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呂后的形象分析

1、 呂雉呂后的形象分析 【摘要】呂雉的際遇使其心里不斷的發(fā)生著變化，不同角色的扮演也顯示出其不同的處事為人方法。她也曾溫情無限，但是現(xiàn)實的無奈使其女性角色不斷喪失。通過審視呂雉的精神世界與其自身經歷與歷史的局限，探索至高無上的皇權背后一個剛毅又可悲的女性形象。 【關鍵詞】史記 女性形象 精神世界 心理 變化一、 引言 西蒙娜德波伏娃曾經大聲宣告：“女性不是天生的，而是變成的?！鄙鐣谀信畠尚缘纳锊町惖幕A上塑造著男女兩性的心理行為模式，性別的角色在后天的社會生活中獲得。社會塑造的女性是“脆弱的、依賴的、溫婉的”，而呂后被司馬遷評價為“為人剛毅”，一語既出，呂后馬上從眾女子之間超出。她沒有在后宮

2、中過終老的日子，而是審時度勢、心系政治，果斷的處置了韓信和彭越，在能力所及的范圍內施展才能，協(xié)調制衡，助劉邦穩(wěn)固了政權，把三大異姓諸侯王消滅殆盡。此時，她對權力的掌控，仍然處于最單行的女性權利形式，即間接的操縱。女性在作為“人”的完整意義下，參與的權利正能這樣實現(xiàn)。而對于身處當時那個時代背景下的呂后，在成為一位備受世人詬病的人物前，她還只是個單單純純的呂雉。本文根據(jù)其角色的不停變化，究其心里發(fā)展的歷程。二、 家庭生活中的呂后 女性的一生，可以大致劃分為三個階段：為人之女，為人之妻，為人之母。在家庭生活中，由于各種復雜的人際關系，女性所扮演的角色其實更為多樣化。具體到呂后，有如下幾種：1、 女兒

3、的角色 司馬遷的筆下，呂后首先作為女兒的角色出現(xiàn)的。她是單父人呂公的的女兒。呂公“善沛令，避仇家之客，因家沛焉”。呂父“好相人”，認為劉邦能成大事。因此機緣，她成了劉邦的妻子。“沛中豪杰吏聞令有重客，皆往賀”。亭長劉邦聞訊，亦往賀。與眾不同的是，他“素易諸吏，乃紿為謁曰賀萬錢”。呂公始而為此重禮“迎之門”繼而“見高祖狀貌，因重敬之，引入坐” ,“因目留高祖”,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無如季相,原季自愛。臣有息女,愿為季箕帚妾?！眲罹尤皇軐櫠惑@。不料“呂媼怒呂公曰:公始常欲奇此女,與貴人。沛令善公,求之不與,何自妄許與劉季?”呂媼眼中,沛令已是貴人,劉邦區(qū)區(qū)亭長,何能與沛令相提并論! 呂

4、公堅信自己的判斷,喝止呂媼:“此非兒女子所知也 ”。在家嚴之命下，呂后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嫁給了劉邦。不難看出，作為人之女的角色，呂后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的，對于 父親這種安排，她像決大多數(shù)女性一樣。默默地服從了。幸與不幸，真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但從呂后為妻為母的作為看，呂后坦然地應對了生活的挑戰(zhàn)。2、 妻子的角色 呂后和劉邦的結合,有一個喜劇性的開頭。但生活總是悲喜交加的,作為劉邦的妻子,呂后能與丈夫“攻苦食啖 ”,共同度過了數(shù)十年相濡以沫的日子。劉邦為人,“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產作業(yè)”,且“好酒及色”。盡管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泗水亭長,但呂后當時沒有異議,不僅僅是信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而

5、且是另有原因。一方面是受到父親“相人”的影響,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呂后自己也認為劉邦可以托付終身。 司馬遷的兩段記載當是注腳:“呂后與兩子居田中耨,有一老父過請飲,呂后因餔之。老父相呂后曰:夫人天下貴人。令相兩子,見孝惠,曰:夫人所以貴者,乃此男也。相魯元,亦皆貴。”又,“秦始皇帝常曰:東南有天子氣,于是因東游以厭之。高祖即自疑,亡匿,隱于芒、碭山澤巖石之間。呂后與人俱求,常得之。高祖怪問之,呂后曰:季所居上常有云氣,故從往常得季。 ”呂后之安于艱苦的農業(yè)生產,當劉邦亡命山澤時送食送水、通風報信,除去司馬遷為劉氏皇朝渲染的天命色彩后,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安于妻子本份、關心疼愛丈夫的賢妻形象。 秦朝滅

6、亡之后,楚漢戰(zhàn)爭隨之展開。作為漢王之妻,呂后度過了一段更為艱難的日子。彭城大戰(zhàn)中,項羽大敗劉邦,為了徹底控制、降服劉邦“乃取漢王父母妻子于沛,置之軍中為質”。直到楚漢達成以鴻溝為界不再爭戰(zhàn)的條約之后,漢王父母妻子才得以回到劉邦身邊。在作人質的幾年中,可以想像,呂后當是身心俱疲、備受煎熬,一方面是自己要頑強地活下去,另一方面還要盡到媳婦的職責,孝敬照料好公婆。死亡的恐懼、生的艱難，都沒能動搖她堅定地站立在劉邦身邊的決心，吸納是了賢妻的堅貞品德。然而，時刻與死亡為伍，強烈的恐懼與自卑隨之產生。這種心理加上他不甘向命運屈服的性格，使得她放棄溫柔選擇剛強，造就了其意志堅定、膽識過人的品格，豐富了其政治

7、閱歷。她后來性格心理的扭曲，也與這段不堪的生活有密切關系。 漢朝建立不久,有個別將領心懷異志,蠢蠢欲動。呂后對劉邦除了關懷備至外,更能幫他出謀劃策,鞏固天下。劉邦在平定黥布叛亂時“為流矢所中,行道病。病甚,呂后迎良醫(yī) ”。誅韓信,滅彭越,則皆呂后一手所為。誠如司馬遷所言:“呂后為人剛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誅大臣多呂后力。 ” 呂后和劉邦的一生,可以說是舉案齊眉、夫唱婦隨。從當時的標準看,作為人妻,特別是作為劉邦的妻子,呂后是成功的。3、 正室的角色 劉邦究竟有過多少女人,史無確數(shù),從他還是亭長時就“好酒及色”,到他貴為天子,妻妾成群來看,其數(shù)不少。呂后是劉邦的結發(fā)妻子,在當時的社會條件下,她的家

8、教使她能夠克制住自己的醋意。但她是劉邦的第一個妻子,而且和劉邦是患難夫妻,而且同樣也拜當時社會條件之所賜,呂后在劉邦周圍的女人中處于一種統(tǒng)治性的主導地位,即是正室嫡妻。但當醋意大發(fā),超過了控制力時,她也會像其他的女人那樣,本能地采取某些措施;當她的正室嫡妻地位受到威脅時,她更能化醋意為力量,奮起反擊。 幾乎顛覆她的正室地位的,是戚夫人。這是一位年輕漂亮而又能歌善舞的女性,一位為自己和兒子深謀遠慮的母親。她憑借自己的優(yōu)勢和劉邦對自己兒子如意的偏愛,輕而易舉地在妻妾的斗爭中占了上風。但她小看了呂后。呂后愛兒子惠帝勝過了自己,居然依靠自己的政治智慧打敗了戚夫人。因為事涉母子親情,故在下文“母親的角色

9、”中論述。 由于長期的動蕩生活，被劉邦的冷落，使呂后的自尊和情感的需要受到重創(chuàng)。戚夫人在呂后被俘虜?shù)钠陂g奪走劉邦,就已經使呂后對戚夫人產生了刻骨的仇恨。而戚夫人和兒子如意的受寵，以及劉邦欲廢太子，又使呂后感到極度的恐懼和焦慮。美國精神分析家霍尼認為：“過分焦慮的母親事實上只不過是在關心自己的子女而已，不管她承認自己的焦慮，還是把自己的焦慮解釋成一種正當?shù)目謶郑闆r皆是如此?！彼抉R遷忠實地寫道:“呂后最怨戚夫人及其子趙王如意”,劉邦一死,她以前的嫉妒因為劉邦受到壓制，現(xiàn)在可以自由釋放?！凹刀市睦?，是適當個體的私欲得不到滿足而對造成這種不滿足的原因或在某項競爭中失敗而對競爭對象產生的一種不服氣、不

10、愉、自怨恨的情緒和情感體驗。在嫉妒心理的支配下，可以產生嫉妒行為?！奔刀实陌l(fā)泄是一種精神扭曲，或是異常的發(fā)泄。呂后先毒死趙王如意,然后“遂斷戚夫人手足, 去眼, 煇耳, 飲瘖藥, 使居廁中, 命曰人彘。”一個“最”字點明了呂后暴行的思想動因就是那使她寢食難安的奪嫡之恨,“斷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飲瘖藥”,則是呂后“恨屋及烏”的表現(xiàn):“看你這個狐貍精還用什么去媚人! ”。 司馬遷對呂后處理她與劉邦其他庶妻的關系有一段評論,也頗值得我們回味。他說:呂后“晚節(jié)色衰愛弛,而戚夫人有寵,其子如意幾代太子者數(shù)矣。及高祖崩,呂后夷戚氏,誅趙王,而高祖后宮唯獨無寵疏遠者得無恙?！蹦袡嗌鐣?女無美惡,入宮見

11、妒,女人之間的戰(zhàn)爭是不可能避免的。但我們也應看到,“高祖后宮唯獨無寵疏遠者得無恙”,文帝的母親薄姬,劉肥的母親曹姬,劉長的母親等嬪妃都幸免于難,似乎能說明呂后的嫉妒是有針對性的，沒有擴大化，還沒有達到喪心病狂的地步。4、 母親的角色 對于女性而言，由為人之女到為人之妻，進而到為人之母，這是一個自然的過程。如何對待自己和他人的子女，是判斷一個母親好壞的試金石。呂后是一個什么樣的母親呢？ . 為了保住兒子的太子地位,她和戚夫人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斗爭。司馬遷如實地寫下了事實的真相。劉邦“為漢王,得定陶戚姬,愛幸,生趙隱王如意。孝惠為人仁弱,高祖以為不類我,常欲廢太子,立戚姬子如意,如意類我。戚姬幸

12、,長從上之關東,日夜涕泣,欲立其子代太子。呂后年長,常留守,希見上,益疏。如意立為趙王后,幾代太子者數(shù)矣。 ”,劉邦的態(tài)度確實是十分認真的:“戚夫人日夜侍御,趙王如意常抱居前。上曰:終不使不肖子居愛子之上明乎其代太子位必矣”;呂后和戚夫人明白,母以子貴,誰的兒子是太子,誰就是最后的贏家。呂后畢竟久經磨煉,雖然半路殺出的戚夫人和趙王如意使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但她很快就擺脫“恐,不知所為 ”的精神狀態(tài),使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亦跪亦求。周昌當面頂撞劉邦,以強硬的態(tài)度表示,一旦廢太子詔下,堅決不奉詔?！皡魏髠榷跂|箱聽, 見周昌, 為跪謝曰: 微君, 太子幾廢。 ”后來又虛心接受臣下意見,向留侯請教,并

13、在留侯的指導下,請出了東園公等四位劉邦都不能請到的老賢人,作為太子的門客,最終保住了孝惠帝的太子地位,戰(zhàn)勝了借助劉邦皇權的戚夫人,也戰(zhàn)勝了劉邦。 當劉邦死后,呂后馬上就為孝惠帝的皇帝寶座是否安穩(wěn)著急起來?！皡魏笈c審食其謀曰:諸將與帝為編戶民,今北面為臣,此常怏怏,今乃事少主,非盡族是,天下不安?！比绻f當初誅殺韓信、彭越時還打著“平反”的招牌,此時則是純?yōu)椤吧僦鳌钡睦婵紤]了。又,齊惠悼王劉肥與孝惠帝是異母兄弟,有一次一起用膳,“孝惠以為齊王兄,置上坐,如家人之禮。太后怒,乃令置兩卮酒,令齊王起為壽”。兩卮酒皆是毒酒。呂后認為孝惠過于重視親情,而齊王居然不講君臣之禮,擔心齊王日后可能會危及孝惠

14、的帝位,便想毒死劉肥。由上述可見,呂后的諸多舉措,都是以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為出發(fā)點的。 但畢竟掌權久了，她不顧孝惠帝對趙王如意的保護毒死了趙王，并且向兒子展示自己的杰作“人彘”，以培養(yǎng)他的勇氣和膽識。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些超過了孝惠帝能承受的心理底線。孝惠繼承的是劉邦似有似無的寬仁，卻沒有他任天隨性的流氓氣，更沒有母親的剛毅?！按朔侨怂鶠?。臣為太后子，終不能治天下”。這是孝惠帝結束政治生涯的宣告。這個刺激使他染病，繼而早逝。孝惠帝的死對呂后的打擊很大，雖然她還有魯元公主，但是皇帝兒子的精神位置是無人可取代的。 而為了魯元公主的終生幸福，,呂后同樣也是殫精竭慮。漢興之初,國力還不夠強大,劉邦征服

15、匈奴的戰(zhàn)爭以失敗告終,被迫采取和親政策,便聽從謀臣的建議,準備將魯元公主嫁給匈奴單于。呂后知道后,日夜哭泣,直到劉邦另外選人和親為止。司馬遷亦如實地記載了這一段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史實:“冒頓為單于,兵強,控弦三十萬,數(shù)苦北邊。上患之,問劉敬。劉敬對曰:陛下誠能以嫡長公主妻之,厚奉遺之,彼知漢嫡女送厚,蠻夷必慕以為閼氏,生子必為太子,代單于。冒頓在,固為單于;死,則外孫為單于。豈嘗聞外孫敢與大父抗禮者哉? 高帝曰:善。欲遣長公主,呂后日夜泣。曰:妾惟太子,一女，奈何棄之匈奴！上竟不能遣長公主,而取家人子名為長公主,妻單于,使劉敬往結和親約?！迸畠簩⒁h嫁異邦,使為人剛毅的呂后,化為柔腸九轉的慈

16、母,呂后以眼淚軟化了劉邦的英雄氣慨,消除了女兒的悲劇。一個“棄”字,恰到好處地體現(xiàn)了作為母親的呂后對女兒的珍愛心情。又,“高祖長女魯元公主為趙王(張)敖后”。當張敖之臣貫高企圖刺殺劉邦事泄之后,牽連到張敖。“呂后數(shù)言張王以魯元公主故,不宜有此”。 刺殺劉邦,該是何等重大的事件,呂后敢于為張敖辯解,還是對女兒的愛在支撐著她。 而惠帝死后，呂后之前為之努力爭斗的原因消失了。在女性角色所承擔的妻子和母親這兩個最重要身份幾乎消失殆盡時，呂后生活和權利的杠桿失去了支點，顛覆的感覺彌漫開來。之前，她因丈夫和兒子的天下而剛毅，在權利與感情之間探索著內心的真正需求。“存在主義的倫理觀點認為，一切主體都是通過各

17、種設想而表現(xiàn)為一種超越。他這能通過永不停歇的超越奔向別的自由才能實現(xiàn)自己的自由唯有向無限擴大的未來擴展自己才能成為他存在的依據(jù)，每當超越重新淪為內在時，存在就墮落為故我，自由便降級為虛假?！眳魏鬀]成為受寵的妻子，慈祥的母親，她卻看到了后宮之外的廣闊天地，發(fā)現(xiàn)非一般的自我和超越。她可能還沒有準備好，但是，她只能剛毅到底了。5、 姐姐或妹妹的角色 呂后兄弟姐妹眾多,因此她又有姐姐或是妹妹的角色。司馬遷也多角度地展示了呂后這位權力女性的姐妹親情。呂后先后擁有皇后、皇太后的身份,毫無疑問,她是兄弟姐妹中地位最高、權力最大的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建漢之初“長兄周呂侯死事,封其子呂臺為酈侯,子產為交侯

18、,次兄呂釋之為建成侯”,“封呂種為沛侯,呂平為扶柳侯”,后又諷“大臣請立酈侯呂臺為呂王”,“封呂媭為臨光侯,呂他為俞侯,呂更始為贅其侯,呂忿為呂城侯,及諸侯丞相五人”。趙王友之后為諸呂之女,因不忍其妒,竟然被呂后活活餓死?！?趙王)友以諸呂女為后,弗愛,愛他姬。諸呂女妒,怒去,讒之于太后,誣以罪過,曰呂氏安得王! 太后百歲后,吾必擊之。太后怒,以故召趙王。趙王至,置邸不見,令衛(wèi)圍守之,弗與食幽死?！?呂后臨死之時,又盡自己的可能,為親人的安全作了最后的安排:“高后病甚,乃令趙王呂祿為上將軍,軍北軍;呂王產居南軍。呂后誡產、祿曰: 今呂氏王,大臣弗平。我即崩,帝年少,大臣恐為變。必據(jù)兵衛(wèi)宮,慎毋

19、送喪,毋為人所制?！焙笫勒搮魏笾蠓庵T呂,多從“裙帶關系”著眼,而忽視了呂后是一個有血有肉、感情充沛的人。作為一個社會人,她的家庭角色決定了她首先想到的不會是其他人,而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從人類學和社會行為學的角度看,血緣親情是人們行為的一個基礎。呂后重用外戚,固然是出于鞏固自己地位的需要,但從姐姐或妹妹的角度看,大封諸呂、偏袒他們,生亦念之,死亦念之,正是呂后兄弟姊妹親情的流露,顯示了呂后人性的另一面。6、 祖母的角色 象所有祖父母一樣,呂后對孫輩也充滿了愛:“高后為外孫魯元王偃年少,蚤失父母,孤弱,乃封張敖前姬兩子,侈為新都侯,壽為樂昌侯,以輔魯元王偃?！蔽诌@位小王孤干弱枝,難以適應社會上

20、的險風惡浪。朱虛侯劉章是劉邦庶孫,“高后兒子畜之”。劉章“忿劉氏不得職”,有志滅呂興劉。一次酒宴上,他借以軍令行酒之機殺死亡酒呂氏之人,呂后雖然大驚,也沒有追究。這些都體現(xiàn)了一個祖母對孫輩的關愛之情。三、 社會生活中的呂后 呂后是在嚴酷的斗爭中成長起來的:“呂后為人剛毅,佐高祖定天下”。知妻莫若夫。劉邦對呂后的政治才能是相當了解和信任的,所以晚年敢于放手讓她執(zhí)政:“今上(劉邦)病,屬任呂后”。呂后也確實不負所托,治理天下如運諸掌。司馬遷對呂后稱制是這樣記載的:“漢興,呂娥姁為高祖正后”;“孝惠帝崩,呂太后稱制,天下事皆決于高后”,“號令一出太后”。呂后此時雖然將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孩說成是惠帝幼子

21、而立為皇帝,但她大權在握,是事實上的皇帝。后來當這個小孩明白真相,有所不滿時,呂后便將他“幽殺”而另“立常山王義為帝”,這一次,呂后甚至連新帝改元的官樣文章也免了,“不稱元年者,以太后制天下事也。” 呂后的統(tǒng)治是成功的。司馬遷評論說:“高后女主稱制,政不出房戶,天下晏然。刑罰罕用,罪人是希。民務稼穡,衣食滋殖。 ”根據(jù)司馬遷直書漢武帝言行的實錄精神,呂后的政績是可信的。這在百廢待興的漢初,是極為難得的。如果從更長的時段看,后來的“文景之治”,乃至漢武帝的盛世，都是以呂后的成功為基礎的。 如前所述,在孝惠太子之位的廢立上,呂后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恐懼情緒,充分利用太子的正統(tǒng)地位,跪周昌、求留侯,終

22、于保住了兒子的太子地位,一位能曲能伸的政治家形象躍然紙上。 呂后還力求通過呂劉開親的政治婚姻,鞏固自己及呂家的地位?！皡魏箝L女為宣平侯張敖妻,敖女為孝惠皇后。呂太后以重親故,欲其生子,萬方,終無子,詐取后宮人子為子。及孝惠帝崩,天下初定未久,繼嗣不明。于是貴外家,王諸呂以為輔,而以呂祿女為少帝后?！庇?后來大封諸呂時,呂后也并沒有將劉家人一腳踢開,大殺劉氏家族,而是將自己妹妹的女兒嫁給了營陵侯劉澤,將呂祿的女兒嫁給了朱虛侯劉章。 呂后亦頗能認識大勢。漢興之初,呂后等人高度重視與匈奴的和戰(zhàn)問題。當匈奴來書侮辱,挑釁生事時,呂后能理智地保持謹慎的態(tài)度,不輕易發(fā)動戰(zhàn)爭而繼續(xù)執(zhí)行和親政策,表現(xiàn)出了識時

23、務者為俊杰的政治家氣度:“高祖崩,孝惠、呂太后時,漢初定,故匈奴以驕,冒頓乃為書遺高后,妄言。高后欲擊之,諸將曰:以高帝賢武,然尚困于平城。于是高后乃止,復與匈奴和親?！庇?“孝惠帝崩,發(fā)喪,太后哭,泣不下”,呂后顯然看到了諸將危及劉氏和自己安全的隱患。直到諸將“請拜呂臺、呂產、呂祿為將,將兵居南北軍,及諸呂皆入宮,居中用事”,她才心安,“太后說,其哭乃哀”。四、 結語 司馬遷運用“互見法”多層次、多角度地為我們再現(xiàn)了一個有思想有行動的女性形象。我們解讀司馬遷筆下的呂后時,一方面應該從呂后人生的不同角色去看,另一方面又要知道任何一個人都是多重角色的復合體,以便對他們進行綜合的分析。 撥開紛亂迷

24、離的政治煙霧, 我們客觀地審視呂后作為一個女人的生命歷程, 她的一生是人性被異化了的生命悲劇, 政治上的功績加上道德的卑污遮蔽了她的真實靈魂, 以至于兩千年來,很少有人能看到她痛苦的情感經歷。從表面上看她是個性格剛毅, 工于心計, 心狠手辣, 不可一世的壞女人。可透過司馬遷的只言片語, 洞察呂后這個歷史人物的精神世界, 她的一生都在“本我”“自我”和“超我”的激烈沖突中尋找著支點。 她猶如一頭困獸，不停的找出口，每次都碰的鮮血淋漓，直至死亡，她的人生底色是悲愴而蒼涼的。她的悲劇來源于人性中賦予她的對愛的執(zhí)著追求, 無論是她希望在劉邦身上獲得的男女之愛, 還是她注在劉盈身上滿腔的母愛, 以及她對整個家族的熱愛, 無數(shù)的努力與反抗最終換來的只有徒勞與失敗, 她的一生都不能擺脫追求與幻滅的痛苦。無論她有多么雄鷙, 還是逃不脫性別賦予她的宿命悲劇, 越是掙扎, 命運之網收得越緊?！疚墨I資料】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