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學文化批評：理論與方法

Page3文化指責：理論與方法

[內容提要]文化指責作為重新回到文學外部探討的指責，它的可能性如何證明？當年形式主義指責對于外部指責的指責是這樣脫離了文學本身，那么文化指責有多少為自己加以辯護的理由呢？本文從文化指責的理論、方法以及它的言說的有效空間這樣三個方面，對于文化指責的基本狀況作了一些分析和說明。并且認為，文化指責作為當代文學探討的一種方式，不是追求一勞永逸、包治百病的對待文學現(xiàn)象，而是更這重于對于文學探討供應思想的解剖刀和反思。

[關鍵詞]文化指責

理論

方法

話語權力

“文化指責”已經成為當前文學探討中的一種普遍共識，即文學探討除了應當深化到對于文學自身的剖析，尤其是語言分析之外，還應當有著一種文化層面的眼光。那么這里的文化可以是文化人類學意義的范疇，探討植根于民族文化心理和民俗中的基本樣態(tài)，也可以是著眼于當代生活中或隱或顯地起著引導、支配或者影響人們生活的事體。假如我們把眼光聚焦到后者，就有可能面對各種生活事實，這些事實是剛才發(fā)生或者正在發(fā)生的，缺乏成系統(tǒng)的言說渠道，也沒有可以依靠的理論范式和話語規(guī)則，因此有必要對于其中的理論與方法進行研討。

一、

指責的根基：為何理論與如何理論

事實上，人們看待事物都是內含理論或依靠理論的。看到太陽從東方升起，人們有“早晨”的觀念，而“早晨”除了是一個特定時段，同時還是一種循環(huán)的、多次重復的時辰。古代人們更多地從周而復始的意義理解它，今日人們主要從矢量發(fā)展的角度看待它，這里分別就有不同理論作為內在依據。除了日常生活有著理論的背后的依托，就是在學科研討中，也同樣有著理論的先行。在試驗室里，科學家用顯微鏡視察微小的對象，這是特別客觀的了，可是這種客觀中也有發(fā)覺的預期，而預期就有某種假設，它是依據理論的。諸如現(xiàn)代高能物理在探測新粒子時，要預先建立大型設備，投資巨大，探測的結果事實上是有著理論預期成分的。正如愛因斯坦指出的：

科學不能僅僅在閱歷的基礎上成長起來，在建立科學時，我們免不了要自由地創(chuàng)建概念，而這些概念的適用性可以后驗地用閱歷方法來檢驗。這種狀況被前幾代人疏忽了，他們認為，理論應當用純粹歸納的方法來建立，而避開自由地創(chuàng)建性地創(chuàng)建概念?？茖W的狀況愈原始，探討者要保留這種幻想愈簡單，因為他好像是個閱歷論者。直到19世紀，很多人還信任牛頓的原則——“我不作假說”——應當是任何健全的自然科學的基礎。[1]

通過這種回顧可以見出，僅僅依靠閱歷的基礎面對事物，這既是不行能的，也不是科學所推崇的看法。

為何理論是回答理論支撐的必要性，在此之后就有采納什么理論即如何理論的問題。這里當然應當包含經典的文藝學教材和專著的理論，也應當包含從文化學角度看待文藝的有關理論，此外還應當吸納從日常生活閱歷中引發(fā)的理論思索。

馬克·波斯特在結合電腦寫作問題時，聯(lián)系德里達關于說與寫即語言與文字對立的觀點綻開了探討。他指出，紙筆的書寫方式使顯現(xiàn)的文字有物質性質，難以抹去；這些紙面的文字脫離了作者，它的意思是在相應語境確定而不是聽命于作者，因此也可以說這些文字成為作者的敵人，對抗作者?？墒请娔X寫作中，屏幕顯示的亮點能夠輕易消退，它還沒有成為物質存在，這樣書寫與說話就有了同一性。[2]它顛覆了笛卡爾以來主體與客體、精神與物質之間二元對立的關系；電腦是一種物質存在，可是它是模擬人腦的，在電腦的工作中，我們面對的不是主體與客體的關系，而是一種鏡映效果（mirror

effect），在這里我們又一次遭受拉康那種兒童照鏡期的心理騷動。同樣地電腦閱讀也有相應的尷尬。馬克·波斯特探討的現(xiàn)象不是專指文學，可是對于文學也適用，那么這里的理論屬于交織了德里達、拉康、笛卡爾的思想以及關于網絡社會學的理論。

如何理論事實上不是采納一種現(xiàn)成的理論按圖索驥，而是針對一個問題，從不同側面對于問題進行梳理。這里可以明確的一點在于：20世紀初文學探討有一種“內化”傾向，即探討文學著重于文學的特別性。這種特別性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文學作為語言藝術，重點關注文學的語言，二是文學作為藝術，它的根本存在方式是文本，不能把精力拋擲到文本之外的社會因素方面。這種文學探討的“內化”成為20世紀文學探討的一道重要的風景線。但是對于文學的文化指責成為文學探討重新“外化”趨向的發(fā)起者和生力軍。作為美國耶魯學派指責家的希利斯·米勒指出：“事實上，自1979年以來，文學探討的愛好中心已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轉移：從對文學作修辭學式的‘內部’探討，轉為探討文學的‘外部’聯(lián)系，確定它在心理學、歷史或社會學背景中的位置。換言之，文學探討的愛好已由解讀（即集中留意探討語言本身及其性質和實力）轉移到各種形式的闡釋學說明上（即留意語言同上帝、自然、社會、歷史等被看作是語言之外的事物的關系）?！盵3]這種文學探討的趨向并不是完全排斥對文學的文本和語言的探討，不過它更多地把這一內部探討置于文化探討整體中，使之成為整個探討工作的有機構成之一。由于它涉及的方面廣泛，因此在采納的理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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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指責的方式：尋求方法與創(chuàng)建方法

文化指責作為文學的一種探討途徑，它須要肯定的方法，那么這種方法從何而來？

一方面，由于文化指責涉及相關的多種理論，那么理論與相應方法總是聯(lián)系的，因此它所包含的方法也就有多樣性；另一方面，它又有著一種挑剔的眼光，既然文化指責要從社會的整體看待文學，那么，象形式主義指責那樣以一種特地化的方法對待文學，或者如精神分析指責那樣只是關注作者或作品中人物內心世界的方法，以及我們熟識的政治指責側重于政治立場的階級斗爭分析的方法，或許有時也會用一些，但是至少不會象它們那樣執(zhí)著于一種視角。更關鍵的在于，這種指責不是專家立場的探討，而是著眼于我們生活的現(xiàn)實場景，從現(xiàn)實狀況的分析動身，發(fā)覺可能有價值但是又簡單被忽視的東西。

利奧塔指出，“文化存在于一個民族與世界和與它自身的全部關系之中，存在于它的全部知性和它的全部工作之中，文化就是作為有意義的東西被接受的存在?！盵4]這就是說，文化同人們的日常生活聯(lián)系在一起，而關于文化的思想則是對于文化的闡釋和引導。譬如，自從報刊作為一種大眾傳媒在近代問世后，它就滲入到人們生活中，尤其每天固定時間出版的報刊影響更甚。對于這種Daily

news（每日新聞）的定期閱讀，我們可以從人們需求對于社會近況的了解來說明，但是大多數人并沒有非得了解它的規(guī)定性。這時參照黑格爾的闡說就可以見出頗有意味，他認為當時的歐洲人已有了每日早餐后閱讀報紙的習慣，這是現(xiàn)代人的“晨禱”，即人們已把讀報培育成了固定程序，假如哪一天無報可讀或沒有時間去讀，則這一天就相當于沒有禱告那樣，生活就淪為空虛和沒有意義。黑格爾關于讀報的闡說，就給報刊閱讀給予了一種文化意味，而我們看來也是揭示了讀報的文化意義。由這樣一種對于報刊閱讀的文化意義的說明，也完全可以推及到人們對于其它媒體的相識。

諸如當今的電視走入了家庭，觀看電視的行為給家庭生活帶來了沖擊性效果，原先家庭成員之間相互溝通信息、溝通感情的就餐場合，可能被觀看電視的行為所取代了，于是電視中劇情成為牽連他們的線索。一些家庭電視劇如《閑人馬大姐》，之所以選擇在晚上6時左右播放，就是因為劇情與人們的日常生活聯(lián)系緊密，當餐桌上日常生活內容的溝通缺席時，“馬大姐”可以成為一種替代性的符碼。假如《閑人馬大姐》在收視率取得勝利，那么藝術上凹凸也可以忽視不計。由此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大眾文藝的市場反響，其實大多就是這樣的市場因素所致，指責活動著眼點不是針對藝術因素，而是背后的文化因素。藝術因素只有通過文化因素才能發(fā)生作用。

回到指責方法問題，文化指責不是一種嚴密組織的指責派別，它也沒有一種專一的指責方法，因此，它主要地不是創(chuàng)建自己的方法，而是尋求自己合適的方法。法國指責家羅蘭·巴爾特對于1955年出版的一期《巴黎競賽》（Paris

Match）雜志封面的圖象進行了符號學角度的分析。該圖象是一個黑人法軍士兵正在向法國國旗致敬，那么，法國的主體民族是屬于歐洲血統(tǒng)的法蘭西人，這里卻是黑人，而作為法軍成員，他必需具有法國國籍。因此，這一圖象的文化意義在于，它表明白法國作為一個宏大帝國，它全部的子民，無論膚色，都受到它的關照，同時，他們也都赤膽忠心地為這個帝國恪盡職守。在羅蘭·巴爾特這一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到圖片具有的殖民主義色調。這樣一種思想意蘊當然要從對于圖片本身的表達中看出，不過羅蘭·巴爾特在后來整理以英語出版的《圖象—音樂—內涵》（倫敦，F(xiàn)ontana

Press，1977，p.26.）一書中又認為，圖片的涵義還需取決于多方面因素，包括展示的語境的因素。斯道雷說明說：“假如這幅黑人士兵向國旗敬禮的照片出現(xiàn)在《社會主義評論》的封面的話，其隱含意義就可能大不一樣了。讀者們可能會對其大加嘲諷。它不但不會被作為法國帝國主義的一種?

嫘蝸螅嚳椿夠岜壞弊魘塹酃饕灝骱筒僮蕕謀曛盡！盵5]這里涉及到符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