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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tǒng)法學的幾何學范式論析《法學家》2014年第3期作者:屈茂輝匡凱摘要:法學的“幾何學范式”是指運用演繹方法,從第一原則推導出公理、規(guī)則,最終構造出整個法律體系的一種范式。從歐洲大陸到英美國家,相關的學者們以幾何學范式為指導,不斷追尋法學中的第一原則,論證各自第一原則的正當性,運用演繹方法構建法律體系和得出判決結果。大陸法系國家通過幾何學范式改變了習慣法無序的狀態(tài),實現(xiàn)了法律的體系化;英美法系國家則通過知識的融合,將演繹等幾何學方法運用到法律推理和法學教學改革中,加快了法律的科學化進程。中國法學界的論述集中在對幾何學范式表現(xiàn)形式和該表現(xiàn)形式存在的必要性上,而少有對其歷史正當性的論述。中國法學研究者應當加大對第一原則的探尋及其正當性論證的力度。關鍵詞:幾何學范式;法學;自然科學屬性;第一原則;演繹推理就法學與科學的關系而言,學者們根據其自身對何謂“科學”的不同界定,而持有不同的觀點。[1]很多學者側重于討論法學的社會科學屬性,但也有一些學者論及法學的自然科學屬性。在法學具有的那些社會科學屬性中,可解釋性[2]和相對性[3]已經為大家所接受。并且,經驗實證方法也已逐漸在法學界得到了越來越多的承認。這種包括運用數理和統(tǒng)計工具在內的方法,在當代不斷地被加以運用。這實際上可以被用來解釋法學也兼具自然科學屬性。[4]但是從傳統(tǒng)法學的角度出發(fā),目前尚少有學者對法學所兼具的自然科學屬性做過較為系統(tǒng)的梳理和論述。法學的自然科學屬性至少應當包括客觀性[5]、系統(tǒng)性[6]和通過推理得出結論的確定性[7]等三個方面。例如在蘭德爾(ChristopherColumbusLangdell)之前,法學以數學方法和演繹推理為基礎來說明其客觀性問題。并且,一些學者(例如薩維尼)認為,法律中必然存在第一原則。由此原則出發(fā),運用數學方法和演繹推理,能夠構建整個法律體系,這才使得三段論推理模式備受推崇。而這實際上可被視為是對自然科學屬性中的系統(tǒng)性和確定性的論述。另外,歐幾里得的《幾何學》為此論述提供了理論基礎。[8]在一些學者(例如萊布尼茨)看來,法學如同幾何學,是一門具有演繹性質的科學。用這種方法構建法律的時代被稱為“幾何學范式”時代。具體而言,“幾何學范式”是指運用演繹方法,從第一原則推導出公理、規(guī)則,最終形成整個完備的法律體系的一種范式。[9]本文通過梳理和論證傳統(tǒng)法學中的幾何學范式,以期得出傳統(tǒng)法學同樣具有客觀性、系統(tǒng)性和通過推理得出結論確定性的自然科學屬性。一、大陸法系中的幾何學范式在中世紀歐陸的習慣法中,法律的無序性和隨意性給司法實踐造成了諸多不便。這種“列舉式”的習慣法條文只針對單一事實進行規(guī)范。所以,“習慣法”下的法律基本不具備抽象性原則,司法過程也只需要極少的法律推理和技巧,裁判者只需機械地檢索事實即可。[10]例如,用木棒擊打他人是違法的行為,如果有人用木棒(而非鐵棒)擊打了他人,他就必須承擔賠償責任。在這種明確的規(guī)定下,根本不存在事實討論和法條闡釋的空間。習慣法雖然“規(guī)定”明確,但是面對不可窮盡的事實,妄圖以一一對應的法條來加以規(guī)制,必然導致法律內部結構的混亂。在這種情況下,幾何學范式被重新發(fā)現(xiàn)并逐漸受到了重視。[11]世紀至世紀,西歐的法學家們開始重新解讀查士丁尼的《國法大全》。他們拋棄了中世紀習慣法的法律淵源,對羅馬法進行闡釋,并著重于法律體系和法典結構的研究。[12]而且,羅馬法也為法律改革提供了途徑。[13]具體包括:第一,引入羅馬法辯論式的風格。這種風格并沒有局限在事實與法條的一一應上,而是突破了習慣法中對事實進行單一討論的模式,將解釋和理解擴展到了法條和法律本身,讓法學家、律師和法官能夠有較大的自由發(fā)揮空間,從而促進多元思維的形成。第二,運用羅馬法中演繹的推理方式。法學家們在構建法律體系中適用演繹推理’能夠從大前提(原則)中推導出公理、規(guī)則。而在司法中,法官們從大前提出發(fā),對事實結構進行分析,最終得出判決結果。[14]當時“原則”的主要來源就是《學說匯編》。在第一原則與大前提的派生關系被厘清之后,法官們面對新事件時,就能夠通過推理得出判決。這顛覆了習慣法傳統(tǒng)的“事實法條檢索對應判決”模式’從而大大精簡了法條的數量。[15]演繹推理中對“原則”的尊重和辯論的開放性,體現(xiàn)了羅馬法學家思維的抽象性和學術性。他們從一個概括的可能性出發(fā),分析具體的案件事實,并以之作為辯論的基礎。加之《學說匯編》已經被認為是演繹推理“第一原則”的來源,所以演繹推理就成了當時的主導模式。通過這種方式,羅馬法也開始融人“幾何學范式”的運用。在法學家們運用羅馬法對法律進行系統(tǒng)化整理的同時,科學家們的系統(tǒng)的科學范式也為法理提供了方法與基礎。[16]17、18世紀的科學家們認為,在科學復興時代,科學是包括了科學方法在內的統(tǒng)一體,其表現(xiàn)就是理性的科學模型。[17]這種模型的具體內涵就是幾何理性和數學論證,其外延則是三段論推理和科學論據的論證。[18]16、17世紀是“新科學”和“新法理”的時代,培根(FrancisBacon)認為法律和科學之間能夠相互借鑒。他提出“法學也如同天文學和化學一樣,可以而且應當采用理性和新的科學方法”,[19]并進而認為需要構建一種更為體系化的三段論推理模式。在這種情況下,基于理性和“第一原則”被認為可以更好地發(fā)現(xiàn)法律真理。萊布尼茨(CottfriedWilhelmHeibniz)同樣對幾何學范式的普及做了大量的工作。他通過論述羅馬法和《學說匯編》,致力于法律的系統(tǒng)化和理性化,以及法學演繹推理模式的發(fā)展。法學被視為一個內含理性的幾何學模型的演繹推理科學。從羅馬法中可以看出,其所蘊含的理性,以及從第一原則中演澤推理的模式,同古典數學和幾何學模式之間都有著類似之處,以至于萊布尼茨在寫給格奧爾格雷菲烏斯(GeorgGraevius)的信中說道:“我認為歐幾里得和笛卡爾在運用原則上,并沒有創(chuàng)作出比烏爾比安和帕比尼安更有影響力的著作?!盵20]萊布尼茨的學生克里斯汀沃爾夫(ChristianV.Wolff)推廣了幾何學范式的運用領域。他提出的“數學論證方法”認為,所有的人文科學都能夠運用數學來論證。[21]具體到法學中,數學論證是指運用幾何學范式重塑法學,從而使得法學體系和法律論證方法更加具有確定性和說服力。亦即,通過幾何學方法來清晰地表達原則和法條,并且精確地定義概念;運用嚴格的邏輯,從概念和原則中推導出法條規(guī)則。這樣的結構,可以讓人迅速地理解通過命題推導出的結果,同時也能夠檢驗其論證過程的客觀性和真實性。在萊布尼茨幾何學范式的基礎上,沃爾夫的數學方法明確指出了概念在整個體系中的作用,并且指出了精確定義概念的必要性。這為后來分析實證主義法學的自然科學屬性奠定了基礎。同時,他將幾何學范式運用到自然法中,進而認為自然法的第一原則就是“法律永恒原則”。[22]基于此,他指出,“自然法,作為道德責任序列之一,其數理體系,都是從一個普遍的道德原則推理而得來的?!保?3]這表明自然法提供了第一原則,而幾何學范式提供了從第一原則到原則再到公理和規(guī)則的演繹推理方法,最終構成了自然法的數理形式體系。這些都為后來大陸法系以及德國的法典化運動提供了方法論上的指導,[24]從而使得這個時代的法律閃耀著理性的光輝。羅馬法學家薩維尼(FriedrichKarlvonSavigny)也是幾何學范式研究的集大成者。他的觀點可以從幾何學分析和幾何學推理這兩個方面來理解。第一,在幾何學分析方面,主要體現(xiàn)于第一原則的來源和發(fā)展上。從歷史主義出發(fā),他認為法律如同語言、風俗和政治一樣,都具有民族特性,是民族共同意識的產物。而羅馬法被視為歐陸法律的源頭,同樣也可以被看作法學和幾何學之間達到和諧狀態(tài)的典范。在幾何學中,第一原則就已經包含了其下所有的事物,而羅馬法學家通過長期的密切關注,逐漸發(fā)現(xiàn)和掌握了這些原則以及公理,由此他們可以通過法律運行的模型而計算得出這些概念。第二,在幾何學推理方面,則主要是概念計算和結論得出的方式。在意識到羅馬法內容可以作為第一原則后,薩維尼運用幾何學推理方法來對法學進行分析。他曾經指出,“三角形三個角之間關系是確定的,所以知道任意兩個角的度數,我們就能夠通過演繹方法推理得出第三個角的度數。同理,如果法律的各個部分已經明確,通過第一原則,我們也可以得出合理的結論,這就可以被定義為是一條公理。從法學的內部聯(lián)系出發(fā),運用演繹推理方法,能夠得出精確的法學概念和規(guī)則。”[25]同樣,在薩維尼將法律淵源與法律分析方法相分離時,也可以將法律簡化為一些原則、數學公理,然后運用推理的方式和“概念計算”來得出結論。應當說,薩維尼對法律淵源和法律推理的區(qū)分在當時是十分重要的。那個時代的法學家們普遍認為,國王制定的實證法是從已存原則而來,而正是這些所謂的已存原則構成了自然法。但是他們對于已存原則是什么、已存原則的來源等問題則各執(zhí)其詞。很多文獻都是將蘇格拉底、柏拉圖或者亞里士多德的論著作為其正當性來源的支持,但是這些古典學者們著作中的論證方法與論點令人難以區(qū)分,所以并未能夠有效地改變當時的混亂狀況。自薩維尼提出淵源與推理的區(qū)分后,他們就將目光轉向羅馬法,并且逐漸相信羅馬法作為自然法的表現(xiàn)之一,存在著第一原則,是實證法的法律淵源,其中的原則也為實證法規(guī)則提供了推理前提。就這樣,以薩維尼為首的學者們將自然法、實在法以及羅馬法(包括薩維尼自己的觀點)融合到了一起。而確定了的原則和公理(可以被視為是部分法律規(guī)則或者條文),就可以作為司法實踐中推理的前提。在16世紀晚斯和17世紀,歐洲經歷了一場科學革命。在科學革命與法學融合的范式初級階段,法學家們?yōu)榱俗C明法學的(自然)科學范式具有正當性,首先會從歷史的角度對其進行論證。盡管古代關于“數論”的科學家思想能夠作為其引證,但是由于幾何學的那種能夠被迅速運用到實際論證中來的優(yōu)勢,得到了大家的青睞。[26]所以從歷史的角度來說,歐陸的幾何學范式實際上是對法學之自然科學屬性的論證。歐陸的幾何學范式反對的是無序的習慣法’所以主要關注于如何使法律體系系統(tǒng)化,學者們寄希望于運用幾何學方法來構建一個邏輯嚴謹的法律體系。在此過程中’他們采取了一種自上而下的構造方法,亦即在構建法律體系時,優(yōu)先確定第一原則和原則,然后層層向下推理得出公理和定義,再與現(xiàn)象切合。于是,羅馬法以其歷史性和廣泛性被優(yōu)先選擇作為它們的來源。當然,同薩維尼相比,在將羅馬法作為原則來源的問題上,以培根和萊布尼茨為代表的法學家們采取了不同的態(tài)度。萊布尼茨將羅馬法視作自然法,認為自然法理念和原則認為具有天然的、不證自明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因此可以作為原則和第一原則的來源。而薩維尼將羅馬法視為歐洲歷史傳統(tǒng)的表現(xiàn),認為羅馬法代表和反映了歐洲的民族風俗和習慣,這從歷史正當性的角度證明了第一原則和原則來源的合理性。這兩種觀點雖然在系統(tǒng)性構建上沒有顯示出較大的差異,但對后來的研究方向和研究重點之分化均產生了影響。前者的不證自明性走向了邏輯實證主義,而薩維尼的后繼者們則開始注重歷史本身,重點放在了法制史上。二、英美法系中的幾何學范式18世紀末19世紀初,英格蘭、蘇格蘭和美國的學者們也開始關注法律體系建構與幾何學范式之間的關系。一般認為這有以下幾方面的原因。首先是數學的幾何演繹方法在法律體系化運動興起的地區(qū)開始流行。世紀培根的法學著作為普通法的體系化奠定了基礎,經過馬修黑爾(MatthewHale)和布萊克斯通(WillianBlackstone)的發(fā)展,到了世紀,普通法系統(tǒng)化的傳統(tǒng)已經與羅馬法結合了起來。羅馬法和市民法中演繹推理的原則,被普通法吸收和改造。同時,在法律思維模式和數學方法的具體運用上,思考方式的傳導性和研究方法的可借鑒性使得前兩者之間能夠相互溝通,這使幾何學范式在法學中的發(fā)展獲得了知識上的支持。其次,從學術環(huán)境的角度來看,當時英美大學中開設了數學、幾何學以及法學課程,這為不同學科背景師生之間的討論和學習提供了便利,特別是容易將基礎的數學、幾何推理和法學融合到一起。所以,大學教育和大學課程為法學的自然科學屬性的發(fā)掘和發(fā)展提供了組織基礎。[27]最后,19世紀早期,英國和美國經歷了法律形式的系統(tǒng)化和理性化改革,以及法律的精簡化和去神秘化改革,這些改革運用理性為法律祛魅。同時期內生的科學性也為法律的確定性和預測性提供了認識論上的指導。蘇格蘭道德哲學家杜格爾斯圖爾特(DugaldStewart)是最早論述幾何學屬性的學者之一。在《人類認識的哲學元素》一書中,他試圖通過融合所有的知識來達到將人的理性認識過程與道德框架相結合的目的。斯圖爾特指出,數學推理(主要是演澤的過程)是科學論證常用的手段,其前提是科學術語必須被精確地定義。數學幾何論證應當被視為是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原則與定義已經明確,其目的是追尋邏輯派生的結果,作為科學的道德必須滿足“結果必須是論證得出的”這個科學第一原則,所以“道德科學也是需要論證的”。[28]而且,從過程論的角度來看,演繹推理得出的結果最終正確與否,不但涉及最初的假設是否具有正確性,而且也包括了推理過程是否具有嚴密性??梢钥闯?,斯圖爾特的數學幾何方法是一種典型的演繹推理方法,而在其論述的道德科學中,最好的例子就是法理學:在自治性的法典中,存在著類似于數學方法的假設科學,這也就意味著,法典是依據一定的基本原則或者概括性原則而建立的。通過這些推理,不但能夠創(chuàng)造知識,而且還能夠使知識的各個部分都非常完備。對于法理學這門科學而言,我的現(xiàn)點與萊布尼茨幾乎一樣,科學向上追溯,都必須要有一個終極真理或者謬誤的標準。這個標準(也可以稱之為是假設)必須要有正當性,而這種正當性則可以追溯到羅馬市民法以及希臘的幾何學家的著作中。[29]此外,他將羅馬法的地位提升到無以倫比的高度:我認為,在幾何學家的著作之后,沒有什么著作能夠與羅馬法學家的著作相比。而且,它們之間的關系密不可分,你幾乎無法將歐幾里得、阿基米德和烏爾比安等人的論證區(qū)分開來,很難在他們的觀點中區(qū)分出哪些是法學部分而哪些是幾何學部分。并且,硬生生的區(qū)分將被視為是對作者本人的侮辱。而在從原則中得出的案例看來,它們也是或從古代傳統(tǒng),或從法條內容,通過技術與語言的一致性,運用正當的邏輯演繹推理出來的。[30]斯圖爾特與薩維尼的觀點在一定程度上是類似的,他們都將羅馬法作為演澤推理的終極標準來源。不同的是斯圖爾特是從幾何學角度來追溯(他認為幾何學的屬性在羅馬法中得到了較好的體現(xiàn)),薩維尼則是從法律淵源的角度來判斷。所以,羅馬法的傳統(tǒng),實際上是因為自然科學屬性的幾何學范式而得到推廣和傳承。在英國,影響較大的法學家是約翰奧斯?。↗ohnAustin)。作為英美分析實證主義的奠基人,奧斯汀將其對法律體系的建構建立在第一原則的推理系統(tǒng)上。在《法理學的范圍》一書中,他討論了法理學的第一原則、倫理科學以及通過邊沁(JeremyBentham)的效用計算方法來立法的必要性由于當時公眾拒絕接受效用的概念,他轉向了方法上的討論:假如通過效用計算得出法律或倫理的第一原則,那么接下來應該怎么辦?在這里,奧斯汀采用了幾何學范式作為其推理的方法:人類對于真理的追求以及對于無知的羞恥,使得他們必然要求尋找科學的方法來提高對道德要求的標準。專注于霍布斯和洛克的建議,可以逐漸模仿前人利用幾何學的成功方法。盡管適用的是不同的假設前提,[31]但是幾何學家能夠精簡表述內容,并且達到確定性的地步。[32]后來的研究發(fā)現(xiàn),奧斯汀是在仔細研究了斯圖爾特的《人類認識的哲學元素》一書之后創(chuàng)作了《法理學的范圍》,而且也直接受到了前人的影響。[33]奧斯汀的論與斯圖爾特一樣,他們都希望通過理性的演繹方式得到真實的結論。這種結論不但需要嚴謹的邏輯推理,同時也需要“正確”的假設前提。因此,奧斯汀在后來的論證中推崇功利主義的效用計算原則。斯汀和斯圖爾特都明白精確定義術語的重要性:定義越精確,演繹推理的結果也就越準確。通過學術團體和學者間的交流,幾何學范式的研究也傳到了美國。雖很多研究內容和方法只是對英國和大陸法系國家的模仿,但在美國也不乏優(yōu)秀的者。對于法學的自然科學屬性研究得較為透徹的美國學者,包括休斯文頓勒加(HughSwuntonLegar6)、大衛(wèi)霍夫曼(DavidHoffman)和丹尼爾梅斯(DanielMayes)。勒加雷指出了普通法的無序和羅馬法體系的優(yōu)雅。他說:“法律是道德科學中最為準確和復雜的科學,普通法的混亂狀態(tài)難以與羅馬法和市民法優(yōu)雅的體系相提并論?!保?4]通過對普通法和羅馬法這兩大法律體系進行比較,勒加雷發(fā)現(xiàn):第一,羅馬法在論證和解釋的方法上比普通法具有更大的優(yōu)勢。羅馬法內生的邏輯性和體系性,使得它很容易接受哲學的理念和指導。第二,羅馬法將事物進行分層分解,依據不同的環(huán)境將對象分為不同的層次,通過從上到下以及從原則到公理再到規(guī)則條文、結果的層層推理論證,使得體系內所有事物的系統(tǒng)性和一致性更加顯著。第三,法律的科學面向與推理方法密不可分,羅馬法之所以被視為一門具有規(guī)律性的科學,是因為它能夠從自然正義的規(guī)則中演繹出結果。[35]勒加雷一方面批判普通法的無序,另一方面又認為普通法與幾何學范式并非格格不入。他反對奧斯汀的效用計算的第一原則,轉而承襲薩維尼的“民族特性”理念。他認為,普通法(也即當時的實證法)就是美國的民族特性,所以第一原則必須從國家的實證法,而不僅僅是從自然法中得出。借鑒羅馬法演繹推理的方法,英美普通法能夠制定得更加精確和科學。應當說,勒加雷是將歐陸羅馬法傳統(tǒng)、英國普通法傳統(tǒng)與美國本土法律結合得比較成功的學者。他沒有完全否定普通法傳統(tǒng)或全盤接受羅馬法,而是在尊重本國傳統(tǒng)的基礎上,借鑒羅馬法的幾何學范式進行改良,他的著作也因此被視作將大陸法系的理念向美國的法理傳統(tǒng)滲透的一個渠道。另一位美國法學家霍夫曼將幾何學范式和羅馬法融合到了一起。通過《法學研究過程》和《法學概論》這兩本著作,霍夫曼構建了基于羅馬法和市民法的英美普通法模型,同時論證了適用演繹方法作為法律推理之基本原則的可行性。他十分反感普通法的無序狀態(tài),并且也對當時不科學的法學訓練方法極度不滿。所以,他運用理性和系統(tǒng)化的方法對美國法進行符合幾何學范式的構建。[36]梅斯成功地將幾何學范式融入到了教學法中。年月,他的代表作《法學是否是一門科學》一文發(fā)表在《美國法學家與法律雜志》上,此文正是依據他的授課內容整理出來的。他在論述法學作為道德科學時,將之與數學作對比性研究:數學和幾何學的原則是數學家和幾何學家使用的工具,如果他們將原則適用于人文和藝術類學科,其實并不合適?!诜芍械倪\用則不相同,因為法律的原則也是以抽象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但是這些抽象的原則以及由此推論出來的規(guī)則如果要運用到實踐中,則需要更多的研究。[37]在梅斯看來,當時美國的律師和法科學生面臨著缺少合適分析方法的問題,而幾何學的演繹方法為之提供了良藥:對于那些剛入門的人,他們在被問到某個案件中是否存在程序瑕疵時,都會習慣性地去回憶一些零散的案例。而這些案例并沒有經過分類,也沒有任何推理的過程。如果這些還可以勉強接受的話,那么他們在遇到毫無先例可循的案件時,則會變得措手無策。所以我們現(xiàn)在需要通過規(guī)則來裁判案件,我們要記住的是原則和方法,而非單純的個案。案例確實有用,但是其最大的用處是解釋原則。如果在學習的過程中,他們沒有被教授如何通過案件尋找原則,那么這種學習方法就是在浪費時間。[38]對于他的觀點,《美國法學家與法律雜志》在評論時指出:當我們說科學是人類知識的一個分支時,其實是指,科學建立在一些原則之上。而這些根植于相關學科之中的原則可以作為區(qū)分知識的基礎。如果運用演繹邏輯的話,那就是從一般性原則出發(fā),然后到特殊性的案例。所以在實踐中,我們完全不需要在無序的案例中摸索,而只需要在教學中,對特定的案例,通過一般性原則解釋給初學者。[39]對于梅斯而言,演繹推理是屬于科學分析的一個層面。而且,作為一名法學教師,他為了能夠在大學中開設法學課程,需要對法和法學研究進行“科學化”操作和論證。在當時的英格蘭和美國,普通法的傳授主要還是采取師徒作坊式的模式。如果大學中設立了法學課程的話,那么大學教師就能夠在校園中占有一席之地。為此,他們自覺地論證了法學課程的合法性和正當性。同時,為了與實踐中律師會館的教學模式相競爭,他們也必須創(chuàng)造出一些概念,來讓學生相信,通過大學教育能夠獲得特殊的經驗和地位。法學的自然科學屬性、幾何范式等概念正好迎合了他們的需要。第一,大學學生能夠由此獲得通過一般性原則進行演繹推理的經驗。將法學作為一門科學建立起來,適用羅馬法和市民法作為法律科學發(fā)展的原則,這首先就在學科構建上占據了合法性的地位,因為羅馬法中的經典語言一直被視為是高等學府的傳統(tǒng)寶藏。第二,建立在數學模型上的科學推理和概念,也可以作為其正當性的基礎。相較于學徒系統(tǒng)中對傳統(tǒng)令狀的背誦,這種科學的研究和實踐模式為越來越多的學生所接受。第三,由于公眾對普通法的混亂和法律實施過程的非確定性不滿,能夠適用法律科學的法律人才在當時被視為美國的政治貴族階層。大學中法律科學的教育,通過一般性規(guī)則和邏輯演繹方法能夠消除這些不確定性。同時,這種方法也可以被’看作是對美國“法典編纂者”的一個呼應??梢哉f,幾何學范式的概念,改變了當時社會對法律界的不信任狀態(tài)。其后,蘭德爾繼承和發(fā)展了梅斯關于案例教學和幾何學范式的概念,并將之擴展到法律科學的概念上來。[40]蘭德爾的貢獻主要體現(xiàn)在實證主義和理性主義這兩個層面上。他認為,科學實際上意味著調查與實驗,而在法學中,數據的來源是法律事實,法官與法學家只有在此基礎上才能夠成為實證的審查者。審查所期望達到的結果是獲得第一原則。而“對于我們來說,大學的圖書館就是法學)教授和學生的工作場地,就如同實驗室對物理學家和化學家、自然史館對動物學家、植物園對植物學家所起到的作用一樣。”[41]所以,在判決的案例中進行實證研究,是演繹方法適用的前提。17世紀的科學革命并沒有局限在自然科學家的小圈子中。法學界和律師團體也受到了科學思維的影響,從而改變了尋求真理方法的基本理念,亦即如何尋找到真理,以及如何用這些真理與其他人交流??茖W成了形成人們關于“什么是常識或者什么不是常識”的論證。這導致在英美法系中,關于體系性構建,出現(xiàn)了自上而下之外的自下而上的方法。就前者而言,其可以說是受到了歐陸法系的影響;而對于后者來說,是通過在法律現(xiàn)象中尋找共性,從而一層層地向上尋找到原則和第一原則,然后再將這種原則運用到實際的司法中來。這兩種方法被認為保證了英美法系的確定性。幾何學范式從羅馬法的原則中推理得出了公理和概念,這種自上而下的方法為其法典的形成和法典化的趨勢提供了有力的保障。自下而上的方法則是從案例出發(fā),為判例的形成提供指導。由此,最終在英美法系中形成了制定法與判例并存的局面??梢钥闯觯瑤缀螌W范式包括了適用第一原則和運用演繹推理模型。學者們之間的差異,只是對于第一原則來源的看法不同:萊布尼茨、沃爾夫和潘德克頓學派從自然法和自然法的現(xiàn)實體現(xiàn)一羅馬法一當中獲得,勒加雷和薩維尼是從國家的“民族特性”中獲得,而梅斯和蘭德爾則是從案例中獲得。三、中國法學界對幾何學范式的認識應當說,對于幾何學范式中的問題,中國學者目前只是對體系性和演繹推理方法有了必要性的認識,并從這種必要性認識出發(fā),主要對法律體系的構建和演繹推理方法進行論述,這也構成了運用傳統(tǒng)法學方法進行研究的一個前沿性課題。[42]不過客觀而論,中國學者還只是認識到了幾何學范式的表現(xiàn)形式而已,對于體系性和演繹推理也只是從其必要性來論證,[43]而少有從歷史的角度來認識這兩者存在的正當性。同時,中國學者也沒有進一步論述在法典化和系統(tǒng)性之后幾何學范式的滲透、影響和屬性。在中國法學界討論幾何學范式對法學之影響的文章中,論述到其表現(xiàn)形式的包括那些關于法學是如何尋找“公理”的討論。一些學者在文獻中其實已經基本涉及問題的本質,但是很遺憾,只是一筆帶過而已。有學者在轉述與總結前人的看法后指出,“他(萊布尼茨一引者注)試圖按照幾何學的標準(他認為,幾何學作為包含無時間限制之真理的理性方法,是科學思考的一個典范)來構想一個根本上全新的法典,故而是近代法學之幾何學范式的毫無爭議的奠基人?!保?4]而后該學者也從其他學者的觀點中論述得出了薩維尼、潘德克頓學派、耶林(RudolphvonJhering)等學者關于自然科學化、數學化法學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承認了形式化、系統(tǒng)化、特別是法學“公理化”所受到的來自自然科學的影響。在介紹思想家的文章中,對萊布尼茨的介紹從一定層面上揭示了法學的幾何學范式,這主要集中在對萊布尼茨幾何學思想的作用、萊布尼茨幾何“公理法”的論述。萊布尼茨曾經運用幾何學方法,通過個命題論證了王位繼承問題。[45]稍后的普芬道夫(BaronSamuelvonPufendorf)用幾何學方法完成了天賦人權的論證。[47]萊布尼茨的弟子沃爾夫更是用幾何學方法推導出一個實證法體系。但是在上述這些涉及萊布尼茨幾何學的文章和中文翻譯類作品中,只是簡單提到幾何方法的作用,更多的是將萊布尼茨作為哲學家和數學家來對待,很少有對他作為法學家的專門論述。這樣也就明顯低估了幾何學對法學的影響。在論述公理問題上,有學者指出法學中的公理法是源自于幾何學,并且演繹推理是重要方法之一,但是該學者沒有將這個問題與法學的本質屬性聯(lián)系起來,特別是沒有涉及法學的自然科學性質。[48]當然,公理法本身對法學有促進作用,而且也存在諸多的優(yōu)勢,但是其存在的立足點在哪里?除了實用主義之外,至少還需要歷史正當性的證明。另外,法學自身的科學定位也應當使其具有系統(tǒng)性,公理法只是將其系統(tǒng)性予以表現(xiàn)或者完善的一個方法,而不是因為公理法才具有了系統(tǒng)性。有學者在論述公理法時,總結了盧梭、布萊克(DonaldBlack)和阿列克西(RobertAlexy)的論點,但對于文章得出的結論,以及所依據理論本身的來源是什么,則少有論述。我們認為,中國法學研究中的幾何學范式,實際上應當是重視科學理性和方法,特別是自然科學的理性和方法,重視數理和幾何屬性的作用。在法學研究中,要重視體系、要素之間的推理和層級關系,從而使其能夠被視作為一個完備的體系。這需要對原則、公理和定義三者的內容進行確定,并且需要將其層級落到實處。而從法律適用來講,需要把握好結果與推理間的關系,即要通過嚴密的邏輯推理出最終結果,而不僅僅是通過對事實與法條的涵攝來概括。當然,幾何學范式不是單純局限在理舌理性上,它同樣也具有操作層面上的意義。目前中國法學界在對幾何學范式的運用上,由第一原則和原則來源引出的問題應當要首先予以解決。單純從實證法的角度來說,在法律層級中,憲法應當具有最高效力,是其它法律的淵源。但是在中國,憲法沒有達到應然上的高度,其作為“母法”的地位和效力沒有在實踐中得到充分的承認和運用,這使得在構建法律體系時顯得根基不穩(wěn)。另外,就對第一原則的來源探究和依賴來看,中國在運用西方的幾何學范式關于第一原則和原則之方法的三個層面上都沒有取得很好的效果。第一,將自然法的不證自明作為其來源。自然法雖然在學界得到了廣泛的認可,但是要想將之落到實踐中來,還需要得到官方認可。第二,從歷史中尋找來源。從中國的“薩維尼”學派來看,他們論述了古代儒家、法家等各家學說[50],但是這種借古論今得出的結論,能否作為當前中國法學幾何學范式的來源?從歷史學派的角度來說,不單需要考慮中國自身歷史的問題,也要考慮中國歷史學說與蘇聯(lián)法律體制、中國歷史學說與當前中國轉型法律(例如西化)之間的互動問題。第三,從案件事實中來尋找。中國的法律體制先天缺乏判例,所謂“兩高”指導性案例不能視同于英美法系的判例,而只是一種實踐的操作性技術指導,這同樣也使得采取自下而上的方式尋找第一原則和原則的來源難以實現(xiàn)。所以,幾何學范式如何打牢根基,如何尋找到恰當的來源,或者說如何論證來源的正當性,這是當下中國法學研究和法律體系化工作的重要任務之一。結語幾何學范式是對法學的自然科學屬性的一種重新認識。在此之前,法學的自然科學性質或者法學的數學性質,往往都是停留在對法條中數字的認識之上,或者是在數學“理性”等形而上的層面中加以理解。前者使得法學的自然科學屬性顯得膚淺,后者則因為過于抽象,且由于缺乏直接的客觀載體而導致難以認識,停留在哲學階段,以至于與法律實踐脫節(jié)。內含了幾何學范式的法學在面臨普通法混亂的令狀體系、大陸法中相沖突的國家法和領主法體系時,并沒有作為一種哲學概念高高在上,而是提供了一套法律推理的新方法來解決當時由于理論體系混亂而產生的問題。當人們接受了法律制定應當具有邏輯性、法律論證應當采用演繹推理模式等觀念的時候,法律結果就變得可以預測,法律也同時獲得了確定性,因此法學被認為是一門科學。另一方面,將法律原則與演繹方法結合起來,使得法律適用的主觀性大大降低,法律變成了超出個人判斷的案例法界限。在習慣法時代,規(guī)則的索引只能依靠適用者的記憶。而“第一原則演繹推理”的規(guī)則適用模式改變了當時的法律實踐狀況,使得幾何學范式有了可見的司法載體。同樣,在法學教育中,由于幾何學范式較為完整地闡釋了法學與自然科學之間在方法論上的關系,使得法學教育和法學學問在早期的現(xiàn)代大學中有了“科學”的正當性。在歐陸法系中,羅馬法成為了大學課程中的一個科目。[51]而對于英美法系而言,這種理性的學院派方法成了一種創(chuàng)新之舉。所以,法學的科學屬性不一定是指法學利用統(tǒng)計學和計量學等自然科學方法來研究法律現(xiàn)象,也可以是指在“分析法學”下法學本身體現(xiàn)和包含了自然科學的屬性。轉觀中國法學界的現(xiàn)狀,雖然強調法律的體系化、法典化,但還是存在一定的缺陷,主要表現(xiàn)在難以直接采用西方的幾何學范式及路徑來得到第一原則和原則,從而使得法學自身具有的自然科學屬性被壓抑。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是法學的中國學派面臨的一個挑戰(zhàn)?!緟⒖嘉墨I】:[1]例如基爾希曼(JuliusHermanvonKichmann)認為,如果將科學界定在自然科學的定義上,那么法學就不是一門科學。參見[德]J?H?馮?基爾希曼:《作為科學的法學的無價值性一一在柏林法學會的演講》,《比較法研究》2004年第1期,第139-155頁。同樣也有學者以此為界定指出法學不是一門科學,并且認為法律推理也不是邏輯推理。參見周安平:《法學與科學及邏輯的糾纏與里別《江西社會科學》2008年第8期,第192-198頁。另外,也有學者對科學作了不同的界定,例如卡爾拉倫茨(KaralLarenz)認為,如果將科學定義為獲得知識的方法,那么法學是科學。參見[德]卡爾拉倫茨:《論作為科學的法學的不可或缺性一一1966年4月20日在柏林法學會的演講》,《比較法研究》2005年第3期,第145-155頁。有學者則指出,如果將科學定義為自然科學,那么法學不是科學,但是若將科學定義為知識發(fā)展,那么法學則是科學。參見胡玉鴻:《法學是一門科學嗎?》,《江蘇社會科學》2003年第4期,第165-171頁。有學者認為,因為價值評價等主觀因素在法學中具有特殊的作用,所以法學是一門具有濃厚主觀色彩的科學。參見何自榮:《法學是科學嗎?》,《西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1期,第120-122頁。耶林(RudolphvonJhering)從反對地域性和暫時性的實證法出發(fā),指出不同的效力作為法之起源。這可以理解為他指的是,在不同的理論基礎下,法的起源問題也具有相對性。參見德耶林:《法學是一門科學嗎?(上)》《比較法研究》2008年第1期,第153-161頁;[德]德耶林:《法學是一門科學嗎?(下)》,《比較法研究》2008年第2期,第146-160頁。有學者提出實證的維度是法學研究的三種科學維度之一。參見黃文藝:《法學是一門什么樣的科學》,《法制與社會發(fā)展》2001年第3期,第37-38頁。另外也有學者指出,因為社會科學方法最接近(自然)科學研究,所以應當在法學研究和實踐中對之加以采用。參見陳瑞華:《社會科學方法對法學的影響》,《北大法律評論》(第8卷第1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200-237頁。SeeE.B.J.Iheriohanma,“ScienceandtheScientificNatureofReserachintheSocialSciences”,StudiesinSociologyofScience,Vol.4,No.2(2013),p.23.SeeDougFarquhar,“ScientificTheoryversusLegalTheory”,EnvironmentalHealthPerspectives,Vol.109,No.2(2001).p.A63.Supranote[5],p.21.在《幾何學》一書中,歐幾里得通過5個公理和5個公設、23個定義演繹推導出465個定理。參見[古希臘]歐幾里得:《歐幾里得幾何原本》,蘭紀正、朱恩寬譯,陜西科學技術出版社年版,第10-13頁?!皫缀螌W范式”既可以是一種法學范式,也可以是一種法律范式。從法學范式的角度來看,其指的是法學體系依照幾何學的方法加以構建,通過原則、公理、定義將學科組建起來,并在內部形成層級嚴密的推理架構。而就法律范式來說,它主要是指在實踐中借鑒幾何學方法進行演繹推理。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世紀伊伯利亞的西哥特人法典(IBerianVisigothicCode).SeePual.D.King,LawandSocietyintheVisigothicKingdom,revisededition,CambridgeUniversityPress,2006,p.40.當然,習慣法的缺陷并不是幾何學范式得以發(fā)掘并發(fā)展的唯一原因,其它的原因還包括歐洲公民社會知識的覺醒以及17、18世紀時禾斗學范式的興起。SeeBarbaraJ.Shapiro,“LawandScienceinSeventeenthCenturyEngland”,StanfordLawReview,Vol.21,No.4(1969),p.727.SeeAlanWaston,TheMakingoftheCivilLaw,Boston:HarvardUniversityPress,1981,p.79.當然,《國法大全》本身也有一些缺陷,例如其內容有諸多重復之處。但是對于當時的法學家們而言,他們也許是出于無奈:在法律亟需改革時,需要找到一個具有權威性的客體來實施他們的想法。很明顯,習慣法中事實與法條規(guī)范的嚴格對應并不適合這種要求’所以,他們就轉向了具有可解釋性的《國法大全》。這就是蘭德爾的案例教學法的主要特點。SeeJames.Bryce,“TheMethodsofLegalScience”,inJamesBryce,StudiesinHistoryandJurisprudence,Vol.2,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1901,pp.88-89.SeePaulH.Kocher,“FrancisBaconontheScienceofJurisprudence”,JournalofHistoryIdeas,Vol.18,No.1(1957),p3.SeeRobertMcrae,“TheUnityoftheScience:Bacon,Descartes,andLeibmiz”,JournalofHistoryofHistoryIdeas,Vol.18,No.1(1957),p.27.SeeI.BernardCohen,RevolutioninScience,Boston:HarvardUniversityPress,1985,pp.146T60.BarbaraJ.Shapiro,ProbabilityandCertaintyinSeventeenthCenturyEngland,Princeton: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83,pp.736-738.Supranote[17].SeeStanfordEncyclopediaofPhilosophy:ChristianWolff,/entries/wolff-christian/,lastvisitedatMarch29,2014.SeeAlessandroPasserinduEntreves,OnNaturalLaw,NewBurunswich:TransactionPublishers,1965,p.47.PeterStein,RomanLawinEuropeanHistory,NewYork:CambridgeUniversityPress,2004,p.110.在這場又被稱為是系統(tǒng)化運動的法律改革中,參與者們都努力地將法律降低到一個只包括原則和公理的數學和幾何學系統(tǒng)的層面上。轉弓|自AlessandroPasserinduEntreves,Supranote[22],p.47.SeeMarieBHall,TheScientificRenaissance,NewYork:DoverPublications,2011,p.32.SeeMichaelSanderson,TheUniversityintheNineteenthCentury,London:Routledge&KeganPaul,1975,p.47.SeeDugaldStewart,ElementsofthePhilosophyofthe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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