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本科學術(shù)論文寫作講評第2輯學科-學術(shù)史

1、中文本科學術(shù)論文寫作講評：第2輯：學科學術(shù)史我們現(xiàn)在說讀大學，研究專業(yè)，寫論文，是沿著一個國家標準學科分類表走的，根源上是從西洋來的。清末民初以來，中國學者和西洋接軌，建立了現(xiàn)代學科體系，一開始是創(chuàng)建，后來是依循，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大約 90 年。 按照我國的說法， 三十年為一世， 就是已經(jīng)過了三世了，創(chuàng)建時期的當事人大部分都不在了，這時候自然就會有一個新變化，就是從依循轉(zhuǎn)到反思，這時自然的過程，也是當有的過程。所以最近20 年左右，大家都在談自己學科的“合法性”，都在“重寫”自己學科的學術(shù)史。所以，“學科學術(shù)史”成了近年的學術(shù)前沿，也就是孟子所說的“當務(wù)之為急”。目前很多學者在做清末民初的研究，

2、我自己也做一點，所以也偶爾建議學生嘗試做一點。“學科學術(shù)史”這一組有四位同學的四篇論文。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四個同學，連人帶論文一起講評。王玉清她現(xiàn)在貴州大學的哲學文化學院讀基督教宗教學，今年應(yīng)該畢業(yè)了，所謂“士隔三日刮目相看”，這個進步是很快的，轉(zhuǎn)眼間就有變化了。這個女生是廣西人，模樣平常，平時你不會和她有太多的機會接觸，我想不起來她是怎么跟我認識的，可能是給她們班講過課吧。這女生經(jīng)常到我那兒去，平時不愛說話，到我那兒也是不說話。她就站在那兒，我坐在那兒，她不說話也不走，我就看著她在那兒，等一會兒看她還在那兒，我做完事后就跟她說話，其實我也沒什么話說，我一天十個小時就是看書寫東西。我就跟她問她

3、的情況，她跟我講她是廣西人，博白的，她家的隔壁就是王力故居。她跟王力不光是同鄉(xiāng)啊，還有一個很近的鄰居關(guān)系！王力大家知道，就是王了一，四卷本古代漢語的作者是吧，是非常有名的大學者。那這個同學呢她不走，后來我就跟她講一個事，我說你試著寫寫文章吧。她就寫了女書園游客留言薄的初步分析 ，然后又寫了陳柱學術(shù)年譜 。寫了女書園留言薄的文章以后，王玉清還是經(jīng)常去我那兒，比別的同學去的多得多，人家不去她老去，然后站那兒不說話，這樣一個女生。我沒辦法，我只能把筆放下和她聊一聊。我就跟她聊廣西，就跟她聊了一個事，后來她就又做了另外一個題目。她很聽話，很老實，你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是這樣的一個女生，所以我最后總結(jié)

4、來總結(jié)去，跟我特別熟、花言巧語跟我說話、模樣也長得好的女生，其實都沒有王玉清的收獲大。后來我沒辦法就跟她說廣西，因為我們學校廣西的同學并不太多。我就跟她說廣西在近代以后，就是晚晴民國以后，將近一百年期間，出了一位大學者，叫陳柱，大家叫陳柱尊。陳柱在廣西的學術(shù)地位應(yīng)該是排第一號，廣西在民國期間只有這一個人可以說是一位國學大師，因為他的著作又有經(jīng)學，又有史學，又有文學，這個人本身又是一個詩人，又是一個書法家。以前是在無錫國專畢業(yè)的，后來做上海大廈大學的教授，跟黃賓虹 他們關(guān)系不錯，詩文書畫往來很多。這個人是一個知識系統(tǒng)很全面的人，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國學大師。廣西也有其他一些好學者，但幾乎沒一人能跟他

5、相比，或是偏于史學，或是偏于文學。而陳柱是經(jīng)、史、子、集“四部之學” ，全都有所涉獵，而且出版的著作極多。那么這樣一個廣西民國期間唯一的學術(shù)大師，但是呢沒有人研究他。廣西到現(xiàn)在為止沒有人研究陳柱，陳柱是1944 年過世的，到現(xiàn)在又有五六十年了，還是沒有人研究他。為什么唯一的一個可以稱為國學大師的人，卻不研究他呢？這里面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是死在上海，大家知道， 上海在 1944 年的時候是一個汪精衛(wèi)政府控制的地區(qū)， 如果陳柱是1945 年或者 1946 年死的，就可能會把他定為漢奸，因為那個時候又收回上海了，那么一清算就會把這些擔任過職務(wù)的人當作漢奸，而陳柱剛好在這之前一年死了，人都已經(jīng)死了就不

6、好追究了，但是也不好追認他是不是國學大師，所以就有點嫌疑，就避而不談。我就跟王玉清說這個事，因為我特別注重“五四”之后的保守派的動靜?！拔逅摹币院笥泻芏嗉みM派，胡適、陳獨秀、李大釗、郭沫若這些大家都很熟悉。這些激進派往往在政治上走在了前面，抓住了很多機會，但真正要說學問那是保守派最好。比如說湖南的葉德輝，那是真正的好學問是吧。陳柱就是真正的好學問，但政治上他們都不積極。那么我對這些比較沉默的、不在時髦的運動里邊吶喊的人，對他們的學問比較留心，我手里邊就差不多有陳柱所有能找到的著作，我就都一股腦給王玉清看。我說你要能做這個你就做這個，她就說能做。我說陳柱這個人從來沒有人研究，早晚得有人研究，你先

7、研究。先研究就有一個好處，允許你出錯誤。你錯了沒關(guān)系，別人糾正你，還得引用你。等人家研究了以后你再研究，有錯誤就不能允許了。你先研究，先占一個位置，你是廣西人，你研究家鄉(xiāng)還是不錯的是吧。結(jié)果就確定研究陳柱。研究陳柱也不可能廣泛地展開他的學問。我就說你先給陳柱做一個年譜，他哪年出生，哪年干些什么，寫了些什么著作，發(fā)表了什么文章，然后哪年去世。就寫這樣的一個編年。陳柱的著作那么多，包括早年還寫了自傳回憶，那么做年譜應(yīng)該比較容易。她就把這些資料都收集起來，前言、后記都理一理。陳柱的前言、后記都寫著自己什么時候開始，一個什么著作，哪年哪年出版。把找到的資料都查一查，把那些能編年的東西排比出來， 做成了

8、一個學術(shù)活動的編年。 一編就編出一個大概有兩三萬字的一篇文章，我說這挺好，就把文章投稿給廣西最好的雜志，排名第一的廣西社會科學 。結(jié)果這雜志馬上回信說要用，但是也有兩個條件，一個是本科生不能署名，得指導(dǎo)教師署在前面，一個就是要壓縮篇幅，壓縮到大概七八千字。就雜志而言，給的篇幅已經(jīng)算不短了。文章壓縮，從三萬字壓縮到七八千字，更精致。發(fā)表時前面署了我的名字，后來侯永慧的論文也署了我的名字，都是編輯要求的，這里也順帶聲明一下，論文都是她們獨著的，只有“小序”部分是我后寫了增加上的，后面的“示例”中我恢復(fù)成獨著了。做老師的，年年指導(dǎo)學生寫論文，我們自己的文章也經(jīng)常請師友們指正一下，不能說你指導(dǎo)過、幫忙

9、修改過，文章就都得署名對吧，指導(dǎo)是應(yīng)該的，和署名不是一回事。當然雜志要求署名，這是沒辦法，人家不能發(fā)表一個署名二年級三年級的毛丫頭的文章，這不可能是吧，何況是排名榜上頭一號的雜志。結(jié)果文章登出來了，是2007 年的第 2 期。這樣的一個文章也是利用了一個機會，但是這個機會不是我們所獨占的，別的人，廣西人甚至不是廣西人，你只要想到這個問題，你都可以找到陳柱的資料，你都可以寫一個對陳柱研究的文章。而這個文章沒有人寫，那么王玉清就寫，她是第一篇。我因為注意到陳柱，很喜歡這個人，花了大量的時間，從2005 年開始我就收集他的著作，到 2007 年，我收集了很多，也投入了很多時間精力。這時我就把這個機會

10、建議給王玉清，她在這個情況下也是跟寫女書園的文章一樣，她不需要有大量的知識積累，比如說經(jīng)學的知識。她只要把這些資料都匯集起來做一個初步研究就可以了，而這個初步研究已經(jīng)是比較好的文章，因為她是第一篇，就是說你到現(xiàn)在去查關(guān)于陳柱的文章，就是這一篇，但是過十年你去看，就會有幾部著作出來。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況。那么我跟王玉清說，這種情況就是看反應(yīng)。你見到一個問題，你想到了，你反應(yīng)快，你就可以出來。這個也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照說呢學術(shù)應(yīng)該積累，但是你一個本科生，你不容易積累。你還要讀研究生，讀研究生之前你拿什么給老師獻禮呢？你發(fā)表了幾篇文章，當然就可以給老師獻禮了，你說老師我發(fā)表過文章，那研究生導(dǎo)師說好

11、啊，那肯定先要你了。哪個導(dǎo)師不喜歡能寫文章的學生呢是吧？所以就不能等。到此為止還沒有完，還有后話。這文章剛一發(fā)表，我就收到一位江蘇的學者，姓曹，給我發(fā)郵件。曹先生我們在一個舊書網(wǎng)上經(jīng)常碰到，我跟他還買過書。這個人跟我買書的興趣有點重疊，就經(jīng)常是我要買什么書他剛好要買什么書，他競拍的價格總是比我高一點，我老是競拍不過他。然后他又賣書，他賣的書剛好是我要買的書，而他那個價格呢剛好是我所能出的最高價格，我還必須去買他的書。我收集的書檔次低一點，剛好被他所領(lǐng)導(dǎo)。我收的書，破爛的但是很難找的我也要，他收的呢是珍貴的、有收藏價值、可以大幅增值的，破爛的東西他不要，所以他手里的東西我覺得都很精貴。他特別收集

12、部的書，我是收經(jīng)史的書，就是說他收的增值很快，馬上就翻倍。你能分析出來他是專做收藏，當然肯定是業(yè)余的了，主要工作還是做研究。他對價格的分析非常精確，我們是北方人，大大咧咧，需要的我就買了，多花一百元就多花了。人家才真正是精打細算， 算準了這個價格你出不起， 再提高 50 塊錢你還非得要不可。 人家算得準準的，老是我被他控制著，所以我就很佩服他。江南人腦子對數(shù)字比較敏感，生意做得好。我就估計到曹先生也在研究陳柱，因為他跟我搶拍陳柱的書，假設(shè)我搶他不搶，一定是因為他已經(jīng)有了，我這個破，他的新，他那個版本好，肯定是這樣的一個狀態(tài)。后來我們發(fā)表了這篇文章以后，他馬上就給我寫郵件。他說你這文章好多錯誤，

13、我說是，應(yīng)該會。因為這第一篇，有錯誤也可以，沒話說。然后他就說：我收集陳柱的著作比你早多了，我甚至找到了陳柱的兒子和孫子，我都跟他們聯(lián)系過，我想做一個全集的，也想做他的年譜 ，可是你搶先了，我會做得比你好，但是你發(fā)表了以后，我就不好做了。后來我心里想，沒跟曹先生說，我猜到你就這樣，我知道沒你做得好，但是我就先把這題目占下來。你這個意思我是猜對了。曹先生給我的郵件證明我是對的，我要不做他就做了，他做了像王玉清這樣的學生就不會有機會了。我們都不是廣西人，她卻還有一個鄉(xiāng)土的意義。而且我跟王玉清說，將來你有興趣，你的水平高了，你還可以繼續(xù)研究陳柱這題目，因為研究還有余地。所以她做這個就要益處。當然還有

14、一個后話，就是等到王玉清考研的時候，分數(shù)不高，就在錄取線上面一點，總分就多一兩分，英語也就多一兩分，一點優(yōu)勢都沒有是吧，很容易會被學校刷下來。在這種情況下她就往西部調(diào)劑了，我就建議說貴州大學的哲學不錯，因為哲學院的兩個院長我都認識，就給她推薦了一下，我說你就拿這個文章去復(fù)試，我寫個推薦信。后來人家就接收了。這個也很幸運了，我想如果是她考得高一點，或者再低一點，就都不必說了。分數(shù)正當中間，如果沒有文章，人家可能也很難了解她，不容易接收她。她拿著二篇論文，特別是廣西社會科學規(guī)格還蠻高的，在同樣去參加復(fù)試的幾十個同學里邊，她可能是惟一一個。在這個情況下，論文就對她讀研起了作用。如果將來考博士，將來又

15、取得一個什么間接的作用，那都不好說了。所以這后話還是有的，這故事還是往下續(xù)的。這個王玉清呢，我順便再說一下，她在畢業(yè)的時候也選我做導(dǎo)師，她還寫了第三篇文章，寫得不算太好，因為那個時候要準備考研了，但是至少在本科期間她有三次機會鍛煉了自己，人再怎么平庸，寫過三篇學術(shù)文章，她也有一些東西積累下來了。王玉清給我最明顯的印象就是，我本來看好的很多聰明、漂亮、擅長講話的學生，畢業(yè)后都沒有怎么高的起點，而她其實是走到了前頭。我模樣不好看但是我聽話，踏踏實實寫東西，別人玩兒別人的，反正我讀我寫就是了。她就這個做法，所以取得了進步，這個做法其實每個人都可以做得到，不是說不會做、不能做，而是不愿意做。其實包括我

16、們畢業(yè)以后，你讀完碩士，讀完博士，甚至于你是教授、博導(dǎo)，如果你不踏實，不安靜地做事情，你還是做不出來。你要是踏實、安靜，你都可以做出來。所以你們看這些學生，功夫都不行，但是踏實，所以取得的成就呢比一些教師還突出了一些。所以我們在這個課堂上特別突出講這些。其實大家都能做到，踏實點就行，你不踏實，再有水平你還是不行，所以踏實下來是很重要的。我記得去年，中文系召集了很多的老師和學生開過一個學術(shù)座談會，許多學生都問：怎么學習??？怎么做研究啊？怎么提高??？問東問西。我周圍的很多老師就回答他們，反正他們也不問我，我也不說。最后點名了，主持人說你也說一句吧，我就跟他們搗亂，隨便說了句話，但也是真話。我就說，

17、別說那么多學習經(jīng)驗，一條兩條三條四條，有絕招?。坑薪輳桨?？有秘訣??？什么都不管用。你第一條就是踏實，第一條就是用功。你不用功，有一百個妙計全都不起作用。你先用功，不用功什么都別說了。你就是教授，不用功你什么也別說了。所以說到經(jīng)驗，用武打小說來形容，就是那些招數(shù)、那些心法、那些口訣啊，有一千個一萬個全都不管用，第一個口訣就是你用功。你用功就行，能吃苦就行，不能吃苦什么口訣都沒有用。從王玉清身上可以比較明顯地反映出這樣的一個情況。第二篇文章是彭敏寫的，是個女生，剛考完研究生，準備到西南民族大學深造了。彭敏我接觸較多，但是我覺得對她不是太了解，畢竟一個女生，生活習慣、志向、興趣不好多問。要了解一個人

18、，古人云： “視其所以，察其所由，觀其所安” ，因為我沒怎么觀察，所以不知其志向如何。她自己說喜歡讀書，這個最好，我就跟她談讀書。到了考研以后，離研究生報到還有7 個月，彭敏全都留在學校，跟我讀書，結(jié)果學生中撰寫論文屬她最多。她先寫的是 “堯舜之道”與“唐虞之道” ，后來跟我合寫了一篇非研究型大學的研究性訓(xùn)練“應(yīng)用型”本科院校的“學術(shù)性”論文寫作 ，是真的合寫，不是被要求署名。我治學的經(jīng)歷和大家不太一樣，我是先著書，后寫論文，等到有了五本書稿，論文還基本上沒寫過。后來寫了很多，當然上課更多，但是從來沒寫過研究法，也沒寫過教學法?，F(xiàn)在要求寫教改論文，實話說很抵觸，沒辦法只好寫，結(jié)果只寫了半篇。我

19、說后面的彭敏你寫吧，她采訪我，我動動嘴，寫好了拼在后面。我認為文科撰寫論文，很難多人合作，當然會有廣泛的征求意見，但這與“合寫”是兩碼事。很難想像出一種多人合寫的景象，是一人寫頭、一人寫尾？還是你寫一句，我續(xù)一句？我跟彭敏的文章就是前后拼在一起，算是真正的合寫了吧。文章是講怎么指導(dǎo)本科生做研究寫論文的，現(xiàn)在作為本書的代序了，仍然署兩人的名字。后來彭敏又給我作過訪談，寫了一篇訪談文章，投稿給南華大學學報 。此后彭敏寫就讀清末佚名梵門綺語錄和讀清代女詩人阮恩灤慈暉館詩詞草二篇。梵門綺語錄是很別致的一部系列散文，寫清末江南小型尼庵，可以看成是女尼的傳記，也可以看成是尼庵的游記；可以當作文學作品，但也

20、比較接近實錄。不論書的水準評價如何，類似的內(nèi)容從來沒再出現(xiàn)過， 而學者的研究也極少。 我大約在 15 年以前注意這本書， 先作了簡注，因為它用典不少，后來想考證作者，一直沒有開始，但也一直沒有忘記。彭敏寫了篇論文，可謂初探，主題叫做“一部珍貴的庵寺游記” 。我國清代詩學很盛，女詩人、女詞人出了很多，當然詩人的本意恐怕都不是要“驚天地泣鬼神” ，原只是略見自家的才情，所以慈暉館詩詞草這書不必從“名家名作”上去看。不是“名家名作” ， 所以讀的人極少， 彭敏字字句句讀了， 還排錄出來， 寫了一篇論文， 也可謂初探。后來彭敏又寫了“元結(jié)湖南雜記初探”和“元結(jié)次山銘敘初探” ?，F(xiàn)在說到 1930 年代

21、我國高校文科教師的研究專題這篇。論文利用的是民國政府教育部編上海商務(wù)印書館1937 年出版的 全國專科以上學校教員研究專題概覽。 概覽所反映的是1934 至 1936 年間的狀況，這正是民國期間社會發(fā)展相對最好的一段時期，而概覽的資料來源應(yīng)當是各大學教授親自填寫、統(tǒng)一制作的卡片，所以有典型性，也比較珍貴。除了概覽之外， 我當時拿了刊有陳平原 知識、 技能與情懷新文化運動時期北大國文系的文學教育的一期北京大學學報給彭敏看，我說你仔細看看名家是怎么敘述的。這篇是彭敏考研后寫出的畢業(yè)論文，在導(dǎo)師評語中我寫道：1930 年代我國高校文科教師的研究專題 ，由指導(dǎo)教師建議選題，主要探討民國（南京政權(quán)）教育

22、、政治發(fā)展高峰時期，全國高教文科教師在個人 研究方向上的狀況和特點，重點討論教師在中國文學和外國文學方面的狀況。論文以 1937 年教育部主編及出版的全國?？埔陨蠈W校教員研究專題概覽 （全文電子掃描版）為中心案例，根據(jù) 1934 年前后教師個人親自填報的統(tǒng)計卡片，加以整理，統(tǒng)計、分類，并略加評論。論文在民國高等院校文科教員研究基本狀況、文學類教員研究成果與方向、教員研究個案等方面，有層層遞進的分析，在教員年齡結(jié)構(gòu)、性別結(jié)構(gòu)、成果數(shù)量等方面，作出詳盡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在教員的研究題目和研究特色方面，也有一定的描述。論文一方面是對我國現(xiàn)代高等教育史的回顧，另一方面是對當時整個文科（文學、歷史、哲學等）的

23、廣泛考察。研究可見當時文科、文 學教員在橫向視野和縱向?qū)ｎ}方面所具有的成功經(jīng)驗，對于當代高等教育具有一定啟發(fā)意義。論文符合中文系本科專業(yè)訓(xùn)練要求，評定等級為良好。 ”所以到了本科畢業(yè)前后，彭敏總共寫了七篇論文，其中一些已經(jīng)發(fā)表，一些正在投稿，總之她是帶著這些成果到了碩士研究生的最初階段， 正常的話， 她應(yīng)該會比其他同學更快地進步，總之尚不至于起負面作用吧。我是學史學出身，在中文系上課，但文學史我是外行。每年指導(dǎo)畢業(yè)論文也就三五個人，即使這樣已經(jīng)很怵頭了，很困難的感覺。我可以建議學生讀書寫論文，但是畢業(yè)論文是把教學規(guī)劃加在學生和我頭上，就很不一樣了。所以在指導(dǎo)學生做畢業(yè)論文方面，我的態(tài)度一直是躲

24、躲閃閃，我刁鉆，嚴格，不給高分，希望起一點對學生擋駕的作用。俞巧和馬喆一直在校報學生記者站很活躍，高年級就準備考研，現(xiàn)在分別是福建師范大學和蘭州大學的研究生。做畢業(yè)論文正是準備考研的緊張時期，二個人來找我做指導(dǎo)，我說那你們自己提個題目吧，不合適我會駁回去再提，什么時候提出來合適了導(dǎo)師關(guān)系就成立。中間大概反復(fù)三四次，最后還是我建議題目給她們。俞巧利用的是許嘯天的分類詩經(jīng) ，馬喆利用的是王夢曾的中國文學史 。 詩經(jīng)按其名稱就知道它是 “經(jīng)” ，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 “文學總集” ， 這一瓦解過程主要和對 詩經(jīng)作品的重新分類有關(guān)。 詩經(jīng)自己是有分類的，就是“風雅頌” ，但之所以成為“經(jīng)” ，

25、與書 、 易 、 禮 、 春秋并列“五經(jīng)”是另有標準的，就是它們都是天子王官所編定的官書，不管詩經(jīng)作品的來源如何，它是經(jīng)過王官的樂府，體現(xiàn)的是一種國家學術(shù)、國家精神。清末民初學者不愿意講這些，從詩經(jīng)的內(nèi)容和作品來源上重新分類，許多作品被解釋為愛情詩、民間作品。分類本身是學術(shù)研究應(yīng)該有的，漢代的七略 、后來的“四部”未嘗不是分類，但是近代從西洋輸入的分類是一種分析法，越分越細，以細為優(yōu)，而具體類型又自然是和西洋概念接軌，同時打出科學方法的旗號。許嘯天的分類詩經(jīng)受當時風氣影響，比較典型，現(xiàn)在學者研究詩經(jīng)很少向它印證研究成果，但是考察詩經(jīng)由分類而瓦解的過程應(yīng)該是很恰當?shù)陌咐?。清末民初以來各種版本的中國文學史層出不窮，學校喜歡用新版，但是做民國學術(shù)史的學者早已開始注意各時期的各種版本。王夢曾中國文學史是1914 年出版的，民國才三年，是比較早的一種，內(nèi)容結(jié)構(gòu)處在一種轉(zhuǎn)變過渡狀態(tài)。文學在現(xiàn)代學科中有二個不同的體系，一是“文學史”，一是“文學概論”。文學概論按文體講，可以回避“文學起源”等等難題。文學史按時間順序講，幾乎無一例外都講進化、演進、發(fā)展，但是又貫徹“自由獨立”精神，漢代、唐代、清代可以各是一個研究單元，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