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文館與文學研究的檢討和突破

唐代文館與文學研究的檢討和突破內(nèi)容提要：唐代文館的界定與研究對象和所解決之問題親密相關，論題性質(zhì)相異，文館所指不同。就文館自己而言，以往的研究著重于制度考辨和梳理。在文館與文學研究方面，文館與詩歌的關聯(lián)性討論結果較為豐富，而在小說和散文等方面的討論相對軟弱?？傮w來看，典型性研究較強，整體性分析較弱。因而，應用相關社會學理論和方法，從文士社會角色切入，解決相關文學問題，當是具有開掘潛力的將來研究空間。本文關鍵詞語：唐代文館；文館與文學；研究歷史；研究空間近年來，唐代文館逐步為研究者所關注，涌現(xiàn)出不少與此相關的論著，比方李德輝先生〔唐代文館制度及其與政治和文學之關系〕，吳夏平〔唐代文館制度與文學研究〕等，極大地推進了相關領域的研究。毋庸置疑，以往的研究在制度淵源流變考鏡、文獻整理、文館與文學關系的討論等方面都獲得了可喜的成就。但總體來看，改變研究視角和思維方式，尋求新的切入點，宏觀通照性地開掘文館與文學更深層的關聯(lián)，是當下此研究領域亟需解決的問題。本文在梳理已有結果的基礎上，力圖探尋求索解決問題的相關途徑。一、關于“文館〞的界定“文館〞到底指什么，關涉到研究對象確實立，各家研究都有所不同的表述。正史所記，無一統(tǒng)攝性確定概念，而僅出現(xiàn)于專有名詞之中，如弘文館、崇文館之類。兩〔唐書〕有“三館〞一詞，如〔舊唐書〕卷八十八韋嗣立上武則天書云“三館生徒，即令追集〞及〔新唐書〕卷十四“三館學官座武官后〞，但此“三館〞當指國子學、太學、四門學三館，與文館概念相去甚遠。較早關注文館的學者是日本池田溫先生，他以為唐代學館之盛，中古所未見，而學士榮譽，尤著于青史。唐朝官制，圖書之署有秘書省，國史編輯之府則有史館，而教授學生之學校亦有國子監(jiān)，及州、縣學。其外更有館院之設，可謂備矣。唐朝館院，名稱屢改，興廢不常，其名目大致有文學館、弘文館、崇文館、崇玄館、廣文館、集賢院、翰林院。[1]190-192照池田溫氏的說法，文館的范圍是很大的，舉凡掌管學藝、庋藏圖籍、教授生徒、政治輔弼之機構，概應納入文館范圍。李德輝先生以為文館似不該包含秘書省、史館、國子監(jiān)。上揭氏著指出：“兩漢以降各王朝政權都以‘尊儒重學'為名，在掌理圖書的秘書省之外設置了各種名目的‘館'，主掌圖籍的校理編撰與生徒教授等事，以其多從事著撰文史等務，且館中所聚都是文人，故統(tǒng)稱文館。它固然屬非常設性文化機構，但其在社會政治文化生活中發(fā)揮作用之大，卻是一般秘書省、史館、國子監(jiān)等文化機構所無法比較的。〞[2]1這樣就將文館與常設性機構區(qū)分開來。筆者以為，文館概念所指，是與論題的選擇親密相關的。研究者所關注的對象和所要解決的問題不同，對文館的界定大可不必一樣。拙著〔唐代文館制度與文學研究〕，從制度與文學的關聯(lián)性下手，在制度考辨的基礎上，解決與此相關的文學問題。因而，從宏觀通照的角度出發(fā)，將“文館〞界定為：〔1〕是指唐代文館，與地方文化機構有別；〔2〕是指與文化建設和文學發(fā)展的聯(lián)絡較為親密的館所。因此選定包含國子監(jiān)、史館、秘書省和崇文館、弘文館、集賢院、崇玄館、廣文館等文化館所作為研究的對象。[3]4-5恰是緣于所解決的不同問題，其所關注對象也不一樣。羅時進先生〔唐詩演進論〕比較看重文館與詩歌關系的討論，因而該書的第一章〔唐初文館與初唐詩風〕說：“在初唐詩壇上有四代文館學士相繼主持場面，而四代人恰恰構成四個學士集團，這就是開國初太宗朝文館學士集團、高宗朝文館學士集團、武后朝的珠英學時集團和中宗朝的景龍學士集團。〞[4]4-5另外，李福長〔唐代學士與文人政治〕[5]側重討論的是學士與政治的關系，因而選取的對象依次為秦府文學館學士、弘文館學士、北門學士、集賢學士、翰林學士。聶永華〔初唐宮廷詩風流變考論〕[6]，也是從實際研究需要出發(fā)，對文館有不同的擇取。二、文館與文學研究〔一〕文館制度梳理和考辨以文館作為切入點來討論，以往的研究更著重于歷史學和政治學，因而，制度考辨和文館史梳理成為研究的熱門。關于國子監(jiān)研究，在一般論文之外，大都散見于各種教育史專書中。最值得一提的是臺灣高明士〔唐代學制之淵源及其演變〕[7]和任育才〔唐代官學教育的改革〕[8]、〔唐代官學體系的構成〕[9]，諸文在制度考論方面極為細致翔實。對唐代史館的研究，自己就是史學界一個熱門，討論的文章和著作都許多。不外，相較而言，臺灣張榮芳〔唐代的史館與史官〕[10]一書尤有特色，張氏較為全面地梳理了相關制度。關于唐代秘書省的研究，重要有趙永東〔談談唐代的秘書省〕[11]，陸慶夫〔唐代秘書述略〕[12]和曹之〔唐代秘書省群僚考略〕[13]。李萬健〔唐代目錄學的發(fā)展及成就〕[14]，從目錄學發(fā)展的角度分析了秘書省在古代目錄學發(fā)展史上的作用和地位。弘文、崇文二館的制度性考辨，亦重要散見于諸教育史著作中。論文方面，李錦繡〔試論唐代的弘文、崇文館生〕[15]和牛致功〔唐代的學士〕[16]二文，較為具體深切進入。研究集賢院最名貴的資料是唐代韋述的〔集賢記注〕，但本來已佚，如今我們所能看到的只是宋代王應麟〔玉海〕中所引的數(shù)十條。上二十年代，朱倓鉤稽排比，撰成〔〈集賢記注〉輯釋〕[17]，是研究集賢殿書院的基本材料。日本學者池田溫〔盛唐之集賢院〕[1]從沿革、省舍、蘊藏、修纂、故實、職掌、祿廩、官聯(lián)八個方面進行考察。隨后，鄭偉章、趙永東、劉健明、李湜等學者分別從不同角度對集賢院制度進行考察。關于崇玄館的研究相對軟弱，一般置于對唐代道舉和道教的考察之中。討論廣文館的文章也不多，廖健琦〔唐代廣文館考論〕[18]從設立時間、設立原因和中唐之后的存否等方面立論，較有新意。關于廣文館的性質(zhì)，臺灣高明士先生以為“其目的在招收國子監(jiān)學生之攻讀進士科者，有如今日在學校內(nèi)附設之補習教育。〞[7]206但這種說法并不完全符合事實。招收國子監(jiān)學生攻讀進士科者雖然不錯，但所謂的補習教育因廣文館本身為一獨立教育單位而不能成立，廣文館業(yè)進士者的資格亦非補習生?！捕澄酿^與詩歌文館與文學的討論，重要集中在詩歌方面，包含律體律調(diào)分析、唱和詩集整理、詩學著作考辨和詩學理論溯源等。1、關于律體律調(diào)的討論較早研究唐詩律體律調(diào)的是郭紹虞先生，收錄于〔照隅室古典文學論集〕[19]中的〔永明聲病說〕、〔從永明體到律體〕、〔再論永明聲病說〕、〔聲律說考辨〕等文章重要從五言詩音步的角度，說明“古〞、“律〞之間的聲律問題。1986年，趙昌平發(fā)表〔初唐七律的成熟及其風格溯源〕[20]，考定初唐九次主要“七律〞應制唱和組詩，結論是七律并不像有些人所說的是五律每句加二字而來的，七律的淵源當是蛻化于駢賦化的歌行。香港鄺健行〔初唐五言律體律調(diào)完成經(jīng)過之觀察及其相關問題之討論〕[21]，從單句句調(diào)不合、失對聯(lián)數(shù)、失黏首數(shù)、不合律首數(shù)等方面，考察初唐虞世南、李百藥等22人519首接近五律詩歌的聲律狀態(tài)。鄺文以為律調(diào)遭到看重和討論，重要是作者順應文體自己的發(fā)展、從事探尋求索的結果，跟君主的好文無關。上世紀九十年代中后期，葛曉音先生發(fā)表了一系列主要文章，分別討論宮廷文人在初盛唐詩歌藝術發(fā)展中的作用、七言歌行的發(fā)展以及絕句的發(fā)展等問題。葛氏雖不是直接討論初盛唐詩歌律體律調(diào)，但卻有借鑒和啟發(fā)意義。恰是在乃師的鼓勵和啟發(fā)之下，杜曉勤在這里方面進行了積極的探尋求索，〔從永明體到沈宋體——五言律體構成經(jīng)過之考察〕[22]指出：五言律體的構成固然幾經(jīng)周折，但每一次發(fā)展都離不開宮廷詩人。假如沒有他們對詩歌聲律美的不懈尋求，沒有他們對原有詩歌聲律形式的突破與創(chuàng)新，五言新體詩的律化進程無疑會更漫長?？墒牵攀纤詾榈穆审w律調(diào)最終定型于沈宋即“沈宋體〞的看法，雖與諸多文學史同調(diào)，卻不為陳鐵民先生所承受，陳先生經(jīng)過分析考證，以為律體的定型是初唐一批珠英學士、修文館學士，其功不能全歸于沈宋二人。[23]2、唱和詩集的整理初唐唱和詩集的整理重要集中在〔翰林學士集〕、〔珠英學士集〕、〔景龍文館記〕?！?〕〔翰林學士集〕翰林學士之名，始于玄宗開元二十六年，其時改翰林供奉為翰林學士。因而，對于〔翰林學士集〕的結集和標題，諸多學者提出忖度，但以陳尚君和日本森立之的說法為上，森立之疑為許敬宗所撰，陳尚君進一步指出可能為許敬宗別集殘卷，理由為集中收許詩最多，每題皆有其，且目錄亦以其詩列目。[24]3賈晉華先生在〔翰林學士集〕的基礎上，廣引文獻，將太宗朝宮廷詩人群的唱和篇章及文學活動逐一考證，起于武德九年九月，終于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共考得太宗君臣唱和詩214首又2斷句，文賦13首，預唱詩人45人。[25]12-33〔2〕〔珠英集〕〔珠英集〕又稱〔珠英學士集〕，五卷，唐崔融集武后時修〔三教珠英〕學士李嶠、張說等詩而成，宋以后散佚?，F(xiàn)存敦煌寫本二卷，分藏英國和法國，編號為斯2717、伯3771?！仓橛W士集〕的整理經(jīng)歷了漫長的經(jīng)過，董康、向達、王重民、項楚、吳其昱等學者都作出過主要奉獻，最終由徐俊先生全面完成。徐俊先生將英、法所藏寫本拼接對看，得出法藏伯卷當為英藏斯卷〔珠英集〕第五卷的部分內(nèi)容，這樣就將二處罰藏的殘篇連接起來。徐先生對〔珠英集〕考證的主要結果重要有兩點：第一，校正歷來關于學士人數(shù)的記載，明確為47人；第二，全面整理?？爆F(xiàn)存詩歌，共得55首。[26]548-587〔3〕〔景龍文館記〕據(jù)〔新唐書·李適傳〕、〔唐詩紀詩〕卷九李適條、〔唐會要〕卷六十四“宏文館〞條、〔直齋書錄解題〕卷七、〔玉?！尘砦迨叩任墨I記載，中宗景龍二年置修文館大學士四員、學士八員、直學士十二員，以象四時八節(jié)十二時，其后被選者不一。他們圍繞中宗宴飲優(yōu)游、頻頻唱和。身為學士之一的武平一將此其間的活動記錄下來，并錄有唱和作品及諸學士傳，名為〔景龍文館記〕。較早留意到〔文館記〕的是日本學者，如高木正一〔景龍の宮廷詩壇と七言律詩の構成〕，西村富美子〔唐初期の應制詩人〕、安東俊六〔景龍宮廷文學の創(chuàng)作基盤〕都力圖復原宮廷文學活動及其相關背景。[25]44我們國家學者的研究重要有陶敏〔〈景龍文館記〉考〕[27]，賈晉華〔〈景龍文館記〉輯?！砙25]和〔〈景龍文館記〉與中宗朝學士群〕[25]。陶文著重于成書始末及版本流傳等文獻學方面，賈文則全面輯校了〔文館記〕，并對其間活動進行紀年。3、相關詩學著作考辨和詩學理論溯源初唐三大詩學著作，即上官儀〔筆札華梁〕、元兢〔詩髓腦〕、崔融〔新定詩體〕。此三者始見錄于中唐求學之日僧空海所著〔文鏡秘府論〕，后輾轉傳抄，面目全非，經(jīng)王夢鷗先生鼎力考證，基本上還其原貌。王先生以為宋代〔吟窗雜錄〕所錄〔魏文帝詩格〕即傳抄〔筆札華梁〕所成，而以現(xiàn)存于〔吟窗雜錄〕卷六李嶠〔評詩格〕所載十體九對之文字與〔文鏡秘府論〕所引崔氏之語相對照，李嶠〔評詩格〕與崔融〔新定詩體〕實為同一書，〔評詩格〕乃后人所偽托李名也。此后所論，陳陳相因，大抵不出王先生所述范圍。王氏不僅考論有關初唐新體詩成立的兩種殘書，更論及初唐詩學產(chǎn)生之淵源，并分析其成因。以為初唐詩學，多為適應宮廷之藝文生活而發(fā)達，殆與齊梁時代相類似。其詩體既沿襲江左余風，而詩學之所發(fā)明者，亦即為齊梁詩體之分析。從分析而創(chuàng)立若干規(guī)格，轉成唐代試士之圭臬。按其作業(yè)，自始即偏向于“綴文〞之道，而與吟詠“情志〞者無直接關系。[28]〔三〕其它研究詩歌之外，研究文館與文學之關聯(lián)性較多的，重要集中在討論唐初所修前代“八史〞與初唐文學思想的關系。這在文學批評史、思想史等著述中都有論及，羅宗強〔隋唐五代文學思想史〕闡述尤為詳備。曾守正〔唐初史官文學思想及其構成〕[29]，從唐初史官文學思想的重要內(nèi)容、成因、評騭三方面來考量初唐史官的文學思想。李勝〔初唐史家文論特色檢討〕[30]以為：以令狐德棻、魏征為代表的初唐史家的文學見解，外表看來，像是折衷調(diào)和，論其本質(zhì)，則表現(xiàn)了對文學發(fā)展規(guī)律的全面認識，較早、也較正確地為光輝燦爛的唐代文學指出了發(fā)展方向。其它文體方面，如從文館的角度來觀照小說、散文的演變之類的論著不多。拙著〔唐代文館制度與文學〕力圖有所突破，對文館與唐傳奇、實錄、墓碑文、行狀等文體之關聯(lián)，都進行了積極的探尋求索。拙文〔從行狀和墓碑文看唐代駢文的演進〕[31]，從文館的角度提出構建分體駢文史的斷想。三、研究空間的拓展從文館研究的歷史來看，研究者比較看重這樣幾個問題：〔1〕歷史學視野，關注文館制度自己的淵源和流變，側重于制度的梳理和考辨?！?〕政治學視野，出力分析文館文士與政治之間的關系?！?〕文館與文學的關系，可歸結為：文館學士與作家群體；文館創(chuàng)作與文壇風氣；文學盛衰與文學嬗變；文館唱和和詩體發(fā)育等方面。[2]399-402上述結果無疑為將來的研究奠定了比較堅實的基礎，但其中的缺失和不足也不容忽視。由于著重點不一，他們往往致力于某一文化機構的研究，“點〞多“面〞少，缺少較為全面系統(tǒng)的研究。又囿于論題性質(zhì)，歷史學、政治學研究較多，因此在“與文學〞之關系的討論方面，有待進一步深切進入。從新考慮已有結果，筆者以為文館與文學研究空間的拓展，重要還有賴于思維方式的改變和研究視野的開拓。應用多學科穿插研究的方法和理論，選取文士社會角色作為切入點，進一步探究文館與文學之關系，是比較有價值和意義的：其一，回歸文學本位研究。傳統(tǒng)研究在歷史學、政治學等方面揭示文館的價值，但從文學發(fā)展史的角度來觀照，我們必需同時看到，其結果一方面可作文學研究之參照，另一方面其落腳點并非文學。吸收前人結果，推進并深化文館與文學之關系的研究，改變過去的研究格局和研究思路，在一定水平上具有學術史意義。其二，運用已有文館研究結果，借鑒社會學理論，進行多學科穿插研究，力圖在歷史文化學和文學社會學層面有所突破，復原文館文人與唐代文學演進的歷史原貌。因而，系統(tǒng)化現(xiàn)有結果的同時，也是對前沿學術方法運用的檢測，具有理論探尋求索意義。其三，從近年來國內(nèi)外研究現(xiàn)在狀況來看，文人生存狀況和心理狀況日益成為研究熱門。學者熱衷于從空間分布、科第出身、文化背景等角度來分析文士的精神風貌，對于文士社會角色與生活方式、心理狀況之聯(lián)絡則關注不夠。因而，從文士社會角色變遷來考察文館文人的精神風氣及其對文學創(chuàng)作的影響，其結果具有一定的創(chuàng)始意義。根據(jù)社會學相關理論，社會角色有規(guī)定性角色和開放性角色之分。就文館而言，前者重要有學官、史官、圖籍?？惫佟⒅骼晒?、學士五大類，后者重要包含經(jīng)學家、思想家、文學家等角色。這兩種角色有時難免穿插和互換。將來的研究應打破成例，努力解決與此兩種社會角色相關的文學問題，從角色之意識、評價、社會流動、心態(tài)等層面分別討論與文學生成、發(fā)展、衍變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絡，分析文士角色與詩歌、散文、小說等各種文體演變的互相關系。加強動態(tài)研究，揭示文士角色與文學團體、文學風氣、文藝思潮、文學傳播等各種文學現(xiàn)象和文學流派之間的潛在規(guī)律。筆者以為能夠圍繞下面幾方面展開。其一，文士任職中的角色本位意識與文學款式。所謂本位，在這里是指各文館職事活動的規(guī)定性，比方學官之教育、史官之修史、圖籍官員之校勘、著作郎官之著述等等。不同社會角色的文學創(chuàng)作，往往在題材、內(nèi)容，以至風格上都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差異不同。比方秘書省校書官本位意識與詠物詩創(chuàng)作，文士任職與散文寫作，史官“泛諫諍意識〞與中唐傳奇勃興等。其二，文士社會角色評價與文學。社會評價系指社會在文士選任、遷轉和地位諸方面對文士職務作出價值判定和預測。從任職資格歸納文士選任中的文學因素，從職務變遷總結與遷轉相關的文學質(zhì)素，通過計量分析，在整體上把握選任和遷轉的規(guī)律，并由此復原文士生活生存狀況與文學群體性活動之間的關系。比方由于任職構成文學創(chuàng)作小集團，集體創(chuàng)作觀念對文壇風氣之影響，各文館社會地位高低變化與士子價值認同和價值取向等等。其三，文士社會角色流動性與文學活動。文士社會角色流動是指文士京都任職與地方任職之間的區(qū)域流動。京都長安和洛陽是文館所在地，也是當時的文化強勢區(qū)，文士離開京都到其它地方任職，勢必帶動文化的溝通和傳播。比方由韓愈遷謫嶺南、白居易貶江州、劉禹錫之夔州等角色流動，推動弱勢區(qū)文化教育的發(fā)展，促進強弱勢區(qū)域之間文學思想的溝通和傳播等等。其四，學士文學角色批判與詩歌復古進程。將學士單獨列出來討論，是由于過去的研究將其局限于初唐詩歌聲律問題。文學發(fā)展是諸種合力的結果，若將詩歌分成主流創(chuàng)作和非主流創(chuàng)作，從非線性發(fā)展來從新審視唐詩進程，則會發(fā)現(xiàn)唐詩演進軌跡受主流與非主流文化之沖突的影響很大。一般而言，學士處于創(chuàng)作主流地位，同時又是京城文化、宮廷文化的代表，而非主流作家則是地方文化、民間文化的代言人。從這個角度來看，詩歌復古本質(zhì)上是文化沖突在文學上的一種表現(xiàn)，詩歌復古進程也是文化沖突與順應的經(jīng)過。不外，多學科穿插研究要求研究者同時具備多門學科知識，在知識構造方面應有所提升和完善。同時，還應留意點面結合、虛實相間的問題。筆者以為能夠采用現(xiàn)代科技手段，開創(chuàng)建立與研究相關的數(shù)據(jù)庫，加強一般與個別有機相融的動態(tài)系統(tǒng)分析。綜上所述，歷時性地來看，唐代文館與文學研究在制度淵源流變的梳理和考辨、文館與詩歌的分析討論方面結果較為豐富，而在文館與小說散文等方面的討論相對軟弱。總體而言，個案分析較強，整體闡述較弱。固然出現(xiàn)了〔唐代文館制度及其與政治和文學之關系〕和〔唐代文館制度與文學研究〕等專著，但從文學本位的角度來看，略嫌關注不夠。因而，將歷史學、政治學、文學等與社會學結合起來，從文館文士社會角色切入，解決相關文學問題，當是深具開掘潛力的將來研究空間。以下為參考文獻：[1]池田溫.盛唐之集賢院[a].唐研究論文集[c].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9.[2]李德輝.唐代文館制度及其與政治和文學之關[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3]吳夏平.唐代文館制度與文學研究[m].濟南:齊魯書社，2007.[4]羅時進.唐詩演進論[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1.[5]李福長.唐代學士與文人政治[m].濟南:齊魯書社，2005.[6]聶永華.初唐宮廷詩風流變考論[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7]高明士.唐代學制之淵源及其演變[j].臺灣大學歷史系學報，1977(4).[8]任育才.唐代官學教育的改革[j].臺灣興大歷史學報，1998(8).[9]任育才.唐代官學體系的構成[j].臺灣文史學報，1997(27).[10]張榮芳.唐代的史館與史官[m].臺北:私立東吳大學中國學術著作獎助委員會，1984.[11]趙永東.談談唐代的秘書省[j].文獻，1987(1).[12]陸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