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社會學（第二版）課件：社會資本

社會資本社會資本第一節(jié)社會資本研究概況第二節(jié)社會資本的定義第三節(jié)社會資本的分類第四節(jié)有代表性的社會資本研究第五節(jié)對社會資本理論的批評【內容提示】20世紀80年代以來興起的社會資本研究拓展了經濟學中的資本概念，推動了社會網絡研究作為社會學最富有生機的分支學科之一的興盛，在政治學領域也引發(fā)了信任、規(guī)范、網絡和民主之間關系的大討論，它也因此成為經濟社會學教材必不可少和備受關注的內容。本章首先介紹社會資本研究概況，其次分別闡述社會資本的定義和分類，然后概括和分析有代表性的社會資本研究，最后介紹社會資本研究受到的質疑和批評。第一節(jié)社會資本研究概況

第一個對社會資本做出系統分析的學者是法國社會學家布迪厄（Bourdieu）（Portes，1998）。他將社會資本定義為由制度化關系所構成的網絡所具有的資源。這個概念是他于1980年在《社會科學研究雜志》（ActesdelaRechercheenSciencesSociales）上發(fā)表的短文《社會資本隨筆》（Lecapitalsocial：notesprovisoires）中提出的。但在布迪厄所提出的眾多資本形態(tài)——經濟資本、文化資本、知識資本、象征資本、社會資本等——中，社會資本不是他分析的重點（Schuller，BaronandField，2000）。第一節(jié)社會資本研究概況

社會資本真正使社會資本廣受關注的學者是美國社會學家科爾曼?？茽柭?988年發(fā)表的《人力資本創(chuàng)造中的社會資本》一文，被公認是社會資本研究的奠基之作。他從功能角度提出社會資本體現為兩個不同實體（個人或者法人）共同擁有某些社會結構要素，且這些結構要素能為行動提供便利。第一節(jié)社會資本研究概況

在布迪厄和科爾曼提出社會資本概念之前，格蘭諾維特在其《弱關系的力量》一文中就對人際關系的強度如何影響工具性行動進行了研究。他這篇里程碑式的論文開創(chuàng)了社會資本研究的另一個傳統。布迪厄和科爾曼強調封閉網絡中所產生的信任和規(guī)范等資源對個體行動以及群體團結的積極影響，而格蘭諾維特則關注開放網絡中所流通的信息對于個體行動者工具性行動的重要作用。第一節(jié)社會資本研究概況

在政治學領域，美國哈佛大學政治學教授普特南1993年關于意大利20年來不同地區(qū)的社會資本對制度績效影響的研究（帕特南，2001），以及20世紀90年代對美國社會資本及其下降的研究（Putnam，1995；1996；2000）曾一度掀起了社會資本與公民精神關系討論的高潮（李惠斌，2000）。第一節(jié)社會資本研究概況

盡管社會科學不同領域，如社會學、政治學和經濟學，對社會資本的研究各有側重，但社會資本研究越來越成為跨學科交流的對象和發(fā)動器。阿德勒等在一篇社會資本概念綜述論文中指出（AdlerandKwon，2002），越來越多的社會學家、政治科學家和經濟學家都將社會資本概念作為解答各自領域所遇到的問題的答案，社會資本促進了家庭、青少年行為問題、學校和教育、公共健康、社區(qū)生活、民主與治理、經濟發(fā)展以及集體行動等的研究。第二節(jié)社會資本的定義

不同的社會資本研究視角帶來不同的社會資本定義?？偟膩砜?，有兩種類型的社會資本定義有助于我們對社會資本概念的認識：一種是將社會資本看做封閉網絡中的信任、互惠和規(guī)范網絡；另一種是將社會資本看做開放網絡中的信息和影響力。前一種類型包括布迪厄、科爾曼、普特南、波茨、特納、奧斯特羅姆等學者的定義，后一種類型包括伯特和林南等學者的定義。第二節(jié)社會資本的定義

布迪厄將社會資本定義為現實或潛在的資源集，這些資源集與具有一種持久網絡有關，該網絡由相互了解和認可及某種程度上制度化的關系所構成（Portes，1998）。該定義認為社會資本是存在于制度化關系所構成的網絡中的資源，其特點是強調社會資本是一種可用的資源，并且這種資源是處于由關系所構成的社會網絡之中的，而這些關系又是被制度建構的。第二節(jié)社會資本的定義

科爾曼將社會資本界定為：它不是一個單一實體，而是由一系列擁有兩個共同要素的不同實體所構成，這些要素均由社會結構的某些方面構成，且促進了結構中的行動者（無論是個人還是法人行動者）的特定行為（Coleman，1988）。根據他對社會資本類型的具體分析，這里的社會資本既包括社會結構中的責任、期望和信任，也包括流通于社會關系之中的信息，還包括規(guī)范和賞罰制度，并且他還首次將社會資本定性為一種好的東西，可以為行動者的行動提供便利（Coleman，1988）。第二節(jié)社會資本的定義

科爾曼和普特南強調抽象的信任、規(guī)范和網絡對集體行動的影響不同，有一些學者關注從面對面的人際交往中獲取的資源對個體工具性行動的影響，其中以伯特和林南為代表。伯特將社會資本界定為朋友、同事以及更一般的熟人，通過他們獲得使用經濟資本和人力資本的機會（Burt，1992）。林南指出社會資本是在目的性行動中被獲取的和/或被動員的、嵌入在社會結構中的資源（林南，2005）。很明顯，后一種研究視角關注的是流通于個人所創(chuàng)建的人際關系網絡中的信息和影響力資源。第三節(jié)社會資本的分類

克里希娜（AnirudhKrishna）根據社會資本不同的運作機制，將其分為兩類，一類為制度資本，一類為關系資本（克里希娜，2005）。她用一個例子說明了兩者的區(qū)別。在鄰居們一起幫助前一天晚上房屋或谷倉被焚為平地的某戶家庭重建家園的過程中，如果救助行動是由社區(qū)領導層組織起來的，就體現了制度資本；如果人們是在共同期待下自發(fā)組織救助行動，則體現了關系資本。前一種集體行動建立在制度基礎之上，后一種集體行動建立在非正式規(guī)范和信念之上。兩種資本類型交互出現，互為補充。第三節(jié)社會資本的分類

特納將社會資本分為宏觀、中觀和微觀三個層次（特納，2005）。宏觀層面的社會資本指人們組織生產和再生產的基礎制度，例如，穩(wěn)定的貨幣制度、合法的和可信賴的政權、公正的法律制度等，它們可以促進經濟發(fā)展。中觀層面的社會資本指社團組織和群體為保障和促進組織成員社會地位所進行的組織行為。微觀層面的社會資本指社團和群體中面對面的社會互動。我們可將特納的三種社會資本類型概括為制度資本、組織資本和人際資本。第三節(jié)社會資本的分類

布朗（ThomasBrown）也根據要素、結構、環(huán)境三個維度將社會資本分為微觀、中觀和宏觀三個分析層次（Brown，1997）。微觀層面的社會資本分析為嵌入自我的觀點，討論的是個體自我通過社會網絡調動資源的潛力。中觀層面的社會資本分析為結構的觀點，討論社會資本特定網絡的結構化，該網絡中自我之間聯系的定型，以及資源因其特殊結構而通過該網絡流動的方式。宏觀層面的社會資本分析為包含結構的觀點，討論特定社會資本網絡包含在政治經濟體系中的方式，以及包含在更大范圍的文化或規(guī)范體系中的方式。第四節(jié)有代表性的社會資本研究一、微觀層面（個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二、中觀層面（組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三、宏觀層面（社區(qū)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一、微觀層面（個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一）理論和經驗研究：弱關系、強關系和結構洞社會關系究竟如何給工具性行動帶來好處？格蘭諾維特開創(chuàng)性地提出了弱關系的力量假設，指出弱關系在信息和影響流通中的作用——為個人流動提供機會，促進社區(qū)整合。他通過一項對專業(yè)人員、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的調查分析表明，求職者往往通過弱關系而不是強關系來找工作，并且利用弱關系的人比利用強關系的人對新工作更滿意（Granovetter，1973）。一、微觀層面（個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伯特指出，社會資本給人們的工具性行動帶來便利，主要不在于關系的強弱，而在于行動者在關系結構中所處的位置（Burt，1992，1997）。這一論斷將人們的注意力從關系強度和關系內容轉移到網絡位置上來。他提出了“結構洞”這個重要概念，即兩個團體之間因缺少聯系而在關系網絡結構上形成的空缺。處于結構洞位置的行動者，如果與兩個團體之間都具有非重復性的關系，也即他/她成為兩個團體之間進行聯系的唯一通道，那么這個結構洞就是一個機會，在兩個團體之間架起了一座橋梁，行動者利用該結構位置所創(chuàng)造的信息優(yōu)勢和控制優(yōu)勢獲利。一、微觀層面（個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二）個體社會資本的測量：嵌入性資源和網絡位置1對社會資本的測量與社會資本的兩個核心要素——嵌入于網絡中的資源和關系網絡本身相對應，對社會資本的測量也遵循兩種路徑（Lin，1999a）。側重于資源的學者關注的是嵌入性資源。側重于關系的學者關注的是個人在網絡中所處的位置。通過確定個人結點的位置，就能夠測量此結點離戰(zhàn)略性位置（比如橋梁）的遠近，該戰(zhàn)略性位置的占據者在涉取更多、更豐富和更有價值的信息上具有競爭優(yōu)勢。一、微觀層面（個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2抽樣技術定名法是自我網絡抽樣，要求被訪者列出與自我有關系的幾個或所有交往者的名單，這些名單可以確定自我與交往者之間的關系、交往者之間的關系以及交往者的特征。定位法是先對在團體中有價值和有代表性的資源（如職業(yè)地位或聲望、權威地位、部門等）在等級結構中的位置進行抽樣，然后要求被訪者指出他們是否認識該位置上的人二、中觀層面（組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一）組織內的社會網絡結構研究1組織社會資本的提出納哈皮特和戈爾秀（NahapietandGhoshal，1998）將社會資本概念運用于組織研究之中，他們指出，企業(yè)之間的差別包括業(yè)績上的差別，可能體現了它們不同的創(chuàng)造和利用社會資本的能力，那些創(chuàng)建了特定社會資本結構的企業(yè)更有可能成功。社會資本通過影響知識創(chuàng)造的兩個過程——結合（combination）和交換（exchange）——得以產生的必要條件而促進了知識資本的發(fā)展。二、中觀層面（組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一）組織內的社會網絡結構研究2網絡結構與組織績效組織內的關系強度、網絡密度、網絡異質性、網絡中心性等網絡特征與組織績效密切相關。強關系和弱關系對行為績效的影響成為組織社會資本研究的主題。漢森探討了一個組織內不同單位間到底是強關系還是弱關系能帶來更好的知識共享（Hansen，1999）。二、中觀層面（組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一）組織內的社會網絡結構研究3關系內容與組織中的職業(yè)升遷根據伯特的結構洞理論，結構洞多的關系網絡有利于向上的職業(yè)流動。但波多尼和巴倫卻發(fā)現，結構洞的作用是有條件的、受到約束的。對于傳遞資源和信息的關系而言，結構洞對升遷有積極影響，但對于傳遞認同和期望的關系而言，結構洞對升遷產生負面影響。同樣，在關系性質方面，當關系建立于人際吸引和信任基礎上時，結構洞促進職業(yè)升遷，當關系建立在職位基礎上時，有必要同時考慮關系的持久性，因為當自我改變職位后，某些結構洞的價值明顯降低。二、中觀層面（組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一）組織內的社會網絡結構研究4非正式關系與組織危機拉卞卡及其同事（Labianca，BrassandGray，1998）從群體交往和群際沖突之間的關系中得出的結論與魁克哈特和尼爾森都不同，他們認為，個人與外群體的朋友關系對群體成員的群際沖突認知并無影響，但個人與外群體成員的消極關系卻會帶來較高的群際沖突認知。原因在于關于他人的負面信息在群體中的反應和影響往往大于正面或中性信息，人對成本的關注大于對報酬的關注。二、中觀層面（組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二）組織間的社會網絡結構研究拉森（Larson，1992）對結對企業(yè)形成過程的民族志研究就發(fā)現，企業(yè)之間的關系既可能不是市場關系，也可能不是等級制關系，而是一種網絡關系。這種網絡關系是在受信任和互惠原則主導的互動過程中產生和維持的，處于網絡中的企業(yè)合作和互動給企業(yè)帶來快速增長和經濟成功?？死潱↘raatz，1998）的研究也表明，組織間的強關系在組織適應環(huán)境變遷的策略采用上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二、中觀層面（組織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三）組織社會資本的測量測量組織社會資本的變量和方法基本上類同于個體社會資本的測量變量和方法，如關系強度、網絡密度、網絡異質性、網絡中心性等概念都取自個體社會資本研究方法，只不過增添了組織間關系的維度。三、宏觀層面（社區(qū)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一）幾個經典的社區(qū)層面社會資本研究社區(qū)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淵源于布迪厄和科爾曼的社會資本理論，特別是科爾曼于1988年發(fā)表的《人力資本創(chuàng)造中的社會資本》一文，強調了社會結構中的責任、信用、信息、規(guī)范、制裁等要素能促進集體行動績效，被公認為是社會資本理論的奠基之作。三、宏觀層面（社區(qū)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一）幾個經典的社區(qū)層面社會資本研究洛瑞于1977年和1987年的種族與不平等研究中指出社會資本是諸種資源之一，存在于家庭關系與社區(qū)的社會組織之中，這類資源對兒童或青年的心理及社會化發(fā)展至關重要，決定了美國不同種族群體之間的收入差異（科爾曼，1999：351）。不過，早在科爾曼之前，就有兩個經典的社區(qū)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其研究價值也不容忽視。他們分別是加拿大著名的城市規(guī)劃理論家雅各布斯1961年出版的《美國大城市的死與生》（2005）和美國人類學家格爾茲1962年發(fā)表的有關“循環(huán)信用協會”的研究（Geertz，1962）。三、宏觀層面（社區(qū)層面）的社會資本研究

（二）宏觀層面社會資本的測量在對意大利的南北地區(qū)的比較研究中，普特南主要探討社會資本對政府制度績效的影響，體現社會資本的操作化變量主要為公民精神，在實踐生活中公民精神又呈現為公民參與的程度和結構。對于公民參與的測量，運用的指標有社團生活的活躍程度，包括社團的活動類型與數量，家庭讀報率，全民公決投票率，特別支持票投票率。他將四個指標整合成一個“公民共同體指數”，用經驗數據檢驗了意大利不同地區(qū)公民精神與地區(qū)政府效率的相關性，發(fā)現一個地區(qū)的公民精神越強，地區(qū)政府就越有效率（Putnam，2001：111）。第五節(jié)對社會資本理論的批評一、對史料分析和方法論的批評二、信任、公民參與和民主的關系三、對國家權力和政治制度的忽略一、對史料分析和方法論的批評哈里斯和芮澤歐（HarrissandRenzio，1997）揭示出普特南觀點中存在一種令人迷惑的循環(huán)論證：一般互惠規(guī)范和公民參與網絡產生社會資本，社會資本又反過來使人們之間的合作成為可能，增強互惠和公民參與。在此，阻礙互惠和公民參與產生的集體行動問題最初如何得以克服未能得到充分闡釋。普特南用“路徑依賴”理論來解釋南北意大利公民參與和民主績效的差異，認為南北意大利公民共同體的不同歷史起源分別導致了社會資本生產的惡性循環(huán)和良性循環(huán)，令人產生一種難以跳出決定論圈套的絕望。二、信任、公民參與和民主的關系

理查德·羅斯（RichardRose）對蘇聯社會資本的分析表明，社會資本在不同社會體制和社會情境下發(fā)揮的作用截然不同，在非人格化科層制為社會基礎運作機制的現代社會，社會資本也至多發(fā)揮補充和潤滑的輔助作用，而在像蘇聯那樣一個充滿科層組織失靈的“反現代”社會，社會資本以通過人格化關系和賄賂等多種策略獲取資源的面目出現，其在日常生活中的廣泛運用只會加劇科層組織失靈和不確定性，提高公眾行動成本，削弱對政府和正式組織的信任（羅斯，2005）。三、對國家權力和政治制度的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