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鄉(xiāng)村教師的家國情懷民國鄉(xiāng)村教育的驪歌以1922-1924春暉中學教師群為考察對象

民國鄉(xiāng)村教師的家國情懷民國鄉(xiāng)村教育的驪歌以1922-1924春暉中學教師群為考察對象

民國時期位于浙江省上虞區(qū)白馬湖。這是一個非常小的村莊。三面環(huán)山，幽靜可回，景觀適宜。春暉中學就坐落在這湖光山色的最勝處,它是一所私立中學,捐資人是上虞富商陳春瀾。從1919年開始籌建,到1922年3月學?？⒐?一所新式學校就在這山野鄉(xiāng)村間誕生了。當時浙江新文化運動的領導人經(jīng)亨頤先生首任該校校長。在1922-1924年間,一群意氣風發(fā)的青年教師懷揣教育理想來到白馬湖畔,他們甘于奉獻,不計較得失;他們扎根鄉(xiāng)土,致力改造鄉(xiāng)村;他們胸懷天下,情系學生;他們以赤子之心譜就了一曲鄉(xiāng)村教育的田園牧歌。一、有一批與越界專家所需的教師隊伍校長經(jīng)亨頤認為春暉中學要想辦出成績,最重要的是延聘良師。通過他的老同鄉(xiāng)、老朋友夏丏尊的推薦,春暉中學在短時間內(nèi)集聚了一支當時在文學界和學術(shù)界都頗具聲望的中堅和精英,如豐子愷、匡互生、劉熏宇、朱光潛、劉淑琴、朱自清等。在這樣一支特殊的教師隊伍引領之下,春暉中學辦學不過幾年就享譽全國。春暉的輝煌背后,是春暉教師群對純正的、愛的教育的探索和堅持,他們的探索和堅持感動了一代學子,也為民國教育的發(fā)展注入了一股新鮮血液。(一)本片的熱設計因共同的教育理想,夏丏尊、豐子愷、匡互生、朱自清等相知相識于白馬湖畔,將“愛的教育”、美育、人格教育的理念播撒于春暉這片熱土之中。如果說春暉是一個實踐教育理想的舞臺的話,那么在這方小小的舞臺上,春暉教師群中的每個人都完美地詮釋了自己的角色,個性鮮明,令人難忘。1.提倡讀“四書”夏丏尊于1922年來到春暉任國文教師,在教學上他致力于傳授最新式的國文教育。他摒棄舊文化中的糟粕,吸收新文化、新時代的優(yōu)秀成分。當別的中學生還在埋頭讀四書五經(jīng)時,他早已提倡學生讀白話文,寫白話文。在他的悉心引導下,《新青年》、《創(chuàng)造季刊》、《語絲》等刊物當時都成為學生最喜歡的課外讀物。1923年夏丏尊在春暉完成了對意大利教育名著《愛的教育》的翻譯,這本書出版后深受教育界的歡迎,很多教師和父母都被書中的教育故事所感動,并把這本書當做實施教育的范本。夏丏尊認為“教育沒有了情愛,就成了無水的池,任你四方形也罷,圓形也罷,總逃不了一個空虛。”2.利用音畫作藝術(shù)豐子愷經(jīng)由夏丏尊介紹,于1922年在春暉中學擔任音樂、美術(shù)、英語教師,他用音符和畫筆為學生打開了藝術(shù)之門:“多數(shù)同學都學會了水彩畫和石膏像的寫生,有的還能創(chuàng)作漫畫。校內(nèi)歌聲不絕,我們都能唱幾首英、美、日本的歌曲,有的已學會了彈奏鋼琴,拉小提琴和吹口琴?！?.國民教育的教育對象是“自然”與“個人”的混合情況“閑言少敘,且說校里的房屋、格式、布置固然疏落有味,便是里面的用具,也無一不顯出巧妙的匠意;決無笨伯的手澤。晚上我到幾位同事家去看,壁上有書有畫,布置井井,令人耐坐。這種情形正與學校的布置,自然界的布置是一致的。美的一致,一致的美,是春暉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朱自清是1924年來到春暉中學的,他教授的是國文,非常注重寫文章的真。他說:“真就是自然,藻飾過甚,其意轉(zhuǎn)晦”除了國文教育,朱自清也非常注重學生“自立、個人的”人格培養(yǎng)。從他在校刊《春暉》上發(fā)表的《教育的信仰》一文中可以看出朱自清對教育事業(yè)樸實真摯的愛與堅守,他說“教育者須對于教育有信仰心,如宗教徒對于他的上帝一樣;教育者須有健全的人格,尤須有深廣的愛;教育者須能犧牲自己,任勞任怨?！?.教育干部的要求匡互生,是北京高等師范學校的學生運動領袖之一。1919年5月4日,在火燒趙家樓事件中,第一個打開曹宅大門、第一個點燃趙家樓烈火的愛國學生就是匡互生。匡互生是在1924年2月受聘到春暉中學任數(shù)學教員兼訓育主任的。匡互生這個訓育主任和其他訓育主任不同,他從來不訓人。在生活上他和學生同食同寢,總是以平等的姿態(tài)對待學生;在思想教育上,他主張以談心的方式和學生互相交換意見,使學生真正從思想上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而痛改前非?？锘ド母谢髁x教育在春暉學子心中留下了溫暖的記憶:“這確實是奇跡。哪有先生和學生一起用餐的?匡先生和同學在學生食堂一起用餐,這事轟動了全校同學。師生間的一道鴻溝一下子沖破了!從此同學們也異樣的看待他,親切的靠攏他?！?二)鄉(xiāng)村教師白馬湖職業(yè)教育觀在春暉教師群中,很多人甘愿放棄大學教授的職位,來到白馬湖成為一名鄉(xiāng)村教師,為培養(yǎng)國家有用之才默默奉獻。對此,作為校長的經(jīng)亨頤曾經(jīng)發(fā)出“山間得同心”1.家學淵源豐富在特殊的歷史轉(zhuǎn)型時期,在長衣布衫的樸實外表之下,春暉教師群胸懷教育理想、積極投身教育實踐,離不開其內(nèi)在精神品質(zhì)的支撐。春暉教師群的家世背景、成長環(huán)境、個人經(jīng)歷涵養(yǎng)了他們這種精神品質(zhì)。春暉教師大多出自書香名第,有著良好的家學淵源。比如,朱光潛的父親朱子香是鄉(xiāng)村私塾先生;朱自清的父親是秀才;豐子愷是舉人老爺?shù)膬鹤?。盡管在清朝末期,很多貴族家道中落,但是父輩并沒有忽視子女的教育問題。例如朱自清的父親希望他長大后能詩書傳家,對他進行了嚴格的傳統(tǒng)文化教育,不僅親自教兒子啟蒙識字,而且注重對他的立志教育。朱自清曾在回憶中提到他的父親和祖父多次給他講史可法領導人民抗擊清軍,寧死不屈的愛國故事。朱光潛、豐子愷、夏丏尊等人從小也是生活在這樣的詩書禮儀之家,接受了嚴格的傳統(tǒng)文化教育,更繼承了父輩的為人處世之素養(yǎng)和安身立命之智慧。2.西學的引進—啟蒙于私塾,成長于西學可以說,出生于清末民初的一批知識分子的求學之路就是中國舊教育向新教育的轉(zhuǎn)型之路。春暉教師群即是這一批民國知識分子的代表,他們孩童時期的啟蒙教育大多是在私塾或?qū)W堂完成的。到了20世紀初,得益于一系列教育制度的頒布和西學的引進,在青年時期他們又受到了新式教育的熏陶。后來五四運動爆發(fā),中國處于愈發(fā)艱難的境地,這批知識分子認識到要想改變中國的孱弱,不能再固步自封,必須走出國門向西方學習。因此,當時在留學日本浪潮的影響下他們紛紛踏上了留學之路,在學成歸國之后又相繼加入了報效祖國的行列。春暉教師群中的夏丏尊于1905年通過向親友借款去日本留學,就讀于東京弘文學院,后轉(zhuǎn)入東京高等工業(yè)學校,1907年回國后投入民國教育事業(yè)。豐子愷則在1921年東渡日本學習繪畫、音樂和外語,1922年回國到春暉中學教授圖畫和音樂。相似的教育經(jīng)歷使春暉教師相互理解彼此堅守的教育信念,在動蕩不安的歲月里攜手同行。3.刑滿腹經(jīng)綸的學生的成長道路和方向:從學生實際出發(fā)夏丏尊生于1886年,于1946年去世,他的一生跨越了中國兩次歷史性巨變。從青年時代開始,夏丏尊就不斷經(jīng)歷著歷史巨變所帶來的動蕩,從替父代館到日本留學,從一個滿腹經(jīng)綸的清末秀才成長為新式教育的領軍人物。在激蕩式的轉(zhuǎn)變中,夏丏尊的求學和成長之路頗為艱難,他曾經(jīng)回憶說:“總計我的中學時代,經(jīng)過許多的周折,東補西湊,斷續(xù)不成片段。我為了修得區(qū)區(qū)的中學課程,曾經(jīng)過不少磨難,空費過長期的光陰。這種困苦的經(jīng)驗,當時不但我個人有過,實可謂是一般的情形?！倍⑽鞣浆F(xiàn)代教育理論視域下的春、春民國時期,國家處于風雨飄搖之中,內(nèi)憂外患。接受過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洗禮,以及學習了西方現(xiàn)代教育理論的春暉教師群從當時的知識分子中涌現(xiàn)出來,他們首先扛起了“教育革新”這面大旗。(一)教育救國:新教育助推教育脫貧五四運動以后,中國教育在中與西、新與舊的矛盾中徘徊,中國教育該何去何從?一大批知識分子認識到教育興國的重要性,他們紛紛踏上了教育救國這條道路,他們立志于通過發(fā)展新教育來啟迪民智、改造社會、拯救國家。經(jīng)亨頤深受法國教育家盧梭的影響,希望以“教育之水”來融化“社會之流弊”,從而“一洗從來鑄型教育之積弊”。(二)開辟新教育的試驗田民國教師群接受了西方先進思想,認識到教育的革新是挽救國民于愚昧、改變國民性的良方。他們不畏懼打破舊制度的枷鎖,在新式教育的道路上不斷探索和創(chuàng)新。經(jīng)亨頤一生都致力于教育革新,他在擔任浙江省立第一師范學校校長時,冒著被當局開除的風險采取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職員專任、學生自治、改革國文教授、學科制,一師一改以往的沉悶,變成了一個自由而又充滿活力的學校,并在五四運動時期成為浙江新文化運動的中心?？锘ド⑾膩D尊、劉熏宇等為了繼續(xù)實踐教育理想,在上海開辟了新教育的試驗田———立達學園。立達以重視工農(nóng)教育為辦學特色,開辟農(nóng)場,“學生從養(yǎng)蜂中體會‘信仰科學’‘細心’‘恒心’‘有恒’的生活,從園藝中體會‘生機’‘生趣’‘認識自然力量的偉大’‘體會農(nóng)民的窘迫生活’。這一種生產(chǎn)教育的意義,與一般所謂生產(chǎn)教育是不同的?！?三)善于洞察和思考朱自清曾在《春暉的一月》一文中就學生“鄉(xiāng)村生活的修養(yǎng)能否適應城市的生活”三、追求自由：民國時期春熙中學教育的理想(一)春—除弊革新,追求自由1922年9月10日,位于上虞白馬湖畔的春暉中學迎來了她的首批新生。這是一所以新教育為特色的私立中學,辦學不過幾年就蜚聲于全國教育界,“四方學子多遠道前來就學”。(二)以文養(yǎng)性,體育是關鍵春暉教師群中有很多的文學大家,比如朱自清、朱光潛、夏丏尊等,他們脫俗的文學氣質(zhì)也在不知不覺中感染了整個校園,所以當時的春暉文藝之風盛行。春暉的校歌《游子吟》由愛母親到愛學校,見微知著,以慈孝教育來使學生懂得感恩,教會學生成長為一個懂得去愛別人、懂得付出愛的人。可謂以文養(yǎng)性,潤物于無聲之中。藝術(shù)使人優(yōu)雅,體育使人積極向上,因此春暉教師認為要想培養(yǎng)出擁有健全人格的學生,光有知識的教育是不夠的。為了強健學生體魄、培養(yǎng)學生高雅的興趣,體藝成為學生的必修課。春暉中學的校園文體活動非常豐富,給學生留下了難忘的回憶,“除了上面說過的音樂會外,還由同學們自己排演話劇,如郭沫若的《棠棣之花》,洪深翻譯的《少奶奶的扇子》,都曾公演過。而游泳比賽,球類競賽等也經(jīng)常舉行。這些活動在現(xiàn)在看起來并沒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在二十年代的學生界中,不能不說是開風氣之先,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的了?！?三)自由的教學方法。在編制課程內(nèi)容的情況下,我國高春暉中學的教師們致力于教育革新,緊跟時代步伐及時更新教育內(nèi)容和方法。在夏丏尊的國文課堂中,除了國文課本的學習外,他還根據(jù)學生需求和時代變化額外選編了一些課文作為學生學習的教材,所選課文除部分優(yōu)秀古典作品外,其余大多采自《新青年》、《新潮》、《向?qū)А贰ⅰ秳?chuàng)造季刊》。同時,教師們也善于充分發(fā)揮自己的特長在自由的教學環(huán)境中改革教學方式。比如,豐子愷的音樂教學就非常有自己的特點,他在教授音樂時是先教唱,然后他蓋上鋼琴跑到教室外面去聽學生在教室內(nèi)的合唱。如果有什么地方唱得不整齊、不合拍,或音色不好,他就回到室內(nèi)來逐一糾正,要求大家重唱,直至唱到完全合乎要求為止。春春子群的當代啟示在新世紀的時空坐標中再次回眸與凝望春暉教師群,其形象依然熠熠生輝,依然具有其特殊的歷史意義與時代特征。在民國這樣一個新舊更迭、內(nèi)外交困的特殊時期,沉浸于白馬湖畔詩意沛然的自然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