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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國田畝制度》的版本、內容與版本

長期以來,我們認為田畝制度是一個革命計劃,旨在徹底否定封建土地的所有權。他制定了“不剝削、不壓迫、人平等”的“農(nóng)民土地所有權”。它在當時雖然是空想的,不可能實現(xiàn)的,卻反映了廣大農(nóng)民的根本利益與革命愿望,曾經(jīng)極大地鼓舞了當時農(nóng)民反封建的革命精神。這些長期公認的結論,有重新認識之必要。本文擬提出幾點淺見,向學術界的前輩們請教。《天麻田槲書》平均主義是農(nóng)民的反封建的革命思想,在農(nóng)民戰(zhàn)爭史上,平均主義的口號、制度,在農(nóng)民戰(zhàn)爭的前期得到人民的擁護,曾經(jīng)鼓舞當時人民的斗志,連剝削階級的文人也無法否認,以致給我們保留了寶貴的資料。例如:王小波提出“均貧富”,“貧者由是附之者眾”,“貧者附之者益眾”(《隆平集》卷20、《澠水燕談錄》卷8等);鐘相提出“等貴賤、均貧富”,“小民無知者翕然從之”(《三朝北盟會編》卷137);金田起義前后,太平軍內部實行圣庫制度,“因有此均產(chǎn)制度,人數(shù)愈為加增”(韓山文:《太平天國起義記》》,《中國近代史資料叢刊:太平天國》第Ⅵ冊,第870頁)。太平天國其他有些政策措施,得到人民擁護,有關資料更多。太平天國離我們時間很近,史料汗牛充棟,關于群眾擁護太平天國的記載多不勝舉。如果《天朝田畝制度》真的反映了當時農(nóng)民的利益和要求,曾經(jīng)極大地鼓舞他們的斗志,“把太平天國革命推向高潮”,那么,關于群眾擁護《天朝田畝制度》的資料,應該很多很多。但是,到目前為止,在如山如海的太平天國史料中,還沒有發(fā)現(xiàn)一條關于群眾擁護《天朝田畝制度》的記載,上引贊語純屬主觀推想?!短斐锂€制度》要能極大地鼓舞當時人民的革命精神,首先應在群眾中廣泛流傳。據(jù)現(xiàn)有資料看來,它未曾在群眾中流傳,在群眾中毫無影響。張德堅在《賊情匯纂》一書中說:“凡賊中偽書首一章必載諸書名目,末一條即系偽《天朝田畝制度》,應編入‘賊糧’門內。惟各處俘獲賊書皆成捆束,獨無此書,即賊中逃出者亦未見過,其賊中尚未梓行耶?!?《中國近代史資料叢刊:太平天國》第Ⅲ冊,第260頁)他開列太平天國印書名目時,在《天朝田畝制度》下面加注曰:“此書賊中似未梓行,迄未俘獲。”(同上書,第太平天國始終重視宣傳工作,其印書和文件大量而又及時發(fā)行,在群眾中廣為傳布。如果《天朝田畝制度》反映了廣大農(nóng)民的根本利益和強烈愿望,太平天國領導人為什么不把它大量印刷,廣為宣傳,以爭取民心呢?我認為,《天朝田畝制度》之所以沒有大量發(fā)行,是吸取了《待百姓條例》的痛苦教訓的。清順天府府丞張錫庚奏折說:“逆匪所刻妖書、逆示頗多,……內有待百姓一條例,詭稱不要錢漕。但百姓之田,終年所得粒米,全行歸天王收去,每年每大口給米一石,小口減半,以作養(yǎng)身。……鋪店本利,亦歸于天王,不許百姓使用,……間有長發(fā)賊傳人齊集,謂之講道,即仿佛此等言語?!?《太平天國》第Ⅶ冊,第152頁)有個署名為“上元鋒鏑余生”的地主分子,在其《金陵述略》里也有類似記載,不過他稱這告示為《傳百姓條例》。他也說,太平軍除印告示外,還曾“傳人齊集,設壇講道,令人靜聽,亦即仿佛此等言語?!?金毓黻等編《太平天國史料》,開明書店1950年版,第505頁)《賊情匯纂》記太平軍1853年收復上游,于安徽等地“設立鄉(xiāng)官之后”,也曾“出示曰:‘天下農(nóng)民米谷,商賈資本,皆天父所有,全應解歸圣庫;大口歲給一石,小口五斗,以為口食而已。此示一出,被惑鄉(xiāng)民方如夢覺,然此令已無人理,究不能行,遂下科派之令。”(《太平天國》第Ⅲ冊,第275頁)可知此種告示還曾在農(nóng)村散發(fā)。張錫庚奏折和《金陵述略》記的“天王”,《賊情匯纂》作“天父”,根據(jù)上帝教教義和太平天國文書體例,當為“天父”。但“天父”不過是“天王”的假托之詞,故佚名的《金陵被難記》關于《百姓條例》的記載,也寫作“天王”?!督鹆瓯浑y記》作者自云“困城中,月有五日始脫難”(《太平天國》第Ⅳ冊,第750頁)。可知太平軍進京的第一個月就已出示《待百姓條例》。當時,“鋪店”還“照常買賣”(同上)?!短斐锂€制度》的基本精神是:“人人不受私,物物歸上主。”它規(guī)定:“凡當收成時,兩司馬督伍長,除足其二十五家每人所食可接新谷外,余則歸國庫。凡麥豆苧麻布帛雞犬各物及銀錢亦然?!?《太平天國印書》上,第410頁。以下凡引《天朝田畝制度》原文,均據(jù)此書。)這與《待百姓條例》如出一輒。這種制度并非紙上談兵,它曾雷厲風行地付諸實踐,在天京民間推廣圣庫制度,徹底消滅私有制,消滅私營工商業(yè)活動,并拆散全部家庭,弄得怨聲載道。楊秀清在1854年公開供認道:“在爾民人,以為蕩我家資,離我骨肉,財物為之一空,妻孥忽然盡散,嗟怨之聲,至今未息。”(《東王楊秀清勸告天京人民誥諭》,《太平天國文書匯編》第114頁)總之,《天朝田畝制度》、《待百姓條例》、天京民間的圣庫制度,是三位一體,精神一致的。《待百姓條例》是《天朝田畝制度》的雛形,《天朝田畝制度》是《待百姓條例》的發(fā)展,而天京民間的圣庫制度則是兩者的實踐。三者出現(xiàn)的時間,以《待百姓條例》為最早,接著在天京民間推行圣庫制度,《天朝田畝制度》最遲,約頒刻于1853年冬。既然《待百姓條例》“已無人理”,民間的圣庫制度使“民人”“嗟怨”,那么,比這兩者更全面更徹底的《天朝田畝制度》,如果公之于世,將會在人民中間產(chǎn)生怎樣的反應,也就可想而知。這三者的客觀后果,只能是為淵驅魚,為叢驅雀,把人民推給敵人。曾國藩就曾經(jīng)抓住這點大做文章,他在1854年發(fā)表的《討粵匪檄》,攻擊《待百姓條例》道:“農(nóng)不能自耕以納賦,而謂田皆天王之田;商不能自賈以取息,而謂貨皆天王之貨。”在這場宣傳戰(zhàn)中,太平天國是輸了的。幸好曾國藩還不知道有《天朝田畝制度》,否則,他的調門還會提得更高。如果公開發(fā)行《天朝田畝制度》,等于向敵人提供炮彈。但《天朝田畝制度》為什么還要刻印呢?而且還印了兩次,即1861年洪秀全“改政”時又印了一次。我認為,印了兩次而都不公開散發(fā),原因可能是這樣:洪秀全是個嚴重脫離群眾,脫離實際,而又盲目自信的人,刊印是洪秀全的旨命。楊秀清、李秀成等實際領導人比較接近現(xiàn)實,了解民情,可能是他們把印好了的《天朝田畝制度》壓住不發(fā),或只向外國友人分發(fā)。故現(xiàn)存的兩本《天朝田畝制度》都是在國外發(fā)現(xiàn),英國人呤唎也提到《天朝田畝制度》,國內反而毫無蹤影。《天朝田畝制度》不在國內散發(fā),而偏向國外公開,是因為它觸犯本國人民的利益,會引起他們的反對,而沒有觸犯外國人的利益,不會引起外國人的反對,相反地,《天朝田畝制度》給“上帝”的至尊地位,還可能取得外國人的好感。太平天國革命時期中國社會性質的狀況某種思想綱領的出現(xiàn),總要有相當成熟的思想基礎,珠穆朗瑪峰是在喜瑪拉雅山上,不可能孤零零地聳立于華北平原。提出“平均地權”的孫中山,說過不少關于耕者有其田的話;首先提出徹底廢除俄國農(nóng)奴制的民粹主義綱領的赫爾岑、奧加遼夫等人,其怒斥農(nóng)奴制經(jīng)濟的文字,俯拾即是;主張土地歸農(nóng)民公有的英國農(nóng)業(yè)社會主義思想家溫斯坦萊,對貴族占有土地、農(nóng)民無地可耕的不合理現(xiàn)象,更是嫉惡如仇。太平天國的文書、公據(jù),洪秀全等人的詩文、講話,極為豐富。而且這些文書、講話,大部分是為了動員人民對敵斗爭的。而在這么多旨在爭取民心的文字資料中,并未斥責過地租剝削,批判過地主經(jīng)濟。1852年太平軍進軍路上發(fā)布的幾篇檄文、誥諭,是太平天國的革命綱領,其斗爭矛頭對準“胡虜”、清“妖”,即滿清政府,這與陳勝的“誅暴秦”如出一輒。太平天國的領袖“惟愿”“名儒學士”、“英雄豪杰”,“各各起義,大振旌旗”,共同推翻滿清(《太平天國文書匯編》第108頁)。幾篇檄文誥諭沒有一字一句說要消滅地主階級、封建制度。相反的,宣布“士農(nóng)工商各力其業(yè)”、“安居桑梓,樂守常業(yè)”(同上書,第111頁)。并號召地主階級(“名儒學士”)響應配合,而對貧苦農(nóng)民反而沒有特別提出什么號召。幾篇檄文誥諭沒有一字一句提到農(nóng)民沒有土地的痛苦,沒有一字一句反映農(nóng)民對土地的渴求,而只是斥責朝政之昏暗,民生之艱難,與過去農(nóng)民起義那種替天行道、吊民伐罪的檄文相比,除了多一些宗教迷信、種族主義的色彩以外,并無質的區(qū)別。太平天國領導人不但這樣說;也是這樣做的。1853年,太平軍攻克江西建德縣后,“偽監(jiān)軍官來縣出示安民,編查戶口,諭舉紳總之,從現(xiàn)有資料看來,太平天國領導人連否定封建土地所有制的思想萌芽都未產(chǎn)生,何來“綱領”之有?太平天國領導人沒有否定封建土地所有制的思想,既不是個人的錯誤,也不是“農(nóng)民的階級局限性”問題,而是受歷史條件的限制。在太平天國革命時期,中國的任何階級、任何個人,都不可能產(chǎn)生“徹底否定封建土地所有制”的思想。我們既不能用這個標準來苛求古人,也不能用這個標準來拔高古人。如果用這個標準來拔高他們,到了拔不起來的時候,就會變成對他們的苛責。馬克思說:“無論哪一個社會形態(tài),在它們所能容納的全部生產(chǎn)力發(fā)揮出來以前,是決不會滅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產(chǎn)關系,在它存在的物質條件在舊社會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決不會出現(xiàn)的。所以人類始終只提出自己能夠解決的任務,因為只要仔細考察就可以發(fā)現(xiàn),任務本身,只有在解決它的物質條件已經(jīng)存在或者至少是在形成過程中的時候,才會產(chǎn)生?!?《<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序言》,《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第83頁)鴉片戰(zhàn)爭前夕,中國封建社會還遠遠地沒有走到自己歷史的盡頭。誠如胡如雷同志說的:“我國封建社會根本還不存在”一個相當于西歐在“公元十六、十七世紀”那樣的“下降階段”,甚至“還沒有發(fā)展到西方中世紀第二階段(指十世紀到十五世紀——引者注)盡頭的水平”(《中國封建社會形態(tài)研究》第413-414頁)。因為西方在第二階段的最后兩個世紀(十四、十五世紀)里,貨幣地租已逐漸在一些國家取得支配地位,資本的原始積累已在進行,文藝復興運動從意大利發(fā)展到全西歐,人文主義已成為時代思潮,資產(chǎn)階級與封建貴族的斗爭已激烈展開,逐漸成為一些國家的主要社會矛盾。這些新現(xiàn)象,中國直到太平天國革命時期都還是不存在的。誠然,太平天國發(fā)生于鴉片戰(zhàn)爭以后。鴉片戰(zhàn)爭標志著中國開始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轉變,而社會性質的轉變需要一個過程。十九世紀五十年代,中國基本上還是一個封建社會。資產(chǎn)階級及其民主主義還未在中國投胎,民主革命的時代還遠未到來。誠如馬克思所說,太平天國是“停滯的社會生活的產(chǎn)物”(《中國紀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五卷,第548頁)。時代條件決定了太平天國只能是一次舊式的農(nóng)民戰(zhàn)爭,而舊式農(nóng)民戰(zhàn)爭的平均主義只能是農(nóng)民的革命本能的簡單表現(xiàn),而不可能是對封建制度的徹底否定。為了論證《天朝田畝制度》是個“徹底否定封建土地所有制的革命綱領”,“有利于資本主義的發(fā)展”,人們常常引錄列寧的一些名言。例如:“某些馬克思主義者的錯誤,在于他們批評民粹主義者的理論,而忽略了這種理論在反對農(nóng)奴制的斗爭中所包含的歷史上現(xiàn)實的和歷史上合理的內容?!诜磳εf專制制度的斗爭中,特別是反對舊農(nóng)奴主大土地占有制的斗爭中,平等思想是最革命的思想?!?列寧全集》第十三卷,第217頁)“……現(xiàn)在農(nóng)民希望把土地從地主那里奪過來,加以平分,這不是烏托邦,而是革命,完全符合革命這個詞的最嚴格的、最科學的含義。奪取了土地并分配了土地,會給資本主義最迅速、最廣泛、最自由的發(fā)展創(chuàng)立基礎?!?《列寧全集》第十二卷,第450—451頁)用列寧的這些名言來說明《天朝田畝制度》,是張冠李戴的。因為各種被稱為“平等思想”、“平均主義”的思想,往往屬于不同的時代,具有不同的性質。上引的列寧名言,是列寧同志針對二十世紀初年的俄國農(nóng)村實際,為闡明俄國無產(chǎn)階級的土地革命綱領而說的。而不是一般地談論平均主義,不是把平均主義當作“永恒的真理”進行超歷史的玄談。列寧在《列·尼·托爾斯泰》一文中,稱俄國當時的“革命的一個主要特點是:它是資本主義在全世界達到很高的發(fā)展程度并在俄國達到相當高的發(fā)展程度的時期的農(nóng)民資產(chǎn)階級革命?!?《列寧全集》第十六卷,第322頁,著重點引者加)早在半個世紀以前,俄國就出現(xiàn)了代表農(nóng)民利益,要求徹底廢除封建土地所有制的民粹派。列寧說的“平等思想”,就是民粹派要求平分全部地主土地給農(nóng)民的思想。民粹派關于未來社會的設想雖然是反動的,而它關于平分地主土地的這個第一步的要求,則是革命的,是能夠為資本主義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條件的。顯然,列寧所說的這種“平等思想”、“平均制思想”,以及產(chǎn)生這種思想的歷史條件,在我國十九世紀五十年代是根本不存在的?;蛟S有人要問:封建社會里的農(nóng)民難道不向往土地,一定要到資產(chǎn)階級出來教育他們,才會提出土地要求嗎?當然不是。對土地要求最迫切的并不是資產(chǎn)階級,而是農(nóng)民。而且不管封建社會的下行階段,還是上行階段,農(nóng)民都向往土地,都有擺脫地租剝削的愿望與行動。因此,農(nóng)民即使在封建社會初期,也具有反封建的革命本能。有這種革命本能,才有農(nóng)民起義。但是,它只是本能而已。農(nóng)民的抗租斗爭是反抗自身所受的封建剝削,而不是把封建地租當作一種社會制度來加以反對。當生產(chǎn)力還沒有創(chuàng)造出一種新的生產(chǎn)關系可以代替封建制度的時候,抗租的農(nóng)民當起了農(nóng)民起義軍領袖以后,隨著革命形勢的發(fā)展,他們也只能變成新的封建主,他們不會為爭取一個“沒有剝削、沒有壓迫、人人平等”的理想社會而奮斗。這不是他們個人的錯誤,也不是階級的錯誤,而是生產(chǎn)力的“錯誤”。因此,在世界歷史上,徹底否定封建土地所有制的革命綱領,都出現(xiàn)在資產(chǎn)階級革命時代到來以后,在這以前,是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奇跡的。如果說中國的情況特殊,也應該說出特殊的道理來,否則是沒有說服力的?!疤煜绿铩碑a(chǎn)權制度,“同耕”以“物物歸上主”《天朝田畝制度》第一段按軍事編制設計出一個金字塔式的社會結構。天王掌握著全國生死予奪之權,“凡一軍一切生死黜陟等事,軍帥詳監(jiān)軍,監(jiān)軍詳欽命總制,欽命總制次詳將軍、侍衛(wèi)、指揮、檢點、丞相,丞相稟軍師,軍師奏天王,天王降旨,軍師遵行?!钡胤揭来斡熊?、師、旅諸級。處于金字塔上部的這些官員中,“功勛等臣世食天祿”。處于金字塔底層的人民,“每家設一人為伍卒,有警則首領統(tǒng)之為兵,殺敵捕賊;無事則首領督之為農(nóng),耕田奉上。”為了使“功勛等臣”真有“天祿”可“食”,必須使被“督之為農(nóng)”者有“田”可“耕”。因此《制度》緊接著就描繪了著名的“田分九等”的土地比配法,和絕對平均的產(chǎn)品分配方式。這部分是《天朝田畝制度》被人們奉為農(nóng)業(yè)社會主義綱領的主要根據(jù),其中最為人們稱引的名句是:“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這不是“沒有剝削,沒有壓迫,人人平等”的農(nóng)業(yè)社會主義的理想世界嗎?不是的。第一、此所謂“天下人”非指一切人,而是指處于社會底層、被“兩司馬”“督之為農(nóng)”的直接勞動者。這些勞動者每“二十五家”就設一“兩司馬”?!皟伤抉R”掌管“國庫”、“居”“禮拜堂”。根據(jù)太平天國規(guī)定,“兩司馬”是最基層的小官,卻也享有四個轎夫的特權,并可世襲。從兩司馬上溯到天王,是個數(shù)量十分龐大、特權非常嚴重的剝削階級,他們無“同耕”之義務,有“食”“祿”之權利!第二、《制度》》明確規(guī)定,這些被分與土地的耕者,是被“首領督之為農(nóng),耕田奉上”的,他們對“天下田”只有“同耕”的份,沒有共有之權。即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吨贫取返母揪袷恰叭巳瞬皇芩?物物歸上主”?!胺蔡煜绿铩?“凡天下”“物”,其實,連“天下人”,都歸天王所有。天王凌駕一切,占有一切。這分明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的古書新版;第三、生產(chǎn)資料所有制決定產(chǎn)品分配制度,勞動者既然沒有所有權,對產(chǎn)品也就沒有自由支配之權?!吨贫取贰芬?guī)定:“凡當收成時,兩司馬督伍長,除足其二十五家每人所食可接新谷外,余則歸國庫。凡麥豆苧麻布帛雞犬各物及銀錢亦然?!薄胺捕寮抑性O國庫一,禮拜堂一,兩司馬居之。凡二十五家中所有婚娶彌月事給錢一千,谷一百斤,通天下皆一式”。此所謂“通天下皆一式”,當然不包括“世食天祿”、“世其官”、享有世襲特權(“封自身及后裔”)的統(tǒng)治者,也是指“督之為農(nóng),耕田奉上”、處于“兩司馬”統(tǒng)治之下的“二十五家”中人。他們中間的平均,是被“天祿”剝削之余的平均,而絕對平均的分配方式,又必然會挫傷勞動者的生產(chǎn)積極性,其結果只能是人人貧困,人人挨餓?!吨贫取返南虏糠忠?guī)定了關于“賞”“罰”、司法、“保舉”官吏、全社會的軍事編制,以及宗教禮拜等制度。從這一系列規(guī)定中可以看出,社會成員中不僅有“高”“卑”之分,而且“高”者可以“世其官”,“封自身及后裔”,享有終身、世襲的特權;“卑”者以“農(nóng)”為最,“農(nóng)”民被公開“貶”“黜”到與“罪”人為伍的地步,《制度》規(guī)定“黜為農(nóng)”、“貶為農(nóng)”者,達六處之多。如“官或違犯十款天條及逆命令受賄弄弊者則為奸,由高貶至卑,黜為農(nóng)”;“凡濫保舉人者,黜為農(nóng)”;“凡濫保舉人及濫奏貶人者,黜為農(nóng)”;“譴謫各軍帥所奏貶各官,或貶下一等,或貶下二等,或貶為農(nóng)”;“但凡在上保升奏貶在下,誣則黜為農(nóng)”;“……頌贊天父上主皇上帝,講圣書,有敢怠慢者黜為農(nóng)”。很難設想,中國農(nóng)民怎么會追求一個與罪人為伍的“理想社會”?在英國掘地派和俄國民粹派等農(nóng)業(yè)社會主義者設想的理想社會里,勞動者都是社會的主人。只要勞動者還不是社會的主人,只要社會上還有個居于統(tǒng)治地位的剝削階級,那么,所謂生產(chǎn)資料公有制,只能是剝削階級的國有制,這是馬克思主義者在生產(chǎn)資料所有制問題上必須堅持的階級觀點。《天朝田畝制度》還設計了一個嚴格意義的君主專制制度,全國所有官員的任免、升貶,都要逐級呈報,由天王決斷,可笑的是連“卒長、兩司馬”、“伍長”之類的芝麻官,都要由天王任免。與我國歷代封建王朝的一個明顯區(qū)別,是“天朝”實行嚴格意義的政教合一,神權至上。天王既是君主,又是教皇,信教與忠君同義。這與西歐中世紀的神權統(tǒng)治頗為相似?!短斐锂€制度》的基本內容已如上述。其最使人眼花撩亂的是關于分田和分配的絕對平均主義原則。中國封建時代,土地兼并嚴重,農(nóng)民經(jīng)常流離失所,衣食無著。這是農(nóng)民不斷起義的主要原因,也是太平天國起義的根本原因。洪秀全對這點當然深有體會?!吨贫取芬?guī)定所有農(nóng)民都要有田可耕,所有耕者都要有衣有食。它反映了我國封建時代農(nóng)民群眾起碼的生存呼聲,保留著農(nóng)民的平均主義的思想資料。但只要聯(lián)系全文,聯(lián)系《制度》設計的整個社會結構以及農(nóng)民在其中所處的地位,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絕對平均主義的條文已失卻其革命意義,而淪為封建特權主義的侍婢。在這部分條文里,“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的“天下人”,“天下大家處處平勻,人人飽暖”的“天下大家”,“通天下皆一式”的“通天下”,并不是指全體社會成員,而是指“兩司馬”統(tǒng)治下的直接勞動者。一個個實行平均分配的、以“二十五家”為一“兩”的社會基層組織,不過是為貴族提供“天祿”的封建食邑。它與歷代思想家關于“復井田”的呼聲,精神基本一致,都是為了消除土地兼并,把勞動者束縛在土地上,使每個勞動者都有一個安穩(wěn)的被剝削的位置,使在“上”者“食”穩(wěn)“天祿”。所不同的只是關于在被剝削者中間實行絕對平均的土地使用和產(chǎn)品分配方式,這是過去封建主義思想家未曾設想過的。但這種平均主義是以承認剝削為前提的,是主張在被剝削者中間實行絕對平均。因此,這種平均主義是封建主義的附庸,它不但不同于列寧在本世紀初年稱當時俄國農(nóng)民要求平分地主全部土地為己有的徹底反封建的“平均制思想”、“平等思想”,而且不同于舊式農(nóng)民戰(zhàn)爭初期的具有局部的自發(fā)的反封建性質的平均主義。它已不是農(nóng)民的革命本能的表現(xiàn),不能反映農(nóng)民的利益與愿望。它是封建化的農(nóng)民領袖對農(nóng)民平均主義思想資料的利用。難怪在《制度》里已看不到“均貧富”,“等貴賤”等字樣,相反地,《制度》不厭其煩地反復強調種種森嚴的“高”“卑”秩序。所謂“平勻”、“均勻”,只不過是要“卑”賤者均勻地分配剩菜殘羹。或曰:把全國土地都實行統(tǒng)一分配,原來的地主經(jīng)濟不是消滅了嗎?對,原來的地主經(jīng)濟是消滅了,可是,原來的自耕農(nóng)、手工業(yè)者的個體所有制、佃農(nóng)的小私有經(jīng)濟,也消滅了,勞動者的一切私有財產(chǎn)(包括生產(chǎn)資料和生活資料)的所有權,都消滅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上搞特權、下搞平均的封建國有制。在這個新的統(tǒng)治秩序里,原來的地主仍然可以過剝削生活,原來的農(nóng)民仍然要“耕田奉上”。因為太平天國的政策,是“脅田畝多者充偽官,而以貧戶為伍卒”。太平天國的鄉(xiāng)官大多為地主分子把持。原來的“紳董”、“富紳”,只要愿意歸順,都可以在這座新建的封建金字塔上部占據(jù)一席之地,由地主變成領主。而原來的“貧戶”仍然要被壓在底層,且要被剝奪原有的一點點私有經(jīng)濟,其使命就是“耕田奉上”。這個“上”者就包括一大批原來壓在自己頭上的“紳董”、“富紳”。如果要打個比方,原來的地主經(jīng)濟好比一片金字塔建筑群,洪秀全想把它們全部拆掉,用這些原材料重建一座大金字塔。原來在小金字塔里處于上部位置的石塊,仍可以雄據(jù)在大金字塔上部,原來的奠基石仍然是奠基石,不過,這些奠基石要修整得一樣大小,如此而已??傊?《天朝田畝制度》沒有“徹底否定封建土地所有制”,而是以一種封建制度代替另一種封建制度。如果這種取代是適應生產(chǎn)力發(fā)展的需要,是代表社會發(fā)展的方向,它盡管是在封建制度范圍內的變革,也還是進步的,應該肯定的。如果這種取代是違背生產(chǎn)力發(fā)展的規(guī)律,那就不值得肯定。洪秀全設計的理想社會,沒有消滅剝削,沒有消滅封建制度,決不是洪秀全的錯誤。如果他設計的封建制度比原來的還要落后,那就是他的錯誤了。洪秀全犯的正是這種性質的錯誤。地主經(jīng)濟當然極端殘酷不義,但比領主經(jīng)濟進步。中國自中唐以后,封建土地所有制的國有性質逐漸減弱,商品經(jīng)濟趨于發(fā)展,農(nóng)民的封建依附關系趨于松弛,小農(nóng)經(jīng)濟的個體獨立性在不斷增強。這種歷史發(fā)展的進步趨勢,到明清時期愈益明顯。這種歷史趨勢的進一步發(fā)展,將有利于資本主義經(jīng)濟萌芽的成長、壯大,將會促進封建制度的解體。但是,階級社會的歷史并不是一部因果報應的善書,社會進步往往要勞動人民付出沉重的代價。與上述的進步趨勢俱來的,是土地兼并加劇,貧富分化愈加懸殊。洪秀全制訂《天朝田畝制度》的一個主觀意愿,與過去許多思想家關于“復井田”的想法一樣,都為了根絕土地兼并,但是,這種良好的主觀愿望并不能保證他能制訂出正確的社會方案。土地兼并是地主經(jīng)濟與生俱來的不治之癥,它只能緩解,而無法根治。要根絕土地兼并,只有消滅地主經(jīng)濟。復周禮、仿周制,恢復西周的土地國有制。這是過去許多思想家為擺脫土地兼并這個惡魔的糾纏,而經(jīng)常想到的一條出路,——其實是一條退路,歷史的倒退之路。向往這條退路的,往往是一些知書識禮而無實際政治經(jīng)驗的學者、思想家。而那些躬身從政的實干家,就沒有余閑去發(fā)思古之幽情,他們面對現(xiàn)實,在保留地主經(jīng)濟的同時,采取一些抑制豪強兼并、保護和扶植自耕農(nóng)的改良措施,往往收到暫時效益,如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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