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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28/28清代漢學內部的“漢宋之爭”【內容摘要】漢學考據(jù)與宋明理學的聚訟及后來的兼采并不是清代“漢宋之爭”的全部命題。清代蟲魚考訂風氣的大興,使得漢學家們一方面汲汲于對典籍、文字的過分關注從而對饤饾考據(jù)產生出巨大的亢奮與興趣;另一方面又因儒學內部治學路徑的不一與學者們治學精力的不及,使得其問學因無法彌補“義理"“德性”層面的涵養(yǎng)轉而攻訐宋儒,但清代漢學(家)畢竟無法擺脫“儒學"的整體路徑,故而“道問學”的同時又不敢完全與宋明理學中“義理"“德性”層面相脫離,漢學家內心有屬于貼近理學層面而不至于嚴重脫節(jié)的焦慮心態(tài)在左右其思想,雖然這種心態(tài)在整個清代漢學家們的內心中雖不甚顯要,但是卻間接決定了漢學家對問學的認知與儒學在清代的理路,漢學家這種糾纏不清的心理表現(xiàn)在“求知識”與“修德性"兩股勢力不斷左右清代學術史的基本走向,這即是清代“漢宋之爭”的根本原因。
【關鍵詞】漢學;宋學;“漢宋之爭”;漢學家;“興奮”“緊張”。
【作者簡介】彭衛(wèi)民,西南政法大學政治學理論研究所研究員,主要從事禮學與清
?代思想史方面的研究.
?有清一代通儒迭起,“宋元以來言經學者未有如我朝之盛者"[1],學者們時刻不忘對自身的思想與學問進行檢討。這里大致可以歸結出兩種聲音,一是如錢儀吉(1783—1850)所表示的擔憂,“徒馳務于聞見之博,不暇求理義之悅心,觀其言行與其所記誦,判然為二事”[2].另一種聲音則恰好相反,認為理學徒具其表,對“求義理”不屑一顧,“自古理學之儒,滯于稟而文不昌"[3],比如章學誠(1738—1801)說宋學之所以見譏大雅,是因為“近儒談經,似于人事之外,別有所謂義理矣"[4]。
清代的漢學家往往如是,“其人生平不能為程朱之所行,而其意乃欲與程朱爭名"[5],一方面自我批評與擔憂”道問學”之余不求義理,專事訓詁,恨不得“從君燒盡蟲魚學,甘作東京賣餅家"[6];另一方面卻又時刻沾沾自喜于自己做的是真學問,視此以外一切皆為妄作,無法抑制住自己對蟲魚訓詁的興奮,崇尚于那種“寢饋于文史以送老,書生之幸多矣”[7]的學術生活.與此同時一并因好攻訐宋儒而招致宋儒反攻,桐城理學家劉大櫆(1698-1779)就說:“世皆以古之道,無所用于今,是大不然,堯舜之道遠矣……后學厭棄先矩,乃更旁羅經史,以相附益,炫其采色音聲而于古圣立言之旨,寢以違戾,迄于今而承襲舛訛,先民之遺學掃地盡矣”[8],在清代的理學家看來,漢學家文章不過“饾饤滯拙,更無當作平心論之”[9].故而在清代思想史上,因為“爭辯者世風之愈下也,而自托于羽翼圣道”[10],蚍蜉之爭者比比皆是,在既有的對“漢宋之爭”的關注中,我們傾向于理解為漢學考據(jù)學與宋明理學的相互“訐難”與“聚訟”,或是在此基礎上衍生出來的“兼采”[11],即儒學到了清代,學者們難以將“客觀性的迷信”(superstitionsofobjective)的治學路徑與對“語學的、史學的”連接起來并由此體現(xiàn)在他們話語中的爭論[12],不過同時我們也應當看到,在這場“解釋得過度”(over-interpreation)與“解釋得不足”(under-interpreation)的學術大爭辯中,正因為學者們生活在經學大熾的年代,作為以博為能的漢學家在面對浩如煙海的典籍時,他們需要擁有什么樣的心態(tài),這樣的心態(tài)究竟會對上述大爭辯產生什么樣的影響,而持有這樣心態(tài)的漢學家在發(fā)出“豈以考據(jù)而害其為正人乎?[13]的反詰時,是否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了整個儒學的性格?這即是本文接下來要探討的問題。??一
?江蘇大儒段玉裁(1735-1815)在給他的同年嚴元照(1773-1817)的信中流出這樣的感慨:“夫人有心得之處,超乎古人者,必恨古人不我見,抑余以為古人有言有為,未嘗不思,后之人處此,必有善于我者,未嘗不恨后之人不可見也.”[14]似乎他預見到了“漢宋之爭”會于后人落下口實:所謂的考據(jù)與義理之爭,如果單純地對應我們今天學科體系中的科學與哲學的話,這種爭議的產生幾乎讓人匪夷所思,因為圣人即說“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15],況乎于學問來說,為學與修身也好,求知與窮理也罷,都是不必要也不容許分裂開來的,“學者不可以無宗主,而必不可以有門戶”[16]。今人抱有哂古人一無所知心態(tài)者比比皆是,然而真正談到問學的狀態(tài),似乎我們不得不承認離這些縫掖巨儒們相去甚遠,例如清代浙江海寧學者陳其元(1812-1882)就曾發(fā)出“考據(jù)之難”的感慨[17],唯其如此,清代思想界義理與考據(jù)的分門別戶,使得“沾沾貼括之士望洋自阻,似此而欲闖古人之藩籬,難矣”[18],無怪乎那些寢饋經典的漢學家會對宋儒發(fā)出“但知發(fā)策決科為務,與之言古訓,駭然以為迂晦而難通,塞耳而不能聽也,嗟乎,此學問之所以日入于靡爛,而有終身讀書不識一字之誚也”[19]這樣的慨嘆。?
龔自珍(1792-1841)說道問學與尊德性盛衰消長,是受到學運的影響[20],這一點,胡培翚(1782-1849)也表示贊同:“宋承五代之敝,人心盲眛,正學不明,故宋儒以言心言性為急,此亦運會使然,非其有偏重也……國朝諸儒乃特矯而正之,詳加厘訂一一必求其實據(jù),不敢逞私臆斷,亦運會使然?!保?1]另一方面來說,對經典的校訂與回憶因為耗時耗力,使得“學”與“文”相互脫節(jié),“惟學與文古一本,力不能兼自晚近”[22],學者們認為是不得已為之事,“考訂之學,蓋出于不得已,事有歧出而后考訂之,說有互難而后考訂之,義有隱僻而后考訂之”[23]。換一種說法即是,儒學到了清代,因囿于精力與治學路徑的不一,使得漢學家只能“厭倦主觀的冥想而傾向于客觀的觀察”[24]—“多聞"“闕疑”“慎言”。比如邵懿辰(1810-1861)就說,由于歷代遞衍,經學內部所容納的治經線路愈來愈細化,“國朝支分蔓延,若瓜之引瓞而逾長,若松柏柯葉之雕而復繼”,所以這樣一來,就導致了“學廢不講,經師、人師之緒,斬焉弗續(xù)”,乾隆中葉以來,學者們憊于心力,“聰明杰魁之士,相劘而為考證讖末之務,名治經而經日以蔽晦"[25]。在經歷乾嘉考據(jù)學盛潮后的漢學家張之洞便不得不承認因為局限與精力與治學方向,漢學家并不能一味的以博為量,處今之變世,只能以孟子守約施博之說通之:
?孔孟之時,經籍無多,人執(zhí)一業(yè)可以成名,官習一事可以致用,故其博易言也,今日四部之書,汗牛充棟,老死而不能遍觀盡識,即以經而論,古言古意音奧難明,訛舛莫定,后師群儒之說解,紛紜百出,大率有確解定論者,不過什五而已[26]。
僅從漢學學術資源繁雜即可窺得清代漢學家問學艱難之一二,鑒于漢學內部治經路線的駁雜繁復,故而必須捋清一個輕重緩急出來:??《十三經》豈能盡通,專精其一,既已不易,歷代經世大儒,大約以一經名家者多,兼通群經,古今止有數(shù)人,今且先治其一,再及其他,但仍須參考諸經,博綜群籍,方能通此一經,不然此一經亦不能通也,治經次第,自近及遠,由顯通微,如此未便,較有實得[27]。??以上是關于對漢學治經繁難這個事實的陳述.當然張之洞憧憬的是“合漢儒經學,宋儒理學宗旨,同造圣賢”[28]的局面,并沒有假借治經之繁而安于門戶之見,我們可以順此思考一個問題,現(xiàn)代的學科統(tǒng)系與傳統(tǒng)的經學統(tǒng)系雖異,但同樣無法回避因為學科門類的細化而導致學科之間的對話會出現(xiàn)“雞同鴨講"的窘境。近人顧頡剛曾(1893—1980)說:“舊時士夫之學,動稱經史詞章。此其所謂統(tǒng)系乃經籍之統(tǒng)系,非科學之統(tǒng)系也。惟其不明于科學之統(tǒng)系,故鄙視比較會合之事,以為淺人之見,各守其家學之壁壘而不肯察事物之會通,夫學術者與天下共之,不可以一國一家自私。凡以國與家標識其學者,止可謂之學史,不可謂之學。執(zhí)學史而以為學,則其心志囚拘于古書,古書不變,學亦不進矣?!保?9]于清代漢學家本以局狹的內心來說,拋棄對經典中義理的求索轉而耽溺于一經一書的考訂,或許可以資為學問的出路,“或因精力不及,分門別戶互相刺謗"[30]亦未嘗不能理解。?
但在另一方面做出考察時我們要看到,對文字與典籍的強大的索引、分析、整合能力是學問的先決條件,所以這些學者一方面說“漢學難而宋學易",而另一方面卻又對“考據(jù)之學亦所欣慕,欲使晚年識見,定時為之"[31],故而漢學家難免會因治這種明知高深、繁難、耗時耗力的學問所產生的“優(yōu)越感”影響自己的判斷力,清儒對于“尊德性"與“道問學”的關聯(lián)被“漢宋之爭”中一些并不冷靜的因素割裂開來.例如姚鼐(1731—1815)在他那著名的《贈錢獻之序》中所表達的對攻擊程朱的不滿:“今日學者頗厭功令,所載為習聞,又惡陋儒不考古而蔽于近,于是專求古人名物、制度、訓詁、書數(shù),以博為量,以窺隙攻難為功。其甚者,欲盡舍程朱,而宗漢之士,枝之獵而去其根,細之搜而遺其鉅。”[32]漢學宗旨自有包含理學一層次的問學精神,但依姚鼐所講,不管漢學家是否認同陳澧(1810-1882)所說的“國朝考據(jù)之學源出朱子,不可反詆朱子”[33],畢竟?jié)h學家們對宋學的態(tài)度已經是“欲盡舍程朱,去其根細”了,大致來說,這種不理智的心態(tài)往往如是。?
其中有因考訂之煩而放棄了義理者,“凡嗜學多文之士,知考訂者,輒多厭博宋儒以自喜,今人學者之通患”[34],但也有一部分人對放棄義理而赤裸裸的考據(jù)表示擔憂[35],選擇了“工字句”的同時試圖做到“窮義理”,他們試圖從“文字”與“思想”的角度達成一種共契.我們來看清代狀元姚文田(1758-1827)與朋友書信中的一段文字:
三代以下,其道皆本孔孟,得宋諸儒而傳,天下一日而不昏亂,即宋諸儒之功,無一日不在天壤.至其所著之書,豈得遂無一誤?然文字小差,漢唐先儒亦多有之未足,以為詬病。今之學者粗識訓詁,自以為多,輒毅然非毀之而不顧,此何異井龜跳梁而不見江海之大也[36]。
?或許姚文田在他生活的那個年代見到太多“以文害辭,以辭害志”的情況,學者們言必“仰承圣訓,奉為遵循”[37]而實際背道而馳者甚夥,例如程晉芳在《明儒學案》跋中就感慨這種言行不一的現(xiàn)象:“今士大夫一語及講學則嘩然誚之曰,人第以躬行為尚耳,奚講之有其言韙矣,及退而察其所為,無一事可質之,幽獨者,此又一流弊也。”[38]所以如彭紹升(1740-1796)這樣的理學家才有了責難漢學家“鼓弄是非,名為尊圣而圣不加尊,名欲護儒而儒不加護”[39]的理由。??在后來皮錫瑞于長沙講學時,也說到了學問中“說”與“寫”的關系:“本朝有鑒于禁諸生立會立社,紀文達公著論深以講學為非,謂只宜著書不宜講學,從此以后儒者以講學為諱,今人忽聞講學必以怪不知百年以前講學通行并非驚世駭俗之事。"所以藉此他又接著闡釋道:“無論何種學術,皆當自求心得,不當是己非人,意有不同不妨周咨博訪,互相印證,以折衷于一,是即學泒宗旨不可強合,盡可各尊所聞,各之所行,不妨異同.不必爭門戶,無論何項學術,不要務虛名要切實用,講漢學者要通微言大義方有實用,破碎支離不成片叚者無用;講宋學者要能身體力行方有實用,空談性命不求實用者無用.”[40]
二
清代漢學家戀戀不忘于自己的文本之學,對于讀書,他們有著一種莫名的興奮狀態(tài).從嘉興王元啟(1714—1786)的一封書信中我們可以捉摸到這種心態(tài):
?昔人謂士人三日不讀書,則對鏡而面目可憎,向人亦語言無味,何者無所事故也。嘗試以身驗之,我于數(shù)日讀書之后,意思常覺津津然.獨處固可樂,對人亦議論,不倦胸次,實有一段新機相續(xù)。否則獨處既無聊,與人相接但勉強酬答,胸中一無生趣時,與不若己者處雖酣嬉,竟日尋復悔之[41]。?
王元啟對讀書求知的理解,可視為漢學家問學心態(tài)的典范,但這段話并沒有涉及到宋儒的問題.翁方綱稱贊惺齋先生“治學以宋五子為宗”,但就此認為王是宋儒亦不妥當,翁在他的墓志銘中接著說道:“君博極群書,勤考證,工文詞而篤守程朱之旨終身毋貳,誨人勿懈,可謂真儒也?!保?2]翁方綱儼然把這位惺齋先生視為了漢學同志,否則他不會拿時下的漢學家來與這位“博極群書,勤考證,工文詞”的知縣做比較來樹一個典型,只是這位王知縣與其他漢學家不同的是,他竟還能“篤守程朱之旨終身毋貳"。我們再回頭來反思這位“真儒"對讀書狀態(tài)的描述,武斷地講,恐怕真正的讀書人不會質疑他的這種問學心態(tài)。從這段文字中我們能夠玩味出作者篤實、平和、冷靜的讀書心態(tài),王元啟生活在“揚漢貶宋”之風大盛的乾嘉年代,這種不疾不徐的心態(tài)無疑與那些生活在時而興奮時而焦慮中并由此而喜薄宋儒的學者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王啟元的話僅僅只是一種內部性的性格描述,并沒有涉及到關于“求知”與“進德”之間的關系。不過從邵懿辰看來,他認為漢學家背道而馳、如此視宋儒而不見有違逆之嫌:
?今自乾隆、嘉慶以來六七十年之間,學者以博為能,以復古為高,矜名而失實務,勞精疲神,鉤考眾家箋疏之說,下至宮車、制度、六書、假借、碑碣、盉鼎之銘識而廣為之證,凡傳注之出于宋儒者,槩棄不錄,曰吾以崇漢而已,其徒相與,號曰漢學,噫!此豈異夫立熟食火化之世而追茹毛飲血之俗[43]。
這段駁斥漢學家的話是有根據(jù)的,他說秦火以后,漢儒守訓詁而試圖通其義,這本無可厚非,但“漢之訓詁宋儒非不見也",更重要的是他認為,漢儒沒有看到“歷千余年而宋諸儒出,因是得以推見圣人之底蘊”,而圣人之底蘊,“漢儒不得見而宋儒獨見”[44]了。所以,漢儒能看到的,宋儒也能看到;而宋儒可以看到的,漢儒卻無從看到。丟失了圣人底蘊的學問,在邵看來,只不過是矜名失實的死學問罷了。
?清代思想史的命題又并不全然于此種漫無理性的狡辯與攻訐,所謂的“爭”也只是“漢宋之爭"的一層表面現(xiàn)象,我們來看程廷祚(1691-1767)寫給他的家門程晉芳(1718-1784)書信中的一段話:
學莫先于經學,經學中有章句焉,有性命焉。鶩于章句者,世俗之儒也。然求圣人之道于六經,其勢不能舍章句,所講在此,而所求在彼.雖圣人之教人不過如是也,夫王道廢而管、商作,圣學微而釋、老興,釋、老之不廢于天下者,以其稍知性命之端倪,而吾儒不能勝也.宋代諸君子出而思有以勝之,然于大易剛柔易簡之理,全不能明而顧,取陳希夷之太極、邵康先天及劉牧之河圖、洛書諸怪妄之說,以自矜微妙,此猶漢家之王霸雜用而以為自有制度也。故欲從事于性命者,不可以不學易,足下天資高朗,能用心于內,又好學易,過人誠遠矣。然學欲其專好惡,雜大易之外,凡圣經皆不可忽也[45]。?
從程廷祚的這一段話中,可以捉摸出當時清代漢學家內部對漢宋之爭的態(tài)度,雖然他們能做到“讀書平心博覽,以求古人之用意,猶懼不得一時”[46],但對“章句”與“性命”二者究竟如何融合表現(xiàn)的無所適從,盡管程廷祚的話語中堅定的認為圣人之道“不能舍章句",但是他也無法拒絕治經的同時還需解答“性命”。朱一新(1846—1894)解釋說:“古者多言禮而少言理……圣門以下學之功示人,故不空言理,宋儒則言理居多仍與約禮之旨無異,蓋禮經殘缺,古今異宜,大而朝聘燕饗,小而宮室器服,多非后人耳目之所習,與之言理,則愚夫婦可與知;能與之言禮,雖老師宿儒或不能盡通其義.”[47]因為文字在過去時間里流變從而使得群體失憶,導致到了清代出現(xiàn)“老師宿儒或不能盡通其義"的窘境,張惠言(1761—1802)就曾為漢學家們的這種焦慮做出過解釋,“漢之學,要在禮,宋之學,要在理,漢儒非不言理,言禮而后可以言理也……漢人說禮,而制作之精自具,宋人說理,舉禮以符合之,其說乃全,特由禮之說可為中人以下言之,由理之說,可為中人以上言之”[48],言下之意,治“禮”雖然是言“理”的前提,但它并不能擺脫“理”而單獨存在,因為漢儒自己認為“禮”只可言中人以下。?
以上引程氏之言,可見其不無有如下之意:欲通圣人之道,對“詞章”的解讀必不可少,但是一旦“解讀得過度”,即張循先生所言的“不得不突破但又確實不得突破”[49]的尷尬境地,又恐與他們嗤之以鼻的“解讀不足"相脫離[50]。例如,邵晉涵在與章學誠討論修《宋史》宗旨時提到這層意思,他說:“宋人門戶之習,語錄庸陋之風,誠可鄙也。然其立身制行,出于倫常日用,何可廢耶?士大夫博學工文,雄出當世,而于辭受取與,出處進退之間,不能無簞豆萬鐘之擇.本心既失,其他又何議乎?”[51]?
在后來程晉芳回復程廷祚的信中我們可以進一步印證這種論斷的正確性,程晉芳在信中回道:?
愚所謂程朱不可輕議者,非以其解經論學為無可是正也,其操心也純,其制行也嚴,其措諸事也明而有倫,因是以其身為百世師,而人亦以是知二帝三王之道也之可貴而可從[52]。
雖然江藩因程晉芳與戴震等漢學家共事四庫館且交游甚密而將其收入《國朝漢學師承記》[53],但從其《勉行堂集》所作之《正學論》七篇來看,程晉芳似又是程朱的辯護者:
近有人謂,孔子不輕言性,而宋儒好言性,以此為異于孔氏之學,又謂,人之為人,情而已矣。圣人之教人也,順乎情而矣[54]。?
這里所謂的近人,指向的即是他在漢學陣營的好友戴震等人,基于他們這種“鷃雀嘲鵬”的做法,他殊為不解,“宋學者未嘗棄漢唐也,為漢學者獨可棄宋元以降乎?”[55]我們要知道,程晉芳曾學于桐城劉大櫆門下而在四庫館時見多了尊漢貶宋的漢學家,我們權且推斷此人兼具漢與宋的兩重性格,他應該不難察覺到在他周圍的漢學同志們在考據(jù)訓詁亢奮之余的焦慮心態(tài)。
?實際上已有學者認為程晉芳的治學宗旨與漢學家大不同[56],不過恰因為其作為一個游移于漢宋兩派之間(姑且這樣認為)的學者,從程晉芳在對程朱這一段操心、制行的褒獎之詞中,我們可以讀出一種執(zhí)中之論,在試圖引導漢學家走出這種焦慮的尷尬境地.畢竟我們要看到,漢學家除了對文本中的“義理"有所欠缺外,更有甚者,無法彌補問學中“制行”的缺失[57],而魚門先生對程廷祚的這番話,應該多多少少有點旁敲側擊的味道在里面。??而幾乎與以上二程生活在同一年代的漢學家吳蘭庭(1730-1810)也吐露了他希望漢學陣營堅守陣地并不要輒詆宋學的心跡:
?弟于經典詁訓,篤信漢儒,不喜后來新說,然亦未嘗輕議宋儒者,是非久而自明。專尚攻訐,非長厚之道,徒足取駴于俗目,并望同志共守此約[58]。
?針對當時漢學家不知學問之通達,翁方綱(1733—1818)在他給桐城友人姚惜抱文集的序言中流露了“向宋"的心態(tài):?
學術之衰久矣,自學者不務知類通達,而惟考辨于古書傳記,以矯宋儒之失,職業(yè)益以不修,而材識亦曰蒙錮。夫宋儒患學者不知德性之尊,放達矜肆,訖以頹亡,其賢者又多溺于文辭章句,于是深求性道誠敬之理,以治其躬而救其弊。其意亦未嘗廢學也[59].
翁是被收錄在《國朝漢學師承記》與《清代樸學大師列傳》中的知名漢學家,以他在金石、經史方面的造詣與影響,位列諸乾嘉諸老之座是順理成章的事.但翁卻也持有程晉芳批判戴震等人同樣的口吻,駁斥了漢學家治學眼光狹隘,無義理之心。又,他針對戴震的“圣人之道必由典制名物得之”之說[60],連發(fā)六問:
?試問周易卦爻、豙象、乘承、比應之義謂必由典制名物以見之可乎?春秋比事屬辭之旨謂必由典制名物以見之可乎?既尚書具四代政典有謨訓、誥誓之法戒存焉,而必處處由典制名物求之可乎?即詩具征鳥獸草木而有忠孝之大義,勸懲之大防必盡由典制名物求之可乎?圣門垂教《論語》其正經也,《論語》《孟子》必以典制名物求之可乎?《孝經》以典制名物求之可乎?[61]??這六個問號的背后,翁方綱洞悉了乾嘉諸老在汲汲從事于缺乏義理的考據(jù).這種無理學層次的漢學,讓翁感到擔憂,他說“戴君之輩,皆畢生殫力于名物象數(shù)之學至勤且博,則實人所難能也,吾惟愛之重之而不欲勸子弟朋友效之”,所以他說在不放棄同盟們堅守的事業(yè)之外,應當思考一下出路在什么地方:“吾勸同志者,深以考訂為務,而考訂必以義理為主?!保?2]翁說出的這句話庶幾就是漢學家所謂的“亢奮"中“焦慮”的最佳代言。?
如果我們用上述的觀點來看待當時漢學家們的治學心態(tài),回過頭來我們就不難理解作為漢學家的翁方綱對于姚鼐的離開所產生的細微心理變化.如所周知,此二人是昔日同館后來又同修四庫的摯友,姚鼐的告退四庫館,應算是“漢宋之爭”激烈之處的最好見證[63],姚鼐在乾隆三十九年(1774)《四庫全書》修成后毅然辭京歸還桐城,對于姚鼐的離開,翁除了不舍之外,更流露出一種對姚鼐告勸式的情緒:?
一旦以養(yǎng)親去,方綱將受言之,恐后敢于有言者,竊見姬川之歸,不難在讀書,而難在取友;不難在善述,而難在往復辨證;不難在江海英異之士造門請益,而難在得失毫厘悉如姬川意中所欲言.姬川自此將日聞甘言不復聞藥言,更將漸習之久,而其于人也,亦不發(fā)藥言矣[64].?
在翁的這段話里,“甘言”可以理解為桐城理學那一套,與之對應的“藥言”自然來自漢學陣營,而所謂“往復辨證"是他在四庫館時與戴震等人的爭論,即今天我們所說的“漢宋之爭”,姚鼐因“往復辨證”而對戴震等人的恨,體現(xiàn)在了給他給袁枚的信中那種罵街式的語言里:
?其人生平不能為程朱之行,而其意乃欲與程朱爭名,安得不為天之所惡?故毛大可〔奇齡〕、李剛主〔塨〕、程綿莊〔廷祚〕、戴東原〔震〕率皆身滅絕嗣,此殆未可以為偶然也[65]。??由此我們可以設想姚鼐在四庫館與漢學家們共事時,受到的“排擠”與“委屈”有多深,而待姚鼐離開之際,翁方綱給姚鼐的這番告勸,出于友人之意意欲挽留只是表面現(xiàn)象,可以看出翁是想告訴姚,他這一走,昔日往復辨證的“探討”就會停歇,姚鼐回到桐城,也將難以聽到來自漢學的“藥言",而漢學陣營也將失去這位與之辯證的力將,徒將剩下聽不到“甘言”(理學)的“藥言”(漢學)了。這似乎讓翁方綱感到了一種恐慌,“方綱者待藥于君者也,安能為君做藥言乎?”[66]他的這句反話,實際上流露出了這樣的思想,漢學將伴隨著義理的離開,而日益墮入缺乏義理的單純考據(jù),也將日益與儒學的宗旨想脫離.?
總之上述他與姚鼐的序言、及對戴震發(fā)出的質疑,宏觀地來看,涵蓋了兩層意思,第一,他認為漢學家對理學無理的非難只站在了自身的角度考慮,他并不能允許漢學脫離理學的層面而單獨存在,一旦丟失這種依靠,就會陷入一種焦慮緊張的狀態(tài)當中;第二,正是基于這種擔憂,又兼顧畢竟還是漢學家這一事實,所有的辯護不再等于攻訐,“明通之識,體用之意”或可以理解是孔子之道,前提條件是要“通曉理道"與“博聞強識”,而不再是一味的只求“章句”不問“性命”了[67]。??三
?與乾嘉年代相比,越至清季,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漢學家們似乎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在他們的性格當中,屬于“興奮”的那一層情緒漸次平淡下來.張循教授認為,作為乾嘉意義上的漢學考據(jù)學,在晚清的衰落,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這種衰落,客觀上抑制了清季漢學家們的這種求知的興趣與興奮,與此同時對漢學家們對義理的攝取,主觀上也使得他們對問學的焦慮漸趨緩釋,為這種解釋提供合理性依據(jù)的文章[68]。當然這中間經歷過一個逐步演進的過程[69],在面對來自宋儒的批評,響應者的力度愈發(fā)微弱,陳澧甚至呼吁理學家不要再無休止地攻擊漢學家訓詁之余不講義理了,因為似乎他發(fā)現(xiàn)似近儒發(fā)明訓詁者已經在義理之說方面收到“醇實精博"[70]的效果了,陳澧的這個發(fā)現(xiàn),是因為宋儒眼光的障蔽以至于不審是非,沒有看到漢學家治學的本質所致?還是漢學家那種在亢奮與焦慮見飄忽不定的心態(tài)漸漸地安定下來找到了歸宿???但是我們不可否認漢學家到了清季,問學心態(tài)發(fā)生很大的變化,他們開始認識到自己畢竟還是“儒"的一種,他們的學問也畢竟還是“儒學”的一種,這和宋儒也是一種“儒”,宋明理學家的學問也是“儒學"的一種,本質上來說沒有什么差別。對于漢學家來說,想要成為“儒",需要符合什么標準呢?這個問題漢學家自己便做出了回答:
有儒者,有學人,儒者讀書不過多,而皆得其精,以內治其心,外治其事;學人旁搜博覽,靡所不通,而以經史為歸期,適用而已,儒者、學人合二為一則為大儒,世不多覯也[71]。?
學者們認為宋學的宗旨與漢學的家法同樣受“儒學"整體的約束,“宋學之有宗旨,猶漢學之有家法,拘于家法者非,然不知宗旨者不可以言治經,好立宗旨者非,然不知宗旨者不可以言學術"[72].?
故而,生活在清代的很多學者就已經深有感觸于漢宋的調適、兼采、融合、消融,茲舉兩例:比如盧文弨在收到彭紹升寄給他的《二林居》制義一冊,對彭紹升攻擊朱子頗為不滿,幾乎全盤否定了他的著書,說“朱子大儒,古今駁難不一,其于朱子無傷也,而年兄乃肆筆逞臆,不顧所安如此,即以前輩而論,意見各殊,尚當婉約其辭,寧謂朱子而可橫?若斯也,首篇如此,是以未及遍觀,雖有他作之合理者,而亦無救于此之離經而畔道矣!”[73]而從翁方綱的贊揚中,也能看出盧文弨有漢宋兼采的趨向:“今之學者稍窺漢人崖際,輒薄宋儒為迂腐,甚者且專以攻擊程朱為事……抱經題跋諸篇……校正古今虛公矜慎而不蹈流俗之弊也。"[74]又如焦循(1763—1820)說:“乃舍孔子而述漢儒。漢儒之學果即孔子否邪?……學者述孔子,而持漢人之言,惟漢是求,而不求其是,于是拘于傳注,往往捍格于經文.是所述者,漢儒也,非孔子也。而究之漢人之言,亦晦而不能明,則亦第持其言,而未通其義也,則亦未足為述也.且夫唐、宋以后之人,亦述孔子者也.持漢學者,或屏之不使犯諸目,則唐、宋人之述孔子,詎無一足征者乎?學者或知其言之足征而取之,又必深諱其姓名,以其為唐、宋以后之人,一若稱其名,遂有礙乎其為漢學者也.”[75]
通統(tǒng)論之,“有清一代漢學家不管是死守漢宋門戶還是主張漢宋調和,這種心理因素一直左右著清代漢學的發(fā)展,不過我們也要看到,盡管這種心理影響到了‘漢宋之爭’的進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某一時期漢宋勢力的消長”[76],但是如果我們再從更細處考察,既然漢學家的內在緊張心理與“漢宋之爭”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那么,從通過檢討清儒各種學術筆記,圍繞一個中心問題、相互之間有內在聯(lián)系的眾多札記中,我們是否還能換過一個視角,從漢宋之爭的內在理路出發(fā),對各個時期漢學家治學的心理特征再進行更為細膩更為詳實的描述?如此,則更有待于我們在深化“主觀的冥想”同時更強調“客觀的考察”。??注釋:
[1][清]錢大昕:《潛研堂文集》(卷33)《與晦之論爾雅書》,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39第74頁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2][清]錢儀吉:《衎石齋記事稿》(卷1)《新修句容縣學宮記》,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509第49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3][清]惠棟:《松崖文鈔》(卷2)《沈君果堂墓志銘》,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27第286下-287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4][16]章學誠:《文史通義校注》,《浙東學術》第523、523頁,葉瑛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版。?
[5][清]姚鼐:《惜抱軒全集》(卷6)《再復簡齋書》第78頁,[北京]中國書店1991年版。??[6][清]龔自珍:《龔自珍全集》,載《雜詩》(乙卯)第3輯第441頁,[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7][清]趙翼:《廿二史札記校正》第1頁,[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版.??[8][清]劉大櫆:《海峰文集》(卷1)《東皋先生時文序》,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27第406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9][清]方苞:《望溪先生文集》(二)卷1《方望溪先生集外文補遺序》,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21第1頁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10][清]劉大櫆:《海峰文集》(卷1)《息爭》,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27第302頁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11]這方面的代表性研究成果可以參看周積明:《乾嘉時期漢宋之“不爭”與“相爭”—以〈四庫全書總目>為觀察中心》,載《清史研究》2004年第4期,該文認為“乾嘉時期,在漢宋相爭的同時,也存在融合、兼采的一面,但兩者之間是有層次可分”,引自該文第1頁;黃愛平:《<漢學師承記〉與〈漢學商兌〉—兼論清代中葉的漢宋之爭》,載《中國文化研究》1996年冬之卷,該文認為“清代漢學是在同宋明理學的對立和斗爭中產生和發(fā)展起來的”,引自該文第44頁,其余論點大抵如是,不復枚舉。??[12]關于從經典解釋學視野切入的“漢宋之爭”研究,可以參看方旭東:《詮釋過度與詮釋不足:重審中國古典解釋學中的“漢宋之爭"—以<論語〉“顏淵問仁"章為例》,載《哲學研究》2005年第2期;崔發(fā)展:《“漢宋之爭”與經典解釋——以阮元、李翔的“性命”為例》,載《四川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年第3期.?
[13][清]謝章鋌:《賭棋山莊所著書·文集》(卷7)《與惺齋論閩儒紀要書》,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545第345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14][清]嚴元照:《娛親雅言》(卷1)《段序》,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經部,冊175第488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15][宋]朱熹對這句話的解釋是:“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極乎道體之大也.道問學,所以致知而近乎道體之細也,二者修德凝道之大端也,不以一毫私意自蔽,不以一毫私欲自累,涵泳乎其所以知,敦篤乎其所以能,此皆存心之屬也。"參見氏著:《四書集注》右第26章,頁25b,[上海]巴蜀書社1986年版.?
[17]陳其元說,如果不是因為讀了唐國子祭酒李涪的《閣貼》刊物,至老死也不會明白右軍書死罪是何意,“短啟出于晉、宋兵閣之際,時國禁書疏,非吊喪問疾,不得輒行尺牘",參見氏著:《閑庸齋筆記》(卷4)《考據(jù)之難》第74頁,[上海]中華書局1989年版.
[18][清]程晉芳:《勉行堂文集·識語》(卷1)《鄧廷楨序》,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33第288頁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19][清]盧文弨:《抱經堂文集》(卷2)《九經古義序》,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32第569頁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20][清]龔自珍:《龔自珍全集》(江子屏所著書序)第3輯第193頁,[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21][清]胡培翚:《研六室文鈔》(卷5)《荅趙生炳文論漢學宋學書》,道光十七年川經書院刊本。??[22][清]朱筠:《笥河文集》(卷8)《朱先生墓志銘》,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40第107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23]王鐘翰點校:《清史列傳》(卷68)《儒林傳下一·翁方綱》(冊18)第5495頁,[上海]中華書局1987年版.
[24][清]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收入朱維錚校注:《梁啟超論清學史二種》第6頁,[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1985年版。
?[25][清]邵懿辰:《半嚴盧遺集·遺文》《贈陳蓺叔序》,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536第609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26][清]張之洞:《張之洞全集》(卷270)《勸學篇》(一)第9726頁,[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
[27]《張之洞全集》(卷272)《輶軒語》(一)第9782頁,[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
[28]《張之洞全集》(卷297)《廣州無邪堂》第10605頁,[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
[29]參見氏著:《古史辨》冊1《自序》第31-32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30][51]王鐘翰點校:《清史列傳》(卷68)《儒林傳下一·趙繼序》(冊18)第5482、5527頁,[上海]中華書局1987年版。??[31]以上兩段引文,參見胡培翚:《研六室文鈔》(卷5)《荅趙生炳文論漢學宋學書》第24頁,道光十七年川經書院刊本。
[32][清]姚鼐:《惜抱軒文集》(卷7)《贈錢獻之序》,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53第56頁上-56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33][清]陳澧:《東塾記》(卷1)《國史儒林傳采進稿》,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537第231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34][清]王元啟:《祇平居士集》(卷1)《皇清例授文林郎賜進士出身福建將樂縣知縣惺齋王先生墓志銘》,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30第474頁上—474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35]乾嘉漢學昌熾,思想界雖有“揚漢貶宋"的心態(tài),但并不排斥此一時期漢學(家)有兼及義理的渴求,但并不能就此認為這是漢學家陣營中有持“漢宋兼采”思想者出現(xiàn),漢學家內心對義理的尋求可以認定為一種“漢宋兼采”苗頭,是囿于儒學整體治學路線的約束的初期表現(xiàn),關于對這種苗頭的敘說,可以參見拙作:《在“尊德性”與“道問學”之間:清代漢宋之爭的內在理路》,載[臺北]中國文化大學《史學匯刊》2009年第1期,總第25期.
[36][清]姚文田:《邃雅堂集》(卷1)《宋諸儒論》,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82第1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37][清]邵晉涵:《南江文鈔》(卷8)《庚子科廣西鄉(xiāng)試策問》,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63第484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38][清]程晉芳:《勉行堂文集》(卷5)《明儒學案跋》,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33第348頁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39][清]彭紹升:《二林居》(卷4)《與大紳書》,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61第331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40]以上兩段引文,分別參見:《湘報》第2號,《皮鹿門學長第一次講義》《皮鹿門學長第二次講義》,收入《中國近代期刊匯刊第二輯》第13、22頁,[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
[41][清]王元啟:《祇平居士集》(卷13)《與豹蔚弟書》,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30第577頁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
?[42]以上兩段引文,分別參見翁方綱:《復初齋文集》(卷14)《縣惺齋王君墓志銘》,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55第479頁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又見《祇平居士集》(卷1)《皇清例授文林郎賜進士出身福建將樂府縣知縣惺齋王先生墓志銘》,收入《續(xù)修四庫全書》集部,冊1430第474頁上,[上海]上海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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