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問題

1、論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問題論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問題 韓彤 班級：法學 12（3） 學號：20121320內(nèi)容摘要：內(nèi)容摘要：我國民法通則規(guī)定的無效幾種行為情形中唯有無民事行為能所做的行為在合同法中沒有規(guī)定。學界學說莫衷一是、各國立法也不盡相同。然而隨著經(jīng)濟和社會的發(fā)展，像往常一樣將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一概看作無效合同顯然不利于保護相對人的信賴利益，長此以往也不利于保護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本文從民法通則關于無行為能力人的立法目的、合同法的價值選擇和原則沖突以及各國立法實踐的角度分析無行為能力人簽訂的合同效力問題。 關鍵詞：關鍵詞：無民事行為能力人 合同 效力 目目 次次一概述二

2、從民法角度看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三合同法價值取向的沖突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效力問題的另一角度四各國（地區(qū)）關于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效力的立法實踐五結語一概述：一概述：我國民法通則第五十八條規(guī)定：“下列民事行為無效：（一）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實施的；（二）限制行為能力人依法不能獨立實施的；（三）一方以欺詐、脅迫的手段或者乘人之危，使對方在違背真實意思的情況下所為的；（四）惡意串通，損害國家、集體或第三人利益的；（五）違反法律或者社會公共利益的；（六）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 ”而在我國合同法將我國民法通則中的限制行為能力人訂立的合同在合同法47 條中歸于效力待定的合同，將乘人之危所訂立的合

3、同在合同法54 條中歸于可撤銷合同，將惡意串通，損害國家、集體或第三人利益、違反法律或者社會公共利益以及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訂立的合同在合同法52 條中歸于無效合同。然而對于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所訂立的合同效力除了基于純獲利行為所訂立的合同的效力之外并沒有明確的規(guī)定。我國實踐界對于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除了關于貫徹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 3 條至第 5 條中規(guī)定的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接受獎勵、贈與以及報酬的情形之外長期將其做為無效合同處理。然而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我國學界對于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是否無效產(chǎn)生了許多不同的爭論。有的學者認為無行為能力人訂立的合同的效力應該

4、是無效的。1也有的學者認為無行為能力人訂立的合同的效力應該等同于限制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即應其效力應當是待定的。2還有的學者認為無行為能力人訂立的合同應該屬于可以撤銷的合同，其在合同撤銷前是有效力的。3筆者認為，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應當是無效的，在嚴格規(guī)定下的純獲利以及日常生活所必需訂立的合同作為例外應當承認其效力。 （下文為了方便起見，所說的“合同”在無特定解釋外均不包含此例外。 ）二二 從民法角度看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從民法角度看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我認為，要分析在我國無民事行為訂立合同的效力狀況如何就需要探求我國民法通則為何規(guī)定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實施的民事行為無效。我國民

5、法通則將無行為能力人界定為十周歲以下的自然人和完全無法辨識自己行為的精神病人兩種。德國民法學家迪特爾梅迪庫斯認為：“理智地形成意思表示的能力在民法中稱為行為能力。 ”4 也即是說，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因為其不能夠“理智地形成”意思表示而歸于無效。在我看來，無行為能力人確實因其智力因素、社會經(jīng)驗不足的因素而沒有能理智表達自己意思表示，但我國法律關于無行為能力人的界定絕不止于此。且并非所有的情況下無行為能力人訂立的合同效力都歸于無效。我認為民法通則中對于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的界定除了與其意思表示的充分表達有著欠缺之外還有出于對無行為能力人的關懷和保護，尤其對于 10 周歲以下的兒童有著類似于父愛

6、的保護。八、九周歲的兒童實際上對于一般的生活日常用品買賣完全有意思表示能力，但是法律仍然將其界定為無行為能力人，1 江平：民法學 ，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 2011 年版，第 147 頁。2 崔建遠：合同法 ，法律出版社 2003 年版，第 82 頁。3 馬強：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效力之研究 ， 浙江社會科學2007 年第 2 期，第 9195 頁。4 德迪特爾梅迪庫斯：德國民法總論 ，邵建東譯，法律出版社 2000 年版，第 409 頁。就這一點看來無民事行為能力制度并非單純地為了保全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的財產(chǎn)，防止其作出不理智、有風險或有害無益的法律行為，而是更多地為了無民事行為能力于人生之初

7、期階段健康、安全地發(fā)育、成長5那么，是否民法通則規(guī)定的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所訂立的合同就全部是無效的呢？我認為這一點至少是值得商榷的。盡管如上文所述，法律將無行為能力人界定為十周歲以下的自然人和完全無法辨識自己行為的精神病人是出于意思表示能力和人文關懷。但是，我們需要注意的是，并非所有十周歲以下的兒童都是缺乏理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表示。（如：八歲兒童購買車票、購買文具的行為，如果適用無行為能力人所訂立合同無效的原則顯然是不合適的。 ）且民法通則有關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的規(guī)定制定在十周歲以下的兒童也卻有不妥之處。有的學者就這個問題認為應當修改我國關于十周以下兒童為無行為能力的規(guī)定，調(diào)整為 7 歲為無行為能

8、力人。6隨著教育水平和社會的發(fā)展以及義務教育的普及，十周歲的兒童已然是接受過四年義務教育的自然人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認識能力。而且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有關于甚至針對十周歲以下的兒童的民事行為也必然會逐漸增加。如果說十周歲以下的兒童因為生理原因可以被人們所辨識而會引起人們注意不輕易與之訂立合同，那么完全無法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在日常生活中在外表上與常人無異，不易引起人們主觀上的注意，如果根據(jù)民法通則的要求，那么無疑會讓合同的相對人蒙受損失。長此以往反而不利于對他們的保護。綜上，我認為在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上，我們應該在充分考慮對無行為能力人的保護的基礎上，適當?shù)?、審慎的嚴格?guī)定一些與無行為能力人

9、“理智地表達自己意思表示能力”相符的法律行為。除卻關于貫徹執(zhí)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 3 條至第 5 條中規(guī)定的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接受獎勵、贈與以及報酬等純獲利行為的情形之外，我們還應該承認一些與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訂立的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合同的效力。如：搭乘車輛、購買文具、購買食品等。5 朱廣新：民事行為能力類型化的局限性及其克服 ， 法學評論（雙月刊） 2014 年第一期，第 2425頁。6 王利明：民法總則研究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2003 年版，第 351 頁。三合同法價值取向的沖突三合同法價值取向的沖突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效力問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效力問題的另一

10、角度題的另一角度我國學界通說認為，法律應該包涵效率價值和正義價值。7在合同法中，此兩種價值被學者解構為鼓勵交易原則、合同正義原則、誠實信用原則。無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如何實際上可以看作是合同法內(nèi)部價值的沖突效率價值和正義價值、鼓勵交易原則和合同正義、誠實信用原則的沖突。顯然，如果認為無行為能力人訂立的合同屬于無效合同是有違合同法的鼓勵交易原則和效率價值的；如果認為無行為能力訂立的合同是有一定效力或者如前文所述有些學者認為的“可撤銷合同” 、 “效力待定合同”又是有有悖于合同的正義價值和誠信原則。 （徐國棟先生認為誠信原則應該包涵有倫理道德的因素8，筆者表示贊同，本節(jié)中所述誠信原則包涵倫理道

11、德的因素。 ）筆者認為，隨著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和經(jīng)基金的進一步發(fā)達，私法越來越注重社會性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大的發(fā)展趨勢（如：公司法學中越來越為學界所重視的企業(yè)應該社會性的這種觀念。 ）就如楊立新教授在論及合同效力時提及的“民法承認意思自治原則，合同法承認合同自由原則，但并不是承認個人意思的絕對自由，只是在于社會、國家的存在及其發(fā)展所必要的一般秩序及社會道德不違背的限度內(nèi)，容許其自由。合同有悖于社會公共利益，即為無效。 ”9如前文所述無行為能力人在我國是十周歲以下的兒童和完全無法辨別自己行為的精神病人，與之訂立商務合同顯然是有悖于社會道德的。然而對于純獲利合同和嚴格規(guī)定相下的為保障無行為能力人日常生活所

12、訂立的合同則因為其內(nèi)容對于無行為能力人來說并不利益、在訂立合同的目的上是出于對無行為能力人的善意而應當認定為有效。其次，就合同法原則出現(xiàn)沖突的角度來看。誠信原則作為民法的“帝王條款” 、是法學界的共識，筆者認為，即使在合同法中誠信原則也應當優(yōu)先于鼓勵交易原則，否則市場規(guī)則就會被隨意踐踏處于一種極端無序的狀態(tài)。依照前文所言，誠信原則，誠如有的學者所言，具有“保護弱者的功能” 、 “中華文化中的誠信原則理論可以作為建立中國式的誠信理論的基礎。 ” “當前我國處在一個7 張文顯：法理學 ，北京大學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1 版，268 頁、272 頁。8 徐國棟：民法基本原則的解釋 ，北京大學

13、出版社 2013 年版，第 78 頁。9 楊立新：合同法專論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6 年版，第 125 頁。誠信缺失的時代，引進誠信原則后面臨尋找附著點的問題，我認為，我國固有文化中的誠信觀念可作為這樣的附著點，尤其是儒家文化采取的重義輕利的立場可以如此。 ”10我國民法通則規(guī)定的無行為能力人的范疇多是法律是的最弱勢群體、也是我國傳統(tǒng)文化中需要被保護的群體，而合同的雙方多以獲得利益為目的，無行為能力人又因其自身的限制無法識別對自己不利益的行為。因此，筆者認為，如果認定與他們簽訂的合同有效，無疑是在令無行為能力人于不利益的境地下，是有悖于民法的“帝王條款”誠信原則的。前文中有的學者認為的無民

14、事能力人訂立的合同效力屬于可撤銷合同存在的弊端在于無行為能力人的法定代理人在撤銷合同之前合同是有效的，在該合同被撤銷以前的時間段內(nèi)實際上會給無民事行為能力人造成一定的不利益后果，雖然可撤銷合同的后果中規(guī)定了返還財產(chǎn)以及損害賠償?shù)木葷绞?，但是對于無行為能力人尤其是兒童的心理影響是巨大的。如前文朱廣新教授所說：“畢竟，對于幼兒來講，開啟心智、塑造健全人格、培養(yǎng)健康的生活態(tài)度遠比積累財富重要得多。因此，不能以經(jīng)濟人觀念來狹隘地理解幼兒，應以幼兒期在人生歷程中的重要性全面理解保護幼兒的政策意義。 ”11然而，出于保障對無行為能力人生活而訂立的合同是無行為能力人的生存所必需的合同。在實踐中一般是由無行

15、為能力人的法定代理人代為簽訂，然而不能排除無行為能力人自行簽訂的狀況（如：十歲以下的留守兒童因其法定代理人不在身旁而自己去購水購電。 ）簽訂此種合同的目的是出于對無行為能力人的生存的保障，而無效合同是自始無效、絕對無效、當然無效的，因而不能一概視為無效合同否則將危及無行為能力人的生存權利和發(fā)展權利。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合同相對方利用這一點來損害無行為能力人的正當利益。也正因為如此，我認為應該對這類合同進行嚴格的規(guī)定，從立法上和司法上構建一種機制來切實的保障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的權利。四各國（地區(qū)）關于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效力的立法四各國（地區(qū)）關于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效力的立法實踐實踐無論

16、大陸法系或是英美法系實際上都將無民事行為人訂立合同的效力加以10徐國棟：民法基本原則的解釋 ，北京大學出版社 2013 年版，第 8687 頁。11馬強：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效力之研究 ， 浙江社會科學2007 年第 2 期，第 24 頁。了比較特殊的規(guī)定。德國民法立法認為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應該歸于無效德國民法典第 104、105 條規(guī)定了 7 周歲以下的未成年人和精神病人所為的意思表示無效。日本立法認為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訂立合同的效力應該是可撤銷的合同，同時，又賦予了法定代理人以追認權日本民法典第 4 條規(guī)定了未成年人所實施法律行為必須經(jīng)其法定代理人同意, 但是, 可以單純?nèi)〉?/p>

17、權利或免除義務的行為,不在此限。違反這一規(guī)定的行為, 可以撤銷；第 7 條、第9 條又規(guī)定了對于精神病人的規(guī)定：對處于心神喪失常態(tài)的人, 家庭法院因本人、配偶、四親等內(nèi)的親屬、監(jiān)護人、保護人或檢察官的請求, 可以實行禁治產(chǎn)宣告。禁治產(chǎn)人的行為, 可以撤銷；第 122 條規(guī)定了如果禁治產(chǎn)人在進行交易時, 監(jiān)護人為承認之表示, 其行為有效。在美國, 根據(jù)普通法院在早期的審判實踐中創(chuàng)立的規(guī)則, 當合同一方是未成年人時, 該合同可以由未成年人撤銷。也就是說, 當合同一方是未成年人時合同可以成立, 但未成年人可以以自己的選擇否認合同的效力;關于因精神缺陷無締約能力的精神病人訂立的合同的效力, 美國法院曾

18、經(jīng)判決, 一方為精神上無能力的人的合同是無效的,因為這種合同缺乏雙方主觀上的合意。然而, 在現(xiàn)代的審判實踐中, 美國法院通常判決, 此種合同不是無效的,而是可由精神上無能力的一方撤銷。這一規(guī)則被第二次合同法重述第 15 條采納。今天, 僅有少數(shù)州的制定法保留了規(guī)定此類合同無效的規(guī)則。還有一些法院判決, 法院宣告的被監(jiān)護的無締約能力者在監(jiān)護期內(nèi)與他人訂立的合同是無效的。12五結語五結語綜合前文從民法上的分析和從合同法價值的沖突的抉擇，我的觀點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的效力應該分為三種情況：一種是當合同是如贈與一類的純獲利合同時應當承認其效力；合同的內(nèi)容如果是關乎無民事能力行為人的生存、生活所必需的時候在立法審慎嚴格的規(guī)定的情況下，應該是有效的或者至少是有待追認的（考慮到權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