釋[J].中國地質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12(02):29-33.]烏蘇里江流域面積廣大，水路運輸非常方便。[[]賈立明,[]曾彩琳,黃錫生.國際河流共享性的法律詮釋[J].中國地質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12(02):29-33.[]賈立明,中俄界河(黑龍江和烏蘇里江)本底、有機污染現狀及濃度水平調查.黑龍江省,黑龍江省環(huán)境監(jiān)測中心站,2015.興凱湖位于黑龍江省，是我國邊界上最大的界湖。中俄兩國在大興凱湖上以松阿察河河源至白棱河河口連線為界，大、小興凱湖兩部分組成了興凱湖，其中北部的小興凱湖在我國境內，湖面140平方公里，在這里分布著大面積的沼澤與濕地。大興凱湖的周圍由烈富河、白棱河、型土河等九條河流注入，而小興凱湖是源于小銀河、城子河[[]滕仁.中俄毗鄰地區(qū)生態(tài)安全合作研究[J].西伯利亞研究,[]滕仁.中俄毗鄰地區(qū)生態(tài)安全合作研究[J].西伯利亞研究,2010,37(04):89-94.近年來,在經濟社會的深入發(fā)展下，兩國貿易高速增長，由此擴大了中俄跨界河流的作用，水環(huán)境問題已逐步成為影響兩國關系潛在因素。（二）非航行利用的內涵1.非航行利用的概念國際河流的非航行利用，就是指國際河流在除了航行有關的事項之外的用途，如灌溉、發(fā)電、環(huán)境保護等。對待國際河流，人們從早期的航行利用到現代的全面開發(fā)，從世界大戰(zhàn)后的霸權獨大到當代的共同合作，從無止境的索取到開始重視國際河流的環(huán)境保護，都表明非航行利用被全球各國所關注，已是全球性的共識。早期的國際河流協(xié)定基本上都是對航行問題進行規(guī)范，而僅僅是對自由航行權利的規(guī)定。[[]SchrijverNico,SovereigntyoverNaturalResources:BalancingRightsandDuties,NewYork: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97,p.452．]1919年《對德和約》是將河流稱作“國際河流”的第一項國際公約，[[][英]詹寧斯、瓦茨修訂:《奧本海國際法》第1卷第2分冊,王鐵崖等譯,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8年,第[]SchrijverNico,SovereigntyoverNaturalResources:BalancingRightsandDuties,NewYork: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97,p.452．[][英]詹寧斯、瓦茨修訂:《奧本海國際法》第1卷第2分冊,王鐵崖等譯,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8年,第103頁。國際法委員會經過27年的研究編纂、經聯(lián)合國大會通過的1997年《聯(lián)合國國際水道非航行使用法公約》采用了“國際水道”的表述。公約第2條規(guī)定，國際水道，其含義為：位于多個國家的地表水、地下水系統(tǒng)組合而成，由于自然聯(lián)系構成一個單一的整體，并且通常流入同一終點”。國際水道的表述強調了“可通航”和“商業(yè)航運”這兩個基本條件。之所以出現“國際水道”概念，是由于那一時期的資本主義擴張發(fā)展急需利用那些跨界水資源，此時的國際水道與現代國際流域概念的規(guī)制范圍基本相同。上世紀五十年代后，全球各國積極的開展國際水道的非航行利用，同時民眾的環(huán)保意識得到了加強，“國際流域”的概念開始出現。1966年，在實施的《國際河流利用規(guī)則》中的第2條規(guī)定，國際流域是指“延伸到兩國或多國的地理區(qū)域，其分界由水系統(tǒng)的流域分界決定，包括該區(qū)域內流向同一終點的地表水和地下水”。國際流域概念是國際水法理論的重大突破，將國際河流的范圍延展到整個干流及其支流的地下水系統(tǒng)，并且超越了國際河流單一的航運利用要求，為跨國水資源的非航行綜合化利用、獲得最高效益及國際河流的生物多樣性保護、生態(tài)環(huán)境改善提供了國際合作的理論基礎。非航行利用的范圍非航行利用范圍包括所有那些將水從其自然渠道抽出或貯藏或筑壩攔水等的利用，其中包括水力發(fā)電、灌溉、城市水供應、下水道設備等是最主要的非航行利用。在各國的跨界河流經濟利用范式日益多元化的發(fā)展下，以及各國對國際河流的航行功能之外的其他功能關注度的增大，單純的跨界河流航行利用顯然無法匹配實際需求。1966年所實施的《赫爾辛基規(guī)則》，其第2條對國際河流使用進行了劃時代的規(guī)定。[[]張進.論跨界河流的保護—以國際環(huán)境法為視角[J].鄭州航空工業(yè)管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40(01):39-46.]首先，其規(guī)定了跨界水資源的自然屬性，對國際河流之范圍作出了擴充，將其從原本簡單的干流和支流，擴大到整個干支流的地表及地下水體系；[]張進.論跨界河流的保護—以國際環(huán)境法為視角[J].鄭州航空工業(yè)管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40(01):39-46.[]何艷梅.從基本概念的演變看現代國際水法的特點[J].法治論叢,2004(05):96-99.[]沈世銘.國際河流流域水資源爭端解決機制探析—以湄公河流域為例[J].智富時代，2017(10):178.從國際河流到國際流域，各國家對于跨界水資源的開發(fā)利用焦點正在發(fā)生改變，從過去的航行利用發(fā)展到現階段的非航行利用，此時也加強了生態(tài)環(huán)保工作，從起初的各自獨立的主權思想到現在注重合作，對流域進行公平合理利用在國際水道法中逐漸的開始建立起來。現階段，從水道開發(fā)利用實踐來看，各國日益關注于跨界河流的非航行利用，這是一個顯著變化，有著其特定的發(fā)展環(huán)境。國際法理論上提出的國際流域概念，正是這方面關注的提升，提出國際河流應該作為一個整體，考慮其全面利用以取得最高效益的原則，國際河流的流域是一個整體，應進行全面總體開發(fā)，其利用應以實現最高效益為目的，為后來國際流域的非航行利用提供了有效的基礎支持。3.中俄跨境河流非航行利用的主要方式（1）水體資源利用現階段，中國經濟還是在快速發(fā)展時期，由此對水資源的整體需求也持續(xù)增大，其水資源政策（包括跨界河流）的重點主要集中在如何開發(fā)和利用上，希望獲得更多的水資源來滿足各種社會需求，包括不限于工業(yè)生產用水、農業(yè)灌溉、養(yǎng)殖業(yè)和畜牧業(yè)用水、居民生活用水、城市建設用水等。我國為充分發(fā)揮界河流域的水利資源，投資興建了一大批農田水利工程。僅黑河地區(qū)就興建40座水庫。保護和灌溉著廣大的沿江平原土地，使該區(qū)成為全國重要的商品糧基地。中俄雙方沿黑龍江干流及主要支流已有多個城鎮(zhèn)相互開放，雙方都進一步加大黑龍江流域開發(fā)力度，已同意對界河中分屬各自國家的個別島嶼及其附近水域進行聯(lián)合開發(fā)。雙方政府已簽署了在黑龍江干流黑河市與布拉戈維申斯克市之間建公路鐵路大橋的協(xié)議，并有意在黑河市上游建設水利樞紐工程。另外，黑龍江流域水資源極為豐富，與我國水量豐富的珠江相當。居世界主要河流的第17位。黑龍江作為中俄界河，干支流大多流經山區(qū)，河流落差大，這十分有利于水電的發(fā)展，有良好的壩址和動遷量少的優(yōu)越條件。在界河流域內水電建設也快速發(fā)展，例如黑河地區(qū)已建成多座水電站，為邊境地區(qū)的經濟社會發(fā)展提供了充足的電力支持。漁業(yè)資源利用在中俄漁業(yè)合作方面,雙方政府一直給予高度重視。1988年，在充分協(xié)商后，中俄簽訂了《中蘇漁業(yè)合作協(xié)定》，其主要內容有：在捕魚管轄海域內組織捕撈生產，在共同漁場相互提供漁船和魚產品運輸方面的服務，發(fā)展水產養(yǎng)殖業(yè)，在修船及造船方面進行合作，研究海產品的加工技術等，雙方還成立了漁業(yè)合作混合委員會。在此協(xié)定的基礎上，中俄雙方的漁業(yè)合作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中俄雙方的漁業(yè)合作重點主要在于漁業(yè)經濟技術和科學技術方面，包括雙方都支持的漁業(yè)項目開展研究；對這一區(qū)域內的生物資源開展積極的保護和利用；遵守漁業(yè)配額，嚴控相關的捕魚數量；對于共同漁場，大家相互提供運輸、漁船方面的服務；積極發(fā)展水產養(yǎng)殖，由此提高水產總量水平；加強船只的建造、修理合作；研發(fā)專用的捕魚設備，由此方便捕魚活動的開展；改進當下的漁具，還有相關的捕魚方法，提升其整體水平；加強海產品加工技術的合作，促進加工工作的智能化合作。此外，中俄都允許對方漁船在本國規(guī)定的海域開展捕撈活動。然而，從實際情況來看，中俄邊境漁民越界捕撈問題日益突出化，兩國管理部門紛紛加強了管控工作，并細化了跨界捕魚的責任，實施了漁船許可、監(jiān)督機制。[[][]謝燕.論跨界河流損害賠償責任[D].四川省社會科學院,2016.為落實好《中蘇漁業(yè)合作協(xié)定》，中蘇雙方成立了漁業(yè)合作混合委員會，每年召開一次會議。按照第26次中俄漁業(yè)合作混委會會議紀要和農業(yè)部“亮劍2017”系列漁政專項執(zhí)法行動方案的有關部署安排，黑龍江省漁政局聯(lián)合俄聯(lián)邦漁業(yè)署阿穆爾流域管理局于2017年6月3日至11日，在中俄兩國邊境黑龍江部分重要江段對春季漁業(yè)捕撈作業(yè)情況以及中俄《兩江議定書》執(zhí)行情況進行了實地聯(lián)合檢查。期間，現場查看了我方漁民捕撈許可證、捕撈漁船、漁具和禁漁期通告發(fā)放、法律法規(guī)宣傳情況等。檢查結束后，雙方簽訂了《2017年黑龍江邊境水域中俄漁政春季聯(lián)檢紀要》。今年來，黑龍江省漁政等部門也加強了執(zhí)法工作，同時加強了漁業(yè)資源的保護工作，中俄兩國邊境水域漁業(yè)生產秩序穩(wěn)定，聯(lián)合檢查期間未發(fā)現違規(guī)情況。俄方對我方不斷加大界江漁政管理力度、嚴打非法捕撈行為所取得的成效給予了積極評價。通過中俄聯(lián)合檢查，雙方交流了漁政管理工作經驗、深化了解、增強了互信、增進了友誼。[[][]王殿華.《中國與俄羅斯?jié)O業(yè)合作的潛力分析》,載《俄羅斯中亞東歐市場》2006年第11期。水體保護在經濟深入發(fā)展下，界河界湖的水資源大量被利用，這方面的需求日益提升，流域環(huán)境污染情況頻發(fā)。中俄兩國開始聯(lián)合對界河生態(tài)環(huán)境進行監(jiān)測治理，以界河黒龍江水體環(huán)境監(jiān)測為例，中俄2002年開展第一次聯(lián)合界河水質監(jiān)測，到2006年制定兩國關于在額爾古納河、黑龍江、烏蘇里江、綏芬河、興凱湖開展《中俄跨界水體水質聯(lián)合監(jiān)測計劃》。[[]鄒春燕,丁麗,黃清.中俄界河黑龍江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與治理的對策研究[J].林業(yè)經濟問題,2014,34(03):193-199.]2005年11月，因為松花江水體污染事件[]鄒春燕,丁麗,黃清.中俄界河黑龍江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與治理的對策研究[J].林業(yè)經濟問題,2014,34(03):193-199.兩國政府以及環(huán)境保護部門迅速提升了跨界水體問題的優(yōu)先級別，中俄雙方環(huán)保部門圍繞污染防治和環(huán)境災害應急、跨界水體水質監(jiān)測與保護、跨界自然保護區(qū)和生物多樣性保護等工作內容開展了跨國界聯(lián)合保護與監(jiān)測工作。2006年2月，兩國環(huán)保部門在充分探討后，共同簽署了關于中俄兩國跨界水體水質聯(lián)合監(jiān)測的諒解備忘錄，雙方成立跨界水體水質聯(lián)合監(jiān)測協(xié)調委員會，并在中俄總理定期會晤委員會環(huán)境保護合作分委會的指導下實施了跨界河流的水資源保護工作。截至2013年，聯(lián)合監(jiān)測已經連續(xù)6年組織開展了21次。兩國環(huán)境監(jiān)測人員共同采樣，并按約定的時間交換各自的監(jiān)測數據，圓滿完成了各年度聯(lián)合監(jiān)測工作。在跨界水體水質監(jiān)測工作的有力支持下，跨界水體水質監(jiān)測和保護工作運轉順利、成績卓著，跨界水體水質有所改善，得到雙方積極的評價。2008年，為更好的應對突發(fā)環(huán)境事件，中俄兩國簽訂了《中俄跨界突發(fā)環(huán)境事件通報和信息交換機制的備忘錄》，中方由環(huán)境保護部牽頭，俄方由自然資源與生態(tài)部牽頭?！吨卸砜缃缤话l(fā)環(huán)境事件通報和信息交換機制的備忘錄》是中俄總理定期會晤委員會環(huán)保合作分委會在環(huán)境突發(fā)事件應急聯(lián)絡方面的新進展，加強雙方在突發(fā)環(huán)境事件層面的合作，增進互信，避免因信息交流不暢而出現的誤會。利用建設跨國界聯(lián)合環(huán)保機制，由此來讓水環(huán)境信息實現了高效的共享，確立多渠道快捷縱橫協(xié)調的信息通報制度，形成互通有無長期穩(wěn)定的環(huán)境信息交互溝通協(xié)作模式，可以減緩跨國界重大環(huán)境污染事件，提高區(qū)域環(huán)境監(jiān)管應急處置能力。[[][]林楠,馮玉杰.我國跨區(qū)域水環(huán)境信息共享機制[J].哈爾濱工業(yè)大學學報,2012,44(12):41-45．二、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法理基礎（一）非航行利用的理論依據1.權利行使的基礎由于跨界河流位于不同的國家，牽扯到或更多利益和競爭，其非航行使用問題甚至比航行使用更加有爭議，相應地也產生了更多的矛盾和爭端，其中突出矛盾為河流上下游國家的開發(fā)利用權利問題，如果處理不好合作很難開展。跨界河流水權理論就是在解決上下游國家跨界河流水資源利用爭端過程中逐漸出現的，從歷史和傳統(tǒng)上來看，關于沿岸國對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權利的理論依據，國際社會出現過五種不同的主張，逐步發(fā)展到了相對主權，這顯然是一種新的變化。領土主權論絕對領土主權論是指沿岸國對在自己領土上的跨界河流部分可以自由地利用，不受任何限制，無需考慮其他沿岸國家的實際利益和影響。在缺乏約定的環(huán)境下，此時各國在領土內擁有絕對主權，這是國際法所認可的。一國在其領土范圍內享有完全的權利，只有在該國同意的基礎上才存在例外。絕對領土主權論的理論基礎是國家主權原則，根據國家主權原則，一國對其境內的任何人、事、物都具有完全的、排他的、絕對的管轄權，來自國家之外的任何限制都是對國家主權的干涉。據此，一國對其境內的領土和自然資源享有絕對的排他性主權，這當然也包括沿岸國對跨界河流在自己領土上的河段具有完全的、排他的管轄權，這種權利不受任何限制，亦無需考慮對其他國家的影響。[[][]SeeGriffin,WilliamL.TheUseofWatersofInternationalDrainageBasinsUnderCustomaryInternationalLaw.AmericanJournalofinternationalLaw(1959):50-80.絕對領土主權，其展示出了極端性，由此使得其在國際司法、仲裁當中很少獲得支持，但是仍有一定的價值與其合理性。它仍然是上游國有權使用境內水資源的依據而且它可以被作為一種外交策略，或者被作為一種談判策略發(fā)揮作用，即沿岸國家在處理跨界水域爭端時，出于“政治權益”而有意主張絕對領土主權，利用該理論在談判桌上給對方施加壓力。事實上，只要主權國家存在，跨界水資源開發(fā)利用領域中的“主權”的作用就不會消失。[[][]SeeWaterbury,John,andDaleWhittington.PlayingchickenontheNile?TheimplicationsofmicrodamdevelopmentintheEthiopianhighlandsandEgypt'sNewValleyPraject.NaturalResourcesForum.V6L22.No.3.BlackwellPublishingLtd,1998:156.沿岸國共同體論沿岸國共同體論也稱共同利益理論，該理論認為河水是一種天然共享資源，每個水系都是一個不可分割的物理單元，它應該最大化地為人類社區(qū)服務，而不管這個社區(qū)被劃分成多少個政治轄區(qū)。[[]SeeSmith,HerbertArthur.Theeconomicsesofinternationalrivers.No.108.PSKing&Son,1931:50[]SeeSmith,HerbertArthur.Theeconomicsesofinternationalrivers.No.108.PSKing&Son,1931:50.共同利益理論來源于早期的“通航河流是所有沿岸國的公共財產，跨界河流的自由航行涉及沿岸國的共同利益”觀念，后來共同利益也被用到跨界河流的非航行利用上”。在20世紀的學術著作中，也已有對沿岸國共同利益的初步闡述，“沿岸國對屬于自己所有的一段河流具有管轄權，同時對于河流的全體也具有共同利益。[[]白明華.國際水法理論的演進培育國際合作精神[J].理論與現代化,2014(01):79-83.]在毗鄰關系上，對于河流的利用，沿岸國有相互尊重必需利益的必要和義務。從共同利益的觀點出發(fā)，可以肯定沿岸國對自己所有的一段河流的權利不是絕對的，更不許濫[]白明華.國際水法理論的演進培育國際合作精神[J].理論與現代化,2014(01):79-83.[]周鯁生.《國際法》,武漢大學出版社2007版.第289-290頁。在20世紀初期的國際法院實踐中，最初強調沿岸國家的共同利益，就是為了確保國際通航河流的自由航行，1929年，國際法院審理的奧得河案當中，其就沿岸國關于航行使用的共同利益進行了肯定，在該案中，國際常設法院總結道：“可航行河流的利益共同體成為一個共同法律權利的基礎，[[]何艷梅.國際河流水資源公平和合理利用的模式與新發(fā)展:實證分析、比較與借鑒[J].資源科學,2012,34(02):229-241.]其最核心特征是對全部流域國在利用河流水資源方面的權利完全平等，并且排除任一流域國對其他國家享有的優(yōu)先權，沿岸國的共同利益后來也已被國際法院擴展到包括跨界河流的非航行使用問題上，如1997年加布奇科沃-大毛羅斯項目案中法院就指出了沿岸國在跨界河流非航行使用上的共同利益。[[][]何艷梅.國際河流水資源公平和合理利用的模式與新發(fā)展:實證分析、比較與借鑒[J].資源科學,2012,34(02):229-241.[]胡德勝.國際水法上的利益共同體理論:理想與現實之間[J].政法論叢,2018(05):34-51.[]王明遠,郝少英.中國國際河流法律政策探析[J].中國地質大學學報,2018,18(01):14-29.2.權利行使適用的原則跨界河流的開發(fā)利用事關兩國主權與重大利益，需處理好兩國水資源主權關系。由于現有的跨界河流一般國際法規(guī)則本身具有局限性不能完全、直接解決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問題，又由于中俄跨界河流本身具有特殊性，中國也不能照搬域外跨界河流的歷史經驗。所以，我國需綜合考慮各方面實際，結合國際法中的各國接受規(guī)則，遵守適用相關國家主權原則、不造成重大損害原則以及公平合理利用原則來完善現有的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制度，促進中俄跨界河流綜合利用的全面發(fā)展。主權開發(fā)原則國家主權，其含義為：國家在國際交往當中需尊重對方國家的主權，同時承認各國在本國區(qū)域內按照自己的意愿開展管理活動，獨立的開展事務的權力準則。從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來看，每一個主權國家，都應受到其他國家的尊重，這是各國交往應遵循的原則。讓·博丹（1577）在其發(fā)布的著作——《論共和國》當中提出了國家主權這一概念，這引起了各方關注，隨后持續(xù)發(fā)展，國家主權作為國際法，雖歷經各種曲折，但經過幾個世紀的爭論和國際法實踐，現在仍然是國際法形成的基礎，并被作為國際法的基本原則寫入到了法律文件當中。[[]王玫黎.《國家主權原則始終是國際法和國際關系的基礎》,《現代法學》1998[]王玫黎.《國家主權原則始終是國際法和國際關系的基礎》,《現代法學》1998年第1期,第124頁。[]王鐵.《國際法》法律出版社1981版,第69頁。跨界河流利用與保護領域的國家實踐經驗也表明，一國需堅持對其境內水資源的主權，否則會導致各種嚴重后果。例如斯洛伐克-匈牙利水爭端中，斯洛伐克因什么原因遭受著巨大損失都又無可奈何的境遇即是明證。[[]斯洛伐克和匈牙利之間關于多瑙河開發(fā)利用事宜的蓋巴斯科夫一拉基瑪洛項目案，國際法院早在1997年9月就作出了判決，但是至今卻得不到執(zhí)行，斯洛伐克因匈牙利的違約行為而遭受著重大損失卻無可奈何。究其原因，根本的是因為斯洛伐克放棄了對其境內跨界水資源的最終處置性主權，只有任國際政治因素和匈牙利國內政治環(huán)境的影響而無所作為。]因此在中俄跨界流的非航行利用上，也[]斯洛伐克和匈牙利之間關于多瑙河開發(fā)利用事宜的蓋巴斯科夫一拉基瑪洛項目案，國際法院早在1997年9月就作出了判決，但是至今卻得不到執(zhí)行，斯洛伐克因匈牙利的違約行為而遭受著重大損失卻無可奈何。究其原因，根本的是因為斯洛伐克放棄了對其境內跨界水資源的最終處置性主權，只有任國際政治因素和匈牙利國內政治環(huán)境的影響而無所作為。[]胡德勝,張青.《哈蒙主義的重新審視》,《河北法學》2013年第7期,第43頁。（2）不損害原則1997年5月21日，聯(lián)大會議順利通過了《國際水道非航行使用法公約》，此公約是由聯(lián)合國國際法委員會進行起草制定，此公約當中，提出了不造成重大損害原則，同時2008年在有關跨界地下含水層的條約當中也規(guī)定了此原則，由此也發(fā)展成為了全球各國的共識。該公約繼承和發(fā)展了《國際河流水資源利用赫爾辛基規(guī)則》有關國際水道利用的規(guī)定，[[]SeeStephenC.McCaffrey,“IntroductiontotheConventionontheLawoftheNon-NavigationalUsesofInternationalWatercourses”:/cod/avl/pdf/ha/clnuiw/clnuiwe.pdf.]并且就不造成重大損害原則本身而言，發(fā)展了《赫爾辛基規(guī)則》和《環(huán)境與發(fā)展的里約宣言》中的不造成域外損害原則。盡管不造成重大損害原則，其是在公約中做出了具體規(guī)定，但其并非是僅僅適用于國際水道非航行利用。典型案例為美加兩國間的[]SeeStephenC.McCaffrey,“IntroductiontotheConventionontheLawoftheNon-NavigationalUsesofInternationalWatercourses”:/cod/avl/pdf/ha/clnuiw/clnuiwe.pdf.不造成重大損害原則實際上是限制領土主權理論和共同利益理論的體現。不造成重大損害原則的內容與國際環(huán)境法的兩個方面有相關性，一方面是跨界資源的利用分配，另一方面為加強環(huán)境保護。[[]SeeHilalElver,PeacefulUsesofInternationalRivers:theEuphratesandTigrisRiversDispute,Ardsley,NY:TransnationalPublishers,2002,p.139.]雖然不造成重大損害原則更傾向于前者的適用，但是其最終目的仍舊是環(huán)境保護。因此從這一角度上看，限制領土主權理論比共同利益理論更加容易適用，更加容易得到國家實踐的支持。除此之外，國家間難以形成共同利益，特別是那些跨界資源利用方面[]SeeHilalElver,PeacefulUsesofInternationalRivers:theEuphratesandTigrisRiversDispute,Ardsley,NY:TransnationalPublishers,2002,p.139.公平合理利用原則公平合理利用原則要求各當事國公平合理地利用、開發(fā)和保護跨界河流，并且要考慮到其他當事國的利益。雙邊條約中，例如1960年《印度一巴基斯坦關于印度河條約》的第2條和第3條；多邊條約中，如，1978年實施的《亞馬遜合作條約》中第1條就規(guī)定了此原則。首先，公平合理原則強調突出的是對等性的權利義務體系，其可利用平衡各國利益來填充不損害原則所存在的一些不足之處。因為，在公平合理利用原則作為首要原則的情況下，下游國在先開發(fā)的事實僅僅是權衡是否是公平合理利用一個因素，而且并非是決定性因素。[[]Lazerwitz,DavidJ.TheFlowofInternationalWaterLaw:TheInternationalLawCommission'sLawoftheNon-NavigationatUsesofInternationalWatercourses.IndianaJournalofGlobalLegalStudies(1993):247-271.]跨界河流水資源要想公平合理利用，其并不等同于水資源的平均分配，而是為利益目的利用水資源實現權利的平等；其次，公平分配也不僅是指利益的合理分配，還包括負擔的合理分配?？缃缌饔蚋鲊撚斜Ｗo跨界水資源免受污染和損害的共同義務，在流域水資源保護與管理中發(fā)生的開支，也應由各沿岸國公平分擔。在跨界河流水資源的分配、利用與保護上，因此要堅持公平合理利用原則的相對優(yōu)先地位?？偠灾?，就是在處理跨界河流利用問題上，最基本的原則和根本的判斷標準是公平合理利用原則。[[]Lazerwitz,DavidJ.TheFlowofInternationalWaterLaw:TheInternationalLawCommission'sLawoftheNon-NavigationatUsesofInternationalWatercourses.IndianaJournalofGlobalLegalStudies(1993):247-271.[]McCaffrey.StephenC.Thelawofinternationalwatercourses:Non-navigationaluses.Britishyearbookofinternationallaw73(2003):353.（二）非航行利用的法律依據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國際法是調整各國在跨界河流水資源開發(fā)利用與環(huán)境保護方面法律關系的國際法原則、規(guī)則和制度的集合。目前，規(guī)范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構成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一般國際法主體的主要有5個國際法律文件(包括國際條約、國際法律團體的文件、國際組織的決議)這其中有兩大國際性法律文件—1966年《赫爾辛基規(guī)則》和1997年《國際水道非航行使用法公約》獲得了各國的普通認可，已成為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問題的指導。1.國際公約（1）《國際水道非航行使用法公約》1997年，實施了《國際水道非航行使用法公約》，其是全球第一個關于國際水道非航行使用的全球性國際條約，它為各國處理跨界水資源非航行利用問題提供了指導。公約融合了跨界水資源非航行利用領域的國際習慣法，吸收了跨界淡水資源開發(fā)與雙邊、多邊保護方面條約以及各國的實踐經驗，確立了公平合理利用、不造成重大損害等重要原則，反映了20世紀90年代國際水法的基本發(fā)展趨勢。公約自通過以來，它的原則性條款已被全球范圍內很多國家在制定有關跨界河流雙邊或多邊條約時所引用，成為對很多國家具有指引作用和約束作用的關于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與保護的規(guī)則?！秶H水道非航行使用法公約》共包括7個部分37項條款，其內容完全圍繞跨界河流利用與保護為核心來進行調整。第一部分“導言”共4項條款，規(guī)定了本法規(guī)條款的適用范圍，定義了“國際水道”及“水道國”。公約中的國際水道包括了跨界地下含水層。水道國的范圍則擴大到了區(qū)域經濟一體化組織中的所有成員國，即使該國內沒有國際水道通過。導言部分同時明確了公約與“水道國”之間協(xié)定的關系，規(guī)定水道國間可就某一特定國際水道或其一部分的特征，締結專門的協(xié)定，但建議采納公約中的原則作為指導。第二部分“一般原則”共6款，是全法的核心，規(guī)定了公平合理的利用和參加、公平合理利用所應考慮的有關因素，不造成重大損害、一般合作、定期交換資料等義務。公約規(guī)定了國際水道各項使用的平等權、但強調應顧及流域內其他國家的需求。公約盡管也提出要考慮“所有”因素和情況，但與赫爾辛基規(guī)則對公平合理的解讀有所區(qū)別。第三部分“計劃采取的措施”共9條，其中要求各國就國際水道除航行外的其他開發(fā)利用開展共同協(xié)商，并對協(xié)商各個環(huán)節(jié)各水道國的權利義務進行了規(guī)定。本部分的條款是國際水法中對各國開發(fā)利用國際水道間的協(xié)商與合作、避免分歧與沖突的具體規(guī)定，也是整個條約中最富爭議的部分，具體爭議點集中在對上游國和下游國義務規(guī)定的不對等以及有干涉國家主權嫌疑等。第四部分“保護、保全和管理”共7條，其核心是“保護和保全國際水道的生態(tài)系統(tǒng)”“預防、減少和控制污染”及“保護和保全包括河口在內的海洋環(huán)境”，并就具體采取的措施提供了建議、包括建立聯(lián)合管理機制、合作興建調節(jié)性水利工程等。第五部分“有害狀況和緊急情況”共2條，包括“預防和減輕有害狀況”和“緊急情勢”對水道國在此過程當中需實施的行動給出了具體建議，可以理解為對第四部分的補充。第六部“雜項規(guī)定”共5條，規(guī)定了包括武裝沖突期間國際水道及水道設施的保護原則，國家間間接合作規(guī)定，不歧視原則等。本部分還就未簽署專門協(xié)定情況下，通過國際法院、國際仲裁、設立專門調查委員會等方式解決爭端的方法做了專門規(guī)定。（2）《國際河流利用規(guī)則》1966年，國際法協(xié)會通過了《國際河流利用規(guī)則》，通常稱為《赫爾辛基規(guī)則》。《赫爾辛基規(guī)則》當中所提出的利用與保護原則，這已是全球各國的共識，并發(fā)揮著國際習慣法的作用。分析來看，《赫爾辛基規(guī)則》當中就國際河流利用規(guī)則進行了系統(tǒng)化的規(guī)定，也是國際法協(xié)會系統(tǒng)編賽國際河流法的第一次嘗試?！逗諣栃粱?guī)則》對跨界河流國際法當中的許多概念開展了積極探索，其中最重要的貢獻是:第一，明確提出了“國際流域”術語，并對其作了概念界定和確立了公平利用原則；第二，首次以規(guī)范的形式肯定了“有限主權論”，并基于此理論提出公平合理利用原則。對于此原則，其實際上充分尊重了各國的主權，同時也獲得了各國的認可，同時也對國際河流法的發(fā)展帶來了長期影響：確定了公平合理利用原則的重要地位，因為此后的許多跨界河流條約與協(xié)定都將公平合理利用原則作為一項基本原則而直接引用，該原則已發(fā)展成了跨界河流國際法的基本原則，發(fā)揮著國際習慣法的作用。1966年實施的《赫爾辛基規(guī)則》，其是重要的跨界河流國際法律文件，標志著這方面發(fā)展的成熟，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同時其實施也對后續(xù)的公約、條約、國家間的跨界河流利用的發(fā)展都發(fā)揮出了積極作用，受到了各方的普遍歡迎，給許多現實問題提供了解決思路?！逗諣栃粱?guī)則》規(guī)則共六章37條，涉及航行利用與非航行利用，其中第二章是赫爾辛基規(guī)則的核心部分，提出了“國際流域水域的公平利用”及相關問題。其第4條規(guī)定，“每個流域國在其境內有權公平合理分享國際流域內水域和利用的水益”;其第5條提出“公平合理”應根據相關因素確定，列舉了確定“公平合理”利用的相關因素。第三章對國際流域的“污染”問題作了詳細規(guī)定。其首先對“水污染”進行了界定，[[]見1966年《赫爾辛基規(guī)則》第9條。]然后對國家提出了要求，即“流域各國須防止、控制和減少因污染造成重大損害”。第六章還規(guī)定了“關于防止和解決爭端的程序”。[[]見[]見1966年《赫爾辛基規(guī)則》第9條。[]見1966年《赫爾辛基規(guī)則》第26-37條。但《赫爾辛基規(guī)則》也存在很多有爭議的地方，如《赫爾辛基規(guī)則》第7條的規(guī)定“不能因一個流域國將來需要利用而不準另一個流域國現在對國際流域內水域的合理利用”，顯而易見，突出了流域國當下的使用，即認可先開發(fā)流域國家的既得利益，而限制相關流域國未來開發(fā)利用跨界河流的權利，[[]SeeSalman,SalmanMA.“Downsreamriparianscanalsoharmupstreamripartans:theconceptofforeclosureoffutureuses.”WaterInternational35.4(2010):350-364.]體現出《赫爾辛基規(guī)則》偏袒先開發(fā)國家(一般為下游國)利益的傾向，引起諸多后開發(fā)國家(一般為上游國家)的反對。此外，《赫爾辛基規(guī)則》也未就跨界河流的核心問題即水資源分配提供具體的解釋條文，因此無法從根本上解決這方面的問題。還需指出的是，《赫爾辛基規(guī)則》是非政府間國際組織國際法協(xié)會編纂的，不具有國際法上的約束力，但它是1997年《國際水道非航行使用法公約》出臺之前最為完備的跨界水資源利用與保護的國際法律文件，它的一些原則性規(guī)定已被認為是跨界水資源領域中的國際習慣法規(guī)則，所以對其的規(guī)定不容忽視。[[]SeeSalman,SalmanMA.“Downsreamriparianscanalsoharmupstreamripartans:theconceptofforeclosureoffutureuses.”WaterInternational35.4(2010):350-364.[]朱強.論氣候變化背景下的國際水合作[J].南京社會科學,2010(05):137-143.雙邊協(xié)定自20世紀50年代開始，中俄兩國簽訂的跨界河流雙邊協(xié)定中涉及多個領域，雙方合作的內容包含三個方面：跨界河流水體利用，包括跨界水合理利用與保護、防洪、水利工程等；跨界河流漁業(yè)資源利用；跨界河流水體保護，包括跨界水體水質監(jiān)測、邊界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等。進入21世紀之后，中俄圍繞跨界河流的合作進展迅速。從條約數量來看，中俄兩國所簽訂的有關跨界河流的合作條約已超出中蘇40年期間簽訂條約的總和?；诤献鲀热輰用娣治?，兩國合作既有傳統(tǒng)的水資源利用方面，也有航行、漁業(yè)、水利工程等，還開拓了環(huán)境保護的新領域。（1）水體利用雙邊協(xié)定1956年，中蘇簽定《關于中蘇共同進行調查黑龍江流域自然資源和生產力發(fā)展遠景的科學研究工作及編制額爾古納河和黑龍江上游綜合利用規(guī)劃的勘測設計工作的協(xié)定》，這是中蘇第一次合作規(guī)劃利用界河跨界水資源。[[]王宛,李興.中俄關系視域下的黑龍江:從爭議之邊到合作之界[J].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2018(01):69-94.]雙方成立了聯(lián)合考察隊和黑龍江流域生產力問題聯(lián)合學術委員會，目標是調查黑龍江流域的地質構造、植被、氣候、水文和礦產等內容，從而研究黑龍江流域的經濟發(fā)展?jié)摿Γ琜]王宛,李興.中俄關系視域下的黑龍江:從爭議之邊到合作之界[J].俄羅斯東歐中亞研究,2018(01):69-94.[]陳霽巍.中國跨界河流合作回顧與展望[J].邊界與海洋研究,2019,4(05):60-70.上世紀八十年代，中蘇關系日益緩和發(fā)展，兩國之間圍繞界河水資源的合作逐漸恢復。為了繼續(xù)合作規(guī)劃利用水資源以發(fā)電和調洪，中蘇在1986年成立了“中蘇關于額爾古納河和阿穆爾河水資源全面利用規(guī)劃聯(lián)合委員會”，開展額爾古納河和里龍江界河段的水資源綜合合理利用包括水力發(fā)電、調洪、航行、供水等和開啟防止污染計劃。[[]SergeiVinogradov,PatriciaWouters,Sino－RussianTransboundaryWaters:ALegalPerspectiveonCooperation,Stockholmpaper,InstituteforSecurityandDevelopmentPolicy,2013,p.46.]1986年至1999年，中蘇雙方開展了界河相關規(guī)劃，提出了若干水電站建設方案。[[]SergeiVinogradov,PatriciaWouters,Sino－RussianTransboundaryWaters:ALegalPerspectiveonCooperation,Stockholmpaper,InstituteforSecurityandDevelopmentPolicy,2013,p.46.[]賈德香,白建華,梁芙翠.中俄界河水電項目合作開發(fā)前景分析[J].能源技術經濟,2010,22(02):5-7.漁業(yè)資源利用雙邊協(xié)定長期以來，中俄兩國都十分關注水資源的安全，兩國政府基于共同發(fā)展理念簽訂了多份邊境漁業(yè)合作協(xié)定。其中，1988年簽訂的《中蘇漁業(yè)合作協(xié)定》主要目的是促進雙方互利平等的合作并承認各自擁有保護海洋資源的主權權利，鼓勵建立合作關系，共同發(fā)展?jié)O業(yè)經濟和開展?jié)O業(yè)技術研究，確保雙方開展經濟性和科學性并重的漁業(yè)技術合作項目，按照年度計劃來進行有效落實。為促進《中蘇漁業(yè)合作協(xié)定》的落實，雙方成立了專門的中蘇漁業(yè)合作混合委員會（以下簡稱“混合委員會”）。1989年，混合委員會首次會議在京召開，會上詳細規(guī)定了相關的工作程序、組織形式、后期邊境水域漁政聯(lián)合檢查及相關水生生物資源養(yǎng)護等內容，就捕撈配額、作業(yè)條件標準形成了統(tǒng)一意見，以此加大對非法水產品貿易的打擊力度，加強協(xié)定的執(zhí)行工作。為順利實施1988年達成的《中蘇漁業(yè)合作協(xié)定》，中蘇雙方成立了漁業(yè)合作混合委員會，每年召開一次會議。該委員會中國一方涉及農業(yè)部漁業(yè)漁政管理局，俄國一方涉及聯(lián)邦漁業(yè)署。在雙方共同的努力下，中俄建立了包含水質監(jiān)測、防治水體污染、公平合理開發(fā)魚類資源等的綜合合作管理機制，并且在該合作機制下設專門協(xié)調機構和執(zhí)行部門，對工作職責開展精細化劃分，并將邊境漁業(yè)管理融入政府部門的日常工作中，從而加強邊境水域的管理。至此，中俄邊境水域漁業(yè)在該機制的管理下生產秩序穩(wěn)定，雙方在漁業(yè)合作方面取得良好成效。2020年疫情期間，基于安全要求，混合委員會第29次會議通過視頻的方式召開，雙方就議定書及合作協(xié)定的執(zhí)行、漁業(yè)合作及防疫措施等進行了交流和磋商。[[]李青.俄羅斯?jié)O業(yè)現狀和中俄漁業(yè)合作機會[J].東歐中亞市場研究[]李青.俄羅斯?jié)O業(yè)現狀和中俄漁業(yè)合作機會[J].東歐中亞市場研究,1996,03:3.（3）水體保護雙邊協(xié)定1994年，兩國在充分協(xié)商后，順利簽訂了《中俄環(huán)境保護合作協(xié)定》，這使得雙邊環(huán)保合作日益緊密發(fā)展。隨后《中蒙俄共同自然保護區(qū)的協(xié)定》、《關于興凱湖自然保護區(qū)協(xié)定》也順利簽訂，這顯示出了兩國建環(huán)保合作力度持續(xù)加大。1997年后，環(huán)保合作直接加入到了中俄兩國高層會晤機制中，這凸顯出了兩國對這一工作的高度重視，隨后簽訂發(fā)布了一些文件，如，《中俄總理定期會晤聯(lián)合公報》，其中注重提到了環(huán)保合作。[[]《周生賢出席中俄總理定期會晤委員會環(huán)保合作分委會第一次會議提出建立中俄環(huán)保合作長效機制開展環(huán)保分委會工作三建議》,/news/hbxw/201010/t20101008_110780.html.]2006年，兩國又簽署了《中俄聯(lián)合聲明》，據此雙方在既有的中俄總理定期會晤委員會框架之下成立了中俄環(huán)保合作的長效機制—環(huán)保合作分委會，標志著中俄環(huán)保合作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階段。環(huán)保合作分委會是兩國級別最高的環(huán)境保護合作機制，全面規(guī)劃、指導和促進環(huán)境保護方面的雙邊合作，每年召開一次會議，輪流在中國和羅斯舉行，至今已召開10次會議?；陔p方共同商定的優(yōu)先合作領域，[[]劉寧.《周生賢出席中俄總理定期會晤委員會環(huán)保合作分委會第一次會議》,載《中國環(huán)境報》2006[]《周生賢出席中俄總理定期會晤委員會環(huán)保合作分委會第一次會議提出建立中俄環(huán)保合作長效機制開展環(huán)保分委會工作三建議》,/news/hbxw/201010/t20101008_110780.html.[]劉寧.《周生賢出席中俄總理定期會晤委員會環(huán)保合作分委會第一次會議》,載《中國環(huán)境報》2006年9月13日。[]《積極行動中的中俄環(huán)保合作專訪環(huán)保部官員劉寧》,/news/env/2009－11/19/content18919535.htm.2008《中俄關于合理利用和保護跨界水的協(xié)定》對跨界水合理利用和保護對跨界水合理利用和保護的范圍、內容和方法進行了細化，為中俄后續(xù)的跨界河流合作打下了堅實基礎。2008年實施的《中俄關于合理利用和保護跨界水的協(xié)定》當中，就跨界水資源領域的問題進行商討并統(tǒng)籌處理，包括聯(lián)合規(guī)劃跨界水利用和保護、制定跨界水水質的統(tǒng)一標準、制定預防和應對跨界水突發(fā)事件及消除或減輕其后果的計劃、研究突發(fā)事件所致重大跨界影響的分析和評估方法及救助措施以及促進爭議解決。[[]《中俄關于合理利用和保護跨界水的協(xié)定》,中國外交部網站[]《中俄關于合理利用和保護跨界水的協(xié)定》,中國外交部網站http://www.fmprc.gov.Cn/web/wjb_673085/zzjg_673183/bjhysws_674671/bhfg_674677/t708160.shtml.2009年，在中俄合理利用和保護跨界水聯(lián)合委員會第二次會議中，雙方成立了跨界水質監(jiān)測和保護、水資源管理兩個工作組。中俄界河尤其是黑龍江流域洪水頻發(fā)，歷史上曾出現過多次較大和特大洪水，對沿岸中俄兩側均造成嚴重損失。2014年6月，《中俄跨界水防洪領域諒解備忘錄》順利誕生，這使得合作走向深入發(fā)展，建立跨界水防洪合作機制，防洪合作由中國水利部和俄羅斯聯(lián)邦緊急情況部牽頭共同推動落實。三、中俄跨界河流非航行利用的法律困境（一）理論依據適用困境1.領土主權論的適用分歧絕對領土主權論認為自己利用境內跨界河流的權利不受任何限制，亦不必考慮他國際遇如何，這其實是將國家主權絕對化，或者說將領土主權理解為單邊性質，這與國際法原則相偏離，會導致產生不公平的結果，進而加劇沿岸國然差異而產生的沖突，最終削弱了主權自身。因為堅持絕對領土的要求，下游沿岸國不要進行水利工程建設以免對河流的上游造成不利影響，同樣也無權要求上游沿岸國保證自然的出境水量和正常的地理位置，由于此緣故，則上游國對跨界河流具有天然的支配力和控制。絕對領土主權論是有利于上游國，而不利于下游國的。本質論只維護上游國利益，而上游國利益的維護往往以犧牲下游區(qū)為代價。在1957年的“拉努湖仲裁案”的裁決中寫明：“只有在得到相關國家的預先同意才能開發(fā)利用國際水道水能的規(guī)定不能被確立為慣例或普通法原則”。[[]WOUTERSP.Internationalwaterlaw：selectedwritingsofProfessorCharlesB.[M].London:CluwerLawInternational,1997:31-32,37-39．]這反映了國際法界對絕對領土主權論持否定態(tài)度。片面強調絕對領土主權論，否定上游國家對國際河流合理的利用權利會激化國家間的矛盾[]WOUTERSP.Internationalwaterlaw：selectedwritingsofProfessorCharlesB.[M].London:CluwerLawInternational,1997:31-32,37-39．從絕對領土主權論的概念可以看出，該理論比較極端和狹隘，是一種單方面解決兩個排他領土權利之間沖突的方式。在中俄跨界河流的合作實踐中，如果堅持絕對領土主權，堅持絕對國家主權，那么作為處于跨界河流行使主權時必然會受到也應受到一定的限制，同時跨界河流的利用當中所提到的絕對主權顯然不合適，由此直接被否定。[[]倪小璐.《國際水道非航行使用法公約》爭議條款辨析—以中國為視角[J].東方企業(yè)文化,2013(08):160-162.]國際社會的任何國家不可能[]倪小璐.《國際水道非航行使用法公約》爭議條款辨析—以中國為視角[J].東方企業(yè)文化,2013(08):160-162.有限領土主權論是指每個沿岸國對其境內的跨界水資源都享有開發(fā)和利用的主權權利，但這個主權權利不是絕對的，它受到共享水域國家相應主權權利的限制，[[]Fathallah,RaedMounir.WaterdisputesintheMiddleEast:aninternationallawanalysisoftheIsrael-Jordanpeaceaccord.JournalofLandUse&EnvironmentalLaw(1996):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