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申寧讀史論“三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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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所談的“三無”，與今日人們所指的沒有工作、無所事事的那種狀況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此所謂“三無”指的是戰(zhàn)國時期人們的道德觀念：無君、無國、無義。在二千年前天下大亂之時，我們的祖先曾體驗過那么一個不堪回首的歷史階段。

人們常說，春秋無義戰(zhàn)，到戰(zhàn)國更是如此。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讀書的士人，為謀生創(chuàng)業(yè)而不斷地變更著效力的仆人，同時也不停地更換著效力的國家。這個先例始于孔子。他一生游遍列國，由魯至衛(wèi)，至陳，至曹，至蔡，至宋，至鄭，至楚，蹤跡幾乎廣泛當(dāng)時的主要國家。他做出選擇的原那么是：“危邦不入”，“亂邦不居”，“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從”，這就是后人所說的“有奶便是娘”。哪里安好，哪里能給他高官厚祿，他就留在哪里。雖然那時的孔子還沒有領(lǐng)袖群倫的地位，但他這種“擇主”的政治生存方式，卻被當(dāng)時的士人們普遍效法。

吳起是衛(wèi)人，卻先后事魯，事楚。他的同鄉(xiāng)商鞅成了秦國的重臣。商鞅原本以“帝道”游說秦王，不被理睬，于是改說“王道”，又被冷遇，再改以“霸道”，終獲告成。蘇秦是東周人，結(jié)果卻成了六國的相國。他原本看法“連橫”，被拒絕，于是改為“合縱”?！妒酚洝返乃抉R遷對這些人的評價并不高，他說吳起是“以刻暴少恩亡其身”，說蘇秦、張儀“此兩人真傾危之士哉?！奔僭O(shè)說，當(dāng)時的人們還沒有“祖國”這個概念，那么，生育之地、桑梓之鄉(xiāng)、父母之邦的概念總是理應(yīng)存在的，可是，這些人為了個人功名，往往以犧牲家鄉(xiāng)、故土為代價。張儀本魏國人，為效忠秦國，以故土做進(jìn)見之禮，“相魏以為秦，欲令魏先事秦而諸侯效之?！薄坝谑牵瑥垉x陰令秦伐魏。魏與秦戰(zhàn)，敗?！边@個張儀，簡直就是秦國派駐魏國的間諜。

有人曾經(jīng)問孟子：公孫衍、張儀豈不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這一問引出了孟子那段出名的言論：“是惡足為大丈夫哉！君子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正道，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那么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英武不能屈，是之謂大丈夫。”在孟子眼中，蘇秦、張儀、公孫衍之流，行的不是正道。他們富貴時驕奢淫逸，貧賤時改節(jié)易志，面對英武的壓力卑躬屈膝，所以算不上大丈夫。

假設(shè)說，無君、無國、無原那么這種“三無”現(xiàn)象，是源自先秦那種政治上的特殊環(huán)境，那么，無義那么完全是屬于個人的品德。這種無義，指的是對摯友沒有信義。鬼谷子的兩個學(xué)生：孫臏與龐涓之間的關(guān)系，就是這種無義的鮮明寫照。

先秦也罷，后秦也罷，出人頭地永遠(yuǎn)是士人追求的目標(biāo)。在那萬頭攢動的仕途上，假設(shè)不讓別人的頭都低下，或者掉下，自己的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