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高考語文備考之王安憶《弄堂里的白馬》（附習(xí)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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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導(dǎo)入車馬喧囂的都市、靜謐幽長的弄堂、矜持的一人一馬徐徐穿行其間，猶如天外來物，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年代。有人時他們矜持得近乎木訥，無人時偶爾又會像飛天之鳶，活潑的樣子驚艷了孩子的眼。他們來自何處？又為何出現(xiàn)于此處？王安憶以兒童視角觀察著這一人一馬，揣測他們的來歷，暗喻人與馬相似的命運——裹挾于歷史浪潮而無法掌控自我，他們又用自己獨特的方式來面對這不幸，并借此以小見大的反映了上海的變化發(fā)展。人、馬、城成為一體，故在閱讀時需要注意這一點。

02

批文入情弄堂里的白馬王安憶>>>標題：交代了寫作對象及故事發(fā)生的地點；同時，白馬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弄堂里，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白馬，是全文的線索。①弄堂里時常光顧一匹白馬。（開門見山，呼應(yīng)題目。）要知道，這是在弄堂，都是街道和房屋，還有熙來攘往的人和車，一匹白馬，終究有些神奇。（白馬出現(xiàn)在現(xiàn)代都市的弄堂里，格格不入的事物，引起所有人的好奇。）②不定什么時候，先是傳來叮叮的鈴聲——那是它的主人，一個臉色嚴峻的北路人，拴在它脖子上的鈴鐺響，然后，就聽見嘚嘚的馬蹄鐵敲在水門汀地面上，很清脆地過來了。（以聲切入，寫出馬的到來。）白馬徐徐走來，每到一扇門前，就停下來。它的主人并不吆喝，只站著。白馬呢，也站著。它的鬃發(fā)在前額上剪齊成劉海，加上脖子上的鈴鐺，使它顯得很稚氣，像一個小姑娘。這一主一仆靜靜站立著，等待門里的人家決定要不要買一碗馬奶嘗嘗。他們等一時，并沒有什么動靜，就再向前走。（一人一馬，靜默地站在某戶門前，體現(xiàn)了主人較強的自尊心和馬的溫順。同時，作者用“仆”“稚氣”“小姑娘”這些詞將馬擬人化，寫出了人和馬出奇的矜持，矜持到根本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個喧騰、壅塞的地方。）倘若有人從門里出來，買一碗馬奶——這樣的情形，概率大約是二十分之一，于是，北路人就從肩上卸下一個馬扎，開始擠奶。淡黃色的奶汁，極細弱地，吱吱灑在買主的白瓷碗里，漸漸積起一層，又漸漸平了碗沿。（細節(jié)描寫，從顏色，形狀、聲音三個角度描寫擠馬奶這一過程，整個畫面纖弱雅靜，符合主人、馬以及寂靜弄堂的整體氛圍。）然后，起身收了馬扎，繼續(xù)走去。>>>以上兩段描述了一人一馬在弄堂里的情形，引起讀者強烈的好奇心，為下文推斷馬的來歷做鋪墊。③關(guān)于這匹白馬的身世，有各種各樣的傳說，最遠可推至嘉靖年。其時，上海是縣治，荒僻得很。一日，城下忽冒出幾千倭寇，只見一騎白馬，遙遙領(lǐng)先，猶如刀鋒切入守城之陣，所到之處，血濺路開。千鈞一發(fā)，海防兵陳瑞揮刀迎向馬首，刀起頭落，落的是一顆人頭，白馬早已偏過，繞陳瑞而去。敵寇大駭，掉頭遁走，只是那一匹白馬，神龍見首不見尾，再無蹤影可尋。（寫其祖先的不凡，突出白馬來歷的不凡。）人們說，那白馬當(dāng)年從東門進城，從此就在沿江一帶活動和繁衍，日月變遷，那賣乳的白馬許就是它的后裔，因這弄堂正巧在舊城東門附近。那牽馬人又是誰？是當(dāng)年收留它的恩主的后人。按此說法，應(yīng)是本地人才對，卻為何是異鄉(xiāng)客？對這樣的疑問，也有解釋。從宋元開始，吳淞江下游就有支流從城邊經(jīng)過，江上往來商船無數(shù)，江岸則成繁鬧集市，人和物在此交流集散，有過往的，亦有滯留的，于是，東西南北中，五方雜居。這么說，這白馬就是日本的白馬了，說不定還是名駿之后。（推測馬的來歷之一：嘉慶年間，荒僻時代的上海。）④到了道光年間，這一回，來的是英國人，浩浩蕩蕩逼北門而來。到達門前，無甚動靜，推門，門不動，叫人，人不應(yīng)，命一名小兵爬上城墻，打開城門。馬載著炮，載著人，從卵石路上碾過，馬首幾乎與黑色的瓦檐平齊，真是傲慢?。。ㄍ怀鲴R的高大、俊逸。）此時上海還是個蠻荒地方，賊盜遍野，不曉得有多少盜馬賊的眼睛盯著呢！就不相信它們一個不少全回去老家。那么，這匹母馬，和它們會不會有什么親緣？（推測馬的來歷之二：道光年間，已有了城門、城墻，成了一個城的上海。）⑤據(jù)稱，張謇在蘇北開創(chuàng)通海墾牧公司，其中當(dāng)有馬場。是從北地引進的蒙古馬，體質(zhì)結(jié)實，肌腱發(fā)達。后來墾牧公司倒閉，牛馬四散。想必會有隨馬遷徙來的蒙古人，留下幾匹性子熟悉的種馬，仗著幾代養(yǎng)馬的秘籍，開個小小的種馬場。但是，這一番小小的雄心不過是將張謇的失敗重演一遍。蒙古馬難以適應(yīng)南方溫濕的氣候，馬草又不對胃口，病的病，跑的跑，最后剩下一匹白馬，隨主人沿途賣乳，終來到上海。經(jīng)過數(shù)次交配，早已血緣錯綜，變了脾性，服了水土。這白馬其實是一匹雜種馬了。（馬的第三種來歷：張謇在蘇北開創(chuàng)的通海墾牧公司。）⑥也不排除，它來自賽馬總會。這就來到了十九世紀中期。賽馬總會的馬都是有譜系的，有名有姓，而且受過教育。這實在太綺靡了，聲色犬馬里的“馬”字就是指的它。幾乎一夜之間，海上升明月，這城市成了遠東的巴黎。猶如一個夢，夢里的人都是忘了時間的，一百年就像一瞬間，忽然夢醒，卻換了人間。新生的政權(quán)徹底取締賽馬，收回跑馬場的土地，這些馬里面的紈绔，在接踵而至的柴米生涯里，以什么為生計呢？要這么想，這匹白馬就是落魄的。大約身處歷史的局部，并不自知，所以仿佛沒什么怨艾，安詳?shù)匕ぜ野糇哌^，出賣它的乳。（在歷史變遷中，一匹馬的命運都是如此，更何況裹挾于其間的人呢，由馬及人，借此表達人對于自我命運難以掌控的淡漠和麻木。）（馬的第四種來歷：賽馬總會，此時的上海成了遠東的巴黎，聲色犬馬，極度綺靡。）>>>這四種來歷，都預(yù)示著白馬來歷不凡，其先祖或其享受過人間的煊赫。與如今的落魄形成了對比，突出今日之苦。⑦在上等馬之下，這城市還有過許多苦作的馬，拉人，拉貨，吃主子的鞭子……哪一個是白馬的先人呢？（馬的第五種來歷：做苦力的馬。）>>>以上七段是對白馬來歷的推斷。對白馬的身世做出如此悠遠、龐雜且無關(guān)聯(lián)的揣測，用意在于為上海及其特征尋找或者說創(chuàng)造出根源，并由此根源反過來把這些特征加粗、描黑，因為馬無非就是人，就是城。由一匹馬的身世鉤沉出一座城的歷史，白馬所表征著的上海具有如下特征：一、遠：我們想當(dāng)然地以為上海是橫空出世的，沒有根基，它的根系卻原來扎得那么深，那么密，它也擁有一個夢一樣的前身；二、雜：倭寇、旗人、英國兵、張謇的墾牧公司、賽馬總會，它們都是上海的基因之一種，正因為雜，上海才能“一”，才能成就它自身，無數(shù)種來路不一的“相”成就了上海的眾生相。⑧你也許看見過白馬的眼淚，一大顆一大顆地落地，噼啪作響。有時是北路人的粗手擠裂了奶頭，有時是脫落了馬蹄鐵，肉掌里扎進碎磚爛瓦和鐵釘子。它挺遭罪的，可都忍下了。（白馬對現(xiàn)世的痛苦，一一承受。）有善心的女人，摸著白馬的脖子說：下一世投胎個人吧！可做人又怎么樣，也沒見北路人笑過。這人和馬之間，看起來是冷淡的，也許卻是至深也不定，因為都是同樣的孤寂，是命運的同道。（由馬的不幸聯(lián)想到人的不幸。他們?nèi)滔峦纯?，不笑、冷淡，體現(xiàn)出一種矜持，這種矜持是認命，是對自身的命運冷淡。）⑨偶爾地，千年難得，（體現(xiàn)出極其難得。）北路人發(fā)出“喔唏”一聲，白馬忽然邁開步子小跑起來，鈴鐺和馬蹄聲快了節(jié)奏，清冷地響起在弄堂里。馬尾巴蓬松著，一揚起一伏下。腰和臀凸凹著，有一點嫵媚，又有一點風(fēng)騷。（通過對馬小跑時動作和外形的描寫，寫出了馬和人罕見的一面：在苦悶現(xiàn)實之外的片刻歡愉和奔放，體現(xiàn)出白馬和北路人的心性中葆有“鳶飛魚躍”的根芽。他們骨子里是高貴的，他們可以是“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的圣人，是“窗草不除”的周茂叔，無論多么貧賤的日子，高貴的他們都可以體面、平靜地過下去——從這個角度說，他們的矜持又是高貴，高貴到不為命運所打動，與前文的呆滯形成了鮮明對比。）隨了又一聲“喔唏”，白馬停下來，回到原先的步態(tài)，四周復(fù)又沉寂了。（一動一靜，轉(zhuǎn)瞬而逝的飛揚靈動，暗寓著靈動飛揚是短暫的，而呆滯苦痛才是常態(tài)，而這一人一馬面對苦痛卻又視若平常，不悲不喜。）這時候，弄堂里無人，北路人和白馬也是因為無人，以為是他們的世界，才放縱了一下，其實呢，一扇后門里，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呢！（至此，才透露出本文的寫作視角：兒童視角。唯有兒童才會對這樣的人和馬感興趣和好奇，才會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推斷他們的來歷。）⑩這小孩子一直羞慚他不能得大人允許，買一碗馬奶。（孩子對馬與人的同情，讓他為不能為他們做點什么而愧疚。）他一個人躲在門后，西斜的太陽照在弄堂里，黃澄澄的光里面，沒想到，窺見了這一幕，北路人和白馬竟是活潑潑的。這一幕，稍縱即逝，簡直驚艷。他們安靜下來鈴鐺和馬蹄又恢復(fù)原先的節(jié)奏。小孩子悄悄掩門而出，人在前，馬在后，小孩子在最后。小孩子等待白馬回一回頭，可是沒有，白馬和北路人一直向前，走過一扇破爛的木門，有那么一瞬，鑲在一塊光里，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這幅畫面穿越了幾百年沉重的風(fēng)雨，穿越了弄堂的蜚短流長，穿越了細碎、寒素的生活，一路來到了烏托邦的門口。不必推門進去，就已經(jīng)知道，這是最安寧的所在。就這樣，王安憶用白馬、北路人和孩子描畫出一個混沌、心酸的世界，同時給這世界帶來了光，帶來了希望。）>>>回到現(xiàn)實，再次寫白馬與人異乎尋常的一幕，讓馬和人有了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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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建構(gòu)//小說中的敘事視角//敘述視角也稱敘述聚焦，是指敘述語言中對故事內(nèi)容進行觀察和講述的特定角度。同樣的事件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就可能呈現(xiàn)出不同的面貌，在不同的人看來也會有不同的意義。小說中的視角一般分為：全知視角、有限視角、特殊視角，如兒童視角、動物視角等。全知視角：即敘述者處于全知全覺的視角，以第三人稱的角度描述事件中每一個人物的經(jīng)歷和感受。作品中的人物、故事、場景等無不處于其主宰之下，調(diào)度之中。有限視角：有限視角是限知限覺的視角，用第一人稱“我”的角度去敘述事件的過程，敘述的眼光往往較為主觀，帶有偏見和感情色彩，只能限于“我”的所見所聞所感。兒童視角是“小說借助于兒童的眼光或口吻來講述故事，故事的呈現(xiàn)過程具有鮮明的兒童思維的特征，小說的敘述調(diào)子、姿態(tài)、結(jié)構(gòu)及心理意識因素都受制于作者所選定的兒童的敘事角度”這樣一種有意味的敘事策略。它通過從兒童到成人再到兒童的角色置換，以兒童的另一種眼光去觀察和打量陌生的成人生活空間，從而打造出一個非常別致的世界，展現(xiàn)不易被成人所體察的原生態(tài)的生命情境和生存世界的他種面貌。本文中使用了兒童視角，從孩童的眼光去觀察這一人一馬的行為，能看到成人所看不到的地方，文中充滿了童趣、童真。尤其是孩子目送馬和人一起走出弄堂，馬與人鑲嵌在光里，體現(xiàn)了孩童特有的觀察視角。

04

試題解析1.你從第⑨段北路人和白馬的狀態(tài)讀出了怎樣的意蘊？2.本文題為“弄堂里的白馬”，試分析白馬在全文中的作用。

答案與解析1.（1）狀態(tài)：在不為人知的一刻，北路人和白馬活潑放縱；片刻后，又回歸于沉寂。（2）意蘊：①平凡板滯的人生也會有靈動飛揚的時刻；②人生平凡板滯可能是常態(tài)，靈動飛揚才是短暫的；③靈動飛揚的一面是人能夠在平凡板滯的生活中保持尊嚴和淡定的根源?！窘馕觥孔屑殞忣}可知：要求回答北路人和白馬的狀態(tài)意蘊，首先需要找出人與馬的狀態(tài)，他們此時的狀態(tài)與平常的完全不同，是一種飛揚靈動，但旋即又歸于平靜淡漠。此處是全文最為驚艷的地方，也和文章的主旨有關(guān)系。本文意在借人與馬來表現(xiàn)人們?nèi)粘５囊环N存在狀態(tài)，平凡與靈動兩種不同的狀態(tài)，靈動是短暫的，更多是淡漠和平靜。2.①“弄堂里的白馬”，標題設(shè)置了懸念，能引發(fā)讀者的閱讀興趣。②白馬是文章的線索，貫串了全文的內(nèi)容。③白馬是作品的主要形象，通過推測其不同先人，敘述了城市的發(fā)展歷史，平添了馬傳奇的身世，又豐富了作品的內(nèi)涵。④白馬是孩子關(guān)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