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春華夜歸人

散文|春華夜歸人千百年來，那一句風雪夜歸人不知打動了多少讀者的心。一個寒冬臘月的深夜，北風呼嘯，大雪紛飛，山里一戶茅草屋還在亮著燈，因為茅屋的主人在等待家人的歸來。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夜晚，他（她）的心勢必一直在懸著，為尚未歸來的趕路人在擔憂，怎么能睡得著呢?終于，聽見屋外院子的看家狗叫了起來，緊接著，響起了開院門的聲音，他（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自己等的人終于回家了！若是換做另外一個時節(jié)、另外一番場景，這樣的等待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同樣是唐代，這個詩歌創(chuàng)作的巔峰時期，張若虛，江蘇揚州人，曾任兗州兵曹，文詞俊秀，與賀知章、張旭、包融并稱為吳中四士。史料上對于他的記載并不多見，他的一生最大的成就，也是讓后世知道他，并且記住他的事件，便是寫下了那首被稱為以孤篇壓倒全唐的《春江花月夜》。唐代是中國封建社會發(fā)展史上最為繁榮強盛的巔峰時代，同時，也是中國文學發(fā)展史上最為光輝燦爛的黃金時代。唐代歷史揭開了中國古代最為燦爛奪目的篇章，政治開明，經(jīng)濟繁榮，軍事強大，文化自由，中外交流頻繁，國力強盛，呈現(xiàn)出一派興盛的輝煌局面，促使了唐代文化藝術的全面繁榮。唐代推行以詩取士、以書取士的科舉制度，進士科的考試一個很重要的內(nèi)容是考詩歌創(chuàng)作，詩歌寫得好壞直接關系著一個人的政治前途。以詩取士從制度上帶動了整個社會崇尚詩歌的風氣，從封建帝王到落泊文人，從達官貴人到引車賣漿之徒，無不以能詩為榮。在這樣一個異彩紛呈的大環(huán)境中，為什么人們所了解甚少的張若虛，一首《春江花月夜》，能贏得如此高的評價呢?《春江花月夜》這個名字最初傳到人們的耳中，或許并不是作為一首詩的題目，而是一首古曲的名字。多是以琵琶演奏，那悠揚婉轉(zhuǎn)、扣人心弦的曲調(diào)，仿佛真的于一個春色融融、月光鋪灑的夜晚，置身于一片波光粼粼的江面之上，漁舟唱晚，漿聲欸乃。唐詩《春江花月夜》，亦是為讀者勾畫出了這樣一幅畫面。開篇那句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或許后來張九齡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便是由此化用而來。緊接著，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zhuǎn)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月光閃耀千萬里之遙，哪一處春江不在明月朗照之中！江水曲曲彎彎地繞過花草遍生的春之原野，月色瀉在花樹上，像撒上了一層潔白的雪。清明澄徹的天地宇宙，仿佛使人進入了一個純凈的世界。然后詩人開始發(fā)問：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引出了他所感悟出的人生哲理，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江邊上什么人最初看見月亮，江上的月亮哪一年最初照耀著人?人生一代代地無窮無盡，只有江上的月亮一年年地總是相像。不知江上的月亮等待著什么人，只見長江不斷地一直運輸著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清風浦上不勝愁是一個過渡，從之前的風景描寫和人生感慨過渡到人類永恒的話題相思。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這樣一幅思婦盼歸人的畫面應該是中國古典文人墨客們最擅長描繪的，但放到江面上的月光下味道又不同了，而且將月亮與相思聯(lián)系在一起，大多是秋月，秋天是容易引發(fā)感慨的季節(jié)，但背景換成了這樣一派柔美的春色，更能起到反襯的作用。浮云游動，光影明滅不定，在樓上徘徊不忍去。它要和思婦作伴，為她解愁，因而把柔和的清輝灑在妝鏡臺上、玉戶簾上、搗衣砧上。豈料思婦觸景生情，反而思念尤甚。她想趕走這惱人的月色，可是月色卷不去拂還來，真誠地依戀著她。這里卷和拂兩個癡情的動作，生動地表現(xiàn)出思婦內(nèi)心的愁悵和迷惘。月光引起的情思在深深地攪擾著她，此時此刻，月色不也照著遠方的愛人嗎?共望月光而無法相知，只好依托明月遙寄相思之情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lián)u情滿江樹。鴻雁不停地飛翔，而不能飛出無邊的月光；月照江面，魚龍在水中跳躍，激起陣陣波紋。昨天夜里夢見花落閑潭，可惜的是春天過了一半你還不能回家。江水帶著春光將要流盡，水潭上的月亮又要西落。斜月慢慢下沉，藏在海霧里，碣石與瀟湘的離人距離無限遙遠。不知有幾人能趁著月光歸來，唯有那西落的月亮搖蕩著離情，灑滿了江邊的樹林。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詩人憑借對春江花月夜的描繪，盡情贊嘆大自然的綺麗景色，謳歌人間純潔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