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木及其果實的文化內(nèi)涵

栗木及其果實的文化內(nèi)涵

近年來，森林文化已成為許多科學(xué)家的研究重點。為此,各種森林文化研究協(xié)會相繼成立,有些刊物特辟了森林文化專欄,而相關(guān)的研究專著、論文也大量涌現(xiàn)。森林文化研究,使人們進一步認識到森林作為自在之物,除了具有實用價值之外,還有更為豐富的文化價值。森林文化是中國古代農(nóng)業(yè)文明及傳統(tǒng)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栗木文化隸屬于森林風(fēng)俗文化的范疇。在人類社會發(fā)展進程中,栗的食用價值和栗木的自然屬性逐步被人們所認識和掌握,因而人們將豐富的文化意蘊賦予栗木及其果實,并通過一定的宗教儀式和民俗活動呈現(xiàn)出來。一、宗社崇拜表現(xiàn)出一個獨特的民族心理栗,原有“戰(zhàn)栗”義。段玉裁《說文解字注》曰:栗,“假借為戰(zhàn)栗。”“徐巡說木至西方戰(zhàn)栗也”,意思是說因害怕而打哆嗦,后引申為“敬畏”之義,這種含義在古代宗社祭祀活動中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尊祖敬宗、社神祭祀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內(nèi)容,經(jīng)過長期的傳承發(fā)展,在中國歷史上形成了一整套嚴(yán)格規(guī)范的宗教儀式。翻開中國古代典籍,特別是禮儀類典籍,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中國人對宗社祭祀的重視程度,并能充分體會到一個古老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觀念與民族心理。宗社祭祀之所以受到國人的高度重視,其根本原因在于土地和祖先是人類獲得物質(zhì)資料的源泉和人自身生產(chǎn)繁衍的前提。而社木、木主又是社神和祖先神靈的象征物,于是,樹木,特別是栗木便以其自然屬性和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與宗社祭祀建立了必然的聯(lián)系。(一)土地為神,“社樹”“公社”社神與社祭是我國上古時期社會信仰與宗教崇拜的重要內(nèi)容。它起源于夏商周三代,初興于秦漢,盛于唐宋,衰微于元明及清。漢代經(jīng)學(xué)家鄭玄曾說:“國中之神莫貴于社?！标愐∠壬踔琳J為:“治我國文化史者,當(dāng)以社為核心?！鄙缰匀绱酥匾?因為它是土地之神,土地在中國人的心目中有無以倫比的崇高地位?！赌印っ鞴怼菲?“昔者虞夏、商、周三代之圣王,其始建國營都日,必擇國之正壇,置以為宗廟;必擇木之修茂者,立以為叢社。”《周禮·大司徒》之職載“辨其邦國都鄙之?dāng)?shù),制其畿疆而溝封之,設(shè)其社稷之而樹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遂以其社與其野”。所以《尚書·無逸》中有“大社惟松,東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的說法。顧炎武在《日知錄》中也認為:“社主,春秋以前皆用木?！钡綉?zhàn)國時期,社主依然是社樹,《莊子》、《韓非子》等書中均有“社樹”出現(xiàn)?？梢?從上古開始人們便以特定的樹木作為社神的象征,稱為“社樹”。(二)第二,關(guān)于廟主的形制所謂“木主”,是指宗廟中用木制成的牌位,上寫死者名諱、生卒年月日,有的還寫明身份官職,旁題主祀者姓名。這種木主一般由其親屬擺在靈堂上供人祭奠。之所以又稱栗主,意謂用栗木做的神主,所以后世通稱宗廟神主為栗主?！抖Y記外傳》云:“天子廟主長尺二寸,諸侯一尺,四向孔穴午達相通。葬后孝子心無所睹,用以主其神也。”《論衡·亂龍篇》曰:“禮,宗廟之主,以木為之,長尺二寸,以像先祖?！薄段褰?jīng)要義》曰:“木主之狀四方,穿中央以達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一尺,皆刻謚于背也。”中國古代宗廟神主的形制,自春秋時期直至近代,雖小有變化,但基本相同?！豆騻鳌の墓辍吩?“虞主用桑,練主用栗?！彼^虞主,是指人死落葬,在家里或祠堂中設(shè)祭所用牌位。此牌位用桑木作,一是因為“?！敝C音為“喪”;二是桑木粗劣,與孝子的哀痛之心相符。故《國語·周語上》說:“及期,命于武宮,設(shè)桑主,布幾筵?！鄙Ｖ?虞主)尺二寸,不書謚。所謂練主,即喪期過后,經(jīng)常奉祀所用牌位,此牌位用栗木作。(三)社神的神主是用木材制作社主、木主之所以多以栗木為之,古人多數(shù)認為是因為“栗”可解釋為戰(zhàn)栗,表示人們對社神和祖先的敬畏之情。據(jù)《論語·八佾》載:哀公問社于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戰(zhàn)栗?！睆聂敯Чc宰我的對話中,我們知道社神的神主是用木材制作的,所選用的木材還有講究,不是看木材的名貴與否,而是看它的名稱能和漢語中的哪個字諧音。用松木取“寬松”的意思,用柏木取“壓迫”的意思,用栗木取“戰(zhàn)栗”的意思,即讓百姓害怕。可見,古人認為立社于林或墓地植樹、廟中立木主是為了讓人們看見樹木后,引起對社神和祖先的肅敬之情?！栋谆⑼āど琊ⅰ吩?“社稷所以有樹何?尊而識之,使民人望見師敬之,又所以表功也?！辈嚏摺丢殧唷吩?“凡樹社者,欲令萬民加肅靜也?！倍?、以板栗為社神、樹主通過上面的介紹分析,似乎說明社木、木主之所以選用栗木,是因為看見栗木會引起人們對社神和祖先的敬畏之情。實際上,這是一種曲解,孔子就曾對此作出過批評。社木的選擇開始是以“其野之所宜木”為標(biāo)準(zhǔn),到后來才逐步集中到與宗社祭祀文化有關(guān)的樹木身上,于是人們選擇了栗樹。按照恩格斯的兩大生產(chǎn)理論,我們知道人類早期的一切活動均是為了物質(zhì)資料的生產(chǎn)和人自身的生產(chǎn)。所以,社木、木主之所以選擇栗木,一是因為栗樹能給人類提供食物,這是人類得以生存的物質(zhì)前提;二是由于栗樹具有極強的生命力和繁殖力,在它身上寄托了人們對植物生命力與生殖力的崇拜,況且植物的果實又往往被古人作為子孫繁衍、昌盛的象征,如棗、栗子,以及后來傳入中國的石榴、花生等均具有生殖象征意義。況且“栗子”與“利子”、“立子”諧音,古人認為,以栗木為社神、木主便有利于子孫后代。這種觀念,我們從古人宗社祭祀的真正目的中會看得很明白。(一)社樹對土地生殖力的表現(xiàn)社祭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使人看見社樹而害怕,而是通過社樹來體現(xiàn)土地的生殖力,從而表達人們對賜予人類食物和其他生活資料的土地之神的崇拜敬畏之情、報本反始之義。1.社神崇拜的意義《國語·魯語上》曰:“土發(fā)為社,助時也?！薄抖Y記·郊特牲》云:“社祭土而主陰氣也?！边@均說明社神的起源與土地崇拜有關(guān),而土地崇拜又源于萬物有靈的觀念。在西周、春秋時期,各諸侯國已經(jīng)普遍地將社稷作為國家的代稱,對社神和谷物之神表示了特殊的重視。人們認為社稷的神靈是國家、君主、軍隊、地方權(quán)力機構(gòu)、族群、家庭及其成員,甚至是特定區(qū)域的保護神。后來,甚至發(fā)展成為凡是重要的社會活動以及重大天象、災(zāi)變均舉行社神祭祀。比如春秋時,國家遇有日食、水、火之災(zāi),均須祈禱于社。社神崇拜已成為真正的國家宗教,社祭禮儀也成為吉禮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既然土地有靈,就需禮敬獻祭,獻祭需要一定的對象物?！讹L(fēng)俗通義·祀典》曰:“社者,土地之主。土地廣博,不可遍敬,故封土以為社而祀之,報功也?！薄胺馔痢贝硗恋爻蔀樯缟裨嫉南笳鳌?.社神崇拜的內(nèi)涵從“栗”字的本義來考察,“栗”古作“”,東漢許慎《說文解字》曰:“,木也。從木。其實下垂故從?！薄?艸木實垂然,象形?！笨梢?社樹之所以選擇栗木,目的在于祈求農(nóng)作物豐收。原始社神崇拜強調(diào)的是一種對土地生殖力的崇拜,其實質(zhì)是對物質(zhì)再生產(chǎn)能力的崇拜。《禮記·郊特牲》篇指出:“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載萬物,天垂象。取財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親地也,故教民美報焉。家主中霤,而國主社,示本也。唯為社事,……所以報本反始也?！睔v史發(fā)展到商代,祭社的目的更加廣泛化,涉及風(fēng)調(diào)雨順、農(nóng)作物豐收、狩獵多有捕獲、求福禳災(zāi)等,這說明商代人們認為社神權(quán)能除表現(xiàn)在能夠影響農(nóng)作物的豐歉外,還能夠影響狩獵成果多寡乃至風(fēng)雨等天象、氣候,已比原始社神有所擴展。到了后來,社神甚至具有了賜予子嗣、佑護生命、強化社區(qū)傳統(tǒng)、溝通社人情感的功能。(二)祭祀進行的場所,是實然的人生不忘自古以來,中國人的家族觀念十分濃重,因而祖先崇拜表現(xiàn)得十分突出。清代龔自珍《臣里》曰:“臣窺之,食不忘瞽宗之牲,坐不忘栗主之祝?！薄杜f唐書·禮儀志六》曰:“夫宗廟,尊事也,重事也,至尊至重?！薄抖Y記·曲禮下》甚至說:“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為先,廄庫為次,居室為后?！闭f明祭禮尤以宗廟祭祀為重、為先。宗廟祭祀是貴族們社會生活中的頭等大事,是他們精神的寄托和身份地位的象征。所謂宗廟,《尚書大傳》曰:“廟者,貌也。”《釋名》曰:“宗,尊也;廟,貌也,先祖形貌所在也?！惫湃苏J為,人死而為鬼,沒有宗廟供奉享祭,鬼便沒有歸屬,宗廟正是先祖亡靈的寄居之所,在這里能夠見到祖先之容貌。且廟是貌的諧音,故把這樣的建筑稱為廟,它是古人祭祀列祖列宗的場所。具體來講,古人以至今人之所以如此重視宗廟祭祀,原因有三:一是報本?！抖Y記·效特牲》說:“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薄抖Y記·祭統(tǒng)》也說:“反古復(fù)始,不忘其所由生也?！币驗橛凶嫦炔庞凶訉O;有天地,子孫才能享用萬物而生存,祖先和天地在生存方面的功勞一樣偉大,所以要敬社祭祖。正如《舊唐書·禮儀志六》所說:“夫圣王建社以厚本,立廟以尊祖,所以京邑必有宗社?！绷硗?國君的權(quán)力、貴族的地位、家族的興旺發(fā)達都來源于家族的祖先,因此,出于對祖先的感激之情,宗廟祭祀就得到人們異乎尋常的重視。對祖先的敬畏和崇拜,同時也是一種對血統(tǒng)及生殖能力的崇拜,是人類對自身生產(chǎn)和繁衍的一種感激和報答之體現(xiàn),故祖先崇拜的本質(zhì)也是一種生殖崇拜。因為,人類自身的繁殖是原始社會發(fā)展的決定性因素。二是昭孝。宗廟祭祀目的還在于昭孝。子孫孝事家長,百姓知孝悌而犯上者鮮?！抖Y記·祭統(tǒng)》說:“祭者,教之本也。”《大戴禮記·盛德》告訴我們:“凡不孝生于不仁愛也,不仁愛生于喪祭之禮不明,喪祭之禮所以教仁愛也,致愛故能致喪祭,……故曰:‘喪祭之禮明,則民孝矣。’故有不孝之獄,則飾喪祭之禮也。”喪祭之禮可以減少那些因不孝引起的訴訟,勿需法律的制裁。由于受靈魂不滅觀念的影響,人們往往視死若生。人死之后,靈魂雖然離開人體進人陰間,但卻繼續(xù)過著與人間基本一樣的生活。因此,一個斷絕后嗣的人,死后會變成無人祭吊的孤魂野鬼,而不得不在陰間過乞丐生活?；谶@個原因,就必須有孝子賢孫為祖宗靈魂準(zhǔn)備居住的地方,并且焚燒“冥幣”、供應(yīng)充作食物的祭品,使祖靈能夠在陰間過上舒適的生活。于是,為了能永久維持祖墳香火,就要不斷地繁衍子孫,因為“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祭祀祖先成為體現(xiàn)孝道的重要表現(xiàn)。三是蔭后。同樣是受靈魂不死觀念的影響,古人普遍認為其祖先會在另一個幽冥的世界中庇佑、看護著自己的子孫后代。因此,人們就不斷地對死去的先人進行祈禱祭奠,以求他們保佑自己在人世間的一切利益。特別是隨著父權(quán)制的確立,逐漸萌生了父系家長的靈魂似乎可以庇佑本族成員的觀念,并伴生了各種表達崇拜的儀式。進入階級社會以后,這種習(xí)俗長期存留,特別是在宗法制度下,它成為維系家族集團、鞏固父權(quán)統(tǒng)治的有力因素。(三)樹為“本”的物質(zhì)構(gòu)成綜上分析,宗社之所以用樹木,特別是以栗木為社樹、木主,原因有二:一是源于萬物有靈的觀念。樹在人們的原始觀念中具有神性,不僅因其高聳容易引起關(guān)于天梯的聯(lián)想?！痘茨献印嬓杏?xùn)》曰:“建木在都廣,眾帝所自上下?！边€因其蔥郁,被認為是神靈棲居之所,甚至干脆認定樹即社神之化身。另外,古人認為鬼神依附于樹木而存在。這在《戰(zhàn)國策》、《淮南子》、《史記》等著作中均有此類傳說的記載,如集解引三國魏張晏曰:“叢,鬼所憑焉?！薄稘h書·東方朔傳》:“柏,鬼之庭也?！鳖亷煿抛?“言神鬼尚幽暗,故松柏之屬為庭府?！边@些材料都可說明古人有鬼神依托于樹林的思想認識。正因如此,古人選擇墳地時要選擇林地,或是在墳?zāi)怪車N上樹木,使祖先的靈魂有所依附。又如,在人剛死停喪之時,古人要在庭院當(dāng)中樹立一根叫做“重”的木棒,使死者鬼魂有所依附?！短接[》卷548引《禮記外傳》曰:“重者,未葬之前以代主也?！薄抖Y記·檀弓下》鄭玄注曰:“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也。重既虞而埋之,乃后作主。”可見立重的初始目的是給死者鬼魂安置一個臨時的居所,重是樹木的權(quán)宜代替物,其思想基礎(chǔ)仍然是鬼神依托于樹林的宗教觀念。死者既葬,重亦被埋,另作靈牌以存其神,是為“木主”?！短接[》卷531引《禮記外傳》:“人君既葬之后,日中虞祭,即作木主以存其神。(原注:葬以前懸重于庭以代主也。)廟主用木者,木落歸本,有始終之義?！?原注:人之生也無不死,木生于亥,又落于亥,是歸本也。)意思是說廟主之所以用木含葉落歸根之義,其實同樣是鬼神依托于樹林這一原始觀念的衍變。二是源于生殖崇拜,包括土地生殖力和人的生殖力崇拜。因為社神是土地神,祭社的目的是祈求生殖,包括莊稼的豐產(chǎn)與人及六畜的繁盛,而樹木則是土地繁殖力的集中體現(xiàn),這就是古人要立社于叢林并且以樹為社主的原始思想根源。中國古人食物的主要來源是植物,所以,許慎《說文》引《易》說其根由,曰:“地可觀者,莫可觀于木?！币虼?土、樹作為社的物質(zhì)構(gòu)成成分,與人的物質(zhì)生產(chǎn)、生活密切相關(guān),體現(xiàn)為實際的物質(zhì)功能意義。《莊子·逍遙游》中說:“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樹木的長壽令先民仰慕不已,他們將這種長壽的秘密歸結(jié)為土地生殖力的具體體現(xiàn),歸結(jié)為大地之神的依附。同理,既然樹木,特別是栗木具有極強的生命力與生殖力,以此做木主,則是人類自身生產(chǎn)能力崇拜的體現(xiàn),是子孫繁衍、人丁興旺的美好乞求。另外,從古代陰陽觀來說,社樹是人們心中的神樹,它是生命的象征,代表太陽,代表陽性,而社臺或社壇則代表陰性。在古代宗教中,社中既有女神“社母”,又有男神“社公”。女神的象征是社臺,男神之象征為社木。陰陽結(jié)合,化育萬物。據(jù)文獻記載可知,社祭活動的宗旨,在周代以前是以繼承宗族香火、繁衍后代為大事,而宗廟祭祀也以此目的為主要內(nèi)容。顯然,這里的陰陽觀也是生殖崇拜的體現(xiàn)。正如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指出:“根據(jù)唯物主義觀點,歷史中的決定性因素,歸根結(jié)蒂是直接生活的生產(chǎn)和再生產(chǎn)。但是生產(chǎn)本身又有兩種。一方面是生活資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產(chǎn);另一方面是人類自身的生產(chǎn),即種的繁衍。一定歷史時期和一定地區(qū)內(nèi)的人們生活于其下的社會制度,受這兩種生產(chǎn)的制約:一方面受勞動的發(fā)展階段的制約,另一方面受家庭的發(fā)展階段的制約?！币蚨袊糯淖谏缂漓霟o非也是為了生活資料的生產(chǎn)和人自身的生產(chǎn),這是人類得以生存發(fā)展的根本。三、其他民間活動和文化活動中的栗木文化意義栗木豐富的文化意蘊除在宗社祭祀中得到部分體現(xiàn)外,在其他的民俗事項和文化活動中也有體現(xiàn)。(一)“通”,“以事即樹”因栗原為害怕或因害怕而戰(zhàn)栗,所以后被引申為獻媚、懇切和草木凋謝,以及寒冷之義。栗,通“慄”,有害怕義。魯迅《墳·文化偏至論》:“全歐人士,為之栗然震驚者有之,芒然自失者有之?！薄秹灐た茖W(xué)史教篇》:“故震他國之強大,慄然自危?！薄秴群啊ぐ坠狻?“他栗然的發(fā)了大冷,同時也放了手,下巴骨輕飄飄的回到坑底里不多久,他就逃到院子里了?！薄稌x書·王湛傳》:“濟才氣抗邁,於湛略無子姪之敬,既聞其言,不覺慄然,心形俱肅。”明高啟《游天平山記》:“廣石覆之如屋,既入,則慄然若將壓者?！贝颂幗詾楹ε轮x。栗還表惶恐而懇切、獻媚之態(tài)。白蕉《袁世凱與中華民國》:“但求皇統(tǒng)之能保存,領(lǐng)土之不破碎,免瓜分之慘,紓種滅之憂,慄惓寸私,惟在於此?！薄冻o·卜居》:“將哫訾栗斯,喔咿儒兒,以事婦人乎?”王逸注:栗斯“承顏色也”。即看人的臉色行事。栗,通“凓”,有寒冷義。唐韓愈《與少室李拾遺書》:“彊梁之兇,銷鑠縮栗,迎風(fēng)而委伏。”《新唐書·李愬傳》:“會大雨雪,天晦,凜風(fēng)偃旗裂膚,馬皆縮慄,士抱戈凍死於道十一二?！彼螝W陽修《秋聲賦》:“蓋夫秋之為狀也……其氣慄冽,砭人肌骨?！彼翁K軾《次韻子由月季花再生》:“乘時出婉娩,為我暖栗冽?！笨s栗還指草木萎謝貌?！抖Y記·月令》:“季春行冬令,則寒氣時發(fā),草木皆肅?！睗h鄭玄注:“肅謂枝葉縮栗。”孔穎達疏:“縮栗,言枝葉減縮而急栗。”(二)棗—“誠摯”意義下的生殖崇拜古人常以“棗栗”表示婦人之誠摯?！抖Y記·曲禮下》云:“婦人之贄,椇榛脯脩棗栗。”《國語》也說:“夫婦摯不過棗栗,以告虔也?！薄短接[》上說:“東門之栗,有靖家室。”是說栗子利于家庭和美。贄,初次拜見長輩所送的禮物。脩,指舊時送給老師的薪金,原義為干肉,古代弟子用來送給老師作見面禮。聞一多先生認為“椇榛脯脩棗栗”是古時的一種風(fēng)俗,在果實成熟之時,男女聚會于林中,分曹而坐,女子們拿手中的果實投擲自己看中的男子,被投中的就以玉回報。并引《晉書·潘岳傳》中講潘公子英俊,少年時常游洛陽道上,路上的女子們常被他迷倒,都拿果子投他,所以潘公子經(jīng)常滿載而歸。并且,聞一多認為,《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木瓜》之“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也是反映此風(fēng)俗,即女人使用的見面禮,就是各種果子。由此可見,與其說栗表婦女誠摯,利于家庭和諧,倒不如說是一種生殖崇拜。棗為中國民居宅旁常見的樹種,生果極早,幼樹即可結(jié)果。北方民諺有“桃三杏四梨五年,棗樹當(dāng)年即出錢”,言其結(jié)果之速。棗諧音“早”,栗子與“立子”諧音,民俗中嘗有棗與栗子(或荔枝)合組圖案,諧音“早立子”,是求子的吉祥物。后來的婚禮中,有將棗與花生、桂圓、栗子組合禮品,諧音“早生貴子”?；?qū)?、栗子、花生、石榴?用在新婚桌上或撒于帳中,或投于新婦懷中,這同樣是生殖習(xí)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