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開好庭-以刑事庭審為視角

如何開好庭

——以刑事庭審為視角

刑事訴訟中的控訴、辯護、審判三大職能主體。張建偉:《刑事司法體制原理》“正三角形”結構?！暗谷恰苯Y構。王納新：《論法律監(jiān)督的邏輯悖論與法治困境——以訴審關系為分析視角》講課提綱一、重視庭審功能的發(fā)揮及其意義二、刑事庭審評查指導標準三、庭審各階段應注意的事項及部分突發(fā)事件的應對四、培養(yǎng)庭審駕馭能力的努力方向一、關于庭審功能、意義的再認識刑事訴訟中的審判：審理、裁判審理方式：法庭開庭審理和書面審理。2012年《刑事訴訟法》第181條、第205條、第223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317條。二審應當開庭審理的情形(一)被告人、自訴人及其法定代理人對第一審認定的事實、證據提出異議,可能影響定罪量刑的上訴案件；(二)被告人被判處死刑立即執(zhí)行的上訴案件；(三)人民檢察院抗訴的案件；(四)應當開庭審理的其他案件。被判處死刑立即執(zhí)行的被告人沒有上訴,同案的其他被告人上訴的案件,第二審人民法院應當開庭審理。被告人被判處死刑緩期執(zhí)行的上訴案件,雖不屬于第一款第一項規(guī)定的情形,有條件的,也應當開庭審理。案件類型：公訴案件、自訴案件。

就一審案件而言，除個別庭前撤訴等特殊情況以外，絕大部分案件要進入庭審程序。四種特別程序的開庭審理。關于二審，以開庭為常態(tài)，不開庭為例外。目前，僅僅是最高法院復核死刑案件不要求開庭。作為一名刑事法官，開庭是基本功，尤其是審判長，更需要有駕馭庭審的能力。庭審駕馭能力、正確適用法律能力、裁判文書制作能力，是法官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審判技能。庭審功能是否充分發(fā)揮以及庭審質量的高低，直接決定著審判工作的質量和效率。庭審不只是個形式，不是走過場（一）庭審是查明案件事實、分清是非責任的重要途徑（二）庭審是進行法制宣傳、樹立司法公信的重要窗口（三）庭審是檢驗法官才華和司法能力的舞臺案例一：石某等6被告人故意殺人、故意傷害、尋釁滋事及被害人的父母、妻子、女兒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一案；案例二：倪某等2被告人故意傷害、搶劫及被害人的父母、妻子、兒子、女兒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一案；案例三：鐘某某等2被告人故意殺人、包庇及被害人的妻子、兒子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一案。二、刑事庭審評查指導標準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及省法院下發(fā)的《刑事案件庭審評查指導標準》，實行百分制，一共分為四個部分，即：庭前準備充分，庭審思路明確（10分）；庭審程序規(guī)范，確保居中裁判（34分）；合理駕馭庭審，程序繁簡得當（32分）；講究庭審禮儀，維護司法形象（24分）。95分以上為優(yōu)秀，85-94分為合格，75-84分為基本合格，74分以下為不合格。1、關于庭前準備充分部分：告知被告人可聘請辯護人或為其指定辯護人2分；開庭三日前通知控、辯雙方及其他訴訟參與人開庭的時間、地點，確認其能參加2分；公布開庭信息，為群眾旁聽提供便利2分；召開庭前會議，擬定庭審提綱，明確庭審思路4分。2、關于庭審程序規(guī)范部分：宣布法庭紀律2分；宣布開庭案由、查明當事人身份信息、宣布合議庭、出庭人員名單等2分；告知訴訟權利2分；法庭調查6分；法庭辯論8分；附帶民事部分調解4分；保障被告人最后陳述的權利4分；法庭記錄完整、準確6分。3、關于合理駕馭庭審部分：法庭調查、辯論始終圍繞庭審重點、爭議焦點進行8分；善于歸納總結，內容全面、語言精煉，庭審效率高、節(jié)奏流暢8分；保持中立，合理分配控辯雙方發(fā)言時間，對不當言行及時制止，對突發(fā)事件冷靜處置8分；注重發(fā)揮合議庭集體智慧4分；避免因工作失誤導致重復開庭4分。4、關于講究庭審禮儀部分：準時開庭2分；著裝規(guī)范3分；法槌使用規(guī)范2分；言行得當12分；庭審專注3分，與法警配合默契2分。2012年，最高人民法院組織開展的“庭審、裁判文書兩評查”活動。發(fā)現的問題有：少數案件庭前準備工作不夠充分，復雜案件未召開庭前會議，有的不能按時開庭；歸納的庭審重點、爭議焦點不夠明確；法庭調查的層次不夠分明，補充訊問不夠簡潔；庭審節(jié)奏掌控不夠合理、流暢；重刑輕民；法言法語不夠規(guī)范，有的沒有使用普通話，聲音不夠洪亮，語速過快等；司法禮儀不夠到位，著裝方面的細節(jié)還需要注意統(tǒng)一；使用法槌不夠規(guī)范；未充分發(fā)揮合議庭集體智慧，存在審判長一人唱“獨角戲”情形；法庭記錄不夠完整、準確，記錄水平還有待于提高等。三、駕馭庭審各環(huán)節(jié)應注意的事項（一）做足庭前準備各項工作庭前準備的主要功能：一是為當事人行使訴訟權利創(chuàng)造條件和提供保障，排除一些可能影響庭審公正進行的因素，為庭審公正打好基礎；二是最大限度地將可能影響庭審效率的因素予以化解，使庭審的焦點和重點能夠聚集在查清事實上，保障庭審持續(xù)、集中、迅速進行，為庭審高效打好基礎。第一審程序是整個刑事審判的基礎，提高第一審程序的審判質量對于保證公正審判尤為重要。以一審普通程序為例，主要包括：開庭十日之前送達起訴書，落實辯護人；召開庭前會議；確定開庭方式、時間、地點，在開庭三日之前通知控、辯雙方及其他訴訟參與人，并在開庭三日之前先期公告，等等，對于刑附民案件依相關規(guī)定。二審程序參照第一審程序的規(guī)定進行。庭審前要做好庭前閱卷工作。對重大、疑難、復雜案件要復雜準備1、從被告人的供述，案件的基本事實和證據情況整理出案件爭議的焦點，庭審時重點予以查明，可以有的放矢，但應該避免先入為主。2、了解案件涉及的相關知識點。3、做好附帶民事訴訟的訴前指導等工作。4、召開庭前會議：促使控辯雙方平等對抗，確保庭審程序的優(yōu)質高效，并實現繁簡分流。5、做好其他技術物質準備。比如，與法警、車隊及法庭設施、電腦、電源等細節(jié)的準備，以防萬無一失。6、書記員在開庭前，要核對當事人、其他訴訟參與人到庭情況，檢查旁聽人員情況并做出處理；證人、鑒定人出庭的，告知在指定地點聽候傳喚，不得旁聽庭審。（二）宣布開庭要完整、有氣勢先聲奪人，庭審的“第一鑼”一定要敲響，音調不同，氣勢、效果就不一樣，有經驗的法官從這個時候就開始著手營造法庭莊重、嚴謹、威嚴的氛圍，將當事人和旁聽人員的注意力集中到法庭審理中來。這一階段應注意把握并能夠體現法官素養(yǎng)的細節(jié)：1、法官的形象端正、舉止規(guī)范，態(tài)度嚴肅、認真，表情自然、自信，語氣沉穩(wěn)、有力。2、交代權利要流暢、全面，注意因人而異，并注意當事人的反應。（三）法庭調查要具體、明確、有針對性法庭調查是庭審的重心，是法官核實案件證據、查明案件事實，保護無辜、懲罰犯罪的重要一環(huán)。這一階段最重要的能力是怎么審、怎么聽、怎么問。怎么審是指法官如何指揮法庭調查有條不紊地進行；怎么聽是指法官既要保證耐心傾聽案情，又要避免重復聽或聽無關緊要的內容拖延庭審時間；怎么問是指法官在動態(tài)的庭審中，應當把握住時機訊問關鍵的事實?？傮w要求是：認真傾聽、問話簡潔，及時準確地歸納控辯雙方的主張和爭議焦點，確定法庭調查的方向，引導控辯雙方圍繞重點進行發(fā)問訊問、舉證質證以及在法庭調查過程中的辯論。1、認真傾聽庭審是要追求效率，講究緊湊，但庭審的目的是查清事實，不能為了節(jié)省時間而犧牲目的。2、注意歸納小結3、及時制止不當訊問、發(fā)問4、視情作補充發(fā)問補充訊問應簡潔明了，合議庭的訊問一定是補充性質的。原則有：一是準確、清楚；二是通俗易懂；三是合乎邏輯，不要自相矛盾；四是掌握分寸；五是因人制宜；六是禁止使用不規(guī)范語言。法官只是想查清事實，而不是想為難誰，更不是想偏袒一方。5、正確主持雙方舉證、質證要重視法庭的補充訊問。我的做法：一是擬定詳細的訊問提綱及訊問策略。在庭前將要問的問題都列出來，如果控辯雙方問到了，就劃掉不問，或者換一個角度去強化它。訊問提綱可以從幾個角度去思考準備，比如，從案件發(fā)生的時間順序準備，從犯罪構成要件的角度來組織，或圍繞起訴書、一審判決書所認定的事實來擬定等。訊問提綱要詳細全面，甚至一些沒有爭議的事實，包括自首、立功的量刑情節(jié)都準備到，有時就是一句話，點到而已，讓當事人、旁聽人員都聽清楚有這個問題，沒有爭議。二是注意拆分問題。把復雜的問題簡單化，讓自己的發(fā)問簡單明了。舉例：被告人張某某故意殺人抗訴一案；被告人陳某某故意殺人案；被告人覃某某故意殺人案。（續(xù)）5、正確主持雙方舉證質證第一，控方證據是否充分、是否足以支持其指控的犯罪，證據不足時還有無其他證據可提供。第二，每一份質證的證據要證明什么問題，與案件之間有什么樣的關系，證明的問題要明確，避免庭審流于形式。第三，認真進行質證，書證、物證讓被告人辨認、看清楚，同時加強安全保障，物證不得直接交給被告人，防止損毀及傷及他人。一證一質、或分組質證，因案而異。關于對證據效力是否當庭認定的問題。（四）法庭辯論階段注意調動理性對抗圍繞證據進行的辯論（“分散辨論”）法庭辯論階段的辯論（“集中辯論”）一般應遵循的規(guī)則：一是緊扣焦點；二是禁止強加于人；三是禁止人身攻擊性言論；四是禁止設問而無答案。注意做到：1、法庭調查小結后引導法庭辯論；2、再次告知被告人的自行辯護權；3、法庭辯論幾輪根據案件的情況，沒有固定定式（通常給予兩輪）；4、調動理性對抗，對于不當言論及時制止（仍要以傾聽為主，適當控制和引導，如脫離主題等）。（五）抓住細節(jié)展開附帶民事調解工作抓住關鍵從細節(jié)入手做調解工作。對于死刑二審案件來說，想當庭調解成功幾乎不可能，開好庭為后面的調解作好鋪墊。例如：被告人朱某某故意殺人案。（六）最后陳述階段的認罪悔罪及法制教育效果法庭的最后陳述，由被告人陳述對本案審理的意見和要求，是讓被告人就自己行為的認識、刑罰的輕重向法庭所作的陳述，不應再圍繞事實和證據進行辯解，如果講出新的事實，要恢復到法庭的調查階段或法庭辯論。有些被告人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羈押，對自己的行為有一定的反思，在最后陳述階段也許會有感慨的話，這是被告人表達自我的機會，透過最后陳述的發(fā)言，可以看出被告人對自己行為的認識程度，有沒有真誠的悔罪表現，同時這也是進行法制宣傳的時機，因此要給予被告人這一權利和機會。如果被告人在最后陳述中能夠完整地表達，不僅被告人的情感得到釋放，旁聽的群眾也會受到感染，法庭審判的社會效果和意義也隨之提升?！缎淘V法解釋》第235條規(guī)定：被告人在最后陳述中多次重復自己的意見的，審判長可以制止。陳述內容蔑視法庭、公訴人，損害他人及社會公共利益，或者與本案無關的，應當制止。比如:照本宣讀事先擬好的長篇書面材料，告知：被告人書寫的書面材料，可以在庭后遞交法庭，被告人可作簡要陳述；再如:賣器官來賠償；陳述內容涉及國家秘密、個人隱私或商業(yè)秘密的，應予制止。如被告人侍某某故意殺人、徐某某窩藏一案。（七）宣判階段宣判的時機、判后答疑及做好服判息訴的說明工作。（八）突發(fā)事件及意外情況的應對處變不驚、以變應變。比較常見的問題：1、違反法庭規(guī)則的處理。（1）警告制止訓誡；（2）強行帶出法庭；（3）暫扣存儲介質或設備；(4）罰款、拘留；(5）通報司法行政機關，建議給予相應處罰；(6）辯護人被強行帶出法庭或被處以罰款、拘留的，不得再繼續(xù)進行辯護；(7）追究刑事責任(擾亂法庭秩序罪）。2、被告人當庭不認罪。兩種情形：一是零口供，二是翻供。事實上的無罪、狡辯。（1）以刑訊逼供為理由的翻供?！芭欧恰背绦虻膯?。（2）若被告人當庭提出新的事實，排除不了合理懷疑的，征得控方意見，可以休庭。（3）被告人始終作無罪辯護的，應讓公訴人就被告人的辯解進行答辯，便于法庭綜合評判。3、對于辯護人當庭與公訴人發(fā)生沖突，相互攻擊時，法官可以及時就控辯雙方的觀點給予歸納總結，法庭的辯論不再繼續(xù)。如果是被告人當庭與公訴人沖撞，要立即予以制止，制止不了就暫時休庭幾分鐘，冷卻幾分鐘自然就會緩解。對于要求重新鑒定的，應問明鑒定機構是否有資質、鑒定結論在法庭期限內是否履行告知義務，鑒定人員是否有貪贓枉法的行為，如不存在上述情況，不影響庭審的正常進行。4、證人出庭作證問題。如證言發(fā)生變化的，要詢問證言發(fā)生變化的原因，找出自相矛盾的地方，或者休庭。其它突發(fā)事件如被告人提出回避、當庭拒絕辯護或要求更換辯護人，延期審理等問題，按照法律規(guī)定執(zhí)行，還有喊冤、當庭檢舉、突發(fā)疾病等。關于非法證據排除程序:刑訴法解釋第95條-103條法庭啟動非法證據調查程序需要滿足特定條件：對于被告人及其辯護人在庭審期間提出的排除非法證據申請，法庭應當進行初步審查，并非一律啟動法庭調查程序。只有對證據收集的合法性產生合理疑問時才啟動專門的調查程序。立即啟動或置后，在法庭調查結束前一并進行審查?！缎淌略V訟法》第57條明確規(guī)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