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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1、【吻到花開】風吻花開 黃昏時,雪停了,我和女兒伏在窗前,看這個松軟而干凈的世界。女兒臥房的窗子,正對著她的幼兒園,那柵欄墻下,到處種著攀藤玫瑰,到了夏天,整座園子就是一幅日漸濃艷的水彩畫。如今,屋頂上,秋千上。柵欄上,全臥著悄悄的雪,像翻開的童話書中的某一頁插圖。 女兒突然叫道:媽媽,你看,有人在哭!不遠處,有個女孩伏在柵欄墻上,肩膀一起一伏。女兒拉著我匆忙跑了出去,她扯扯那女孩的衣角:“姐姐,你為什么要哭?”女孩一驚,轉過身來,她長得很好看,只是清秀的眼睛已經哭紅。枯藤上的雪簌簌地落,女孩垂下眼簾:“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我沉吟了一下,想說什么,最終沒有說出,帶著女兒離開了。女兒不住

2、地回頭,我輕聲說:“姐姐不喜愛被人打攪?!迸畠嚎炜斓鼗卮穑骸翱晌铱薜臅r候,媽媽都會來哄的。”早晨就已感冒的我,一進屋就覺得頭昏沉沉的,我和衣倒在沙發(fā)上。女兒俯身來吻我,我攔住臉:“不許吻,感冒細菌會傳染給你!”她吻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然后得意地把手貼在我的唇上:“我把健康細菌傳染給你,你的病就好了?!蹦切⌒〉能涇浀氖中纳希械乃?,我閉上眼睛,笑了。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的聲音驚醒,一看,女兒竟靜靜溜出去了。我不禁奇怪,這孩子生來膽小,尤其怕黑夜,這會兒要干什么去呢?驀地想起那個哭泣的女孩,我趕忙跟了出去。這么晚了,那女孩竟然還在原地,只是已變成了雪人。女兒跑到她對面,我遲疑了一下,停住了

3、?;蛟S,那雙哭紅的眼睛,更情愿面對一張未諳世事的臉。雪又下起來了,紛紛揚揚的。就要過年了,路兩邊掛著大紅燈籠,樹枝上纏滿閃耀的星星燈,映著白雪,格外好看。對面的大廈上,還有很多工人在連夜安裝霓虹燈。女兒舉起一只紙袋:“姐姐,你吃蛋糕嗎?”女孩紋絲不動,只是流淚。女兒又問:“那你要喝果汁嗎?”她仍舊不出聲。女兒急迫地說:“姐姐,你想吃什么,我現(xiàn)在就回家拿!”女孩黯然開口:“小妹妹,你幫不了我,快回家吧!”女兒說:“可是,我趴在窗臺上始終看著你,你哭的時候,我的肚子就會疼?!蔽业男囊粍樱哼@個和善的孩子,哪里是肚子疼,分明是心疼。女孩哽咽著,似在自言自語:“我小時候,就在這里上幼兒園,爺爺奶奶每天都

4、來接我,還叫我玫瑰公主??墒?,好時間都過去了,現(xiàn)在,連一朵玫瑰也沒有了”女兒伸出手,摸摸積雪下睡著的花藤,有些悲傷。她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并沒有魔力,讓玫瑰在瞬間開放。突然,女兒上前一步:“姐姐,你別哭了,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女兒清清嗓子,自顧自地講起來。或許是太想把女孩逗笑了,平常伶牙俐齒的她,此刻竟結結巴巴,語無倫次。雪又急又密,女孩木然站著,我遲疑著想過去。沒想到,女兒只懊喪了幾秒鐘,又鼓足了士氣。她仰起頭:“姐姐,我給你跳舞吧,媽媽說我跳的舞最好看了!”她雙手舉著蛋糕和果汁,邊唱邊跳:小紅帽、白雪公主、小兔子乖乖一支舞接一支舞,她的羽絨服太長,雪太深,她的動作笨拙而滑稽,像一只撲爬跌撞的

5、小鴨子。跳到新年歡樂的時候,女兒已經氣喘吁吁,我知道,這是她會跳的最終一支舞了。而女孩卻中了魔似的,哭得更難過了。女兒站著,嘴扁了又扁,這個表情證明,她立刻就要哭了。我正欲上前,女兒突然甩甩頭,把圍巾甩到身后,攀著柵欄,笨拙地爬到墻上。她將小小的唇嘟起來,在那個雪雕一般的女孩臉上吻一下,再一下,就這么始終吻下去。女孩驚詫至極,嘶聲問道:“你要做什么?”這時候,連我也糊涂了,莫非她以為,全部的傷痛都像感冒一樣,可以用吻來治療嗎?女兒大聲回答:“童話里說,玫瑰公主睡了一百年,王子的一個吻就可以讓她醒來。我不是王子,所以,我要吻你一百下,直到你不哭為止。”四周很靜,路邊人家的燈完溫順地映在雪地上,遠遠的高樓上,模糊傳來鋼琴聲。女孩伸出胳膊,緊緊地攬住了女兒。這一吻,最終破了魔咒。女孩說,去年,在那場舉世震動的大地震中,她失去了至愛的爺爺奶奶。從今,心如廢墟,人生的主要內容就變成了哭泣,至今,已哭到視力模糊。我的淚倏然而下,誰會遺忘那場劫難呢!女兒悄悄脫下自己的窿術手套。努力地,給女孩戴上。那手套,肯定是溫熱的吧,像一顆小小的執(zhí)著的心。不知什么時候,對面大廈的霓虹燈已經亮起來了。那夢幻般迷離的完彩,閃耀在白雪掩蓋的柵欄上,猶如千萬朵清醒的玫瑰,開在她倆的手上、臉上、身上。她們兩個,也像一對雙生的玫瑰,枝葉緊挨,冷暖相依。女孩在女兒額上深深一吻,踏著白雪,一步步往前走。在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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