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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玉米玉玉墓的考古學研究
臺灣的考古學工作正在早期開始,可以追溯到19世紀末。但直到1931年才首次出現(xiàn)從墾丁遺址石板棺發(fā)掘出土玉器的報導。雖然墾丁并不是唯一出土玉器的遺址,但在日本殖民統(tǒng)治時代,學者顯然不認為臺灣有玉,而認為玉是外來的(詳后)。而臺灣史前玉器真正廣泛引起注意的應該是1980—1988年間卑南遺址多次大規(guī)模搶救發(fā)掘,從數(shù)百座石板棺墓葬所出土的數(shù)千件玉器資料。卑南玉器出土數(shù)目很多,大都是精致美觀的古物,但最重要的是,卑南玉器帶有精確的原在位置的資料,還包括有玉器制作過程的材料與廢料,卑南的確是研究臺灣史前時代玉器考古學最重要的遺址之一。近年來臺灣考古工作隨著快速的經(jīng)建發(fā)展,遺址經(jīng)開坑發(fā)掘的機會多了起來,對于作為遺址主要內涵的遺物、遺跡等資料明顯有了更清楚的了解。近來臺灣田野考古學工作中發(fā)現(xiàn)玉器與制作玉器過程中材料與廢料并存出土的遺址,很意外地,有相當廣泛的分布。玉器的考古學研究已不能自限于成物玉器的描述,或玉器類型、名稱的考證與簡單的比較,作為追溯其歷史來源的根據(jù),而是必須能超越玉器分類、描述等研究目標,進入有系統(tǒng)地檢驗整體資料,亦即重視相關系絡關系的研究。臺灣考古學玉器資料明顯具有這種性質,而上述系絡概念的研究實踐,筆者稱之為玉器工業(yè)研究。本文所指卑南玉器研究屬于這種概念的考古學研究,但還只是起步的工作而已。起步的重點在于闡明玉的自然性質與玉器的文化定義。隨后有系統(tǒng)但簡要地陳述卑南遺址發(fā)掘出土的玉器資料的概況,從而進入精彩的、有系絡資料的陪葬玉器簡介。最后涉及幾項罕見類型玉器的分布現(xiàn)象以及對特殊的“管狀旋截”技術的初步看法。一關于玉的定義1931年,最早報告有玉器出土的遺址是臺北帝大進行發(fā)掘的墾丁遺址。在發(fā)掘簡報中有這樣的記載:“A地第10墓葬與人骨伴出所謂之青瑯玕的小珠子。這很明白是屬于臺灣不出產(chǎn)的硬玉質地。而像這種玉類的琢磨穿孔等技術并不是由其他出土品所反映的墾丁人的能力所可以做得到的事,也是很清楚的。因此,這種外來的頸飾珠子不免使人推想是從中國輸進來的。”這些小珠子后來在卑南遺址的石板棺也有發(fā)現(xiàn),我們據(jù)其形制、出土位置資料等稱為“鈴形綴珠”或“鈴形玉珠”,可以復原是釘綴在頭部飾帶上的玉珠子。當時把這種玉類的質地稱為“青瑯玕”的“硬玉”,可以算是臺灣史前玉器最早的“鑒定”,因此被認為這不可能是工藝技術原始的史前墾丁人的作品,而是由中國大陸輸進來的。這些看法甚被后來的學者采信。今天,這些看法隨著更多發(fā)掘資料的出土以及相關學科的研究都已大有改觀。臺灣在史前時代,不但有豐富的玉器,而且本島有玉礦產(chǎn)地,在已知的臺灣史前玉器標本的玉質地,都沒有超出臺灣玉的范圍。玉器的質地需要依靠地質家的研究。今日地質家們都同意臺灣花蓮豐田地區(qū)是有玉礦的地區(qū),有趣的是,在現(xiàn)代文獻中有很簡單的記錄,臺灣的玉礦是直到1932年日本人在豐田地區(qū)荖腦山打獵時才發(fā)現(xiàn)的。但在整個日本殖民統(tǒng)治時代,礦業(yè)界者只重視石棉的開采與探勘,“軟玉”則被視為廢石,棄于廢石堆。臺灣光復以后,石棉、滑石、蛇紋巖陸續(xù)受產(chǎn)業(yè)重視而得以開采。軟玉雖未受重視而被開采但名稱已出現(xiàn)于日本學者的記錄中。許多年來,仍只有花蓮縣豐田地區(qū)的臺灣玉礦被認為是蘊藏最豐富及最有可能開采的唯一地點。這一地區(qū)所產(chǎn)的玉,俗稱臺灣玉,地質學上簡單的定義是:“臺灣玉是由透閃石[Ca2Mg5Si8O22(OH)2]與陽起石[Ca2Fe5Si8O22(OH)2]礦物的固溶體(SolidSolution)所組成,雖然閃玉固溶體可以任何比例混合,但是臺灣玉的成分比較接近透閃石。閃玉屬單斜晶系,硬度6—7,比重2.96—3.1。臺灣玉部分與滑石共生,主要產(chǎn)于花蓮豐田地區(qū)的蛇紋巖和石墨質絹云母石英片巖的接觸帶,經(jīng)熱水換質作用而成。”考古學家向來重視玉器的發(fā)現(xiàn),因此很注重玉器質地的科學鑒定,期盼有礦物學知識協(xié)助以便解決玉器的定義,以及玉材料確切來源地的問題。但我們都很明了,事實上不可能每一件標本都經(jīng)鑒定合乎上述的定義才被認為是玉器,也不是每一件史前時代臺灣的玉器都是純粹的臺灣玉質地。不久之前,筆者曾認真學習玉的地質學知識并曾略有心得但又矛盾地說過:“依礦物學上言,玉具有其特定的成分與性質,并因成分與構造上的差別而分為輝石類硬玉(pyroxenejade或jadeite)及角閃石類軟玉(amphibolejade或nephrite)兩種。超出其特有的成分與構造范圍,便不能稱為玉。但是就考古學而言,古人所制造、使用并珍藏的‘玉器’,其質料大都不僅止于玉礦物而已。例如最富名氣的商周古玉器,除了大多數(shù)的軟玉質料外,事實上還包括有蛇紋巖、細粒大理石、玉髓、石英巖、瑩石、孔雀石、綠松石等,而這些也廣被稱為‘玉器’,充分顯示‘玉器’的定義必須是質料、形制及所包含文化意義相并合。因此,將玉引申為‘石之美者’(《說文解字》卷一),無疑是很恰當?shù)?同樣地,英文中的jade也被稱為綠石(greenstone,見ThePenguinDictionaryofArchaeology,jade條),而不僅限制在玉礦物而已。”⑥最近讀到地質學家說,“要了解玉必須從地質學的觀點去看,從地質及巖石學上講玉是一種石頭,是礦物的集合,因此玉不是礦物[名詞]。為了明了這點需要作進一步的說明,在地質學里,礦物是有單一的化學成分,一定的結晶形狀。而石頭則是礦物的集合,它可以是由一種礦物所組成,也可以由多種礦物組成”。還說,“中國玉是一種美石,是好幾種不同的石頭。有些玉可以是由很多類礦物的集合。有些玉則是由透閃石一種礦物集合而成,另一些玉則是由蛇紋石礦物集合而成的。由此可知玉是巖石,不是礦物”。坦白說,當筆者讀到這樣清楚明白的新解時,一方面感到如釋重擔,一方面卻也若有所失。感到解脫的是,從此應可免去“真玉”、“似玉”、“假玉”、“半玉”等在考古學上很不適用的名詞。失望的是,原來期望以礦物學研究協(xié)助考古學家解決玉器定義的問題,并藉以追溯史前玉器質料來源,作為探討古代社會、文化交流的科學依據(jù),看來這不是單純可及的。事實上,從考古學工作經(jīng)驗中,區(qū)辨是不是玉器并不是困難的事。根據(jù)地質學相關報告所獲得的知識以及長久的考古工作經(jīng)驗,例如像卑南遺址的許多次發(fā)掘以及龐大的玉、石器資料整理經(jīng)驗,筆者以為當考慮到卑南玉器所以成器的條件,如形制、制成技術、用途,以及因特殊質地而包含的當時的社會意義時,以“美石”作為古代玉器的玉的定義再恰當不過了,從后文中對卑南陪葬玉器的陳現(xiàn)與分析可以相當程度地了解卑南社會對玉器的重視、珍貴與愛惜等等“美”的觀念。而這些玉器的質地絕不限于臺灣玉,而是至少還包括蛇紋巖、綠泥片巖、綠色巖、滑石等。這些筆者統(tǒng)稱為美石系玉器,本文的附表中以J(玉石,jadestone的縮寫)表示。發(fā)掘進行時,這類有特殊外觀與色澤的玉器在略帶濕氣的土層中很容易與其他石頭制的器物分辨,經(jīng)過訓練的工作人員都可以感覺到發(fā)現(xiàn)玉器的喜悅感。相對于美石系玉器的是另一系列石頭制造的、不同成器條件的石器群,筆者稱為普通石頭系列石器,本文的附表中以O(ordinarystone)表示。普通石頭材料系列明顯是在遺址當?shù)鼗蜞徑貐^(qū)可以方便取得的石材,美石系列的資料中,我們與地質學家只合作進行過“純玉”標本的分析(詳后),其他的“美石”在臺灣東部都有分布,有些甚至是屬于只分布在東海岸地區(qū)的巖石,但本文未深入細節(jié)研究。以下即以此玉、石材二分概念陳現(xiàn)卑南玉器考古學研究的若干成果。如后文中將呈現(xiàn)的敘述與分析,這玉、石質二分概念有相當程度符合了卑南文化當時社會對與其生活多方面息息相關的石一玉器工業(yè):包括從材料取得、制作、使用到陪葬或廢棄的過程中因質地而有的區(qū)分觀念。但從所呈現(xiàn)的資料中很容易可以看到出現(xiàn)有跨越這質材二分的例子。亦即,幾乎每一種玉器類型都出現(xiàn)有很少數(shù)幾件不是美石系列的質地。這或許說明了史前人類的知識不像今日這樣科學,也說明當時社會在選材上有一定程度的包容性與可塑性。所以,新石器時代玉器定義要從接近當時社會的理念去界定與分析,這是筆者嘗試要作的。二文化內涵與文化要素卑南遺址位于北緯22°47′,東經(jīng)121°06′,亦即臺東卑南山的東南山麓,卑南大溪右岸河階上,隸屬臺東市南王里。1980-1988年之間,因為興建卑南火車站及火車調動廠,工程施工中嚴重破壞到卑南遺址相當大且重要的部分。期間臺灣大學人類學系宋文薰教授與筆者主持進行過13次的搶救考古發(fā)掘,發(fā)掘遺址面積約一萬平方公尺。1989—1990年又進行過一次在被劃為文化公園的遺址范圍內的試掘工作。每一次都證明卑南遺址是臺灣地區(qū)迄今所知遺址范圍最大、古文化遺留最豐富的一處新石器時代遺址。經(jīng)由出土考古資料以及碳十四年代資料推測,該遺址屬于五千年至兩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時代聚落遺址。這一聚落遺址內容包括有成排的板巖住屋遺留,及密集的、當時村落日常生活用的陶、石器為主的物質遺留,以及近半數(shù)帶有陪葬品的石板棺墓葬。除了遺址最底層以出土繩紋陶片為主的文化層是相當于臺灣新石器時代最早期的大坌坑文化層之外,主要遺址堆積是最具有代表臺灣東部新石器時代文化特色的卑南文化的聚落與墓葬等的遺留。依據(jù)其中大批遺物之分析,除了可以證明當時社會以經(jīng)營農(nóng)作、打獵、采集等典型的臺灣新石器時代生業(yè)方式之外,根據(jù)家屋遺留以及1500多座石板棺墓葬的位置、多方向的埋葬資料等的分析,辨識了當時聚落內活人日?;顒訉用嬷聻槁裨崴勒?亦即所謂之“室內葬”的聚落布局與空間概念的研究。此外,也是經(jīng)由墓葬資料分析,提出卑南文化有拔齒、嚼檳榔、獵頭等習俗的意見()。顯示卑南文化與傳統(tǒng)南島民族之間顯著的貫時代文化連續(xù)性之關系。在龐大的卑南文化遺物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大批的玉器。玉器主要出自墓葬,是最重要的陪葬品之一。日常生活堆積層(臺灣考古學上稱為文化層,以下同)中也有出土,但完整玉器相對較少,卻包含相當多數(shù)屬于玉器制作過程中廢棄的玉料。這些玉器與玉廢料因為具有特殊外觀,如黃綠色系的色澤、致密的質地、溫潤的感覺、整齊的磨面,因此在堆積層中很容易辨認。各類型玉器之外,其他可辨識者是制作玉器剩余的廢料,或殘壞的玉器,我們統(tǒng)稱為廢料玉片。對卑南玉器工業(yè)研究上,這批廢料玉片的重要性并不下于玉器標本。不能諱言,在卑南考古進行初期,對這一批玉器廢料的部分看法是,既然不成器,不具類型研究或用途推測的意義,而認為是可進行其他方面如地質切片分析的樣本。因此我們曾利用若干這類玉器廢料樣本與地質學專家進行了玉器質地的研究,亦即玉礦物學分析。目的是為探討卑南玉器材料來源問題。但對于外表上具有加工痕跡的標本仍盡可能不予破壞,第二次的合作采取不必破壞標本的分析方法。兩次合作都獲得所預期的結果,對卑南玉器工業(yè)考古學研究甚有助益。本文以下將這部分研究作為本章節(jié)的開始。(一)關于閃玉質玉材之來源問題我們從卑南遺址第一至第八次(1980—1982年)的文化層發(fā)掘出土的廢料玉片(共有235件)中選取18件標本,皆帶有人為加工的遺跡。其中5件為玉器(3件可辨認是耳環(huán))殘片之外,其余都是制作玉器的廢料與材料。所選標本出土地點遍布發(fā)掘區(qū)各處,大致應可代表當時社會利用閃玉材料的范圍。此次研究包括三項測驗分析:“18件標本經(jīng)研磨成薄片,經(jīng)偏光顯微鏡分析結果顯示,這些玉器應屬透閃石片巖(tremoliteschist),閃玉(nephrite)以透閃石為主。有些標本中間雜少量之透輝石、蛇紋石、斜黝簾石、磁鐵礦為伴隨礦物。纖維狀透閃石多成交織狀、鑲嵌狀或羽狀。由巖石組織及礦物組成觀之,卑南出土之玉器與豐田產(chǎn)出之閃玉類似。一般言之伴隨蛇紋巖產(chǎn)出之閃玉,皆具有相同礦物之組成,有美國加州、加拿大、新西蘭、西伯利亞之閃玉礦床。而氧同位素值與閃玉生成之溫壓、圍巖種類等條件有關外,并與生成之不同過程如換質作用或取代作用亦相關。采取6件未受顯著風化作用之閃玉標本分析氧同位素成分,其氧同位素(δ180)值介于+4.5~+5.5之間。此一同位素值與豐田地區(qū)所產(chǎn)玉之氧同位素值+4.5~+5.3范圍極為接近。采取9件玉器標本,制作光薄片利用JEOL8900R電子顯微鏡分析其閃玉之化學成分,使用的電子束直徑為3μm,電流10nA,加速電壓15KV,所獲得之化學成分落入透閃石范圍,也都與豐田地區(qū)所產(chǎn)之閃玉成分相近。卑南附近已知的玉材產(chǎn)地為中央山脈豐田、西林一帶。臺灣其他蛇紋巖產(chǎn)地如南橫向陽、海岸山脈等地尚未發(fā)現(xiàn)有閃玉的產(chǎn)出。由本工作之分析結果及臺東卑南的地理條件推定,卑南遺址中閃玉玉材之源地,極可能來自鄰近的豐田—西林地區(qū)(表一、二、三)(12)。第二次我們送20件卑南玉器殘片或廢料進行拉曼光譜以及一般光學顯微鏡觀察()。結果:在顏色方面,卑南玉器新鮮部分的顏色大致是中度帶黃綠(10GY5/4)至中度黃綠(5GY7/4)。風化石,顏色轉變?yōu)榈瓗S綠(10GY7/2)、帶灰黃綠(5GY7/2)及白(N9)。淡帶黃綠(10GY7/2)相信是新鮮閃玉風化褪色的結果。有些標本完全沒有保留新鮮的部分。卑南玉比重在2.91至3.03,并未顯著的低于豐田地區(qū)的新鮮玉。譚教授注意到卑南玉器屬于板狀或片狀,這類構造全球只有在臺灣豐田地區(qū)的閃玉中可以看到。臺灣玉因受區(qū)域變質動力的作用的影響,葉理構造非常發(fā)達,因此卑南文化中玉的成品,大多為扁平器物()。不過,筆者卻認為玉器顯示板狀或片狀是卑南史前人認識玉、石材料的性質,善于掌控這等材料纖維狀(或稱氈狀)組織及節(jié)理(或稱片理)組織的一致性的“優(yōu)勢排列方向”,予以加工制作達到玉器使用上的效果,這方面證據(jù)顯現(xiàn)在錛鑿形器與矛鏃形器項目中。此次分析研究獲得初步結論,除了證明卑南閃玉質玉器有許多礦物特性,與中國大陸的閃玉玉器不同之外,也明示卑南閃玉質玉器材料來源最有可能的地點是花蓮豐田及西林地區(qū)(15)。玉器質地分析研究從考古學立場言,最大的意義是臺灣史前時代的玉器是本土材料。研究過程所獲得的經(jīng)驗,使筆者有信心肯定迄今所知臺灣新石器時代的玉還沒有出現(xiàn)外來的材料。以下要介紹的卑南玉器還是依前述美石與普通石二分概念為前提。(二)文化層出土石、瓷器的類型如前已述,卑南遺址發(fā)掘出土的大批古代玉器,主要出自墓葬,少數(shù)出自日常生活的層面的堆積中??梢悦鞔_地看出其主要作為死后陪葬之最后用途。因此以列表與圓形比例圖(圖一)呈現(xiàn)基本資料,并簡要說明文化層出土石、玉器類型及其出現(xiàn)比例關系之后,將重點放在從石板棺墓葬出土的玉器。由表一及圖一所見文化層出土石、玉質遺物(artifacts)有以下所列幾點意義:三內容方面:標本質粒的多種基本組織及測量資料的篩選所謂陪葬品是指在石板棺墓葬中或伴隨有與人骨(有保存時)一齊出現(xiàn)的器物,即原來與死者一齊埋葬的物品。其中可辨識為石枕頭與覆蓋死者臉上或頭上的大半個陶罐,我們稱為“覆臉陶”的都不列在陪葬品項內討論。卑南墓葬陪葬品中,從標本的形制結構,以及出土時與人骨部位的關系,甚或在石板棺內的位置,大都可以相當明確地判斷出人身裝飾品的用途,包括有頭飾、耳環(huán)、頸飾(項鏈)、手環(huán)及墜飾等,其他方面則有考古學上主要依形制特征與類比方法所建立之器物的類型與功能者,如武器方面,有槍矛、箭鏃等全刃器,用具方面如錛、鑿等端刃器,以及陶紡輪、陶罐等,也可做到一定程度的判斷。因此根據(jù)宋文薰教授與筆者所主持卑南遺址1500多座墓葬發(fā)掘與資料初步整理結果,筆者在1992年發(fā)表了包括四大類裝飾品、三大類工具、二大類兵器、一大類用具及其他等五大項20小項陪葬品類型與總共13297的總件數(shù),分由總共692座墓葬出土(16)(圖版二、三;圖二至圖六)。這批陪葬品除了作為墓葬重要系絡資料之一而珍貴之外,標本本身完整、制作工整、用途確實等性質,也大大有助于臺灣其他遺址出土器物的辨識或成為比較研究的重要對象。1996—97年筆者在臺科學委員會經(jīng)費補助下,進一步執(zhí)行之“卑南遺址陪葬品資料分析、建檔”研究計劃,保留原有之分類原則之外,重新檢討各項陪葬品的形制特征,基于電腦建檔作業(yè)需求,我們側重標本形制特色所進行之測量項目,建立了四千多筆的標本測量資料檔,但將標本中細小數(shù)目最龐大、缺乏形制變化的項鏈或手鐲的陶管珠除外,基于形制特征造成測量性質的差別,將其中的耳環(huán)分建四小項檔,陶容器分建四小項檔,因此一共建立了21個檔4715筆資料。本研究以此為依據(jù),從中選擇切題的相關資料,亦即卑南玉、石質陪葬品為對象做介紹臺灣玉器的基礎資料,并進而初步討論臺灣特有的古代玉器工業(yè)。在重新整理的“卑南遺址陪葬品標本資料檔”中,將難得保存下來的鮫齒項鏈及陶質器物除開,留下玉、石質標本作為本研究資料焦點,包括鈴形玉珠、四類型耳環(huán)、兩端帶孔棒形器,及管珠項鏈、墜子(也可能是珠子)、二種手環(huán)、錛鑿、矛鏃、廢料玉片,及少數(shù)幾件不帶刃邊但有我們不明了其意的具體形象的玉器,我們歸為“其他玉器”。1989—1990年進行的卑南文化公園范圍內遺址試掘工作(17),所獲得的陪葬品并入討論(表二)。首先,根據(jù)前文所討論筆者對于“玉”的定義主采“美石”觀念,因此決定為了接近史前人制造使用玉、石材料的概念,以卑南器物分成美石系(圖表中以J表示,事實至少包括臺灣玉、蛇紋巖、綠泥片巖、綠色巖、滑石等)與普通石系列(以O表示,至少包括板巖、砂巖、片巖、變質砂巖、安山巖、千枚巖等)的質材二分為標準,將各件石、玉陪葬品所屬質的件數(shù)及其出現(xiàn)頻率亦列于表二中,隨后以圓形圖表示,以與表一、圖一文化層的石、玉器物頻率做比較。從表二及圖七可見,美石系的玉器頻率高達89.40%,而以普通石制成的標本只占10.60%。這個比例正好與上表一及圖一所示文化層的這二分石玉材使用的比例關系相反。以下分項陳述后再作討論。(一)裝飾類1.材料中本物大小及長度鈴形玉珠是出現(xiàn)在頭上的裝飾品,屬于綴飾用途。標本特色是帶有一細小穿孔的小型玉珠子,外形通體精磨呈鈴形。標本大小幾乎一致,但體小是最大特征。以標本重量來看,大小在0.09—0.19g之間,長度方面則在4—9毫米之間,沒有超過1厘米的。制作精細是最基本要求。從PNB1029與PNPAB7兩個石板棺墓葬實例可見這類鈴形玉珠原是成串的頭上裝飾品,或釘綴在頭上裝飾帶上的綴珠(圖六;圖版二)。2.品器的旋截形狀這類耳環(huán)過去一直被稱為“玦”。筆者曾有文章反對把凡是帶缺口的耳環(huán)都稱為玦的做法,但卻因為遷就這一“名稱已普遍使用長久時間,突然改用其他名稱,恐怕造成是另一種器物之誤會,因此不得不仍沿用原名稱但冠以括號”(18),即“玦”的權宜用法。但此后在越來越多資料顯現(xiàn)卑南及臺灣其他遺址玉器的性質與內容之后,越發(fā)認為,應該直接了當使用正確的名稱:耳環(huán)。卑南陪葬玉器中,以墓葬單位而言耳環(huán)是最基本、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一種。它是自成完整個體的玉器。除了在多冊卑南遺址發(fā)掘工作報告中的分析報告之外,與耳環(huán)相關之專題論文也有若干篇。每一本報告中都有“玦”標本的初步整理資料。本項玉器資料最常被引用,專題性論文也最多,上舉拙作之外,還有宋文薰教授參與國際性學術座談會議的相關論文,如《臺灣先史時代の玦形耳飾》(1987)、《論臺灣及環(huán)中國南海史前時代的玦形耳飾》(1989)以及最先建立玉耳環(huán)中形制最特殊并具有年代指標意義的“人獸形玉耳環(huán)”類型的建立與討論()。根據(jù)卑南耳環(huán)的形制特征與測量資料性質,本研究分成四類說明如下。第一類,為最單純的一類,又稱為耳環(huán)Ⅰ,其形制上主要為圓形器體、圓形大孔,內外緣都呈正圓或接近正圓,可以推測是在先磨整的玉板上利用管形的工具兩次分由兩面旋截制成。內外器壁都保留平行的細弦紋。穿戴用途的缺口也是分從兩面磨鋸造成。這種耳環(huán)器寬均勻,六百多件有測量記錄的變異在3.5—13毫米之間,但大小變化大,器孔直徑6.4—59毫米之間。在五百多件耳環(huán)Ⅰ中以這種形制的占絕對多數(shù),我們編為IA式耳環(huán)(圖版二;圖八,1)。另外有兩件同形但略有變化的標本,特征是圓形器壁外緣趨薄,并以帶磨鋸而成的缺刻作裝飾,我們編為ⅠC式耳環(huán),但明顯屬于例外作品。此外,出現(xiàn)有利用上述耳環(huán)旋截下來的圓核“廢料”再加工,亦即仍以管形器再旋截較小的孔及磨鋸出缺縫而成,故標本較小,器體直徑多在30毫米以下,孔更小,直徑多在10毫米以下,且偏在一側致有相對較長的缺縫。我們編為ⅠB耳環(huán),也是屬于少數(shù)的Ⅰ式耳環(huán)(圖版二;圖八,2)。第二類耳環(huán)主要特征在于圓形器身的外緣帶4個突起,稱為耳環(huán)Ⅱ。如除去突起,其外形為橢圓或接近正圓。中央正圓大孔,周壁留有旋截之細弦紋。故這類耳環(huán)成器過程中只作一次旋截,不同于上者的兩次旋截。缺口也是由兩面磨鋸造成器身呈橢圓形者,缺口永遠是在器的最寬處。這種耳環(huán)以玉質地占絕對多數(shù),我們編為ⅡA式耳環(huán)1.ⅠA式2.ⅠB式3.ⅡA式4.ⅡC式(圖版二;圖八,3)。出現(xiàn)一件帶四突起的耳環(huán)標本,有很寬的器身。外形略呈橢圓??赡苁抢眯叵碌膱A核廢料,另旋截小孔而成??灼谝粋?故有較長的缺縫,四突起甚小。雖然只有一件,仍編為ⅡB式耳環(huán)。另一種帶四突起的耳環(huán)是采用板巖作材料。在經(jīng)敲打或磨平的板巖片上敲打制造帶四突起的耳環(huán),多數(shù)再經(jīng)磨平修整完成,沒有旋截痕跡。缺口由兩面磨鋸造成??偣踩畮准吮镜男沃婆c大小都與上述玉質四突起耳環(huán)相似,但標本明顯粗糙,都出自復體葬棺。編為ⅡC式耳環(huán)(圖八,4)。第三類耳環(huán),不同于上兩類以圓形為特色的耳環(huán),而是以長方形及其變化的形制為特色。出現(xiàn)的數(shù)目頻率遠不如上兩類,大約只占所有耳環(huán)的4%左右。這類耳環(huán)稱為耳環(huán)Ⅲ(圖版二;圖九)。本類型耳環(huán)主要是先準備平薄的玉板,從上下兩面直線磨鋸造成有直線有交角的長方形的正面輪廓,所有標本上通缺縫的主孔皆由兩面旋截而成,但都很小(直徑在4.5—9毫米之間),并偏在器身的一端致缺縫很長,器身越長,缺縫越長??着c缺縫構成中線兩側器身對稱,但帶有規(guī)則性的變化,可以辨識有兩方向共四種變異。較細長的,其長寬指數(shù)不足31%,也就是器寬不到器長的1/3。除了為斷裂處做修補之用的“修補孔”之外,器身上皆不帶孔。我們編為ⅢA1式耳環(huán),共有10件(圖九,1)。較寬短者,其長寬指數(shù)較大,由46.67到90不等。也就是,器寬由將近器長之半到將近相同之數(shù)。器身較寬是特性,但寬的程度變化大。斷裂的標本備有修補孔之外,缺縫兩側有多件帶圓孔作裝飾,有的孔甚至于不完整,但仍是對稱的。這種長方形的耳環(huán)的出現(xiàn)率占本類耳環(huán)數(shù)的一半以上,我們編為ⅢA2式(圖九,2)。這種ⅢA2耳環(huán)出土情況也屬于相同的模式:“(1)皆出現(xiàn)在頭部位置,頭部皆在棺內南側;(2)都是單個玦出現(xiàn)在單體葬棺;(3)大都與管珠(項鏈)一齊出現(xiàn)。”(20)此外還出現(xiàn)形制更有變化與更有特色而勉強歸屬于長方形變化的耳環(huán)。上部形制不變,但缺縫兩側不是平直線的器身而是由側邊的曲折造成變化,有兩種曲折變化。一種是兩側邊向內斜,致缺縫兩側器身寬度由上往下漸減,到下端,分別急遽往兩外側翻轉,致器底寬度相當于甚或大于器上端的寬度。下端缺縫的開口甚大也是特色,我們編為ⅢB1式(圖九,3)。另外一種變化是,缺縫兩側器身寬度由上往下漸減到一定程度并如上述者向外緩緩弧轉之后,其下擺側邊直線繼續(xù)向下延伸,各造成一小截很窄的突起,我們編為ⅢB2式(圖九,4)。第四類耳環(huán)指其他三類耳環(huán)以外的6件耳環(huán)。其中有兩件明顯是一對(表二中的Ⅳ4式耳環(huán))之外,其他各件各具形制特色,我們暫時統(tǒng)稱為耳環(huán)Ⅳ,但另個別依形制特征給名稱。例如,一件稱為“人獸形玉耳環(huán)”(圖十,1),一件稱為“單人獸形耳環(huán)”(圖十,2),一件我們暫稱為“多環(huán)獸形耳環(huán)”(圖十,3)。這三件耳環(huán)制作講究,造型特殊,在國內或亞洲地區(qū)而言,都屬罕見的類型。其中的“人獸形玉耳環(huán)”已先有專文介紹(21)。另外兩件也是屬于有獸形與人形的形制變化但差異性甚大。這三件標本出土資料可參考宋、連1988:47—48及相關圖版。(22)其他三件標本形制上比較單純,依外形特征暫稱為“月彎形耳環(huán)”。其中成對出現(xiàn)于一個體的耳部位置的兩件很明顯是“旋截”圓心后的周邊廢料,是廢料再利用的玉器。如上所述,卑南玉器中耳環(huán)極為豐富,其墓葬中的關系資料更是層層疊疊,在筆者《卑南遺址出土“玦”耳飾之研究》中雖有若干初步分析,但仍不足以顯示其重要社會文化之意義,不過卻明顯提示了值得進行更深入的研究,亦即進行有系統(tǒng)地將玉器標本分析資料與墓葬主人如性別、年齡、家族、墓葬關系等資料匯整分析的專題研究。本文再略談這些耳環(huán)是如何佩戴的問題,供讀者參考。(1)這些耳環(huán)是直接穿戴在耳垂眼的,因此才被稱為耳環(huán)。樣式如寬短長方形的ⅢA2式耳環(huán)或“人獸形玉耳環(huán)”也都帶有缺口或缺縫,故仍然合于這種穿戴方式的可能性。(2)由整體資料看,戴耳環(huán)是普遍的裝飾,也可能代表某種程度的財富,并沒有性別或年齡上的差別意義,但很明顯地,玉耳環(huán)是成人為主的裝飾或擁有物。(3)筆者曾從272座有陪葬品的單體墓葬作分析,其中有164個(占60.29%)棺有耳環(huán)陪葬。各棺出現(xiàn)耳環(huán)(未分類型)的數(shù)目由1至4個不等。其分布如下表所列:由這項資料以及標本的出土位置資料可以研判卑南史前社會中個人以戴2個耳環(huán)的占最多數(shù),亦即以戴一對ⅠA式或一對ⅡA式耳環(huán)是最常有的方式;戴一個耳環(huán)的例子不少,但以長方形,尤其是ⅢA2型為主要關系現(xiàn)象;戴四個的明顯是同一個人戴二對同形式的耳環(huán);戴三個的例子最少,明確的一個例子是一對ⅠA型及一件ⅢB2型。3.角方與相關標本之系列卑南玉項鏈主要有通體磨光的長條形玉器分從兩端鉆穿的管子(也有可能是先鉆管再磨光器體外面),以及在細長棒的兩端打洞的兩種,我們分別稱為“兩端帶孔玉棒”、“管與管珠”。這些都是以多件串連組裝成裝飾項鏈,可惜串連的物質如麻線之類都已腐朽不存。(1)兩端帶孔玉棒(圖版三)形制上皆長條形,橫剖面形制變化大,有正圓、近圓、橢圓、多面之系列,亦有正方、長方、圓角方之系列,另有扁形到薄片狀等。根據(jù)觀察與分析,標本兩端的穿孔有好幾種,大都與橫剖面形狀有關。我們認為鉆穿是器物制作過程中最重要也是最困難的步驟之一。鉆穿的方法都是分由兩面鉆,但是可以分為由兩正面相對鉆穿的直線孔,以及由正面與端面對穿的直線孔或轉彎的孔。兩端帶孔玉棒變異性很大,似乎很個別化,但卻是多件組成的裝飾品。由墓葬資料確定這種玉棒項鏈有以一件為飾品(有可能與其他不能保存的物質組合)之外,有二件、三件、四件、五件,最高到六件標本串成一條項鏈。但多件一組的標本在質料、形制、大小,以及打穿的方法與位置等則都非常相似。(2)玉管與管珠(圖二、圖三;圖版二)1500多件標本中,因為標本長度變化大,其中小型者最多只能說是管珠,卻占大多數(shù),但也包括長度相當長的玉管子,因此統(tǒng)稱為玉管與管珠。從棺內出土資料了解,標本大小與其組裝有相當密切的關系。有不少例子,五件長短相當?shù)挠窆芙M成一件,出現(xiàn)于人骨架的頸部,也有多達三十幾個的細小管珠出現(xiàn)于一個小棺內,但我們可以確定,單靠標本的個別主要屬性資料,如制作技術或材料或大小長短都不能很清楚的予以再分類。整體墓葬資料分析顯得更重要。管珠項鏈常與其他項目的玉器一齊出現(xiàn)于墓葬中,而被筆者稱為陪葬玉項目的常數(shù)。4.天然玉子、圓核廢料標本上帶有一個整齊的穿孔,但卻不具一定形制的玉器,包括玉器破片、天然玉石子(圖十一,1)、圓核廢料(圖十一,2)等。這類標本的共同特征是都帶有一穿,因此推測它是被穿繩用來當墜飾或當珠子使用。因此有些標本的用途可能與上述管珠或兩端帶孔玉棒的功能重疊。出現(xiàn)頻率不大。5.環(huán)孔的環(huán)孔與應力出自棺內人骨架的手骨的肘部到腕部的手環(huán)或手鐲很清楚有板巖質地與玉質地,而且以前者為主。玉質地手環(huán)為數(shù)很少,而且形制特殊。(1)板巖手環(huán)(圖十二,1)灰黑色的板巖手環(huán)有300多件。形制單純、一致。環(huán)孔大,環(huán)體窄,橫剖面呈長方形或少數(shù)接近正方形。外環(huán)壁面磨光,上下面則保留不平整的劈解面。從大約25個出土板巖手環(huán)的單體葬棺(約占所有有陪葬單體棺一成不到的比例)資料分析,發(fā)現(xiàn)有的板巖手環(huán)只戴在左手,有的只戴在右手,有的左右手都戴。以戴在雙手的最多,戴左的其次,戴右手的又其次。所戴數(shù)目從一個到七個不等。我們從這些板巖手環(huán)的環(huán)孔測量也得到若干觀察。環(huán)孔直徑從39毫米到69毫米不等,但以介于52—60毫米的最集中,占了約80%。雖然環(huán)孔大小與手臂粗細,亦即幼童或成年,甚至于男女有關,但筆者認為這有可能與制作技術,亦即管狀旋截再切鋸過程有關。后文中再討論。有一件形制相同但環(huán)身甚寬,約兩倍于上述的板巖手環(huán)的蛇紋巖質手環(huán);在臺大的卑南墓葬玉器收藏中只有一例。(2)喇叭形手環(huán)(圖十二,2,圖五;圖版二)共發(fā)現(xiàn)6件。皆質地較好的美石質地,即臺灣玉、蛇紋巖等,精磨制成,但有的已嚴重風化。環(huán)壁寬在十幾到二十幾厘米的寬形環(huán),于其一周緣向外圓轉翻展出20或30毫米不等的圓形平面,致器身外形呈喇叭狀。標本精細磨制,內徑近正圓形,但看不出是否先以旋截法制作。外圓多不規(guī)則。器孔內徑以近喇叭開口處最大,往他端略減。外翻的最大周緣并不要求齊邊。出土資料最清楚的是編號PNPAB7墓葬(圖六;圖版二)。死者戴在左手臂上的喇叭形手鐲已風化嚴重。它的出土情況大致上與先前發(fā)現(xiàn)的5件相同,即A.皆出自單體成年墓葬;B.皆戴在左手臂上,喇叭面朝上;C.都另有管珠項鏈(或鈴形玉珠頭飾)陪葬;D.死者皆為仰身直肢頭朝南向之葬式;E.能鑒定死者性別者,都是女性。這些都是重要的關系資料。(二)工具類1.關于玉削的用途形制上呈長方形,刃部出現(xiàn)在器身的一端,并帶有一明顯刃面的偏鋒器,在考古學上稱為“錛”或“鑿”,有時則稱為“錛鑿形器”,本文稱為“錛與鑿”。卑南遺址出土錛鑿,不論在器形、質料及精制的程度上都顯示了相當大的變異性。墓葬出土的陪葬用錛鑿與文化層出土者在材料、技術與大小形制及消耗痕跡等方面有顯著不同(),值得另做專題研究。簡單說,玉質錛鑿是卑南墓葬陪葬品特色,因為隨葬的錛鑿屬于美石質地的占絕對多數(shù)(共347件),只有6件屬于本文所指的O系列質地材料制的錛鑿。300多件玉錛鑿屬于卑南常見的陪葬玉器。這些端刃器大小、長寬等形制特征上有相當大的變異范圍,單以重量一項來看,從重量不足2克到重達513克,故相信其中一定包括有錛也有鑿等不同用途的工具,甚或工具組的意義,但與其他玉器項目一樣,目前我們尚無信心單靠玉器測量數(shù)據(jù)再予分類,而預期進行多項變數(shù)考量的分析工作。墓葬資料顯示,一般是一個死者隨葬一件玉錛(或鑿)為主,但隨葬兩件的也不在少數(shù),并且多數(shù)是一大一小,似乎是成套的工具。卑南玉錛鑿的特征之一是,幾乎每一件都有清晰的相當程度的消耗痕跡。如刃端背面明顯有與器身長軸平行的消耗條痕,相對的最邊緣的刃面偶爾出現(xiàn)將用鈍的刃鋒磨利的第二次刃面。此外,玉錛鑿器身寬面上往往遺留磨鋸的痕跡,柄端面上高比例出現(xiàn)由兩面磨鋸后折崩的帶狀粗糙面。除了顯示這類玉器柄端不講究規(guī)整之外,這些都是進一步研究玉器制作技術與過程的好材料。我們有理由相信,硬度較高、質地較美的玉錛鑿是當時人相當高級的工具,除了做木工時使用之外可能也使用在其他精細的工作中,刃邊兩端嚴重消耗應是很好的線索。至于這類工具是否安柄使用,因為未作實驗考古學工作,故不得回答,但初步觀察,其中有不少甚合適直接用手使用者。藉隨葬玉錛鑿資料的分析,嘗試探討卑南社會意義也是目前研究計劃的一部分,但已經(jīng)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玉錛鑿在卑南社會中并不是男人專屬的工具。2.玉質端刀高卑南墓葬出土工具類玉石器,除了上述常見的玉錛鑿類型之外,還有5件制作精美的端刃器,應也是工具類,但卻與上述所有錛鑿有很大的不同。這5件標本中除了一件玉質端刃器具有一般錛所具有的長方形外型之外,刃端呈中鋒而傾向斧形器,因只有一件,或可視為例外。其他4件標本,一件玉質,3件屬于板巖質地,形制上相當一致,即具有長方形外型,刃端的刃面雖不很顯著,但明顯是偏端刃,刃邊略比柄端寬,都帶有程度不同的消耗。較特殊的是柄段帶孔,明顯是安柄使用。玉質的一件只帶一孔,板巖質地的3件皆各帶二孔,鑒于形制、大小都相當一致,而認為有類型上的意義。這種帶穿孔的板巖質地錛形器在卑南文化層中或臺灣其他考古遺址尚未見報導。(三)全刀器的材料和結構矛與鏃(圖十四;圖版三)本項陪葬玉器屬于裝柄投擲達到使用功能的器物。器柄都未保存(或只隨葬刃部),但器身上除了安柄的部位之外,以對稱鋒利的雙刃邊趨向一尖為特色,器的中央長軸上常有一脊,尤以尖端為顯著。這類器物屬于李濟先生所定義的“全刃器”,但我們由民族志資料及器物本身所顯示的具有作為武器或獵具的功能,亦即一般所稱之矛、鏃之類,而直接稱之。同樣地,從器物的質料、形制、大小、甚至于可恢復的裝柄方式等都顯現(xiàn)出相當大的變異,除了可確定其中包括有矛、鏃之外,進一步的分類正在研究中。所使用材料除了包括有較精質的臺灣玉、蛇紋巖等美石之外,有相當高比例的板巖或變質砂巖為材料(約占2/3之數(shù))。相信這是當時人熟悉這類石材節(jié)理發(fā)達的性質,要求達成矛鏃之類武器所需要的鋒利邊緣之故。形制特征:1.帶中脊,美石系列或板巖質地者都有中脊的例子;2.過半數(shù)器身上有孔,并以玉質系為主(近85%),一孔的占多數(shù)(圖十四,1),此外有二孔,最多三孔;3.有全線是鋒利刃邊的,亦有局部磨出側面者,以及有莖(或帶鋌)者;(四)用宏觀礦物作為玉米的原料有100多件可以辨識是屬于玉器殘片,或制作器物所剩余下來的種種廢料,例如旋截的圓弧痕跡,甚至于有少數(shù)既不成器又未留有任何加工痕跡的玉石子等,我們勉強總稱為廢料玉片(圖版三;圖十五)。筆者認為墓葬中這類廢料玉片足以證明新石器時代卑南文化人對玉材料珍貴與愛惜的行為及美石的概念。(五)其他玉有9件玉器標本形制不規(guī)則,似乎具有某種我們不能辨識的形象,不成類型,都不帶有刃邊等使用部位,因此解釋可能是裝飾用途。(六)關于營造文化層出土件中的主坐標綜合墓葬玉器與文化層玉器我們可以看到(比較表一與表二及圖一與圖七),美石系的玉器高比例出現(xiàn)、普通石制標本低比例出現(xiàn)在陪葬玉中。這個比例正好與文化層的比例關系相反。而文化層出土的玉器矛鏃、錛鑿、裝飾品及玉廢料等都未超出陪葬項目范圍,只是殘碎的多。根據(jù)發(fā)掘記錄,屬于卑南文化晚期發(fā)展的重復使用石板棺墓葬而有的“復體棺”出現(xiàn)有陪葬品置于棺外甚至于擾亂前有的陪葬品位置,以及多次埋葬過程中將先前棺內陪葬品無意識帶出棺外等行為,因此我們認為被登記做文化層出土的完整玉器有部分可能原來是陪葬品(24)。陪葬品中屬于筆者所分類的O系列,亦即普通石頭制作的,除了ⅡC式耳環(huán)、板巖手環(huán)、板巖矛鏃之外,都屬于例外的少數(shù),暫時可以不討論。ⅡC式耳環(huán)目前所知都只出現(xiàn)在“復體棺”,筆者認為或因玉材料“缺貨”,或可作為較貧窮成員的證據(jù)。但從社會文化意義上講,也具有玉器的意義。從文化層出土占相當高比例的“板巖石環(huán)的材料與廢料”來看,或許與戴在手上的手環(huán)在日常生活工作中容易碰壞有關。板巖矛鏃在上文中已有推測,可能與要求鋒利刃邊的有效力打獵武器有關。有趣的是,在所有陪葬矛鏃中長度在220毫米以上的標本都是板巖質地,這可能也與玉器材料太珍貴有關。卑南陪葬玉器除了完整精致的玉器與玉器類型之重要性外,更重要的是作為陪葬意義,即代表墓葬主人當時社會成員身分的關系資料。這方面的資料是多層次的(multipledimention),可以提供考古學上更寬廣的研究空間。換言之,就卑南研究經(jīng)驗,每一件玉器標本都有它的特色與所攜帶的考古資料訊息,而這些文化訊息的重要意義往往彼此共存在個別墓葬中以及墓葬間的關系中,本文以介紹卑南玉器為宗旨,而未深入到墓葬資料中,像上舉編號PNPAB7石板棺墓葬中玉器組合的狀況,只是龐大資料中的一個例子。四文化特性與復以上概述了卑南遺址墓葬所見玉器性質與變異,其中主要的、常見的項目如管珠、ⅠA式與ⅡA式耳環(huán)、錛鑿、矛鏃等在臺灣東部新石器時代遺址普遍有出現(xiàn),是卑南文化的重要定義之一。以下僅陳述較罕見玉器類型的分布資料及若干相關現(xiàn)象,以及筆者從玉器廢料資料所認識的玉器制造技術的幾點初步意見作為本文的結論。一、細小帶穿的鈴形玉珠,卑南遺址之外,臺灣南端的墾丁遺址是最早出現(xiàn)這類玉器的遺址,也是由石板棺墓葬出土。卑南鈴形玉珠與人骨部位明確的關系資料使我們有必要重新考慮墾丁遺址發(fā)掘者的報導(),因約有10個這種類型玉珠出自頸部附近(沒有附現(xiàn)象圖版),而將其稱為“鈴形頸飾珠”的正確性。此外,臺東加路蘭遺址也有出土。二、卑南玉耳環(huán)都帶有缺口,以往都因此稱為“玦”,本文以其實際用途一律稱為耳環(huán)。卑南耳環(huán)多樣,但明顯以單純的圓環(huán)形的ⅠA式耳環(huán)與帶四突起的ⅡA式耳環(huán)為最常見,除了類型學上的意義之外,還明確顯示特殊的“管狀旋截”技術。四種變異的長方形耳環(huán)屬于罕見的類型,迄至目前所知只出現(xiàn)于臺東平原附近。從卑南遺址發(fā)掘墓葬資料的實證看,有具體形象的“人獸形玉耳環(huán)”、“單人獸形耳環(huán)”及“多環(huán)獸形耳環(huán)”是相當晚期出現(xiàn)的耳環(huán)款式。卑南遺址之外,臺北市的芝山巖遺址也有出土(26)。新近從宜蘭縣丸山遺址()及屏東縣大社(陳維鈞面告并面示標本)的發(fā)掘工作中也都有發(fā)現(xiàn)。后者可能是探討與傳統(tǒng)原住民排灣族物質文化之關系的最好資料。臺灣新石器時代玉耳環(huán)有非常豐富的資料,除了顯示臺灣東部與北部特別盛行,而其他地方便只有山地區(qū)的少數(shù)遺址如大馬璘、曲冰之分布上的特色之外,就是北部與東部范圍內也出現(xiàn)各地方各有流行款式的證據(jù)()。帶缺口的玉質耳環(huán)的研究已有很長歷史,甚受中外國際學者的重視,但大都限于類型學上有限資料的比較。三、20年代末到40年代間對臺灣及東南亞的生物地理、史前學及民族學的研究很活躍,有許多著作長久被引用的日本學者鹿野忠雄先生于其1952年的著作中提到臺東區(qū)追分遺址出土一例的“T形剖面手鐲”,并認為這與中南半島、香港的T-sectionring有關()。基于對卑南墓葬陪葬品的經(jīng)驗,我們已經(jīng)指認該著作圖版(上引:圖版19)所示標本其實是喇叭形手環(huán)(30),而不是中原有名的古玉T-sectionring的形制。但據(jù)此,我們知道臺東平原南端也有喇叭形玉手環(huán)出土,此外加路蘭遺址也經(jīng)報導出土一件()(Egli1972:P.239,圖4),都在臺灣東海岸南部地區(qū)。最近宜蘭丸山遺址的發(fā)掘也發(fā)現(xiàn)一件喇叭形玉手環(huán)(32)。這是目前所知喇叭形玉手環(huán)最北的分布。四、用玉石材料制作錛鑿具有實用的價值,在卑南玉器資料中表現(xiàn)無遺,已如前文所述。事實上玉制錛鑿可能是在臺灣各地分布最普遍的一種玉器,而且大都帶有相類似的消耗痕跡。由于形制單純,卑南玉錛鑿高達300多件,其中包括有臺灣最大件與最小件的錛鑿,但暫時還不能從測量資料作出滿意的再分類。從卑南遺址整體資料得出的經(jīng)驗是,實用意義甚高的玉錛鑿有必要與文化層出土的完全是實用功能的普通石制的錛鑿作比較研究。臺灣其他遺址的研究也一樣。五、管形與鐵的性質:現(xiàn)代與石的加工技術研究的初步結論以上幾點研究資料摘要補充上述卑南玉器的性質之外,也強調臺灣玉器工業(yè)盛行于臺灣的東部地區(qū)。完整、精制、式樣多是卑南文化玉器組合的(assemblage)特色之外,還有相當大量制作這些玉器的“廢料玉片”資料證實大多數(shù)玉器是在當?shù)刂谱?而且可能是當時社會重要活動之一,同時也提供玉器工業(yè)的直接證據(jù)。卑南遺址墓葬中除了精制的玉器之外,也以這類“廢料玉片”充分表現(xiàn)卑南文化人愛玉、珍玉的行為與風氣而值得注意。主要從文化層出土的這類玉廢料中,包括帶有原始制作痕跡如切割痕或磨踞痕及“鋸崩痕”的廢料,以及“環(huán)外廢料”與“圓核廢料”等。后二者與耳環(huán)器身內、外環(huán)或內環(huán),甚至于器身上的孔都是近正圓形,及器壁上整齊的旋截細紋都清楚地說明,卑南文化人以“管狀旋截法”為主要的制造玉器的技術。值得特別注意的是,這類以“管狀旋截法”制造的證據(jù)資料相當普遍地與出土玉器甚至于其他材料如大型貝——硨磲共存。在此只談與玉器相關者。鹿野忠雄先生早在1946年即以他在花蓮平林遺址發(fā)現(xiàn)的大量長、短型石圓核等提出“管狀穿截器”文化的概念。他觀察圓核的形制現(xiàn)象推測是管形狀工具旋截制造圓核與“塊”耳環(huán)?;谑?他鑒定是綠泥片巖)的硬度很硬,圓核規(guī)整,他認為這種管狀穿截器非鋼鐵制不可為,而且認為這是屬于金石并用期時代。最近,臺大地質系錢憲和教授再次提出他的實驗結論,他說,他由史前玉器上細微啄痕的分析與使用現(xiàn)代工具模仿實驗所作出的啄痕的比較,作了結論。他認為當時不但有銅制的金屬管鉆技術,還使用了嵌有解玉砂的金屬管鉆與盤,以及車床等工具與設備”()。筆者為執(zhí)行“臺灣史前時代石——玉工業(yè)之考古學研究”計劃,除了整理、分析平林遺址所采集的玉石質考古標本之外,還到花蓮豐田訪問現(xiàn)代玉石加工業(yè)者,期望體驗他們從對臺灣玉石的認識以及有現(xiàn)代玉石加工經(jīng)驗下,對于平林遺址所見帶有磨鋸面玉石料與圓核的可能的加工技術的看法。受訪者對于筆者所研究的平林遺址的史前玉石材料與廢料有相當程度的觀察經(jīng)驗,事實上他們也就近到遺址采收這類標本。簡單的訪問與現(xiàn)代設備示范他們所熟悉的玉石切割術后,也提供與上述相同的結論。亦即,他們認為以他們的經(jīng)驗所知,造成這些廢料所使用的切鋸的工具必定是比銅還硬的鐵、鋼材料,而且也一定需要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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