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入侵高句麗始末

蒙古入侵高句麗始末

蒙古的入侵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1218年—1231年),蒙軍開始侵入高麗,高麗國王稱臣納貢。蒙古在高麗設達魯花赤監(jiān)督。據《高麗史》載,高麗高宗三年(1216)八月乙丑,“契丹遺種金山、金始二王子遣其將鵝兒、乞奴二人引兵數萬渡鴨綠江,侵寧、朔、定、戎之境?！?契丹乞奴等軍攻入高麗后,燒殺搶掠,攻城略地,王氏高麗束手無策。1218年(高麗高宗五年)十二月乙亥,蒙古出兵高麗?！懊晒旁獛浌婕霸搪时蝗f與東真萬奴所遣完顏子淵兵二萬聲言討丹賊,攻和、猛、順、德四城,破之,直指江東城。”4當時,東丹蒲鮮萬奴降蒙古,蒙古和東丹聯合敗乞奴,直抵江東城(朝鮮平安南道江東)下。1219年(高麗高宗六年)春正月辛巳,“趙沖、金就礪與哈真、子淵等合兵圍江東城。賊開門出降?！?哈真為蒙將,子淵為東真將,趙沖、金就礪為高麗將。高麗參加圍困江東城的兵員《元史·耶律留哥傳》稱四十萬。據日人箭內亙氏考證:“高麗軍來參加,雖屬事實,但由當時之狀勢言之,謂四十萬大兵,實太過。即云四萬,猶恐不確?！?蒙古軍消滅契丹兵后,賴在高麗不走。在蒙軍強大攻勢下,“高麗王遂降,請歲貢方物?！?《高麗史》載:高麗高宗六年(1219年)“庚寅,哈真遣蒲里帶完等十人赍詔來請講和,王遣侍御史樸時允迎之,命文武官具冠帶,自宣義門至十字街,分立左右。蒲里帶完等至館外,遲留不入,曰:國王須出迎。于是使譯者再三詰之,遂乘馬入館門。辛卯,王引見于大觀殿,皆毛衣冠,佩弓矢,直上殿,出懷中書,執(zhí)王手授之。王乃變色,左右遑遽,莫敢近。侍臣崔先旦泣曰:豈可使醜虜近至尊耶。設有荊軻之變,必不及矣。遂請出蒲里帶完等,更服我國衣冠,入殿行私禮,但揖而不拜。及還,贈金銀器、紬布、水獺皮有差?！?蒙古入侵者的驕橫,激起高麗人民的反抗。1225年,蒙古使者著古與在義州附近被殺?！陡啕愂贰份d:“癸未,蒙古使離西京渡鴨綠江,但赍國贐獺皮,其余紬布等物皆棄野而去,中途為盜所殺。蒙古反疑我,遂與之絕。”4蒙古誣高麗蓄意殺死使臣,與高麗關系惡化。1231年,蒙古皇帝窩闊臺命撒里塔率軍攻高麗。高麗國王被迫投降。蒙古在高麗京、府、縣三級設達魯花赤七十二人,實行監(jiān)督。第二階段(1231年—1259年)蒙古多次遣將鎮(zhèn)壓高麗抗蒙斗爭。王氏高麗長期由權臣崔氏弄權。崔氏從小集團利益出發(fā),不僅害怕人民的反對,也怕王廷勾結蒙古達魯花赤排擠自己。1233年7月,崔瑀處決了西北地區(qū)的達魯花赤,遷都江華島,進行所謂“抗戰(zhàn)”。蒙軍從1231年至1259年六次大規(guī)模入侵高麗。腐敗的高麗王廷和權臣崔氏,不是妥脅便是避守孤島。在江華島營造華麗的宮殿,“宴于內殿,作樂徹夜而罷”。高麗愛國將領和廣大人民則義無反顧,奮起抗戰(zhàn)。在高麗抗戰(zhàn)史上,北部龜州和南部忠州的保衛(wèi)戰(zhàn)沉重地打擊了蒙古入侵者,對戰(zhàn)局的變化起了巨大作用。在1231年9月至1232年正月的龜州之戰(zhàn)中,高麗愛國將領西北面兵馬使樸犀功勛卓越。蒙古元帥撒禮塔屠鐵州后,大軍包圍了筑有堅固城墻的小城龜州。樸犀指揮守城,對抗強大的蒙軍。蒙軍圍龜州數重,日夜輪番猛攻西門、南門和北門,城中軍士主動出擊,初挫蒙軍。蒙古派遣高麗渭州降將副使樸文昌入城勸降,樸犀毫不動搖,當即斬之。蒙軍選精兵三百直搗北門,被擊退。蒙軍創(chuàng)樓車及裹以牛革的木桌,中藏兵士,逼近城墻挖掘地道。樸犀穴城注熔化鐵液燒毀樓車,且陷蒙兵,壓死者達三十多人,木桌盡被燒毀。蒙軍用十五輛炮車攻南門,樸犀在城上筑臺發(fā)炮飛石卻之。蒙軍以油燃柴縱火攻城,樸犀注水后火勢更熾,轉而迅速以泥土和水投之乃滅。蒙軍又車載草之攻譙樓,樸犀予貯水于樓上,及時灌之,火焰尋熄。蒙軍圍城三旬,百計攻之,樸犀輒乘機應變以固守,蒙軍不克而退。復遣北界諸城兵來攻城,列置炮車三十輛,發(fā)炮攻破城廊五十間,樸犀隨毀隨修,并以炮轟還擊,懲罰敵寇,鏖戰(zhàn)不已,終于把強悍的蒙軍擊退。龜州城攻守正酣時,蒙古一年近七十的將帥至城下,環(huán)視城壘器械后贊嘆曰:“吾結發(fā)從軍,歷觀天下城池攻戰(zhàn)之狀,未嘗見被攻如此而終不降者。城中諸將他日必皆為將相?！?在樸犀為代表的愛國將領浴血奮戰(zhàn)下,蒙軍攻城之術屢遭破產,死傷累累,高麗軍取得了龜州保衛(wèi)戰(zhàn)的勝利。高麗的忠州是一個有著光榮愛國傳統的地方。忠州的光榮又和金允侯的名字分不開的。金允侯出身布衣,在高宗時曾為僧人,住白峴院。后因避蒙兵戰(zhàn)亂,遷居處仁城(朝鮮京畿道龍仁)。蒙古元帥撒禮塔攻城,金允侯急赴國難,射死撒禮塔。在蒙軍失去主帥一片大亂的情況下,金允侯和處仁人民擊潰了敵軍,使其全軍覆沒,保衛(wèi)了處仁。高麗王授金允侯為大將軍,在他一再謙讓下改任忠州山城的防護別監(jiān)。1253年蒙軍第五次入侵,竄犯忠州,攻擊山城,當遭伏擊。同年10月蒙軍再次包圍忠州。山城別監(jiān)金允侯在敵軍圍困七十余日,城內即將斷糧的危急關頭,“允侯諭厲士卒曰,若能效力,無貴賤悉除官爵,爾無不信,遂取官奴簿籍焚之,又分與所獲牛馬。人皆效死赴敵?！?在金允侯統帥下,忠州將士和人民擊退了蒙軍長達七十天的瘋狂進攻,以殲滅性的打擊,使之潰逃。金允侯以戰(zhàn)功卓著拜監(jiān)門衛(wèi)上將軍,其他有軍功者不論官奴、白丁皆授爵不等。第六次反入侵,在忠州擊斃上千名蒙軍。由于高麗人民和愛國將領的堅決抗戰(zhàn),使蒙古征服高麗的企圖終未得逞。第三階段(1259年一13世紀末期),在高麗“永為東藩”的前提下,蒙古和高麗統治者矛盾有所緩和,他們共同鎮(zhèn)壓三別抄軍的抗戰(zhàn)。在高麗人民抗蒙斗爭中,高麗王室一直醞釀“議和”。蒙軍在軍事上一再受挫之后,不得不答應妥脅。1259年3月,高宗太子倎帶國書去蒙古請和。忽必烈從征伐高麗的現實中認識到:“高麗萬里之國,自唐太宗親征而不能服,今其世子自來歸我,此天意也?！?蒙古大臣進言忽必烈曰:“高麗雖名小國,依阻山海,國家用兵二十余年尚未臣附,前歲太子倎來朝,……今聞其父已死,誠能立倎為王,遣送還國,必感恩戴德,愿修臣職,是不勞一卒而得一國也。”9根據這種考慮,忽必烈吩咐臣下,對太子俠優(yōu)禮相待,護送回高麗國,扶植其登上王位,倎即高麗史上的元宗。高麗國成為蒙古的藩屬,但保持了形式上的獨立,相對地行使國家主權。這是高麗人民堅持斗爭的結果。在蒙古征服歐亞眾多國家的局面下,一個近在咫尺的高麗國,能保持一定的獨立,實屬空前!元宗即位后,蒙古對高麗結束了大規(guī)模的用兵,兩國關系大為緩和。這種關系一直保持到十三世紀末期。元宗屈服于蒙古的壓力,指令江華島內兩班和軍隊撤回陸地,并拆毀江華島的城墻,不久又下令解散城內的主力部隊三別抄軍。國王解散三別抄軍的命令下達后,三別抄軍在裴仲孫將軍和夜別抄指諭盧永禧率領下舉行起義,1270年8月乘船去珍島,堅持抗擊蒙古和高麗王室的斗爭,靈活機動地打擊敵人,焚毀準備征伐日本的戰(zhàn)艦,奪回被搶去的糧食,使“濱海蕭然”。直到1274年4月,蒙古和高麗王廷組成討伐軍,以一百六十艘戰(zhàn)船出其不意地襲擊濟州島,起義遭到失敗。三別抄軍的抗戰(zhàn)是十三世紀后半期高麗人民最大的反對征服者的斗爭,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蒙古入侵者發(fā)動的這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無疑給高麗人民帶來一場災難。正如恩格斯指出的:“每一次由比較野蠻的民族所進行的征服,不言而喻地都阻礙了經濟的發(fā)展,摧毀了大批的生產力?！?0入侵戰(zhàn)爭使高麗大批勞動者死于戰(zhàn)亂,大量物質財富毀于戰(zhàn)火。蒙古軍在戰(zhàn)爭中屠城是習見的事。1231年(高宗十八年)11月,“蒙古兵以平州囚其牒者,欲先滅之。庚戌夜未明突入城中,殺州官屠其城,盡燒人戶,雞犬一空?！?1254年,戰(zhàn)爭進行最為激烈,“是歲蒙兵所虜男女無慮二十萬六千八百余人,殺戮者不可勝計,所經州郡皆為煨燼。自有蒙兵之亂,未有甚于此時也?！?蒙古苛重的貢賦勒索,在高麗歷史上是罕見的。它是赤裸裸的經濟掠奪。從十三世紀初以來,蒙古先后派遣過以蒲里帶完、著古與、這可、喜速不花、扎古也、都旦等人為首的龐大的“使節(jié)團”,每次來高麗都搜括去大量貴重的貢物。蒙古還經常以武力相威脅,以保證貢法實行。高麗高宗六年(1219年)壬辰,“東北面兵馬使報云,蒙古與東真國遣兵來屯鎮(zhèn)溟城外,督納歲貢?！?到1232年以后,戰(zhàn)爭頻仍,高麗王廷對蒙妥脅,派去蒙古的進貢使者絡繹不絕。直到1260年忽必烈即位后,蒙古與高麗關系緩和,高麗保持為相對獨立的國家,偶爾蒙古皇帝也給高麗王一點回賜,這種回賜僅是供高麗王室享用之物,如葡萄酒、玉帶、金袍之類,單方進貢的性質實際上并無改變。高麗向蒙古的進貢,有下列門類:水獺、水獺皮、虎豹獸皮、馬匹、鷹、鶻、鷂、童男、童女、處女、人參、布幣、黃金、白銀、珍珠、紬布、綿子、馬具、兵器、器皿、紙張、服飾以及各種方物特產等等,應有盡有。在眾多珍奇的貢品中,貴重的水獺和狩獵的鷹類,成為貪婪的蒙古貴族索取的重點。把童男女和處女等人口作為貢品,又反映了蒙古奴隸主、貴族對奴隸的明顯需求。進貢次數多,數量驚人,反映了蒙古貴族對高麗人民剝削的沉重。據《元史》記載,元中統五年(1264年)“春,禃(高麗國王元宗)遣使入貢。自是終世祖三十一年(1294年)其國入貢者凡三十有六?！?1進貢的次數超過歲貢一次的慣例,而平時向蒙古占領軍所送的大量軍糧、軍需物品和金銀財寶尚未計算在內。蒙古皇室、大臣誅求無厭,蒙古使臣于1220年(高麗高宗八年)遞過一個索取貢品的偌大單子:“傳蒙古皇太子鈞旨;索獺皮一萬領、細紬三千匹、細苧二千匹、綿子一萬觔、龍團墨一千丁、筆二百管,紙十萬張、紫草五觔、葒花、蘭笱、朱紅各五十觔、雌黃、光、桐油各十觔。……又出元帥扎剌及蒲黑帶書各一通,皆征求獺皮、綿紬、綿子等物?！?1231年(高麗高宗十八年)甲戌,蒙將趙叔昌與撒禮塔所遣蒙使九人,持文書聲稱蒙古皇帝專命撒里打火里赤統率大軍前去高麗國質問為何殺死著古與使臣,并當即提出索取好金銀、好珠子、水獺皮、鵝鼠好衣服等。其數量為,金銀、衣服多說要用二萬匹馬馱去,至少用一萬匹馬送來:要準備一百萬軍人的衣服;真紫羅出一萬匹;水獺二百三十個,上好水獺皮兩萬個;交一萬匹大馬、一萬匹小馬;王孫男孩兒、大官人男孩兒各要一千個,女孩兒赤是一千個。4蒙古殘酷的盤剝使高麗人民血汗榨盡。1259年太子倎去蒙古求和時,為帶去厚重的貢品,甚至“文武四品以上出銀各一斤,五品以下出布有差以充其費,國贐馱馬三百余匹,以馬不足抑買路人馬,以故兩班乘馬者少”4。蒙古把高麗綁在征伐日本的戰(zhàn)車上,更使高麗人民深受其害。蒙古于1274年和1281年對日本發(fā)動過兩次擴張戰(zhàn)爭。蒙古兩次征日,高麗王室一味效忠蒙古皇帝,出兵、出水手、出軍糧,大量修造戰(zhàn)艦。第一次征日前夕,蒙古世祖至元五年七月“高麗國王王禃遣其臣崔東秀來言備兵一萬,造船千隻。詔遣都統脫朵兒往閱之,就相視黑山日本道路,仍命耽羅別造船百艘以伺調用?！?2第二次征日前高麗又打造了大量戰(zhàn)艦。高麗忠烈王六年十一月己酉“遣右承旨趙仁規(guī)、大將軍印侯如元。上中書省曰,小國已備兵船九百艘,梢工水手一萬五千名,正軍一萬名,兵糧以漢石計者十一萬,什物機械不可縷數,庶幾盡力以報圣德?！?3高麗王還親自到合浦閱送軍馬。兩次征伐日本的繁重軍事負擔,更把高麗人民推入災難的深淵。十三世紀的高麗史,是一部遭受蒙古奴隸主、貴族野蠻侵掠的歷史;是一部高麗人民在蒙古和本國王室雙重奴役下的災難史;是高麗人民和愛國將領英勇反抗外來勢力的斗爭史。蒙古對高麗的這場戰(zhàn)爭和長期奴役,無疑是高麗歷史上的一場深重災難。這場災難完全是蒙古奴隸主、貴族入侵者造成的。當然高麗和元朝之間以后的交往中,棉花種植術從元傳入高麗,火藥制造法由元引進,朱子哲學思想,也對高麗發(fā)生過深遠影響。但是,這種民族之間的接觸和經濟文化交流產生的有利影響,只是客觀上的結果,與蒙古入侵的災難比較起來卻是事情的次要方面。蒙古的勃興和對外征伐的歷史是有其階段性的。我們對其歷史的分析和對其主要歷史人物如成吉思汗、忽必烈等的評價也要具體地、實事求是地對待。對于成吉思汗不能因其在第一階段統一蒙古諸部,使蒙古民族統一體形成,蒙古建成統一的國家,結束分裂貧弱狀態(tài)的歷史功績,而對第二階段的西征和向高麗之擴張也加以肯定。西征、擴張中只強調客觀上造成的各國間在經濟、文化上的廣泛交流,而忽略其戰(zhàn)爭造成的民族痛苦的主要方面,是謬誤的。當然第三階段元朝統一中國是國內的事情,不是外族入侵。蒙古族是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重要成員,統一的強大的元朝建立應予以肯定,因而忽必烈就有肯定的一面。而他發(fā)動對日本的東征和對高麗的壓榨盤剝,又是應該否定的。這樣分成三個階段,而又有所交叉,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才符合歷史的本來面目。蒙古貴族發(fā)動的這場對高麗的侵略戰(zhàn)爭,高麗人民首當其沖,而蒙古人民和漢族人民也深受其害。人民是反對這場戰(zhàn)爭的?？繎?zhàn)爭掠奪,把奢侈的貪欲建立在本國和外國各族人民的死亡和痛苦之上的,只是蒙古一小撮統治階級罷了。十三世紀是蒙古勃興和對外肆行征伐的時期,在整個擴張戰(zhàn)爭的血與火的歷史上,蒙古對高麗的東征則為其中不容忽視的一頁。我們無須隱諱東征給高麗人民帶來的災難,但這是在歷史上人民無權的情況下發(fā)生的,是由蒙古奴隸主、貴族統治集團一手造成的。通過戰(zhàn)爭,雖然爾后在客觀上促進了民族間經濟、文化交流,這畢竟不能算作戰(zhàn)爭發(fā)動者們的歷史功勛。1206年蒙古崛起。在斡難河畔,高懸九旒白纛,召開最高部族會議,共推鐵木真為成吉思汗,建立起蒙古第一個奴隸制的強大國家。這個創(chuàng)舉,是蒙古劃時代的一件大事,結束了分裂貧弱的蒙古歷史,使其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蒙古建國伊始,對金朝進行的戰(zhàn)爭,具有反抗民族壓迫的性質,是正義的戰(zhàn)爭。但隨著戰(zhàn)爭的發(fā)展,戰(zhàn)爭的性質發(fā)生了變化,由正義的反民族壓迫的性質,變?yōu)閷ν鈹U張的非正義戰(zhàn)爭。對外戰(zhàn)爭性質變化之根本原因,在于經濟因素、階級根源,在于一定歷史時期的物質經濟生活條件。游牧民族奴隸主貴族殘忍的貪欲和奢侈,在貧瘠的草原上難以滿足,而定居的農業(yè)國家高度發(fā)展的經濟、豐富的財富又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只有通過戰(zhàn)爭才能大量有效地掠奪農業(yè)國家的人口和財富。成吉思汗的兒子術赤和察合臺彼此曾因帝位繼承權而爭執(zhí)。成吉思汗當著他的兒子們說了下面一席話:“天下地面盡寬,河水盡多,:叫你們各自擴大營盤,各自鎮(zhèn)守邦國?！?鼓勵其繼承者們目光向著遠方,對外征伐擴張,取得享用不盡的的榮華富貴,建起矗立于白骨山上的“樂園”。當時,蒙古游牧民族已形成各部族統一的國家政權,形成游牧奴隸主貴族階級,并建立起一支強悍的鐵騎,發(fā)動大規(guī)模的掠奪戰(zhàn)爭遂成為現實。蒙古進軍高麗以前,蒙古西邊有畏兀兒和西遼,南邊又有西夏和金朝。1209年,畏兀兒在蒙古的壓力下與西遼的矛盾尖銳,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