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式分析隱喻翻譯中的認知過程.pdf

3 本研究得到澳門大學研究委員會資助 批準號 RG041 02 03S Z MF FSH 作者簡介 張美芳 1953 教授 博士 研究方向 翻譯學 收稿日期 2005 01 20 修改稿 2005年第5期 總 第194期 外 語 與 外 語 教 學 Foreign Languages and Their Teaching 2005 5 Serial 194 圖式分析隱喻翻譯中的認知過程 3 張美芳 中山大學 廣東廣州 510275 澳門大學 摘 要 翻譯的過程非常復雜 羅杰 貝爾嘗試用圖形模式來描述翻譯的過程 他以系統(tǒng)功能語言模式為理論基礎 探討 意義 如何被認知又如何被轉換 新信息如何與舊信息組合成一個全新的目標語譯文 本文嘗試運用貝爾的認知圖 式來分析兩則隱喻的翻譯過程 從中探討在此過程中譯者如何利用自己的經驗去理解原文中的概念代碼 即解碼 又如何 根據(jù)譯語文化和語境進行概念代碼的轉換 即編碼 從而生產出一個能在目標語文化中與原文功能相似的譯文 關鍵詞 翻譯過程 認知 圖形模式 Abstract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on is a problem of great complexity Roger T Bell has schematized the processof translating setting it particularlywithin a systemic model of language and trying to explore how meaning is conveyed and how new informa2 tion is processed in relationwith old information The presentpaper attempts to applyBell s schematicmodel to analyzing twometa2 phor translations so as to investigate the translator s cognitive process Special attentionwill be paid to the processof how the trans2 lator decodes the original text and retrieves messages from it and how he encodes the messages into a more or less functionally equivalent target text Key words translation process cognitive schematic model 中圖分類號 H05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 6038 2005 05 0043 04 1 引言 一般認為 翻譯過程有兩個重要的步驟 理解與表達 理解是指對信息發(fā)送者即原作者的意圖及原文意義的理解 表達是指譯者在理解原文意義和原作者的意圖以及譯文目 的的基礎上制作譯文的過程 翻譯過程是非常復雜的 其復 雜性源于霍姆斯 Holmes 1988 提到的一個關鍵問題 即研 究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如何創(chuàng)造一個全新的但又多多少少與 原文吻合的譯文 研究他那個小小的黑匣子如何運作 這樣 的問題研究起來困難重重 因此到目前為止 問津此領域的 人仍然不多 羅杰 貝爾 Bell 1991 試圖用系統(tǒng)語言模式描述翻 譯過程和譯員應該掌握的知識與技巧 再結合心理學和信息 理論模式 描述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大腦的工作過程 他 1991 15 18 指出 譯者和任何其他交際者一樣 生活在一 個充滿意義的世界里 他通過感知各種意義而組合了 概 念 他的經驗可以 回憶 甚至可以通過記憶系統(tǒng)而獲得 重生 relive 貝爾用 聚合體 整體 系統(tǒng) 三個詞 來描述這一認知過程 本文嘗試運用貝爾的認知圖式來分析隱喻的翻譯過程 探討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如何根據(jù)自己的經驗去理解原文中 的概念代碼 即解碼 又如何根據(jù)譯語環(huán)境進行概念代碼 的轉換 即編碼 從而生產出一個能在目的語文化中與原 文相似功能的譯文 2 貝爾的認知圖式 譯者是兩種語言之間的溝通者 但是他首先是信息的接 受者 作為信息的接受者 無論是聽者或讀者 語內的或 語際的 都要面對相同的問題 要接收攜帶信息的信號 話語或文字 從源語中提取信息并用譯語建構最佳的表 現(xiàn)模式 貝爾用圖形概念來描述譯者的認知過程和譯文的生產 過程 見圖 3 在譯者的認知過程中 被認知的對象是一個 個 聚合體 aggregates 通過直覺進入譯者的腦海 接著被 感知和轉換成攜帶信息的 整體 wholes 再經概念化 conceptualized 為 系統(tǒng) system 或 模型 pattern 貝爾 1991 16 17 認為 所有交際者都具備語義 語法 和修辭的知識 語義知識有助于他把概念轉換為命題 語法 知識有助于他把命題標示在某個能產生一個個分句的語言 系統(tǒng)中 修辭知識有助于他把一個個分句組成能在交際環(huán)境 中使用的話語或語篇 人類對外部世界和內心世界的感知 34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經驗都要通過語言表達出來 其記憶中儲存的概念也要通過 語言來表達 人們通過對不同事物之間相似性的比較而認 識事物的特征 從新的角度來認識其生存的世界 在Bell看 來 譯者實際上是用書面進行交際的雙語交際者 為了更清 楚地了解翻譯過程和便于做比較研究 Bell用圖表描繪了 單語交際 雙語交際和文本轉換的過程 見圖1 2 3 圖1 單語交際過程 Bell 1991 18 代碼 信息 發(fā)送者 渠道 信 信息 號 渠道 接受者 內容 根據(jù)貝爾的圖式 圖1 單語交際整個過程包含9個步 驟 1 信息 發(fā)送者選擇信息代碼 2 把信息編碼 3 選擇發(fā)送渠道 4 傳送攜帶信息的信號 5 接收者接收信 息的信號 6 識別代碼 7 解讀代碼 8 提取信息 9 理解信息 單語交際的全過程只是翻譯過程的一部分 從圖2可以 看到 翻譯過程比單語交際過程要復雜得多 承接單語交際過 程中的第5個步驟 即接收者接收信息的信號 即以下所指之 信號1 翻譯過程還包含以下9個步驟 1 譯者接收攜帶信 息的信號 1 2 識別代碼1 3 解讀代碼1 4 提取信息 5 理解信息 6 譯者選擇代碼2 7 用代碼2把信息編碼 8 選擇渠道 9 傳送攜帶信息的信號2 見圖 2 圖2 翻譯的過程 Bell 1991 19 單語交際過程和翻譯過程的主要差異是 后者有兩種代 碼 兩種信號 話語或語篇 和兩套信息內容 因為百分之百 的等值是無法達到的 因此 把翻譯過程制成模式時也需要 兩種解釋 1 從心理語言學的角度解釋翻譯過程的第三和 第七步驟 解碼與編碼 2 從語篇語言學或社會語言學 的角度關注參與者 并把交際過程和語境聯(lián)系起來 就譯者 而言 他的記憶不僅記錄了過去的經驗 而且還會根據(jù)其經 驗去理解接收到的新的信息 再把新舊知識組成概念 然后 用目的語制作一個全新的文本 實際上譯者是雙語交際者 與單語交際者相比 他對語言更敏感 翻譯是把第一種語言 源語 文本所表達的內容與意義 用第二種語言 目標語 重新表達出來 根據(jù)需要在不同范圍 內做到等值 但問題是 重新表達 這一過程是如何發(fā)生的 貝爾嘗試用圖3來解釋譯者如何把源語文本轉變成目標語文 本的過程 1 把一種帶有語言特征的文本 即源語文本 分 析成普通的 沒有語言特征的 語義表述 2 把語義表述組 合成第二種帶有語言特征的文本 目標語文本 圖3 文本的轉換過程 Bell 1991 21 在文本轉換的過程中 譯者是關鍵 是中心 他的生活 經驗和生活環(huán)境都在這個過程中起重要作用 此外 譯者還 必須具備兩個條件 1 編寫文本的知識 2 對兩種語言的 理解能力和寫作能力 就文本知識而言 他必須了解不同的 文本類型及相應特征 就寫作而言 語法 語義 語用三方面 的知識是不可或缺的 過去 已有不少人對譯者的譯作及其特點進行過研究 但是所有的關注點幾乎都是外部因素 例如譯品的特點 風 格 譯者的文化背景等 極少有人像貝爾這樣觸及文本轉換 過程的關鍵 譯者的記憶 大腦 或者說 那個小小的黑匣 子如何運作 Holmes 1988 67 貝爾所描繪的過程圖 也 許可以為探討這一神秘的領域提供一種研究模式 3 圖解隱喻翻譯過程 3 1關于隱喻 什么是隱喻 紐馬克 Newmark 1988b 104 認為 隱喻 是指用一種事物來描述另一種事物的任何比喻性的表達法 它可以是一個單詞 一組搭配 一條習語 一個句子 一則寓 言和一段完整的虛構的話語 斯納爾漢比 Snell2Hornby 則不認同紐馬克關于 隱喻可以是一個單詞 的說法 她 1988 56 7 認為 隱喻是一種話語 是具有三種特性 物體 意象 意義 的綜合體 是相同與差異的完整的統(tǒng) 一體 而人們引用得較多的是拉考夫和約翰遜 G Lakoff 這些魚跳到中國年畫 中向人們祝福 千百萬老百姓也興高采烈地祈盼 年年有魚 余 于是有了以下的譯文 譯文一 為什么說河水富有 因為它年年有魚 余 呀 馬紅軍 1999 34 在普通話中 魚 和 余 諧音 人們以 年年有魚 來祝 福自己和他人年年富有 歲歲有余 魚 來自江河 如果江 河年年有魚 也是富裕的一種自然現(xiàn)象 當然 當人們說 年 年有余 之時 其隱含意思是 年年有多余的錢和糧 至此 譯者把原語中的 江河 河岸 銀行 富有 系 統(tǒng)轉換為 江河 魚 多 余 錢糧 富有 系統(tǒng) 見圖 4 圖4 描繪譯者一的思維過程 然而 講粵語者卻會對原文有另一番聯(lián)想 他可能會從 滔滔的江河聯(lián)想到源源不斷的 水 在粵語語言文化中 水 是 錢 的隱喻 幾舊水 意指 幾百元 幾撇水 意 指 幾千元 于是 講粵語的譯者用 江河 水 錢 富有 的概念模型代替了原文的 江河 河岸 銀行 富有 的概 念模型 見圖5 從而制造了一個帶有粵語語言文化特色的 譯文 譯文二 為什么說江河富有 因為水多呀 圖5 描繪譯者二的思維過程 譯文一和譯文二在語義表述方面很不相同 但是兩者殊 途同歸 均較好地體現(xiàn)了原文意圖表達的一語雙關的文字游 戲功能 這兩個譯文證明 人類生活在同一個物質世界里 在這個共同的環(huán)境中 人們始終不斷地吸取信息 并在腦海 里努力將其梳理成最佳的表達模式 由于人們生活的物質 環(huán)境不同 各人的認知能力也有差異 因而所構建的表達模 式也不盡相同 Sperber 但是 說普通話者可能要把語言和語境聯(lián)系起來 再加幾 分想像力 才有可能明白其要點 按比格蘭德和德斯拉 Beaugrande and Dressler 1981 的觀點 這則告示所含的信 54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息量對講粵語者來說是二級 而對講普通話者起碼屬三 級 1 此短短的告示有三個關鍵詞 港幣 不 補水 來自粵語地區(qū)的顧客看到此告示 即接收到信息的信號 后 他隨即會識別代碼 明白到這是粵語表達法 接著會 運用共有的知識解讀代碼并提取信息 港幣 不補 錢 水 意為 錢 請參照前例 再接著是通過邏輯推理使 這條信息產生語用意義 你可以付港幣 但是我們不補港幣 與澳門幣之間的差價 這一復雜的認知過程在瞬間完成 因為他們腦子里儲存的的經驗足以幫助他們去理解并推斷 隱含的意義 而對于普通話顧客來說 其 經驗 或共有知 識中 水 與 錢 無必然的邏輯關系 因而他們接收到信息 信號后 會難以識別 解讀代碼 自然也無從提取信息 更遑 論知曉該信息的語用意義了 可是 無論譯者具有何種語言背景 理解原文難易與否 如果要他繼理解之后 把這一告示翻譯成英文 過程都是一 樣的復雜 他要在理解的基礎上選擇代碼 2 英文 用代碼 2把信息編碼 再選擇渠道 口譯還是筆譯 最后是傳送攜 帶信息的信號 2 即目標文本 這些步驟只是貝爾所說的 程序知識 procedural knowledge 而譯者必須把程序知識變 成事實知識 factual knowledge 才能有效地傳遞原文的語 用意義 此時才是譯者真正運用翻譯策略的時機 若譯者采 用解釋性譯法 就可能產生一個比較長的譯文一 如果筆譯 者希望保持原文的風格 使用不太連貫的語言 給讀者留下 一些邏輯推理的空間 讓他們自己通過新舊知識來推導出此 告示的含義 那么就有可能生產出一個簡潔的譯文二 譯文一 We acceptHong KongDollars butwewill notpay you back the currency differences between Hong Kong andMacao patacas 譯文二 No currency differences payback 我們曾指出 人類對外部世界和內心世界的感知經驗都 要通過語言來傳達 其記憶中儲存的概念也要通過語言來表 達 譯者跟任何個人一樣 他的記憶不僅記錄了過去的經 驗 而且還會根據(jù)其經驗去理解接收到的新的信息 再把新 舊知識連接起來組成一種新的信息 從本文的譯例分析可 看到 人們的認知與其所生活或熟悉的語言環(huán)境及其經驗息 息相關 他們共同擁有的語言和背景知識有利于交際的順利 進行 4 結語 圖形模式的啟示 比格蘭德和德斯拉指出 在研究過程中 假設性的模式 比決定性的模式更合適 更實際 對語言結構的組合進行動 態(tài)的描述比對結構本身的靜態(tài)描述更有效 研究者應該通過 客觀描述去發(fā)現(xiàn)規(guī)律 策略 動機 差異和欠缺 而不是去尋 找規(guī)則和標準 語篇的 接受性 和 合適性 比 合乎語法 和 完美的格式 更重要 在運用和傳達語篇的知識時 人類 的推理過程比邏輯論證更有必要 科學的任務是把所調查的 目標 的 模 糊 性 系 統(tǒng) 化 而 不 是 將 其 忽 視 或 辯 解 Beaugrande Dressler 1981 xiv 貝爾的圖型模式是一種假設性模式 目的是對翻譯現(xiàn)象 進行解釋 對所觀察的某些事物的系統(tǒng)和順序進行概念化 理論產生于人的腦海之中 是一種無形的東西 當他要把自 己的理論傳遞給別人時 往往需要用模式來實現(xiàn) 當我們研 究譯者 那個小小的黑匣子 如何運作 如何將接收到的原 文信息梳理成最佳的表達模式時 貝爾的圖型模式似乎能比 文字更能清楚地說明譯者思維的過程 隨著認知科學 人工智能科學 語篇語言學和系統(tǒng)語言 學的產生和發(fā)展 人類有可能解開譯者 大腦 的運作之謎 貝爾嘗試用系統(tǒng)語言模式描述翻譯過程和譯員應該掌握的 知識與技巧 再結合心理學和信息理論模式描述了譯者在翻 譯過程中大腦的工作過程 他希望 他嘗試創(chuàng)建的這些模 式 最終能夠成為廣義的應用語言學領域中一種既有理論價 值 又實際可行的翻譯研究模式 我們不能期待有一種理論模式能夠解釋一切翻譯現(xiàn)象 和解決譯者遇到的一切問題 但貝爾的觀點及其嘗試建立 的 科學的 研究模式至少可以為我們提供一份參考 注釋 1 Beaugrande Dressler 1981 把語篇的信息性分為三級 如果一 個語篇只包含已知信息或讀者意料之中的信息 其信息性屬一 級 只含一級信息性的語篇會令人覺得乏味 沒有價值 如果 語篇具有部分未知的或意料不到的信息 其信息性屬二級 屬正 常程度 如果一個語篇包含的未知信息太多 又沒有加以解釋 其信息性屬三級 參考文獻 1 Beaugrande R de W Dressler Introduction to Text Linguistics M London New York Longman 1981 2 Bell R T Translation and Translating Theory and Practice M London New York Longman 1991 3 Gutt Ernst2Auguest Translation and Relevance Cognition and Con2 text M Oxford BasilBlackwell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