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合同法可得利益賠償

1、論合同法可得利益賠償合同的解除按其與當事人意志的關系可分為約定解除和法定解除。約定解除基于當事人的合意，又分為協(xié)商解除和約定合同解除權(quán)。而法定解除不需當事人合意，當事人可在 法定的解除條件成就時直接行使解除權(quán)以使合同關系終止。解除合同可與損害賠償并存或并用。解除合同與損害賠償均為違約救濟方式之一。 反過來說，違約是解除合同的主要原因。 追究違約責任時解除合同是最常見的合同解除， 本文討論也僅限于追究違約責任時的合同 解除。一、違約的損害賠償范圍包括可得利益。理論上認為，合同解除時損害賠償?shù)姆秶话傻美娴睦碛梢话阌袃蓷l：一是因合同解除而產(chǎn)生的損害賠償應與合同解除這種救濟手段的目的和作用相吻

2、合。而且合同解除的效力是使當事人恢復到合同訂立前的狀態(tài)， 而可得利益是在合同履行后才達到的狀態(tài) 二是由于救濟手段的多樣性，當事人完全可以選擇一種有利于自己的方式， 但如果當事人 選擇了解除合同，就意味著其不愿再維持合同的效力， 也就不應得到合同履行后所得的可 得利益。合同解除后可得利益損失不該賠一文的理由也大致是這兩條。第一條理由中有兩個問題：1.可得利益是一種期待利益，即未來可獲得的已預見收益， 它雖然在合同履行后才能實現(xiàn)，但它在合同生效后即依法產(chǎn)生并受合同的保護，合同解除 （追究違約責任時解除合同，下同）雖然使當事人恢復到合同訂立前的狀態(tài)， 但解除的合同 是有效的合同，合同解除使期待利益受

3、到損害，可得利益無法實現(xiàn)，但有效合同的當事人 有權(quán)得到救濟，受到損害的期待利益-包括可得利益也有權(quán)得到救濟。這也應該是合同解除與合同無效的法律后果在賠償范圍上的區(qū)別。2. 一般來講，獲取可得利益是訂立合同特別是商事合同的主要目的和根本目的，所以違約責任通常要求賠償期待利益-包括可得利益的損失。在賠償了期待利益的損失之后，受害人就達到了合同如果如期履行一般的狀 態(tài)-即使合同解除使當事人恢復到合同訂立前的狀態(tài)， 獲取可得利益-訂立合同的根本目的 仍能得到實現(xiàn)。因此賠償期待利益可以作為實際履行的替代方法來使用，這也是違約救濟的功能和作用。這與締約過失責任不同。締約過失侵害的是當事人的信賴利益，因此承

4、擔 締約過失責任旨在對信賴利益的保護， 使因信賴合同的訂立和履行而在訂立合同之前或訂 立合同過程中支付的各種費用，及因訂立合同而失去的與第三人訂立合同的機會損失得到 返還和賠償，從而使當事人處于合同從未訂立之前的狀態(tài)。 而合同解除是使當事人恢復到 合同訂立前的狀態(tài)。兩者的區(qū)別在于：合同從未訂立之前合同目的尚不存在；恢復到合同訂立前合同目的仍舊存在。第二條理由也有問題。在多種違約救濟方式中，有實際履行也叫繼續(xù)履行、采取補救 措施、支付違約金或適用定金、損害賠償，還有合同解除，等等。理論上講，當事人有權(quán) 在多種違約救濟方式中選擇最利于自己的救濟方式，但實際上當事人受到種種限制，有時甚至無法選擇。最

5、實際的是當事人在尋求違約救濟時能否只適用損害賠償而避開合同解 除，以便使自己能夠獲得可得利益的賠償？答案是很困難！因為適用違約救濟方式是有順序 的。一般理論均認為債權(quán)人無權(quán)放棄強制履行請求權(quán)（即實際履行，因為違約后的繼續(xù)履 行不可能是自愿的），而直接請求損害賠償，只有依債權(quán)的性質(zhì)不許強制執(zhí)行或延遲后的 履行對債權(quán)人已無利益時債權(quán)人才有權(quán)直接請求損害賠償。我國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二條規(guī) 定：“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的，在履行義務或者采取補救措施后，對方還有其他損失的，應當賠償損失。”可見，適用損害賠償?shù)那拔豁樞蚴沁m用實際履行和采取補救措施。只有適用實際履行和采取補救措施后

6、還有損失的，才可以適用損害賠償。但適用實際履行和采取補救措施都是有限制的。一般來說在三種情況下不能適用實際履行：1.實際履行已經(jīng)不可能；2.實際履行在經(jīng)濟上不合理；3.繼續(xù)履行合同對 債權(quán)人已無必要。我國合同法第一百一十條也規(guī)定在三種情況下不適用實際履行：1.法律上或者事實上不能履行；2.債務的標的不適于強制履行或者履行費用過高；3.債權(quán)人在合 理期限內(nèi)未要求履行。而采取補救措施一般只適用于履行標的質(zhì)量方面不符合約定的情 形，如我國合同法第一百一十一條規(guī)定的適用情形和具體責任形式。當既不能適用實際履行又不能適用采取補救措施時怎么辦？這是我國合同法的一個缺陷，但在這種情況下只能 是合同解除?？梢?/p>

7、，認為合同解除時損害賠償?shù)姆秶话傻美娴睦碛稍诶碚撋虾苊銖?，難以自圓其說。如果追究違約責任解除合同時損害賠償?shù)姆秶话傻美妫敲磳Ψ沁`約的一方當事人是極端不公平的，有違民法的公平原則，而且不利于鼓勵信用交易。我們知道理論 上通說認為違約的基本形態(tài)為四種：拒絕給付、給付不能、遲延給付和不完全給付，這四 種又可歸納為兩類：不履行與不適當履行。我國合同法第一百零七條的規(guī)定就是兩類分法。 從違約對合同非違約一方當事人的損害程度看，不履行比不適當履行更為嚴重，理應對不履行違約的懲罰更嚴厲，對不履行違約的救濟更全面、更完備。但如果合同解除時損害賠 償?shù)姆秶话傻美?，那么從違約的一方當事人

8、的角度看：1.不履行在違約行為前的 成本最低，付出最少，因為不適當履行雖然遲延給付或不完全給付，但畢竟是在履行，要 履行就有投入，就有成本；2.更重要的是，不履行在違約行為后如不能適用實際履行（強制 履行）就只能解除合同，而合同解除時損害賠償?shù)姆秶话傻美妫鄬Σ贿m當履行 違約而言，不履行違約在違約后的賠償范圍更小，數(shù)額更小。從非違約的一方當事人也即違約受害者的角度看：1.不履行違約比不適當履行違約在主觀上的過錯更為明顯，盡管違 約責任不考慮主觀過錯；2.對方不履行違約對自己合法利益的損害比不適當履行違約更為 嚴重，但所獲賠償卻可能更少。這使非違約的一方當事人懷疑合同和法律對自己的保護，

9、 從而趨于更多地進行現(xiàn)貨交易和即時交易二、可得利益的概念及特點可得利益是指合同在適當履行以后可以實現(xiàn)和取得的財產(chǎn)利益，具有如下特點：1、未來性。即可得利益是一種未來利益，它在違約行為發(fā)生時并沒有為合同當事人所實際享 有，而必須通過合同的實際履行以及合同當事人的一定的付出才能得以實現(xiàn)。2、期待性。可得利益是當事人訂立合同時期望通過合同的履行所獲得的利益，是當事人在訂約時能夠合理預見的利益。3、現(xiàn)實性?？傻美嬉丫邆鋵崿F(xiàn)的條件，只要合同如期履行，就會被 當事人所獲得，在通常情況下，當事人為實現(xiàn)這一利益作了一些準備，具備了轉(zhuǎn)化為現(xiàn)實 利益的基礎條件。三、合同法對可得利益損失的保護合同法第113條規(guī)定

10、了對可得利益損失的保護。原告所要求的經(jīng)濟損失，是其在 訂立合同時期望通過合同的履行所取得的利益，只要被告如期履約，即可取得，這種利益 屬于一種期待利益，故應當屬于可得利益損失。雖該案發(fā)生于合同法頒布之前，應適用中 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但同樣，我國民法通則第 112條規(guī)定，“當事人一方違反合同 的賠償責任，應當相當于另一方因此受到的損失?！边@條法規(guī)體現(xiàn)了完全賠償原則的適用， 通過完全賠償原則的適用，可以使違約的受害人恢復到合同訂立前的狀態(tài)，或者恢復到合 同如期履行的狀態(tài)，此時的損害賠償不僅要包括受害人遭受的全部實際損失，還應包括可 得利益的損失。所以劉志杰提出的可得利益損失應受法律保護?？傻美?/p>

11、益損失的保護，更有利于保護受害者的經(jīng)濟利益，使其得到完全全面的賠償 違約損害賠償?shù)哪康氖浅浞謴浹a債權(quán)人的損失。 若有違約金之約定，則按違約金予以計算， 但有時違約金往往不能滿足受害方的要求。目前世界各國普遍采取的原則是完全賠償原 則。完全賠償原則，是指因違約方的違約使受害人遭受的全部損失都應當由違約方負賠償 責任。通過完全賠償原則的適用，可以使違約的受害人恢復到合同訂立前的狀態(tài)，或者恢 復到合同如期履行的狀態(tài)。損害賠償不僅要包括受害人的實際損失，還應包括可得利益的 損失?？傻美娴膿p失盡管不是現(xiàn)實的利益損失， 但如果對這一損失不予賠償，就不能完全 彌補受害人所遭受的損害，特別是在受害人與他人訂

12、立了轉(zhuǎn)售合同或其他合同的情況下， 因違約方的違約使受害人不能履行其與他人訂立的合同，受害人將賠償對其他合同當事人所造成的損失，這些損失應該通過可得利益的賠償而得到彌補。從交易秩序看，若不賠償可得利益的損失，則很容易造成這樣的后果，在債務人履行合同不如承擔賠償積極損失的責任對其更有利時，他就會寧可賠償對方的積極損失也不愿 再履行合同，這無疑是給故意違約敞開大門，尤其在合同標的物的價格不斷上漲的情況下， 出賣人極有可能將標的物一物數(shù)賣， 即使補償了先前的買受人的積極損失， 他仍可以通過 一物數(shù)賣獲得一定利潤。所以，不補償可得利益的損失會刺激當事人違約，對交易秩序的 維護是不利的。賠償可得利益的損失

13、，在法律上并沒有加重違約方的責任， 因為這些損失的賠償本來 是加害人應該承擔的責任?？傻美鎿p失應予賠償，這在各國立法中已得到普遍確認。法 國民法典第1149條規(guī)定了“全部賠償原則”，其內(nèi)容包括兩個方面，一為所受損失，二 為所失利益，這里的所失利益指如果合同得到適當履行時對債權(quán)人所會發(fā)生的利潤沒有實 現(xiàn)。這里的“所失利益”與我國合同法上的可得利益相近似。國際商事合同通則第742條（完全賠償）規(guī)定：受損害方當事人對由于不履行而遭受的損害有權(quán)得到完全賠償。 此損害既包括該方當事人遭受的任何損失，也包括其被剝奪的任何收益，但應考慮到受損 害方當事人由于避免發(fā)生的成本或損害而得到的任何收益。這里的其被

14、剝奪的任何收益也包括了可得利益?？梢?，可得利益損失的保護符合國際慣例，對保護正當公平交易，促進 國際、國內(nèi)的經(jīng)濟發(fā)展有著重要意義。四、可得利益損失賠償?shù)姆秶覈贤ǖ谝话僖皇龡l規(guī)定：“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給對方造成損失的，損失賠償額應當相當于因違約所造成的損失，包括合同履 行后可以獲得的利益?！边@一規(guī)定表明了違約損害賠償采納了完全賠償原則。完全賠償就是違約方應賠償受害人的實際損失和可得利益的損失。所謂可得利益，是指合同在履行以后可以實現(xiàn)和取得的利益?？傻美媸且环N未來的必須通過合同的繼續(xù)履行才能實現(xiàn)的利 益，是當事人訂立合同時能夠合理預見到的利益。盡管它沒有

15、為當事人實際享有，但只要 合同如期履行，當事人就會獲得的利益。因此，它屬違約方應當予以賠償?shù)姆秶?。確定可 得利益損失賠償?shù)姆秶鷳⒁庖韵聨讉€問題：第一，在確定可得利益賠償時，受害人不僅要證明其遭受的可得利益的損失確實是因為違約方的違約行為造成的，而且要證明這些損失是違約方在簽訂合同時能夠合理預見的，且受害人的可得利益損失與違約行為之間應當具有直接的因果聯(lián)系。第二，可得利益損失的賠償旨在彌補受害人遭受的全部實際損失，而并不賠償其因從 事一樁不成功的交易所蒙受的損失，不成功的交易所蒙受的損失是違約方在訂立合同時所不可預見的。如果不成功的交易所帶來的損失全部由違約方承擔，則是將全部風險轉(zhuǎn)嫁給違約方，

16、使違約方實際上充當了非違約方的保險人，這顯然是不公平的。第三，在標的物價格不斷波動的情況下？可得利益賠償?shù)淖罡呦揞~應該是受害人在合 同完全履行的情況下所應取得的各種利益。 也就是說，要根據(jù)受害人在合同完全履行的情 況下所應取得的各種利益作為賠償?shù)臉藴?，由違約方賠償受害人的全部損失， 而按此標準賠償，就已經(jīng)使受害人獲得了他應該取得的全部利益。第四，如果保護受害人在合同完全履行的情況下所應取得的各種利益本身對非違約方 并不十分有利，如標的物價格在不斷下跌，或者非違約方為準備履行或為履行所支付的必 要代價已經(jīng)超出了合同在如期履行情況下所應該得到的利益，那么在對方違約后，受害方有權(quán)基于信賴利益損失要求

17、賠償，但應當嚴格把握。第五，受害人有權(quán)就他依照合同本來應該獲得的可得利益要求賠償，但是可得利益必須是純利潤，而不應包括為取得這些利益所支付的費用。 這是因為費用是為獲得利益所支 付的必要代價，并可通過利潤的獲得而得到必要補償。要想獲得利潤，就不能主張費用損 失；要主張費用損失，就不能主張利潤，否則，必然導致重復計算。如果要求違約方一并 賠償純利潤和費用，將會使訂約當事人在訂約時對未來的責任不可預測，從而妨礙交易的正常進行。五、如何以可得利益條款確認債權(quán)人之損失在以往的審判實踐中，審判人員往往將可得利益歸為尚未發(fā)生的間接損失，稱違約行為與受害方所提出的損害事實間無必然的因果關系， 或認為當事人提

18、出的賠償額無事實依 據(jù)，在判決中稱之依據(jù)不足而不予支持。筆者認為，可得利益的損失不同于間接損失。間接損失系相對于直接損失而言，是違約行為介入了其他因素而造成的后果，是一種間接因果關系，直接損失是直接因果關系。間接損失可能是現(xiàn)有財產(chǎn)的損害，但是損害在發(fā)生過 程中介入了其他因素?？傻美鎿p失是與積極損失相對應（積極損失是指現(xiàn)有財產(chǎn)的減損 滅失和費用的支出，是一種現(xiàn)實的財產(chǎn)損失）。一些間接損失，如當事人給第三人造成的 損失，是現(xiàn)實遭受的實際損失，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損失。而可得利益的損失的產(chǎn)生并不一定 是違約行為的間接后果，而且并未實際發(fā)生，是一種未來的利益?？傻美娴膿p失的產(chǎn)生 并不一定是違約行為的間接

19、后果。 如買方因賣方不交貨而無法轉(zhuǎn)售， 其所遭受的利潤損失 就是賣方違約的直接后果，很難說只是一種間接損失。但從上述可得利益損失的概念和特 點來看，劉志杰提出的損失是其在訂立合同時期望通過合同的履行所取得的利益，只要被告如期履約，即可取得，故應當屬于可得利益損失六、如何認定可得利益認定可得利益，應從以下四個方面進行： 1充分把握可得利益的三性即未來性、期 待性、現(xiàn)實性：2、充分注重當事人舉證，在審理中，若合同受害方能夠舉證證明遭受的 可得利益損失確系違約方的違約行為直接造成的，而且這些損失是違約方在簽約時所應當 預見的，則違約方應當賠償這些損失。3、堅持可預見規(guī)則?？深A見規(guī)則，是完全賠償原 則

20、中的限制性規(guī)定，是為了防止受害方肆意擴大損失， 使債務人所承擔的責任不超過一定 的范圍。雖然可得利益損失的賠償是符合民法上的完全賠償原則，但賠償金太高對違約方是不公正的，故可預見規(guī)則是用來平衡合同雙方的利害關系。它是確認可得利益損失的必 要條件。在審理中，法官應判斷違約方是否有可預見的能力，不應就事論事地采用合同當 事人在立約時實際心理有否預見，而是應用抽象的判斷標準。我們應以一個具有正常智力、 正常商業(yè)經(jīng)驗的人為標準處來判斷其預見能力。如果他可以預見到，就是可預見的：如不 可能預見到，即為不可預見。本案中，被告上海金馬房地產(chǎn)有限公司系一家房產(chǎn)公司，其向原告劉志杰所出售的系外銷商品房，被告應屬于在商場上的具有豐富經(jīng)驗的“人”，法 官憑借其審判經(jīng)驗，可以認定被告應明知購房者有一部分屬于投資者，若購房者不能得到 房產(chǎn)證，則其就會失去投資利益，因此其對原告的可