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河邊點滴情

1、赤水河邊點滴情新民宜賓讀書兩年，其實也早想有個工作，能掙錢養(yǎng)活自己。雖說是 中專畢業(yè)，其實算起來就讀了 11年半的書。說實話真是挺幼稚的。 也不懂去什么地方工作好，更沒有要找個好工作的想法。在家呆了近 半月吧，分配通知到了，就背起鋪蓋提起讀書時的小木箱去了九支供 銷社。之前還不知道九支場在何方，離家有多遠。走過才知曉，九支 也不近，離縣城與到瀘州的路程相當(dāng)。一河之隔就是貴州的赤水。報到時，辦公室的人還以為我是當(dāng)兵退伍安置的。看了介紹信 才明白我是學(xué)校分配來的。我學(xué)的是茶葉，就安排我去多經(jīng)辦。多經(jīng) 辦就是那時較特殊的部門，主要負責(zé)農(nóng)材的經(jīng)濟發(fā)展。我就以抓茶葉 生產(chǎn)為主。辦公室設(shè)在二樓，木樓板，還

2、算平整，那房子應(yīng)該沒建造 多少年。房子較寬敞的，里邊還住著一位老同事。到齊是 5個人，但 很少有機會聚齊。常都是辦公室打一敞就走的。他們都是50左右的人；就我不到20歲。和他們在一起，其實諸多不習(xí)慣，他們愛喝酒， 做事挺慢，哪都可坐一陣，聊上半天。那時供銷社還算是吃得香的單位，雖然82年商品大多不用計劃 了，但近水樓臺先得月，買點緊俏貨還是方便的。九支區(qū)供銷社坐落 在九支三段街道的中間胡家土凹，也是最大最繁華的一段街。門面呈近 直角的街道轉(zhuǎn)彎，圍在里邊的就是辦公生活區(qū)。房子應(yīng)該說較簡陋的， 除一些磚柱外都是木板及竹筋泥巴糊的。 街道其實有點年份了，青石 板上留下了歲月的足跡。到單位時，因沒有住

3、房，就安排我去一低矮的小旅館，租一間幾平方的小屋就算有個窩了。我的房間雖小，可是通風(fēng)挺好，推開窗 就看到赤水河及對面赤水城。兩個服務(wù)員都是 50歲多點的阿姨，看 我年紀(jì)小，也挺照顧我的，有時下鄉(xiāng)回來，知道我沒吃飯，都叫我同 她們一起吃。旅館也是集體經(jīng)營，叫什么服務(wù)社吧。有位阿姨姓西（不 知道是否這個字），但這姓罕見，她應(yīng)該快退休了。另一位姓羅，她 有個女兒剛初中畢業(yè)，和我年齡相差不遠，有時就一起耍，陪我去赤 水那邊幫我選衣服，看電影。所以單位上有人就開我玩笑，說我地都 不踩熟就耍朋友了。剛工作，工資就 38.5元，因之前沒件象樣的衣 服，就逐漸添置點，記得頭一月就花 10塊錢買條下裝。就算穿上

4、了 最好有點時尚的褲子。每月有4天休班，都要回家看看，這樣就象現(xiàn) 在流行的月光族。那時雖然錢少，但看上想要的書的都會買，幾乎每 月會花5塊錢買書。單位有食堂，是買飯票，一個月約15塊生活費， 就每天可見肉了，早上是饅頭稀飯，廚師姓曹，很會弄菜的，那時候 就是吃什么都香。工作上還是比較輕松，每月到時報點表，數(shù)字都是腦殼里出的。 除派我下鄉(xiāng)去茶山外，還可能抽去干一些如外調(diào)（搞政審或調(diào)查單位 同事的情況等）、被區(qū)公所抽調(diào)去協(xié)助征兵體檢，還有時去同事家辦 喪事時幫廚。所以挺新鮮，能接觸到許多人和事，也學(xué)會了些如做菜 之類的。除了下鄉(xiāng)外，在單位就比較閑的，辦公室的老黃也愛弄吃的， 就在辦公桌上一臺煤油爐

5、子，煮點肉菜，他就邀我去喝酒，我祖籍也 是九支的，與老黃還有點遠遠的親戚關(guān)系。 所以我和他一起的時候就 更多。但和幾位老同事相處，還是有些不順，他們做事總是慢節(jié)奏， 我這急性子小伙真的有些難受。有次評獎金，好象給了我個二等，相 差一塊錢吧，我就難受了。還有次領(lǐng)導(dǎo)批評我，我感覺委屈還哭鼻子 了。單位上本來還有兩位中專生，都是搞物價財會的，我們也接觸不 多。但他們比我活躍，記得他們會樂器，常把那時流行歌曲的譜記下 來，吹口琴笛子唱歌等。半年后，單位上就找了間采購站樓上的小木屋，樓板都不平， 還得爬有些腐朽的木樓梯。但總是有間屋子了，還是很開心。那里樓 下是收購站的倉庫，我出門就可直接去倉庫，單位上

6、也夠相信我不會 偷。其實我也偷過，是去那收購的破書堆里找自己喜歡的書籍。當(dāng)然 看上的就直接拿走，不知道算不算偷。其實那時頗具點書生氣，也喜 歡讀書。也許喜歡上詩歌就是撿了本歌德的詩開始的吧。 還有上班也 不嚴(yán)，沒事就可以自由安排，我就跑去書店看書，還幫售貨員整理書 架及向顧客推薦書目。書店女售貨員也是和我年齡差不多， 我也不說 話，就只是看書，她也應(yīng)該不討厭我，可能有一年時間吧，一沒事就 泡在書店里。書店就在我樓下，其實那時還是真想能和她多說幾句話 的，可是又不敢，她的家庭條件好，父親是南下干部，母親是糧站的 職工。平時穿著也挺干凈時尚，但也不愛說話，感覺有點冷美人的模 樣。幾次晚上在樓下看到

7、她進門市（晚上守店），有幾分沖動想隨她 進去聊聊心里話，但都控制住了自己，還是自卑。說心里話，那時真 有戀愛的欲望。一次，有位高中同學(xué)來找我，原來他要去找在銀行上班的一個 美女，她也是鳳鳴的，是位教師的女兒，可能他們談過戀愛吧。但后 來就沒有消息，見一面就手。這男同學(xué)高大帥氣，當(dāng)時還在大學(xué)讀書。 感覺他追女孩真太有經(jīng)驗，后來聽說他結(jié)婚前耍了好幾個女朋友。這 觀念，我是不接受的，感覺感情還是要專一，要用心。許是我沒有人 愛，想專一都沒機會吧。下鄉(xiāng)較多是和區(qū)公所的李區(qū)長同行，他也愿意讓我作陪。他是 位50出頭的老領(lǐng)導(dǎo)，很樸素，善與農(nóng)民打交道。去農(nóng)村處理事情， 都比較順利。但他的有個習(xí)慣，邊喝酒邊抽

8、煙。我也抽煙，只是抽得 不多。他酒喝得高興了話就更多；有說有笑的。有點醉了，就叫我代 酒，那時年少氣盛，也不怕，端過杯就下肚。跑農(nóng)村喝酒的機會也多， 也只有這樣，才和鄉(xiāng)下農(nóng)民混得熟，他們覺得你隨和，就更好辦事。一次我去比石鼎稍近的頂子公社，分社多干有事，就安排我去 一農(nóng)家，也是插身的時候，那巴掌大的半肥關(guān)瘦的臘肉，真是香而不 膩，還有水豆花；記得人生到那時，那一餐是吃肉最多的。話又說回來，在旅館住時，對那位初中畢業(yè)的女孩，也有幾分 心動，但真不敢流露。住了一個月，她要去復(fù)讀，那位西阿姨找我， 問我喜歡那女孩不？說如果喜歡就買支鋼筆給她，我還是送了。可都沒說什么，我也沒奢望有什么。可一次我在飯店

9、里，遇著車站的一個 小伙，叫我別糾纏她，我還覺得奇怪，我本就和她丁點關(guān)系都沒有。在單位上，晚飯后也出去走走，有幾個小朋友（都不到10歲吧） 愛跟我一起逛，我就成了他們的大朋友了。這也艱好，讓自己不太孤 獨。在采購站樓上住，就和采購劉經(jīng)理熟絡(luò)起來，他是位白發(fā)的快退休的老人，可是對我挺關(guān)照的。凡收購?fù)?，就安排我和他一起搞?購。如收麥草（紙廠）、收蠶繭、茶葉等。我主要負責(zé)寫收據(jù)（碼單）， 就要用算盤，好在我有點基礎(chǔ)，還派上用場了。那時供銷社在大節(jié)氣， 會搞展銷會，一次我同劉經(jīng)理賣鞋子，結(jié)果結(jié)算時差了款，記得各賠 了幾塊錢，我就想怎弄回來呢，就學(xué)寫文章，可是寫的東西沒見發(fā)表， 心涼透了。有些東西，

10、想了不一定能實現(xiàn)，但想了做了，也算了一裝 心事。春季和冬季去茶山的時候較多，茶山都在高山上，有的全靠步 行、有的通公路，也沒有班車，有車也是貨代客“大蓬車”那種，還 比較少，有時也趕不上。常去的是石鼎、龍洞、法王寺。去得較多的 石鼎山紅衛(wèi)茶場，乘車到五通的大巖后還得走 20余里山路，其實采 茶季節(jié)茶山上的女孩還是有的，個別還是樸實象村姑給我留下深刻印 象。清明左右，茶山綠油油生機勃勃的，還有許多野花，可謂山青水 秀挺美的。一次約了下邊公社供銷分社的老趙，一起去兩岔河，他說 晚上吃魚，我說哪來，他說等下你就知道了。路上折了根竹竿，到小 溪邊一水深的地方，他就開始釣魚，還沒等我相信這有魚，他就釣上

11、 幾條了。一個小時吧，就釣起 4、5斤紅尾鮑。然后去旁邊的小電站 與兩年輕人一起煮來下酒，那時還有點冷，酒是煮沸了喝，吃得酒醉 魚飽。茶山上的人也比較喜歡我，因我不愛說三道四，只是問問該問 的事，聽聽他們茶場有些什么想法或困難，和他們抽抽煙，他們真象 賓客一樣待我。一次我們辦公室?guī)孜灰坏廊z查冬管情況，場里殺豬 招待，烤著火，讓我們打牌，我不會玩大貳，就讓我拿牌，叫人（膀 子客）指揮我出牌。那鮮豬肉沒加什么佐料都真的好香。還有對法王 寺印象較深，有年冬天，我去那住了 5天，當(dāng)時廟子除了幾個茶農(nóng)外， 特別清靜，吃山上的老南瓜，很粉又淡淡的甜，有時我?guī)缀跻欢吠肽?瓜就吃飽了。沒事就看那石柱上的文字

12、，原來是很有名的川南古剎。 之前辦過學(xué)校，我覺得那真是個讀書的好地方，遠離城市喧囂。綠樹 濃蔭。那廟里的廁所，便池離方便的地方約10余米，當(dāng)?shù)厝苏f：“尿 完了還沒有掉入池”。兩年多時間，跑了無數(shù)無數(shù)次的山，山路坎坷， 路邊風(fēng)景深深映在了腦海中。在九支的三年，讓我最難忘的還是84年吧。之前聽我叔婆談起， 她有個侄兒在九支教書，后來打聽到在石鼎山中心校。84年春我去那邊，就抽時間跑去牛心山學(xué)校找他，牛心山原是個小廟，坐落在半 山腰，離河邊約一里路，周圍除了少量農(nóng)田，都是樹林，幾分幽靜， 倒挺適合做學(xué)校讀書的。我那表叔其實他挺趕時髦的，那80年代初， 改革之風(fēng)吹向大江南北，流行音樂，時裝更是頗具代表

13、性的。他燙了 卷發(fā)，筆挺的西裝，喇叭褲，涮尖子皮鞋亮黃黃的。而我還是農(nóng)村出 來滿身泥土味，倒與我跑田坎的身份特相符。但也不知道為什么，在 外表極大的反差下，我們卻沒有交往的鴻溝。倒有一見如故的緣分。我還在他那吃飯睡覺的。學(xué)校都是年輕人，比較好耍。學(xué)校食堂吃飯 很便宜，菜是自己種，就是請的炊事員還幫忙種菜，春天以土豆為主 菜。常是煮臘肉，肉湯里煮土豆；再弄個青菜，常是一桌人喝得暈胡 胡的。有兩次我喝醉了，他們沒事一樣。后來才知道他們作假，酒杯 在嘴里潤一下，順手就倒在地上，地是綿沙，就滲透下去了。是第二 次去學(xué)校吧，住了兩天，我問他：“學(xué)校里沒有女老師嗎？，他說 有哦，一位是教幼兒班的，還有位是

14、以工代干的，就是工人身份上課 的。很巧吧，我從茶山回到學(xué)校時上就遇見了，很樸實的感覺。他就 問我喜歡不？若喜歡就給我介紹。我也不好說什么，就說試試吧。認(rèn) 起親該叫他表叔，他倒真愿意為我做媒。就真去講了，因他是男的不 方便，還托了炊事員（屈阿姨）做媒。待我要回單位的前一晚上，約 好見面，她就沒回家，往常她每天都回一村小（父親在那教書）也是 好幾里路的家。記得當(dāng)時緊張得滿臉通紅，都不知道怎開口說話。好 不容易表達了意思，我就送了她兩斤茶葉，象逃跑一樣離開她房間。 我回單位，沒兩天就去瀘州開會。第二周我去她學(xué)校，還有劉二（農(nóng) 業(yè)局的）、何二（醫(yī)院的）。真巧是三個眼鏡，還是三個（二）我小 名陳二碰巧走

15、到一塊了。一起去她的學(xué)校。聽說我?guī)в信笥讶?，她?買了雞和肉放在炊事員那兒。第二天，表叔找我，說我為什么不寫信, 她每天都去海棠壩場（公社）看有信沒有。有時還故意路過他門前， 看有沒有我消息?？赡苣菚r真不懂戀愛吧，或者說我這人是心里熱， 卻表面有點冷。第三次見面，去了屈阿姨家，那時是稻谷插身的時候， 記得包“豬兒耙”，我也不客氣說我來包，她老公說餡（心子）辦得 多，盡管多包點，我就把皮弄得挺薄，最后“心子”包完了，皮還剩 了。其實每次見面，在一起都是瞞開心的，可以說是在九支過得最愉 快的一段時光。當(dāng)然之前學(xué)校里有也男孩追求她，和我交往后，個別 男教師還妒忌我，寫紙條詆毀她，可她挺堅強，一點也不

16、怕。她父母 是一直反對的，我和她門不當(dāng)戶不對。他們給她找了一位（村小校長） 男友，但她不愿意。為了我和她，學(xué)校里的老老師們都去她家做她父 母的思想工作。暑假前，她來我單位，在我房間，她都讓我坐遠點， 那時真還傳統(tǒng)，或說有點封建吧。很快就到暑假，她約了一好同學(xué)（閨 蜜）一起到我鄉(xiāng)下老家，應(yīng)該說她還是滿意的。但暑假結(jié)束，我沒有 她消息，就心里著急了。剛好農(nóng)業(yè)局小陳同去茶場搞茶毛蟲生物防治。 我跑去她家，這一見面就是吹了（分手）。她說了她的意思后，我也 沒有說話，轉(zhuǎn)身就走，許還是有點男人的尊嚴(yán)（我本就有幾分倔強）， 留下點體面、堅強的印象吧。后來她把我送的茶葉及幾本書刊都完好 的郵寄還給了我。許她是

17、扛不住父母的反對，又覺得我不夠穩(wěn)重吧。原來是她寫了信給我，讓我別急，耐心點?？尚攀峭幸粚W(xué)生帶到中學(xué)， 學(xué)生周末才讓同學(xué)從赤水那邊郵過來， 都近十天了。就這樣結(jié)束了一 場初戀。其實單位上有些人都知道這事了。分手后，其實還是挺難受 了段時間，回單位就去找何二，喝酒解悶，然后就是慢慢冷靜，好在 我這人易沖動，也有理智，把精力用在讀書上，當(dāng)然也想著離開那個 地方。85年春吧，宜賓讀書的一同學(xué)他去先市中學(xué)代課（當(dāng)時缺專業(yè) 課教師），給我提供了一條信息，想辦法去學(xué)校，我不會做生意，個 性太直。教師感覺還比較單純。我在那里（學(xué)校辦的鞋廠）遇見了初 戀的她的同學(xué)，還和我同姓，所以就談了許多。她也知道我和她的事

18、 情，還夸我會寫，說寫信挺感人。也有點惋惜我們沒有走到一起。其 實我也不知道，自卑的我真的形象沒啥，穿著也夠簡單，還是被人看 得起，時時細想，自己還是挺幸運的。我覺得唯一就是實誠，言行 致。說不來假話，就是善意的謊言可能是不懂84年下半年，供銷社就開始搞承包責(zé)任制，多經(jīng)辦也僅留下兩 人。我就被安排去了石鼎供銷分社?？赡軉挝簧系念I(lǐng)導(dǎo)還想成全我吧。 那兒算是縣里偏遠的地方，鄰近敘永縣的一個鄉(xiāng)場，說實話就是一個 大點的院子，都是土墻，有的加了層木樓。幾乎我們沒再見面。吃飯 就在鄉(xiāng)政府食堂。后來冬天開了家小飯館，時不時同事或熟人會去飯 館里弄幾個菜喝點酒。有時也簡單，農(nóng)民給我?guī)硖}卜紅苕，我就用 煤油爐煮了混日子。一次，政府那邊一女孩下鄉(xiāng)時把鞋放我門市里， 剛好那天她路過我門市前。也是沒說一句話的，直接走了。 84年我 就找機會離開了，我跑到縣城最東邊的地方，與原來最西邊的地方相 距100多公里。到學(xué)校教書后，我們還通過幾次信，還是象朋友一 樣問候。直到我考上西農(nóng)函授結(jié)束，我們就斷了音信。其實我和她也 說不上分手，因為我們就重來沒有牽過手，談了場短暫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