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理工大學副校長李志義：高水平研究型大學本科教學模式的選擇

1、    大連理工大學副校長李志義高水平研究型大學本科教學模式的選擇    進入新世紀，黨中央提出了建設創(chuàng)新型國家和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禮會等戰(zhàn)略思想，這對我國高等教育人才培養(yǎng)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高水平研究型大學如何進一步提升本科教學質量，肩負起為國家培養(yǎng)“拔尖創(chuàng)新人才”的使命，是一個值得認真思考和努力實踐的問題。我們認為，這涉及三個關鍵問題，即“一個定位”和“兩個模式”。“一個定位”是指培養(yǎng)目標的定位?！皟蓚€模式”是指培養(yǎng)模式和教學模式。這里著重談談教學模式問題。關于教學模式對于教學模式，目前學術界尚未形成一種標準定義。一種比較常見的說法是：教學模式是在一定教

2、學理論指導下，在實踐中形成的將教學活動諸要素聯結起來的結構和實施教學的程序和方式。傳統(tǒng)的傳輸型（亦稱傳遞接受型、繼承型等）教學模式，是以捷克教育家夸美紐斯基于認識論的課堂教學模式為基礎發(fā)展形成的。德國教育家赫爾巴特將其概括為5段教學法：即預備、想象、聯合、概括和應用。這種教學模式是由教師通過口頭講解、文字閱讀、直觀演示等手段傳遞知識，學生則通過觀察感知、理解教材、練習鞏固、領會運用等手段接受知識，最后由教師考核和學生自我檢查來檢驗掌握知識的情況。這種教學模式的基本特征是“三個中心”：即以“教師為中心”、以“課堂為中心”，以“教材為中心”。在新的教學思想和教學理念指導下的教學改革和實踐中，這種教

3、學模式受到了不斷質疑，得到了不斷改進，但它至今仍是一種被廣泛采用的基本教學模式。傳輸型教學模式的優(yōu)點在于：能充分發(fā)揮教師的主導作用，教學過程完全由教師控制，可根據預設的學生共同的認知規(guī)律進行操作；教學效率高，可同時對大批學生實施同一內容的教學；知識傳授系統(tǒng)，可在較短的時間內將某一方面的知識系統(tǒng)地呈現給學生，是學生系統(tǒng)學習和掌握知識的一條捷徑。然而，其缺點也是明顯的：過分強調教師的主導作用，忽視了學生的主體作用，學生在學習中處于被動接受的位置，難以調動學生學習的積極性和主動性，難以發(fā)揮學生主動建構知識的作用；過分強調對知識的繼承性，忽視了對知識的批判性和創(chuàng)造性，將教學過程看成是知識的靜態(tài)傳遞過程

4、，容易造成理論與實踐的脫離，不利于學生探索知識、發(fā)現知識和創(chuàng)造知識的意識及能力培養(yǎng)；過分強調共性培養(yǎng)，忽視學生的個性發(fā)展，不利于培養(yǎng)學生的創(chuàng)新意識和創(chuàng)造能力。近年來，人們在教學改革與實踐中提出了一種新的教學模式研究型（有時稱研究性、研究式等）教學模式。盡管對這種教學模式的結構、形式和特征等尚待深入探討，但由于它能充分體現新的教育思想和教學理念，受到了格外重視。對研究型教學模式的標準表述，還有待于理論界從實踐中進行概括與完善。從其內涵出發(fā)，我們認為，研究型教學模式可理解為：在教學過程中，以教學內容和學生的知識積累為基礎，創(chuàng)設一種類似于科學研究的教學環(huán)境和教學氛圍，引導學生主動學習、主動思考和主動

5、實踐，自主地發(fā)現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從而達到積累知識、培養(yǎng)能力和提高素質教學目標的一種教學模式。研究型教學模式的理論基礎是美國心理學家和教育家布魯納的“發(fā)現學習模式”和瑞士心理學家皮亞杰的“認識發(fā)展學說”。這些學說的基本觀點是：學習過程與科學研究過程在本質上是一致的，教育者應建立一種合適的體系、采用一種合適的模式，激勵、引導和幫助學生去主動發(fā)現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并在這樣的探索式學習過程中獲取知識、訓練思維、培養(yǎng)能力、發(fā)展個性。研究型教學模式的基本特征如果說傳統(tǒng)的傳輸型教學模式的基本特征是“三個中心”（教師、課堂和教材）的話，新的研究型教學模式的基本特征是“三個突出”，即：突出學生

6、在教學中的主體地位，突出研究在教學中的重要作用，突出知識、能力、素質三維度的教學目標。研究型教學模式突出學生在教學中的主體地位，在教學過程中始終把學生放在“中心位置”，充分體現了“以人為本”的教學理念。此時，師生的角色發(fā)生了重大轉變：教師不再是知識的擁有者、傳授者和控制者，而是教學過程的參與者、引導者和推動者，學生不再是知識的被動接受者，而是主動學習者、自主建構者、積極發(fā)現者和執(zhí)著探索者。研究型教學模式強調發(fā)揮學生在教學中的能動性、自主性和創(chuàng)造性，激發(fā)他們迫切的學習愿望、強烈的學習動機、高昂的學習熱情、認真的學習態(tài)度；讓學生從自己的認知結構、興趣愛好、主觀需要出發(fā)，能動地吸收新的知識，并按照自

7、己的方式將其納入已有的認識結構中去，從而充實、改造，發(fā)展、完善已有的認識結構；讓學生自主選擇和決定自己的學習活動，依靠自己的努力達到學習的目標，形成自我評價、自我控制、自己調節(jié)、自我完善的能力；使學生在學習中有強烈的創(chuàng)作欲望，追求新的學習方法和思維方式，追求創(chuàng)造性的學習成果。同時，研究型教學模式也十分重視發(fā)揮教師在教學中的主導作用。教師要對教學目標、教學內容、教學方式、教學過程和教學評估等教學要素進行精心設計，引導學生完成各種教學活動，達到預期的教學效果。研究型教學模式突出研究在教學中的重要作用，充分體現了創(chuàng)新教育的教學理念。研究型教學模式在知識觀上與傳統(tǒng)教學模式有很多不同，更加強調知識的創(chuàng)新

8、性和實踐性，注重通過研究和實踐來建構知識和發(fā)展知識。研究型教學模式在教學功能上與傳統(tǒng)教學模式也有很大區(qū)別，從傳遞和繼承知識轉變到了體驗和發(fā)現知識，從記憶知識轉變到了運用知識來發(fā)展創(chuàng)新思維與創(chuàng)新品質。法國文化教育學家斯普朗格曾言：教育的最終目的不是傳授已有的東西，而是要把人的創(chuàng)造力量誘導出來。研究型教學模式正是通過研究性的教學環(huán)境和教學氛圍，來呈現知識的開放性和發(fā)展性，引導和鼓勵學生在繼承的基礎上，積極探索和發(fā)現前人尚未解決和尚未很好解決的問題，用新思路、新方法去解決這些問題；培養(yǎng)學生獲取有效知識信息，對現有知識進行思考、判斷、質疑、改造、靈活運用以及創(chuàng)造新知識的意識和能力。研究型教學模式突出知

9、識、能力、素質三維度的教學目標，充分體現了“全面發(fā)展”的教學理念。教學目標不只是為了傳授知識，而是積累知識、發(fā)展能力和提高素質并進。強調能力和素質對人才成長與發(fā)展的重要性，強調知識、能力、素質在教學過程中互相促進、相輔相成的辯證關系。知識是基礎，沒有知識，能力與素質就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能力是知識外化的表現，素質是知識內化的結果。從教育角度看，能力和素質是知識追求的目標。學習知識的根本目的不是占有知識，而是發(fā)展能力，提高素質。知識是死的，能力和素質是活的。一個有能力的人可以在一定知識基礎上不斷獲得知識和創(chuàng)造新的知識，并在此過程中促進其綜合素質的全面提升。從上面對研究型教學模式基本特征的分析

10、可以看出，這些特征十分符合高水平研究型大學本科人才培養(yǎng)目標，這種新的教學模式非常適合高水平研究型大學本科人才培養(yǎng)。因此，推行研究型教學模式，應作為高水平研究型大學教學模式改革的方向。研究型教學模式的實施要點高水平研究型大學具有高水平的師資、高水平的學科、高水平的教學科研條件和優(yōu)質的生源，具備了實施研究型教學模式的基本條件。因此，要將推進研究型教學模式改革的重點放在“軟”環(huán)境建設上。要樹立新的教育思想，轉變教育觀念和教學理念；要積極探索研究型教學模式的實施方式和管理機制。在具體操作上，要推進“三個密切結合”：即教與學的密切結合、教學與研究的密切結合和課內與課外的密切結合。教與學的密切結合有兩層含

11、義。第一層含義是在研究型教學模式下，老師的“教”與學生的“學”應融為一體。教學過程為師生共同參與、互動、互進的過程，師生間應建立起一種民主、平等、合作的關系。這需要教師主動轉變角色，積極投身教學實踐，投入時間和精力，與學生進行零距離的交流與溝通，達到教學相長。第二層含義是教師不僅要施“教”，而且要問“學”。要遵循“以學論教”的原則，強調“教主于學”，即教之主體在于學、教之目的在于學、教之效果在于學。教師天職為教，其責為學。有教無學，無異與不教，教與學不可分家。教學與研究的密切結合至少應從以下幾方面推進。（1）教師要既從事教學，又從事科研。在高水平研究型大學里，不從事教學的教師，不能稱其為教師，

12、不從事科研的教師，不能成為好教師。高等學校的根本任務是培養(yǎng)人才，教師從事科研是為了更好地培養(yǎng)人。然而，由于種種原因，教師重科研輕教學，甚至將科研視為“主業(yè)”的現象仍比較突出。教授不教和教授劣教的問題也比較嚴重。在高水平研究型大學里，教師搞科研并不難，但教師，特別是著名學者、教授投入教學比較困難。要解決這一問題，需從政策導向、評價和聘用機制以及分配制度等多方面考慮。（2）科研資源要向大學生全面開放，包括各級、各類科研實驗室，各種科研儀器與設備，各種科研信息與資料等。將科研項目向大學生開放，讓他們參與其中，親歷科研過程，感悟科研思想，激發(fā)科研興趣，訓練科研能力。要鼓勵科研實驗室利用優(yōu)質科研資源，為

13、大學生開設科研體驗課，把學生帶到學術前沿，讓他們感受“無限風光在險峰”的學術意境。（3）開設大學生科研訓練項目。要專門為大學生設置科研訓練項目，并將其納入培養(yǎng)方案。教育部正在實施的“質量工程”中“大學生創(chuàng)新性實驗計劃”，正是為了推進大學生的科研訓練。（4）增設研究型實驗。實踐是創(chuàng)新之根本。認識源于實踐，又由實踐來檢驗；能力在實踐中養(yǎng)成，又由實踐來衡量。要大量開設研究型實驗，讓學生通過實驗探求知識，找到“噢!原來如此”的感覺。要將被動性實驗轉變?yōu)橹鲃有詫嶒?。實驗室要從時間、空間和內容上全面開放，為學生創(chuàng)造主動性實驗的環(huán)境和氛圍。（5）將研究引入課堂。要對傳統(tǒng)的課堂教學進行改造，變“知識課堂”為“

14、研究課堂”，增強教學內容的科學性、先進性和實踐性，使課堂煥發(fā)出求知、探索與創(chuàng)新的“生命活力”。將研究引入課堂，就是將過去的“知識課堂”前移至產生知識的過程研究，使學生不再“在岸上學游泳”，徹底改變課堂教學“老八股”：“講教材有的、學老師講的、考學生學的”。變“講堂”為“學堂”，變“學生”為“學者”。使學生擺脫“只聽不思、只學不問、只知不識”的狀況，在創(chuàng)造性地獲取知識的同時，在科學素養(yǎng)、科學思維、科學道德、洞察能力、評價能力、批判精神、合作精神、敬業(yè)精神、嚴謹作風等方面也得到訓練與提升。課內與課外的密切結合有兩層含義。一層含義是指課程教學的開放性，即課堂教學在內容、時間和空間上的延伸性。要將以“

15、教師、教室、教材”為中心的教學轉變?yōu)橐浴敖淌摇嶒炇?、圖書館”為中心的教學。另一層含義是，教育與教學的密切結合。過去，大學生的思想教育與學業(yè)教育存在相互分離的傾向。前者被視為教育管理工作，后者被視為教學工作，而且二者往往由學校的兩個部門分管（例如學生處和教務處）。學生教育工作常常被視為“課外活動”，往往會與“正常”教學活動在時間和空間上發(fā)生“沖突”。研究型教學模式的教學目標強調知識、能力、素質三者之間的協(xié)調發(fā)展與綜合提高，這是培養(yǎng)高素質創(chuàng)新拔尖人才的必然要求。要樹立“大育人觀”，根據培養(yǎng)目標，科學規(guī)劃人才培養(yǎng)的各個環(huán)節(jié)，不能將人才培養(yǎng)只聚焦在“教學”上，將“課外活動”看成是“多余”甚至是“矛盾

16、”的東西。要打破教育管理（學生管理）與教學管理的界限，實現教育與教學的無縫結合。此外，教師要教書育人，不僅要教學問，還要教做人。研究型教學模式的實施方式研究型教學模式的實施方式是多種多樣的，需要在教學改革與實踐中不斷探索與總結。作為例子，下面推薦幾種研究型教學模式在課堂教學中的實施方式。研究型課程教學。在研究型課程教學方面，很有代表性且開展得很成功的是南京大學盧德馨教授的大學物理學研究型教學。盧德馨教授在物理學教學過程中逐步滲入科學研究的各個元素，在教學內容和方法的處理中突出“整合、創(chuàng)作、遴選、展示、尋找、設計”。即：不以知識點的多寡為優(yōu)劣的判據，適當地整合知識點使之成為一個案例、表達一定思想

17、。在需要時，可以從相關學科借鑒、移植或自己創(chuàng)作。不以課程中的難點、重點為核心，而是從學科出發(fā)，遴選若干熱點著力加以討論?？茖W教育不是說教，展示事實讓學生自行判斷，自己得出結論。尋找、設計論題，讓學生可以憑借現有知識水平討論、質疑、批判書上現有的結論，提出自己的新方案、新觀點。在實施中堅持“理解、鼓勵、改革”，即：理解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出現的幼稚、錯誤，設計從錯誤中學習的方案。鼓勵學生在討論、質疑、習題、考試、論文中的超常發(fā)揮。改革考試辦法，閉卷考試成績占50%以下，課程論文成績上不封頂，以鼓勵學生無限的創(chuàng)造積極性。同時，針對課程論文，建立了一套論題展示、論文評價、立題咨詢、討論、寫作指導、評閱、

18、論文報告會等系列性程序。研討式教學課。seminar是一種很典型的研討式教學課，在德國大學很流行。seminar課程的結構與實施可概括如下：（1）在課程形式上，以討淪為主。指導教師只介紹12分鐘，概括說明討論主題所涉及的基本問題。（2）在教學方法上，主要引導學生獨立學習與研究。指導教師可以就本學科前沿性的、有研究價值的題目進行引導，指導學生擬定發(fā)言題目與提綱。（3）在成績評定上，主要考慮學生的課堂參與程度、小組合作情況、口頭表達及論文等方面。（4）在教學層次上，可分為不同級別，例如初級、中級和高級。初級主要針對低年級大學生，學生可事先對課程的選題作充分準備，查閱各類有關書籍，寫出報告在課堂上宣讀，然后與同學一起討論，并回答學生提出的各種問題。中級主要針對高年級大學生，專題題目可針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