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啟帆域外故事 托尼有空給我打電話

托尼，有空給我打電話

（美）羅杰·迪恩·基塞龐啟帆譯

中午時分，市民之家餐館，我正埋頭看菜單。“打擾您了！”突然，有人對我說。我抬頭一看，一位相當漂亮的女士正站在我的面前?！澳橇_杰嗎？”她問我?！笆堑??！蔽掖鸬?，同時疑惑地看著她。我敢肯定，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這位女士?！拔医邪虐爬业恼煞蚪型心??！彼f，然后指著離我較遠的一張桌子給我看。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但我不認識獨自坐在餐桌旁的那個男人。“對不起。我，嗯，我，嗯，有點糊涂。我想我不認識你們。但我的確叫羅杰。羅杰·迪恩·基塞?！蔽覍λf?！巴心帷た死怂诡D。托尼原來在佛羅里達州杰克遜維爾的蘭登高中就讀?！彼f?！罢娴膶Σ黄?。這個名字我想不起來?！蔽艺f。她轉(zhuǎn)身走回她的桌子，和她的丈夫開始嘀咕起來。一會兒，我看見她又轉(zhuǎn)過臉看著我。我叫了一份牛排和一杯咖啡。服務(wù)生走開后，我的大腦飛速搜尋我曾遇見過的人。托尼到底是誰呢？“我一定認識他，”我想，“不然他不會知道我的名字?！蔽叶似鹂Х?，呷了一口。突然，一道亮光閃過我的大腦。“托尼。惡霸托尼！”我喃喃道。我轉(zhuǎn)身看著那個男子。沒錯，他就是我讀高中時的惡霸同學(xué)托尼。多少次，這個無情的家伙在同班的女孩子面前取笑我的大耳朵。多少次，這個渾球嘲笑我住在孤兒院里，因為我沒有父母。多少次，這個大惡霸在走廊上推倒我，只是為了在其他同學(xué)面前顯示他是個男子漢。他朝我揮了揮手。我一笑，也朝他揮揮手，然后轉(zhuǎn)身，開始吃我的午餐?！吧系郏F(xiàn)在這么瘦！已經(jīng)完全沒有我記憶中的大塊頭的樣子?！蔽以谛睦飳ψ约赫f。突然，我聽到了盤子摔在地面的聲音，我轉(zhuǎn)身看發(fā)生了什么事。原來托尼準備坐回停在衛(wèi)生間通道的輪椅時，無意中碰掉了幾個碟子。服務(wù)生跑過來，開始撿拾碟子的碎片。我聽見托尼和他的妻子不停地道歉。當托尼由他的妻子推著經(jīng)過我身邊時，我抬起頭，微笑地看著他。“羅杰?！彼f，然后身體前傾朝我點點頭。“托尼。”我回應(yīng)道，然后也朝他點點頭。我看著他們走出餐廳的大門，緩緩走向一輛很大的客貨兩用車，那輛車的側(cè)門安裝有一塊供輪椅上下的板。我看見托尼的妻子吃力地去拉那塊板，但它就是不動。顯然那塊板被卡住了。我站起來，付了飯錢，走到車旁。“碰到什么麻煩了？”我問道?！肮┹喴紊舷碌倪@塊板卡死了。”托尼說?！澳憧梢詭臀野阉宪噯幔俊蓖心岬钠拮訂?。“我想我能做到?！闭f完，我抓住輪椅，把托尼轉(zhuǎn)向副駕駛位的車門。然后，我俯身抱起他，小心地把他放到副駕駛位上。待他坐穩(wěn)后，我再俯身幫他安置好他那兩條軟綿綿的腿。“你記得的。不是嗎？”他看著我的眼睛說?！拔矣浀?，托尼。”我說?！拔蚁肽悻F(xiàn)在一定在想‘真是惡有惡報’！”他輕輕地說?！拔覐膩頉]有這樣想過，托尼?！蔽乙允挚隙ǖ恼Z氣說。他緊緊地握住了我的雙手。“我想我生活在這輪椅上的感覺跟你當年生活在孤兒院的感覺是一樣的?！彼f?！安畈欢?，托尼。但你是幸運的，因為現(xiàn)在你身邊有一個愛你的人。當年可沒有任何人關(guān)心我?！蔽艺f。我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真誠地說：“上面有我家里的電話號碼。有空給我打電話，我們一起吃午飯?！彼舆^名片，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我。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