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學教育發(fā)展論壇上的講話

在法學教育發(fā)展論壇上的講話尊敬的*書記、*副書記，在座的各位企業(yè)家、老師們、同學們：大家上午好！我很高興代表教育部法學類專業(yè)教學指導委員會參加這次活動，對*法學*華誕表示最熱烈的祝賀，向*的老師們致以最誠摯的敬意。今天，我要回答一個問題：什么是一流的法學院？剛才廖書記做了*年的回顧，謝勇主任又做了凝練的概括。我覺得，我們*法學院就是一流的法學院。你們每十年上一個臺階：*年前在*率先創(chuàng)立法學學科，*年前率先獲得法學碩士學位授權，20年前又率先獲批*省第一個法學博士點?，F(xiàn)在，*的法學已經(jīng)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剛才大家都聽到了，學科上有特色：多元化糾紛解決研究、知識產(chǎn)權、非洲法、監(jiān)察法的研究，都是全國領先；辦學體制也有特色，“一部三院”，這種體制是國內其他學校沒有的。要給一流的法學院下一個定義很困難，但只要堅持特色辦學，就一定會辦成中國一流甚至世界一流。我訪問過*多所著名法學院。訪問*大學時，他的法學院院長告訴我，*法學院是*最好的法學院。我問他根據(jù)是什么？他說，*前十名法學院的師資基本上都是哈佛出身，*是培養(yǎng)優(yōu)秀法學院的大學。我去*大學，耶魯法學院院長對我說，*法學院是*最好的法學院。我又問他根據(jù)，他回答地很干脆。他說法學院要培養(yǎng)政治家。法學和政治學是密切結合在一起的，法學是治國理政之學。最高水平的治國理政，就是看你培養(yǎng)了多少政治領袖。耶魯大學法學院出了五位*總統(tǒng)，所以耶魯是最好的法學院。我去**大學，斯坦福法學院也說，我們是*最好的法學院，我再問他們的根據(jù)，他們說，*的法學教育有兩大特點：一是精英教育，二是職業(yè)教育。最終，法學院的畢業(yè)生都要從事法律職業(yè)。在*，法律職業(yè)的最高代表就是*聯(lián)邦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和其他大法官。你看，現(xiàn)任九位大法官當中，有三分之一是**畢業(yè)的，遠遠高于*、高于*，所以，**法學院就是*最好的法學院。再到*去，*法學院院長說，我們法學院是全美甚至世界最好的法學院。我問他的根據(jù)。他說，你看，世界各國到*來留學的法學優(yōu)秀人才，都集中在我們這兒，我們?yōu)槭澜绺鲊囵B(yǎng)了元首、總理、大法官。這個數(shù)量是哈佛、耶魯、斯坦福的總和，所以，我們是最好的法學院。大家可能聽出來了，最好的法學院沒有固定的標準，只要你能辦出特色，就一定是最好的。所以我很欣賞*法學院特色辦學的思路。當每一個法學院院長都說自己學院最好的時候，這里面有它的共性。哈佛為什么說是最好的？*大學的法學是*法學的策源地，他們向各個學校輸送最優(yōu)秀的師資。師資代表著理論水平，有什么樣的教授就有什么樣的大學。*說它是最好的，是因為它培養(yǎng)的人才，它對國家的政治貢獻高于其他學校。**說自己是最好的，因為它把法律當作職業(yè)，培養(yǎng)職業(yè)的法律家就是它的辦學思路。*說它是最好的，是它把文化交流與融合作為自己的辦學特色?？梢哉f，只要有自己的特色，就一定會成為最好的法學院。這就是我認為的一流法學院的標準。在*、*，大家不說，我們要辦一流的法學或者一流的大學。經(jīng)常掛在他們校長、院長嘴邊的是，“我們要辦受人尊重的法學”“我們要辦受人尊重的大學”?！笆苋俗鹬亍本褪寝k學的最高標準。一流很難把它量化，但“受人尊重”是存于世人心中的。這就是西方法學教育給我們的啟示。如果用這個標準衡量*法學院，它也是中國一流的法學院，所以，“南方法學明珠”的稱號當之無愧。下午我們會舉辦法學教育發(fā)展論壇。在座的有同學、老師，有企業(yè)家，也有官員。我想分別向大家講幾句話。*多年前我也是學生。對同學，我想說：今天我們的法學應該培養(yǎng)學生什么樣的能力？或者養(yǎng)成怎樣的能力？我給同學們提幾個建議。法學的本質是批判，批判性是法學最重要的特征。當然，這個學科還有另一個特點，要求守成。批判是指的批判現(xiàn)實，批判制度。守成是指能夠守護這個國家的立場，守護這個國家的制度。法科學生要兼具這兩種能力。當你離開學校的時候，你可以檢驗一下是否具有了法治思維，或者叫法學思維。法學思維的一個特點就是，不輕易贊同別人的觀點。如果別人的論據(jù)非常充分，你實在沒有辦法反駁了，那么要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就是守成。這就是法學思維。當你這種思維養(yǎng)成了，你的批判能力就養(yǎng)成了，你的守成能力也就養(yǎng)成了。法學又是一門實現(xiàn)公正的藝術，將來你從事法律職業(yè)的時候，你會面臨許多價值沖突。法律職業(yè)就是為消除價值沖突而存在的。有幾個最典型的沖突，你每天都會遇到：自由與平等的沖突，生存與發(fā)展的沖突，公平與效率的沖突，秩序與活力的沖突。在大學這幾年，如果你能夠學會消除這些價值沖突，具備消除價值沖突的能力，那么你就掌握了實現(xiàn)公正的這門藝術。所以，對于法科學生來說，大學就是要學會消除價值沖突。當然，作為法科學生，我們要汲取一些教訓。我們有一所大學的同學去*中級法院實習，三個月后離開了。*的一位企業(yè)家就追到他的學校，要求他返還已經(jīng)拿走的*萬元，因為這位同學實習的時候，對企業(yè)家說自己是*法院的法官，于是企業(yè)家向他行賄*萬元。同學走了之后，事情敗露了。這位企業(yè)家追到學校的時候，他對這位同學說：“我給你留個余地，你把*萬返還給我，這個事情就當沒發(fā)生，如果你不還給我，我就告訴你的學?！?。我們的同學理直氣壯地說，“我學過民法，我們倆的關系是贈與關系，贈與的財物已經(jīng)發(fā)生轉移，受贈人沒有義務返還”。如果我們的法學學到這個程度，中國法治的天就會塌下來。因此，法學還有另一種要求更高的能力，這種能力就是你的職業(yè)道德能力。我們的基礎教育、義務教育應該是“使人成其為人”的教育，這個階段你應該知道怎樣做人。高等教育是“使人成其為才”的教育，研究生教育是“使才成其為器”的教育。法學教育是要使我們的學生養(yǎng)成一種職業(yè)能力。我們有三種道德：第一種是公民道德，是在基礎教育當中形成的；第二種是職業(yè)道德，第三種是更高層次的政治道德。法律職業(yè)要求的，恰恰是職業(yè)道德和政治道德融為一體的道德。所以，對法律人的道德要求高于其他學科。今天，有三類人的道德，影響著這個社會的質量。教師的職業(yè)道德、法律人的職業(yè)道德和醫(yī)生的職業(yè)道德。教師的職業(yè)道德涉及你的道德根系；法律人的職業(yè)道德涉及社會公平；醫(yī)生的職業(yè)道德涉及每個人的尊嚴。我們法科學子要養(yǎng)成一種踐行職業(yè)道德的能力。這種能力怎么表現(xiàn)呢？就是要養(yǎng)成一種習慣：經(jīng)常履行那些對自己不利的義務。我們在職業(yè)生涯中會面對很多的義務，如果你能夠首先履行對自己最不利的義務，并且變成一種自覺的時候，你的法律職業(yè)道德就形成了。這是我想和同學交流的。我想和老師們交流幾句話：百年大計，教育為本；教育大計，教師為本；教師大計，師德為本；師德大計，師愛為本。教育的本質是什么？從基礎教育到高等教育，都是撥動人的靈魂的活動。沒有師愛就沒有教育，沒有愛就沒有教育。但我們老師的愛和其他的愛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的無私性。情愛是相互愉悅、相互成就的，里邊帶有自私性。父母之愛甚至也有自私自利的地方，中國文化傳統(tǒng)講究“養(yǎng)兒防老”“父慈子孝”，目的是讓子女孝順自己，這種愛也有一定的自私自利性。但只有老師的愛是無私的，每一個老師都不企求從學生那里獲得回報，這就是大愛。什么是大學？有大愛的地方才能成為大學。剛才我們在校同學的發(fā)言，他講的故事就是來自于師愛。你對學生的鼓勵就是一種愛。這是我們做老師最大的本份，做老師最大的驕傲就在這里。第三，我想對法學院院長們說幾句話。我做法學院院長若干年后，概括了三句話：要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法學院院長，需要做到以下三條。第一條，立法者不得制定首先使自己獲利的法律。每一位法學院院長在治理法學院的時候，他做的所有改革決定，出臺的所有措施，第一個受益的人不應當是院長。什么是教育家？最終要看他的舉措，最終受益的人是不是學生。如果一個大學的所有改革，最終是學生受益，那么這項改革就是符合教育規(guī)律的改革，這個校長可能是教育家。如果最終的受益人不是學生，是教師，或者是其他人員甚至自己，那他一定不是教育家。所以，不得首先使自己獲利，這是一個道德標準。第二條，要有能力尋找一批比自己水平更高的學者，并能夠把他們請來和你一起愉快地工作。千萬不要學武大郎開店——高人不讓進，凡是水平比我高的一律不要。法學院院長第一責任是引進人才，是建設最優(yōu)秀的師資隊伍，所以一定要有能力去吸引比自己水平更高的人。這是法學院院長應當有的胸懷和高度。第三條，要有能力從法學院之外去獲得其他社會資源，配置給那個最需要發(fā)展的人，一定不要配給自己。我自從做法學院院長以后，不再申請任何獎項，除非說需要我牽頭申報某一個項目，不得已的時候我才掛名。從學院外獲取社會資源，這是法學院院長應當具備的社會活動能力。這就是我做法學院院長的三點體會，也和我們各位優(yōu)秀的法學院院長進行交流，我相信你們會做得比我更好。最后，今天我很欣喜地看到，有若干企業(yè)家到場。一個大學搞校慶，一個學院搞院慶，如果有很多的企業(yè)家到場，這就是義舉、盛舉?？梢院推髽I(yè)家們一起討論一個問題。我們有“三國戰(zhàn)略”：科教興國、人才強國、依法治國?！叭龂鴳?zhàn)略”中的后面“兩國”，我們先放著不論。先講第一“國”，科教興國。問題來了，誰興科教？這個問題大家思考過沒有？我的結論是，興科教的第一責任在政府。我們教育的經(jīng)費支出，政府財政的教育投入，現(xiàn)在占整個GDP的比例只有*%，而*已經(jīng)達到*%。所以，興科教的第一責任在政府。第二責任在誰呢？我看到了希望，就是企業(yè)家。企業(yè)家辦教育是中國未來的方向。*有一個著名的慈善家*，他19*年來了一趟中國，受儒家思想的影響，回國后將自己的全部財產(chǎn)捐出來，成立了*基金會。*一生做了很多慈善事業(yè)，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每一個城市都建一座公共圖書館。*有六百多座城市——當然，這個城市的概念和中國不太一樣?，F(xiàn)在，*所有的城市都有*圖書館。第二件事，他設立了礦工基金，因為*是“鋼鐵大王”。挖礦的工人六十歲以后，掄不動鎬頭了，生活沒有來源，可以從*基金會得到資助。第三，為了能讓大學退休教師“梅開二度”，*設立了大學教授基金。第四，為了保障退下來的*總統(tǒng)的生活，*設立了總統(tǒng)退休金。后來，為了利用好退休總統(tǒng)的文件、書信、檔案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