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感性與暢感的區(qū)別

論感性與暢感的區(qū)別

隨著市場經濟和西方后結構主義文藝思想的影響和影響，中國當前的文學創(chuàng)作對娛樂的追求顯著提高，對藝術娛樂的過度強調，使藝術領域中的審美領域的邊界變得模糊?！皩徝烙鋹偂弊鳛橐环N創(chuàng)作趨勢，融入了當前的藝術實踐，逐漸陷入混亂的趨勢。這不僅使文學藝術在社會意識形態(tài)中的特殊價值受到影響,同時也使人們對藝術美感的認識和理解產生困惑。為了純潔藝術,確立新時代的美學觀念,促進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健康發(fā)展,對美感和快感的界限進行探討不僅有必要,而且有非常積極的現(xiàn)實意義。一、審美主體的認知判斷要討論美感與快感的界限,首先得弄清美感的含義及其產生的根源。所謂美感,簡言之,就是審美主體從審美客體或對象獲得的審美感受。它是作為審美主體的人對審美客體或對象進行審美觀照后的一種認知判斷。由于這種認知判斷包括人認識客體事物的直覺、知覺、想象、思維等過程,所以,美感的產生應源于客體事物對人的認知器官的刺激和反映,以及人自身對這些刺激和反映所作出的綜合心理反應。為此,凡能對審美主體認知器官產生刺激和反映的一切事物,及審美主體對這些反映和刺激產生的各種心理反應都是構成美感的要素。這些要素歸結起來,大致有以下幾個方面:象征對象的范圍人類長期的審美實踐告訴我們,凡能引起人們審美關注的東西,必須是有形象的。而客觀事物不管它以何種方式存在,結構繁簡如何,都可以用形象表達,因此,形象是美的形式產生的先決條件。不過需要進一步指出的是,對形象的理解,決不能停留在形象即“實有之象”上。審美意義上的形象,既可以指“實有之象”,也可以指“虛象”。由于形象主要由視聽感官來捕捉,所以,就視聽而言,視覺獲得的形象多是實象;聽覺獲得的形象多是虛象。但由于人的認知過程十分復雜,這種劃分并不能揭示形象的全部內涵,故此,在審美過程中,人們對形象的規(guī)定只能基于一般的常識,即將一切看得見、摸得著、有原形的東西視為實象,而將經過想象或心的過濾獲得的東西視為虛象或心象。由于實象是實有的,所以它一般都能保持事物的原有模式,只有心象是經過思維加工或重新組合的,它雖有原形作為基礎,卻不拘泥于原形的式樣,而是原形的再加工或再組合,故其形象的種類和特征能超越實象的有限性而進入無限世界。正因為形象具有虛與實,有限與無限兩重性質,藝術創(chuàng)作才把對形象的再現(xiàn)和表現(xiàn)當作首要任務來抓,其目的無非是借形象的有限和無限來展示美感的有限與無限。生命形式的概念沒有形象,美的形式便不能產生,但如果形象在審美主體的印象中是沒有生氣的,體現(xiàn)不出生命運動的節(jié)奏和韻律,它仍然不會使人感動。西方當代文藝美學家蘇珊·朗格在其著作《藝術問題》中就指出:“要使一種形式成為一種生命形式,它就必須具備以下條件,第一,它必須是一種動力形式。換言之,它那持續(xù)穩(wěn)定的式樣必須是一種變化的式樣。第二,它的構成并不是互不相干,而是通過一個中心互相聯(lián)系和互相依存。第三,整個結構都是由有節(jié)奏的活動結合在一起的,這就是生命所特有的那種統(tǒng)一性。第四,生命形式所具有的特殊規(guī)律,應該是那種隨著它自身每一個特定歷史階段的生長活動和消亡活動辯證發(fā)展的規(guī)律?！碧K珊·朗格這段話說明,藝術作品要成為具有美感力量的形式,它必須是有生命的,它必須體現(xiàn)生命運動的節(jié)奏和韻律。中國古代文藝理論中的“言志說”、“文氣說”、“童心說”、“神韻說”、“性靈說”等,都不同程度地論及藝術表現(xiàn)生命節(jié)奏和韻律的重要性。存在兩種節(jié)奏和韻律的反應人與動物的顯著差別,除了生理心理因素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人能對自我的情感進行選擇、控制,而動物不能。所以,人復雜的情感因素以及人對情感態(tài)度的取向也是美感產生的重要因素。當審美主體在審美客體或對象身上知覺到實象或虛象,感受到形象中的生命節(jié)奏和韻律,引發(fā)出愉悅、欣喜的情感時,這種感受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美感,相反,當上述因素引發(fā)的是痛苦、不快、難過等感受時,就形成丑感。如果形象引發(fā)的感受是既不愉快,又不難受的情感,那么,這種感受只能算是感性認識,算不上美丑。需要特別指出的是,美與丑并沒有絕對標準,美與丑的形成,主要受情感態(tài)度左右。由于構成美感的上述三個要素是缺一不可的有機統(tǒng)一,它是有生命節(jié)奏和韻律的客體和同樣有節(jié)奏和韻律的主體的情感態(tài)度共同作用的結果。當這兩種節(jié)奏和韻律在審美過程中相遇時,就會產生和諧或不和諧現(xiàn)象,當二者處于和諧狀態(tài)時,人的感受就是愉悅欣喜的,這就是美感;當二者處于不和諧狀態(tài)時,人就會感到痛苦、不快、難過,這就是丑感,美感和丑感就是這樣產生的。二、美的與美的相互相關快感通常指的是人的生理感官的快感,它是人的生理感官同外界事物直接或間接接觸之后產生的一種心理反應。同美感相比較,二者的區(qū)別在于:第一,引起美感和快感的感官有側重點的區(qū)別。美感主要由視聽感官以及由視聽感官同其他感官共同形成的聯(lián)覺帶來的,它集中表現(xiàn)在視聽形象或視聽同其他感官聯(lián)覺形成的形象給人帶來的欣喜、愉悅等情緒上。在美感形成過程中,視聽器官起決定性作用,其他器官只是在有聯(lián)覺需要時才參與審美活動,排除視聽,其他器官根本無法獨立獲得美感。而能夠引起快感的器官則除了視聽之外,其他感覺器官同外界的接觸,如皮膚、鼻子、舌頭等同外界接觸形成的觸覺、嗅覺、味覺等也可以帶來快感。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人體所有的感覺器官都能夠決定快感的產生,并不局限于視聽器官。第二,主體注意力的焦點不同。當美感產生時,審美主體的注意力集中在對象身上,或者說是集中在由對象引發(fā)的實象或虛象身上。而快感獲得時,審美主體的注意力不在對象身上而在自身,在自身的具體器官上,也就是說,快感雖然也是一種心理反應,但在本質上它卻是生理器官的感受,是生理滿足的重要組成部分。第三,美感不占有對象,快感卻占有對象。美感的獲得,是視聽作用的結果,所以美感產生時,主體并不占有對象,同一個審美客體,對于所有的審美主體而言,它提供同樣的審美內容,不存在歸誰擁有問題,加上審美時,主體的注意力在對象而不在自身,審美者并不以占有對象為目的,這表現(xiàn)了審美具有非功利性的特點。但快感的獲得,卻以占有或部分占有對象為前提,比如味覺快感,就往往以占有食物為前提,性快感也以占有性伙伴為前提等,可見快感產生時,主體注意力焦點在自身器官上,有功利性。雖然美感和快感有如此之多的界限,但由于它們都是人感情態(tài)度的具體表現(xiàn),所以,兩者也有許多相通相融的地方。凡是美的東西,總能讓人的感官覺得舒服,而感官覺得舒服的,只要它不超過一定的度,也就是美的。說的具體一些,就是:適當?shù)母泄偕砜旄械拇嬖诤蛥⑴c,對審美而言,可以強化美感的愉悅,比如香味芬芳的鮮花能引起人們嗅覺感官的快感,當這些快感參與人對鮮花的審美時,可以強化人視覺上的美感效果;服飾柔軟光滑的手感,也可以加深人對服飾的視覺印象,這種強化可以使比較一般的事物在感覺上變得美麗起來,使原本美麗的事物在感覺上更趨完美。生理感官的不快感,也會強化丑感的不快感。當一個事物在審美中被認為是丑的,而人的感官在同這個事物接觸又覺得不快時,其丑感就會更強烈,丑感的加劇自然也就削弱其美感的成份。如尖利嘶啞的歌聲能引起聽覺丑感,當人們把這種丑感同日常生活中感官與尖利、粗糙的東西接觸引起的不快感聯(lián)系在一起時,就會增加人對嘶啞尖利的歌聲的厭惡;做工粗糙或用料簡陋的工藝品,由于手感欠佳,也會削弱其美感效果。生理感官的快感,不能抵消丑感的不快感。當一個事物在審美中被斷言為是丑的時,即便其與人的感官接觸,能使人生理帶來快感,其丑感的不快感并不會因此而減弱,這與秦檜是奸臣,就算他儀表堂堂,也不會使他在人們心目中的印象變得美好起來是同一個道理。三、藝術創(chuàng)作中的審美感知對于藝術的作用綜上所述,美感和快感是既相分相離,又相依相關的兩種綜合心態(tài),生理感官的快感是美感產生的一個重要源泉,美感也可以看成是快感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生理活動和心理活動的交融統(tǒng)一,是構成美感的實際過程。在審美活動中,人的生理和心理的關系,與人的其他活動中的心理和生理的關系不同,人們欣賞一首優(yōu)秀的樂曲,心靈在隨著悠揚的旋律起伏開合,精神不斷地得到陶冶的同時,悅耳動聽的音符,均勻合律的節(jié)奏又無不誘發(fā)人生理上的和諧運動,這種和諧運動,就是美感的實在內容。而其他場合的人的生理活動,則不會也不可能達到這個效果,如哲學家進行哲學思考,固然也需要借助一定的生理活動或生理機制,但這種生理活動或生理機制所產生的機體反應,并不能成為思考活動和內容的組成部分,也就是說,其生理活動并不需要與其思考的內容達到某種和諧。講得更具體一些,在主體與審美對象進行初步接觸的感知階段,感知在很大程度上受生理因素的制約是顯然的,因為在這一階段主體對對象產生的反應,不是對形式和意味的領悟,而是由構成形式的感性性質如色彩、音樂、線條、質地等和由這些因素引起的感官刺激之間形成的初步交流。這一交流在一般感知中,往往因功利驅動或一味追求理解和認識眼前事物是什么東西而被匆匆越過,很難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有在審美感知中,由于主體已從功利態(tài)度轉向審美態(tài)度,它才有實現(xiàn)的機會,它使對象的感性性質為感官所充分接受,本身就造成一種愉快。這種感受雖然簡單、快速,卻是產生復雜情感反應的基礎。正如桑塔耶拿在《美感》中所說的“如果希臘巴特隆神廟不是大理石的,皇冠不是金的,星星不發(fā)光,大海無聲息,那還有什么美呢”只是需要明確的是,這里所強調的生理感受的作用,并不是把審美感知等同于生理感覺來看待,對于審美主體來說,緊接著這種初步感性交流之后,便是想象、情感態(tài)度、理解力等因素的參與,因此,審美并不停留在生理快感的滿足上,而是上升到更高層次的精神滿足。由于生理感官的快感是美感產生的基礎,故藝術創(chuàng)作在努力追求審美愉悅時,適當表現(xiàn)生理快感,允許生理快感的參與是必需的,但正如上述所論,美感與快感有非常明顯的界限,藝術是美的事物的突出代表,藝術作品中過多的表現(xiàn)生理快感的內容,就會削弱其美感效果。為了使藝術作品成為真正的美的形式,這就要求藝術家在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時,一定要把握好生理快感介入藝術作品的度,我認為至少應注意做到以下幾點:首先,藝術創(chuàng)作應以表現(xiàn)視聽形象為主,對引起視聽之外其他感官快樂的因素的表現(xiàn)應盡量減少。其次,藝術創(chuàng)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