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典中的愛情中

1、（這是一個常談常新的話題，多少年來熱度不減；這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情感， 多少人欲說無言；這是一座最為神圣的殿堂，多少人為它裝扮最絢麗的衣裳。 我 們贊美著愛的偉大，又詛咒著愛的善變。有人為它海誓山盟，有人為它肝腸寸斷。 你和我，他和她，都經(jīng)歷著不同的愛情體驗。為什么愛情會有如此多的變化？我 們用什么可以詮釋愛情的宣言？其實，我們一切的愛情模式在文學中都能對號入 座，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愛情方程。 看看你的愛情模式屬于哪一種。中國社會 科學院文學所研究員劉揚體做客百家講壇，評選古典文學中的愛情之最，展 現(xiàn)一段段最為經(jīng)典的愛情片段。一一經(jīng)典中的愛情（中）世上最苦澀、最耐人尋味的愛，是什么愛情呢？是相

2、思綿綿的愛，是人居兩 地、天各一方而相思之情卻不絕如縷的那種愛?。◥矍槭侨祟愖顝碗s的感情，在人的感情世界里，沒有一種情感是愛的單獨 存在。我們每個人的愛情故事里，大概都會有關于相思的記憶。唐朝詩人王維曾 用“相思”為題，賦詩一首，至今還是人們表達思念的佳作。在今天，我們的愛 情元素里，或許少了相思的味道，因為我們可以隨時了卻相思的痛苦。 一個電話 就能聽到對方的聲音，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但在久遠的唐宋，在那個時期生活的 人們，思念是一種美麗的存在，相見是一種奢望的要求，由此才誕生了那么多經(jīng) 久不衰的佳作，經(jīng)典作品中最耐人尋味的愛、相思之戀。評選關鍵詞：相思，評 選理由：最耐人尋味。最苦澀的愛一一

3、相思之戀。）人居兩地，他感情不深厚他不會那樣相思，感情不深厚到極端，他不會相思 之情綿綿不斷。所以，這種愛是既苦澀又最耐人尋味的， 能把這個表現(xiàn)出來的作 品是最耐人尋味的。對這種愛的描寫，在我們的古典名著中層出不窮，有許多膾 炙人口的名篇：（望月懷遠張九齡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 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我想給大家講一下，“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边@兩句是現(xiàn)在流傳得很 廣泛，也被很多人引用。這兩句確實一開始一看這首詩，你只要一讀一念，你就 會覺得這兩句不同凡響，意境雄渾闊大。那么就會想，這個作者既然寫相思，為 什么會用這樣一個雄渾的意境來表現(xiàn)

4、呢？當然有人也許會說，這個跟作者有關 系，因為張九齡是唐代的開元時期的丞相， 他做過中書令，他在這個時期以他的 權力，以他的聲望，曾經(jīng)對后來的賀知章、孟浩然、王維這些詩人都做過提攜。 而這些詩人，賀知章、孟浩然等等，又對后來的李白、杜甫都有過推薦。所以唐 代，所謂盛唐時期，那些偉大的詩人，能夠?qū)映霾桓F，甚至能夠出現(xiàn)像李白和杜 甫那樣的高峰，那是跟身居高位的這樣的人，同時也是詩人，而且他不忌才。他 識才、用才、敬重才，是很有關系的。如果有才華的人，在某一個時期、某一個社會里，他不被敬重，而且也沒有 形成一個相互敬重的環(huán)境，那可以斷定，那個時期的文化、那個時期的文學會受 到很大的影響，不會出現(xiàn)非常

5、繁榮的景況。這是順便說一句。所以他在那個高位 上，有那個胸襟，有那個個氣度，這是不假。但是我認為這兩句詩之所以能給人 意境這么雄渾、這么闊大，一下子好像就能把后面的全部它的詩句和詩意帶動起 來。原因從藝術上分析的話，我覺得詩人抓住了一個特點：相思之情無處不在。它本身就可以說彌漫在天地之間。你所思念的人如果他在天涯，你的思念就會無 遠弗屆，就到天涯去了。你所愛的人如果在海角，你的思念也可以不用任何傳導， 思念本身就可以達到，只要你在思念他。所以相思之情本來就是一個蓬蓬勃勃、 澎澎湃湃、不可遏制的感情。除非他不想念，除非他想念的時候并不熱烈，反過 來說，他要是很冷淡，他怎么會熱烈地想念呢？所以他能

6、抓住這種情感的一個特 征，就是這種情感本身就具有超越時空的廣闊性， 而且也具有超越時空的所謂深 度感。他不在乎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出現(xiàn)這種想念之情。所以它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不論是在什么時候，處在天涯海角 的人都會在這個時候望著明月，懷念自己的情人，或者自己的親人。所以它后面 接下來才講“情人怨遙夜”，情人在思念的時候才覺得這個夜很長，怎么還沒有 天亮。為什么會怨呢？他接著又是一句，”竟夕起相思”，因為他是這一晚上沒有睡覺?！熬瓜Α本褪且煌砩隙荚谙?，都在想。然后“滅燭憐光滿”，想的時候 睡不著覺，才覺得屋子里的光，燭光太亮了，是不是燭光太亮了才讓我睡不著？ 把燭光滅了吧，滅了以后，月

7、光本來就照在屋里，所以仍然滿屋子都是光。所以 這個“憐”字，到底是憐誰呢？很可能就是可憐自己的這個心。你想把燭滅了，就能夠讓你沉思默想。其實不，做不到，你會覺得應該可憐 自己，有點蠢，干嘛要滅燭呢？這個寫得很有味道?！皽鐮T憐光滿”，起來披衣 才覺得露水都把衣服打濕了。最妙的是后面兩句，“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在想著想著的時候，就想著我拿什么來贈送我思念的人， 贈送我的愛人?，F(xiàn)在好 像流行歌曲有一個詞：“我拿什么送給你”。這個詩人想到的是我想把月光送給 你，可是它又“不堪盈手贈”。這一把月光能夠送出去嗎？ 一送月光就散了， 它 不散也只有一把，“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還是回去睡覺吧，在

8、睡夢當中 可能我能和她相遇，所以落在“夢”字上。這個“還”字也用得好，“還”就是 動作，原來可能他站在窗邊看月，站在窗前看月，后來一想，還是回到床上去吧。 回到床上去為什么，是想做一個好夢。（同樣都是相思，張九齡的相思有一種美好的期望，那是一種默默的情懷， 將彼此的生命渲染。誰又說這種相思不是一種幸福，而愛情多樣的存在，又把這 種相思割舍開來。有一種思念的愛，是一種欲說不能的愛。說它是愛，還不如是 折磨。晚唐詩人李商隱就遇到了這種愛。經(jīng)典作品中最悲苦的愛、欲說不能的愛。 評選關鍵詞：欲說不能，評選理由：最讓人悲苦。最悲苦的愛一一欲說不能的愛。）在唐代詩人里邊寫相思的詩，至今傳誦最普遍，詩味濃烈

9、、醇厚，特別耐人 尋味的，我以為是李商隱的詩。李商隱的無題詩幾乎每一首都有說不出的悲 愁和痛苦。（無題李商隱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 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他為什么會這樣？因為李商隱這個人 16歲他就是因為他的詩文已經(jīng)在他所 處的社會圈子里有了名。18歲就到一個天平軍節(jié)度使令狐楚的幕中去當幕僚， 后來他又娶了另外一個節(jié)度使的女兒，另外一個節(jié)度使叫王茂元，（娶）王茂元的女兒做妻子。他這些無題詩究竟是不是愛情詩呢，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 是說他在節(jié)度使手下當幕僚的時候，跟某一個貴姬，就是貴夫人或者貴主的姬， 某一個貴

10、姬相愛。這種愛在當時也是不允許的，他無法明白地表達出來；還有一 種說法，是說他在中進士之前，在一個道觀里邊讀書的時候，與那個時候，正好 唐玄宗的妹妹玉真公主也在這個道觀里， 所以傳說是，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里就 跟玉真公主的侍女愛上了。他們相愛以后，當然也是，如果有這個事，他寫的詩 也是不能明白表達出來的。所以我們讀他的這些無題詩，可以說每一首里邊 都有很沉痛的、很悲苦的某種那種所謂讓人覺得某些凄涼的東西， 就是感情上那 種凄美的感覺，很強烈。像他的“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 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想見見不了，要見得了，他不會寫這樣的詩。當 然他不寫這樣的詩，我們很多人今天也

11、引用不上。我上次說了，我年輕時候都引 用過?！吧頍o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他無題詩另外一首就是：“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 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蹦菍懙孟喈斊嗝馈凼沁@么深，見又是那么難， 為什么相見也難，不但相見難，離別的時候也難？你這么愛她， 見不著那是可能 的，為什么分別也不行呢？好像道個別都不行， 都見不著，可以想見他愛的一個 確實是在當時讓他無法獲得自由的愛情。 他愛了一個既不能明明白白地表達，又 不能和她采取別的辦法實現(xiàn)自己的心愿。 所以他愛得很苦，愛得很苦，才會有這 樣的詩句。所以我讀李商隱的詩，這些無題詩，這些實實在在顯露出確實是 充滿了愛情的那種無法

12、控制的痛苦。他沒有辦法來把自己這種痛苦，能夠用其他 的意境，其他讓人感到不那么強烈，不那么隱諱，不那么讓人覺得凄苦的意境表 現(xiàn)出來，他無法用這些辦法。所以幾乎你能聽見他的內(nèi)心在吶喊， 而他那個靈魂 深處的吶喊，又無法用語言，甚至無法用詩的語言表達出來。（世上有多少凄美的故事，就有多少感人的愛情。同是一種感情，但不用的 人卻有著不同的遭遇。善良美麗的牛郎織女只能等待每年的七七相會，他們的愛任由別人來安排。有人說這是古老的傳說，可是誰敢說它不會在人間出現(xiàn)？飽受 這種折磨的還大有人在。經(jīng)典作品中最痛苦的愛是身不由己的愛。評選關鍵詞： 身不由己，評選理由：最讓人痛苦。最痛苦的愛一一身不由己的愛。）兩地

13、相思，這是許多年世紀以來我們很多中國戀人大概都經(jīng)歷過、體驗過的一種情感。我不是主張戀人之間應該分開，而是說真正相愛的人是經(jīng)得起分離的 考驗的。二十四小時在一起未必就真相愛。所以我想在這里再給大家介紹一首寫 相思的名篇，這是秦觀的鵲橋仙。（鵲橋仙秦觀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元代有一位，實際上是金代了，有一位詩人元好問，他寫了一首詞摸魚兒， 就是“問世問情為何物，直令人生死相許”。這位元好問批評秦觀的詩，當然他 不一定指這首了，說他的詩充滿了女兒氣，就是女郎詩，意思秦觀要按照詩風來 分派

14、的話，他是屬于婉約的這一派。元好問的批評也不是沒有道理，當然他的批 評也來自他的老師，他是引用他老師的話來批評說， 秦觀的詩女兒體。但是我要 說，在所有寫相思的詩篇里，一般都是寫相思的所謂綿綿、沉沉、深深、切切的 那種感情，就是所謂“斬不段，理還亂” “才下心頭，又上眉頭”那樣的感覺。 但是秦觀寫的是什么呢？他確實寫出了一般的相思之情詩篇里不會這么表達的 東西，“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的上闋還有一句：“金風玉露 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就是兩個人要是感情非常好的話，哪怕一年見一 次年，也比那些天天在一起的要好，“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所以我覺得，他寫出 了不同的東西，也可以說，在愛

15、情的詩篇里頭，給人一個所謂一煥然一新的感覺， 有一種新的氣象。因為他強調(diào)了真摯的堅貞的愛情是不怕分開的。纏綿是情的表 現(xiàn)，但是纏綿不等于就一定是真愛的表現(xiàn)。寫相思的詞，相思的詩詞，還有另外 一種情況，那就是他身不由己，在封建禮教壓迫下，被迫離蠟以后，寫蠟后的思 念，又不完全同與青年時期相戀的那種感情，這就是陸游的釵頭鳳。（宋代大詩人陸游二十歲時與他的表妹唐婉結(jié)蠟，不料唐婉的才華橫溢與陸 游的親密感情，引起了陸游母親的不滿，在封建禮教的壓制下，兩人最終走到了 “執(zhí)手相看淚眼”的地步。一日，分別已久的戀人突然在沈園意外邂逅。 陸游非 常悲嘆，題一首釵頭鳳，唐婉讀完后又和了一首。釵頭鳳陸游紅酥手，黃

16、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是陸游寫的釵頭鳳的上片，據(jù)說陸游和唐婉蠟后，曾經(jīng)一同來沈國春 游。前面的三句有回憶過去的內(nèi)容， 意思是唐婉斟酒的手是那樣紅潤， 黃封酒是 那樣令人陶醉，我們到沈園去游春，這是流絲裊裊、滿城飛花的時候。但這三句 不單是寫過去，也照顧到寫眼前。從唐婉派人送來的酒想到過去他倆焙后短暫的 幸福生活。這次見面依然是在柳絲青青的沈園里，可他們卻已經(jīng)被迫分開了很久。 接下來的“東風惡，歡情薄”，用它來暗喻母命難違和禮教難違?！皻g情薄”用一個“薄”字來形容他和唐婉愛情生活的短暫?！耙粦殉罹w，幾年離索”，離索就是離散分居的意思。這里我不一

17、句一句講下去，我要請大家注意的，一是陸游 這首詞，不但語言清新曉暢，而且凝練質(zhì)樸；二是這首詞所表達的感情非常復雜、 非常深切、非常沉痛。陸游作為大詩人在詩情激蕩下，把他和唐婉刻骨銘心的心 路歷程用凝練的文字一氣呵成地寫出來，真是字字有淚！他把這首詞寫完以后， 據(jù)說唐婉見了以后，唐婉也和了一 首。我都只給大家念上半闋：釵頭鳳唐婉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世情薄，人情惡”，這是回應陸游的“東風惡，歡情薄”，但意思更深了 一層。“世情薄”的“薄”字不作短暫講，而是指世情冷酷，不厚道。我們的歡 情薄不單是因為人情惡，不僅是因為婆婆的無情和專橫，還

18、因為在這件事情上， 世道人情也很冷酷??！那個時候，有誰勸阻婆婆，有誰同情我們，理解我們，站 出來幫助我們??？ “雨送黃昏花易落”既寫景又寫情，與你分開以后，我的身體和精神怎么樣，你只要看一看黃昏中遭受風吹雨打， 很容易飄零墜落的花朵，就 明白了?！皶燥L干，淚痕殘”，她掉了一晚上的淚啊，看了以后，一晚上沒有睡 著，想寫出來不能寫啊，只能獨語，獨自往心里里咽，非常沉痛。所以我要講的 就是說所有寫相思之情的，像陸游和唐婉那樣，是用血淚寫出來的，恐怕還沒見 過流傳下來的像他們這樣好的第二篇。這是血淚的文字。所以我說在靈魂深處，不是爆發(fā)出來，是掙扎著喊出來的 聲音，是在一個特殊的情況下，本來都埋藏了多少

19、年，多少痛苦，只好噎下去了， 不講了，不說了，不提它了。一次偶然的機會在沈園碰面了，這個時候的唐婉和 她的丈夫，用酒肴招待了陸游，陸游那頓飯可能吃得最痛苦的一次， 所以吃完以 后，題了那首釵頭鳳。而我覺得大家要是仔細讀的話，就知道唐婉是個非常 有才華的才女，要是不處在那種封建壓迫的時代， 她當然不至于就會過早地結(jié)束 自己的生命。因為據(jù)說她和了這首詞以后，沒有多久就去世了。所以她是在用生 命來印證自己對陸游的愛，也在用生命印證這首詞是真正的真情和血淚寫出來 的。不是沒有自己體驗，詩人寫別人，而是寫的自己，寫的自己不是寫一時的情 感，是寫的他們飽含辛酸的眼淚，就唐婉而言，幾乎寫了她一生的情感。她也

20、沒 有別的詞流下來，但是她和的這首也和得非常好。（陸游與唐婉的愛情是殘缺的愛情， 唐婉帶著遺憾走完了她的一生。她的死 或許讓后人增加了對愛的謹慎，于是蒲松齡就把現(xiàn)實中不可能的愛搬到狐媚的世 界。在那個虛幻的世界里，上演了一幕幕可愛而又充滿浪漫主義的愛情故事。 這 種愛不在世俗的現(xiàn)實社會里，但卻令我們向往。經(jīng)典作品中最富想像力的愛一一 奇幻之愛。評選關鍵詞：奇幻，評選理由：最富想像力。最富想像力的愛一一奇 幻之愛。）最富想像力、最富誘惑力的愛，是什么樣的愛呢？是奇幻的愛，是充滿浪漫 主義的激情，但并不具備現(xiàn)實可能性的愛。這種愛令人神往，但在世俗生活層面 上并不具備現(xiàn)實的可能性，對這種愛寫得最好的，是聊齋。在聊齋之前, 我們一些志怪志異的小說里，也有過人鬼啊，人狐啊，這類的情愛糾葛，也有過 這種描寫。但他們對愛情的把握和描寫的，無論是思想或者藝術表現(xiàn)都遠遠不如 聊齋。蒲松齡筆下那些美麗、多情、奇巧、俊慧的狐精、鬼魅、花妖、神靈， 他們在君權、夫權、男權占統(tǒng)治地位的時代，高舉著真誠、善意、深情的火把， 去爭取應該得到的幸福。從藝術上看，對聊齋當中的愛情故事做這樣的肯定，我覺得并不為過。聊齋故事里邊的嬌娜、青鳳、嬰寧、翩翩、小翠、香玉、 連鎖，這些女性形象，有誰會把她們真正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