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淵沖和他的翻譯思想

XuYuanchongandHisTranslationThoughtsXuYuanchongXu'sTranslationThoughtsControversyoverHisThoughtsHisContributionandLimitationContentsBriefIntrotoMr.Xu一Education---1938,國立西南聯(lián)合大學(xué)外文系；Working---1941-1942,任美國志愿空軍翻譯，43年西南聯(lián)大畢業(yè)，任昆明天祥中學(xué)英文教師，44年入清華大學(xué)研究院，后赴歐洲留學(xué)；1951年回國后在北京、張家口、洛陽等地外國語學(xué)院任英文法文教授；1983年入北京大學(xué)，歷任外國語學(xué)院、國際關(guān)系學(xué)院、新聞學(xué)院教授。1991年退休。1999,hewasnominatedforNobelPrizeinLiterature.Dec.,2010，hewasawarded"LifetimeAchievementAwardinTranslation"(“中國翻譯文化終身成就獎”)書銷中外六十本，詩譯英法惟一人Self-evaluation：不是院士勝院士，遺歐贈美千首詩HisachievementsXu'stranslatedworksHistranslatedworksXu'sTranslationThoughts

《中國古詩詞六百首》《元明清詩一百五十首》《漢魏六朝詩一百五十首》《宋詞三百首》

《唐詩三百首》

《新編千家詩》

《詩經(jīng)》

《西廂記》

《楚辭》

Xu'sRepresetativeWorks<一>TheEnglishTranslationXu'sTranslatedWorks<二>《唐宋詞選一百首》《中國古詩詞三百首》《漢魏六朝詩》TheFrenchTranslationXu'sTranslationThoughts二意美、音美、形美本體論淺化、等化、深化方法論知之、好之、樂之目的論翻譯是兩種語言的競賽，文學(xué)翻譯更是兩種文化的競賽。譯作和原作都可以比作繪畫，所以譯作不能只臨摹原作，還要臨摹原作所臨摹的模特。——文學(xué)與翻譯，2003，P176揚長避短，發(fā)揮譯語優(yōu)勢是翻譯的充分條件，也就是說，譯者越能發(fā)揮譯文的語言優(yōu)勢，越能優(yōu)化譯語的表達方式，譯作就越好?！g的藝術(shù)，2006，P137有人說詩就是在翻譯中喪失掉的東西，而我認(rèn)為譯詩有得有失。如果“所得”大于“所失”，那就不能說譯詩得不償失；如果“所創(chuàng)”大于“所失”，那就可以說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了?！g的藝術(shù)，2006，P161創(chuàng)造性翻譯應(yīng)該等于原作者用譯語的再創(chuàng)作?！膶W(xué)與翻譯，2003，P258文學(xué)翻譯十論直譯、意譯新論文化競賽論發(fā)揮優(yōu)勢、以創(chuàng)補失建立新世紀(jì)的世界文學(xué)文學(xué)翻譯就是再創(chuàng)造美美三美論：意美、音美、形美三許氏譯論引發(fā)的論爭我覺得詩就是具備意美、音美、形美的文字，毛主席的詩詞是具備意美翻譯唐詩的第一個問題是要傳達原詩的“意美”······“意美”指的是深層結(jié)構(gòu)···（可以采用等化、深化、淺化等方式實現(xiàn)“意美”）。翻譯唐詩的第二個問題，也就是傳達原詩的“音美”，翻譯唐詩即使百分之百地傳達了原詩的“意美”，如果沒有押韻，也不可能保存原詩的風(fēng)格和情趣?！ぁぁば蚊溃褪亲g文和原文句子長短大致相同，結(jié)構(gòu)大致相似（如對仗的翻譯）?！僬勔饷?、音美、形美—《唐詩英譯》序言[J].翻譯通訊,1983(03).我把魯迅的“三美說”應(yīng)用到翻譯上來，就成了譯詩的“三美”論。這就是說，譯詩要和原詩一樣能感動讀者的心，這是意美；要和原詩一樣有悅耳的韻律，這是音美；還要盡可能保持原詩的形式（如長短、對仗等），這是形美?！膶W(xué)與翻譯[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3，P85.三美論之爭必須以詩譯詩嗎？詩詞都具有意美、音美、形美，如果只再現(xiàn)原詩的意美，無論程度大小，即使是百分之百，也不可能是忠實于原詩的。正相反，如果譯詩做出一點犧牲，不那么意似了，但卻在更大程度上保存了原詩的意美、音美和形美，總的看來，應(yīng)該說是更忠實于原詩的，這就是我提出的三美理論?！S淵沖要比較完整地傳達原著的精神和面貌，就必須盡最大努力接近原著的精神和面貌，原著是詩，最好不要把它翻譯成散文。原著是嚴(yán)謹(jǐn)?shù)墓诺涓衤稍?，最好不要把它翻譯成現(xiàn)代自由詩?！獏蔷?杜甫詩音譯[M].陜西：陜西人民出版社,1985,P31..意？音？何者為先？XuYuanchong'sThreePrinciples“三美論”：意美、音美、形美“三化論”：淺化、等化、深化“三之論”：知之、好之、樂之“三美論”

許淵沖認(rèn)為：“翻譯是一種語言轉(zhuǎn)化為另一種語言的藝術(shù)，主要解決原文內(nèi)容和譯文形式之間的矛盾。”他的“三美論”主要借鑒了魯迅和毛澤東的思想。“三美論”主要是對譯詩而言的。許淵沖：譯詩除了傳達原詩內(nèi)容之外，還要盡可能傳達原詩的形式和音韻。譯詩不但要傳達原詩的意美，還要盡可能傳達它的音美和形美。ThreeBeautiesPriciplethebeautyinsense,soundandformbeautyofphonology,beautyofformalityandbeautyofstyle“意美”

“意美”有時是歷史的原因或聯(lián)想的緣故造成的。意美有時還是音美或形美造成的。在譯詩的時候，可以充分利用外國詩人的名句和詞匯，使之“洋為中用”。要傳達毛澤東詩詞的意美，可以選擇和原文意似的絕妙好詞?？梢越栌糜⒚涝娙讼惨姌仿劦脑~匯，還可以借助音美、形美來表達原文的意美。朝辭白帝彩云間彩云：A.coloredcloudB.rainbowcloudC.crownedwithcloudXu'Analysisofthethreetranslations:“colouredcloud”，--“說美而不美”；說美而美，“彩云”--“rainbowcloud”；不說美而美，“彩云”---“crownedwithcloud”詩詞的意象是情景交融而產(chǎn)生的。對于意象美的再現(xiàn)，李白《菩薩蠻》的譯文是個好例子，這首詞頭兩句：原文：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譯文：Aflat－topforeststretchesfarinembroideredmist,Aclusterofmountainscoolistingedwithheartbreakblue.這是一首懷人詞，寫思婦盼望遠(yuǎn)方行人久去而不歸的心情。這兩句為遠(yuǎn)景，此處“漠漠”沒有直接譯出，但句中三個“f”起頭的詞（flat，forest，far）把“漠漠”表示出來了。[f]是唇齒音，可以拖得很長，將樹林“無邊無垠”的感覺體現(xiàn)出來了；第二句“傷心碧”的“碧”字，譯者用英美傳統(tǒng)詩中的相關(guān)意象來替換這一色彩意象，將“碧”譯成“blue”，巧妙運用了blue一詞多義的特點，既表達了山色碧，又傳達了思婦的“憂郁”這一深層含義，一語雙關(guān)，充分表現(xiàn)了李白用語奇特的特點。其實“blue”這個意象和“碧”在顏色上的意思并不完全一致，一個“藍(lán)”，一個“綠”，但微妙之處在于譯者根據(jù)英語語言的特點，選用了同“碧”這個意象藝術(shù)效果十分相近的意象“blue”。這就是翻譯補償法中的“功能替代法”。同時用“heartbreakblue”來譯“傷心碧”，不僅忠于原文，而且在用語上達到了雙重強調(diào)的目的，符合英美讀者的欣賞習(xí)慣；第二句可分兩段：Aclusterofmountainscoolistingedwithheartbreakblue（寒山一帶傷心碧），這里運用“變序法”，將coolmountains調(diào)個頭，變成mountainscool，是為使它同句尾blue相呼應(yīng)：［u：］這個長元音在英語中常出現(xiàn)在表示“陰沉”、“陰郁”的詞中，如gloom，doom，loom，brood等等。這是通過讀音加強了詩人所要表達的“憂傷感”。如此兩行譯文一出，原詞中行人之遠(yuǎn)與思婦佇望之深，盡在言中。許多詩人擬物敘事，看似自然尋常，然而意在言外?；虮蛳?，或抑或揚，詩人的感情如水中之月，鏡中之花，只有細(xì)細(xì)尋味，才能體會詩中真意，詩人真情。登幽州臺歌程子昂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悵然而涕下。Tr.ByGiles:Myeyessawnotthemenofold;AndhowtheirageawayhasrolledIweep----tothinkthatIshallnotseeTheheroesofposterity!Tr.ByXuYuanchong:Wherearethegreatmenofthepastandwherearethoseoffutureyears?Theskyandearthforeverlast;HereandnowIaloneshedtears.詩中的“古人”、“來者”指前賢、后俊，詩人感嘆難找知人善任、同心同德建功立業(yè)的知音?！短圃娬摗吩u此詩云：“胸中自有萬古，眼底更無一人。古今詩人多，從未有道及此者。此二十二字，真可以泣鬼?！盚.Giles的譯文圍繞一個“老”字，似乎詩人在為他的后繼無人悲哀，情景真是差之十萬八千里。許譯雖然不能稱為上乘，如為了押韻，照顧云紋，缺損了詩歌的內(nèi)在聯(lián)接等，但整首詩情境是完整的，突出了“獨”字。使“天地”的蒼茫和“我”的渺小、微不足道，形成巨大反差。音美

詩要有節(jié)奏、押韻、順口、好聽這就是詩詞的音美。許淵沖建議：中國詩主要是七言和五言；七言詩譯成英語可以考慮用亞歷山大體，也就是指每行十二個音節(jié)的抑揚格詩句；五言詩可以考慮用英雄體，也就是指每行十個音節(jié)的抑揚格詩句。杜牧《贈別》:“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痹S譯為:Deep,Deepourlove,Toodeeptooshow.Deep,deepwedrink,silentwegrow.Thecandlegrievestoseeuspart,Itmeltsintearswithburnt-outheart.這首詩中的意象美———蠟燭垂淚和同音字“心”“芯”,都被譯者完美地表達出來,并用斷行、標(biāo)點制出節(jié)奏感,使譯詩讀起來與原文相吻合。deep五次重復(fù)的[di:p]音,如同淚珠滴落的聲音(drip)和動作,在聽覺上反復(fù)沖擊我們的情感,與蠟燭有心滴淚的意象一起成為音美、意美的妙合《重陽》：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戰(zhàn)地黃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風(fēng)勁，不似春光，勝似春光，寥廓江天萬里霜。許淵沖譯：Manwillgrowold,butNatureseemsthesame,OneachDoubleNinthDay.OnthisDoubleNinthDay,Battlefieldflowerssmellsweeterbyalongway.Autumnreignswithheavywindsonceeveryyear,Differentfromspringtime.Moresplendidthanspringtime,Theboundlessskyandwatersblendwithendlessrime.要傳達毛澤東詩詞的音美?？梢越栌糜⒚涝娙讼猜剺酚玫母衤?，選擇和原文音似的韻腳，還可以借助于雙聲、疊韻、重復(fù)等方法來表達原文的音美。

不愛紅裝愛武裝

(Theylove)Tofacethepowderandnottopowdertheface.岑參的《山房春事》梁園日暮亂飛鴉,極目蕭條三兩家。庭樹不知人去盡,春來還發(fā)舊時花。許譯:Whatriotdocrowsrun,veilingthesettingsun!Asfaraseyescansee,there’retwohousesorthree.Thegardentreesdon’tknowallmengonebutthecrow;Infullbloomtheyappearaswhenspringcamelastyear.

行間韻（漢詩所缺而英詩頻見的韻律技巧）：run與sun,see與three,know與crow,appear與year,分別兩兩押韻。這些成雙成對雙元音的使用,賦予譯詩一種音樂的張力。整首譯詩詩味傳達得酣暢淋漓,令人倍覺舒暢。江雪柳宗元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FishinginSnowLiuZongyuanFromhilltohillnobirdinflight;Frompathtopathnomaninsight.AlonelyfishermanafloatIsfishinginlonelyboat.---TranslatedbyXuYuanchong詩經(jīng)·采薇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WhenIlefthere,Willowsshedtear.Icomebacknow;Snowbendsthebough.Long,longtheway;Hard,hardtheday.Mygriefo’erflows.Whoknows?Whoknows?---TranslatedbyXuYuanchong形美

關(guān)于詩詞的形美，還有長短和對稱兩個方面，最好也能夠做到形似，至少也要做到大體整齊。一般來說，要求譯文和原文形似或音似，是很難做到的，只能大體相近。中國古典詩詞的形美包括句式簡練、工整,對仗等。對于英詩的形式,呂叔湘說過“英詩則以散行為常,對偶為罕見之例外。許把七言詩譯成每行12個音節(jié)的亞歷山大體,五言詩譯成8個音節(jié)或10個音節(jié)的。譯作形式工整、韻律自然。杜甫的《登高》以為例,此詩通篇對仗,曾被前人譽為古今七律第一。風(fēng)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許譯:Thewindsoswift,theskysosteep,sadgibbonscry;Watersoclearandsandsowhite,birdswheelandfly.Theboundlessforestshedsitsleavesshowerbyshower;Theendlessriverrollsitswaveshourafterhour.Farfromhomeinautumn,I’mgrievedtoseemyplight;Aftermylongillness,Iclimbalonethisheight,Livinginhardtimes,atmyfrostedhairIpine;Pressedbypoverty,Igiveupmycupofwine.“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zhuǎn)，光陰迫?！?，Somanydeeds,Bearnodelay.Sunandearthturn,Timefliesaway.2,Somanythings,Shouldsoonbedone.Sunandearthturn,Timewaitsfornone.3,Withsomuchtodo,Wemuste’ermakehaste.Assunandearthturn,There’snotimetowaste.4,Manydeedsshouldsoonbedone,AttheearliestdateTheearthturnsroundthesun,Fornomantimewillwait.在三美之中，意美是最重要的，是第一位的；音美是次要的，是第二位的；形美是更次要的，是第三位的。我們要在傳達原文意美的前提下，盡可能傳達原文的形美；努力做到三美齊備。“三美”的基礎(chǔ)是“三似”，即“意似、音似、形似”。只求意似是地標(biāo)準(zhǔn)，意美才是高標(biāo)準(zhǔn)。從“三美”說的翻譯原則來看，許淵沖主張應(yīng)首先追求意美，其次求音美，再從求形美，并力求三者統(tǒng)一，即“bestwordsinbestorder”。Principleofthreetransformation“三化論”許淵沖：談到專有名詞（如“秦漢”）可以變通，“淺化”為普通名詞（如“古代”），普通名詞（如“關(guān)”）可以等化為專有名詞（如“長城”），也可以深化為更具體的普通名詞，如“萬里長征人未還”中的“人”可以具體化為“衛(wèi)士”或“士兵”。其它詞類也是一樣。許淵沖老先生在談“三化論”時，主要是在分析呂叔湘先生在《中詩英譯比錄》序中說的話。也就是研究變通問題，也就是淺化、等化、深化的問題。三化論李白《送孟浩然之廣陵》一詩中,“煙花三月下?lián)P州”被譽為千古麗句,“煙花”可謂該句的詩眼,起著傳神達意的作用。它的深層含義是指柳絮如煙、繁花似錦的春天景物。如用firework或smokeandflower來翻譯只能傳達煙花的表層意義。許先生巧妙構(gòu)思,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了對稱結(jié)構(gòu):greenwithwillowsandredwithflowers將煙花譯成了“柳綠花紅”,可以說是“深化”。這樣,一幅滿目春光,花團錦簇,生機盎然的美景就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了。：“煙花三月下?lián)P州”(李白《送孟浩然之廣陵》)許譯為:ForYangzhou①inSpring②greenwithwillowsandredwithflowers③。一句中分別用了①等化，②淺化，③深化三種手法，最大限度地照顧了來源語與目標(biāo)語的審美需求與文化背景。particularization深化

春蠶到死絲方盡。----李商隱《無題》Analysis:

“絲”---“思”

思念悠悠無盡,到死才是盡頭。楊振寧：Springsilkwormspinssilktillitsdeath.許譯：thesilkwormtillitsdeathspinssilkfromlove-sickheart。Comments:用silk譯“絲”,又用love-sick譯“思”,而sick和silk不但音似而且形似,這種通過音美、形美來傳達原文雙關(guān)的意美,也是“深化”之法的運用。

金谷園

杜牧

繁華事散逐香塵，1流水無情草自春。日暮東風(fēng)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樓人。21、金谷園2、香塵3、墜樓人Allusionto“墜樓人”Giles譯：Petals,likeNymphsfrombalconies,cometumblingtotheground.許淵沖：“墜樓人”譯為“GreenPearl”tumblingdown（綠珠墜落下來）generalization淺化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杜甫《春夜喜雨》許譯為Saturatedatdawn,Withflowersbloomsthetown.錦官城-----town。人間正道是滄桑。-----《人民解放軍占領(lǐng)南京》“滄?！保篢heproperwayonearthisfullofupsanddowns.Comments：譯文根本沒有“滄桑”，只是提到“盛衰”、“浮沉”、雖不“形似”,而更“意似”，甚至可以說是“神似”。首先，呂先生說：“譯事之不能不有變通，最明顯之例為典故?！泵辖嫉摹豆艅e離》：欲去牽朗衣，郎今到何處？不恨歸來遲，莫向臨邛去！Fletcher的譯文：Youwishtogo,andyetyourrobeIhold.Whereareyougoing—tellme,dear—today?Yourlatereturningdoesnotangerme,Butthatanotherstealyourheartaway.許淵沖的譯文：Iholdyourrobelestyoushouldgo.Whereareyougoing,dear,today?YourlatereturnbringsmelesswoeThanyourheartbeingstolenaway.“莫向臨邛”：用的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典故許淵沖認(rèn)為典故是不能直譯的，必須變通一下，采用意譯。其次，直譯專門詞語（歷史或地理的專門詞語，人名，帶有民族風(fēng)味或地方色彩的專門詞語）不能傳達原文的“意美”時，需要變通用淺化或深化的方法；變通而有損于原文的民族風(fēng)格或地方色彩時，又以等化或直譯為宜。如：杜牧的《贈別》之一：娉娉嫋嫋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fēng)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Bynner的譯文：Sheisslimandsuppleandnotyetfourteen,Theyoungspring-tipofacardamom-spray.OntheYangzhouRoadforthreemilesinthebreeze,Everypearl-screenisopen.Butthere’snoonelikeher.許淵沖的譯文：Sheisslenderandgracefulandnotyetfourteen,Likeacardamomatthetipofanewspray.Whenthespringwinduprollsthepearlywindowscreen,Herfaceoutshinesthoseonthesplendidthree-mileway.許淵沖的分析：第一行“十三余”用反譯法變通成了“不到十四”，這是等化；第二行“二月初”簡化成了“春天”，這是淺化；第三行“揚州”只譯其音，就不能傳達原文的“意美”，因為當(dāng)時的揚州相當(dāng)于今天的上海，不用變通的辦法是譯不好的；第四行的“不如”譯得“形似”而不“意似”，因為原文是“比不上”。所以我把第四行詩深化了。第三，改變觀點或語氣也算一種變通，可以說是等化。第四，詞語和意義的變通問題。第五，句型的變通，也就是把偶句譯成散行，或者把散行譯成對仗。一般來說，前者較多，后者較少。許淵沖說：“譯詩已經(jīng)是再創(chuàng)作了?！薄叭摗弊g詩目的：譯詩目的是使讀者知之（理解）、好之（喜歡）、樂之（愉快）。使人知之需要達意，使人好之需要傳情，使人樂之需要感動，這就是文學(xué)翻譯目的論的三部曲。翻譯不易，譯詩更難，譯格律詩更是難上難。翻譯有趣，譯詩更有趣，把格律詩譯成格律詩簡直其樂無窮，可以使人知之、好之、樂之。蘇東坡的《飲湖上初晴后雨》：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羅郁正教授的譯文：Shimmeringwateratitsfull—sunnydayisbest;Blurredmountainsinahaze—marvelouseveninrain.CompareWestLaketoabeautifulgirl,shewilllookJustasbecoming—lightlymadeuporrichlyadorned.許淵沖的分析：該譯文可以說是譯得“意似”的，但是原詩有韻，譯文沒有，所以讀起來覺得沒有傳達原詩的“音美”，因此也就沒有充分傳達原詩的“意美”，只能使人知之，不容易使人好之。由此可見“意似”和“意美”的差別，也可以看出“音美”和“意美”的關(guān)系。許淵沖的譯文：Thebrimmingwavesdelighttheeyeonsunnydays;Thedimminghillsgivearareviewinrainyhaze.TheWestLakelookslikethefairladyatherbest;Whethersheisrichlyadornedorplainlydressed.長相思

白居易汴水流①，泗水流②，流到瓜州古渡頭③。吳山點點愁④。思悠悠⑤，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這首詞寫一位女子倚樓懷人。全詞以“恨”寫“愛”，用淺易流暢的語言、和諧的音律，表現(xiàn)人物的相思之痛、離別之苦。BaiJuyi(772—846):wasapopularrealistic

poetwhoservedas

officialinthesouthoftheYangziRiver.Thislyric

depictsthelongingofayoungwomanforthereturnofherhusband.Leaningontherailingsofabalconyonamoon-litnight,sheseesthetworiversmeetattheancientferrywherepeopleusedto

bid

farewell,butwhereshecannotfindherhusbandhome-coming,soshefeelsthehillstheresaddenedbyhergrief.

SeetheBianRiverflow,AndtheSiRiverflowByAncientFerry,minglingwaves,theygoTheSouthernHillsreflectmywoe.Mythoughtstretchesendlessly,MygriefwretchesendlesslySothusmyhusbandcomestome,Aloneonmoon--litbalcony.ByXuYuanchong1986EverlastingLonging

BaiJuyi

See

NorthernRiver

flow,AndWesternRiverflow!ByMelonIslet,minglingwaves,theygo.TheSouthernhillsdottedwithwoe.OhowcanIforget?HowcanInotregret?MydeepsorrowwilllasttillwithyouIhavemet.Waitingfrommoonrisetomoonset.ByXuYuanchong1996三美、三化、三之---美化之藝術(shù)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杜甫1.Apieceofliteratureismeantforthemillennium.Butitsupsanddownsareknownalreadyintheauthorsheart.《楊振宇文選》

“文章”二字很不好譯,這里譯得不錯,也可譯成aliterarywork,但是都散文化,不宜入詩。其實杜甫寫的文章不多,說是文章,指的是詩文,甚至不妨就譯成verseorpoem(詩)?！扒Ч拧倍忠膊荒苤弊g,這里譯得很好,自然也可以譯成具體的athousandyears(千年),那就是“深化”;也可以譯成更抽象的long,long(很久很久),那就是“淺化”?！笆隆弊挚梢灾弊g為affair,這里意譯為ismeant,全句的意思是:文章是為了流傳千秋萬代的。譯文可以說是準(zhǔn)確。下句的“得失”二字,這里意譯為upsanddowns(高低起伏,浮沉),比直譯為gainandloss好得多;指的是文章的命運。“寸心”二字也不能直譯為aninchofheart,這里解釋為作者之心,十分正確。只有一個“知”字,可以算是直譯。由此可見,在這兩種詩的譯文中,意譯多于直譯,意似重于形似,達到了”信達切”的標(biāo)準(zhǔn),符合“求真”的要求,但從”求美”的觀點看來,卻顯得有所不足。原詩每句五字,富有形美;兩行”事”和”知”押韻,富有音美。而譯詩卻兩句長短不齊,音韻不協(xié),2.Apoemmaylong,longremain,Whoknowsthepoetslossandgain(joyandpain)?3.Aversemaylastathousandyears.Whoknowsthepoetssmilesandtears?這兩種譯文如以”求真”而論,都不如第一種譯文;如以”求美”而論,則又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后兩種譯文”求美”所得,是否大于求真”所失”呢?以”文章”而論,從字面上看,改成”詩”似乎有所失,但從內(nèi)容看來,所失甚微。以”得失”而論,第二種譯文lossandgain似乎有所得,但從內(nèi)容看來,所得并不比joyandpain更多。第三種譯文的”千古”所得不比第一種少,“得失”的譯文所得更比第二種譯文多,因此可以算是得多于失的?？偠灾?原詩具有意美,音美,形美,是bestwordsinbestorder(最好的文字,最好的形式)。第一種譯文最為意似,這是所得;但沒有傳達原詩的音美和形美,這是所失?！鼻笳妗闭撜哒J(rèn)為譯文只要意似,越近似越好,音和形都是次要的,不能因聲損義,更不能以形害意,所以認(rèn)為第一種譯文最好?！鼻竺馈闭撜邊s認(rèn)為譯詩的結(jié)果應(yīng)該是一首詩,如果原詩具有”三美”而譯詩只是意似,那無論多么近似,也不能算是好譯文。具體來說,第二、三種譯文雖然不如第一種意似,但一樣傳達了原詩的意美;而從音美、形美看來,則遠(yuǎn)遠(yuǎn)勝過第一種。原詩是bestwords,意似的文字或?qū)Φ鹊奈淖謪s不一定是最好的文字。如以”得失”二字而論,gainandloss是最意似的、最對等的文字,但卻遠(yuǎn)遠(yuǎn)不如其他譯文,可見最意似,最對等的文字,并不一定是最好的譯文。因此在”對等”和”最好”有矛盾時,應(yīng)該舍”對等”而取”最好”,舍”意似”而取”意美”。以傳達原詩意美而論,第二、三種譯文不在第一種之下,而音美、形美卻遠(yuǎn)在第一種之上?？鬃诱f過:“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我覺得這話也可應(yīng)用到譯詩上來。所謂知之,就是使人理解;所謂好之,就是使人喜歡;所謂樂之,就是使人愉快。在我看來,第一種譯文使讀者了解原文的內(nèi)容,這是知之;第二種譯文用了淺化的方法,不但使讀者了解,還具有意美和形美,可以使讀者喜歡,這是好之;第三種譯文用了深化的方法,用具體的笑和淚取代了抽象的苦樂,又有音美、形美,可以使讀者愉快,這是樂之。知之是譯詩的最低要求,好之是中等要求,樂之是最高要求。一般說來,譯詩要在不失真的條件下,盡可能傳達原詩的意美、音美、形美,使讀者知之,好之,樂之。意美、音美、形美,這”三美論”是譯詩的本體論;知之、好之、樂之,這”三之論”是譯詩的目的論;等化、淺化、深化,這”三化論”是譯詩的方法論。所謂等化,指形似的譯文,如”得失”譯為gainandloss;所謂淺化,指意似的譯文,如”得失”譯為joyandpain;所謂深化,指神似的譯文,如”得失”譯為smilesandtears。這就是”三美、三化、三之”的藝術(shù),或”美化之藝術(shù)”。優(yōu)勢競賽論許淵沖教授提出:“文學(xué)翻譯是兩種語言,甚至是兩種文化之間的競賽”,“文學(xué)翻譯的低標(biāo)準(zhǔn)是求似或求真,高標(biāo)準(zhǔn)是求美”,。在忠實通順的前提下，是否發(fā)揮了譯文語言的優(yōu)勢是判斷譯文好壞的標(biāo)準(zhǔn)。中西文學(xué)差距較大，各有優(yōu)勢，譯文對等未必能取得最佳效果，所以翻譯時要發(fā)揮譯文語言的優(yōu)勢，甚至不妨和原作競賽，看哪種文字能更好地表達原文的內(nèi)容。每種語言都有各自的優(yōu)勢和劣勢。《楊振寧訪談錄》上說：“總的來講,中國的文化是向模糊、朦朧及總體的方向走，而西方的文化則是向準(zhǔn)確與具體的方向走”。又說，“中文的表達方式不夠準(zhǔn)確這一點,……寫詩卻是一個優(yōu)點?！边@就是說：中文的優(yōu)勢是模糊性和總體性，劣勢是不準(zhǔn)確；英文的優(yōu)勢是具體性和準(zhǔn)確性，劣勢則在于“西洋詩太明顯，東西都給它講盡了，講盡了詩意也沒有了?！焙喍灾?，英語精確，漢語精煉，英語長于分析，漢語長于描述。翻譯時要充分利用譯入語的優(yōu)勢；發(fā)揮了譯語優(yōu)勢的譯文可能勝過原文。荷馬《伊利亞特》中英雄Hector有句名言，兩種英譯如下：1.ForwasshallmenprovideandIinchiefofallmenthatdwellinIlois(Leaf)2.Whereheroeswar,theforemostplaceIclaim,thefirstindangerasthefirstinfame(Pope)3.沖鋒陷陣我?guī)ь^，論功行賞不落后。許淵沖認(rèn)為第一種英譯是保存了原文形式的譯文，第二種則發(fā)揮了英語優(yōu)勢，在和原文競賽的譯文。認(rèn)為第二種遠(yuǎn)勝過了第一種，所以漢譯也發(fā)揮了漢語優(yōu)勢。而今我謂昆侖：不要這高，不要這多雪！安得倚天抽寶劍，把汝裁為三截：一截遺歐，一截贈美，一截還東國！毛澤東《念奴嬌·昆侖》“一截”，中國譯者譯成onepiece,美國譯者譯成onepart,都可以算是“保留了原語形式”，但是沒有“藝術(shù)魅力”。錢先生的譯文重“真”：ApiecetoEurope,ApieceonAmerica,AndapieceintheOrient.許老的譯文重“美”：IwouldgivetoEuropeyourcrest,AndtoAmericayourbreast,AndleaveintheOrienttherest.“Crest”,“breast”,和“rest”的確比三個piece形象得多，不但押韻，而且體現(xiàn)了昆侖的高大，實為譯品一絕。香港《文匯報》：“許老總算有點幽默感。演講結(jié)束前，他將三個押韻的英文字，分贈歐美中三地---雞冠（crest）送歐洲，乳房（breast）贈美國，安寧（rest）留回給中國?！痹S老將三個“一截”譯成“頂峰，胸部，余部”，這就豐富了英語文化。將“余部”理解為“安寧”這又是另一重的豐富。優(yōu)勢論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囤L(fēng)·擊鼓》

首先這詩需要“知之”。第一句中的”契闊”,“契”就是合,“闊”就是離,全句是說:不論生死離合。第二句”與子成說”,是說我和你發(fā)過誓,說好了要攜手同行(“執(zhí)子之手”),和你白頭到老(“與子偕老”)。這四句詩的確感情真切,語言精煉。張愛玲在《傾城之戀》中借柳原之口解釋說:“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nèi)耸嵌嗝葱?多么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像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1.Mywife’smylife’scompanion;We’reboundinmaritalunion.Igraspedherhandandsay,“Togetherwe’llalwaysstay.“(遼寧)2.Meetorpartliveordie,We’remadeoath,youandI.GivemeyourhandI’llhold!Togetherwe’llgrowold.(北京)第一種英譯文可以還原為中文如后:我的妻子是我的終身伴侶;我們由婚姻結(jié)合,我握住她的手說:“我們要永遠(yuǎn)在一起。”這個譯文可以使讀者知之,第一句”死生”淺化為”終身”,第二句”成說”理解為”結(jié)合”,第三句是等化,第四句”偕老”又淺化為”永遠(yuǎn)”。淺化只能避短,一般說來,不能揚長;揚長就是發(fā)揚譯語的優(yōu)勢,充分利用譯語最好的表達方式。例如”死生”在英語中最好的表達方式是liveordie,第一種譯文卻淺化為mylife(終生),沒有傳達原詩的意美,所以雖有押韻的音美和整齊的形式,卻不能使人好之,更不用說樂之。

第二種譯文,第一句”死生契闊”并沒有譯成形似的dieorlive,meetorpart,因為那雖然是對等的文字,卻不是最好的次序;而把”死生”顛倒為”生死”,再把”契闊”的譯文放在”生死”之前,那卻是最好的譯文表達方式,發(fā)揮了譯語的優(yōu)勢,所以可以使人好之,甚至樂之。同樣的道理,第二句原詩”與子成說”的優(yōu)勢是精煉,省略了主語”我”字;但英譯文的優(yōu)勢是精確,如果不用主語,那就等于省略了”你”字,反而會引起誤解;只有補充主語,譯成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