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運輸人身損害《司法解釋》的理解與適用

1、鐵路運輸人身損害司法解釋的理解與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鐵路運輸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司法解釋)，已于2010年3月16日公布實施。該司法解釋是在各級法院對民法通則第一百二十三條和鐵路法第五十八條的關系認識不盡一致而困擾審判實踐中法律如何適用的大背景下，是在將要與2010年7月1 日起開始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七十三條的規(guī)定相銜接的特殊時期，在我國國民經濟高速發(fā)展，鐵路建設的通車里程不斷增加，鐵路運營的線路環(huán)境發(fā)生了很大變化的新情況下，由最高人民法院組織深入調研，廣泛征求意見后，經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審議通過的。該司法解釋不僅規(guī)范和明確了鐵路運輸人身損

2、害賠償糾紛案件的受訴法院的管轄權，而且對各級法院在審理此類案件中統(tǒng)一認識、統(tǒng)一裁判尺度都具有重要的現實指導意義，尤其是司法解釋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對均衡各方利益關系，切實保障民生，促進社會“和諧”穩(wěn)定，具有深遠的歷史意義。一、司法解釋均衡各方利益關系，體現以人為本我國目前正處在經濟社會發(fā)展重要戰(zhàn)略機遇期和社會矛盾凸顯期，各種社會矛盾相互交織，復雜多變，而人民法院又處在通過司法審判活動調處社會糾紛，化解社會矛盾的前沿陣地，責任重大，任務艱巨。特別是隨著鐵路列車運行速度的快速提高和鐵路線路周邊環(huán)境的不斷變化，出現了新情況，碰到了新問題。據此，最高人民法院根據新情況及時出臺了關于審理鐵路運輸人身損害賠償

3、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這是從服務于黨和國家的工作大局出發(fā)，在均衡各方利益關系的基礎上，既體現了人民法院以人為本，為民司法，依法公平、公正維護各方當事人合法權益的現代司法理念，又體現了社會主義司法制度的文明和進步。鐵路作為我國國民經濟的運輸大動脈，具有線長點多、高度集中、統(tǒng)一調度、半軍事化的特點，在整個國民經濟和社會生活中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也是當前我們國家重點投資和加速發(fā)展的基礎設施。人民法院從服務國家的大局出發(fā)，依法維護鐵路運輸企業(yè)的合法權益，以保障鐵路運輸大動脈的暢通，責無旁貸。但隨著我國城市化進程的加快，鐵路建設和通車里程不斷增加，鐵路線路上的列車運行速度大幅提高，由此產

4、生的各種鐵路運輸造成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件也呈上升趨勢，如何在司法實踐中根據新情況新問題，既能切實保障鐵路運輸大動脈的持續(xù)發(fā)展和暢通無阻，又能依法保護因鐵路運輸造成人身損害一方當事人的合法權益，是一個司法實踐中亟待解決的突出問題，為此，最高人民法院新出臺的關于審理鐵路運輸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為我們提供了找到均衡各方利益關系的“平衡點”，我們要在審判實踐中正確理解和掌握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解釋的精髓，讓個案審理中“平衡點”的確立過程更加科學、規(guī)范。眾所周知，現階段的我國鐵路運輸企業(yè)，不但義務承擔著國家軍事戰(zhàn)略物資的免費運輸任務，還承擔著全國大、中、小學學生、殘疾軍人半價運輸的部

5、分社會公益事業(yè)，特別是近年來，由于鐵路運輸上游行業(yè)的能源價格不斷上漲，在水、電、燃油、燃煤等運輸成本不斷增加的巨大壓力下，國家為了保障國民經濟的平穩(wěn)發(fā)展和整個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對鐵路客、貨運輸價格多年未作調整，使得鐵路運輸行業(yè)因政策性因素處在虧損的邊緣，一直處于負債經營狀態(tài)，如果在此基礎上，讓鐵路運輸企業(yè)對人身損害一方當事人額外再承擔太多的社會保障和救濟責任，對鐵路運輸企業(yè)來說，既不公平也不現實，最終也不利于國家鐵路運輸事業(yè)的發(fā)展。但由于鐵路運輸行業(yè)畢竟屬于高速軌道運輸和高度危險作業(yè)的范疇，在鐵路運輸過程中，鐵路運輸企業(yè)與旅客因運輸活動會形成運輸服務關系，鐵路線路也不可避免地要與農田、廠礦企

6、業(yè)、城鄉(xiāng)居民住宅區(qū)和其他交通道路形成相鄰關系，從而容易發(fā)生人身損害，引發(fā)糾紛案件。況且在此類案件中，因鐵路運輸而遭受人身損害的對方當事人，一般情況下易造成財毀人亡等比較嚴重的損害后果，因鐵路運輸而遭受人身損害的受害人及其近親屬也屬于社會的弱勢群體，迫切需要社會的幫助和救濟。為此，最高人民法院新的司法解釋平衡各方利益關系，在兩者之間尋找到新的“平衡點”，為各級法院在審理此類中權衡各方利益關系，正確適用法律提供了司法依據。二、司法解釋依法規(guī)范案件管轄權雖然早在1992年，最高人民法院就公布了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意見，其中第三十條就有明確規(guī)定：“鐵路運輸合同糾紛及與鐵路運輸有關

7、的侵權糾紛，由鐵路運輸法院管轄”。但由于某些人為因素的影響，各地發(fā)生的鐵路運輸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件的受訴法院管轄權卻不盡一致，這不僅給國家司法管轄體制造成了不統(tǒng)一，同時也嚴重影響了次類案件裁判尺度的一致性，對國家裁判公信力造成了不良影響。為此，司法解釋第三條再次明確規(guī)定：“賠償權利人要求對方當事人承擔侵權責任的，由事故發(fā)生地、列車最先到達地或者被告住所地鐵路運輸法院管轄;賠償權利人依照合同法要求承運人承擔違約主任予以人身損害賠償的，由運輸始發(fā)地、目的地或者被告住所地鐵路運輸法院管轄?！逼鋵嵾@次最高人民法院再次重申鐵路運輸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件，由鐵路運輸法院行使專屬管轄權，是伴隨著國家司法體制改

8、革而同步進行的。我國的鐵路運輸法院從1981年開始恢復辦案到現在，已經走過將近三十年的風雨歷程，近三十年來，各級鐵路運輸法院客觀公正地審理了相當數量的各類民、商事糾紛案件和刑事案件，裁判質量是比較高的，只是因為管理體制上的原因而受到質疑甚至是偏見。這次國家已經把鐵路運輸法院的體制改革確定為司法改革的一項重要內容，并正在積極穩(wěn)妥地向前推進，隨著鐵路運輸法院整體納入國家司法管理體制，其人、財、物與鐵路運輸企業(yè)徹底脫鉤，納入各省地方財政統(tǒng)一管理，相信應該消除人們由于體制原因對鐵路運輸法院產生的疑慮和偏見。改制后鐵路運輸法院，作為人民法院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于其對鐵路運輸活動的專業(yè)性、特殊性更了解

9、和掌握，由其對鐵路運輸人身損害賠償糾紛案件行使專屬管轄權，既能充分發(fā)揮專門法院的專業(yè)特長優(yōu)勢，又能使其司法審判活動受到上級人民法院的審判監(jiān)督，以確保各方當事人民事權益平等地得到保護和救濟，使此類案件的裁判結果更加科學、規(guī)范，客觀、公正。三、司法解釋確立了科學的司法原則最高人民法院新的司法解釋出臺的背景之一，就是統(tǒng)一和規(guī)范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二十三條與中華人民共和國鐵路法第五十八條之間的“隱性”沖突，著力解決困擾審判實踐中亟待解決的突出問題，并將與2010年7月1 日起開始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七十三條的規(guī)定相銜接，便于人民法院在司法實踐中統(tǒng)一認識，統(tǒng)一裁判尺度，操作性強。最高

10、人民法院通過大量的調查研究工作和對審判實踐資料的科學統(tǒng)計分析，以司法解釋的形式，重新確立了新的司法原則，該原則的基本內涵是：“鐵路運輸造成人身損害的，鐵路運輸企業(yè)應當承擔賠償責任，除非損害是因為不可抗力或者受害人故意以臥軌、碰撞等方式造成的情形，鐵路運輸企業(yè)不承擔責任之外，即使鐵路運輸企業(yè)已充分履行了安全防護、警示等義務，也只有在受害人不聽從值守人員的勸阻或者無視禁行警示信號、人行過道，或者沿鐵路線路縱向行走，或者在鐵路先線路上坐臥而造成人身損害等有限情形，才能免除鐵路運輸企業(yè)的賠償責任”。也就是說只有在不可抗力或者受害人故意這兩種情況下，才能全部免除鐵路運輸企業(yè)的賠償責任，否則，即使鐵路運輸

11、企業(yè)已充分履行安全防護、警示義務，也要承擔全部損失10%至20%的賠償責任，如果鐵路運輸企業(yè)未充分履行安全防護、警示義務則要承擔全部損失20%至80%的賠償責任。這是與民法通則一百二十三條的立法精神相一致的司法解釋，也是與2010年7月1 日起將要開始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七十三條的有關規(guī)定銜接一致的司法解釋，并且從根本上排除和解決了鐵路法第五十八條中關于“由于受害人自身原因造成的損害，鐵路運輸企業(yè)不承擔賠償責任”的“隱性沖突”問題，在審判實踐中具有很強的指導性和可操作性。自清末第一條鐵路線路在中華大地上從修建、拆除到再修建的過程來看，無不與鐵路運輸人身損害糾紛案件緊密聯系，值得慶幸

12、的是理智終究戰(zhàn)勝了沖動，智慧終究戰(zhàn)勝了愚昧，從而使得鐵路作為我國國民經濟大動脈而得到長足的發(fā)展，但因鐵路運輸活動而造成人身損害的后果也不能不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因此，最高人民法院及時出臺新的司法解釋，提出了新的司法原則，對于橫向穿越未封閉的鐵路線路的受害人，盡管其自身存在過失或者重大過失的過錯，(或者說是自身原因所致損害，)但鐵路運輸企業(yè)仍然要承擔10%至20%的賠償責任。當然如果鐵路運輸企業(yè)未充分履行安全防護、警示義務則要承擔全部損失20%至80%的賠償責任。只有在受害人不聽從值守人員的勸阻或者無視禁行警示信號、人行過道，或者沿鐵路線路縱向行走，或者在鐵路先線路上坐臥而造成人身損害等有限情形

13、，才能免除鐵路運輸企業(yè)的賠償責任。四、司法解釋加大未成年人的保護力度司法實踐中，事故受害人為無民事行為能力或者限制民事行為能力的情況比較多見，特別是在受害人為未成年人的情況下，即使鐵路運輸企業(yè)設置了完備的警示標志和禁行信號，但對不諳世事，認識和避免危險，控制自身行為能力不強的兒童來說，起不到應有防范作用，可以說是防不勝防，而這類事故對兒童的損害卻后果非常嚴重，非死即傷，即使勉強保住生命，也往往留下了終身殘疾，對受害兒童及其家庭乃至整個社會而言，都會造成難以接受現實和無法彌合的創(chuàng)傷。故新的司法解釋體現人文關懷，以民生為重，從側重于保護未成年人利益的現代司法理念出發(fā)，讓鐵路運輸企業(yè)來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如司法解釋第八條規(guī)定：鐵路運輸造成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損害的，即使監(jiān)護人有過錯的，鐵路運輸企業(yè)承擔的賠償責任應當不低于全部損失的50%;鐵路運輸造成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損害的，即使監(jiān)護人或者受害人有過錯的，鐵路運輸企業(yè)承擔的賠償責任應當不低于全部損失的40%。這里所說的監(jiān)護人或者受害人有過錯，是指監(jiān)護人對未成年人沒有盡到教育、管理、監(jiān)護責任的過錯，或者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對自身行為存在的過錯，由有過錯的未成年人的監(jiān)護人和有過錯的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與鐵路運輸企業(yè)共同來分擔損害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