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軍”曾帶給我們的自豪和恥辱

“馬家軍”曾帶給我們的自豪和恥辱一一個美麗的神話1993年8月，在德國斯圖加特舉行的第四屆世界田徑錦標賽上，斜刺里殺出一匹黑馬，名不見徑傳的清一色由遼寧人組成的女子中長跑隊代表中國奇跡般地獲得了女子800米。3000米、10000米金牌，加上黃志紅的女子鉛球金牌，使得中國隊在金牌總數(shù)排在美國隊之后，列第二位。把諸多老牌強隊拋在身后，成為本屆世界田徑錦標賽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劉冬，曲云霞，王軍霞從默默無聞的丑小鴨一夜之間變成萬眾矚目的白天鵝。頃刻間，“馬家軍”這支創(chuàng)造神話的團隊被國人視為振興中國田徑的希望?！榜R家軍”的崛起，也極大地打擊了國外優(yōu)秀選手的心理防線。賽前被認為是奪金大熱門的愛爾蘭“大洋馬”奧-沙利文在世錦賽上失利后，喝醉了酒一個人跑到海邊，痛哭流涕地問蒼天“為什么中國選手跑的那么快？”好戲還沒結束?；貒?，馬俊仁--這個中學體育教師出身的“馬家軍”的領軍人物放出話來，要在全運會上打破女子中長跑所有世界記錄。就在多數(shù)人還在將信將疑時，在同年9月在北京舉行的第七屆全國運動會上，他的弟子在預賽和決賽中有13次分別超過女子1500米、3000米、10000米世界紀錄。王軍霞所創(chuàng)造的10000米(29分31秒78)的世界紀錄，更被國際田徑界認為50年內(nèi)不可能打破。她本人也因此獲得了當年世界田徑的最高榮譽---杰西。歐文斯獎。馬俊仁把世界記錄視為玩物，說破就破，大面積多人次地破。讓國內(nèi)外專家瞠目結舌，也把神話演繹到無以復加之境界。在“馬家軍”和“全運戰(zhàn)略”的雙重沖擊下，國內(nèi)許多原來女子中長跑開展的不錯的省份自愧不如，紛紛砍掉了這個項目，把有限的財力用到更可能爭金的項目上去，對女子中長跑項目退避三舍。與王軍霞同場打破女子萬米世界記錄的云南老將鐘喚煥娣也黯然退役。一時間，國內(nèi)女子中長跑形成萬馬齊喑“馬家軍”一枝獨秀的局面。就在田徑界人士想依靠“馬家軍”躍躍欲試欲在奧運會上揚眉吐氣時，94年發(fā)生了“廣島丑聞”，中國有15名運動員倒在了“尿瓶子”上，盡管大部分是游泳運動員，但是這次日美倆國秘密聯(lián)合行動，采用了當時最先進的檢測手段，讓“血紅細胞增長素”這顆當時還不能查出的毒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使中國體育的聲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也引起了國內(nèi)高層對此問題的重視，各種打擊措施紛紛出臺。不久“馬家軍”突然爆發(fā)了師徒失和集體出走震動全國的事件，頃刻之間，“馬家軍”土崩瓦解。從此“馬家軍”陷入了重建，師徒失和，再重建，再失和的怪圈。昔日在國際大賽上威風八面的“馬家軍”也因此淪落成了全運會英雄，八運會姜波和董艷梅雙雙打破女子5000米世界紀錄。仍然大把收入金銀，遼寧還依靠“馬家軍”在金牌總數(shù)上與東道主上海拼了個你死我活。九運會上，更是女選手包攬了從800米到馬拉松的全部中長跑金牌。馬俊仁也平步青云，坐上了遼寧省體育局副局長的寶座。然而在國內(nèi)比賽出盡風頭的馬家軍，卻在洲際以上的國外比賽中難覓其弟子的蹤影，就是參賽，也不復往日風光。更不可思議的是，每每在全運年后“馬家軍”弟子的狀態(tài)均一落千丈，而且其狀態(tài)一定要到第二個全運年才能回升。全無當年二個月內(nèi)出現(xiàn)二次高峰之神奇。96奧運會，田徑管理部門萬般無奈，請出馬俊仁的死對頭--毛德鎮(zhèn)擔任閑賦在家的王軍霞的教練，依靠王軍霞的一金一銀，勉強保住了中國田徑的面子。2000奧運，田管中心吸取了教訓，（也許可能想檢驗馬俊仁的真才實學）早在二年前就以合同的形式要求“馬家軍”確保奧運金牌，并提供了相應的資金。遺憾的是，就在出發(fā)前夕，眾多“馬家軍”弟子被國內(nèi)的預測（血檢）不合格擋在了悉尼的門外，唯一取得參賽資格的李季發(fā)揮了個人最高水平，(李季在不久后也因服藥被禁賽）也只得了個萬米跑的第八名，離獎牌要求相距甚遠。不久就傳來了“馬家軍”若干弟子因服用興奮劑被禁賽，馬俊仁本人也因此受到了通報批評。其他隊員出走的出走，退役的退役?！榜R家軍”又一次作鳥獸散。從此“馬家軍”的神話徹底破滅了。二馬俊仁的辛運“馬家軍”的神話破滅了，其弟子也只能在省運會或者國內(nèi)小比賽中找回昔日的“輝煌”了。但是“馬家軍”“軍旗”不倒，馬俊仁依然是“馬家軍”的掌舵人，連年不斷的新聞（也有丑聞）不但沒有使“馬家軍”萎縮，反而有壯大之勢。不得不讓人“贊嘆”其頑強的生存能力。加拿大的“著名”教練查利·弗朗西斯因為培養(yǎng)了“欺騙整個世界”的本·約翰遜而受到株連，終生不能指導加拿大運動員。前日倆位美國飛人情侶（蒙哥馬利和里恩·瓊斯）想師從弗朗西斯，結果遭到國際田聯(lián)的出面制止，不得已飛人情侶只好與弗朗西斯說再見。原中國隊付總游泳教練周明張雄（無總教練）因為游泳隊眾多泳手觸犯天條而下崗，周明由于在八運會上執(zhí)教上海隊時因熊國鳴等隊員碰翻了“藥罐子”被終生禁教。類似的情況還有廣州軍區(qū)游泳隊總教練王林也因隊員闖人禁區(qū)而中箭落馬，被判極刑。（終生禁教，不過好象01年又培養(yǎng)了張良這個全運英雄）然而馬俊仁的弟子觸犯天條時，有關部門只給其一個不痛不癢的“通報批評”，絲毫不影響他的加官進爵。至所以沒有禁教的理由，田管中心給出的說法是--馬俊仁不是直接責任人，只負領導責任。同為興奮劑重災區(qū)的田徑和游泳執(zhí)法時的差距之大讓人感嘆不已。要說直接責任人，游泳隊兩位付總教練也不是直接責任人，他們手下也有具體的教練；要說為國爭光，（如果這可以成為赦免理由的話）“馬家軍”根本無法與游泳隊叫板。說貢獻，三位游泳教練的弟子們獲得的奧運金牌和世錦賽冠軍十個“馬家軍”也比不上。打破世界記錄的項目和人次也是“馬家軍”所無法比肩的。光樂靜宜一個人所破的世界記錄就可以壓“馬家軍”一籌；說影響，94年羅馬世錦賽載譽歸來，受到江總書記高度贊揚，又是接見，又是題詞，又是慶功，把游泳隊樹立成繼乒乓球，女排后第三支標兵隊伍。（也許過火了，所以罪加一等）更不要與國外比較，看看弗朗西斯，看看前東德，前蘇聯(lián)的“污點”教練，坐牢的坐牢，失業(yè)的失業(yè)，那一個有善終。寫到這里，真為馬俊仁感到慶幸。慶幸他遇到了幾個好領導，在關鍵時刻會死保他；慶幸他是搞田徑而不是搞游泳的；更慶幸他是中國人甚至是遼寧人而不是歐洲人或者美國人和澳大利亞人。珍惜吧，老馬！你的安定來之不易。三我們應如何對待興奮劑興奮劑這顆競技體育的毒瘤，由來已久了，至少有幾十年歷史了。在巨大的榮譽，高額的獎金刺激下，為之鋌而走險大有人在。盡管國際奧委會三令五申，嚴厲禁止，仍然擋不住那些懷有僥幸心理的投機者舍命一搏。加上一些不法奸商在經(jīng)濟利益的驅(qū)動下，利用高科技手段，適時地制造出大批無法檢查出的“營養(yǎng)品”。而反興奮劑檢查手段遲后性的特性決定了“營養(yǎng)品”在技術上始終領先一步，迫使國際奧委會把興奮剞的“黑名單”與時俱進。搞的連專業(yè)人士都無所適重，許多隊醫(yī)也因為沒有跟上“步伐”而成了興奮劑的犧牲品。（最典型的例子是00年奧運會體操女子全能羅馬尼亞的拉-杜凱，不知感冒藥里有違禁藥成分而被取消金牌。羅馬尼亞當局遷怒于隊醫(yī)，使其永不錄用）然而，無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新的檢查手段永遠跟不上新“營養(yǎng)品”的推陳出新。反興奮劑變成了高科技的大比拼，國際奧委會也因此而背上了巨大的經(jīng)濟包袱，加上涉及到法律和道德的難題，使反興奮劑舉步為艱。于是，有人提出“讓興奮劑合法化“的口號，連德高望重的薩馬蘭奇也一時傾向于此觀點。在時任國際奧委會付主席龐德極力反對下，薩老收回“失言”。國際奧委會新任主席羅格上任后，第一把火就燒到了興奮劑頭上。羅格在3月3日至5日在丹麥首都哥本哈根舉行的世界反興奮劑大會上說：“如果哪個聯(lián)合會組織拒絕在《世界反興奮劑條例》上簽字，他們就別想保住其項目在奧運會項目中的位置?！辈⑾Ｍ磳⒊雠_的國際反興奮劑法案在2004年雅典奧運會之前能夠生效。（比預計時間提早三年）表示了任國際奧委會與興奮劑血戰(zhàn)到底的決心。中國人染指興奮劑是改革開放以后的事情了，到了90年代則愈演愈烈，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國際賽場上出丑露乖，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一度形成了以美澳為代表的“反興奮劑斗士”要求暫停中國若干項目參加世界比賽的提案，其理由是“中國體育是舉國體制，其行為是國家行為”。面對如此尷尬的局面，中國方面一方面指出“反興奮劑斗士”們在對待興奮劑問題上采用雙重標準，嚴正反駁所謂國家行為的荒謬性，糾正了國際體壇對中國的片面認識；另一方面針對某些重災區(qū)的項目痛下殺手，制訂出比國際奧委會更為嚴厲的懲罰措施。表明中國打擊興奮劑的決心。中國方面的做法得到了國際奧委會的理解。也為中國完整地留在國際體育的大家庭贏得了主動權。中國體育當局反興奮劑的決心不可謂不堅決，打擊措施也是全世界最嚴厲的。但是中國的科技水平?jīng)Q定其解決不了國際奧委會也解決不了的難題。加上中國的舉國體制和各種各樣盤根錯節(jié)關系網(wǎng)的制約，在興奮劑事件的具體處理上，多多少少會表現(xiàn)出前后不一，因人而宜的舉措。馬俊仁的處理就是一例。前文中已經(jīng)將他和國家游泳隊兩位付總教練作了比較，就“功勞”而言，無論怎么比”馬家軍“都無法與游泳頓比肩，但是處理的結果是一個高官厚祿，另二個名落孫山。田管中心的處理意見中透露出無奈和難言之隱，也給一些投機者留下了巨大的空子。田管中心把最站不住腳的“馬不是直接責任人”作為從寬處理的理由，根本就是在文過飾非。誰都知道，00年奧運會前，是老馬親自帶領“馬家軍”上了青海多吧高原備戰(zhàn)奧運會。宋麗青尹麗麗就是在那時出了事。“馬不是直接責任人”何從談起？游管中心對類似事件可以按照國家有關條例作出相應的處理，田管中心為什么不可以??？這種同類事件在處理上的雙重標準，除了茲長僥幸心理的泛濫和縱容更多的人去究竟對策外，更會給國外“窺陰癖”留下口實，“馬家軍”已經(jīng)聲名在外，（世錦賽期間，國際田聯(lián)秘書長看到中國田徑的慘狀，上門來問：“你們的馬家軍去那兒拉’）現(xiàn)在“馬家軍”只在“屋里橫”，沒有危及他們的利益，他們自然聽之任之，有朝一日“馬家軍”突然發(fā)飆，拿個奧運金牌什么的，那些“窺陰癖”們的口水也能讓這個金牌黯然失色。反興奮劑已經(jīng)是世界潮流了，國際奧委會在近日再次表明打擊興奮劑的決心和信心，相信中國方面也會積極配合。國際奧委會在各個運動項目處理標準的統(tǒng)一已經(jīng)先走了一步，中國應該快步跟上，成立一個反興奮劑的專門機構，（類似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ADA））統(tǒng)一處理興奮劑事件，是中國體育當局刻不容緩要做的大事。使對興奮劑的處理長期化標準化，做到殺無赦斬立決，把中國體育當局制訂反興奮劑條例真正落實到實處，還中國體育一個晴朗的天空。四馬俊仁的“神奇”給我們帶來了什么？客觀地說，馬俊仁的“神奇”隨著廣島亞運會的鳴金收兵已嘎然而止。在以后10年間他的“神奇”得以繼續(xù)，完全是仰仗全運會這個極具中國特色的運動會，從某種意義上說，馬俊仁的“神奇”是全運會造就的。沒有全運會馬俊仁很可能象他的第一批弟子一樣，（除了王軍霞）成為過眼云煙，被人們所淡忘。全運會這個中國自我封閉的產(chǎn)物，演變到今天，已經(jīng)成了中央調(diào)動地方積極性的潤滑劑。中國體育當局為了確?！皧W運奪金計劃”的順利實施，把各項指標分解后落實到地方，并使其作為政治任務把地方官員的政績掛鉤，同時給地方提供了全運會這個的表演舞臺。因此，在各地封疆大吏的眼里，全運會上本省成績的好壞成了體育領域政績優(yōu)劣的唯一標準。于是全運會成了重中之重，其份量甚至超過了奧運會。馬俊仁在此大環(huán)境里，一方面要報答“力排眾議，破格把他從普通中學體育教師提到省級教練”的知遇之恩，另一方面也要為自己的“神奇”得以延續(xù)，為此他背上了為遼寧爭光也為自己“神奇”的重負。馬俊仁真的那么“神奇”嗎？未必，在九運會上，作為央視特邀佳賓的王軍霞，這位當年“馬家軍”頭號花旦在直播解說時，公開發(fā)表“馬俊仁需要學習”這一意味深長的看法。02年亞運會后，又提出了“中國的田徑事業(yè)前景不容樂觀，應該引進“外教”促進發(fā)展”的觀點。如果這些看法和觀點還比較隱晦的話，近期她又拋出了“我在那里被練的透支了”的重磅炸彈。對馬俊仁的不屑一顧的同時，對毛德鎮(zhèn)卻大加贊賞。無獨有偶，去年田管中心在選拔中長跑教練時，干脆那老馬排除在候選人之外。說出了“處理你我尚嫌權力不夠，不用你則是我權力范圍之內(nèi)的事”之潛臺詞。負責招聘的有關領導在回答記者“為什么不用馬俊仁”的提問時直裁了當?shù)靥岢隽恕八惺裁春谩钡姆磫?。一個是老馬最得意的作品，一個是老馬的業(yè)務主管部門，二者不約而同地如此不看好老馬，只能說老馬的“神奇”是此“神奇”而非彼神奇。那么，馬俊仁的“神奇”究竟給我們帶來了什么那？首先，給中國反興奮劑蒙上了陰影。如果說七運上“馬家軍”大放異彩激發(fā)了人們對中國女子中長跑美好前景憧晴的話，八運會上人們對“馬家軍”的攻城拔寨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巨大的問號了---為什么他們只能在中國舉行的比賽上耀武揚威？而對馬俊仁依然能率領“馬家軍”參加九運會，人們除了麻木，更多的是對中國體育當局反興奮劑的決心產(chǎn)生疑惑。依然是全運會上衛(wèi)星頻放；依然是國際大賽不見蹤影，或者成績大幅度下滑。把花費了極大的人，財，物力的全運會搞成了“冒險家的樂園”。而作為賽事的組織者，有意無意地放松檢查，在客觀上為冒險家提供了廣闊的舞臺。在九運會上，當年僅16歲的劉敏（非馬拉松選手，“馬家軍”成員）不可思議地獲得了女子馬拉松冠軍時，人們首先想到的是“血檢”，并對不進行血檢紛紛提出質(zhì)疑。當局也只是也“工作失誤”來搪塞。冒險家的大膽和執(zhí)法者的曖昧使得全運會上屢屢創(chuàng)造出一大批世界水平的成績，令人遺憾的是這些好成績僅僅在全運會上才能出現(xiàn)。這種中國獨有的全運會現(xiàn)象，不得不使人們對中國體育當局反興奮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