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微草堂筆記》和《聊齋志異》書生形象比較研究

摘要《閱微草堂筆記》和《聊齋志異》作為我國古典文言小說的代表作品，在林林總總的人物中，書生的形象十分突出，構(gòu)成了兩類作品中的特殊群體，非常值得注意。以“書生”形象作為研究對象，分析在《閱微草堂筆記》和《聊齋志異》刻畫書生形象之異同，兩書中的書生在經(jīng)濟狀況和生存地位等方面都存在較大差異，而紀昀與蒲松齡兩人的創(chuàng)作心態(tài)和創(chuàng)作觀念都有所不同?！读凝S志異》成文于蒲松齡落魄的中后期，他的創(chuàng)作心態(tài)是憂愁苦悶和孤獨的，因此對當時下層書生的真實境遇和生存狀態(tài)更感同身受，因而為當時文人們構(gòu)建了理想的結(jié)局。而紀昀本人平步青云，位極人臣，他的創(chuàng)作心態(tài)則是“勸”大于“懲”，勸導世人摒棄惡習，一心向善。由于敘述主體身份地位的差異，最終也決定了彼此筆下書生形象所表達思想性質(zhì)的不同。關(guān)鍵詞：《閱微草堂筆記》；《聊齋志異》；書生形象；創(chuàng)作觀念AbstractAstherepresentativeworksofChineseclassicalclassicalclassicalnovels,YueweiCottageNotesandstrangeLiaozhaiZhiyiareoutstandingamongthenumerouscharacters,formingaspecialgroupinthetwoworks.Takingtheimageof"intellectual"astheresearchobject,thispaperanalyzesthesimilaritiesanddifferencesindepictingtheimageofintellectualinYueweiCottageNotesandLiaozhaiZhiyi.Theintellectualinthetwobooksarequitedifferentintermsofeconomicstatusandlivingstatus,whileYunJiandSonglingPuhavedifferentcreativementalityandideas.StrangetalesfromastrangestudiowaswritteninthemiddleandlateperiodwhenSonglingPuwasdownandout.Hiscreationmentalitywasdepressedandlonely,sohefeltmoreempathyfortherealsituationandlivingconditionsofthelowerclassscholarsatthattime,thusconstructinganidealendingfortheliteratiatthattime.YunJihimselfrosethroughtheranksandbecameanextremelyimportantperson.Hiscreativementalitywasto"persuade"ratherthan"punish",topersuadepeopletoabandontheirbadhabitsandconcentrateonthegood.Duetothedifferenceinthestatusofthenarratingsubjects,italsodeterminesthedifferenceintheideologicalqualityexpressedbytheimagesofscholarsineachother'sworks.KeywordsYueweiCottageNotes；LiaozhaiZhiyi；intellectualimage；Creativeideas目錄一、《閱微》和《聊齋》中的不同書生形象類型 《閱微草堂筆記》和《聊齋志異》書生形象比較研究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以下簡稱《聊齋》）和紀昀的《閱微草堂筆記》（以下簡稱《閱微》），是兩部中國清代古典小說。雖然《閱微》是當時紀昀反《聊齋》同時呈現(xiàn)了清代社會生活的大圖景，揭示了各種丑惡現(xiàn)象、批判和深刻的社會意識的重要性，具有深刻的社會認知意義?！堕單ⅰ泛汀读凝S》都在其書中刻畫了很多書生形象，但兩書中刻畫的書生形象又有較大差異，以下將對書生形象的類型、形象比較和塑造不同書生形象的創(chuàng)作心理等方面進行論述。一、《閱微》和《聊齋》中的不同書生形象類型（一）《閱微》中的書生形象類型《閱微》包括了一大批儒生，他們性格各異。根據(jù)儒家學生的主要特點，為了盡可能完整、客觀地展示各種儒家境界，他們主要有儒家、儒家、腐敗儒家、偽儒家等四位書生。它被分為不同類型的圖像。1.修身守禮的正儒書生修身守禮的正儒書生在其筆下多為學識精純的儒者形象，其典型特征是“循禮容情”。作為禮法的踐行者，他們自身表現(xiàn)出清貧自首、拙樸如常以及責己恕人等良好品性來，更注重的是內(nèi)在的修養(yǎng)與自己堅守的道義。在《閱微》中下層書生的謀生方式都與自己讀書人的本業(yè)結(jié)合得十分緊密，絕大部分以塾師為業(yè)。他們大多不得不整日為微薄的報酬而奔波，生活難以得到保障。流行于清代的《解人頤》曾戲謔“鄉(xiāng)愚凡事肯費錢，獨至延師訓子，偏十分吝惜”[1]，因而其多代表內(nèi)心秉持正義，克己復禮，不以理逼人且年齡較大的儒者。但是他們通常都是作者的師友長輩者，如及孺愛、許南金、申謙居等人。2.不拘禮法、放浪形骸的散儒書生在《閱微》全書中的下層書生文人，此類書生多為求取功名的讀書人，他們既學習程朱理學，又因為自身的輕佻自負性格，而導出逛妓院、戀孌童、戲老師、戲神佛、與鬼斗、與狐鬧……面對美色和財富的誘惑往往密實性質(zhì)，因自身好奇、戀色和貪財而備受懲罰[2]。紀昀很少描繪他們的正面形象，更多的是記錄他們的道德敗壞。紀昀在書中對他們非常不滿，并做了大量的諷刺。這種行為被抑制了，作家階層的等級立刻下降。下層社會的作家無法通過考試進入上層社會，所以他們的社會地位和對他們的尊重一次又一次地下降，以往的求學修身更多只剩下了求取功名，好多年輕的書生并未真正理解經(jīng)義要問即奔走求學?！堕單ⅰ穼Υ诉M行了特別描寫，塑造了一類游離于“禮”、“欲望”之間，放浪形骸的散儒書生形象。3.迂腐、刻板的腐儒書生明清時期的科舉走向衰敗式微，此時社會上出現(xiàn)了一類讀書人，他們十分迂腐、刻板，且有固執(zhí)守舊、難知變通，這種既自負又無知的態(tài)度使得他們在現(xiàn)實中處處碰壁[3]。在《閱微》里這類“腐儒”，整日耽于書本，且不善治生。一旦在讀書為官上難以出頭，直接將自己的生活打入死胡同中。如董華到了窮途末路之際，甚至將妻賤賣給有錢人以求取食物，救濟自己的母親；文丐富有才華卻淪為乞丐。這類人而特別自以為是，不通情理，心中只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圣賢之言，深處下層還于不自知。如《灤陽消夏錄》（五）24則中的兩書生鬼為詩打斗，《姑妄聽之》（二）53則中狂生遇到別人指摘詩文，與人爭執(zhí)打斗。4.心懷私念、自命清高的偽儒書生“偽儒”書生在《閱微》中對外是一派謙謙君子風范，實施尊奉諸子圣賢之言，但暗地里卻心懷惡念，自命清高，并做出有辱斯文之事。如《姑妄聽之》（二）第35章(2)中，“性乖張，所以儀式可以用來懲罰殘忍的儀式中的學生，”他說，當學生遭受痛苦時，他們假裝成狐貍，并獲得性饑渴的妓女來勾引老師，且終至“自負衣裝遁矣”[4]。另外他們還喜歡故作高深，附庸風雅。如在《如是我聞》（一）58則中有一游士在萬柳堂借居，并刻意通過許多名玩、書畫裝飾住所，同時還焚香、彈琴來粉飾自己，但最后其結(jié)交的都是“高軒駟馬”的權(quán)貴之徒，由此可以窺見其為了結(jié)交權(quán)貴俗人而故作清雅的虛偽嘴臉。因此，表面上的分歧、虛假的典雅和傲慢都是假儒家的具體表現(xiàn)，這些人學習儒家經(jīng)典，但他們只是表面看起來像書生，卻失去了作為儒者的心。（二）《聊齋》中書生形象類型《聊齋》中出現(xiàn)的不同精神狀態(tài)的書生正是這種科舉制度所創(chuàng)造的社會的具體體現(xiàn)，聊齋書生的形象可以分為以下幾種類型：1.重情重義的癡情書生《聊齋》中的部分書生十分重情重義，他們?yōu)榱思t顏知己的性命而敢于拋棄個人安危，愿意付出一切換取愛人的幸福。如《阿寶》的主人公孫子楚盡管出身低賤，卻真情待人，結(jié)局里其靈魂隨其而去，還化為鸚鵡依偎在其左右不離不棄；《連城》里的喬生則愿意為心上人的性命而割去心頭之肉[5]；《嬌娜》的孔生與皇甫生彼此亦師亦友，哪怕最后面臨雷霆之災，也敢于以身作護，保護嬌娜一家安危。這些重情重義的書生均是其筆下“仁愛”之人的化身[6]。2.不仁不義的薄涼書生這類書生都是忘恩負義、見異思遷的反面典例。如《武孝廉》的石某不但喜新厭舊，而且其忘恩負義，面對舍身相許的狐婦卻不仁不義，喪盡天良；《韋公子》因為有錢有勢，變縱情聲色場所，并且為掩飾自身丑行而毒死親生女兒；再如《丑狐》中的穆生因為忘恩負義最后家貧如洗；《阿霞》的景生也在始亂終棄之后而出現(xiàn)“卵覆而鳥亦飛”的悲慘下場。從此中也可知道《聊齋》中多為忘恩負義的書生，最終遭到因果報應[7]。這些薄涼書生會遭受報應，也是因為他們的忘恩負義等行徑，最終才導致自食惡果，落到此種境地，也不得不讓人感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3.有勇有謀、為不平而鳴的書生《聊齋》的底層作家往往生活貧困，如《俠女》中的金陵顧生“有經(jīng)驗的人才，他的家庭是貧窮的”以至于“行年二十有五，伉儷猶虛”；《雷曹》中的夏平子年輕時為人所知，但不幸染上瘟疫卻“家境貧寒，不能下葬”；《丑狐》中的穆生“家清貧，冬無絮衣”……《聊齋》中潦倒的下層文人比比皆是，他們被社會嘲弄地稱為“窮秀才”或者“窮措大”，他們在背負沉重經(jīng)濟負擔的同時還要遭受他人折辱[8]。在艱苦的生存境遇下，該類書生則表現(xiàn)得有勇有謀，他們盡管出身貧苦，但卻敢于為了心中道義向黑暗勢力做出抗爭。像《席方平》就不為艱難險阻，千辛萬苦的為父伸冤，為其沉冤昭雪，為讀者刻畫了一個不向惡勢力屈服，且敢于反抗封建統(tǒng)治的書生形象；《向杲》中講述了向杲因?qū)で笳?guī)法律程序無果，恰逢一方士贈與道袍，遂變成老虎而咬死莊公子報仇雪恨的故事，這些都是當時為不平而鳴，為大義而爭的反抗者形象[9]。4.懦弱膽小、女性化的書生《聊齋》中的下層文人，地位處境十分尷尬?！敖裰笧樯鷨T者，非必慕其功名也，報身家而已”，在《聊齋》中，文化程度較低的人常常因為不公正而入獄，也沒有享受到與其相適應的政治特權(quán)。除了政治權(quán)利得不到保障以外，下層文人常常處于被輕視的境地。置身于這種生存境地，書中也有一些書生對女性有明顯的偏好。這些書生雖是男子，但他們既不負責也不愿意負責。他們不僅膽小、害怕，而且在被欺負的時候往往非常自私，即便受到欺負也多表現(xiàn)出怯懦自私的面孔。文中多用女性特有的詞句來描寫他們，如在《嘉平公子》中描寫嘉平公子“風儀秀美”，在《素秋》中俞恂九“時見對戶一少年出，美如冠玉”，這也是生活的女人，另外，他們在為人處世上也帶著女性化的特征。《胭脂》中鄂生因其懦弱膽小，即便被人誣陷也愿意屈打成招；再如在《香玉》中的黃生因意外痛失所愛，只有抱怨游客以及作哭花詩，每天去花穴前哭哭啼啼。二、《閱微》與《聊齋》書生形象之比較（一）書生形象塑造共性分析《閱微》和《聊齋》中書生形象的相似性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對糟糕的學術(shù)風格的否認和對積極的事業(yè)的渴望。特別是在《聊齋·阿寶》的結(jié)語中，作者闡述了自己對“愚蠢”“癡”的看法：“性癡則其志凝，故書癡者文必工，藝癡者技必良；世之落拓無成者，皆自謂其不癡者也。且如粉花蕩產(chǎn)，盧雉傾家，顧癡人事哉！以是知慧黠而過，乃是真癡，彼孫子何癡乎？”[10]這里作者將癡情與嫖妓、賭博這些陋習加以區(qū)別，在對晚明反理學異端思想的繼承中又加以斧正，并通過繼承明末反儒學的異端思想進行了矯正，矯正了其有說服力和無意義的方面。在這一變化中，蒲松齡和紀昀克服了儒家科學的倫理，否定了主要表現(xiàn)為輕浮、貪婪和貪財?shù)膲牡赖?。紀昀在批判儒家思想時，指出其特點之一是輕狂的欲望。同樣的，蒲松齡雖然也贊賞癡情這一特質(zhì)，卻不支持這些輕浮的跳高者，而是施以嚴厲的懲罰。可以說這種重利輕義的陋習無論在紀昀還是蒲松齡眼中都是無法容忍的[11]。另一方面，從兩本書創(chuàng)作年代而言，讀書、從政是儒家的人生理想，因此，科舉生活就成了《閱微》和《聊齋》中儒生的重要任務(wù)，兩位作者對儒家思想背后隱藏的問題的看法幾乎是一致的。以紀昀為例，他必須選擇人才，鼓勵儒生當官；而蒲松齡作為一名初出茅廬的書生，一生致力于事業(yè)。兩人雖然有不同的起點，但他們的最終目標是一樣的。（二）書生形象差異之比較1.對書生品性道德態(tài)度的塑造差異《閱微》高度重視書生的道德自律，批判那些在道德上掙扎的書生，尤其是因為他們的痛苦，主要表現(xiàn)在他們私生活的各個方面。它揭示了書生學習的隨機性，面對缺乏自尊的書生，作者對其丑惡嘴臉予以揭露。有些人睡眼惺忪，一有沖勁就“大作威?！保髡咴谛≌f中對他們進行了批判“煉形甫成，毫無幻術(shù)，而肆然侮人以取禍”(《灤陽續(xù)錄》二)。“有塾師，講程朱之學”，貌似清高不求物質(zhì)利益，卻昧人錢財，終于被作弄(《灤陽消夏錄》二)；選人耽色利財甘受狐辱，最終被狐拋棄(《姑妄聽之》二)。而針對言行不一之人，做更是假借鬼神手段對其予以懲處?！八久唁浿保坝诘撚蟹痢?《灤陽消夏錄》一)；學究呵責群鬼，群鬼讓他得意了幾天，最后，他不僅失去了自己的名譽，而且失去了自己的經(jīng)濟收入(《灤陽消夏錄》五)；有些人不承認這是一個正確的或錯誤的標準，而云:“勝負烏有常也?”以忠厚自許的老于幕府者“刀筆舞文”，“遂使兇殘漏網(wǎng)，白骨沉冤”，終于逃脫不了厲鬼相仇(《如是我聞》三)。在作者所描寫的文學作品中，受教育程度的高低與道德敗壞的程度成正比，揭露可謂入木三分[12]。相比之下，《聊齋》則顯然顯得更為溫和一些，主要以褒獎為主?？陀^地說，《聊齋》中有一部分儒生道德淪喪的，如《霍生》中的霍生造口氣孔導致自殺的他朋友的妻子自盡；《瞳仁語》中的方棟輕浮的欲望蒙蔽。但總的來說,儒家積極的形象仍然占主導，是作者的表揚對象。虔誠信仰、慈善事業(yè)、正義、信仰等一系列特質(zhì)都包含了蒲松齡的情感，感染了無數(shù)的讀者。例如，來自《褚生》是一個優(yōu)秀的道德和誠實的老師，知識淵博，照顧學生。蒲松齡指出，他是一個“越之宿儒”，每當他遇到一個聰明、勤奮的學生時，他都會“尤器重之”。為了能夠平靜地學習,當他知道學生的家庭很困難,無法學習,他返回學費一樣他喜歡學生當他還是個孩子,并尊重好學校老師給我免費食物和住宿。蒲松齡的結(jié)局是，這個學生的靈魂重生為陸家，他最小的孩子，13歲就表現(xiàn)出驚為天人的一面。另一個例子，當談到一個書生的夢想，蒲松齡與紀昀采取了相反的立場：蒲松齡一直在貧困和失望中掙扎，所以他把他的想象力在《聊齋》里完善，現(xiàn)實價值的喪失轉(zhuǎn)化為一種工作的幻覺，以平復孤獨的心境，彌補現(xiàn)實的不足。蒲松齡對所謂的科學與愛情的失落做了最全面的詮釋。蒲松齡可以說是贊揚了儒家樸素的道德，可以說，蒲松齡贊揚“仁義誠信”。我們可以看到，許多儒生之所以低人一等，是因為他們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卻保留著淳樸人性的美[13]。2.對書生氣質(zhì)特征的塑造差異在書生的性格特征上，《聊齋》書生的性格特征多為“癡”為主，《閱微》中的書生則以“散”為主。在《聊齋》的語境中，這被描述為“執(zhí)著和投入”。這些“傻瓜”不笨，但很聰明。例如。如《阿寶》中孫子楚為愛斷枝指、《連城》中喬生為愛割膺、《嬰寧》中王子服遇到嬰寧后茶飯不思、《阿繡》中劉子固珍藏印有阿繡舌痕的香粉包……作者通過自己真實的情感，在觸碰彼岸的方式上投入了大量的筆墨[14]。在事業(yè)方面，小說也塑造了一群對事業(yè)狂熱且無怨無悔的，對這些書生來說，他們的生活意義是平凡的，要進入官僚機構(gòu)，要有耐心，至死不悔的“科舉迷”。對于這些書生來說，其生命存在的意義就是中舉，為了入仕，堅持不懈、苦讀不輟?！哆B鎖》中的楊于畏、《甄后》一文中的劉仲堪，就是其中的典例，除了努力學習，還有對美德的執(zhí)著。最著名的《葉生》以鬼魂求仕和《司文郎》中宋生死后將自己的科舉夢寄托在恩人王平子身上[15]。與此相反，《閱微》書生的特征是“離散”。在筆記中很難看到年輕的書生們彼此依戀，被惡毒、輕浮的人取代。如《灤陽消夏錄》（一）的天津孝廉、《如是我聞》（一）中的江西孝廉。簡言之，《聊齋》書生與狐女郎之間的愛情更強調(diào)“情真意切”，《閱微》書生與狐女郎之間的愛情更強調(diào)“有性無情”。紀昀從主觀上并不想讓書生陷入虛幻的感情漩渦當中，因為這些幻想對于書生來說除了可以獲得短暫的慰藉之外，還會麻痹其神經(jīng)、不思進取而耽于幻想，這對于書生來說是十分不利的。3.對“窮書生”不同認識的塑造差異對于封建時代的儒生而言，參與帝國審判對封建儒家來說很常見，但事實上“千百人求之，其得手者不過一二人”。在《聊齋》和《閱微》都有這些“窮儒”的參與，但兩位作者的出發(fā)點不同。《閱微》以“窮”為“窮儒”，分析“窮”的成因，展示“窮”的影響。另一方面，紀昀則真實地說明了儒生的貧困。《灤陽續(xù)錄》（五）22則中寫道滄州董華在滄州學習書少，被排除在其他地方，他曾為了中州的獨立賣過藥；在41則的中州李生被附在他公公的房子里，在街上賣過藥，綠林附在小販的秘書身上，他的結(jié)局又一次被士兵和土匪所動搖。《聊齋》則著重從“名利”和“富貴”兩個方面尋找“窮儒”的出路。作者用他的奇跡實現(xiàn)了許多可憐的儒家夢想。例如，《葉生》利用鬼魂來填補世界上未實現(xiàn)的欲望，或者參加黑社會遠征來賺取學分，并在讓·費耶將軍的幫助下加入黑社會遠征到魔鬼的魔鬼。當功名不可得時，作者又退而求其次，為“窮儒”設(shè)置“富貴”的出路。如《雷曹》中的樂云鶴、《房文淑》中的鄧成德、《黃英》中的馬子才、《任秀》中的任秀。紀昀與蒲松齡在這一問題上的不同，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他們在儒家“努力”與“命運”兩個因素中的不同角色，一個強調(diào)后者，另一個強調(diào)前者。作為考生，蒲松齡可以更好地理解第一人稱的悲傷，但他對主考官的態(tài)度似乎比較極端，這是由于主觀情緒過多造成的[16]。綜上而言，有兩個非常不同的觀點，如儒家的特點、作者的評價，以及如何看待窮人儒家。究其原因，主要與兩個不同的起源有關(guān)，紀昀考官、學者、老人等都發(fā)現(xiàn)，他們對書生的學術(shù)作風和學術(shù)素養(yǎng)較差有了較為冷靜的認識；蒲松齡落第考生、人才和年輕人的身份，使他更關(guān)注排名較低的人。盡管他們有著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立場，但他們都以獨特的視角來詮釋清代儒學的微妙之處。三、《閱微》和《聊齋》塑造書生形象的不同創(chuàng)作心理（一）創(chuàng)作心態(tài)之差異人的心態(tài)包括創(chuàng)作心態(tài)，與他的人生經(jīng)歷息息相關(guān)。這兩部小說都出現(xiàn)在清朝時期，有著相似的政治和文化傳統(tǒng)，但兩位作家在性格、地位和生活經(jīng)歷上都有很大的不同。1.《聊齋》之憂憤創(chuàng)作心態(tài)將蒲松齡的一生與聊齋書生的命運進行比較，不難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聊齋書生是蒲松齡在實踐層面上的真實反映?！读凝S》出自蒲松齡身處逆境的時期，逆境中時?；\罩著他的心態(tài)就是他創(chuàng)作《聊齋》的主導心態(tài)：一是無法自我實現(xiàn)的壓抑導致的怨憤不平；二是孤身謀生無人心靈相通的孤寂無助。蒲松齡在30歲左右，對自己的才華充滿信心，對未來充滿希望。這段短暫而美好的時光至今仍在《聊齋》中有所體現(xiàn)，許多學者以他們的青少年為榮。到處都有“入泮”的神童比比皆是，如《青娥》中的霍桓、《嬰寧》中的王子服等等。而后受聘作幕賓以及幾十年的坐館生涯，進而屢試屢敗愁貧的境遇從此一直延續(xù)到他的晚年。多年久試不第、懷才不遇，使他的憤懣之情壓抑不住的噴薄而出，在《羅剎海市》一章的末尾進一步哀嘆道：“彼陵陽癡子，將抱連城玉向何處哭也?”總的來說，蒲松齡的一生是被拋棄和墮落的，他是一個文學上的朋友。正因為如此，他對低水平書生的現(xiàn)實有著深刻的理解。為了表達怨恨，他用美麗的花朵將自己的經(jīng)歷理想化、浪漫化。這些冷酷、美麗、有才華、失望和悲傷的書生們給古往今來的每個人都帶來了一個美好的結(jié)局。2.《閱微》之勸懲創(chuàng)作心態(tài)紀昀是幸運的，他不僅因為科舉而成為官僚學者，還因為他的才能和知識獲得了乾隆的支持。他進入翰林，充軍機、任總篡官，可謂是平步青云，位極人臣?！堕單ⅰ肥羌o昀在66歲到75歲之間創(chuàng)作的，“無復當年之意興”確是事實，從“消夏”、“姑妄”等詞的選擇也體現(xiàn)了他的創(chuàng)造性———“消遣”。紀昀說得很清楚，《姑妄聽之》之成書緣以“消遣歲月”，此前的《灤陽消夏錄》等也是如此。紀昀的身心還不能完全投入到《灤陽消夏錄》的創(chuàng)作中去。他不重視“小說稗官”，更沒把《灤陽消夏錄》當成“著述”，只是為了“消夏”而已。因此，紀昀《閱微》的創(chuàng)作心態(tài)首先是一種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的“勸懲”心態(tài)，對社會民眾進行說教，對某些不合理制度提出修正，但這都是紀昀作為高層士大夫所提出的建議和要求，他的心態(tài)中“勸”是多于“懲”的。另外，紀昀生活的時代，世風世情，并沒有比蒲松齡時代有所改善，紀昀對此認識得十分清楚，又十分憂慮。因此，通過小說的創(chuàng)作紀昀來勸導世人摒棄惡習，一心向善，回歸到圣人所倡導的境界中來。（二）創(chuàng)作觀念的區(qū)別1.《閱微》的“文化情結(jié)”《閱微》對作家的批評并不是建立在“文人相輕”的舊俗之上，他重申了主考人的觀點：“每逢一士佳，如獲百朋錫。”作者亦未以成敗論英雄。無論是褒揚文人，娛樂讀書人，考過讀書人的微，還是考過皇帝的科舉，他的第一個人生是坎坷的，是令人羨慕的，是屈辱的，這取決于他的精神形象。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問題的根源是“道學彌尊，科甲彌重”，甚至不能逃避禁忌，以他的兩位祖先為典型的反面例子?！爱斏乐g呼吸，當無法發(fā)送，唯一的方法是驗證古籍的真?zhèn)?“死生呼吸，間不容發(fā)之際，尚考證古書之真?zhèn)?，豈非惟知讀書不預外事之故也!”通過紀昀對各種文學材料的評析，我們發(fā)現(xiàn)《閱微》不僅是理論層面上的純邏輯的綜合分析，而且是生活本身的綜合分析。從生活的角度來看，他完美地反映了作者的分析和綜合，區(qū)分推理是作者智力的一種游戲。這項工作需要那些不能成為官員的作家用他們的知識來提高，而不是用他們的權(quán)力，“文章達世用，所冀為國損。經(jīng)濟緬忠定，道德尊考亭”[17]。借鬼神之口，作者通過《灤陽消夏錄》五中表明對文人的要求高于:“彼蠢蠢如鹿豕，何足于較?汝讀書而不知禮乎?”《閱微》點到了當時社會現(xiàn)象的一個突出特點:“一千多年來，帝國的考試制度密切關(guān)注著對書生的形式和精神的控制，對書生的折磨，對書生的毀滅，則可謂無微不至?？婆e下一般士人的品質(zhì)，實在比農(nóng)民差得多”[18]。作者分析的原因是“蓋明萬歷以后，儒者早年攻八比，晚年講心學，即盡一生之能事，故征實之事全荒也”(《槐西雜志》二)，明確指出《閱微》中文是由帝國測試系統(tǒng)創(chuàng)造的黑暗或骯臟的部分。然而，作者忽視了作者所處的社會，尤其是破壞了作者人格的政治制度，并對作者的種種不端行為輕描淡寫。這對那個時代的作家來說是一個很大的不公。2.《聊齋》的“平民意識”《聊齋》的“平民意識”與紀昀一樣，蒲松齡自然亦稱得上文人學者。在他的生活中，他無法通過科舉考試，但他依然一直筆耕不輟。除了《聊齋》以外，他還寫了大量的詩歌、詞語、俚語、序言、稀松的題詞、結(jié)婚公告和祭祀。而且其文“卓乎成家”，取得了很大的成績。然而，他與紀昀的不同之處在于，由于科舉探索的失敗，使他不能像紀昀那樣驟躋清華，而只能蟄居鄉(xiāng)野，留在鄉(xiāng)下陪伴，除了“郢中詩社”的落第書生如張歷友、李希梅、趙月麓等人外，他的朋友大多是村里的老百姓。此外，通過長期的交流，感受到了平民的苦難，有意扮演平民的“代言人”，走近人民，關(guān)注他們的命運，深刻地反映了同樣的經(jīng)歷。大眾的生活狀態(tài)傳達了他們的喜悅和悲傷，講述了他們?yōu)樯娑鴴暝母鞣N困難，描繪了他們在無助的現(xiàn)實面前崛起的微弱希望。攻擊社會的現(xiàn)實和客觀地顯示較低的人的痛苦的情況,他也用狐妖和鬼怪的世界藝術(shù)為大眾創(chuàng)造理想的夢想：腐爛人們早已被官員希望他們提醒別人，去懲罰他們。對他們來說，《王者》使人們幸福，而致富的愿望是下層社會人們的共同愿望。大多數(shù)學者都想取得成就和成就，也就是把《陸判》中的陸判為愚鈍書生“湔腸伐胃”，使士子“科試冠軍，秋闈果中經(jīng)元”。傳統(tǒng)的主題是做好事和停止壞行為，以平靜好人的靈魂，現(xiàn)在仍然被注意到：“揮霍好義，喜放生，見獵者獲禽，輒不惜重直買釋之”的陜西拔貢安幼輿不僅贏得了美麗的花姑子的感情，還得益于花姑子，也是在危機中受益于“起生死肉白骨”(《花姑子》)。至于說，士子邂逅美女、美女光顧寒舍更是滿足了青燈精下挑燈苦讀的寒士們虛幻的情欲—這些描繪盡管是虛幻的，但它的確表達了平民的理想與愿望，傳達出了廣大百姓的心聲，淋漓盡致展示出了蒲松齡的“平民意識”?？傮w來看，盡管《閱微》的有些篇章亦反映了下層百姓的某些愿望與要求，如對某些社會弊端的揭露與抨擊、對百姓生存境遇的關(guān)心等等，但從根本上來說，紀昀與蒲松齡的立場觀點是有區(qū)別的。紀昀之行為是封建統(tǒng)治。作為一個開明的封建官僚，他提出改進士大夫的建議和要求，全書中他的創(chuàng)作心態(tài)都是勸告多過懲罰。而蒲松齡則是以一個鄉(xiāng)野落魄書生的身份，以自己一個受害者的地位，對不合理的社會制度所提出的控訴與抗議。兩書中敘述主體身份地位的差異，決定了彼此所表達思想性質(zhì)的不同。參考文獻[1]（清）錢德蒼.解人頤[M],讀書四苦.長沙:岳麓書社,2005:21.[2]李岸.《聊齋志異》與《閱微草堂筆記》商人形象比較研究[D].東北師范大學，2019.[3]李輝.移情:《聊齋志異》鬼書生形象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