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思想在管理學中的現(xiàn)代意義

儒家思想在管理學中的現(xiàn)代意義

在現(xiàn)代文明的歷史進程中，中華民族無可否認地落后于西方，以至于我們今天在從事眾多研究時，幾乎是言必稱“西方”。但在人類管理思想和學說的浩瀚學海中，中華民族的儒家思想?yún)s占據(jù)著不俗的地位。一九九三年在芝加哥召開的世界宗教大會上發(fā)表的《走向全球倫理宣言》宣稱：若沒有一種倫理方面的基本共識，人類遲早會面臨混亂或?qū)Ｖ频耐{，沒有全球倫理就不可能有美好的人類未來。大會宣揚了兩條倫理金律，其一是儒家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二是一條人道原則：把人當作人而不是物。杜維明先生認為可翻譯成儒家“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的仁學思想?！蹲呦蛉騻惱硇浴返恼Q生，無疑是在涉及人類共同幸福的公共事物管理層面上，對儒家思想寄予了美好期盼，這是一份厚重的歷史使命，也是我們民族文化的榮幸。

儒家思想源于華夏文化，興于春秋戰(zhàn)國，在中國幾千年歷史演變的進程中，逐漸滲透到中華民族文化機體的各組成部分，成為一種成熟、穩(wěn)定地支配著中國管理者意識和行為的核心思想，至今仍然深刻影響著人們的道德意識和情感價值取向。它重道、明德、信義、崇禮，與許多西方現(xiàn)代管理理念不僅十分形似，而且更富有中華文化的神韻。因此，當今中國的管理者們，必須通過對它的解析、揚棄，將其合理成分和現(xiàn)代管理思想的科學精神相融匯，既為我們的精神注入祖先的智慧，又要堅決擺脫歷史的沉重羈絆和局限，創(chuàng)造出新的適合中國特色的科學管理思想。

一、仁學思想與現(xiàn)代管理的人本主義價值觀高度契合

儒家思想貫穿著一條主線，那就是“仁學”?！叭蕦W”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和精髓，也可以說是東方文化的中軸，對中華民族的民族心理、民族性格、民族意識的形成和發(fā)展產(chǎn)生過巨大的影響。盡管儒家仁學有其時代的局限性，但仁學中那些超越時空的合理內(nèi)容，在現(xiàn)代社會仍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在價值觀層面，現(xiàn)代管理的人本主義與儒家仁學似有一脈相承的取向，但儒家仁學的內(nèi)容更為豐富和生動，值得我們用心思索。儒家的仁學思想肇始于孔子，對仁的闡述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層面上。

1.仁者愛人

樊遲問仁，子曰：“愛人”。而“愛人”又具有兩層意義，其一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即為忠；其二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為恕。二者結合起來即為忠恕之道，是把他人當作平等的人來對待，承認其是人，并且值得愛?！皭廴恕辈皇蔷唧w的規(guī)定，而是一種一般的精神，它是仁的基礎。

2.克己復禮為仁

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自周朝之初統(tǒng)治者就開始了納禮于仁，以禮作為人的道德規(guī)范的步伐，孔子所追求的理想之道就是仁與禮的統(tǒng)一?！翱思簭投Y為仁”，意即克制自己不正當?shù)母星橛?，使之符合于禮的規(guī)定。也就是說，實現(xiàn)仁必須首先從自我做起，把自我的道德修養(yǎng)作為治國平天下的起點，同時把治國平天下作為自我道德修養(yǎng)的歸宿。子曰：“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3.能行五者于天下為仁

“五者”即恭、寬、信、敏、惠。恭則不悔，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孔子在此深化了仁的內(nèi)涵，拓展了仁的意義界域，豐富了仁的內(nèi)容。在這層含義上，仁幾乎包含了孔子推崇的一切優(yōu)秀道德品質(zhì)，成為包羅眾德的最高觀念。

孔子的仁學思想得到孟子的繼承和弘揚。孟子指出：“仁者，人也”，“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即“仁”是人之為人的本質(zhì)。孟子的仁學思想在經(jīng)濟上和政治上都有所表現(xiàn)，在經(jīng)濟上，孟子提出制民之產(chǎn)的主張，在孟子看來，人有恒產(chǎn)，方有恒心，而人無恒產(chǎn)，則無恒心，無恒心，則放僻邪縱。在政治上，孟子的仁政思想首先注重民心的向背，他說：“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孟子還強調(diào)“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边@就是著名的“民貴君輕，民為邦本”的思想。

孟子與孔子論仁的角度不同?？鬃又卦谥v個人的仁德修養(yǎng)，孟子重在講君主的施行仁政。從孔子主張德治到孟子提出仁政，是儒家政治學說的重大發(fā)展?？鬃犹岢娜驶緝?nèi)容屬于道德倫理范疇，還不是一種政治學說。孟子將仁的思想演繹到國家治理領域，發(fā)展為系統(tǒng)的仁政學說，為后世封建社會儒家政治思想奠定了理論基礎。孟子強調(diào)君民之間正確的關系應是這樣一種狀態(tài)：“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君臣之間的關系是相對的關系而非絕對的關系，這正是儒家以人為本的真正內(nèi)涵。孟子認為為政者要“先知稼穡之艱難”，進而“則知小人之依”，“依”者，隱也，指下層的普通民眾心中的隱痛和難以言說的疾苦，為政者要從愛民的立場出發(fā)，實行祥和的政治，要導之以德，教化民眾，讓他們自覺遵守社會公德和法律，要使民有恒產(chǎn)，有從事物質(zhì)財富生產(chǎn)的生產(chǎn)資料，就必須要薄其賦斂，少派徭役，減輕民眾的負擔，才能使民眾安居樂業(yè)。

從仁學的視野看，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社會當中存在的問題是顯而易見的。儒家重視以德為本的人和關系，但在所謂的工業(yè)文明社會里，科技的飛速發(fā)展、人口的不斷增長、經(jīng)濟的迅速提高，與環(huán)境的大面積破壞、物質(zhì)的豐富和心靈的落寞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機械性滲透到人格關系，造成了人在生產(chǎn)關系中的異化。人的價值、自我意識、想象力屈從于市場經(jīng)濟的原理和技術以及產(chǎn)業(yè)秩序而被扭曲，導致現(xiàn)代文化失去了人的自我實現(xiàn)這一根據(jù)而日趨枯竭。

從管理學的角度看，“重民、愛人”思想給人的啟迪就在于，管理者不能把人看作工具，管理過程中不能只見物不見人，而應當重視人、關心人、尊重人。得人心者得天下，這一點恰好反映了現(xiàn)代管理的大勢所趨——以人為中心的人本管理?？鬃铀岢摹叭蕫邸彼枷朐谌祟惿鐣衅鹬匾淖饔?，對維護國應鏈管理）、OUTSOURCING（外包）、ERP（企業(yè)資源規(guī)劃）等管理理念，都是基于雙贏模式，需要企業(yè)根據(jù)自身特點，全面調(diào)控資源，實現(xiàn)資源的最佳配置。

其三，原則性與靈活性的平衡。儒家“經(jīng)權觀”將原則性與靈活性的辯證關系闡釋得非常透徹，“經(jīng)”指“變中不易的常理”，即管理中普遍遵循的穩(wěn)定的原則，“權”指“應變的權宜”，即根據(jù)時勢的變化所體現(xiàn)出的靈活性和機動性。儒家“經(jīng)權觀”含有豐富辯證法思想，被認為是現(xiàn)代企業(yè)管理中權變理論的重要思想源泉。孔子特別重視“權變”觀念，他認為，共學、適道、立、權，一級難于一級，“權”為最難，是一種很高的理論境界，是方法論之最高原則。儒家把“權”看得如此重要，但并非為了靈活性就可以離經(jīng)背道，儒家“經(jīng)權觀”的根本特點就是在于主張權不離經(jīng)，通經(jīng)是行權的前提和基礎。而用權的高明之處就在于處處合于經(jīng)，時刻不離經(jīng)，使之潛移默化，達到“執(zhí)經(jīng)達權”的境界，即管理原則性與靈活性有機整合的境界。

現(xiàn)代管理活動講“執(zhí)經(jīng)達權”，就是要求管理者一方面要把握穩(wěn)定不變的管理原則，另一方面又要根據(jù)管理面臨的內(nèi)外因素，審時度勢，因勢利導，隨機應變，適時調(diào)整管理對策和管理方法?！皥?zhí)經(jīng)達權”的具體方法有兩條：適其時和得其宜。所謂適其時，就是適應客觀時勢。企業(yè)管理者“適其時”，就是要根據(jù)企業(yè)所處的內(nèi)外環(huán)境，及時地調(diào)整經(jīng)營策略，以立于不敗之地?！暗闷湟恕币辉~出自荀子的“宗原應變，曲得其宜，如是然后圣人也”。意思是說該用經(jīng)時就要用經(jīng)，該用權時就應該用權，二者的分寸掌握得合理恰當，便是得宜，然后就能成為圣人。在實際運作中，要求管理者對那些符合一定的原則，行之有效，職員滿意，全體受益的策略和方法，從而獲得理想的管理效果。

三、“德主刑輔”是具有鮮明東方特色的管理理念

德主刑輔是在《論語》中最經(jīng)典的管理理論之一，論語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币簿褪钦f：用政令來治理百姓，用刑罰來整頓他們，這種外在控制的社會效果只能是“民免而無恥”，即老百姓只求能免于犯罪受懲罰，卻沒有廉恥之心；用道德引導百姓，用禮教來規(guī)范人們，老百姓不但有羞恥之心，而且心悅誠服。這一論斷向我們揭示了一個道理：對普通民眾的管理或約束，道之以德齊之以禮的方法能收的效果比道之以政齊之以刑好。道德意識是一種自省活動，任何強制性制裁都是一種非法干預；懲罰性干預雖可使人心存畏悸，小心規(guī)范自己的行為，卻難以達成主觀上的道德自律。孟子也認為，統(tǒng)治者必須用感化的方法來教育人民，而不是用高壓政策對待百姓。他說：“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愛之；善政得民財，善教得民心?！保ā睹献印けM心上》）“人之有道也，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與禽獸?！保ā睹献印る墓稀罚?。

孟子在“四端說”中闡述了人與生俱來向善的四種本性，即：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四者間事實無先后，但邏輯有上下，形成“愛→推→敬→別”之關系。人有四端，則為統(tǒng)治者行德政奠定了人性基礎，統(tǒng)治者的要務，就是要保持和激發(fā)人的這種善良本性，治國就會變得簡單而高效。唐初“德禮為政教之本，刑罰為政教之用”的執(zhí)政理念，也是“德主刑輔”思想的延伸與發(fā)展。

當前我國“以德治國”之舉，正是淵源于儒家“德主刑輔”的治國理念?？陀^上講，“以德治國”的統(tǒng)治手段有其內(nèi)在的局限性，但在中國卻有著深厚的文化土壤，具有鮮明的東方特色。德主刑輔理念滲透到管理思想中，便使管理具有了豐富的人性韻味。無論是在宏觀還是微觀管理的層面上，對我們今天都有重要的啟示。

其一是“正人必先正己”。儒家提出在管理模式上必須做到由正己而正人，由修身而治人，由上行而下效。孔子說：“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彼f：“政者，正也”。“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笨鬃雍髿v代儒者都把“正己正人”作為治國的根本之道。儒家關于“正己正人”的辯證思想，把管理道德化，突出道德導向，強調(diào)人格感化，自律高于他律，始于“正已”，終于“正人”，由自我管理而達到管理他人。這一理念在當今社會具有極強的現(xiàn)實意義，承擔管理職能的各級領導者應該“立身惟正”、“身先示范”，俗話說：官為民之表率，官風決定民風。只有管理者自己正氣凜然，讓別人抓不到“把柄”，才能讓管理對象發(fā)自內(nèi)心地真正信服，“歸順”便成為水到渠成的事。如果管理者得不到管理對象的認可，反省則必須從自身開始。正如海南省委書記衛(wèi)留成所言：凡是發(fā)生了矛盾，就首先問罪群眾，這是神經(jīng)衰弱、沒有力量的表現(xiàn)，有事先從干部自身查起，才是科學的群眾工作方法。

其二是“治國必先治吏”。在治國的問題上，很多人曾經(jīng)陷入一個認識誤區(qū)：認為治國的核心在于治民。在這種思想指導下，執(zhí)政者往往把自己放在與老百姓對立的位置上，在提高老百姓素質(zhì)、約束老百姓行為等“治民”措施上大做文章，結果是南轅北轍。

孟子說：“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禮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其身正而天下歸之。”（《孟子·離婁上》）意即“德治”的關鍵不在于對普通民眾的道德教化，而在于執(zhí)政者“為政以德”，在于用為政的道德（即“官德”）約束執(zhí)政的官員，約束統(tǒng)治者的權力，規(guī)范執(zhí)政者的行為，防止權力腐敗。只有執(zhí)政者樹立了道德權威，才能影響和帶動全社會的文明教化。

《左傳》記錄了桓公二年的一個史實：魯國一個頗有見識的謀士臧哀伯告誡魯桓公時提出了一個足以雄視千古的治國名言：“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章也。”大意就是：一個國家的衰敗，起源于官員的邪惡；官員道德底線的失守，又起源于國君身邊的那些寵臣明目張膽地接受賄賂。

新中國建國之后的一個時期內(nèi)，毛澤東等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不僅一絲不茍地堅持了“治國先治吏”的方針，還把“治吏”提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提出了“治國就是治吏”的偉大思想。在親自批準槍斃貪污犯劉青山、張子善之后，毛澤東主席對全黨做了如下一段經(jīng)典講話：我們殺了幾個有功之臣，也是萬般無奈，我建議重讀一下《資治通鑒》。治國就是治吏。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之不國。如果（各級干部）一個個都寡廉鮮恥，貪污無度，胡作非為，國家還沒有辦法治理他們，那么天下一定大亂，老百姓一定要當李自成。這一席話，蕩氣回腸，擲地有聲，無疑就是共產(chǎn)黨人堅持“治國先治吏”的政治宣言書。正是因為自上而下地普遍堅持了“治國先治吏”這個正確的治國方略，才使一個初掌政權的黨，黨風肅然；一個一貧如洗的國家，政風肅然，同聲相應，同氣相求，一呼百應，令行禁止。

王陽明在朱熹儒學基礎上指出：“存天理，滅人欲，然后方有良知”。然而，改革開放三十年后，國家發(fā)展雖成就斐然，但國家政治也日益面臨更嚴峻的挑戰(zhàn)，國家公職人員的“人欲”正不斷膨脹，濫權貪腐猶如一個毒瘤，正嚴重侵蝕著國家機體！堅持“治國先治吏”甚至“治國就是治吏”的理念，對今天而言具有重大的現(xiàn)實意義。

四、義利觀深刻蘊含著義與利兩種價值取向的辯證關系

儒家義利觀中，“義”與“利”的辯證關系包括兩層含義：第一層含義，重義輕利?！傲x”是指社會公利，“利”是個人私利或局部利益，因而義與利的關系就是公與私的關系，儒家之于義利，一直是重義輕利?？鬃訌娬{(diào)“見利思義”，并把它作為區(qū)分君子與小人的重要標準，他說：“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孟子要求“先義而后利”，培養(yǎng)“配義與道”的浩然正氣；孟子極大地強調(diào)了義的重要性，為了義，可以舍生取義，更不用說一己之私利了。荀子明確提出：“先義而后利者榮，先利而后義者辱”（《荀子·榮辱》）。漢儒董仲叔舒謂：“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彼未韺W家朱熹更是指出“利是從那義里面生出來，凡事處置得合宜，利便隨之，所以‘利者義之和’蓋是義便兼得利”，他極力宣揚“不謀利，不計功”的思想，在義與利的選擇上，強調(diào)“必以仁義為先，而不以功利為急”，利永遠在義后，選擇義，淡化對物欲的追求，取得道德上的滿足感。王夫之“生以載義，生可貴；義以立生，生可舍”，人生因行義而可貴，也可為義舍去生命，是對孟子“舍生取義”精神的繼承和發(fā)揚。

第二層含義，儒家重利輕義，但并不否定對利的追逐，只是主張“見利思義”，“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儒家義利觀中，“義”和“利”作為矛盾的兩個方面，是人性不可或缺的兩個因素。人是既具自然本能又具有道德觀念和理性的人，是義和利的綜合體，只是二者的價值選擇有所側重。孔子認為追求富貴是人的本性：“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安涣x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孔子首先肯定人們厭惡貧賤追求富貴的欲望和行為是符合人性的，是正當?shù)?，這是他立論的前提。然而他要求人們棄貧賤求富貴，應該遵循一條符合普遍化理想的正道，也就是必須以合乎道德的方法取得。富貴雖是人之所欲，但非唯一的追求，還有更高的價值在，這就是仁義、禮義或稱善。并以此為基礎，培養(yǎng)出一種植于心靈深處的榮辱意識，合而執(zhí)持之，便是人的尊嚴。荀子也肯定了利的客觀存在性，指出“義與利者，人之所兩有也。雖堯舜不能去民之利，雖桀紂不能去民之好義”。董仲舒也肯定了義與利相互依存的關系：“天之生人也，使人生義與利。利以養(yǎng)其體，義也養(yǎng)其心。心不得義不能樂，體不得利不能安”。宋明理學在把義利與公私聯(lián)系的同時，又把義利與天理、人欲等同，一方面強調(diào)“正其義不謀其利”，另一方面又認為“正其義而利自在，明其道而功自在”，從而得出“利在義中，義中有利”的結論。儒家集大成者王夫之也說：“出利入害，人用不生”，指出人離開物質(zhì)利益就要陷入危害境地，不能充分發(fā)揮人的作用?？梢娫谌寮伊x利觀中，講利與否并不是最重要的問題，義與利的關系，即二者孰輕孰重，才是義利觀的核心所在。

儒家的義利觀對和諧社會的構建具有重要價值。人們常說，市場經(jīng)濟就是誠信經(jīng)濟，沒有了誠信的市場經(jīng)濟寸步難行。如果經(jīng)濟建設過程中沒有了道德，經(jīng)濟的秩序就無法維持。勿庸諱言，和諧社會的構建，道德建設是其中不可忽略的指標。如果人們在衣食富足的同時，不能使他們的精神同樣得到充實，那就不是人們期盼的和諧社會，而是一種充滿悲劇的社會，給社會帶來的不是福音，而是災難。

對管理者而言，管理者要推行德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