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斌案二審辯護詞

（發(fā)回重審后二審）目錄念斌投毒案第二次重審二審辯護詞...1第一章、在辯護之前需要了解的專業(yè)知識...3第二章、本案一審認定的案情是什么...4第三章、一審認定的犯罪動機不能夠成立...5第四章、一審認定的毒藥來源不能成立...71.一審判決認定是從楊云炎處購買氟乙酸鹽鼠藥沒有任何事實依據(jù)..........82.念斌供述的鼠藥顏色違反常識...103.沒有證據(jù)顯示念斌擁有過鼠藥...114.念斌供述的賣鼠藥人的特征與楊云炎嚴重不符...135.公安制作的鼠藥購買地點的錄像無證據(jù)意義...146.念斌供述的鼠藥價格、包裝等特征不足以為證...147.其他間接證據(jù)不能證明念斌向楊云炎購買鼠藥。...158.楊云炎自己說不清楚他自己的毒藥來源...159.楊云炎自己的認知能力分析...1510.本章的討論否定一審的認定相應全部內(nèi)容...16第五章、一審沒有審理確認毒物同源性認定...1611.本章討論的結論否定一審判決的相應認定...18第六章、一審認定的毒藥配制過程沒有證據(jù)支持...1812.關于配制毒藥的證據(jù)分析...1813.毒藥的配制分析...2014.沒有對水溶液當中的殘渣的處理進行仔細的描述...2015.毒藥的配置分析否定一審判決的認定...20第七章、認定的投放毒藥的過程和證據(jù)的分析...2016.首先出門投毒的過程沒有證據(jù)證實...2117.投毒的方法不符合常識而難以成立...2118.沒有辦法防止將鼠藥中的麩皮等物倒進水壺...2219.如何防止水壺的水是紅色的也沒有回答...2220.水壺未檢出毒物...2221.裝水的礦泉水瓶子沒有到案...2322.本章的分析結果否定一審的認定...23第八章、認定的內(nèi)容與實際出現(xiàn)的中毒結果相悖...2323.證據(jù)顯示中毒與魷魚相關，與水壺的水無關...2424.足量的氟乙酸鹽的毒性沒有人可以抗拒...2525.證據(jù)顯示中毒與水壺中的水的無關...2626對證據(jù)的分析得出的必然結論...2827.證據(jù)顯示的內(nèi)容分析否定一審判決的認定...28第九章、本案的立案違法...2828.在死亡原因沒有做出來時候就斷定是刑事案件...2829.立投毒案件必須首先排除誤食毒藥的全部可能性...2930.倉促立案帶來的法律后果...3031.門把分析意見書將偵查方向錯誤導向了念斌。...30第十章、念斌的供述為非法證據(jù)。...3032.通過刑訊逼供取得念斌認罪供述。...3033.律師會見的錄像及到律師事務所調(diào)取會見筆錄...31第十一章、整個勘查檢驗過程的瑕疵、矛盾和違法...3234.本案偵查機關的搜查和扣押行為是非法的...3235.3500毫升水來源不清，檢材可疑。...3336.高壓鍋檢材存在被污染的可能性...3437.檢驗報告的結論模糊，不能確定是否檢出氟乙酰胺。...3538.所依據(jù)的圖譜至今沒有提交...35第十二章、現(xiàn)有的證據(jù)根本無法判明案件的真相...36第十三章、無法排除其他人作案的可能性...36第十四章、本案的最終的辯護意見...38第十五章、本案的程序過程揭示的問題...38尊敬的審判長、審判員：我北京大禹律師事務所張燕生律師、上海大邦律師事務所斯偉江律師、北京煒衡律師事務所李肖霖律師以及北京同翎正函律師事務所張磊律師。接受念斌及其家屬的委托，出庭代理念斌投毒案第二次重審二審刑事辯護和刑事附帶民事案件，我們?nèi)嫜芯苛吮景缸C據(jù)和歷次庭審的情況，認為本案是徹頭徹尾的、完全不能夠成立的假案！今年的5月25日是最高法院規(guī)定的念斌案件發(fā)回重審的二審審結日期，原定于五一前后開庭，但至今仍無任何消息。我們不知道該案件還將拖多久。鑒于本案已經(jīng)多次公開審理，案件證據(jù)早已公開化，案情也早已被公眾知曉，我們選擇25日的今天，將我們準備好的辯護意見初稿在開庭之前予以公布，以供法院審理本案時參考，同時也為所有關心本案審理進程和念斌命運的公民研究本案的證據(jù)和事實真相。開庭時我們將會針對案件的審理情況再對本辯護詞進行適當修改。但本辯護詞的大的結構和最終得出的結論不會改變。第一章、在辯護之前需要了解的專業(yè)知識（一）目前微量物質(zhì)的檢驗精確度最低可以達到一克的一百億分之一，我國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至少能夠達到一克的五十億分之一，目前已經(jīng)達到一千億分之一。也就是說，如果毒物存在，基本上不會出現(xiàn)漏檢的情況。日常生活中，乘機檢驗的時候，我們看到只用一張面紙接觸一下旅客的包和服裝，然后放到一個電視一般大的檢驗儀器上，僅幾秒鐘就可以得出檢驗結論，知道你是否接觸過爆炸物、毒品或者危險物品。（二）關于質(zhì)譜分析的知識。質(zhì)譜是用來測定化合物的組成、結構及含量的科學儀器。在有機結構鑒定的四大工具：紅外、紫外、質(zhì)譜、核磁中，質(zhì)譜具有下列兩大突出的優(yōu)點：1．質(zhì)譜的靈敏度遠遠超過其余三種方法，用樣（檢材）可以極少，鑒定的最小用量10-10克；2．質(zhì)譜是唯一可以確定分子式的方法，而分子式對推測結構是至關重要的[1]。但是質(zhì)譜的缺點也是明顯的：1、質(zhì)譜的靈敏度極高，一旦操作不當，檢材污染、儀器污染就會導致結果錯誤，可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2、質(zhì)譜僅能得出分子式，不能得出準確的分子結構，無法排除同分異構體，而核磁能夠得出質(zhì)立體結構。如果具備技術條件，將質(zhì)譜和核磁兩相結合，能夠提高檢驗結果的準確度。（三）常見的有機氟類劇毒物包括氟乙酸鹽、氟硅酸鹽、甘氟等。其中氟乙酸鹽是含有氟乙酸根離子的一類化合物的總稱，包括氟乙酸鈉、氟乙酸鉀、氟乙酰胺等。氟乙酰胺（fluoroacetamide），為無臭、無味、不易揮發(fā)的白色針狀結晶。分子量77.06。熔點105～108℃，易潮解，易溶于水和有機溶劑?；瘜W性質(zhì)非常穩(wěn)定，長期存放或經(jīng)高溫、高壓處理毒性不變。常用于殺鼠、殺蟲。我國從1976年就已明令停止生產(chǎn)，1982年農(nóng)牧漁業(yè)部、衛(wèi)生部頒發(fā)的《農(nóng)藥安全使用規(guī)定》中明文規(guī)定：氟乙酰胺禁止在農(nóng)作物上使用，不準做殺鼠劑。九十年代初期公安部曾經(jīng)統(tǒng)一大面積收繳，但因殺鼠效果好，生產(chǎn)工藝簡單，所以仍有非法生產(chǎn)與使用的情況，導致中毒病例時有發(fā)生。由于氟乙酰胺外形與堿面、食糖、鹽相似，所以易被誤食中毒，或吃了被氟乙酰胺毒死的禽畜動物，造成二次中毒。第二章、本案一審認定的案情是什么一審判決書認定：“經(jīng)審理查明，被告人念斌與丁云蝦分別租用陳炎嬌位于平潭縣澳前鎮(zhèn)澳前村澳前17號相鄰的兩間店面，均經(jīng)營水果、食雜，困經(jīng)營同類商品，生意上存在競爭。2006年7月26日晚，念斌認為丁云蝦搶走其顧客而心懷不滿。次日凌晨l時許，念斌到陳炎嬌家天井的水井提水準備拖地板，經(jīng)過倒入丁云蝦廚房時，頓生到丁云蝦廚房投老鼠藥，讓丁云蝦肚子疼、拉稀的念頭。于是念斌便返回店中，將案發(fā)前在平潭縣醫(yī)院附近擺地攤的楊云炎處購買的老鼠藥，倒半包到礦泉水瓶中加水攪拌溶解沉淀后，悄悄進入丁云蝦的廚房，將礦泉水瓶中溶解的鼠藥水對準壺嘴倒入丁云蝦煤爐上的燒水鋁壺里。7月27日早上、中午，丁云蝦均沒有使用該燒水鋁壺的水做飯。中午2時左右，丁云蝦的公公俞兆發(fā)從其和俞兆瑜共同購買的魚鉺料中，挑選尚好的魷魚及其他雜魚送到丁云蝦租住處，當時丁云蝦正在午休，便由丁云蝦的小兒子俞涵提回家。后房東陳炎嬌便用丁云蝦燒水鋁壺中的水幫忙撈魷魚，后又幫忙煮了雜魚。下午4時許，丁云蝦起床用自家燒水鋁壺的水煮了半高壓鍋的稀飯，又用自家塑料桶中的水將鋁壺加滿水。后陳炎嬌的女兒念福珠用青椒幫忙炒了魷魚。傍晚6時左右，念福珠先吃了自家煮的地瓜稀飯配了鍋里的幾塊魷魚后就回屋，期間丁云蝦的大兒子俞攀也到鍋里吃魷魚。后丁云蝦的兒女俞攀(歿年9歲)、俞悅(歿年8歲)、俞涵就盛了稀飯吃晚飯，陳炎嬌也盛了自家的地瓜稀飯，配了丁云蝦家的三塊魷魚。當晚俞攀、俞悅各吃了二碗稀飯，俞涵吃了一碗稀飯，主要是配青椒炒魷魚和煮雜魚，丁云蝦只吃了剩下的半碗稀飯，配了一只雜魚、青椒及半只小螃蟹。當晚11時左右，俞攀、龠悅出現(xiàn)中毒癥狀，送平潭縣醫(yī)院后于次日凌晨相繼不治死亡。經(jīng)福州市公安局法醫(yī)學鑒定，俞攀、俞悅系氟乙酸鹽鼠藥中毒死亡。俞涵當晚住院后也出現(xiàn)中毒癥狀，經(jīng)醫(yī)院診斷為食物中毒(原因不明)。”讓我們根據(jù)這一個法院認定的情節(jié)來看一下是否能夠有證據(jù)支持這種認定。第三章、一審認定的犯罪動機不能夠成立任何犯罪都必須有法定的犯罪動機。正常人的任何行為都需要有相應的動機才會有行為。本案認定的犯罪動機不合情理，不能證實，無證據(jù)證實。一審判決書認定的犯罪動機是：“被告人念斌與丁云蝦分別租用陳炎嬌位于平潭縣澳前鎮(zhèn)澳前村澳前17號相鄰的兩間店面，均經(jīng)營水果、食雜，因經(jīng)營同類商品，生意上存在競爭。2006年7月26日晚，念斌認為丁云蝦搶走其顧客而心懷不滿。次日凌晨l時許，念斌到陳炎嬌家天井的水井提水準備拖地板，經(jīng)過丁云蝦廚房時，頓生到丁云蝦廚房投老鼠藥，讓丁云蝦肚子疼、拉稀的念頭。”根據(jù)這樣的描述，是否可以說本案是“一包香煙引發(fā)的血案”。但實際上就是這種犯罪動機的情節(jié)認定在證據(jù)上也不能夠證實[2]。念斌和丁云蝦兩家人可以說關系非常好，兩個家族相互之間通婚，遇有婚喪嫁娶之事，兩個家族總是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不僅家族之間，兩個家庭之間也十分融洽，念斌和丁云蝦的弟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念斌的哥哥與丁云蝦的父親是要好的朋友、念斌時年5歲的兒子與丁云蝦時年6歲的兒子俞涵也是經(jīng)常在一起玩耍的小朋友。案發(fā)前，念斌的哥哥因急需用錢，丁云蝦的父親馬上就借給他1萬元錢，之后由于發(fā)生了本案，念斌哥哥借的1萬元錢至今還沒有還給丁云蝦的父親。念斌與丁云蝦兩人租用陳炎嬌的相鄰店鋪經(jīng)營了很多年[3]，兩家不僅沒有矛盾，還經(jīng)常能互相照料。7月27日晚上丁云蝦一家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發(fā)生中毒后緊急去醫(yī)院，念斌還像往常一樣趕緊到街上攔截了出租車讓丁家母子幾人上車去醫(yī)院。丁云蝦一家去醫(yī)院以后已是后半夜，念斌依然像一家人一樣，幫助丁云蝦把擺在攤上的水果收進店鋪，放下窗戶上的遮陽板，關好店門。我們很難想象，念斌一家與丁云蝦一家有著這樣密切的友好關系，怎么可能因為丁云蝦招呼了一個客人就起歹意蓄謀殺人呢？即使我們不談他們兩家的友好關系，就算是他們之間的關系非常疏遠，像本案發(fā)生的這種客人到了店鋪詢問以后又到那個店鋪購買的事情幾乎是每個小時都發(fā)生的事情，并且一定也是相互都有發(fā)生的，這是一種概率現(xiàn)象。對所有經(jīng)營者來講，一起開店存在競爭，但商店的扎堆效應可以給商家?guī)砀嗟目蛻簦虼?，除了競爭還有共贏，這筆帳商戶比我們更明白。而客戶到各家挑選，這是比家常便飯都要密集的多的經(jīng)營現(xiàn)象，如果念斌是連客戶選擇一包香煙都無法承受，還要投放劇毒藥進行瘋狂報復的人的話，他們怎么可能作為相鄰店鋪經(jīng)營這樣長的時間？并且在這樣長的時間里面竟然連吵架都沒有發(fā)生過[4]？為了一個每天都大量發(fā)生的小事，而且并非是任何對方故意導致、相互都會出現(xiàn)的事情就要去殺人和承擔被判死刑的后果，嚴重違反常識，根本就不能夠成立！同時還必須回答一個問題：為什么在多年的“生意上的競爭”時間里面，他突然對今天發(fā)生的這件客人沒有到他的攤位上買東西的事情要起殺心并且付諸實施？在這樣認定的時候還需要解釋念斌的心理狀態(tài)當天出現(xiàn)了什么樣的非常問題。所有的這些應該回答的問題在本案中都沒有答案！這樣的投毒故事當中還存在的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使用投毒這種方式打擊對方會出現(xiàn)打擊的目標是不可能控制的，也就是說不可能精確地打擊丁云蝦，而可能同時打擊到很多不想打擊的人。一個人這樣做一定是非常的瘋狂。但念斌根本就不是這樣瘋狂的不顧后果的人。一個人的心理素質(zhì)的形成是有歷史性長期行為和性格特點作為背景的，很難想象一個正常的人會突然這樣做。同時從念斌可以獨立經(jīng)營多年生意來看，他也不應當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傻子。這種情況不應當也沒有道理會發(fā)生！如果一定要認定他是一個沖動的傻子，那么就一定要解釋他的情緒為什么會如此沖動？如此沖動的性格是如何能夠一個人長期經(jīng)營水果雜品店而且與丁云霞的店鋪相安無事？為什么每天都大量發(fā)生的事情在多年當中連爭吵都沒有引發(fā)，卻在這一天突然引發(fā)了殺人的動機？而所有的這些都沒有得到合理的解釋。一審的認定極其主觀武斷！同時我們要知道，一般的人，對毒物沒有了解的人，是如何知道某種毒物會讓別人“肚子疼、拉稀”這樣的效果的？本案當中的念斌是如何能夠擁有這樣的想法的。一般情況下，他首先應當想到的是這樣做要出人命的，而出人命就是犯罪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他更不具備能力去控制投放藥量以實現(xiàn)只讓別人拉肚子而不死亡。他甚至不應當知道這種藥會導致拉肚子這樣的癥狀。這種思維根本就不可能會是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同時還有一個必須回答的問題：引發(fā)念斌仇恨的人是誰？念斌到底恨的是誰？他要報復殺死的是誰？他為什么選擇這種不可控制殺人目標的方法去殺人。這也是必須審理清楚的問題。因為如果動機是怨恨，殺人是仇殺，那么他一定會考慮目標的確定，否則達不到效果。本案的事實就是：殺人目標是不可控的。任何犯罪都要有合理的、經(jīng)得起推敲的犯罪動機。本案當中的這種動機的強烈程度要達到足以使該人情緒沖動到去犯重罪。我們不能夠想象本案當中認定的這種每個小時都發(fā)生的事情能夠成為念斌殺人的動機！一審判決書當中認定的殺人動機難以合理成立。如果我們能夠用這樣的動機來判定是一個人犯死罪的動機，那么可能沒有任何事情不可以成為一個正常人的犯罪動機了。比如說：他竟然敢看了我一眼！這樣的認定我不知道司法機關是為什么要非常荒唐地這樣做！是要向全國和世界人民展示自己的智力水平嗎？還是專權的不講理？當一個案件的犯罪動機根本就不符合常識不能夠成立的時候，犯罪如何能夠是這個人做的呢？沒有合理的動機，怎么可能有嚴重的犯罪產(chǎn)生呢？現(xiàn)實當中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故事！更值得注意的是，念斌被抓后，公安機關根據(jù)念斌的供述到其店鋪對面的紅鶴酒樓去調(diào)查，查詢是否有人去購買香煙，結果是無人證實。很顯然一包香煙的故事完全是念斌被逼之下杜撰出來的。根據(jù)分析我們是否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被一審判決書認定的殺人動機不能夠成立。第四章、一審認定的毒藥來源不能成立根據(jù)判決書認定的內(nèi)容是：“將案發(fā)前在平潭縣醫(yī)院附近擺地攤的楊云炎處購買的老鼠藥，……。”這種認定來自于念斌的有罪供述。念斌的口供中對投毒的過程是這樣供述的：因為店里有老鼠，他7月21日為自己的店鋪進煙的時候經(jīng)過小商品市場買了老鼠藥，買回來以后，撕開了紙盒放到了店鋪貨架子的上面，另外的一包放在了店鋪內(nèi)用小床頭代替的電話柜抽屜里面了。06年7月26日晚上，因為一包香煙的故事，他把床頭柜里面的那一包藥拿出來，這種鼠藥包裝是只有兩指寬、一寸多高的透明小塑料袋，里面有米粒和麥糠，然后他使用空的礦泉水瓶子，把鼠藥倒在了空的礦泉水瓶子里面，裝進去了兩厘米高的水，經(jīng)搖晃以后，水變成了淘米水樣，這些行為是在家里的吃飯的桌子上進行的。然后他就拿著這個水瓶子去投毒，……。但這些情節(jié)均無證據(jù)支持。1.一審判決認定是從楊云炎處購買氟乙酸鹽鼠藥沒有任何事實依據(jù)一審判決書認定念斌的毒鼠藥是從擺地攤的一個叫做楊云炎的老漢處購買的。但該認定有這樣的幾個問題：（1）、楊云炎自己也不能夠明確地說明誰是他的氟乙酰胺的供應者，其描述的人是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的人，因此也無從找到該人來核實他說的是否是實話，也使得偵查機關無法核實該藥的真實來源。所以沒有證據(jù)能夠證明這些說法是真實的。也就是說單憑楊云炎的證言不能夠證明他從某種途徑擁有這種藥品。他的這種藥沒有來源。（2）、老頭楊云炎的家里沒有找到一包符合本案故事的含有氟乙酸鹽成分的鼠藥，連與念斌描述相似的包裝物也沒有找到。在楊云炎家里僅僅搜查到了158個（分別是8×13.5厘米、15.5×6厘米兩種規(guī)格的塑料袋，尺寸遠遠遠超過兩指寬、一寸多高）塑料袋，這些袋子與念斌供述的外觀形狀差距甚大。公安機關甚至不敢將該塑料袋的照片和尺寸附入預審卷提交法院。在辯護人多次要求下，才勉強向法院提交沒有標注尺寸的黑白照片）。在辯護人的多次要求下，平潭縣公安局才向法院提供了這樣一張不標注尺寸的照片。在辯護人的強烈要求下，他們才重新提交了標注尺寸的照片。照片中的塑料袋與本案完全不符（3）、有兩個很重要的情節(jié)需要特別注意?。ㄒ唬瑮钤蒲鬃C詞當中講到：“2004年11月份在福清買回來的是氟乙酰胺，后來又買了一些大衛(wèi)溴敵隆液狀鼠藥，然后我自己加上大米、麥皮做成小包狀的成品賣。原來用氟乙酰胺配的藥，在賣的過程中不斷又摻入新配制的藥來一起賣，也分不清今年7月份賣的鼠藥是否還有氟乙酰胺配的藥[5]”。公安機關搜查楊云炎的當月存貨當中沒有發(fā)現(xiàn)氟乙酰胺的成品鼠藥；（二），楊云炎作證還提到他配置鼠藥的工具“是一只瓷碗，一只塑料盆，一只鐵皮盆，從來沒有洗過這些工具，應當有黏在上面的毒藥。這些都被公安扣押[6]”。但經(jīng)檢驗，沒有直接發(fā)現(xiàn)有該毒藥成分，后來又經(jīng)過衍生化二級質(zhì)譜檢驗才發(fā)現(xiàn)了極其微量的毒物。但如果非要這樣才能夠檢驗出來，就存在幾個問題：首先，楊云炎的鼠藥本為混合鼠藥，不僅有氟乙酰胺、還有大衛(wèi)溴敵隆等其他毒物，那么檢出氟乙酸根離子，為什么沒有檢出大衛(wèi)溴敵隆？楊云炎販賣的鼠藥里能夠發(fā)揮毒殺作用的是氟乙酰胺還是大衛(wèi)溴敵隆，或者其他毒物？其次，經(jīng)過衍生化二級質(zhì)譜檢出的氟乙酸根離子，可以和其他離子（例如銨根離子、鈉離子、鉀離子等）結合形成多種物質(zhì)，如何能夠證明這些氟乙酸根離子就是氟乙酰胺呢？第三，實驗室質(zhì)譜檢驗氟乙酰胺的最小用量是百億分之一克，即0.0000000001g，但是氟乙酰胺最小的口服致死量為20ug/kg，若按照55kg質(zhì)量的人體計算，其最小致死量為0.0011g。發(fā)現(xiàn)毒物的量雖然達到了實驗室的檢出量，但是檢出量與致死量完全不是在一個數(shù)量級上。在沒有查獲大量的成批或成品的氟乙酰胺鼠藥的前提下，僅僅作定性檢驗是遠遠不夠的。這樣極微量的毒物如何用來投毒殺人？如果不進行定量分析，如何確定所發(fā)現(xiàn)的毒物是足以致人死亡還是極微量殘留？這些問題是必須解決的，但是這些問題在本案中都沒有答案。沒有找到鼠藥實物、沒有找到鼠藥包裝物、沒有對鼠藥工具上的殘留物進行全面的定性、定量分析，一審法院依據(jù)什么來認定念斌從楊云炎處購買到了足以投毒殺人的氟乙酸鹽鼠藥？綜合以上兩個沒有爭議的情節(jié)要點，我們是否可以說楊云炎的家中從來就沒有這種成分的鼠藥呢？如果他的家里有過這樣的大量配制鼠藥的過程，其家中和他的衣服、包裝商品的物件上、配制鼠藥的器皿上……，一定能夠直接而無需使用二級質(zhì)譜圖的方法立即檢出氟乙酰胺的成分，更不要說他使用的配制工具上面了。如果這一分析結論是對的，念斌根本就不能夠從他這里買到這種鼠藥。2.念斌供述的鼠藥顏色違反常識鼠藥行業(yè)一個約定俗成的規(guī)則就是，毒鼠藥需要加警戒色，通常是紅色或者綠色。本案當中的念斌供述其購買的鼠藥沒有顏色。這個問題與本案構成矛盾，并違反了基本常識。這一重要特征構成了本案當中的一個重大的疑問！楊云炎在證言中說自己所賣的鼠藥是混合鼠藥：“2004年11月份在福清買回來的是氟乙酰胺，后來又買了一些大衛(wèi)溴敵隆液狀鼠藥，然后我自己加上大米、麥皮做成小包狀的成品賣”[7]?，F(xiàn)實生活中大衛(wèi)溴敵隆本身就是一種紅色的殺鼠藥。恰恰與楊云炎的鼠藥配制工具上的紅色的殘留物一致。大衛(wèi)溴敵隆母液大衛(wèi)溴敵隆母粉楊云炎制作鼠藥的工具，上面有明顯的紅色警戒色辯護人[8]曾向楊云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楊云炎說話顛三倒四，很難完整的表達意思，但他不斷向辯護人重復說他制作的鼠藥顏色是：“紅紅的，紅紅的……”。也就是說他配制的鼠藥是紅色的。這與公安局從他家搜查出來制作鼠藥的工具上殘留的顏色完全一致。添加警戒色是鼠藥制造業(yè)內(nèi)的常識：毒餌一定要被染色，以和普通的糧食相區(qū)別，防止他人誤食。通常，鼠藥的顏色會被染成紅色和綠色，并以紅色為多[9]。這個業(yè)內(nèi)常識幾乎不能夠被推翻。楊云炎制作、販賣的是“紅紅的”鼠藥與業(yè)內(nèi)慣常做法完全一致。僅憑這點就能夠推翻念斌的供述：“把毒餌放到礦泉水瓶中顯示的顏色是淘米水色”這說法。這應當是他不懂且根本沒有見到過楊云炎的鼠藥而瞎說的，否則不可能有這樣的說法。這樣的事實和分析結論就一定能夠推翻“從楊云炎處購買到的鼠藥”這樣的一審認定的毒藥來源。如果不能夠推翻，就一定要有證據(jù)證明念斌購買的這種鼠藥是白色的，但本案沒有這樣的證據(jù)。我們從楊云炎配置鼠藥的器皿上看到，他的“從沒有洗過”的器皿上的顏色是紅色。說明他作為多年的鼠藥配制和銷售人了解和遵守了這種規(guī)則，從這點來講，本案呈現(xiàn)致死人命的“白色米湯樣”的所謂鼠藥，根本就不是楊云炎的鼠藥。我們是否可以判斷，楊云炎老人一再向辯護人聲明的“紅紅的”是否在暗示他的真實意思就是在指出念斌的毒藥不是他的，他的證言是虛假的，他是被迫做了假證呢？！結合他家根本就沒有查出來曾經(jīng)有過氟乙酰胺這樣的被禁止使用的鼠藥，這種可能性非常大。3.沒有證據(jù)顯示念斌擁有過鼠藥判決書認定念斌是從楊云炎處購買了鼠藥然后投毒。這一認定來自于念斌的供述。但案情當中出現(xiàn)的問題否定念斌的供述：念斌供述他為了“喂老鼠”進城時購買了兩包鼠藥，并于06年7月24日那天投放在自家店鋪內(nèi)。但念斌購買老鼠藥并在店內(nèi)投放老鼠藥的行為沒有任何人證實，連念斌的妻子都不知道。這一行為不合常理，通常情況下，在自家投放老鼠藥至少是要告訴家里人的，尤其是家里有年幼的孩子。念斌供述說他買了兩包鼠藥，這兩包鼠藥分別在店內(nèi)的幾個地方使用投放過。這幾個敏感地點是：（1）貨架上放置的一包打開的鼠藥用于毒殺老鼠，作案后將鼠藥扔掉，并吹落灑在貨架上的殘留物；（2）將剩余的一包存放在店內(nèi)電話柜的抽屜內(nèi)；（3）在吃飯桌面上配制藥水時的殘留和念斌供述當中說的被他用手抹到地上的藥末。相對于在這三個敏感地點的問題是：（1）貨架上沒有查出打開的用于毒殺老鼠的鼠藥殘留物，（2）在電話柜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鼠藥殘留物；（3）桌面和地面上經(jīng)過檢驗沒有查出來任何氟乙酰胺的成分毒物的殘留。證據(jù)顯示偵查機關仔細檢驗了這些地方的地面和桌面。如果真的是在這里配置的藥水，理論上講根本是不可能出現(xiàn)檢不出毒物的檢驗結果。因而，所謂的念斌購買了兩包鼠藥就失去了證據(jù)的證實。貨架上大量的灰塵、渣滓歷歷在目從公安機關制作的指認錄像資料上看到：念斌家的貨架頂是一塊沒有經(jīng)過油漆粉刷的木板，上面布滿了長時間沉積的灰塵和渣滓，沒有任何人為清理的痕跡。念斌口供稱“7月24日晚上我關店門時，我才開了一包老鼠藥，倒在云煙牌整條香煙拆賣后剩下的包裝殼上，把煙殼攤開，放在擺放電視機那個貨架的最高一層”“28日晚上，把放在貨架上的老鼠藥拿下來，灑在貨架上的一些殘留物用嘴吹落在地上，然后用掃把掃干凈”[10]，按照念斌口供，這個“投放、遺灑而沒有經(jīng)過清理”的貨架是保留氟乙酸鹽鼠藥成份最為完好的現(xiàn)場，也將是指證念斌持有鼠藥并投毒殺人最有力的物證。在本案前期調(diào)查過程中，公安機關也意識到此節(jié)對于查明案情的重要性，而且當時福州公安已經(jīng)配備了先進的質(zhì)譜儀器可以進行檢驗，該技術只需極微量的物質(zhì)就可以檢出毒物[11]。公安機關對此進行了重點調(diào)查，但是檢驗的結果恰恰與念斌口供相反。平潭縣公安局物證鑒定室2006年12月23日出具的說明證實“對念斌食雜店的貨架及地面進行了提取，未能檢出鼠藥成分?！辫b定人林謹輝在2009年11月26日的證言中再次證實：“我們科一個副主任在貨架上提取了擦拭物，未檢出毒物”。念斌將剩余的一包鼠藥存放在高度僅僅為55厘米的電話柜（破床頭柜）抽屜內(nèi)。念斌的這一說法不僅得不到實證——電話柜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鼠藥殘留物，而且非常不合情理。我們從公安機關拍攝的照片可以看到，該電話柜抽屜內(nèi)存放著大量的“復方感冒沖劑”、“喉疾靈”等人用藥物，念斌將鼠藥與自己家人用的藥物混放，首先危害的是自己，尤其是自己5歲的兒子經(jīng)常在店內(nèi)玩，55厘米高的電話柜抽屜可以隨便打開。如果念斌明知鼠藥有毒還去毒害他人，他不可能去做一件隨時可能傷害自己特別是傷害自己兒子的蠢事。從念斌家里面根本就沒有查出來氟乙酰胺的殘留這樣的證據(jù)以及無人證實念斌購買和投放了鼠藥的結果，從反面堅定地證明了念斌家里也從來就沒有這種毒物制作的鼠藥出現(xiàn)過，同時他也根本就沒有買過兩包這樣的鼠藥拿回到家里。4.念斌供述的賣鼠藥人的特征與楊云炎嚴重不符念斌沒有供述說是從楊云炎處買到的鼠藥。他說記不清楚是在市場的哪個攤位上買到的這兩包鼠藥。案發(fā)后，公安機關曾經(jīng)讓念斌對賣鼠藥的人進行辨認，但是念斌根本無法指認出其曾經(jīng)多次在口供中說的“50多歲”“理平頭”的賣鼠藥人，無法辨認出混在人群中的楊云炎。同時念斌在口供[12]中說賣鼠藥的人是“50多歲的老頭”“理平頭”；又稱是“50多歲的老頭[13]”；然后又供述“理平頭”，臉部特征印象不深[14]。但是根據(jù)已查明的事實，楊云炎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年齡大”、“禿頂”。首先，楊云炎的實際年齡是67歲，是一個接近古稀之年的老人,他的體貌特征和50多歲的中年人有非常明顯的差異；其次，楊云炎不是平頭，而是禿頂。（見上圖）經(jīng)辨認，楊云炎自己也指認不出曾經(jīng)向其購買鼠藥的人里有念斌[15]。楊云炎作證說，都誰到他那里買過東西，他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綜合以上，證據(jù)顯示念斌與楊云炎雙方誰也不能夠確定是否發(fā)生過買賣關系。5.公安制作的鼠藥購買地點的錄像無證據(jù)意義當庭公安機關出示了念斌指認購買鼠藥地點的錄像。但該錄像已經(jīng)失去了證據(jù)的意義。念斌在2008年11月6日的法庭上明確陳述，指認現(xiàn)場是預審人員在深夜開車把他拉到了一個地方，讓他手指地面進行拍照錄像。經(jīng)查看公安機關提交的念斌指認購買鼠藥地點的錄像，辯護人發(fā)現(xiàn)該錄像從一開始到結束，在總計1分零14秒的指認時間內(nèi)，念斌手指地面保持一個姿勢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尤其是念斌在整個指認過程中沒有說過一句話。該錄像顯示的完全不是指認一個現(xiàn)場，而是念斌在表演一個“pose（造型）”。整個指認過程，唯一能聽到的一句話就是預審人員大聲說：“車子燈過來給他照過去”。接著汽車燈打開照在念斌身上，念斌依然站在那里巍然不動、一言不發(fā)。（見指認錄像00：31），結合他根本就說不出來楊云炎的長相，他怎么能夠記得住這樣的地點呢？6.念斌供述的鼠藥價格、包裝等特征不足以為證在沒有任何證據(jù)足以證明念斌曾經(jīng)擁有過鼠藥的情況下，即使說出來這些內(nèi)容也沒有證據(jù)意義。尤其是念斌曾經(jīng)指正偵查人員刑訊逼供的情況下，被強迫進行合理化編造的可能性就不能排除。楊云炎賣鼠藥的東大街屬于公共場所，這條街上商店林立，人流不息，非常繁華，楊云炎及其它賣鼠藥的人在大街上出售鼠藥、蟑螂藥的各種信息完全是公開的。正如預審卷顯示的另一名擺攤人劉福珠也證實：他本人在潭城鎮(zhèn)東大街賣蟑螂藥；其家人所賣的鼠藥同樣是用透明薄膜袋裝成小包，里面包著米糠和毒藥；鼠藥也是1元2包，蟑螂藥也是1元1盒。因此，擺地攤的人所賣的鼠藥有很大的相似性。即使念斌沒有買過鼠藥，但只要路過東大街，看到過賣鼠藥的地攤，或者見過別人購買和使用類似鼠藥，均可能在受到刑訊逼供的情況下作出供述。因此，僅憑知道這些公眾皆知的公開信息就認定念斌曾經(jīng)購買和持有鼠藥證據(jù)不足。7.其他間接證據(jù)不能證明念斌向楊云炎購買鼠藥。案卷當中張勇等店主的證言、吳鳳英的證言、從楊云炎家搜查出來的所謂物證只能說明1、楊云炎賣過鼠藥；2、念斌進過縣城進貨香煙。但是楊云炎賣過鼠藥不等于念斌向他買過鼠藥；進過縣城進煙不等于就去買了鼠藥。住在澳前村的大多數(shù)人（包括丁云蝦）都去過縣城，難道就能認為他們都向楊云炎購買了鼠藥嗎？這些事實不具有證明念斌犯罪的證據(jù)意義，與證明念斌有罪沒有相關性。8.楊云炎自己說不清楚他自己的毒藥來源根據(jù)一審法院判決認定的事實，毒物只有一個來源，即楊云炎處購買。但楊云炎自己在證言當中說不清楚他從何處購買得到這種毒藥。這種說不清楚有兩種可能性，一種就是他根本就沒有這種毒藥，他自然說不出來來源，另一種就是由于這種毒藥是被禁止生產(chǎn)，并且被嚴厲查處的，他不敢說出真實的來源，擔心再牽連人家。根據(jù)香煙批發(fā)商店吳鳳英證實，念斌進城批發(fā)購買香煙的日期是06年7月21日，按照公安局的邏輯，念斌就是去批發(fā)香煙這一天順路去購買的老鼠藥。而公安局搜查楊云炎家的時間是8月9日，兩者時間相隔很短，公安局從楊云炎家搜查出大量的鼠藥，卻找不到一包與本案有關的氟乙酸鹽鼠藥，說明楊云炎的家里根本就沒有本案所述的這種鼠藥。念斌編造出來的從不能說出姓名的人那里購買的這樣的內(nèi)容是虛假的，沒有證據(jù)證實的。因此，本案的毒藥源頭的來源實際上并沒有查清楚。9.楊云炎自己的認知能力分析楊云炎已經(jīng)70歲年齡，他自稱對自己的藥品的名稱幾乎都不能夠完整地說出它的學名，用他筆錄當中的話講：“這兩種一種是食鹽狀的，一種是有點黑色雜質(zhì)的粉塊狀，我也不知道哪一種是氟乙酰胺，哪一種是其他藥[16]”。但他卻能夠在證言當中精確地描述“氟乙酰胺”、“大衛(wèi)嗅敵隆”這樣專業(yè)的名稱。這很難讓人想象。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說的這樣清呢？這種非常糊涂和有非常清楚的現(xiàn)象怎么能夠同時出現(xiàn)呢？10.本章的討論否定一審的認定相應全部內(nèi)容根據(jù)該章的每一個問題的分析，可以得出明確的下列結論：（1）沒有證據(jù)證明楊云炎自己擁有以氟乙酸鹽為主要毒殺成分的鼠藥；（2）沒有證據(jù)證明念斌到楊云炎處購買過鼠藥；（3）沒有證據(jù)證明念斌店內(nèi)曾經(jīng)擁有過鼠藥，更沒有證據(jù)證明念斌擁有過楊云炎制售的鼠藥；（4）楊云炎和念斌互相不能夠指認對方；（5）從鼠藥的包裝、價格、購買地點、……一審判決的認定的全部的內(nèi)容均沒有證據(jù)支持。（6）致人死亡的毒物的來源沒有證據(jù)證明。也與念斌沒有任何關系。第五章、一審沒有審理確認毒物同源性認定根據(jù)原審法院判決認定的事實，毒物只有一個來源，即楊云炎的鼠藥工具，楊云炎用自己的鼠藥工具制作出成品鼠藥后，拿到市場上去賣，然后被人從楊云炎鼠藥攤上買回，投入了丁云蝦家的水壺，又從水壺進入炒菜鐵鍋和高壓鍋，然后又分別從鐵鍋和高壓鍋進入到人體，導致人體中毒。用圖顯示：我們可以做一個簡單的說明解釋什么叫做同源性：從楊云炎處搜查檢驗出的鼠藥和死者胃內(nèi)容的毒藥成份及特征必須要一致才能夠證明致死的毒藥是來自于楊云炎的鼠藥；氟乙酸離子可以存在于幾類物質(zhì)里面，所以僅僅查出來氟乙酸離子并不一定能夠唯一認定是氟乙酸鹽，還不能夠叫做一致；打個比方說，海鹽還是陸鹽當中都有鈉，但同樣有鈉并不能確認這兩種鹽來自同一個地方。這就是說法院要判定楊云炎以及念斌是否真的擁有過該種毒物的鼠藥。先假定他們就是擁有過這種鼠藥。那么，偵查機關還必須在該種毒藥的同源性上進行鑒別，從楊云炎處獲得的毒藥與殺死被害人的毒藥是否屬于同種、同類、同一種東西？讓我們來進行一下技術上的分析。根據(jù)上面顯示的路線圖，本案楊云炎制作鼠藥工具上附著的鼠藥成份，應當與丁云蝦家水壺水、鐵鍋、高壓鍋以及從中毒者的胃內(nèi)容/嘔吐物中檢驗出來的鼠藥成份的來源應當是一致的。這種一致至少應當包括兩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既然這些鼠藥出自同一個工具、同一個配方并由同一個人制作，因此，鼠藥工具中的氟乙酸鹽應當與死者嘔吐物、鐵鍋、高壓鍋、水壺里的水等物品當中所含有的氟乙酸鹽類毒物在具體是哪一種毒物上應當完全一致，而不能僅僅確定這些物品含有氟乙酸鹽類毒物。又由于一審法院認定本案毒物出自同一來源——楊云炎的鼠藥工具，因此五份檢驗報告的檢驗結果應當完全一致，如果其中一份檢驗報告的檢驗結果中有一項與其它檢驗結果不一致，本案的鼠藥來源將受到質(zhì)疑。這種質(zhì)疑達到?jīng)]有證據(jù)證實這種毒藥路線圖是正確的。第二個層面上，即使這五份檢驗報告結論都是同一種毒物，例如都是氟乙酸鈉，也并不等于其為同一來源。在毒物鑒定中，如需確定多份檢材中發(fā)現(xiàn)的同一種毒物是否為同一來源，除了對毒物進行定性之外，還要求檢材相互間的其它特征一致。例如對比兩份檢材上含有的氟乙酰胺成份是否來自同一物品時，不僅要求二者在氟乙酰胺所要求的特征峰值上達到一致，還要求這兩種對比物至少有兩項或兩項以上的雜質(zhì)在特征峰值上達到一致。否則將無法確定兩者之間的聯(lián)系。幸運的是，即使都是氟乙酸鹽類的物質(zhì)，由于不同的配方含有氟乙酸鹽濃度不同以及其他添加劑的不同，質(zhì)譜技術完全可以鑒別出不同配方中所含有的不同的雜質(zhì)，從而根據(jù)雜質(zhì)的特征鑒別兩者是否為同一來源。因而為本案確定毒物的同源性奠定了科學的基礎。從楊云炎的證詞可見，其所賣的鼠藥是混合鼠藥，既有氟乙酰胺，還有大衛(wèi)溴敵隆，同時還添加了黑色物質(zhì)的東西以及大米、麥皮、其他藥物，并用水進行浸泡配制，然后晾干制成成品。這種獨特的配制方法和配方構成了楊云炎鼠藥獨有的特征，這些特征足以區(qū)別于其他人用不同的配方、不同濃度的氟乙酰胺配制的鼠藥。這些專有的特征構成了對質(zhì)譜圖中各種特征峰值的比對條件。只有當丁云蝦家里的鐵鍋、高壓鍋等物品中所含有的氟乙酸鹽毒物的種類及其他雜質(zhì)特征與楊云炎鼠藥工具上毒物成份及雜質(zhì)特征完全一致時，才能認定兩者為同一來源。這種同一來源的必要檢驗、查找、比對的工作在本案中從來就沒有進行過，楊云炎鼠藥工具中含有氟乙酸鹽成份的物質(zhì)究竟是哪一種，在雜質(zhì)及其它特征上是否與中毒者嘔吐物中毒物特征一致至今仍不清楚，本案無法得出嘔吐物等檢材中含有的氟乙酸鹽物質(zhì)就是楊云炎工具中的氟乙酸鹽物質(zhì)。一審法院在尚未查明楊云炎鼠藥工具中的毒物與死者胃內(nèi)容中的毒物具有相同特征情況下，就武斷推論鼠藥工具中有氟乙酸鹽成分，死者的胃內(nèi)容中有氟乙酸鹽成分，因而兩者的“鼠藥的成分一致”的結論，這是非常不嚴謹和不科學的態(tài)度。***說“我丟了錢，你身上有錢，所以你偷了我的錢”一樣違反基本的邏輯常識。11.本章討論的結論否定一審判決的相應認定本章的分析可以明確地得出結論：1、楊云炎是否曾經(jīng)擁有過這種鼠藥不能夠從證據(jù)上確定。2、即使有證據(jù)證明念斌曾經(jīng)擁有過這種毒鼠藥，也沒有證據(jù)能夠將致死被害人的毒物和楊云炎家中的毒藥為同一種類的毒物，更不要說念斌從未擁有過這種毒鼠藥。3、沒有證據(jù)能夠完全排除其他來源的毒物殺死了被害人。4、現(xiàn)有的證據(jù)所證明的結論都是與念斌有罪這一命題相反的結論。根據(jù)以上的兩章分析可以確鑿地認定：本案最終致人死亡的毒藥來源沒有查清楚，但卻可以非常明確地排除念斌投毒的可能性，念斌從來就沒有獲得過這種毒藥，甚至不可能從楊云炎處獲得這種毒藥，楊云炎自己都沒有這種毒藥。念斌更不可能曾經(jīng)擁有過這樣的鼠藥。第六章、一審認定的毒藥配制過程沒有證據(jù)支持一審法院認定：“（念斌）將案發(fā)前在平潭縣醫(yī)院附近擺地攤的楊云炎處購買的老鼠藥，倒半包到礦泉水瓶中加水攪拌溶解沉淀后，悄悄進入丁云蝦的廚房，將礦泉水瓶中溶解的鼠藥水對準壺嘴倒入丁云蝦煤爐上的燒水鋁壺里。（投放）”但這一認定也無證據(jù)可以支持。12.關于配制毒藥的證據(jù)分析一審判決書認定的內(nèi)容來自于念斌的有罪供述。但這些有罪供述不能成立。首先，念斌供述的他將鼠藥藥沫倒入礦泉水瓶子，加水攪拌成為毒藥水沒有證據(jù)支持。這是因為：（1）桌子上面和地面上均沒有檢出該種毒藥的成分；念斌曾經(jīng)講過，當時散落出來的藥末被他用手抹到地上，貨架上的粉末他用嘴吹到地上。如果他說的是真實的，儀器一定能夠檢出桌子和地面上殘留毒物的成分。這一證據(jù)證實的事實已經(jīng)可以推翻這種認定。（2）在自己的唯一的也是用于吃飯的桌子上配置毒藥，一般來講違反常識。他難道不怕自己被毒死嗎？他必須注意自己的安全。違反常識的事情一般不可能會是真實的。（3）如果念斌在自己的住處配制了毒藥水，然后用手拉開門去投放，那么他的手一定接觸過門把手，門的內(nèi)門閂上一定會有殘留，但卻沒有檢出任何毒物殘留[17]，他是如何打開門出去投毒的呢？法院這一認定當中幾乎缺乏所有的證據(jù)。這些證據(jù)包括：鼠藥沒有證據(jù)證明存在過，任何種類的鼠藥知念斌店鋪內(nèi)都未曾經(jīng)擁有過；重要的作案工具——礦泉水瓶子從來沒有到案；整個配制毒物的現(xiàn)場從來沒有查出有毒藥的成分存在過，門把手上也沒有檢出毒物。那么憑什么說念斌的供述就足以認定呢？其次，配制出來的毒藥水的特征不對。念斌供述說，他把鼠藥倒進礦泉水瓶子以后，經(jīng)過搖晃，水的顏色呈現(xiàn)米湯樣的乳白色。這是絕對不應當出現(xiàn)的顏色，因為楊云炎制作的鼠藥具有鮮明的紅色特征，念斌只有調(diào)配出了紅色的藥水，才可能與本案認定的事實接近。因而，當白色米湯樣的顏色從念斌口中供述出來時，就已經(jīng)意味著本案出現(xiàn)了重大的錯誤。同時念斌還供述說，水一會就清了，他向水壺嘴里灌入時，將渣滓留在礦泉水瓶子里，這也是不合常理的。因為麥糠和麩皮都不易溶于水。漂浮在水中的麩皮很難馬上就沉淀，念斌沒有任何過濾的工具，在漆黑的房間內(nèi)沒有任何光源照明，怎能做到麩皮和漂浮物不會倒入水壺？丁云蝦、陳炎嬌兩人反復使用水壺里的水，都沒有發(fā)現(xiàn)水壺里的水有漂浮的麥糠、麩皮存在，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情況。以上兩種情況反過來只能證實念斌的供述是虛假的，他根本就沒有這種方法配制毒藥的經(jīng)驗或者說是經(jīng)歷。正如他在法庭上說的，完全是自己瞎編的，否則他不可能做出這樣供述。念斌的這種思維，辦案人員也同樣沒有經(jīng)驗，所以暴露出了問題。否則就一定會無論如何都要讓念斌做“真實的”描述了。以上這些內(nèi)容說明一審法院認定的案情沒有證據(jù)支持，并且明顯虛假。13.毒藥的配制分析配制的過程念斌做了供述，但念斌的店鋪里里里外外，包括地面灰塵都已經(jīng)掃起來進行了檢驗，沒有發(fā)現(xiàn)存在毒物。預審卷第4卷82頁平潭縣公安局物證鑒定室2006年12月23日出具的說明，念斌店鋪的內(nèi)門閂、貨架、地面被確證不存在鼠藥成分，現(xiàn)有的證據(jù)證明現(xiàn)場找不到任何這樣的毒物殘留，尤其是念斌供述曾經(jīng)將灑在外邊的毒藥末用手抹、用嘴吹到地上這樣的情況下，更應當檢驗出來其家中的桌子和地上有這種毒藥成分。在念斌店鋪內(nèi)“檢驗不出”毒物的結果否定了念斌供述當中的配置過程、場地，以及其他的細節(jié)。14.沒有對水溶液當中的殘渣的處理進行仔細的描述一審判決認定的一個現(xiàn)象是“倒半包到礦泉水瓶中加水攪拌溶解沉淀后，”但如何沉淀的？米粒可以沉淀，麥糠、麩皮如何沉淀？需要多長時間沉淀？是懸浮還是沉淀？一審判決完全沒有描述。這是一個很難描述的問題嗎？如果沒有沉淀，就說明該情節(jié)是主觀臆造出來的。15.毒藥的配置分析否定一審判決的認定本章的分析又是一次對一審判決認定內(nèi)容的全面、徹底的否定。第七章、認定的投放毒藥的過程和證據(jù)的分析念斌投放毒藥的過程也無證據(jù)支持。一審認定的是：“悄悄進入丁云蝦的廚房，將礦泉水瓶中溶解的鼠藥水對準壺嘴倒入丁云蝦煤爐上的燒水鋁壺里?！毕鄬氖悄畋蟮挠凶锕┦霎斨姓f：“……走進丁云蝦的廚房，將礦泉水瓶里的口對準提壺的口子，慢慢將礦泉水瓶里上層的水倒入到提壺里?？吹教釅乜谧用俺稣魵?，所以我知道提壺里有水。之后就拿著礦泉水瓶回到自己的店中，進出廚房都是從我的店連接丁云蝦廚房的門出入。我用手把門推開，這扇門是往我的店里面方向打開的。我當時是抓住門上的門把還是直接推門的什么部位我忘記了。這個門上的門閂后來被你們公安給拆走了。我只把礦泉水瓶上層比較清的水倒入，下面沉淀的米糠等雜物留在瓶子里，然后我把剩下的半包鼠藥和瓶子都扔在店南邊賣菜的阿蓮門口垃圾竹筐里?！币粚徟袥Q對以上投毒的認定和念斌有罪供述當中的問題非常多。念斌供述當時是在夜晚，他摸黑走到爐子旁邊，把礦泉水瓶子對準了水壺的壺嘴倒了進去。然后隨手將礦泉水瓶子扔到爐子旁邊的垃圾筐里面沒有任何證據(jù)支持。16.首先出門投毒的過程沒有證據(jù)證實這是因為門把手上沒有檢出毒物，那么他是從哪里進入到廚房的呢？他不可能配制毒藥的時候開著門誰都可以看到。但只要他摸過門把手，就一定能夠檢出該種毒藥。17.投毒的方法不符合常識而難以成立從客觀條件來講，7月26日夜晚是農(nóng)歷初二，這一天的晚上沒有月光。根據(jù)平潭縣公安局制作的念斌指認錄像，丁云蝦店門是關閉著的，廚房內(nèi)沒有開燈因而基本沒有光線。辯護人曾在該廚房的現(xiàn)場內(nèi)進行了模擬實驗，如果不打開燈光，即使丁云蝦店鋪通向天井的店門打開有一定光線透入的條件下，室內(nèi)依然非常黑暗，無法看清和準確對準壺嘴，更不可能看到水壺嘴的口子里還冒出蒸汽。念斌所描述的投毒難度非常大，不僅室內(nèi)黑暗無法對準壺嘴，而且丁云蝦的水壺坐在樓梯旁邊的煤爐上，水壺嘴朝向樓梯的里側與人體呈反方向，念斌在不將水壺調(diào)轉過來的前提下，要想從水壺嘴里投毒，必須是用手舉著瓶子從遠方朝自己身體方向倒水，投毒的難度更是難上加難（見下圖）。如果念斌供述真實，那么在當時炎熱的天氣和室內(nèi)漆黑的情況下還能看到水壺嘴的口子里冒出蒸汽，說明水壺里的水是滾開的，這對念斌在漆黑的夜里、在水壺嘴朝向反方向、水壺里的水又是滾開的高難度下，要想做到滴水不漏幾乎是不可能的。在這樣的夜晚，這樣高的投毒難度下，念斌往水壺里面投毒，為什么不揭開蓋子直接倒進去，反而要浪費時間地從壺嘴一點點地往里倒，這樣不僅費時費力，還容易倒到外邊。丁云蝦的煤爐坐在樓梯口旁邊，距離念斌店鋪門有20多米，但距離丁云蝦店鋪的門只有2米遠，此時已是半夜，丁云蝦也到了該打烊的時候，丁云蝦隨時會打開店門進到廚房里來，念斌想逃跑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念斌用這樣的方法投毒，卻不使用最簡單便捷和快捷的方法，是沒有道理的。如果有道理，必須指出道理是什么？一個人的行為不應當違反常識。所以一審判決認定的這一情節(jié)根本就不具有任何說服力。公安機關在案發(fā)后也對放置水壺的煤爐和地面進行了提取和科學檢驗，檢驗的結果是不僅在煤爐和煤爐的地面上不存在氟乙酸鹽成份，甚至連水壺嘴以及水壺內(nèi)外均未檢出氟乙酸鹽毒物。這一切都說明念斌根本就沒有潛入丁云蝦廚房從水壺嘴里投毒。18.沒有辦法防止將鼠藥中的麩皮等物倒進水壺如何防止傾倒時不將礦泉水瓶子中的麩皮等隨水一并倒進去。這實際上是一個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高難度的動作。在沒有過濾工具又摸黑的情況下更是難以完成。這一疑問判決書不能夠回答。如果鼠藥當中的麩皮等始終都沒有證據(jù)證實它的存在，那就有理由懷疑毒藥是否來自于鼠藥這個最大的問題了！因為，麩皮是可以不用儀器而使用肉眼就能直接觀察到的毒藥特征。19.如何防止水壺的水是紅色的也沒有回答這一問題按照常識顯然是必然存在的。但一審判決書完全沒有在任何環(huán)節(jié)對此進行討論。丁云蝦當天使用該水壺制作的是白米稀飯，雪白的稀飯混入了紅色的水，無須等稀飯做熟，水一倒出當即就能發(fā)現(xiàn)，可是丁云蝦一家及其陳炎嬌一家六口人竟然無一人發(fā)現(xiàn)，尤其是丁云蝦是成年人，自己用紅水做了白米稀飯，又親口喝了用紅水做的稀飯，卻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水壺里的水和稀飯是紅色的，顯然是水壺里的水沒有任何異常，制作的稀飯也沒有出現(xiàn)異常。如果水壺里的水和白米稀飯確實是紅色的，卻沒有被發(fā)現(xiàn)，只有一種情況下能夠成立：那就是丁、陳兩家六口人都患有紅綠色盲。公檢法機關應當下力氣去證明這一點。否則就無法為自己給念斌錯誤定罪開脫。顏色的存在也是本案當中質(zhì)疑認定念斌用鼠藥毒殺他人的另一個重要的理由，因為紅色是可以直觀地肉眼觀察到的楊云炎的鼠藥特征。同時需要說明的就是，老鼠是紅綠色盲，因而鼠藥通常會添加紅綠兩種顏色，也說明人們是知道紅綠顏色不會引發(fā)老鼠的懷疑，但足以警示人類不要誤食。20.水壺未檢出毒物水壺嘴——是念斌將配制好的毒藥投入進去的第一個入口，也是氟乙酸鹽毒物濃度最高之處。我們知道，質(zhì)譜儀檢驗氟乙酸鹽毒物的靈敏度非常高，丁云蝦家已經(jīng)刷洗干凈的鐵鍋質(zhì)譜儀都能從中檢驗出毒物，那么水壺從未經(jīng)過清洗，里面布滿了水垢，是本案現(xiàn)場所提取到的所有物證中保存氟乙酸鹽毒物最完好的地方，如果水壺內(nèi)確實存在氟乙酸鹽，通過質(zhì)譜技術不用費勁就能找到。但經(jīng)過仔細檢驗，水壺嘴內(nèi)外以及整個水壺均未檢出任何毒物。21.裝水的礦泉水瓶子沒有到案念斌口供稱：作案時把礦泉水瓶下面沉淀的米糠等雜物全部留在瓶子里，然后把剩下的半包鼠藥和礦泉水瓶扔在店南邊賣菜的阿蓮門口的垃圾筐里。對此，證人丁世玉、念其周等環(huán)衛(wèi)工人及回收廢舊礦泉水瓶的李桂燦證實，均未發(fā)現(xiàn)可疑的礦泉水瓶子，更沒有發(fā)現(xiàn)含有米糠等可疑物的礦泉水瓶。同時，這種摸黑倒水的過程是不可能控制得如此精確：水倒進去了，渣子都留在瓶子里面。礦泉水瓶子是念斌的作案工具，是唯一能夠證實念斌實施了投毒的關鍵物證，它串聯(lián)了整個鼠藥配制和投放毒物的全部過程，但如此重要的物證卻至今沒有到案。同樣，念斌拋棄礦泉水瓶子和半包鼠藥的垃圾筐里面通常也應當檢出來毒物的殘留，但偵查機關并沒有取證和進行檢驗。沒有證據(jù)如何能夠指控被告人呢？拿什么指控呢？綜合以上的分析，念斌投毒的投放過程也屬于無證據(jù)支持的認定。22.本章的分析結果否定一審的認定這個結論是明顯的。一審認定的投毒情節(jié)不可能存在，連同念斌的供述也不可能真實。本章的分析更是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本案的毒源是來自于鼠藥并沒有任何證據(jù)支持。同時說明一審的認定無任何證據(jù)支持。第八章、認定的內(nèi)容與實際出現(xiàn)的中毒結果相悖一審判決書認定：“7月27日早上、中午，丁云蝦均沒有使用該燒水鋁壺的水作飯。中午2時左右，丁云蝦的公公俞兆發(fā)從其和俞兆瑜共同購買的魚鉺料中，挑選尚好的魷魚及其他雜魚送到丁云蝦租住處，當時丁云蝦正在午休，便由丁云蝦的小兒子俞涵提回家。后房東陳炎嬌便用丁云蝦燒水鋁壺中的水幫忙撈魷魚，后又幫忙煮了雜魚。下午4時許，丁云蝦起床用自家燒水鋁壺的水煮了半高壓鍋的稀飯，又用自家塑料桶中的水將鋁壺加滿水。后陳炎嬌的女兒念福珠用青椒幫忙炒了魷魚。傍晚6時左右，念福珠先吃了自家煮的地瓜稀飯配了鍋里的幾塊魷魚后就回屋，期間丁云蝦的大兒子俞攀也到鍋里吃魷魚。后丁云蝦的兒女俞攀(歿年9歲)、俞悅(歿年8歲)、俞涵就盛了稀飯吃晚飯，陳炎嬌也盛了自家的地瓜稀飯，配了丁云蝦家的三塊魷魚。當晚俞攀、俞悅各吃了二碗稀飯，俞涵吃了一碗稀飯，主要是配青椒炒魷魚和煮雜魚，丁云蝦只吃了剩下的半碗稀飯，配了一只雜魚、青椒及半只小螃蟹。當晚11時左右，俞攀、龠悅出現(xiàn)中毒癥狀，”讓我們分析一下這種認定是否有證據(jù)支持？23.證據(jù)顯示中毒與魷魚相關，與水壺的水無關法院認定念斌從丁云霞家水壺嘴內(nèi)投入鼠藥，丁、陳兩家因吃了用該“水壺的水”制作的魷魚和稀飯而中毒。氟乙酸鹽是一類劇毒化學物質(zhì)的總稱，其對人的致死量是每公斤體重2-10毫克，也就是說一個體重在50公斤的成人0.1-0.5克的氟乙酸鹽就足以致死人命?？茖W界至今還尚未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社會中有能夠抗拒這些劇毒物質(zhì)的人。假設法院認定毒物是投入到水壺當中。俞攀、俞悅等人因吃了用含有氟乙酸鹽成份的水制作的稀飯和魷魚而中毒的立論就有了合理的根基，也就是說，如果毒物來自水壺，吃了用水壺里的水制作的稀飯和魷魚，就都應當出現(xiàn)中毒癥狀。又由于念斌將毒液直接投入到水壺當中，水壺當中的毒藥含量是最高的。氟乙酸鹽具有極易溶于水，不易溶于脂類的特質(zhì)，因此，在毒物毒性和危害性方面，用含有氟乙酸鹽成份的水制作的稀飯中的毒物含量遠高于其他食物中的含量。而魷魚本身是酯類物質(zhì)，本身就不溶于水，因此，魷魚的肉質(zhì)中基本不會浸入毒物，然后再將毒水倒出去，魷魚本身的毒物含量與稀飯相比就更低了，因而，直接吃了含有氟乙酸鹽成份水煮的稀飯中毒癥狀要比食用魷魚中毒癥狀出現(xiàn)的應當更早，中毒更為嚴重。這個結論是客觀的、必然的、符合邏輯分析的，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根據(jù)案發(fā)當晚丁、陳兩家人吃飯的情況，應當出現(xiàn)的中毒結果是：以上圖示顯示：只有當這一中毒結果出現(xiàn)時，才意味著稀飯、魷魚中的毒物可能來自水壺的水，指控念斌從水壺嘴內(nèi)投毒作案的手段才可能成立。遺憾的是，本案并未出現(xiàn)一審判決書當中出現(xiàn)的如圖所示的邏輯結果，而是出現(xiàn)了與指控完全相反的結果，單獨吃稀飯的人并沒有發(fā)生中毒結果，且已經(jīng)出現(xiàn)中毒癥狀者的中毒程度并不與吃稀飯的量成正比，而是與吃魷魚的量成正比。即：吃魷魚多的中毒死亡，吃魷魚少的中毒輕，不吃魷魚的不中毒。一審判決認定的結果沒有依照邏輯推理而出現(xiàn)。實際出現(xiàn)的結果指示出來的是另一種情況：“魷魚才是真正的毒源”，“魷魚的食用量與后果的嚴重性呈現(xiàn)直接正相關關系”。證據(jù)不會說假話，只有對證據(jù)的誤讀才會出現(xiàn)判斷和認定的錯誤。本案的物證正在默默無聲地向世人呼喊，告訴人們本案中毒的原因與水壺里的水無關。對于丁云蝦喝了含有劇毒的稀飯沒有發(fā)生中毒的原因，檢察員在法庭上提出不是稀飯里沒有毒，而是丁云蝦的個體差異所致。檢察員在庭審辯論中說，這是因為丁云蝦在兩個孩子死亡后她異常著急和痛苦，所以感覺不到中毒。這一說法能否成立？當人的思想和意志并不關注自己身體狀況時，人是否就可以感受不到劇毒物質(zhì)對自己身體的侵害？24.足量的氟乙酸鹽的毒性沒有人可以抗拒毒物專家告訴我們：氟乙酰胺外形與堿面、食糖或食鹽相似，所以易誤食中毒，甚至因二次中毒導致死亡。氟乙酰胺主要經(jīng)消化道中毒，也可從呼吸道及健康的皮膚、熏蒸侵入體內(nèi)而發(fā)生中毒。氟乙酰胺對人體產(chǎn)生毒害作用的是水解后產(chǎn)生的氟乙酸。氟乙酰胺經(jīng)胃酸水解脫氨生成氟乙酸，由于氟乙酸在細胞內(nèi)與線粒體的輔酶A結合，生成氟乙酰輔酶A，再與草酰乙酸縮合生成氟檸檬酸。氟檸檬酸能與烏頭酸酶牢固結合而使酶失活，阻斷三羧酸循環(huán)中檸檬酸的氧化，使檸檬酸在組織中大量積聚(腎、心、腦的檸檬酸分別比正常值量增長80倍、20倍、8倍)，從而引起機體代謝障礙，導致神經(jīng)中樞系統(tǒng)損傷，心臟功能損害，呼吸障礙、困難，嚴重者心臟衰竭、呼吸衰竭而死亡。由于氟檸檬酸與烏頭酸酶的結合是不可逆的，故稱這一過程為“致死合成”。氟乙酸與人體內(nèi)的多種酶結合后所出現(xiàn)的阻斷“三羧酸”正常循環(huán)并繼而嚴重損害人體器官的反應，是毒物性質(zhì)及人體本身的屬性使然，這種反應的發(fā)生、發(fā)展和變化是依據(jù)其自身的客觀規(guī)律發(fā)生、發(fā)展和變化的，并不因人的主觀意志而不發(fā)生反應。專家告訴我們，至今尚未發(fā)現(xiàn)有人能夠抗拒這種劇毒藥物。因此，檢察員關于丁云霞不出現(xiàn)中毒反應是因其過度悲痛顧不上病痛的這一說法沒有任何科學根據(jù)。違反科學達到可笑的程度。我們認定丁云蝦沒有中毒，不僅可以從她完全沒有出現(xiàn)中毒反應加以說明，而且可以從醫(yī)學檢驗報告中得到確鑿的科學證據(jù)。根據(jù)氟乙酸鹽毒物的特性，其“致死合成”的過程可以在血液檢驗中找到實證。當人服入氟乙酸鹽毒物十多個小時后，肝功能會出現(xiàn)非常明顯的受損表征，轉氨酶會急劇上升。本案中，除丁云蝦外，兩名死者以及陳炎嬌、念福珠的化驗指標均顯示轉氨酶出現(xiàn)了明顯的上升，而丁云蝦的生化全項檢驗結果卻顯示全部“正常”。人的嘴可以說假話，但科學的檢驗可以揭露和驗證假話，丁云蝦的生化檢驗報告徹底揭露了丁云蝦沒有中毒的真相，有力批駁了檢察官的荒謬。25.證據(jù)顯示中毒與水壺中的水的無關辯護人在調(diào)查中得到陳炎嬌的兩個親戚念其東、念保龍的證言，他們分別證實：案發(fā)后他們到陳炎嬌家里，親耳聽到陳炎嬌說：不可能是從水壺里投毒的，因為7月27日當天中午她做飯使用的就是丁云蝦家水壺里的水，那一天中午，水壺里的水被她“用來用去”。為此，辯護人多次找陳炎嬌調(diào)查，陳炎嬌告訴辯護人，案發(fā)當天（7月28日）上午她在省立醫(yī)院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公安機關的人就去找她調(diào)查，她做過的筆錄“有一千多頁”。但辯護人仔細查閱閱卷發(fā)現(xiàn)，自2006年7月28日早晨至7月30日期間，公安機關先后向丁云蝦、俞兆發(fā)、巫先勇、高興、念福珠、巫賢龍、陳功茂等與本案有關的十人進行了調(diào)查并制作詢問筆錄，卻唯獨不見陳炎嬌在這三天之內(nèi)的證言。在本案魷魚中毒事件中，陳炎嬌是直接經(jīng)手制作魷魚的極其重要的關鍵證人，陳炎嬌說公安機關在第一時間就找她進行調(diào)查顯然在情理之中。但為什么偏偏沒有陳炎嬌這三天的證言？在辯護人的申請下，福建高院果然從平潭縣公安機關調(diào)取了陳炎嬌2006年7月28日至7月30日的三份證言。陳炎嬌在2006年7月28日案發(fā)當天的證言中證實：“昨天煮小魚及炒辣椒[18]都是用云霞家里的紅桶里面的水煮的”，“我接過來（魷魚）怕壞了，放水燒開撈一下放一個鐵的盤子里，并用一個碟子蓋住，我將小魚、蝦、螃蟹一起煮了放在鍋里，這些煮的佐料都是云霞廚房里的，水也是云霞水桶里拿的”。當晚“我用紅桶里面的水煮地瓜稀飯，這個時候云霞也在煮白稀飯，煮稀飯的水是用她自己塑料桶的水”。這里出現(xiàn)的是與本案定案完全不同的說法：煮魷魚和稀飯的水并不是來自水壺，而是來自紅塑料桶里的水！如果說“吃了稀飯不中毒”是一個反證的話，那么陳炎嬌的這一證言就是一個最直接的證明，直接顛覆了稀飯是造成中毒的原因。同時也顛覆了“毒源來自水壺水”的立論。無論如何這一證詞不僅與辯護人“吃了稀飯不中毒”的論證結果相輔相成，也與念其東、念保龍所證明陳炎嬌曾說過在案發(fā)當天中午水壺的水一直在用的證言相印證。這些陳炎嬌案發(fā)頭三天的證言證實了，中毒與水壺當中的水無關。問題是，為什么預審卷宗中沒有陳炎嬌關于用紅塑料桶里的水做飯的證言，反而全部都是使用水壺做飯的證言呢？陳炎嬌證實丁云蝦使用紅塑料桶里的水制作的稀飯，丁云蝦也說自己是用水壺里的水呢？她們平時在日常生活中喝水、吃飯都使用水壺里的水，為什么偏偏在7月27日這一天從早上到下午兩頓飯都不使用水壺里的水，到了做晚飯就拼命的用起了水壺里的水呢？辯護人在對丁云蝦、陳炎嬌等人關于用水壺水煮稀飯和魷魚的證言進行深入研究后再次發(fā)現(xiàn)，這些使用水壺里的水的證言同樣存在著大量偵查機關造假的嫌疑。這些重要的事實證據(jù)又一次證明了念斌沒有往水壺中投毒！我們不得不問：1、公安機關為什么不提供陳炎嬌、丁云蝦用紅塑料桶做飯的這么重要的證據(jù)？為何造假證去誤導法庭的判斷？2、公安機關顯然知道他們認定的水壺的水不是毒源。。3、公安機關在本案的辦案原則上到底是在查清楚事實還是一定要治某人的罪！26.對證據(jù)的分析得出的必然結論通過對以上的證據(jù)的全面分析得出來的結論與一審判決書當中認定的事實幾乎沒有相附和的內(nèi)容。那么，直接得結論就是：本案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基本事實全都沒有證據(jù)支持，指控念斌在案件當中的行為完全不存在，或者說沒有證據(jù)支持。念斌無罪！27.證據(jù)顯示的內(nèi)容分析否定一審判決的認定這一部分的一審判決內(nèi)容分析全面否定了一審判決的認定。這些認定包括，（1）念斌往水壺當中放置了毒藥。（2）被害人是吃了水壺當中的水中毒的。第九章、本案的立案違法案件的立案必須有相應的證據(jù)，這些證據(jù)達到了法定的標準才能夠經(jīng)過相應的程序立刑事案件。要排除所有的可能才能夠認定是投毒進行立案。28.在死亡原因沒有做出來時候就斷定是刑事案件依據(jù)常識，立案首先應當有相應的證據(jù)證實有犯罪發(fā)生才能夠立刑事案件。但本案是沒有相應證據(jù)就直接先行立案。7月28日凌晨2點和5點，丁云蝦兩個孩子俞攀、俞悅相繼死亡，平潭縣公安局7月28日早上6點30分進入現(xiàn)場勘查，中午12點30分刑偵人員委托法醫(yī)在平潭縣醫(yī)院進行尸檢。確定死亡原因的榕公刑技化（2006）第499號理化檢驗報告未入卷，讓辯護人始終都沒有看到該份重要的據(jù)以立案的重要證據(jù)。（僅僅在尸檢報告中進行了摘抄，因此目前該報告出具的時間未明[19]。）在沒有這樣的證據(jù)情況下，7月28日發(fā)生死亡案的發(fā)案當天平潭縣公安局就作出《立案決定書》“決定對俞攀、俞悅中毒死亡案立案偵查”，該立案屬于無證據(jù)、違法立案。該種立案的直接結果就是有可能在辦案當中造成有罪推定的偵查行為。辯護人從公安機關透露給媒體的信息，也就是據(jù)事后媒體報道[20]的發(fā)現(xiàn)中毒人員的使用器皿當中含有毒物的時間是29日晚9點，當時公安機關檢驗人員才檢查出氟乙酸鹽。出具書面尸檢報告的時間為8月8日。為立案的十一天之后。所以公安機關顯然不是根據(jù)這份報告立案的。同時請注意，證據(jù)顯示炒鍋的送檢日期是8月1日，李航麒檢出炒鍋上有毒的時間只能在8月1日其后，而這是第一個檢出食品器皿當中有毒物的時間，7月28日當天立案的依據(jù)從何而來呢？（這一認定的毒物和尸檢報告當中的致死毒物的關系如何？兩者如何建立聯(lián)系？）29.立投毒案件必須首先排除誤食毒藥的全部可能性對于食物中毒是否是刑事案件，必須首先查清楚該種中毒屬于意外、誤食還是人為投毒。只有最后一種情況，才能夠立刑事案件。社會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食物中毒，但并不是有人死亡就能夠立即刑事立案的。這應當是常識。本案當中，有這樣的一些問題根本就沒有去查清楚和做出準確的判斷，就直接刑事立案。一審判決書當中認定“丁云蝦的公公俞兆發(fā)從其和俞兆瑜共同購買的魚鉺料中，挑選尚好的魷魚及其他雜魚送到丁云蝦租住處”證據(jù)顯示，當時是從14筐做餌料使用的雜魚當中挑選出來的。如果使毒物調(diào)查，認為是魷魚或者雜魚可能有毒。那么也必須要排查清楚那14筐（介紹這一情節(jié)）雜魚當中是否被污染了？這14筐雜魚是做為餌料使用的，如果已經(jīng)使用了，那么裝餌料的筐也還是可以檢驗的，以確定是否有被污染的可能。包裝魷魚的口袋是否有污染？只有排除所有的這些，才能夠得出食用的魷魚和雜魚在來源上是干凈。然后還要繼續(xù)排除食物在加工過程當中是否有毒物混入，所有的調(diào)料都應當檢驗確定是干凈的，盛放食物的器皿應當是干凈的，以至于最終確定毒物的種類和來源明確和不能夠合理解釋，才能夠認定涉嫌刑事犯罪，考慮刑事立案。這些工作是不可少的立案前置程序。比如說：炒鍋上檢出毒物，該結論如果準確，那么發(fā)生原因至少有三個：第一，炒鍋本身被人下毒；第二，食材及接觸食材的包裝物（例如裝魷魚的籮筐、塑料袋、咸食盒）、調(diào)料、水源等進入鍋中的物品可能有毒，在炒菜過程中，炒鍋被沾染；第三，食物殘渣、餐具、炊具等物品可能有毒，在餐后清洗過程中，炒鍋被污染。應當進一步排查其他物品是否存在毒物及分析攜帶毒物的原因(意外污染或者人為投毒)？30.倉促立案帶來的法律后果倉促立案極有可能錯抓嫌犯。一旦出現(xiàn)錯抓，就出現(xiàn)如何釋放問題，并且牽扯到國家賠償。最終甚至會出現(xiàn)將錯就錯絕不放人，將錯案進行到底這樣的事情。目前的情況辯護人估計就是這樣的情況。31.門把分析意見書將偵查方向錯誤導向了念斌。在分別對死者心血、尿液、嘔吐物送檢之后，公安機關對陳某某家提取的鼠藥（7月28日提取當日送檢）、念斌店鋪的外門把手（7月28日提取，7月31日送檢）進行了送檢。8月1日，鑒定部門就念斌店鋪外門把出具了傾向性的分析意見書，給出了一個推測性的結論。正是這個推測性的結論導致公安機關把偵查方向導向了念斌。檢驗報告的制作必須非常嚴肅，任何物質(zhì)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能夠使用傾向性的意見，這是規(guī)矩。而偵查機關的立案竟然是使用了這樣的一個烏龍鑒定就立案偵察，鎖定了一個無罪的人。第十章、念斌的供述為非法證據(jù)。32.通過刑訊逼供取得念斌認罪供述。8月7日18點10分開始，警方以“當場盤問、檢查”“繼續(xù)盤問”等措施啟動了對念斌的通宵突審。審訊持續(xù)至8月8日中午12：30，辦案人員開始給念斌錄像，錄像一開始辦案人員對念斌說“我早上跟你說過，有地方糊弄，有地方嚇唬也就輪不到你的；要輪也會輪到玉欽，社會輿論都傳白了，就是玉欽，是嗎？這個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但是我們最后還是要講科學，有科學依據(jù)，還有專家是吧，專家鑒定都說到這，所以我希望你自己抓緊點時間?！变浵褡叩?0：10：56發(fā)生了剪輯，剪輯之前的錄像，預審人員一直在呵斥念斌，念斌從開始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00：10：56發(fā)生影像中斷，緊接著念斌沒有任何過渡，開始滔滔不絕、竹筒倒豆一樣開始承認自己犯罪。念斌從無罪辯解轉為自證其罪的關鍵性過渡內(nèi)容被人為地過濾掉了。念斌在案件進入審查起訴階段之后就開始推翻口供，歷年來的每次審理都呼喊自己遭到了翁其峰等人的刑訊逼供，自己被屈打成招。念斌多次陳述其在作出有罪口供之前被帶到了錄像審訊室的隔壁房間，被翁其鋒等人刑訊逼供：他雙手被吊在窗戶上，審訊人員用書墊在其肋骨兩側后用錘子砸，還用竹片一樣的東西在其肋骨上扣。由于雙手被吊起，腳尖點地，念斌只能咬自己的舌頭進行反抗?？吹侥畋笠Я松囝^，審訊人員趕緊掐住了他的雙腮進行阻止，這才將其放下。現(xiàn)有的錄像資料和念斌2006年8月8日20：10的口供對咬舌受傷事件均留有記錄。將同步審訊錄像和書面審訊筆錄，8月8日訊問筆錄中所載明的提審時間長達3小時零10分鐘（12：30分—15：40分），但是錄像的時間長度只有1小時58分鐘，僅從這一時間差即可看出問題所在。錄像是證明念斌認罪口供通過合法手段和正當程序取得的唯一依據(jù)，根據(jù)現(xiàn)有在訊問過程中采用全程同步錄音錄像技術規(guī)范的規(guī)定，“錄制的起止時間，以被訊問人員進入訊問場所開始，以被訊問人核對訊問筆錄、簽字捺印手印結束后停止。”而在本案提審錄像中看不見開頭，看不到結尾，也沒有向犯罪嫌疑人告知權利，中間還出現(xiàn)3處剪斷。2009年11月24日，翁其鋒在接受法院調(diào)查時，就錄像存在的問題解釋說“8月8日中午，我和丁元華預審念斌，技術人員在旁第一次使用DV進行同步錄音錄像。將DV架好后沒有開機，所以我們對念斌進行教育，到了下午2點多，念斌哭了想要交代，我們發(fā)現(xiàn)DV的燈沒亮，趕緊叫技術人員開機。同時，因為DV使用的是錄像帶，所以半個小時就要換帶子。我們領導有交代寧可命案不破，也不許刑訊逼供，我可以對著警徽發(fā)誓，沒有動過念斌一根手指頭。”他的這些解釋都是非?；奶频摹＃?）關于錄像帶出現(xiàn)中斷是因為帶子30分鐘一換的說法不能成立，因為關鍵性的錄像中斷點在10分56秒處，并不是在30分鐘之處。（2）2006年8月8日中午對念斌的審訊的時間是3小時10分鐘，而同步錄像的時長僅僅為1小時58分鐘，少掉的1小時12分鐘錄像無法用30分鐘換帶子做出解釋。且翁其峰稱對念斌進行“教育”時沒有進行錄像？翁是如何“教育”念斌的？又用什么手段將念斌教育到“哭了”并且還“想要交代”的地步？（3）翁其峰在證言中稱其可以“對著警徽發(fā)誓沒有動過念斌一根手指頭”，我們不禁要問：這樣的“誓言”有意義嗎？翁其峰作為本案的主要偵查人員，連毒源都沒有整明白，隨便抓一個人敷衍了事，辦了如此之爛的案件，他對得起警察的稱號，對得起頭上的警徽嗎？同時我們要問的就是，現(xiàn)有的證據(jù)證明了念斌與該案件完全無關系，甚至無關聯(lián)，那么就是什么力量讓一個根本就與犯罪無關的人承認死罪呢？如果沒有刑訊逼供，這是完全不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33.律師會見的錄像及到律師事務所調(diào)取會見筆錄念斌會見律師的錄像及檢察院批捕科的筆錄全部發(fā)生在念斌做出有罪供述之后。在律師會見中，預審人員就站在律師的身后，在與念斌的距離僅1米多遠的地方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實質(zhì)上重演了一次預審訊問。念斌只有小學二年級文化，在偵查人員在場監(jiān)視的情況下，曾經(jīng)受到刑訊逼供和再次被刑訊逼供的恐懼對其造成的壓力和陰影是難以消除的。在預審人員監(jiān)視和錄像下的律師會見，實質(zhì)上重演了一次預審訊問。偵查人員為了進一步取得與念斌相關聯(lián)的證據(jù)，竟然向會見律師所在的律師事務所提出取證要求，要求該律所提供會見念斌的筆錄。該律所不得以檔案丟失回復。第十一章、整個勘查檢驗過程的瑕疵、矛盾和違法34.本案偵查機關的搜查和扣押行為是非法的本案的搜查與扣押是在公民住宅和私人店鋪內(nèi)進行的。我們在接手該案時就已聽到傳聞說，案發(fā)之后平潭縣公安局在案發(fā)現(xiàn)場內(nèi)進行搜查，并扣押了多達數(shù)百件物品。從平潭縣公安局提交的錄像我們也可以看見案發(fā)現(xiàn)場在搜查中被翻動的亂七八糟（見平潭縣公安局制作的錄像資料）。但我們找遍了卷宗，除現(xiàn)場勘查筆錄中顯示提取的嘔吐物、炒菜鍋等5件物品外，沒有發(fā)現(xiàn)搜查、扣押這些大量物品必有的搜查證、搜查記錄以及扣押物品清單。徐自強、陳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