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孟浩然山水田園詩簡論

1、王維孟浩然山水田園詩簡論壬維孟浩然山水田園詩簡論摘要：盛唐時期的山水田園詩是我國詩歌史上一道獨特的景觀，而王維和孟浩 然則是盛唐山水田園詩的兩面旗幟；他們在創(chuàng)作上既有驚人的相同之處，也有 明顯的不同之處，兩相輝映，將山水田園詩推向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影響極其 深遠。關(guān)鍵詞：山水田園詩 意境 風格 詩情畫意 佛理禪趣在我國詩歌史上，唐代是詩歌創(chuàng)作的黃金時期，各類詩歌一一諸如邊塞詩、送別 詩、詠史詩、詠物詩、閨怨詩之類的創(chuàng)作步入了一個全新的境地，山水田園 詩猶如一幅清新瑰麗的山水畫卷，歷來為人所稱道。山水田園詩主要描寫自然山 水風光和鄉(xiāng)村田園生活，或者描寫山水之美，或者描寫田園之趣；同時，景中有 情

2、，情景交融，蘊含著或濃厚或高雅的審美情趣，給人以美的享受。尤其到了盛 唐時期，經(jīng)濟空前繁榮，國勢空前強盛，政治相對開明，思想相對開放，而社會 又日趨穩(wěn)定；同時，統(tǒng)治階級大力提倡佛家思想，以致隱逸成為時尚風氣：有人 由隱而仕，有人由仕而隱，山水田園成為文人墨客流連忘返的地方， 使山水田園 詩的繁榮具備了得天獨厚的條件。這時期的山水田園詩，風格清新、淡雅，格調(diào) 高遠、大氣，優(yōu)秀詩人如雨后春筍，層出不窮，山水田園詩的創(chuàng)作取得了無與倫 比的輝煌成就。王維和孟浩然是盛唐山水田園詩創(chuàng)作的杰出代表， 在山水田園詩的創(chuàng)作上都取得 了令人注目的成就，對后世影響尤其深遠。王維孟浩然的山水田園詩，珠聯(lián)璧合，相映成趣

3、，成為盛唐詩壇一道清新絕倫 的奇觀王維和孟浩然在盛唐山水詩壇享有盛名，世稱“王孟”。在山水詩創(chuàng)作上，有 許多令人驚異的相同之處。一、風格清新淡雅，意境空靈悠遠，而且運用白描手法，情趣盎然。王維和孟浩然的山水田園詩，風格淡雅, ,追求意境美。如王維的山中詩： “荊 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在對自然山水的描寫中，追求一種空靈的意境，并且寄寓著一種醇雅的情趣。而孟浩然的代表作一一秋 登萬山寄張五更是寫得景致清、意境清、心境清一一 北山白云里，隱者自怡悅。相望試登高，心飛逐鳥滅。愁因薄暮起，興是清秋發(fā) 時見歸村人，沙行渡頭歇。天邊樹若薺，江畔舟如月。何當載酒來，共醉重陽節(jié)詩人

4、登高遠眺，心曠神怡：心隨飛鳥遠去，游興倍增；時見渡頭歸客，閑適淡 泊；天邊樹如薺采，江畔舟如彎月白描寫法，情趣盎然，同時，也流露出 詩人的心境是何等悠閑、曠達和淡泊！有時，即便是一首小詩，意境也很清新。如春曉詩：“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全詩小巧玲瓏，恬淡閑適，充滿了春天的氣 息，得到了后人的廣泛傳誦。二、無論描寫自然風光還是田園生活，注重經(jīng)營詩歌的結(jié)構(gòu)之美。王維和孟浩然的山水田園詩，在結(jié)構(gòu)上都注重結(jié)構(gòu)美的追求。試看輞川閑居 贈裴秀才迪詩 寒山轉(zhuǎn)蒼翠，秋水日潺媛。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渡頭余落日，墟里上孤煙復(fù)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詩人以“柴門外”為立足點，剪輯了寒山

5、、秋水、落日、暮蟬、孤煙等富有季 節(jié)和時間特征的景物，再剪接入與裴迪兩個隱士活動的特寫鏡頭，組成一幅墨 色清淡、悠遠靜謐的輞川秋日黃昏圖。而在渭川田家一詩中，詩人運用散 點透視法，描繪了一幅怡然自樂的田家晚歸圖：前八句羅列農(nóng)村生活中的個別 跡象，看上去似乎非常散亂，可第九句用“閑逸”點出之后，就把前面羅列的 個別跡象貫串起來了，前后組成一幅和諧而又生動的完整畫面。對結(jié)構(gòu)美的追求，還體現(xiàn)在著名的輞川集2020 首的創(chuàng)作中。前后 2020 首絕句,從單首的組織來看，基本上是運用焦點定視法；從整體的聯(lián)綴來看，運用的又 是散點透視法。2020 首絕句組合成一幅“山谷郁盤，云水飛動，意出塵外，怪生 筆端

6、” （1 1 的輞川別墅圖，園林精巧，山水清秀，境界幽美。孟浩然山水田園詩的過故人莊也具有同樣的特點 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整首詩有如從一個定點拍攝出來的照片，這個定點就是“田家”。詩人以此為 立足點，游目馳騁，廣攝四周，攝取了村邊的綠樹、郭外的青山和開軒所見的 場圃等頗具特色的景物，再剪接入詩人前來拜訪宴飲的場面：打開窗戶，面對 打谷場和蔬菜園，一邊品味農(nóng)家米酒，一邊談?wù)撋Ｂ檗r(nóng)事，構(gòu)成一幅閑話恬淡 的農(nóng)家歡飲圖。三、充滿著濃郁的詩情畫意，講究光與影的交織和色與彩的點染。王維在色彩的運用上沒有拘泥于隨類賦彩的傳統(tǒng)法則，而

7、是走上了傳情達意的 道路，使色彩情調(diào)化，能夠通過恰當描繪物象的色彩來渲染情緒，烘托意境， 抒發(fā)感情，使詩的畫意更加耐人尋味；而且，詩人還比較講究光影的攝入與映 襯，使光與色交相輝映，使畫面溢彩流光，具有立體感。如山居秋暝詩- 空山新魚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對于這首傳誦千古、膾炙人口的名作，有人曾經(jīng)這樣贊嘆：“在清新寧靜而生 機盎然的山水中，感受到萬物生生不息的生之樂趣，精神升華到了空明無滯礙 的境界，自然的美與心靈的美完全融為一體，創(chuàng)造出如水月鏡花般不可湊泊的 純美詩境?！保? 2）確實，皓皓月光朗照下的森森松林、淙淙流泉、蒼蒼

8、山石以及蓊蓊郁郁的樹影，清流的折光組成一幅韻味幽遠的山水畫卷。在色彩的運用上，王維的山水詩很好的吸取了繪畫的長處，使用多樣化、整體化的色彩，使景物躍然紙上。田園樂之六中“桃紅復(fù)含宿雨，柳綠更 帶春煙”兩句，先勾勒再著色，再進一步渲染。經(jīng)過層層渲染和細致描繪，桃 花灼灼，楊柳依依，詩境宛如工筆重彩的國畫，給人以濃郁的畫意。同樣，在孟浩然的山水田園詩中，詩情畫意也比較濃厚。仍以過故人莊為 例。在詩中，在色彩的映襯上，“綠樹”、“青山”，色彩相當鮮明，而且顯示出勃勃生機；同時，“場圃”又暗含著兩種色彩：打谷場上，無疑是一片金黃，而 蔬菜園里，又應(yīng)該是一片蔥綠一一明暗交織，交相輝映，意境清新而幽遠，畫

9、意 盎然。四、描寫田園生活，風格閑適恬淡，流露出對農(nóng)家生活的關(guān)切之情。在王維和孟浩然的山水田園詩中，都流露出對農(nóng)家生活的關(guān)切，實屬難能可貴。先看王維的新晴野望詩一一新晴原野曠，極目無氛垢。郭門臨渡頭，村樹連溪口。白水明田外，碧峰出山后農(nóng)月無閑人，傾家事南畝。全詩以寫景為主，生動地描繪出了大自然的美景：原野清朗、白水清流、碧峰 靜立但結(jié)句（尾聯(lián)）流露出詩人對農(nóng)家的關(guān)切之情。再看孟浩然的田家元日詩-昨夜斗回北，今朝歲起東。我年強以仕，無祿尚憂農(nóng)。桑野就耕夫，荷鋤隨牧童田家占氣候，共說此年豐。孟浩然一生沒有入過仕途，基本上過著隱居生活，大半生生活在農(nóng)村，盡管詩 人未必參加過社會勞動，缺乏勞動生活的體

10、驗，詩作中也缺乏陶淵明詩作中的 那種理想境界，但因為具有“無祿尚憂農(nóng)”的情懷，與田家結(jié)下了深厚的友情， 因而詩中感情真摯，意蘊醇厚。五、山水田園詩以清新淡雅為主，但也有極似“雄派”的大氣之作。在王維的山水田園詩中，也有勢雄豪的詩作。如使至塞上詩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蕭關(guān)逢候騎，都護在燕然。全詩以簡練的筆墨記敘了此次出使的經(jīng)歷，以傳神的筆墨描繪了奇特壯美的塞 外風光。其中，“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筆力蒼勁，意境雄渾，視野開闊， 被王國維譽為“千古壯觀”的名句?！按蟆焙汀伴L”寫出了沙漠和黃河的壯觀， “直”和“圓”更是傳神，妙不可言。又如漢江臨眺詩

11、一一楚漢三湘接，荊門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ひ馗∏捌郑憚舆h空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詩人先用大潑墨手法渲染出漢江雄渾壯闊的景色，作為畫面的背景，為整個畫 面渲染氣氛；接下來以山光水色作為畫面的遠景，亦實亦虛：滔滔江水滾滾東 去，蒼茫山色似有似無；再下來由遠及近，描繪眼前波瀾壯闊的景色：城郭宛 如水中的小舟，浪拍云天，又如天空在翩翩起舞，充滿浪漫主義的夸張和想象， 用飄逸流動的筆法形象地寫了給人的視覺錯覺（動與靜的錯位）而造成的美感。而孟浩然的好幾首詩，由于頗具壯逸闊大的氣勢，幾乎可以與“雄”派匹敵， 使人覺得富于魅力。代表作是臨洞庭湖贈張丞相（又作臨洞庭）詩一一八月湖水平，涵虛混

12、太清。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欲濟無舟楫，端居恥圣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全詩結(jié)構(gòu)相當嚴整，起、承、轉(zhuǎn)、合也相當分明，首聯(lián)和頷聯(lián)寫景形象生動， 氣勢磅礴，意境宏大。尤其頷聯(lián)，成為描寫洞庭湖波瀾壯闊的雄偉氣勢的名句， 歷來評價甚高：“浩然詩，經(jīng)緯綿密，半遵雅調(diào)，全削凡體 又氣蒸云夢 澤，波撼岳陽城，亦為高唱?！保? 3）此外，宿桐廬江寄廣陵舊游、與顏錢塘登障亭望潮作、自潯陽泛舟 經(jīng)明海詩作，都寫出了波瀾壯闊的聲勢，寫大江九派更富有整體美和深遠感， 最有盛唐氣派。王維孟浩然的山水田園詩，同中有異，各有千秋，使盛唐詩壇更加豐富多彩， 溢彩流光在山水田園詩的創(chuàng)作上，王維和孟浩然既也有不少不同之處，各

13、有千秋，耐人 尋味。一、王維孟浩然的山水田園詩同屬“清派”，但孟浩然的風格更顯清淡。孟浩然的山水詩創(chuàng)作，明顯地受謝靈運和張九齡的影響，其清淡風格一脈相承。 在孟浩然詩中，有的淡到令人懷疑有詩還是無詩。如萬山潭作詩垂釣坐盤石，水清心亦閑。魚行潭樹下，猿掛島藤間。游女昔解佩，傳聞于此山 求之不可得，沿月棹歌還。全詩意境清淡，而詩人的心境也是悠閑、清凈、曠達、淡泊的，可以說詩景清、 意境清、心境清，這在盛唐山水田園詩中，實在不多見。但是，孟浩然詩的清 淡，絕非淡而無味。前人有過恰如其分地評價“語淡而味終不薄”。（4 4） “全首俱以信口道出，筆尖幾不著點墨。淺之至而深，淡之至而濃，老之至而媚， 并烹

14、煉之跡俱化矣?！保? 5）應(yīng)該說，這是深知個中三味，恰如其分的。二、王維是南宗畫派的宗師，其山水田園詩追求音律美和氣韻美，孟浩然則不 如。王維不僅工詩畫，而且善音樂?！靶蚤e音律，妙能琵琶”。（6 6）因此，詩人既能把音樂中的節(jié)奏美運用到詩歌創(chuàng)作中，對自然景物的聲響的感受也特別敏銳， 其山水詩中常常流淌著大自然的天籟之音：山居即事中“嫩竹含新粉，紅 蓮落故衣”兩句，用含蓄而有韻致的筆調(diào)寫出了自然景物的細微變化和音響；過積香寺中“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兩句，則聲與色相映，渲染了深 山叢林的幽邃和僻靜。同樣，在描寫田園生活時，也善于借聲響來渲染畫面物 象。如春中田園作詩- 屋上春鳩鳴，村邊杏花白。

15、持斧伐遠楊，荷鋤覘泉脈。歸燕識故巢，舊人看新歷。臨觴忽不御，惆悵思遠客。詩人善于借大自然的種種聲息來襯托心境的恬靜、 閑遠、平和、淡泊，所謂“寂 靜之幽深者，每以得聲音襯托而覺愈深?！保? 7）作為南宗山水畫派的開山祖師，王維的山水詩多于簡易閑淡之中寓深遠無窮之 味?？此齐S意寫來，不事雕琢，然而真切生動，含蓄雋永。在山居秋暝中， 詩人選取泉水、明月、青松、翠竹、青蓮來寫照個人的高潔情操，描繪浣女漁 夫無憂無慮的淳樸生活，蘊涵對政通人和的理想境界的憧憬。山中秋日夜晚的 景色籠罩在一片薄紗似的月華之下，透露出幽遠清絕的氣韻。前人對“氣韻”有精辟的論述：“詩人對宇宙人生，須入乎其內(nèi)，又須出乎其 外。

16、入乎其內(nèi)，故能寫之；出乎其外，故能觀之。入乎其內(nèi)，故有生氣；出乎 其外，故有高致?！保? 8）王維的山水田園詩正是以氣韻取勝，常常山光水色、松風月影中滲入對宇宙、人生、生命的領(lǐng)悟。三、王維的山水田園詩蘊涵著意味深長的佛理禪趣，孟浩然詩中則禪趣全無。由于家庭環(huán)境的熏陶、社會風氣的感染以及社會現(xiàn)實的刺激與個人思想的蛻變； 尤其晚年連遭不幸之后，皈依佛門，“以誦禪為事”，詩中“處處都流露一種 禪趣”。（9 9）在王維的山水田園詩中，詩境與禪境之間形成了一個契合點，兩兩相通：山 居秋暝中的“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兩句，終南別業(yè)中的“行到水 窮處，坐看云起時”兩句，書事中的“坐看蒼苔色，欲上人衣來”兩

17、句和鳥鳴澗：“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倍U意深遠， 給人以恬淡平和的綿綿遐想。但是，王維山水田園詩中禪意的幽遠、恬淡、寧靜，決非死寂、枯槁、浮躁， 而是靜中有動，動中有靜。王維所追求的禪境，是和污濁的社會現(xiàn)實、黑暗的 政治環(huán)境相對立的，并非都是心靈空虛幻滅的反映；在幽靜恬淡的造境中，往 往可以發(fā)現(xiàn)一個高潔的形象一一詩人的自我寫照：冷中有熱，靜中有動。如竹里館詩，“獨坐幽篁里”是清幽的境界，“彈琴復(fù)長嘯”則是靜中的動態(tài)；“深林人不知”是從客觀世界的靜寫到主觀世界的靜，而“明月來相照”又從 客觀世界的動襯托主觀世界的動了。不難看出，從詩中物我兩忘的境界中，透 露出詩人閑適的

18、情趣和高尚的情操。詩人正是在山水田園中物我相親，使自我 精神在另一個世界里得到徹底解放。因此，在品味和領(lǐng)悟王維山水田園詩中所 蘊涵的佛理禪趣時，需要辯證而又客觀，像游國恩先生所說的“在閑靜孤寂的 景物中流落了對現(xiàn)實非常冷漠的心情”是值得商榷的?？偠灾瑵庥舻脑娗楫嬕夂蜕钸h的佛理禪趣，使王維的山水田園詩在盛唐詩 壇獨樹一幟，將山水田園詩的創(chuàng)作推向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作為盛唐詩壇山水田園詩創(chuàng)作的兩面旗幟，王維和孟浩然的詩歌既具有諸多相 同之處，又不可避免地存在著一些不同之處。但是，縱觀“王孟”的詩歌創(chuàng)作， 雖然兩人齊名，而且都才華橫溢，但孟浩然的創(chuàng)作成就不如王維。究其原因， 大概有這么三個方面第一

19、、“王孟”的生活經(jīng)歷有巨大的差異，不能不影響著他們的詩歌創(chuàng)作。文學(xué)創(chuàng)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一位作家或者詩人創(chuàng)作成就的高低，和自己的 生活經(jīng)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對“王孟”來說也不例外。在皈依佛門以前，王維的人生道路可以說一帆風順：1919 歲赴京兆府試，中第一名解頭；2121 歲中進士，作大樂丞；以后一路升遷，官至右丞，世稱“王右丞”。 盛唐時期，精通音樂和繪畫的王維，和大詩人杜甫名滿天下，仕途得意，躊躇 滿志。即使到 4040 歲出任殿中侍御史，經(jīng)營藍田別墅開始隱居，也是亦官亦隱， 而且時有升遷。依佛門以后，王維的思想更為深邃，而心境更趨淡泊。可以說， 王維的人生經(jīng)歷是豐富多彩的，這也就決定

20、了他的山水田園詩內(nèi)容的多樣性和 復(fù)雜性。相對而言，孟浩然的生活經(jīng)歷就簡單多了。孟浩然前半生主要在家閉門苦學(xué)， 灌蔬藝竹，同時為鄉(xiāng)里人家排憂解難；也曾一度隱居鹿門山，欲尋“終南捷徑”， 可未能成功。4040 歲時來到長安，可惜機遇不佳，與仕途無緣。后來在江淮吳越 等地漫游了幾年，無奈又重歸故里。直到張九齡任荊州長史時， 孟浩然呈上臨 洞庭詩，才被引薦作過短期的幕僚，可最后還是歸隱因此，孟浩然的詩 歌，內(nèi)容不夠豐富，思想也不夠深刻。第二、“王孟”的思想境界有高下之分，直接影響著他們的詩歌創(chuàng)作。王維的思想變化，以天寶初年即王維 4040 歲為界，分為前后兩個時期：前期的詩 人具有積極的人生態(tài)度和偉大

21、的政治抱負，詩里洋溢著青春的朝氣和理想的光 芒；后期思想開始變得消沉起來，主要過著嘯傲山林和吃齋奉佛的生活。但是， 即使是皈依佛門，詩人的思想也并非浮躁和死寂，體現(xiàn)在山水田園詩中，表現(xiàn) 為一種幽遠、恬淡、寧靜的佛理禪趣，與現(xiàn)實生活的黑暗相對立，但并非心靈 空虛幻滅的反映。這在前文已經(jīng)論及，在此不再聱述。孟浩然可就大不相同了。北上長安贏得了詩壇盛名，可求仕的希望完全落空！ 從此，詩人的思想開始變得激憤，在留別王侍御維和歸故園作詩中流 露無遺，其中“當路誰相假，知音世所稀”和“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還 成為流傳極廣的名句。直到晚年，這種仕與隱的矛盾心情才漸漸沖淡下來。即 使在臨洞庭這樣的名作中，思想境界的局限性也不難看出：詩人想到的是 自己的不幸一一空有滿腹才華，卻無人來提拔（沒有渡河的工具，也沒有釣魚 的漁具），所以，“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因此，詩歌雖然氣勢磅礴， 但最多只能稱為大才華和大手筆，卻缺乏大胸襟和大境界。第三、“王孟”的藝術(shù)修養(yǎng)有高低之別，也直接影響著他們的詩歌創(chuàng)作. .王維是盛唐時期才華橫溢的杰出詩人，是活躍在這一時期的山水田園詩派的一 位繼往開來的領(lǐng)袖，歷來評價很高：“顧長康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