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高考語文第一輪復(fù)習(xí)：文學(xué)類文本閱讀

備戰(zhàn)2024年高考語文第一輪復(fù)習(xí)

現(xiàn)代文閱讀（文學(xué)類文本閱讀）

文學(xué)類文本閱讀（一）

閱讀下面的文章，回答各題。

海燕（節(jié)選）

峻青

五月的一個傍晚，我由定海乘船去嵯泗列島。船在這寧靜的粉紅海洋里，像一匹在草原上撒歡奔

跑的小馬。林小燕站在艙外甲板上，默默地望著大海出神。她是剛分配到文工團的新演員。我輕輕地

走到她身邊，聽到她在吟誦高爾基的《海燕》①，她整個身心都貫注其中。

“是為演出準(zhǔn)備的嗎?”

“不是，”她笑了，“因為我想起一個人，一個我永遠不能忘記的人?！?/p>

她抬起頭來迅速地望了我一眼，說道：“她和我一樣，是一個部隊文工團的演員。不，她不是演員，

是英雄，是真正的英雄！”

“說吧，小燕，我很希望聽聽這個英雄的故事。”

她點了點頭，眼睛望著前面那一列在月光下迷迷蒙蒙的山影，神情回到了過去。

風(fēng)怒吼著，大海里翻滾著雪白的浪花。一只小小的火輪嗚嗚地叫著離開定海碼頭，向著大海里駛

去。那是1950年秋天的一個黃昏。

小火輪上只有二十幾個乘客，全是當(dāng)?shù)鼐用?，另有三個軍人，其中一個女的長得非常漂亮，身上

穿著一套草綠色軍裝。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像閃電似的。

那時候，我正病得厲害，在廁所旁邊一條狹窄過道上躺下，像個蜷縮的小狗。迷迷糊糊中，一股

涼森森的冷開水涌進我的喉嚨。我的神志漸漸清醒，睜眼一看，喂我水喝的正是那個穿草綠色軍裝的

女同志。見我睜開了眼睛，她長長地噓出一口氣。她照顧我在一條長凳上躺下，我的淚喇喇地流了出

來。

我把身世詳細地告訴了她。我父親是個漁民，我五歲時他出海打魚遇上風(fēng)暴再沒有回來。母親叫

我到定海學(xué)戲，戲班里老板打罵虐待，最后把生了病的我趕出來。她流了淚，把她的出身歷史也告訴

了我，她叫藍海燕，也是漁民的女兒。父母參加抗戰(zhàn)雙雙犧牲了。她在部隊劇團大，成了一個話劇演

員。

那天夜里，她對我說了很多話。最后我疲倦了，依偎在她身邊呼呼睡了過去。

突然一陣槍聲把我從夢中驚醒。我睜眼一看，啊！有兩個商人打扮的“乘客”手里端著匣槍，把文工

團的兩個男同志打死了。還有兩個拿槍的“乘客”把海燕大姐按在凳子上用繩子捆，海燕大姐在拼命掙

扎。

我吃了一驚，忽地爬起身來。“不許動！”有人粗聲地喊，“誰動，我打死誰！”

艙門口高凳上站著一個粗黑的漢子，手握一支匣槍。?。∧鞘俏依习宓母绺?、我的仇人單耳虎！

我心想糟了，遇上海匪了。

烏云低低地在海面翻騰，白花花的浪頭一排接一排地向著輪船沖來，船在這茫無邊際的海上搖晃

著。

單耳虎向一個穿海員服裝的老頭兒喊道：“船長，開船。大陳②的方向?！?/p>

“什么？大陳？”老船長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全艙乘客也都叫喊起來。這不是一般的海匪，這是劫船

逃跑！

老船長看看那黑洞洞的槍口，又看看那地上的尸體，臉上出現(xiàn)驚懼的神色。

船外風(fēng)浪聲突然增高了，風(fēng)在嗚嗚地呼嘯。

就在這萬分緊張的關(guān)頭，一個響亮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船長，不要開船！”

我回頭一看，啊，是藍海燕！她高高地仰著頭，挺著胸，眼睛里放射著閃電似的亮光：“堅決不開！

記住，船長，你不能忘記一個海員的榮譽，不應(yīng)該做祖國的叛徒！這兒是我們軍隊控制的區(qū)域。我們

的巡邏艇隨時都會來！”

海浪兇狠地拍打著船體，呼嘯的海風(fēng)吹開了窗子，涌了進來。天空烏云亂翻，電光閃閃。海燕的

頭發(fā)高高揚起，她簡直就像一尊莊嚴(yán)的女神，立在那里，眼睛里閃著光。人們振奮起來了，立刻有四

五個人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槍聲響了，接二連三有人倒下。艙里又沉寂了，乘客們縮回位上，絕望地望著海燕。她把亂發(fā)向

后一甩，大聲地說：“老鄉(xiāng)們，我們堅持下去！他們逃不掉！”

“我不開！”老船長毅然點點頭。他的臉上，驚懼的影子早已不見了。

沉默，緊張的沉默。風(fēng)浪在大聲地呼嘯著，驚慌和緊張在匪徒們當(dāng)中開始滋生。

突然，透過風(fēng)浪的呼嘯，遠處海上傳來一陣隆隆的響聲。“巡邏艇！”站在艙門口的黑瘦子大聲說,

匪徒們更加驚慌。我的心里不禁一陣狂喜。

“小妹妹！”我回頭一看，是海燕大姐。我立刻領(lǐng)會了她的意思，趕緊趁這時機溜到海燕大姐身后給

她解開了繩子。

海燕抖掉身上的繩子，像一陣旋風(fēng)似的沖向門口。乘客們轟地站了起來，隨著她一齊奔過去。

“砰坪！”海燕大姐搖晃了一下，血從她的左肩涌了出來。后面的群眾一擁而上，黑瘦子被踏成一團

肉醬，匣槍落進了海燕大姐的手里。

暴風(fēng)雨般的戰(zhàn)斗爆發(fā)得很快，結(jié)束得也很迅速。四個匪徒受到了應(yīng)有懲罰，卻獨不見了特務(wù)頭子

單耳虎。突然響起一聲冷槍，海燕大姐身子一晃，跌到船板上。

船尾上有人喊：“快來呀，在水里！”大家一齊涌到船尾。朦朧的亮光中，水中一個黑色的影子。船

上的人都氣得不行，也急得厲害。

突然兩聲槍響，我回頭一看，啊，是海燕大姐！只見她一手捂著滿是鮮血的胸脯，一手擎著匣槍，

威嚴(yán)地望著海里。海里的黑影不見了。船上響起一陣沉雷般的歡呼聲。

斗爭勝利了，我們又回到船艙。但是海燕大姐卻再也沒能睜開眼睛……

林小燕的故事講到這里停住了。

月亮這時已經(jīng)升得很高了。風(fēng)輕輕地吹著，掠過銀波閃閃的海面，帶來周圍小島上的五月的花香。

林小燕凝神望著這銀色的海面，又低低地吟誦起那篇她心愛的《海燕》。

1959年10月20日（有刪改）

［注］①《海燕》，又名《海燕之歌》，是高爾基創(chuàng)作的一篇散文詩。海燕在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常在

海面上飛翔。高爾基通過對海燕形象的描寫，熱情歌頌了俄國無產(chǎn)階級革命先驅(qū)堅強無畏的戰(zhàn)斗精神。

②大陳，大陳島，隸屬于浙江省臺州市椒江區(qū)大陳鎮(zhèn)，位于椒江區(qū)東南52公里的東海海上。1955年

1月，解放軍攻克一江山島，大陳島失去外圍屏障，國民黨當(dāng)局被迫實施“大陳撤退”計劃，毀壞島內(nèi)設(shè)

施，向臺灣撤離，隨后中國人民解放軍進駐大陳島。

1.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藍海燕與林小燕都父母雙亡，二人同病相憐，這是藍海燕關(guān)心照顧生病的林小燕的原因之一。

B.藍海燕同情林小燕的遭遇，且十分痛恨單耳虎等特務(wù)的行為，可見她愛憎分明的性格特點。

C.面對特務(wù)的兇殘，老船長起初驚恐，后在藍海燕的激勵下變得勇敢，這襯托了藍海燕的形象。

D.藍海燕的英勇犧牲使林小燕深受革命精神洗禮，林小燕的形象與藍海燕的形象相映生輝。

2.藍海燕是文本塑造的主要人物形象，請簡要賞析文中畫橫線處的描寫。

3.文本開頭和結(jié)尾都寫到了林小燕吟誦《海燕》，有什么作用？請結(jié)合全文簡要分析

文學(xué)類文本閱讀（二）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題。

夜的眼睛

北方的冬天，夜幕早早便已降下，罩上寒冷的大地。大地上的人們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行色匆匆,

似乎要急急趕往溫馨的地方。而我，則乘坐公交趕往求學(xué)之地——北京師范大學(xué)，簡稱北師大。

北師大，位于新街口外大街。這是一條不算特別繁華的大街，沒有大超市與大商場，沒有熙熙攘

攘的人群。車行至此，路上只見寥寥幾人匆匆急行。

公交車呼嘯而過，帶來陣陣寒風(fēng)，翻卷著飛舞的雪花。學(xué)校兩旁好多店鋪的燈光都已安睡，只有

幾盞路燈寂寞地看著趕路的行人。整條街沉寂得連落雪的聲音都能聽見。簌簌的落雪聲與我行走在雪

地上發(fā)出的“撲撲”聲相伴，讓夜行的我不再孤單。走在學(xué)校東門的天橋上，腳下是來來往往的車輛。

車燈閃爍的亮光，仿佛在告訴我這座城市還沒有沉睡；可我卻感覺兩旁的街道似乎已經(jīng)淺眠。

突然，遠處有一兩個光點閃射出讓眼睛驚喜的明輝。漸漸走近，才發(fā)現(xiàn)在高大的法國梧桐樹后竟

還有一兩盞亮著的燈。燈光映照的屋內(nèi)有人影晃動，應(yīng)該是個店鋪！我驚喜地跑過去一看，果真如此！

從店鋪的擋風(fēng)簾內(nèi)漏出的點點燈光，在這條昏暗的大街上顯得格外醒目，似乎在告訴路人，冬天的溫

暖就在這里！撥開簾子，走進明亮的燈光里，一股沁人心脾的書香便撲面而來，猶如春天的氣息，掃

去冬日的寒冷。放眼望去，店鋪內(nèi)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書，像在列隊歡迎我的到來。

這是一家小書店。面積不大，書卻不少。隨處可見饒有興趣地找書或翻看的顧客，或站，或坐，

或蹲。無聲的靜默中，別有書香浸潤的溫馨。一向愛書的我驚喜不已：想不到在這嚴(yán)寒的冬夜，在這

幽寂的街旁，竟然還有這么一家可愛的小書店，擺放著好多自己想讀的書！

我曾到過西單圖書大廈。那里仿若書的海洋，滿眼都是各種各樣的書，不過要從中找到心儀的書

卻并不容易。在這家小書店，書并不算多，而純文學(xué)作品、教育理論專著、新出版的外文書……一本

本想讀的書就擺在眼前，讓我喜不自勝。我急忙從書架上取下一本，輕輕打開，靜靜翻閱。精美的印

刷，溫馨的書香，早已讓冬夜的嚴(yán)寒離我而去。

買了幾本心愛的書后走出小書店。回頭望去，那簾中透出的暖暖的微光依然閃爍在我的眼中……

北師大四周的小巷里，有好幾個這樣的小書店，樸實中蘊含溫馨。從北師大校門口涌出的學(xué)生，

常常留連在這些小書店中。而我，到了這樣的小書店，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親切而自在。尤其難得

的是，大凡我想買的書都能從書店中找到。每每夜幕拉開，小書店的燈光便一一亮起，召喚著像我這

樣愛讀書的人。

我從這樣的書店里買過很多書。其中有《莊子夢蝶心靈自由之旅》。莊子的文章很難懂，但這

本書的作者王少農(nóng)先生卻將難懂的文字演繹得生動有趣，發(fā)人深省。印象深刻的還有何頻的《看草》。

書中寫草木的榮枯，寫對人生與社會的思索。那些或長或短的文字，就像都市里或白或灰的水泥林里

美麗動人的盆景，既賞心悅目，又啟悟人生。作者用心獨到，文字雋永優(yōu)雅，奇趣橫生，每每令我沉

迷。

從小書店讀到這樣的好書，常常讓我喜出望外，并且愿意省下錢去買回來?；氐剿奚幔蜷_好書，

慢讀細品，就像在享受一頓頓饕餐大餐。一本本好書就這樣在每一個靜靜的夜晚伴我成長，而我的成

長離不開這些像夜的眼睛一般的書店。這些書店也給了我一雙夜的眼睛，讓我看淡了功利，悟出了智

慧，讓我的頭腦一天天敏銳，讓我的心靈一天天豐盈。

畢業(yè)后離開北京，我依然堅持夜讀的習(xí)慣。

有時在嚴(yán)寒的冬晚，靜靜的屋內(nèi)只有自己輕輕走過地板的聲音。搬來久違的爐子，小心翼翼地擦

掉上面布滿的灰塵；敲碎幾根從市場上買來的環(huán)保木炭，用液化氣燒紅，一根一根地放到爐子上；暖

氣便自爐里盈盈溢出，彌漫在房間?；馉t融融，溫上一杯飄著熱氣的茶，讓茶香彌散。在溫暖安靜的

屋子里，我滿懷喜悅地走近書架，像是檢閱自己的士兵。白天，總是忙碌于各種各樣的瑣事，耳朵總

是被各種各樣的聲音誘惑，現(xiàn)在一切歸于沉寂，只有滿屋的書。從書架上選到手中的一本書，靜靜地

與我相伴。融融的火爐上茶香漸漸氤氯開來，我的心也漸漸沉靜下來，書本上的文字便漸漸浮了上來。

當(dāng)我手中的書不知不覺間被爐火烤暖，當(dāng)我的目光輕輕滑過一行行文字，我的靈魂便隨之自由地飛翔。

在這樣的夜讀中，詩歌悠遠的意境撥弄著我寧靜的心弦，散文優(yōu)美的文字將我的心靈帶到遙遠的地方，

小說中個性鮮明的人物、曲折動人的情節(jié)與別具意蘊的環(huán)境常常讓我癡迷不已……穿過時光隧道聆聽

先賢的哲語，飛躍長河高山接受大師的教誨；喜悅的火苗不時躍動在我心上，酣暢的感覺常常讓我物

我兩忘。每一本書中的文字都讓浸潤其中的靈魂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改變。

夜讀的書香與茶香，幽幽地彌漫在每個忙碌的白天過后的夜晚，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閱讀

的積累常常讓我靈感萌生，不能自抑，于是便下筆成文，投往各地報刊。當(dāng)我的文字從報刊上起飛，

我的心靈也隨之激昂起繼續(xù)夜讀的力量，而夜讀的力量則不斷給我增添在生活的海洋里積極進取的力

里。

那些被夜的眼睛照亮的晚上，就這樣給了我一雙看到理想和價值的夜的眼睛，給了我無盡的動力

和希望……

（取材于莫景春的同名散文）

4.下列對文章的理解與賞析，不正確的一項是（）

A.作者描寫夜晚冷寂的街道，意在襯托小書店溫馨的氛圍。

B.作者寫西單圖書大廈，是為了在對比中突出小書店書少。

C.作者以溫暖安靜的環(huán)境描寫烘托自己讀書時喜悅的心情。

D.作者寫自己的文章發(fā)表，間接表現(xiàn)了夜讀產(chǎn)生的影響力。

5.請簡要賞析文中畫橫線的句子。

6.請結(jié)合文章內(nèi)容，分析題目的內(nèi)涵及表達效果。

文學(xué)類文本閱讀（三）

1935年的羊

徐建宏

找到學(xué)校，老旺看見曹老師正在巴掌大的操場上給學(xué)生們布置下午上山打柴的事。冬天的陽光把

曹老師的臉照得暖洋洋的。山里太窮，孩子們讀不起書，只能隔三差五地到山上打些柴，然后到鎮(zhèn)上

賣了弄點錢。老旺看到自己的孩子狗娃一狗娃二也在中間。

等學(xué)生散了，老旺急忙把曹老師拉到一邊，哆哆嗦嗦地從破棉襖里掏出一個布包。大概是午后的

陽光顯出了力量，曹老師注意到老旺的額上微微出了點汗。老旺說：“曹老師你看看這里面寫的啥？”

曹老師疑惑地打開布包，從里面露出一張缺角的紙條。由于年深月久，紙條已經(jīng)清黃不堪，上面

不規(guī)則地分布著一些細洞。曹老師展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

借條

茲借到瓦村邢元富家羊20只，俟革命成功后以兩倍奉還。此據(jù)。

紅軍指揮員葉XX

1935年10月25日

曹老師抬頭看看老旺，此刻老旺的眼睛像兩把鉗子鉗住了他，曹老師說：“老旺，這東西你從哪兒

找到的？“

“俺家的一個破墻洞里?！崩贤鼻械卣f，“上面寫了些啥？”

曹老師莞爾一笑說：“邢元富是你家什么人？”

“俺爺爺哪。”老旺說，額上的細汗已經(jīng)變成了顆粒。

“老旺，恭喜你啊，”曹老師一巴掌拍在老旺的肩上說，“你家發(fā)財了?！?/p>

消息從這天午后開始像花朵一樣開遍了整個瓦村，到黃昏時老旺家的院子里已擠滿了人，沒有誰

對老旺懷里的40只羊持懷疑態(tài)度。整個瓦村似乎隱隱聽到了從1935年傳來的羊叫聲。瓦村雖然偏僻，

但歷史上也是個彈痕累累的地方。離村不到一里，馬蜂窩似的彈坑足以印證瓦村昔日的榮光，應(yīng)該說，

這張借條對老旺的確太重要了，它的重要性甚至超出了我們想象的范圍，老旺一家六口人，妻子長年

捧著一只醬黑的藥罐，加上自己腿腳不靈便，兒子狗娃一狗娃二還是因為曹老師才讀上書的，靠著幾

只嘩嘩叫的羊養(yǎng)家糊口，生活的艱難可想而知。

這天夜里，瓦村的所有家庭都在斑駁的泥墻上尋找歷史的破洞，1935年的羊叫聲彌漫了整個瓦村。

根據(jù)曹老師的指點，老旺第二天一大早就翻山越嶺到鎮(zhèn)上去了。曹老師關(guān)于紙條的一些看法，在

鎮(zhèn)政府的辦公室里得到了證實。一個干部模樣的人打著手勢對老旺說，這張借條非同一般，我們一定

要認(rèn)真核查。尤其是首長的簽字，需經(jīng)專家鑒定。老旺聽了這番話，心里像冬天的風(fēng)緊一陣松一陣的。

這時候恰巧鎮(zhèn)長進來，鎮(zhèn)長把老旺請到自己的辦公室，還給老旺泡了杯茉莉花茶，這使老旺在茉莉花

的清香中毫不猶豫地把那張借條留在了鎮(zhèn)長那兒。

冬去春來，日子的流云在漫長而煎熬的等待中隨風(fēng)而逝。老旺日復(fù)一日地把羊群趕到山坡上，看

遠處山梁上騰起的黃塵，也看曹老師帶著狗娃他們上山打柴的情景，老旺的心里酸了又濕，澀了又酸。

據(jù)村里人說，曹老師的父親是個烈士遺孤，戰(zhàn)爭年代被寄養(yǎng)在瓦村。后來曹老師是從遙遠的大城市來

到瓦村教書的，幾十年的青春在黃塵古道中悄無聲息地獻給了瓦村，老旺記得，幾十年間曹老師才回

過五次家。

后來的消息是曹老師從鎮(zhèn)上帶回來的。那天曹老師和幾個學(xué)生挑著柴火到鎮(zhèn)上去賣，歸路上順便

去了趟鎮(zhèn)長辦公室。鎮(zhèn)長答復(fù)說，經(jīng)多方鑒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認(rèn)了那張借條，首長的簽字也真實無訛，

再過幾天縣里就會派人把折合的1萬塊錢送到瓦村去。鎮(zhèn)長的敘述讓曹老師喜出望外，以致在走出辦

公室時曹老師一腳踩空把腳麻了。

縣里派人在鎮(zhèn)長的陪同下來到瓦村是在幾天以后。那是個令人難忘的日子，整個瓦村到處塵土飛

揚。人們看到腿殘又老實巴交的老旺從縣里同志的手里接過一個大紅包，那鮮艷的色彩在燦爛的陽光

下讓人熱血沸騰。這個中午，我們的農(nóng)民兄弟老旺像一顆掛在秋天樹上的紅柿子引人注目。1935年的

羊叫聲又一次回蕩在瓦村的天空。

第二天，老旺找到學(xué)校時天剛蒙蒙亮，曹老師扶著墻壁出來開門?？吹揭荒樛辽睦贤?，曹老師

開玩笑說：“老旺，你的臉是不是被錢燒了？”

老旺站在門口，從門外進來的光線照出曹老師房間里的擺設(shè)簡陋又寒酸，灶上的白煙裊裊散開。

老旺遲疑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塞到曹老師手上說：“俺想了整整一宿，這2000塊錢就送給學(xué)

校吧，往后你和孩子們不要再上山打柴了?！?/p>

曹老師張了張嘴，一時無從說起。

老旺粲然一笑說：“狗娃這幾年全靠了你才念上書的，還有俺們家……你的恩情俺們忘不了，留下

的那幾千塊錢，夠俺們還債和添些羊啥的了?！崩贤群竦男δ樤谀婀庵袪N爛而令人心動。

曹老師凝視著老旺一痛一拐地走入晚春的早上，眼前一片模糊——他仿佛看到了有許多可愛的羊

簇擁在老旺身后，老旺就像站在潔白的云彩上，在他耳邊，1935年的羊叫聲如水而來。

7.下列對小說有關(guān)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多次提到1935年的羊叫聲在瓦村回蕩，渲染了悠遠的氛圍，使小說更具歷史的厚重感，同

時也起著串連故事情節(jié)的作用。

B.老旺“毫不猶豫地把那張借條留在了鎮(zhèn)長那兒”，這一細節(jié)表現(xiàn)了老旺對政府的信任，同時也表

現(xiàn)了老旺急切擺脫貧困的心理。

C.小說用第三人稱來敘事，從全知全能的視角出發(fā)，客觀地描寫，從而使老旺和曹老師兩個人物

形象更真實豐滿。

D.作者以敏銳的感悟，細膩的筆觸，既真實地表現(xiàn)了歷史生活，又充滿著時代的氣息，蘊含深刻

的主題，散發(fā)著藝術(shù)的魅力。

8.小說以那張缺角的“借條”為中心展開敘事，這樣處理有什么好處？請結(jié)合文本簡要分析。

9.小說中的曹老師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形象？請結(jié)合文本簡要分析。

文學(xué)類文本閱讀（四）

一日三秋（節(jié)選）

劉震云

老景二十歲起，便跟著人販賣古董。賺了錢，老景便在湯陰縣城古衙邊買了一塊地，蓋起一座院

落。院落三進三出。院落蓋起，老景想在門頭懸一塊門匾。他看清朝和民國留下來的大宅，門頭上都

懸一塊匾；匾上鏤空雕字，要么是“榮華富貴”，要么是“吉祥如意”等。門匾在外邊風(fēng)吹日曬，雨淋雪打，

需要一塊好木頭，要么是楠木，要么是檀木，要么是棗木。老景從塔鋪的木匠老范那里買了一塊兩百

多年的大棗樹的樹心。安陽林州，有專做木雕生意的木匠；做木雕生意的木匠，工錢比普通木匠貴三

倍；在林州木雕木匠里，手藝數(shù)一數(shù)二的，是一個叫老晉的人。老晉用手指叩了叩樹心，又把樹心翻

來覆去查看半天，點點頭：“不錯，是塊好木頭?！?/p>

“當(dāng)?shù)闷痖T頭？”

“當(dāng)?shù)闷鹗钱?dāng)?shù)闷?，關(guān)鍵是，想雕個啥？”

“‘榮華富貴’或‘吉祥如意”“到底想雕啥？”老景：“門頭上的宇，都是一個意思，你看著辦吧?！?/p>

雕一塊門匾，需要八到十天的工夫，老晉便在老景家的新院子里住了下來。老景新蓋的院子，老

景家還沒搬進來，老晉一個人先住了進去。當(dāng)然屋子還是空的，只是在前院一間偏房里，給老晉搭了

個床鋪。老晉住進來頭一天上午，將“榮華富貴”四個字從字帖拓到紙上，又將“吉祥如意”四個字從字帖

拓到紙上，將兩幅字?jǐn)傇谠鹤永?，衡量該雕哪一款。左右衡量，拿不定主意。拿不定主意不是兩幅?/p>

在含義上有什么差別，而是在計算二者的筆畫；筆畫稠的宇雕刻起來麻煩，鏤空之后，筆畫與筆畫間

連接的木頭薄，每下一刀，都要仔細思量；筆畫少的，筆畫和筆西之間，不用動的木頭多，連接的木

頭厚實，雕刻起來省工省力。兩者各四個字，其中都有糊字，筆畫計算下來，兩者數(shù)目差不多，花的

工夫也差不多，所以猶豫。正猶豫間，一人踱步到院子來，背著手，打量老景家的院落；從前院踱到

中院，又踱到后院，半天工夫，又回到前院。老晉一開始認(rèn)為是老景的家人或親戚，也沒在意；后來

看他打量院落的眼神，像是頭一回進這院落，知道是一個生人，便說：“客人看看就走吧，我也不是這

里的主人，只是被人家雇來干活的，你待的時間長了，主人知道了，面皮上怕不大好看。”

那客人再打量一眼院落，問：“這院落的結(jié)構(gòu)，是從安陽馬家大院套來的吧？”“我只是個木匠，不是

磚瓦匠，看不透房子的蓋法。”

“可是，結(jié)構(gòu)跟馬家大院像，一磚一瓦的蓋法，差池又大了。白辜負了這些磚瓦和這個地段?！庇终f，

“看似房子的蓋法有差池，區(qū)別還在于房子主人胸中有無點墨啊?！薄奥牽腿嗽挼囊馑?，你是個讀書人？”

“讀書談不上，愛四處走走?！笨腿擞终f，“剛?cè)ス叛脜⒂^，看這邊新起一座院落，大門開著，就進

來看了看，老人家，打擾了。”

說完，便向院外走。這時看到地上放著兩幅字，一幅是“榮華富貴”，一幅是“吉樣如意”，又停住腳

步：“這是要干嗎？”

“我是一個木匠，主人要雕一個門匾，讓我從中選一幅字。”

客人笑了：“不是我愛多說話，這兩款字，和這房子蓋得一樣，都太俗。”

“我剛才猶豫，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這兩款字，我雕了一輩子，也雕煩了。”老晉又問，“客人，你

是讀書人，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有主意，你替人家干活，你也做不了主呀?！薄爸魅烁医淮?，門匾上雕什么，由我做主。”

客人笑了：“這就是胸?zé)o點墨，也有胸?zé)o點墨的好處。那我替你想一想?！?/p>

客人低頭沉吟半天，仰起頭說：“上午在火車上，我讀了一本書，其中有一個詞，平日也見過，但

放到這本書里，就非同一般，叫‘一日三秋'，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意思，這在人和人之間，是一

句頂一萬句的話呀?！?/p>

“問題是，這話放到門頭上合適嗎？”

“這話放到門頭上，當(dāng)然意思就轉(zhuǎn)了，說的就不是人和人的關(guān)系，而是人和地方的關(guān)系，在這里生

活一天，勝過在別處生活三年，你說合適不合適？”

老晉拊著掌說：“這話有深意，而且不俗，我喜歡，我就雕這個?！?/p>

客人走后，老晉開始在棗木上雕刻“一日三秋”四個字。其實，老晉雕“一日三秋”四個字，并不是看

中這四個字的深意和不俗，字意深不深俗不俗老晉并不計較，主要是“一日三秋”四個字，比“榮華富貴”

或“吉祥如意”四個字，筆畫少一半還多，雕刻起來少費工夫。待雕好，請老景過來看。老景看后，愣

在那里：“你咋雕了個這，不是說好雕，榮華富貴，或，吉祥如意，嗎？”

“郡兩款都太俗，這個不俗?！苯又蠒x將那客人對“一日三秋'’的解釋，向老景解釋一遍。

老景：“這個是不俗，得向人解釋，‘榮華富貴’和，吉樣如意’是俗了，但大家一看就明白?，F(xiàn)在，等

于把簡單的事搞復(fù)雜了。事先，你咋不告訴我呢？”

“你不是說，讓我做主嗎？”

老景哭笑不得：“我是說讓你在‘榮華富貴’和‘吉祥如意’間做主，你咋做到外邊了呢？”

“既然這樣，你再找塊板子，我重新雕就是了?！?/p>

“罷了罷了，一塊門匾，怎么掛不是掛，別再把事情搞復(fù)雜了。''老景又說，“，一日三秋'，說起來也

不是壞詞?！?/p>

老晉松了一口氣：“可不?！?/p>

10.下列對小說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正確的一項是（）

A.老景販賣古董發(fā)財后蓋了很好的院落，想和清朝、民國的大宅那樣掛一塊匾，來保佑自己榮華

曷貝。

B.文中寫老晉觀察老景買的樹心的動作，意在寫他的雕刻技藝高超，為他后面最終的選擇作鋪墊。

C.聽到客人詢問這套房子的院落結(jié)構(gòu)，老晉客氣地解釋自己并不是磚瓦匠，對房子的建筑方法不

懂。

D.結(jié)尾寫老晉松了一口氣，是因為他最初擔(dān)心擅自做主刻下的“一日三秋'’不能被老景滿意接受。

11.下列對小說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你看著辦吧”，看似極簡的一句話，將老景率性自然的性格特征刻畫出來，也為下文老晉雕亥!I"一

日三秋”埋下了伏筆。

B.小說按時間順序?qū)懤蠒x為老景雕刻門匾的過程，幾處人物對話既鮮明地刻畫出人物特征，同時

也構(gòu)成了小說的主體框架。

C.小說題目“一日三秋”是行文的線索，文中通過客人對“一日三秋”的詞義新解，將小說的情節(jié)串聯(lián)

起來，結(jié)構(gòu)非常嚴(yán)謹(jǐn)。

D.這篇小說以較小篇幅講述了老景請人刻門匾的故事，情節(jié)雖不十分曲折，但其敘事靈動，具有

很大的文學(xué)表現(xiàn)空間。

12.文中的“客人”有什么作用？請簡要分析。

13.有評論說，老晉是一個“褒貶各半”的人物，請結(jié)合文本內(nèi)容談?wù)勀愕睦斫?/p>

文學(xué)類文本閱讀（五）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樹碑

史鑫

這碑不是石的，而是木的。具體來說，是一棵樹，一棵柏樹，立在村前的南山上。

故事已經(jīng)很老了，至少有八十年。故事里的人們，先是褪去了名，后來又褪去了姓，再后來，只

剩下了性別。但那棵樹，那棵柏樹，越長越高，四季蔥蘢。站在樹下，必須仰望，才能看見不斷向天

空延伸的樹梢。

故事的主角.是我大姑。

小伙伴問我：“恁大姑叫啥？”

“她沒名。'‘我回答。

“沒名？俺不信，沒名還認(rèn)定為烈士？”

“真的沒名，我大姑犧牲的時候，才六個月，還沒來得及起名?！?/p>

“那么，她就是無名烈士了？”

“當(dāng)然不是。她是我大姑，我親大姑!”我有點兒急眼了。

我氣呼呼趕回家，跟父親談及此事，我問父親：“我大姑是怎么犧牲的？“父親并未立刻作答，而是

點燃一根煙，吧嗒吧嗒抽了起來，①我把那煙霧繚繞的形態(tài)暗暗地比作硝煙彌漫。

“我也是聽你爺爺講的。由于漢奸通風(fēng)報信，你爺爺所在的連隊遭到鬼子追擊。你奶奶懷里抱著你

大姑，那時，你大姑才六個月，估計是餓了，你大姑哇哇大哭。這還了得，鬼子正追得緊，這一哭，

豈不暴露目標(biāo)了啊!”

“那怎么辦？"我追問道。

“戰(zhàn)士們都盯著你奶奶和她懷里的孩子，然后，又看看你爺爺，他的眉頭蹙成一個疙瘩。說時遲,

那時快。只幾秒鐘的工夫，你爺爺便做出一個決定，這個決定讓你奶奶瞬間淚如雨下……”

“什么決定？后來，到底怎樣了？“我急得抓耳撓腮。

“唉！我那可憐的姐姐啊!”父親的話里帶了哭音，“你爺爺?shù)脑捠?，‘舍小家，保大?，用你大姑

的命，換整個連隊的命。否則，整個連隊不僅走不脫，而且將會全軍覆沒!”②說到這里，我看見父親

把煙頭掐滅，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喉嚨?！澳銧敔敯涯愦蠊脧哪隳棠虘牙锉н^來,對大家說，你們穿過

這片密林，朝東走，我往西去，天黑前，咱們在彌河灘會合。說完，他大步流星向南山方向奔去?！?/p>

后來，我證實了父親的說法。南山的東北方向，確實有一大片蘋果林，以此為界，穿過蘋果林往

東，是蜿蜒流淌的彌河以及河兩岸密密匝匝的楊樹林；蘋果林的西面，則是亂石崗，越過亂石崗，就

是南山。南山上雜木叢生，尤其是每年霜降前后的紅葉，像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又像層林盡染的血

海，漫山遍野，一望無際的紅啊！很容易令人溢出眼淚來。

我看見，爺爺抱著他的第一個孩子，穿過亂石崗，走進紅樹林，像走進了火海，走進鮮血染成的

紅樹林。孩子啼哭不止，槍聲吆喝聲也越來越近了，他不由得加快腳步，登上南山的一處高坡，這才

停了下來。他把孩子擱在一塊石板上，因為啼哭，孩子小臉通紅，任由鼻涕眼淚在臉上滂沱。爺爺摸

摸孩子的臉蛋，抹了一把淚，然后，迅速離開。有那么幾秒鐘，孩子似乎不哭了，可能因為不再顛簸

了，又或許因為爺爺摸了一把她的小臉蛋，可是爺爺一走開，她的哭聲更大了。鬼子很快就圍了上來，

定睛一瞧，原來只是個嬰兒，這才發(fā)覺上當(dāng)被騙了，窮兇極惡的鬼子端著明晃晃的刺刀，挑起地上的

嬰兒，然后狠狠地朝山石上摔去，隨著一聲凄厲的哭嚎，嬰兒的聲音消失在紅樹林里……

毫無疑問，連隊安全轉(zhuǎn)移了，⑶但天黑前.，爺爺并未跟連隊會合。入夜之后,爺爺借助皎潔的月

光，返回了南山，在那塊大石板附近，他看見了被鬼子殺害的孩子，他渾身顫抖，掩面而泣啊。爺爺

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遵循入土為安的古訓(xùn)，把孩子就地掩埋。次日，附近的村民上山砍柴，發(fā)

現(xiàn)了山石上凝固了的血跡，發(fā)現(xiàn)了一棵柏樹下新添的一杯黃土。再后來，他們才了解到，我大姑犧牲

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從未見過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奶奶也過世了。關(guān)于他們的故事，大都是從父親或村里人口

中了解到的。對我大姑的事情，他們所知甚少，畢竟那是一個僅在世上存在了六個月的嬰兒；但是，

她也是我所知道的我們那個地方年齡最小的烈士。

八十年過去了，很多人和事都如過眼煙云，不復(fù)存在。但是，我跟父親當(dāng)年的那段對話，卻牢牢

地記了下來，當(dāng)然，話題仍是關(guān)于我大姑的。

“如果我大姑能夠活下來，不知道爺爺會給她起個什么名字？”

“你二姑叫金穗，你三姑叫銀穗，你大姑……應(yīng)該叫玉穗吧!”

“玉穗？這個不好聽，不如叫麥穗。”

“小孩子，你懂什么？一邊兒去!”父親瞪著眼珠子，大聲呵斥我。

我想，雖然是假設(shè)，但是爺爺給我大姑起什么樣的名字，都是有道理的。我大姑犧牲時葬在柏樹

下，我們四代人居住在南山下的村莊里，長久地守著這片土地，都是有道理的。

正如，紅葉的紅，是有道理的。

我把那棵柏樹當(dāng)作我大姑的墓碑，逢年過節(jié)，我都登上南山看看我大姑，也是有道理的。

⑷您說，對嗎？大姑。

（有刪改）

14.下列對小說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開篇寫南山上的一座碑“不是石的，而是木的”“是一棵樹，一棵柏樹”，給人以新奇之感，并

緊扣小說的題目“樹碑”。

B.小說寫小伙伴對大姑的“質(zhì)疑”以及村子里的人對爺爺、大姑的事跡的不了解，意在提醒人們媵

續(xù)紅色傳統(tǒng)刻不容緩。

C.“他的眉頭蹙成一個疙瘩“，寫出了爺爺此刻內(nèi)心的煎熬；幾秒鐘之后，爺爺“便做出一個決定”

則凸顯他的犧牲精神。

D.小說描寫紅葉“像一片熊熊燃燒的火?！薄坝窒駥恿直M染的血?！?，營造出悲涼的氛圍，暗示了大姑

悲劇性的結(jié)局。

15.對文中畫線句子的分析與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句子①中“煙霧繚繞的形態(tài)”被比作“硝煙彌漫”，暗示接下來父親所講之事彌漫著戰(zhàn)爭的氣息。

B、句子②中關(guān)于父親的一系列動作描寫，體現(xiàn)了父親的刻意停頓和特別強調(diào)，引出下文父親講述

爺爺?shù)淖龇ā?/p>

C、句子③中爺爺并沒有按約定在天黑前和部隊會合，是因為大姑被敵人殺害，他悲痛難當(dāng)，深感

愧對親人，不愿前去會合。

D、句子④使用第二人稱代詞“您”，轉(zhuǎn)為面對面的傾訴，沒有距離感，表現(xiàn)了“我”對大姑的無限的

敬意。

16.小說回憶與現(xiàn)實交織，這種敘述方式有哪些好處？請簡要分析。

17.讀書小組要為此文寫一則文學(xué)短評。甲組提出一組關(guān)鍵詞:祭奠?頌揚?拷問；乙組提出一組關(guān)鍵詞：

柏樹?載體。請任選一個小組加入，圍繞關(guān)鍵詞寫出你的短評思路。

文學(xué)類文本閱讀（六）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十八歲出門遠行

余華

柏油馬路起伏不止，馬路像是貼在海浪上。這年我十八歲，我下巴上那幾根黃色的胡須迎風(fēng)飄飄，

那是第一批來這里定居的胡須。盡管走了一天，可我一點也不累。但是我還沒走進一家旅店。

公路高低起伏，那高處總在誘惑我，誘惑我沒命奔上去看旅店。這一次我看到了，看到的不是旅

店而是汽車。我看到汽車司機高高翹起的屁股，他的腦袋正塞在車頭里，車廂里高高堆著等筐。我現(xiàn)

在需要旅店，旅店沒有就需要汽車，汽車就在眼前。

我興致勃勃地跑了過去，向司機打招呼：“老鄉(xiāng)，你好?！八緳C好像沒有聽到，仍在撥弄著什么。“老

鄉(xiāng)，抽煙?！边@時他才使了使勁，將頭從里面拔出來，并伸過來一只黑乎乎的手，夾住我遞過去的煙。

于是我心安理得了，他只要接過我的煙，他就得讓我坐他的車。

不一會他修好了車，就蓋上車蓋跳了下來。我趕緊走上去說：“老鄉(xiāng)，我想搭車。'‘不料他用黑乎乎

的手推了我一把，粗暴地說：“滾開?！?/p>

我知道要是錯過這次機會，將不再有機會?，F(xiàn)在應(yīng)該豁出去了。于是我跑到另一側(cè)，也拉開車門

鉆了進去，我準(zhǔn)備與他在駕駛室里大打一場。我進去時首先是沖著他吼了一聲：“你嘴里還叼著我的煙?！?/p>

然而他卻笑嘻嘻地十分友好地看起我來，這讓我大惑不解。他問："你上哪？”我說："隨便上哪?！八?/p>

親切地問：“想吃蘋果嗎？到后面去拿吧?！八哑囬_得那么快，我敢爬出駕駛室爬到后面去嗎？于

是我就說：“算了吧?！?/p>

汽車馳著，我舒服地坐在座椅上，看著窗外，和司機聊著天?，F(xiàn)在我和他已經(jīng)成為朋友了。我已

經(jīng)知道這汽車是他自己的，蘋果也是他的。我問他：“你到什么地方去？”

他說：“開過去看吧?！?/p>

這話簡直像是我兄弟說的，這話可多親切。我覺得自己與他更親近了。現(xiàn)在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旅

店，這汽車這司機這座椅讓我心安而理得?？墒沁@汽車拋錨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jīng)是好得不能再好的

朋友了，他正在把他的戀愛說給我聽。

可是這汽車拋錨了，我坐在駕駛室里，聽著他修車的聲音。

“修好了？”我問。

“完了，沒法修了。"他說。我想完了，“那怎么辦呢？“我問。

“等著瞧吧。”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

我仍在汽車?yán)镒?，不知該怎么辦。眼下我又想起什么旅店來了。司機這時在公路中央做起了廣

播操，他從第一節(jié)做到最后一節(jié)，做得很認(rèn)真。我在里面也坐不住，于是，打開車門也跳了下去。我

在想著旅店和旅店。這個時候我看到坡上有五個人騎著自行車下來，每輛自行車后座上都用一根扁擔(dān)

綁著兩只很大的翳筐，我想他們大概是附近的農(nóng)民。那五人騎到我跟前時跳下了車，我很高興地迎了

上去，問：“附近有旅店嗎？”

他們沒有回答，而是問我：“車上裝的是什么？”

我說：“是蘋果。”

他們五人推著自行車走到汽車旁，有兩個人爬到了汽車上，接著就翻下來十筐蘋果，下面三個人

把筐蓋掀開往他們自己的筐里倒。那情景讓我目瞪口呆。我明白過來就沖了上去，責(zé)問：“你們要干什

么？”

他們誰也沒理睬我，繼續(xù)倒蘋果。我上去抓住其中一個人的手喊道：“有人搶蘋果啦！”這時有一只

拳頭朝我鼻子上狠狠地揍來了，我被打出幾米遠。

司機此刻正在慢慢地散步，嘴唇翻著大口喘氣。他好像一點也不知道剛才的事。我跑過去對著他

的耳朵大喊：“你的蘋果被搶走了！”他這才轉(zhuǎn)身看了我起來，我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越來越高興，我發(fā)現(xiàn)他

是在看我被打得五彩繽紛的臉。

這時候，坡上又有很多人騎著自行車下來了，每輛車后都有兩只大筐，騎車的人里面有一些孩子。

他們都發(fā)瘋般往自己筐中裝蘋果。才一瞬間工夫，車上的蘋果全到了地下。那時的蘋果已經(jīng)滿地滾了，

所有人都像蛤蟆似的蹲著撿蘋果。

我是在這個時候奮不顧身撲上去的，我大聲罵著："強盜！’‘撲了上去。于是有無數(shù)拳腳前來迎接,

我全身每個地方幾乎同時挨了揍。我跌坐在地上，我再也爬不起來了，只能看著他們亂搶蘋果。我開

始用眼睛去尋找那司機，這家伙此時正站在遠處朝我哈哈大笑，我便知道現(xiàn)在自己的模樣一定比剛才

更精彩了。那個時候我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只能用眼睛看著這些使我憤怒極頂?shù)囊磺?。我最?/p>

怒的是那個司機。

坡上又下來了一些手扶拖拉機和自行車，他們也投入到這場浩劫中去。來遲的人開始在汽車上動

手，我看著他們將車窗玻璃卸了下來，將輪胎卸了下來，又將木板橇了下來?？晌夷菚r只現(xiàn)在四周空

蕩蕩了，只有一輛手扶拖拉機還停在趴著的汽車旁。

這時我看到那個司機也跳到拖拉機上去了，他在車斗里坐下來后還在朝我哈哈大笑。我看到他手

里抱著的是我那個紅色的背包。他把我的背包搶走了。背包里有我的衣服和我的錢，還有食品和書。

可他把我的背包搶走了。

天色完全黑了，四周什么都沒有，只有遍體鱗傷的汽車和遍體鱗傷的我。

我打開車門鉆了進去，座椅沒被他們撬去，這讓我心里稍稍有了安慰。外面風(fēng)越來越大，但我躺

在座椅上開始感到暖和一點了。我感到這汽車雖然遍體鱗傷，可它心窩還是健全的，還是暖和的。我

知道自己的心窩也是暖和的。我一直在尋找旅店，沒想到旅店你竟在這里。我躺在汽車的心窩里，想

起了那么一個晴朗溫和的中午，那時的陽光非常美麗。父親正在屋內(nèi)整理一個紅色的背包，我撲在窗

口問：“爸爸，你要出門？”

父親轉(zhuǎn)過身來溫和地說：“不，是讓你出門?！?/p>

“讓我出門？”

“是的，你已經(jīng)十八了，你應(yīng)該去認(rèn)識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后來我就背起了那個漂亮的紅背包，父親在我腦后拍了一下，就像在馬屁股上股了一下。于是我

歡快地沖出了家門，像一匹興高采烈的馬一樣歡快地奔跑了起來。

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十六日

北京

（有刪節(jié)）

18.下列對本文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十八歲的“我”初次出門遠行，面對陌生的環(huán)境，涉世不深的“我”容易被眼前新鮮的事物所吸引，

出門對“我''而言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B.在遭遇世界給“我”的殘酷的成人禮之后，“我”坐回汽車，孤獨而又痛苦，十分想念家中的溫暖,

覺得這是一場失去所有的、失敗的旅程。

C.小說通過“我”的經(jīng)歷和思考，揭示了理想與現(xiàn)實的距離以及成長的艱辛，生動地揭示了世界的

荒誕無常和青年人在這種荒謬人生面前的迷惘。

D.本小說相比教材必修上冊第一單元“青春價值”的人文主題，與該單元的《百合花》《哦，香雪》

等不同的是這篇文章表達的是“觀察和批判”的人文主題。

19.下列對本文藝術(shù)特色的賞析，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采用較為新奇的語言表達方式，如用“迎風(fēng)飄飄”“第一批來這里定居”來形容那幾根黃色的胡

須，可見余華的幽默感。

B.小說反復(fù)出現(xiàn)的“尋找旅店”，是“我”遠行的目標(biāo)，象征著人生路上對現(xiàn)實生活的歸宿和自我精神

寄托的尋找。

C.小說寫到汽車滿載的蘋果被搶劫一空，車身也遍體鱗傷，似乎與“我”同病相憐，由此賦予“汽車”

以象征意味。

D.小說把搶奪蘋果的人比喻成“蛤蟆”，顯現(xiàn)了“我”看到一群人忙著蹲在地上搶蘋果的場面感到新奇、

有趣的心理。

20.本文是余華受卡夫卡影響寫成的作品，具有荒誕性。試找出司機三處荒誕的行為，分析其背后蘊

含的不同的扭曲性格。

21.場景一般由人物、事件和環(huán)境組成，作為人物思想或性格形成和發(fā)展的平臺。將小說分割為“旅途”

和“家中”（畫線部分）兩個場景，分析其中“我”的精神世界的發(fā)展變化。

文學(xué)類文本閱讀（七）

十八歲的李響

蔡楠

說實話、我比較討厭李響。我這些天很忙，正忙一件大事。我越忙，他越來添亂。

他這么大歲數(shù)了，冷不丁就會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還一直蹦來跳去的。他耳不聾眼不花、就是嘴

笨、說話磨磨唧唧的。我就討厭他這一點，有話就說，說完就走不好嗎？還有，我還怕他蹦來跳去摔

壞了，我可沒時間送他去醫(yī)院。李直也沒時間。李直比我更討厭他。

于是我想趕他走。我泡上了一杯茶，給他端過去。我把茶水送到了他的嘴邊，喝點吧、喝完了、

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我明天還出門呢！

李響就把一杯茶喝光了。我看到那杯茶透亮亮地流到了李響的體內(nèi)，他的身體就不飄了，也不蹦

不跳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驹诹四抢铩?/p>

我知道，茶水沖掉了這些年堵在他喉嚨里的東西，他的聲道開始通暢了。我拿出一個宜興紫砂陶

壺，又拿出一罐好茶給他，“你可以走了！”他把東西撥拉到一邊去，清清爽爽地說“我不是來要東西的，

我想跟你出門，去南泥灣——"

我吃了一驚。他怎么會知道我要去南泥灣？我趕緊去扶他，我怕他說胡話犯病啥的。我把座椅搬

了出來，放到他的屁股底下。他卻不坐，腰板挺直了盯著我：“李游，你說到底帶我去不？”

“我去是有項目做，你去干什么？”

“我給你當(dāng)向?qū)?，我熟悉那里，在那里打過仗！”李響一字一頓地說?！翱靹e說你打仗的事了，你當(dāng)

年是偷著跑出去的，瞞著父母，連新婚10天的媳婦都瞞著。知道李直為什么討厭你嗎？就是討厭你偷

著跑了?！?/p>

“我那不是偷著跑，是當(dāng)兵抗日去了。”李響爭辯著。“那你打仗了嗎？”

“打了，不過，也算沒……沒打?！崩铐戇@回坐下了，我看到他的眼神有些黯淡，“我跟隊伍走的第

三天，就在石家莊附近的陳莊和鬼子打了一仗，還沒沖鋒，我的腿就中了一槍。后來腿痛了，我就當(dāng)

了炊事員。”

我，，噗嗤，，一聲，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那后來呢？”

“后來我還參加了百團大戰(zhàn)，后來就跟著部隊去了晉西北，再后來……就去了延安。”李響的眼神

突然有了光芒，“我是一痛一拐地跟著部隊來到延安來到毛澤東主席身邊的。那時候，我和戰(zhàn)友們都覺

得這回有仗要打了，我們得保衛(wèi)延安??！可是……可是毛澤東主席卻讓我們?nèi)ツ夏酁撤N地。”

“你是說，你去南泥灣開過荒？”我覺得李響順暢的話有點離譜，“怎么這些年也沒聽你說過呢?！?/p>

“這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在老家又不是沒種過地！”李響擺了擺手，“再說了，你和李直哪里關(guān)心過

我啊?！?/p>

李響說得對，李直和我確實不大關(guān)心他。他從18歲就扔下媳婦跑了，李直出生的時候都不知道他

爹是誰。李直他們娘倆在動亂的時光里自己熬過來就不錯了，哪里還能關(guān)心他。

“你們不關(guān)心我，可我惦記你們！”李響嘆了口氣，“原來我想打完鬼子就回來，后來我又想等南泥

灣的地種好了再回來。可南泥灣很難纏啊……”“你就別找理由了，你根本沒想過回來！”我對李響喊道。

“別……別瞎說，我李響不是那種人。那時候的南泥灣，天寒地凍，荒無人煙。部隊開拔到那里，

沒吃沒穿沒住的。我當(dāng)炊事員還不知道嗎？挖野菜也當(dāng)糧，可大冬天的到哪里去挖野菜？反正，炊事

班里也沒飯可做，我就拿起做飯的鐵鏟，穿著單衣，跟大家去開荒了……”

我不說話了。聽李直講過，他兩歲的時候，縣上的干部送李響的包裹回來時，確實帶著一把鐵鏟，

不過鏟子只剩了個破片片。

見我不說話，李響來勁了，“你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吧！那就帶我去吧！”

我湊近李響，把他抱住了。他的身體很輕，我知道我抱住的不單是李響，還有李響的故事。我決

定帶李響走，不乘飛機了，我要親自開車去南泥灣。

李響跟著我來到了南泥灣，卻蒙了。他找不到開過荒的地方了。他不吭聲了，任由我給他當(dāng)向?qū)А?/p>

我開著導(dǎo)航，帶他去了三五九旅旅部舊址、南泥灣墾區(qū)政府舊址，還帶他去了南泥灣風(fēng)景區(qū)，參觀了

南泥灣特有的民宿……

“看，我就在這里開過荒，在這里住過！”李響在一個被改造成農(nóng)家院的窯洞前站住了，大呼小叫起

來。

我知道，我應(yīng)該辦我的大事了。我走進窯洞，南泥灣開發(fā)區(qū)的領(lǐng)導(dǎo)們早已等在那里了。我拿出一

份簽好字的合同，說：“這是我們公司引進的石墨烯技術(shù)，現(xiàn)在我把它無償獻給南泥灣，用上這種材料，

窯洞加熱快，也非常環(huán)保。再有，我想捐贈一批環(huán)保充電車，方便南泥灣的旅游，第一批已經(jīng)在路上

了……

辦完這件大事，我回頭再找李響，卻看不見他的蹤影。這下我可急壞了，我不能弄丟李響。

我猜到李響去了哪里。我急匆匆趕到九龍泉烈士紀(jì)念碑前，果然看到李響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確切地說，是他的名字嵌在了紀(jì)念碑里。

這時，我聽到了導(dǎo)游的講解：李響，河北雄安人，曾經(jīng)創(chuàng)造一天開荒四畝的記錄，他用鐵鏟和鑲

頭連續(xù)開荒一個月，最后累死在了地里，那年他只有十八歲……

我的眼淚疾速地涌了出來，我大聲喊道，爺爺，你的孫子來看你了……

（有刪改）

【注】1941年3月，八路軍三五九旅在旅長王震的率領(lǐng)下在南泥灣開展了著名的大生產(chǎn)運動。

22.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開頭提到“正忙一件大事”，這既是李游討厭李響的說辭，又設(shè)置懸念，激發(fā)讀者閱讀興趣。

B.“眼神有些黯淡”“眼神突然有了光芒”等神情的變化，形象地寫出李響對革命斗爭的自豪和熱情。

C.從一線戰(zhàn)士到炊事員再到開荒者，身份的變化，既豐富了李響的經(jīng)歷，又使小說主題更加多元

化。

D.導(dǎo)游對李響故事的講解，讓讀者更客觀真實地了解了爺爺?shù)膫ゴ?，豐富人物形象，增強感染力。

23.關(guān)于文中南泥灣墾荒的相關(guān)內(nèi)容，下列說法不正確的一項是（）

A.李響回憶南泥灣開荒的情形，表現(xiàn)出生產(chǎn)運動的艱苦，反映了當(dāng)時革命形勢的嚴(yán)峻。

B.“拿起做飯的鐵鏟”“穿著單衣”等細節(jié)，以點帶面，展現(xiàn)了戰(zhàn)士們堅韌頑強的品質(zhì)。

C.李響南泥灣開荒的經(jīng)歷，集中體現(xiàn)了南泥灣精神，也促使后文中李游的態(tài)度發(fā)生變化。

D.南泥灣墾荒的情節(jié)，是李游與李響故事的紐帶，也是下文“我不能弄丟李響”的原因。

24.這篇小說多處使用了伏筆，請結(jié)合文本，選取兩處進行分析，并簡單說說這種手法的好處。

25.蔡楠曾說：“幻想與現(xiàn)實是文學(xué)的兩個基本端極，是文學(xué)賴以飛翔的兩只堅韌的翅膀?！闭垙摹盎孟搿?/p>

與“現(xiàn)實”的角度簡析本文的特點。

文學(xué)類文本閱讀（八）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文本一

“組織上考慮到你的功績，準(zhǔn)備把你安置到榮軍學(xué)?！薄笆裁?是要把我養(yǎng)起來?”郭祥把拐猛

地一瞰，“我是共產(chǎn)黨員，不能去享那個清福。郭祥恩求地說，“政委，你趕快向上反映一下，我年輕

輕的，就像一支蠟燭，才剛燒了個頭兒，怎么能就此熄滅了呢?為了黨的事業(yè)，我決心一點不剩地把自

己徹底燒完!”一個月后，上級批準(zhǔn)了郭祥的請求……

整個城市煥然一新，像是從噩夢中醒來，真正煥發(fā)了自己的青春。這一切使得他多么高興啊!尤其

是當(dāng)他站在金水橋上，扶著漢白玉欄桿，望著金碧輝煌的天安門，望著偉大領(lǐng)袖的巨幅畫像，望著

毛澤東主席每年檢聞游行隊伍的地方，更使他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他們本來只準(zhǔn)備在首都停留兩天，可是不知誰走露了消息，第三天就有某中學(xué)的青少年請郭祥去

作報告。誰知一開頭不得了，這個中學(xué)接著那個中學(xué)，這個工廠接著那個工廠，一連五六天，一場接

著一場。郭祥就對張干事說：“我看咱們溜吧!”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就悄悄走出門來。誰知剛走到大門

口，就被七八個戴紅領(lǐng)巾的孩子圍住，他們亂紛紛地問：“哪一位是郭叔叔呀?”郭祥笑著說：“你們倒是

要找誰呀?”“我們要找郭祥，他是戰(zhàn)斗英雄，我們請他去作報告。“郭祥一看又走不成了，眼角一掃，就

笑嘻嘻地沖后一指：“你們瞧，那個又高又胖的就是!”……

孩子們吵著，笑著，立即追到車站，終于在候車室里找到郭祥。一個女孩子說：“叔叔!您怎么凈蒙

人哪?”“咳!那也是沒法子!，，郭祥笑著說，“說老實話，我平常是不怎么蒙人的?！薄昂?怪不得人家叫您，嘎

子”郭祥也哈哈地笑起來?！安还茉趺凑f，您今天得給我們說一段戰(zhàn)斗故事?！焙⒆觽冋f。

一個故事剛說了一半，只見從那邊走過一個人來。看樣子很像陸希榮。他戴著鴨舌帽，穿著很考

究的咖啡色的料子服，皮鞋擦得紅亮，手里提著兩個沉句向的大提包，好像要找尋一個座位的樣子，

但是看到郭祥，就匆忙地掉過臉去。郭祥就試探地叫了一聲：“呃，你是陸……”那人集好掉過臉來，

十分尷尬地說：“噢，是郭祥啊，我剛才沒看見你?！?/p>

郭祥把身子挪了挪，給他騰了個座位。陸希榮沒奈何，只好放下東西，在長椅上慢騰騰地坐下來。

他顯出一制親熱的樣子，但仍然可以聽出是上級的口吻說：“郭祥!你這是到哪兒去呀?”“回家鄉(xiāng)去?！薄盎?/p>

家鄉(xiāng)去?回家鄉(xiāng)干什么?是探家嗎?”“不，我殘廢了，不能在部隊工作了?！薄鞍?，你也落了個這!”

陸希榮用同情的口吻說。但在眉梢眼角卻流露出一種快意的神情。郭祥一聽很不舒服，反問了一

句：“你覺著，落了個這‘，很不好嗎?”“哪里!哪里!”陸希榮也自覺失言，連忙改口說，“當(dāng)然，這也是很

光榮的!”

說過，他掏出“大中華”煙，虛讓了一下，就點著抽起來，邊吐著煙，邊慢悠悠地晃著腿說：“你這

幾年還是當(dāng)連長嗎?是不是提拔了一下?，，“提拔什么!，，郭祥說，“光這個連長，我還覺著當(dāng)不好呢?！薄罢f

實在話，你是吃了文化太低的虧?！标懴s嘆了口氣，同情地說，“要是我還在部隊，恐怕早就當(dāng)團長

了。聽說我過去的通諷員已經(jīng)當(dāng)營長了。過去和我一塊入伍的人，已經(jīng)有人當(dāng)了師長。你很清楚，他

們當(dāng)時的能力并不比我強?！?/p>

郭祥聽他這一類的話，不知聽過多少遍了，要讓他說下去，至少要說上兩個鐘頭。就厭煩地打斷

他的話說：“你這是到哪里去呀?”“回西安去?！薄澳阍谖靼哺墒裁?’'陸希榮得意地笑了笑，說：“不瞞你

說，我現(xiàn)在是西北潘記皮毛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哦?皮毛公司?''郭祥驚奇地叫了一聲。陸希榮更加得意

洋洋地說，“在西北各省，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你怎么到了那里?''陸希榮憤憤地說：“部隊不要我了，

又開除了我的黨籍，我總要找一條活路嘛!……”

郭祥斜了他一眼，鄙視地說：“陸希榮!你要好好想想，你怎么能干這個?”

“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陸希榮冷笑了一聲，“什么事人干不得?我這么多年，對革命忠心耿耿，

兢兢業(yè)業(yè)，吃了千辛萬苦，到頭來，革命究竟給了我些什么?害得我一身虱子兩腳泡，落了個渾身傷疤，

兩手空空，最后還說我是什么蛻化變質(zhì)分子，被糖衣地彈擊中的分子，把我一腳踢出門外……”

郭祥實在忍不住了，把手一揮，也憤然說：“不是黨把你踢出門外，是你背叛了黨，是你踩著黨的

脊梁骨要往上爬!叫我看，同志們說你是蛻化變質(zhì)分子，被糖衣地彈擊中的分子，都說輕了，你是一個

革命事業(yè)中的投機商，變成了革命隊伍的叛徒!黨把你驅(qū)逐出去，是一件好事?！北菹s受到意外的一擊，

氣得渾身發(fā)抖，臉色蒼白，兩只手哆哆嗦嗦地提起提包狼狽而去。

張干事和紅領(lǐng)巾們都嘎嘎地笑起來?！斑@個人倒是誰呀?”一個男孩子仰著脖子問?！八?dāng)過我們的營

長?！薄盃I長?他怎么會給資本家干事呀?”郭祥笑著說:“世界上有些事說奇怪也不奇怪。就好比一泡大糞，

大家都說很臭，可是蠅子就覺著很香，一見大糞就嗡嗡嗡，嗡嗡嗡地爬上去。爭先恐后，還惟恐趕不

上趟兒?！?/p>

孩子們又笑起來。候車室響起了廣播喇叭，到了放行時刻。一個女孩子撅著嘴說：“這個人真討厭!

要不是他故事早講完了『郭祥笑嘻嘻地叫兌：“你們看到的這個故事，不是也很有教育意義么!”

孩子們站起來，有的搶著幫郭祥拎提包，有的幫他拿大衣，鬧吵吵地簇擁著郭祥向站臺走去。初

升的太陽，照著孩子們一張張紅形形的笑臉，都像鮮花一般可愛，郭祥把他們的小手攥得更緊了。（節(jié)

選自“新中國70年70部長篇小說典藏”之魏巍《東方》，有刪改）

文本二

魏巍作品中反映的生活異常廣闊，既有對重大事件的描繪，也有對日常生活的點染；既有對英雄

人物忘我奮斗、壯懷激烈的謳歌，也有對男女間地真愛情和自然界瑰麗景色的刻畫；既有對愛圍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