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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與汪公之《浙詩》
“王公詩”是王景志的“梅風(fēng)”。魯迅一九二一年七月十三日(《魯迅書信集》作八月十三,誤)致周作人信中有云:我想汪公之詩,汝可略一動筆,由我寄還,以了一件事。汪公,看來應(yīng)是汪靜之。據(jù)《魯迅日記》,周作人于一九二一年三月二十九日因病進(jìn)山本醫(yī)院,五月三十一日出院。六月二日又去西山碧云寺療養(yǎng),至九月二十一日始“自西山歸”。這半年間,魯迅日記有關(guān)汪靜之的只兩則:一、六月十三日記:“上午寄汪靜之信?!倍⒘氯沼?“下午得汪靜之信。”語焉不詳。但恐怕都是關(guān)于“汪公之詩”的罷。周作人日記同年九月十五日記:“寄靜之函,作汪君詩序一篇?!边@應(yīng)該就是魯迅所說“汝可略一動筆”的結(jié)果了。但,這是汪靜之的什么詩呢?我認(rèn)為就是后來收入詩集《蕙的風(fēng)》中的詩稿的一部分。我說“一部分”,是指《蕙的風(fēng)》中一九二一年四、五月份以前的詩作。因為集中有一部分是一九二一年秋后寫的,還有相當(dāng)一部分則是一九二二年寫的,這些,當(dāng)時周作人自然不可能過目。奇怪的是《蕙的風(fēng)》于一九二二年八月由上海亞東圖書館出版時,內(nèi)有朱自清于該年二月一日為該書寫的序,有胡適同年六月六日為該書寫的序,有劉延陵同年七月二十二日為該書寫的序,還有汪靜之同年七月十五日寫的自序,卻獨不見周作人為該書寫的序。封面上的“蕙的風(fēng)”“汪靜之作”等字樣,倒是周作人的手筆。不過朱自清序中說:“約莫七八個月前,汪君靜之鈔了他的十余首詩給我看。我從來不知道他能詩,看了那些作品,頗自驚喜贊嘆。以后他常常作詩。去年十月間,我在上海閑住,他從杭州寫信給我,說詩已編成一集,叫《蕙的風(fēng)》。我很歆羨他創(chuàng)作底敏捷和成績的豐富!他說就將印行,教我做一篇序,就他全集的作品略略解釋。我頗樂意做這事;但怕所說的未必便能與他的意思符合哩!”汪靜之請周作人看詩作序的情況想來也是如此罷。但為什么出書時卻獨不見周序呢?這事卻還待考。孫伏園怎樣“擱起”在浦鎮(zhèn)的?魯迅一九二一年九月三日(《魯迅書信集》作八月三日,誤)致周作人信中說:孫公有信來,因津浦火車之故,已“擱起”在浦鎮(zhèn)十日矣云云。按,孫公即孫伏園?!遏斞溉沼洝芬痪哦荒昃旁露沼?“上午得孫伏園信。”就是所謂“孫公有信來”了。但“已‘?dāng)R起’在浦鎮(zhèn)十日矣”又是怎么回事呢?原來孫伏園于該年七月三十日離北京往紹興探視母病。八月十六日離紹興北返。在南京換車時,應(yīng)許欽文邀到浦鎮(zhèn)稍事逗留。適逢長江發(fā)水,津浦鐵路被沖毀中斷。孫在浦鎮(zhèn)滯留至九月二日始得乘車北上。此事經(jīng)過,孫在《伏園游記》的第一集《南行雜記》中有詳細(xì)記載。魯迅在同年七月三十一日致周作人信中曾說:“孫公因家有電報來云母病,昨天回去了;據(jù)云多則半月便來北京。他雖云稿可以照常寄,但我想不如俟他來后再寄罷。”證明已知孫離京事。孫當(dāng)時任北京《晨報》第七版附刊編輯。魯迅故有此語。魯迅同年八月二十五日致周作人信中說:“聞孫公一星期內(nèi)可來,系許羨蘇說,不知何據(jù)也?!痹S羨蘇是許欽文之妹,也許是她收到了乃兄的來信了吧。魯迅同信又說:“《小說月報》八號尚未來,也不知上海出否,滬報自鐵路斷后,遂不至(最后者十四日)。”可見,當(dāng)時津浦路中斷是大家都已知道的。《小說月報》八號,指該刊第十二卷第八號,這年八月十日在上海出版,照正常情況此時應(yīng)該收到的?!遏斞溉沼洝吠昃旁缕呷沼?“下午孫伏園來。”自然是說明孫已返抵北京了。“柏拉圖”的疑問魯迅一九二一年九月十一日致周作人信的末一句是:“誠哉如柏拉圖所言,‘不完全則寧無’也。”柏拉圖是古希臘的唯心主義哲學(xué)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他在什么地方說過“不完全則寧無”呢?原來這話不是那位古希臘柏拉圖老先生說的,而是挪威劇作家易卜生所作詩劇《勃蘭特》中主人翁勃蘭特說的。魯迅在《熱風(fēng)·四十八》中寫有如下兩段話:社會上最迷信鬼神的人,尚且只能在賽會這一日抬一回神輿。不知那些學(xué)“聲光化電”的“新進(jìn)英賢”,能否駝著山野隱逸,海濱遺老,折衷一世?“西哲”易卜生蓋以為不能,以為不可。所以借了Brand的嘴說:“Allornothing!”“Brand”,即勃蘭特,“Allornothing!”即“不完全則寧無!”魯迅信中把Brand譯成柏拉圖了?!瓣P(guān)于愛情定則的討論”魯迅一九二三年六月十二日致孫伏園信,全部談的都是“《副鐫》上關(guān)于愛情定則的討論”的問題。《副鐫》,指《晨報副鐫》,亦即《晨報附刊》。當(dāng)時孫伏園是這個副刊的主編,在稿件方面得到魯迅的大力支持。關(guān)于愛情定則的討論,是一九二三年六至八月間在這個副刊上展開的,先后在該刊發(fā)表的有關(guān)文章達(dá)三十余篇,在當(dāng)時的知識界頗為轟動。事情的源起是一位陳姓女士斷了和一位沈姓男士的愛情,另愛一位譚姓男士。一九二三年四月二十九日《晨報副鐫》第一〇九號刊出張競生作《愛情的定則與陳淑君女士事的研究》一文,就陳女士去沈就譚事,提出所謂“愛情定則”四條,一曰“有條件的”,二曰“是比較的”,三曰“可變遷的”,四曰“夫妻為朋友的一種”。張文發(fā)表后,引起爭論,孫伏園遂在《副鐫》中開辟專欄,以“愛情定則的討論”為題,陸續(xù)發(fā)表有關(guān)文章。例如該年五月十八日《晨報副鐫》第一二九號在《關(guān)于愛情定則的討論(一)》欄中發(fā)表了署名梁國常作的文章,內(nèi)云:“譚熙鴻為北京大學(xué)教授,既自身受過高等教育,又為全國最高學(xué)府的師表,處在全國的一個模范領(lǐng)袖人物的地位,他的一舉一動,對于世道人心都很有些影響,所以他受道德的制裁,應(yīng)該比普通人嚴(yán)的幾倍。”又如同年六月三日《晨報副鐫》第一四五號《愛情定則的討論(十七)》中發(fā)表了署名張畏民作的文章,內(nèi)云:“譚君若承認(rèn)張君的定則是對的,那末就應(yīng)該完全限制陳女士的自由,千萬不要叫她再和社會去交際!否則若再遇見一個條件比你優(yōu)的,而變遷她的愛情,和你斷絕朋友的關(guān)系,張君他還能抱定他的主見,替第三者再發(fā)表一篇議論,吃苦的就是你欲求如沈君之退步而不可得了,加點小心吧!”魯迅在信中諷為“著想都非常有趣,令人看之茫茫然惘惘然”的所謂“教員就應(yīng)該格外嚴(yán)辦”,“主張愛情可以變遷,要小心你的老婆也會變心不愛你”之類,恐怕就是讀梁、張兩文后留下的印象。至于魯迅信中開頭所說“今天《副鐫》上關(guān)于愛情定則的討論只有不相干的兩封信,莫非竟要依了鐘孟公先生的‘忠告’,逐漸停止了么?”則是指該日《晨報副鐫》上發(fā)表的署名陳錫疇和鐘孟公的兩封來信。前者主張持“中立態(tài)度”,“平心靜氣來討論”,“不可來作武斷的評判”,“記者既是第三者的地位,也不當(dāng)表示傾向某方底意思”。鐘孟公則攻擊這次討論“除了是為中國人沒有討論的資格的左證之外,毫無別的價值?!币虼怂爸腋妗庇浾邞?yīng)定出限期,“至期截止”,以免“青年出丑”。魯迅對鐘的“忠告”顯然是極不同意的。關(guān)于魯迅“寄梁生為信”《魯迅日記》一九二五年三月十五日記:“寄梁生為信?!卑?此信即現(xiàn)《魯迅書信集》所收之第67信。不過不知為什么竟被誤作“致傅筑夫、梁繩祎”二人的了。香港《七十年代》月刊一九七七年六月號影印刊出了這封信的手稿,同時發(fā)表了梁容若寄自美國的一篇文章,題為《從魯迅先生讀小說史》,記述了他收到魯迅此信的經(jīng)過。那么梁容若,即梁生為,也即梁繩祎。據(jù)梁文,他第一次訪謁魯迅是以當(dāng)時北京師范大學(xué)中文系學(xué)生身份,奉系主任楊樹達(dá)命往請魯迅補填教員調(diào)查表事。但此次會見,《魯迅日記》未載。《日記》初見梁名系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十四日記:“傅筑夫、梁繩祎來,師范大學(xué)生,來論將收輯中國神話。”關(guān)于此事,梁文倒是談到了。文云:“一次我和同學(xué)傅作揖去問關(guān)于神話的資料。因為我們正為中華書局編一個石印的全部注音的兒童周刊,想找古書上的神話,改寫成兒童故事。先生高估我要上下古今作一部研究中國神話的書。告別之后,還寫了一封長信來指示:(見文后書影)”。魯迅此信是答復(fù)梁的來信的。《魯迅日記》一九二五年三月十二日記:“得梁生為信?!币虼瞬庞腥率迦盏膹?fù)信。梁信未見。估計是再次問及中國古代神話事,而且一定還涉及了“沈雁冰君之文”和“所評西洋人諸書”,因為魯迅復(fù)信第一段便是:前承兩兄過談,甚快,后以瑣事叢集,竟未一奉書,前日乃蒙專簡,俱悉。關(guān)于中國神話,現(xiàn)在誠不可無一部書,沈雁冰君之文,但一看耳,未細(xì)閱,其中似亦有可參考者。所評西洋人諸書,殊可信。中國書多而難讀,外人論古史或文藝,遂至今不見有好書也。惟沈君于古書蓋未細(xì)檢,故于康回觸不周山故事,至于交臂失之?!吧蜓惚摹?指沈雁冰作《中國神話研究》,載一九二五年一月《小說月報》第十六卷第一期。“所評”的“西洋人諸書”,指英人騰尼斯(N.B.Dennys)一八七六年出版的《中國民俗學(xué)》(《TheFolk-LoreofChina》)和英人威納(E.T.ChalmersWerner)一九二二年出版的《中國神話和傳說》(《MythsandLegendsofChina》)。沈雁冰指出前一書“內(nèi)有一部分是論中國神話和傳說的。材料倒很豐富,然可惜太雜,有些地方又太簡。我不能恭維這部書?!睂笠粫?沈氏亦認(rèn)為“最大的毛病就是材料龐雜得很。”“所以我們老實不客氣的說,這四百多頁厚冊的《中國神話與傳說》實在不能叫我們滿意;因為他的材料太蕪雜,議論太隔膜?!濒斞刚J(rèn)為沈評“可信”。但沈文談及我國古代神話時,卻又有這樣一段話:“原始人又相信天是一塊大青石板,蓋在地上,故必有柱,于是他們乃說是女媧氏煉石補天,斷鰲足立在地的四角,作為撐天之柱。不過天何以忽然有破隙,勞女媧氏煉五色石來補,中國的古書上都沒有說起。據(jù)我想來,中國本來應(yīng)有一段神話講天何以破裂,但現(xiàn)在竟失傳了?!逼鋵嵾@樣的一段神話,確是有的,也并未失傳。在《列子·湯問》、《淮南子·天文訓(xùn)》、《博物志》、《史記》司馬貞補《三皇本紀(jì)》等書或文中,均有共工(即康回)怒觸不周山,以致“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滿東南,故百川水潦歸焉”之類的記載。因此魯迅信中才有“沈君于古書蓋未細(xì)檢,故于康回觸不周山故事,至于交臂失之”的議論。魯迅還對沈文認(rèn)為神話不當(dāng)雜入“現(xiàn)今雜說”一事,提出了不同看法。原信云:沈君評一外人之作,謂不當(dāng)雜入現(xiàn)今雜說,而仆則以為此實一個問題,不能遽加論定。中國人至今未脫原始思想,的確尚有新神話發(fā)生。譬如“日”之神話,《山海經(jīng)》中有之。但吾鄉(xiāng)(紹興)皆謂太陽之生日為三月十九日,此非小說,非童話,實亦神話,因眾皆信之也,而起源則必甚遲,故自唐以迄現(xiàn)在之神話恐亦尚可結(jié)集,……沈君評的“外人”之作,即威納的《中國神話和傳說》。沈文云:“威納先生的確是把中國凡言神怪的書都算作神話,并且依照那些書里說的是那一時代的事情就斷定這些‘神話’是那一時代發(fā)生的,因此他說中國神話的創(chuàng)造直到西歷九百年方才止歇。我想威納先生大概不知道他所視為中國神話重要典籍的《封神演義》等書竟是元明人做的;否則,他將說中國大部——或竟全部的神話,是在西歷六百年頃始由文學(xué)家從口頭的采集為書本的了?!濒斞傅囊庖妱t是“現(xiàn)今雜說”未始不可成為“神話”。但,紹興謂太陽生日為三月十九日,魯迅根據(jù)什么斷言此說“起源則必甚遲”呢?正好手頭有一本署名觀魚著的《回憶魯迅房族和社會環(huán)境35年間(1902—1936)的演變》。書中附錄《紹興的風(fēng)俗習(xí)尚》有“朱天素”條,云:“俗傳舊歷三月十九日是朱天大帝的生日,婦女們都在這天燃香燭膜拜茹素,并有念佛宿山者,這一動作是具有歷史意義的,因為清兵于1644年(甲申)入關(guān),明思宗(崇禎)在這年三月十九日縊死煤山殉國。人民懾于清兵淫威不敢公然紀(jì)念,特假朱天大帝的名義以祀朱明。年深月久,以訛傳訛,數(shù)典而忘其祖,甚有指為系太陽菩薩者,更是牛頭不對馬嘴了。”從崇禎吊死日,化為朱天大帝生日,朱天大帝又訛為太陽菩薩,明其所以,自然可以斷言此說“起源則必甚遲”了,因為再早也不會早過舊歷甲申年(1644)的三月十九日。“琴心”疑案的揭穿魯迅在一九二五年四月二十三日致向培良信中說:“琴心”的疑案揭穿了,這人就是歐陽蘭。以這樣手段為自己辯護(hù),實在可鄙;而且“聽說雪紋的文章也是他做的”。想起孫伏園當(dāng)日被紅信封綠信紙迷昏,深信一定是“一個新起來的女作家”的事來,不覺發(fā)一大笑。魯迅同年七月十二日致錢玄同信中提到歐陽蘭,同月十六日致許廣平信中提到“文藝”是“整個”的,同月二十日致錢玄同信中又提到“偷文如歐陽公”,以及S妹、“捏蚊聶文,即雪紋耳”,等等,都和“琴心”一案有關(guān)。同時期《兩地書》中亦一再涉及。因此,把“琴心”疑案的經(jīng)過弄清楚,看來還是有必要的。查《魯迅日記》一九二五年一月十六日記:“夜赴女師校同樂會?!笔虑榧磸倪@次同樂會引起。這次同樂會上演出了當(dāng)時北京大學(xué)學(xué)生歐陽蘭作的獨幕劇《父親的歸來》。五天以后,即一月二十一日,《京報副刊》第四十三號上登出了署名許子所作的《<父親的歸來>和<父之回家>》一文,揭發(fā)歐陽蘭的《父親的歸來》是抄襲日本作家菊池寬的《父的回家》而成。次日,即一月二十二日,《京報副刊》第四十四號上發(fā)表歐陽蘭《關(guān)于<父親的歸來>》一文,進(jìn)行辯解,同時又有一位署名琴心的女師校學(xué)生也撰文為他辯護(hù)。這是第一個回合。同年二月四日《京報·婦女周刊》第九期又發(fā)表歐陽蘭詩作《寄S妹一篇——有翅的情愛》。四月十日《京報副刊》第一一四號刊出陳永森作《抄襲的能手》一文,揭發(fā)歐陽之詩系抄襲《創(chuàng)造季刊》第四期郭沫若譯雪萊詩《歡樂的精靈》,指出兩詩有“三分之二相同”。四天后,即四月十四日,《京報副刊》第一一八號,即同時刊出署名“雪紋女士”的《“細(xì)心”誤用了!》和署名“琴心”的《又一個不平鳴》,為歐陽蘭辯護(hù)。“文學(xué)是整塊的”之類,即雪文中的話。同月十九日《京報副刊》第一二三號載歐陽蘭作《我心里常常想》,當(dāng)然也是為自己辯解的。這是又一個回合。魯迅四月二十三日給向培良寫信時,則是已經(jīng)看到了當(dāng)天《京報副刊》第一二七號上發(fā)表的甘人所作《希望自愛的青年勿學(xué)歐陽蘭》一文。甘文說:“我知道雪紋女士在女師大讀書,聽說不長于撰文,凡署名雪紋的東西,大都是‘歐公’代筆。至于琴心女士呢,我也曾聽說雪紋女士已經(jīng)承認(rèn)就是她自己的別號?!庇终f:“我們現(xiàn)在不問雪紋、琴心、歐陽蘭,三個名字是一個人還是三個人,我們只問這次三篇答辯的文字究竟是三個人做的呢?還是一個做的?我把這三篇東西看了幾遍,決定他們是一個人的手筆。”因此,魯迅信中認(rèn)為“‘琴心’的疑案揭穿了”。至于魯迅一九二五年七月二十日致錢玄同信中所說“《民眾》誤收之聶文”,則是指同年六月二十三日《京報·民眾周刊》第二十五號刊出的署名聶文的《今后所望于民眾者》一文。這是后話不提。《民眾周刊》是《京報》附設(shè)之第二種周刊,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九日創(chuàng)刊,原名《民眾文藝周報》,十六期起改名《民眾文藝》,二十五期起改現(xiàn)名,出至四十七期???。關(guān)于《唐宋傳奇集》的封面畫魯迅一九二六年二月二十七日致陶元慶信中說:已收到寄來信的(疑為“和”之誤——引者)畫,感謝之至。但這一幅我想留作另外的書面之用,因為《莽原》書小價廉,用兩色版的面子是力所不及的。我想這一幅,用于講中國事情的書上最合宜?!睹г肥囚斞钢骶幍目?初為周刊,一九二五年四月二十四日創(chuàng)刊,作為北京《京報》附刊的一種,附《京報》發(fā)行。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出至第三十二期???。后改半月刊,獨立發(fā)行,第一期于一九二六年一月十日出版。同年八月魯迅離京南下,由韋素園接編。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出滿兩卷四十八期停刊??创诵?陶元慶寄來之畫,大概是魯迅約他為《莽原》半月刊作的封面畫??墒囚斞刚f要“留作另外的書面之用。”后來用了沒有呢?用在哪本書上了呢?用了。我認(rèn)為即《唐宋傳奇集》的封面畫?!短扑蝹髌婕肥且痪哦吣晗聂斞冈趶V州最后編成的,同年十二月和次年二月由上海北新書局分上下兩冊出版。魯迅在一九二七年九月十日寫的“序例”中說:至陶元慶君所作書衣,則已貽我于年余之前者矣。時間顯然正合。畫用赭石和黑二色,也和魯迅所謂要用“兩色版”一致?!短扑蝹髌婕纷匀桓恰爸v中國事情的書”。魯迅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致陶元慶信中說:《唐宋傳奇集》書面用之赭色樣本,今日送來了。今并原樣一同寄上。對否?希示復(fù)。這自然是將書面樣本送請?zhí)赵獞c作最后審訂了。至于此畫為什么“用于講中國事情的書上最合宜”?請讀者諸公找來《唐宋傳奇集》一閱便知。缺的是哪一篇?魯迅在一九三二年五月十四日致李小峰信中說:昨得函并版稅后,即托店友持歸《二心集》稿子一本,內(nèi)尚闕末一篇,因本將刊載《十字街頭》而未印,以致稿子尚未取歸也。缺的是哪一篇呢?查《二心集》,末一篇是《現(xiàn)代電影與有產(chǎn)階級(譯文,并附記)》。但此文是魯迅在一九三〇年一月十六日寫了附記,載同年三月《萌芽月刊》第一卷第三期的。和一九三一年年底才創(chuàng)刊的《十字街頭》有何相干?原來魯迅所說的末一篇,乃指現(xiàn)《二心集》的倒第二篇《關(guān)于翻譯的通信》。在這個題目下,收了署名J.K的一九三一年十二月五日致魯迅信,和魯迅同月二十八日致J.K的回信?!氨緦⒖d《十字街頭》而未印”的,特指回信。按,J.K即瞿秋白筆名易嘉羅馬字拼音的簡寫。J.K來信原連載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和二十五日出版的《十字街頭》第一期及第二期,題為《論翻譯》。《十字街頭》是當(dāng)時左聯(lián)的機(jī)關(guān)刊物,魯迅編輯,原為半月刊,第三期改旬刊。魯迅給J.K的回信,大概是準(zhǔn)備載在應(yīng)于一九三二年一月十五日出版的《十字街頭》第四期上的。誰知該刊出至第三期就被國民黨政府查禁了。不過這封重要回信,后來還是設(shè)法刊出來了,載一九三二年六月出版的《文學(xué)月報》第一卷第一號上,題亦為《論翻譯》,但加了副標(biāo)題:“答J.K論翻譯”。關(guān)于刪掉“和《愛經(jīng)》”三字魯迅一九三二年七月二日致李霽野信中,有如下的一句話:“和《愛經(jīng)》”三字,已經(jīng)刪掉了。請看魯迅一九二九年四月七日致韋素園信中的下面一段:上海去年嚷了一陣革命文學(xué),由我看來,那些作品,其實都是小資產(chǎn)階級觀念的產(chǎn)物,有些則簡直是軍閥腦子。今年大約要改嚷戀愛文學(xué)了,已有《唯愛叢書》和《愛經(jīng)》豫告出現(xiàn),……原來魯迅聲明“已經(jīng)刪掉”的,就是這封信中的“和《愛經(jīng)》”三字。經(jīng)查閱,一九二九年三月二十三日上?!渡陥蟆吩d《愛經(jīng)》出版廣告,內(nèi)云“羅馬沃維提烏思作,戴望舒譯著,水沫書店刊行,四月二十五日出版”,其中并有“多情的男女青年當(dāng)讀”等語。次日同報又刊登《唯愛叢書》出版廣告,云為“世界書店發(fā)行,唯愛社出版,已出二十種”?!段◥蹍矔纷匀皇菬o聊之作,但《愛經(jīng)》卻是二千年前羅馬大詩人的三卷長詩,一向被認(rèn)為是西歐古典名著,魯迅一時疏忽竟把兩者相提并論,誤作一路貨色了。因此事隔三年,魯迅還有把“和《愛經(jīng)》”三字刪掉之舉。不過,為什么魯迅偏要向李霽野作此說明呢?這就還要看一看魯迅一九三二年六月五日致李霽野的一封信,信中說:雪峰先前對我說起,要編許多人的信件,每人幾封,印成一本,向我要過前幾年寄靜農(nóng),辭絕取得諾貝爾獎金的信。但我信皆無底稿,故答以可問靜農(nóng)自取。孔君之說,想由此而來也。我信多瑣事,實無公開價值,但雪峰如確要,我想即由兄擇內(nèi)容關(guān)系較大者數(shù)封寄之可也。由此可知,馮雪峰當(dāng)時打算編一本大概是名人或作家書信集之類,向魯迅索取致臺靜農(nóng)等人的信件,魯迅便委托了李霽野。李霽野自然遵囑照辦。因此魯迅一九三二年七月二日致李霽野信中便有了“信的抄本,是今天收到的”,“其時剛剛遇見雪峰,便交與他了,自己也不及細(xì)看,讓他去選擇罷”等語。看來李霽野來信中,大概還提出了一些建議請魯迅考慮的,刪掉“和《愛經(jīng)》”三字,應(yīng)該就是其中之一。不過,馮雪峰打算編的這本書信集并未編成。倒是又三年后,孔另境編了一本《當(dāng)代文人尺牘抄》,魯迅為之作了序,后改題《現(xiàn)代作家書簡》于一九三六年五月由上海生活書店出版。關(guān)于別德內(nèi)依的《НекогдПлюнуть!》魯迅一九三三年二月九日致曹靖華信中說:前回曾發(fā)一信(忘記月日),托兄再買別德納依詩(罵托羅茨基的)之有圖者一本,又《文學(xué)家像》第一本(第二本我已有)一本,未知已收到否,能得否?按,“前面曾發(fā)”的那“一信”,現(xiàn)亦存,即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十二日致曹靖華信。魯迅在那封信中說:Д.Бедный的《НекогдаПлюнуть!》已由它兄譯出登《文學(xué)月報》上,原想另出單行本,加上插圖,而原書被光華書局失掉(我疑心是故意沒收的),所以我想兄再覓一本,有插圖的,即行寄下,以便應(yīng)用。這兩封信中說的,都是蘇聯(lián)作家別德內(nèi)依(ДемьянБедный,1883—1945)所作長詩《沒工夫唾罵》。此詩當(dāng)時曾由瞿秋白譯出,署名向茹,載一九三二年十月《文學(xué)月報》第一卷第三期,魯迅信中的“它兄”,即指瞿。但后來曹靖華是否又購得該詩插圖本寄給魯迅了呢?現(xiàn)存魯迅書信中,未見下文。魯迅和蕭伯納的會見魯迅一九三三年三月一日致臺靜農(nóng)信中說:蕭在上海時,我同吃了半餐飯,彼此講了一句話,并照了一張相,蔡先生也在內(nèi),此片現(xiàn)已去添印,成后當(dāng)寄上也。這里提到的“蕭”,自然是指英國著名戲劇家蕭伯納。當(dāng)時他來遠(yuǎn)東游歷,一九三三年二月十七日到達(dá)上海。當(dāng)天宋慶齡設(shè)午宴招待,魯迅亦出席。關(guān)于此事,《魯迅日記》一九三三年二月十七日是這樣記的:午后汽車赍蔡先生信來,即乘車赴宋慶齡夫人宅午餐,同席為蕭伯納、斯沫特列女士、楊杏佛、林語堂、蔡先生、孫夫人共七人,飯畢,照相二枚。同蕭、蔡、林、楊往筆社,約二十分后復(fù)回孫宅?!須w。蔡先生,指蔡元培,時任中央研究院院長,和孫夫人宋慶齡、魯迅、楊杏佛等共同發(fā)起組織中國民權(quán)保障同盟,林語堂當(dāng)時也是盟員之一。斯沫特列,即史沫特萊,當(dāng)時她以德國《法蘭克福日報》記者身份在華,參加中國進(jìn)步文化活動。作為日記,對這次會見的記載自然是簡略的。一周之后,魯迅為日本東京《改造》雜志用日文寫了一篇《看蕭和“看蕭的人們”記》,后由許霞譯出,載一九三三年五月《現(xiàn)代》第三卷第一期,后又收入《南腔北調(diào)集》,記載得就詳細(xì)多了。例如文中提到他到達(dá)孫夫人寓所時,“一走進(jìn)客廳隔壁的一間小小的屋子里,蕭就坐在圓桌的上首,和別的五個人在吃飯”,“午餐象是吃了一半了”。這就可作為信中所謂“我同吃了半餐飯”的注腳。不過文中說“午餐一完,照了三張相。”卻和信中說“照了一張相”,日記中說“照相二枚”,都不一樣的。查文物出版社印行的《魯迅》相片集,里面的確收了此日所照的相片三張,一張是魯迅和蕭伯納、宋慶齡、蔡元培、斯沫特萊的五人合照。另兩張則是和蕭、蔡一起的三人合照。那么,文章所說是對的了?,F(xiàn)在要弄清的是,信中說:“彼此講了一句話”是怎么回事。日記中當(dāng)然不會記的?!犊词捄汀翱词挼娜藗儭庇洝分?也未記,不但未記,反而說:“我對于蕭,什么都沒有問;蕭對于我,也什么都沒有問?!毙叶痪湃耆乱蝗铡墩撜Z》半月刊第十二期登載了鏡涵的一篇《蕭伯納過滬談話記》,提供了材料。《談話記》中提到魯、蕭會見時,蕭伯納曾對魯迅說:“他們稱你為中國的高爾基,但是你比高爾基漂亮!”魯迅答:“我更老時,將來還會更漂亮?!比绻R涵文中所記無誤,這恐怕就是魯迅信中所謂“彼此講了一句話”的極寶貴的孤證了吧!《從小說看來的支那民族性》和《中國人氣質(zhì)》魯迅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七日致陶亢德信中,提到一本《從小說看來的支那民族性》,說是“還是在北京時買得,看過就拋在家里,無從查考,所以出版所也不能答復(fù)了,恐怕在日本也未必有得買。”又提到一本“斯密司之《中國人氣質(zhì)》”,說是四十年前,此書日本已有譯本。關(guān)于這兩本書,魯迅在《華蓋集續(xù)編·馬上支日記》是都曾談及的。在“七月二日”記中魯迅寫道:午后,在前門外買藥后,繞到東單牌樓的東亞公司閑看。這雖然不過是帶便販賣一點日本書,可是關(guān)于研究中國的就已經(jīng)很不少。因為或種限制,只買了一本安岡秀夫所作的《從小說看來的支那民族性》就走了,是薄薄的一本書,用大紅深黃作裝飾的,價一元二角。按,此書是日本東京聚芳閣一九二六年四月出版的,作者安岡秀夫就是魯迅信中說的那位有“支那通”之名,“實則浮淺”的后藤朝太郎。不過此書并非七月二日購得,當(dāng)時買的也不是僅此一本,如文中所說。查《魯迅日記》一九二六年七月二日無購書記載。但該年六月二十六日日記卻記著:“往東亞公司,買《猿の群カ)ら共和國まご》一本,《小說から見たろ支那の民族性》一本,共泉三元八角。”這后者自然是《從小說看來的支那民族性》無疑。魯迅在《馬上支日記》中介紹了該書目錄后,接著說道:他(指安岡秀夫——引者)似乎很相信Smith的ChineseCharacteristics,常常引為典據(jù)。這書在他們,二十年前就有譯本,叫作《支那人氣質(zhì)》;但是支那人的我們卻不大有人留心它。按,“Smith的ChineseCharacteristics”,即美國斯密司(A.H.-Smith,1845—1932)的《中國人氣質(zhì)》,日譯本題《支那人氣質(zhì)》,日譯者澀江保,一八九六年日本東京博文館出版。魯迅信中說“此書四十年前,他們已有譯本”,是不錯的。圍繞“焚草之變”的幾封通信魯迅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十日致曹聚仁信中說:我要奉托一件事——《大業(yè)拾遺記》云,“宇文化及將謀亂,因請放官奴,分直上下,詔許之,是有焚草之變?!睙塾鰪s事何以稱“焚草之變”?是否有錯字?手頭無書,一點法子也沒有。先生如有《隋書》之類,希一查見示為感?!遏斞溉沼洝吠沼?“午后寄曹聚仁信?!弊匀痪褪谴诵?。曹聚仁的復(fù)信來得極快?!遏斞溉沼洝肥辉率沼?“得曹聚仁信?!贝稳沼钟?“復(fù)曹聚仁信?!濒斞傅膹?fù)信其實是收曹聚仁信的當(dāng)天夜里寫的。此信現(xiàn)存。內(nèi)云:頃得惠書,并錄示《宇文化及傳》,“焚草”之義已懂,感謝之至?!队钗幕皞鳌芬姟端鍟肪戆耸?為列傳第五十。但魯迅急于要這個材料做什么呢?原來這是為了答復(fù)增田涉的問題。增田涉,日人,魯迅的一位忘年朋友。一九三一年,他曾來上海從魯迅學(xué)《中國小說史略》。據(jù)《魯迅日記》,增田涉初訪魯迅是一九三一年四月的事。同年七月十七日記:“下午為增田君講《中國小說史略》畢?!蓖晔率蝗沼?“增田涉君明日歸國,于夜來別?!痹鎏锷婊貒?一直和魯迅保持書信往來。一九三三年五月二十日魯迅有致增田涉信,內(nèi)云:“《小說史略》如難以出版,就算了罷,如何?此書已舊,日本當(dāng)前似亦并不需要這種書。”看來至遲此時增田已有翻譯《中國小說史略》在日本出版的打算,并正式征求魯迅的意見了。大概增田隨即開始了翻譯工作。因為此后一段時間內(nèi)魯迅曾多次回信答復(fù)增田所提關(guān)于此書的問題。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十三日魯迅署名洛文致增田涉信中說:十月二十四日信已收到,因手頭沒有《隋書》,“焚草之變”不能確說。借書查明后,今天才將答復(fù)寄出,諒可與此信同時到達(dá)。這其實也是答復(fù)關(guān)于《中國小說史略》的問題?!妒仿浴返谑黄端沃竟旨皞髌嫖摹分杏腥缦乱欢?不知何人作者有《大業(yè)拾遺記》二卷,題唐顏師古撰,亦名《隋遺錄》。跋言會昌年間得于上元瓦棺寺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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